扬帆:“……”俞哥,你说话归说话,至少眼睛得转过来吧?!你这也太明显了。“对老蒋来说,早恋犯法。”扬帆提醒。余光瞥到俞冕露|骨的视线,江淮抬手捂住了耳根。俞冕这才遗憾地移开眼。成绩单发下来之后,蒋茂森讲了几句就走了。又一次忘了调座位的事。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教室的气氛已经开始燥起来,迫不及待想下课。等江淮写完作业的时候,才发现俞冕又趁他不注意地时候出去了。教室越来越吵。俞冕还没回来,江淮眉头越皱越深,隔一会儿回头看一次表。最后一次江淮回头的时候,头突然被一双滚热的手托住了。“别动。”江淮:“……”动不了,谢谢。浅淡的烟味铺天盖地笼罩住江淮。不算难闻。“俞哥?”江淮说,抬头的动作又被这双手按下来。他说话的时候,俞冕的手就放在他喉结上,感受声带的震动:“嗯。”这会儿教室的人都在东张西望,随时都有被看到的风险。俞冕抬起江淮的下巴,就着这个姿势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感天动地同桌情。快收拾回家了。”江淮:“……”运动会过后,s市的气温渐渐开始下降,深秋了。江淮终于穿上了拖鞋。喜闻乐见。俞冕为了这件事已经心力交猝。周末。在俞冕来他家之前,方成先来了。“喝茶还是咖啡?”江淮问。方成受宠若惊,忙不迭起身:“不了,我坐一会儿就走。”“没打算留你。”江淮给自己倒了杯水,倚在吧台,“等会儿我男朋友要来。”方成惊得手上打滑,文件差点掉地上:“什么?”见江淮一派冷静地挑着眼角看着他,方成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西装,恢复了社会精英的模样:“我们已经找到了徐舰偷税漏税的证据,已经交给警方调查,他暂时无法再构成威胁。”“我知道了。”江淮扬了扬下巴让他把文件放茶几下面,“辛苦了,方哥。”方成摇头:“这是我该做的。”他话锋一转,“小老板——你什么时候来公司看看?”方成是江海的秘书,江海对方成有知遇之恩。江淮爸妈走之后一直是他在公司尽心劳力。所以江淮很放心。甚至想做个咸鱼。一阵沉默。方成冷漠:“……”真觉得他辛苦就麻烦麻溜地把公司领走好吗?!江淮看了眼吧台上的手机,放下杯子下逐客令:“我男朋友来了。”“?”你手机响了?!方成稳坐沙发不动如山。不来公司他就还真不走了。“高考之后再说。”江淮见这个借口打发不了他,装模作样叹口气:“我这个成绩不去高考可惜了。”方成:“……”“行。”方成咬牙说,他知道江淮的成绩如何,“不到两年而已。”他年轻,头发多,耗得起。门一开一合,家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又响起一连串脚步声。刚才江淮还真不是在诓方成。俞冕真来了。俞冕反手关上门,拎着一只太空舱进来:“怎么不关门?”“等你。”江淮面不改色地说,把甜宝放出来,叮嘱道:“不准欺负乖宝。”甜宝已经长大了一圈,出来就从他们手下溜走了。捉都捉不住。要放在平时俞冕听见这句话还能高兴。这会儿等他补数学,简直要了他老命。方成刚进电梯,俞冕从隔壁电梯出来,两人擦肩而过。刚出一楼,方成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给江淮,又返身回去。“我还有忘了个东西……”方成低头翻公文包,觉得不太对劲。身高不对。抬头一看,果真不是小老板。“是你。”方成记得这是上次带走江淮的那个男孩子,明白了,点头说:“我找江淮。”“方哥?”江淮提着欺负乖宝的甜宝后颈肉,怔愣道:“你怎么又回来了?”又?俞冕嘴角压了下去。“手表。”方成意识到自己回来得不是时候,说:“那家人搬走了,我们找人把他送回他们以前的地儿了,手表拿回来了,不过其他东西大概率是追不回来——”俞冕伸出手:“拿来吧。”他的语气说不上好听。方成把钥匙和手表递给他。既然是男朋友,那应该没事?俞冕当着他的面关上门:“慢走不送。”方成:“?”小小年纪,火气怎么这么大?“说好的等我?”俞冕转过脸,重复之前江淮的话。妈的,明明就是别的男人走的时候忘了关门!江淮:“……”低头拍了一下甜宝的头,江淮咕哝着离开玄关:“你干嘛欺负乖宝?”俞冕:“江小淮,给我站住。”傻逼才会站住。江淮反而跑得更快。俞冕把东西放鞋柜上,仗着自己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江淮,扑倒在沙发上。甜宝拼尽全力从这两个傻逼身下钻出来,抖了抖毛,蹲在沙发边舔爪子。乖宝从茶几下钻出来,和甜宝蹲坐在一起,歪着头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哥、哥,”江淮挣扎着扭动身体,推拒着俞冕,笑着喘气,“我错了。”“错哪儿了?”俞冕半撑在他上方,逼问他:“下次还骗不骗哥哥了?”“不了,”江淮忍住笑,带着些鼻音,软着嗓子说:“饶了我吧。”“……”俞冕非但没放开他,反而身体僵硬了一分,然后埋进江淮脖颈,恶狠狠地说:“别动!”江淮张了张嘴。俞冕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说话!”江淮:“……”操了,你到底想怎样?正在纳闷时,江淮突然感觉不对劲。他们下|身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一点动静都能被清楚地感知到。俞冕他……?靠。滚烫的呼吸打在脖颈,江淮不适地挪动了一下,又被俞冕按回去。“俞哥,”江淮感觉自己的脸也热了起来,“你听过一句话吗?”“什么?”俞冕声音沙哑,说完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喉咙。妈的,太丢人了。就只是听江小淮说了一句话而已。俞冕回想起江小淮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黑沉的眼珠更沉了一分,同时下身轮廓愈加清晰起来。江淮身体更僵硬:“做一个清心寡欲的少年……”做个人吧哥哥。“不做。”俞冕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了下了点冲动。“……”江淮顿了顿,继续说:“学习更重要。”俞冕:“数学只会让我提前暴毙。”“那你……去厕所?”江淮劝不动他,在他耳边呐呐说,“我等你出来学习。”学习果然管用。俞冕慢慢冷静下来了。江淮乖巧地讨好:“好了吗哥哥?”“……”俞冕“啧”了一声:“别叫我哥哥。”这不就是火上浇油么?操了。又让叫哥哥又不让叫的。怎么这么难伺候。身体被压麻了,江淮故意动了动:“嘶——好麻。”他这么一动,两人下半身反复摩擦,渐渐起了热意。“好麻”落在俞冕耳里就变了味道。比如说,好硬。“故意刺激我呢江小淮?”俞冕说,嘴贴在江淮耳畔,“负责吗?”“……”江淮开始认真琢磨了他们打起来的结果会是怎样。两具身体就像磁铁似地吸附在一起。俞冕抱着江淮,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这个姿势让江淮分|开|腿坐在他身上,声音喑哑警告道:“不负责就别找日。”写的时候我在想进展会不会有点快……写的时候太纠结了,前一秒觉得合适后一秒就觉得快了_(:3」∠)_感谢在2020-04-27 23:59:26~2020-04-28 23:58: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fstoaze_ 6瓶;洛锦、良糖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4章沙发上的两人交颈坐着。那句“别找日”成功威胁到了江淮。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清心寡欲。”俞冕摩挲着江淮的后颈,“告诉哥哥,该怎么做?”江淮眨了下眼。臀部压着的东西坚硬滚热,存在感强烈。江淮的话卡在了喉间。——算了吧哥哥,你做不了。“你别摸我。”江淮避开俞冕的话,缩了下脖子躲着俞冕的手,“还学吗俞哥?”他们现在都是火力旺盛的年纪,再摩擦下去估计真擦枪走火了。明明是深秋,江淮却看见他脖颈上沁出的汗珠。俞冕忍得辛苦,偏头啄吻柔软小巧的耳垂:“别动,抱会儿。”这个时候还提学习也太煞风景了。“这么白,又这么嫩。”俞冕垂下眼就能看见江淮裸露出来的肌肤,禁不住亲了亲。身体被刺激得不自住的颤抖,江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什么。俞冕看样子已经缓得差不多,话里带笑:“还白里透红,又娇又嫩。搁谁面前谁忍得住?”江淮:“……”太夸张了。妈的。俞冕这双眼到底自动给他加了多少层……滤镜?江淮恼羞成怒,从俞冕身上滚了下来。于是最后俞冕被又娇又嫩的江淮用数学蹂|躏了一天。好在江淮发泄完之后就放过了他,不然差点就像他自己说的,当场暴毙。“好好穿鞋,不准光脚。”临走前俞冕喋喋不休。为江小淮突如其来的叛逆操碎了心。江淮草草点头:“知道了。”“你,”俞冕站在门口皱着眉不信地看着他,江淮脚上还穿着他选的毛绒绒拖鞋。啾。江淮听得不耐烦,猝不及防扑上来搂住俞冕的脖子,把他后面的话堵在了嘴里。“……”俞冕下意识环住扑入怀的身体。江淮亲完就跑:“俞哥再见。”砰地一声,江淮如法炮制当着俞冕的面关上门。嘴角还残留着江小淮刚喝完牛奶香味,俞冕抹了抹,指尖上却什么也没有,当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了。江淮收到俞冕恨恨的消息:“你就仗着哥哥舍不得就乱撩。”谁让你啰嗦。江淮贼无辜:“没有。”俞冕:“别逼哥哥哪天不等毕业就强了你。悠着点。”天天血气方刚的,憋着就不难受么?再厚的滤镜听到这句话估计也得开始碎裂。江淮犹豫着,还是没敢说这句话。而且——怕挨操。这是真的。天气越来越冷,周围感冒的人越来越多。但对于已经开始注意形象的高中生来说,温度和感冒都不是事儿。尤其是偶尔回暖的时候,学校里随处可见只穿一件内衬和校服外套的学生。——宁愿感冒,也不愿穿得臃肿。俞冕其实对江淮还是挺放心。除了在家硬要光脚之外,为了避免过敏,江小淮不得不穿得严严实实。但是。江淮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什么叫真正的叛逆——尽管他叛逆一次,俞冕就打压一次——什么永不屈服。对江淮而言,深秋代表他之后不用一直长衣长袖,丁点皮肤也不能露出来。是难得可以露一次脚脖子的时候。可惜,他这念头刚冒出个头就被俞冕亲手掐掉了。这个事儿妈。江淮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边穿鞋边压着喉间痒意无声骂人。“听到没有,江小淮?”俞冕在那边稍稍抬高音调,提醒突然没声的江淮,“不准露脚脖子,再漂亮再臭美也给我憋回去。”他知道江淮的脚脖子手腕骨这些身体小部位有多好看。瘦削却足够小巧圆润,怎么看怎么漂亮。——整个夏天都只有他看见过,凭什么一到这个时候就得让学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看?特别是李敬这个狗玩意。“今天冷。”俞冕冠冕堂皇一本正经地说,从容地哄江淮:“听话。”江淮回神,不情不愿拉下校服裤脚,指尖按了按喉咙手动止痒,才说:“知道了,俞妈。”俞冕:“……”“你叫我什么?”俞冕阴恻恻地说。江淮后知后觉自己说漏了嘴,矢口否认:“没有,我叫的哥。”“俞妈?”俞冕同时开口。江淮:“……”我日,待会儿得跑。“不准跑。”他一不说话,俞冕就已经知道了他在打什么主意:“你是躲得了一时还是一世?”江淮试图狡辩:“我……”“看来你不满哥哥很久了。”俞冕戳破他,放狠话道:“看俞妈不打得你屁股开花。”江淮放弃挣扎,缓过了想咳嗽的劲儿,开口时嗓子却有点沙哑:“哦。”这傻逼也就是过过嘴瘾,要真下手他还不相信他能下得了手。江淮有恃无恐。“你感冒了?”俞冕顿了顿,“难受吗?”这点沙哑其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偏偏俞冕听出来了。“没有。”江淮出门,摸了摸额头,体温是正常的。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注意,窗开了一条缝,吹了一晚上的风。现在有点咳,头有点晕也正常。……吧?“给我等着。”撂下这句话之后,俞冕挂了电话。江淮沙哑的声音就像一根针刺在他心里。俞冕不再墨迹,几分钟就赶了过来。探手试了试江淮额头温度,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江淮额间微凉,却摇头,忍着咳嗽的冲动道:“不去,我没病。”这还没病呢?俞冕就纳闷了,江小淮怎么突然这么犟?“谁说你有病了?”俞冕妥协道,“我,是我行了吧?我有病。我们江小淮愿不愿意陪俞哥去医院?”江淮:“……”这傻逼哄小孩儿呢?“不愿意。”江淮拒绝道,“还去不去学校了俞哥?快六点五十了,过了就进不去了。”俞冕下意识道:“谁说进不去?”“不是你吗?”江淮脑袋有点昏沉,却没忘俞冕之前说的话,“第一次去学校路口遇见,等红绿灯的那次。”俞冕:“……”想起来了。那不是在诓江小淮么?不然他会上他车?这他敢说?妈的。俞冕只能草草结束这个话题,去医院这事儿就作罢。“我不经常生病,”江淮压抑着咳嗽,感觉俞冕有点生气,拉着俞冕的衣袖说,真心诚意保证:“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俞哥。”俞冕低头看一眼,没应声,却腾出一只手握住他冰冷的指尖,揣进兜里。到学校的时候还不算晚。江淮眼睁睁地看见俞冕进小超市买了只保温杯,然后接满了热水,出来冷着脸塞进他手里:“揣着。”江淮:“?”“多喝热水。”俞冕缓和了点脸色,含着点笑意:“对身体好。”江淮:“……”出现了。直男语录:多喝热水。江淮昏昏沉沉地想。“就知道让我心疼。”俞冕还是舍不得真对江淮生气,叹了口气搂着江淮往教学楼走:“太冷了,揣着。待会儿真不舒服哥哥再带你去医院。”江淮心里冷笑一声:“热水包治百病。”“……真当热水是神药了?”俞冕屈指弹了一下江淮额头,狎昵地捏了捏他的后颈肉,“今天跟哥哥杠上了是吧,小杠精?”大概是感冒的缘故,江淮反应有点迟钝。心里清楚他该是什么样,却无法控制,思维已经严重受到影响。“俞哥。”江淮慢吞吞地说,斜抬起眼看俞冕。说话间李敬一众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李敬看着这两人什么姿势就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只有其余人挥手对俞冕打招呼。俞冕边对他们点头边留意江淮:“怎么了?”“‘小杠精’——怪恶心的。”江淮缓缓开口,“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江淮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李敬听见。李敬在前面已经快笑疯了。你俞冕也有今天。“……”俞冕一口气梗在胸口差点上不来,险些心肌梗塞。搭在江淮肩上的手抬起来摸了摸江淮的额头,俞冕皱眉:“没发烧啊。”生个病影响这么大么?江淮打掉俞冕的手:“没有。”李敬笑得前俯后仰。然后被俞冕经过他时满是杀气的眼神给吓得憋了回去。江淮感冒之后脾气突然变得很大。俞冕面对这样的江小淮不敢怒也不敢言,生怕惹他不高兴让他更不舒服。平生第一次感觉手足无措。上课的时候,江淮时不时握拳抵在唇边,刻意压低咳嗽的声音。课堂被不停响起的闷咳声打断,蒋茂森忍不住放下教材,关切地问:“江淮今天感冒了?”眼前的文字已经出现了重影,江淮头重脚轻地,脑子转不过来,思考问题也颇有点费劲,半晌才慢腾腾道:“好像是感冒了。”“实在挺不过去就去医院。”蒋茂森知道江淮的家庭状况,又不愿意再耽搁上课,捏着粉笔道:“我给你批假。一个人也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影响学习。”“好的,我待会儿会去。”江淮乖巧应道。俞冕:“……”合着他提起就是不愿意去呗?什么仇什么怨要让江小淮赌上自己来气他?操了,他什么时候惹到江小淮了——就因为他是俞妈?——这个称号简直就是对俞哥的侮辱。扬帆刚转过头想看看江淮就被俞哥的脸色吓得转了回去,戳了下赵灿灿递给她一张纸条:这俩吵架了?赵灿灿不想理他:……就算吵架也很甜滋滋,单身狗就不要掺和他俩了谢谢。“俞哥。”江淮余光扫到一直拧着眉的俞冕,迟钝的脑子突然就灵光了,带着鼻音可怜地说:“我冷。”带着可爱鼻音的嗓音又软又糯,直接给俞冕一个暴击,瞬间就破了功。算了,俞妈就俞妈。他乐意。俞哥很生气,但是江小淮一示弱,一有撒娇的意思。俞冕(立即抱住江小淮):噢抱抱我的小宝贝。-我也想粗长来着,但我今天坐了一下午的车,搬了很多东西,现在腰酸背痛+头晕脑胀眼花……_(:3」∠)_给今天留评的宝贝发个小红包~感谢在2020-04-28 23:58:29~2020-04-30 22:30: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喝果汁的小汤圆 30瓶;77 10瓶;洛锦 2瓶;blue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5章“很冷?”俞冕把江淮两只手握住,手中的凉意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双手被暖热覆盖包裹,江淮点头说:“很冷。”岂止是很冷,江小淮都快冻成冰块儿了吧?!俞冕伸手突袭他的腰侧,厉声问:“你就只穿了校服?”“不是啊,”江淮勉强维持着清醒,吸了吸鼻子,鼻翼两侧出现细细的褶纹:“里面还穿了一件毛衣。”手捏了捏江小淮的腰,手感和之前一样,压根就摸不出来那件毛衣。俞冕怀疑地审视着他:“……当真?”这跟没穿有什么两样?“白色的。”思维重新绞成浆糊,江淮哼哼唧唧:“不信我脱给你看。”俞冕:“……”江淮抽出自己的手,“兹拉”一声拉下校服拉链,手已经捏到了衣角,作势要脱。俞冕阻拦不及:“……”我靠。江小淮生个病这么刺激?俞冕连忙按住江淮的手,圈住他的头直视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别别别,回去再看,宝贝儿,你清醒一点。”今天的温度其实并没有俞冕说的那么冷,江淮穿得也不算薄,按理说不该还这么冷。俞冕又试了试江淮额头,温度比之前升了一点。“还冷?”江淮“嗯”了一声。这两人头对头的,动静有点大。蒋茂森在讲台上火冒三丈。“麻烦后面的两位同学注意听课。”蒋茂森剐了一眼俞冕,怪腔怪调道:“上课期间不要调情。”俞冕充耳不闻,脱下外套披江淮身上:“穿着。”江淮捏着袖子穿好俞冕的外套,抬起头搭着眼皮,重重地点头,然后转头一脸严肃地推开俞冕,认真地说:“不要调情。”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明明之前还是他自己可怜兮兮说冷乞怜求抱。估计江淮清醒过来回想起这段要羞愤欲死。被用完就丢的俞冕丝毫不生气,甚至还很想看江小淮知道后是什么反应。他踢了脚杨帆的椅脚,发消息问:学校之前安排的监控装了吗?扬帆:?扬帆:之前太多人反对,被搁置了。扬帆:俞哥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谈小情爱。俞冕:操了,学校竟然还会考虑学生意见?可惜。扬帆眼角一抽:有监控你们还谈得了恋爱?俞冕:爸爸会怕这个?扬帆:……俞冕:崽啊,爸爸对你很失望。扬帆甚至能想象出俞哥那种语调,那种不屑:哦。“咳咳——”压抑的咳嗽声瞬间吸回俞冕的注意,见江淮正边听课边弓着身趴在桌上捂着嘴咳,俞冕一脚蹬开陪聊的扬帆。扬帆:“……”你妈的。无几把语。书上被江淮画了几个看不出形状的图形。俞冕赶紧拿掉他的笔:“别写了江小淮。”江淮神志不清,却不忘抢回去:“还给我,我还能学。”俞冕:“……”再不去医院人都要傻了,妈的。俞冕再顾不上江淮反对,让扬帆和赵灿灿帮忙写请假条,拿到手之后就半搂半抱硬拖着江淮出去。蒋茂森皱紧了眉,却没说什么,直接签了假条。江淮上课状态完全不对,看样子病得不轻。要真出了问题,他还真挺麻烦。“俞哥。”江淮缩在俞冕怀里,小声地喊。俞冕低头:“怎么——”谁知江淮骤然抬起头,“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到俞冕的下巴,双双咬着牙倒吸一口气:“嘶——”江淮被撞得头晕脑胀,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操。声音戛然而止,最后的“操”被他吞了回去。因祸得福,因为撞这么一下,江淮清醒了,稍稍停顿片刻,然后道:“我疼。”“疼?”俞冕下巴也被撞得生疼,嘴里已经尝到了腥甜味儿,抬手揉着江淮头顶:“谁让你突然抬头?哥哥牙齿都差点崩了。”“对、对不起?”江淮眨了一下眼睛。俞冕:“……”伸手捂住江淮的眼睛,俞冕严肃道:“不准拿眼睛勾人。”江淮慢吞吞“哦”了一声。这会儿刚第一节 课下课,门卫大叔见俞冕拿着假条过来,表情跟白日里见了鬼一样,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让他们通行。俞冕叫了车去最近的医院。在车上江淮又糊涂了,一直躺在俞冕怀里哼哼。外套脱给了江淮,俞冕单穿着一件内衬,手心握着江淮的手,掌心逐渐滚烫。江淮体温毫无征兆地升高了。“江小淮?”俞冕拍了拍撑不住闭眼的江淮的脸,“别睡。”江淮眼皮沉重,隐隐约约听见自己“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俞冕对他没辙了。最后下车的时候,江淮是被俞冕抱下来的。——以抱小孩儿的姿势。路过的行人投来奇怪的一瞥,被俞冕看一眼又飞快地收回去了,低下头裹紧衣服赶路。江淮被折腾醒了,感觉姿势不太对劲,还没睁眼就开始挣扎:“别、别抱,俞哥。”“不抱?”俞冕扬起眉,顺手拍了拍他屁股,“你这会儿能动?”不说他手劲大,就说江小淮现在还病着,浑身没劲儿,能从他手中挣脱。江淮扭了几下,真从俞冕手上滑了下来。俞冕一时间没抱住:“……”江小淮平日这么娇气,生个病就这么大劲了?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俞哥?”江淮扶着俞冕勉强站稳,“不去吗?”俞冕半蹲着身,微扭过脸:“上来。”江淮总算没有拒绝,俯了上去,圈着俞冕的脖子。身上的温度险些烫伤俞冕。俞冕心里憋着一股火,找不到地儿发泄。“只是普通发烧。”医生看完江淮的症状,埋头写单子,边说,“问题不大。”江淮坐在他面前,准备起身,却被俞冕按了回去。俞冕皱眉道:“但他一直说冷。”医生抬起眼,眼镜挂在鼻梁上,从镜框上方看他:“正常。”“突然发热。”俞冕又说。医生撕拉一声扯下单子:“之前呢?”俞冕:“冰块儿你说冷不冷?”“那没事。”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把单子推到他们面前,说:“去拿药吧。”“你看他这样子像是普通发烧?”俞冕反问,指着江淮:“都快烧傻了。”医生:“……”江淮:“……”“哥哥,”江淮止住咳嗽,扯出一丝笑,说出的话却因为浓重的鼻音而显得黏黏糊糊,“我打你哦。”俞冕:“……”医生:“……”“去打吊针。”医生终于认真考虑俞冕的话,扯回单子添了几个字,推了推眼镜,“要还没退烧让护士来找我。”吊针?江淮条件反射地皱了皱眉,迟钝的脑 子里却什么也没反应过来。直到护士给他捆上压脉带,拿出针头。江淮才慌了。针头!我日。江淮眼神慌张,找着俞冕的脸,惊恐地边咳边求救:“俞俞哥,救我。”“别动。”护士看他不配合,秀气的眉拧在一起,长得这么好看还怕打针?俞冕踮脚蹲在江淮脚边,顺着江淮的背,帮护士压着手,语气软了不止一星半点:“乖点,一会儿就好。”俞冕捉着江淮的手,递给护士一个眼神:“可以了。”江淮的手动弹不得,万万没想到俞冕不帮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护士的动作,只有针头推进去的时候微痛和沁凉让他脸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护士把针头推进血管,收拾了东西留下一句话才走:“滴完了记得叫我。”“没事了。”俞冕抬头就看见江淮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打鼓,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江小淮?“江淮闭上酸疼的眼:“我要睡觉了。”妈的,狗俞冕。哪天套你麻袋!俞冕老老实实坐在江淮身侧的位置:“好好好。”江淮说睡就睡。俞冕安静地当一个靠枕,另一只没被压着的手点开了消消乐。医院来往的人不少,也挺吵。俞冕低头看了一眼,江淮正无意识地皱着眉。便放下手机,小心地托着江淮,原本江淮只是靠着的姿势变成了被他搂住的姿势。——手捂住江淮的耳朵,头紧靠着他的肩膀,将噪音隔绝在外。手指将紧皱的眉头抚平,俞冕终于长叹一口气,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