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拉着女儿的手叮嘱道:“他有没有孩子都是你弟弟,你可千万教导他别自卑。”穆尔卉不时回头看弟弟带人阻击,宽慰着父皇说:“您回来主持大局,小柏会好的。”老国王摆摆手说:“父皇已经是废人,往后就靠你们姐弟了,你的孩子是咱们穆家的未来,你总要多生几个才行。穆尔卉脸红低头说:“我们爷也是独生子。”老国王不满道:“许他纳个妾,凡是你肚子出来的,都是我们穆家的。”穆尔卉把自己是古少爷的妾这句咽回肚子里,怕老爹再气出个好歹。救回父皇,她开始毫无负罪感地思念古鹏,敢再纳妾?三条腿都给他打折。离平洲最近的就是坤城,这是昔年昭国皇帝下聘时的聘礼,新皇屡屡和滇国扯皮,穆尔柏都不予理会。这五座城池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或许老皇帝早就料到他这皇长子要造反,故意把五座城池给了滇国企图制约他的野心。可他低估了他儿子的野心和实力。滇王回来,整个边境沸腾了。小柏带着亲兵卫队回来的时候,老国王已经经历了几番御医,军医诊治了。他已经上不得马,再也提不起枪来。难得的是精神很好,粗声大气地笑着,自豪地拉着自己一双儿女介绍给来探望的各国使节。儿子因为身体上的一些障碍变得没了信心,他不惯见外人,畏畏缩缩跟在姐姐身后。女儿小脸惨白,一副久病未愈的模样,御医说这女人月子里落下的病,得再好好做个月子才能治好,急得老皇帝就要下令把外孙子和外孙他爹找回来。吓得小哑巴连连摆手,她的儿子那么小,军中怎么适合养孩子?无法站起的穆恩泰理所当然地说:“咱家的孩子,生来就有皇位要继承,不早点熟悉军中哪行?你就是在军中长大的!看看父皇把你养的多好。没听见御医说再生一个能养好身子?你要是不打算和那小子生,那你瞧上谁了说话,敢不答应,父皇派兵抢了他回来。”穆尔卉被老爹气得哭笑不得,也明白他就是想见小宝儿,她坚持不肯说小宝儿的下落,气得穆恩泰直翻白眼。被迫做了一年国王的小柏总算是让出了这个烫手的皇位。趁着姐姐去调集兵马,爷俩躲在房里互相安慰。他实力坑了姐姐一次,求父皇立姐姐为王储。同样落下残疾的穆恩泰理解儿子心里的苦,一边夸他少年老成,一边宽慰父皇和姐姐永远不嫌弃他。背着女儿老家伙许给儿子一儿一女为嗣,等诓来他的女婿,就催着小卉赶紧多生几个分给弟弟。穆尔卉回房的时候,见弟弟缩在父皇怀里正哭鼻子呢,她眼圈儿一红,搂住那爷俩也哭了起来。穆恩泰泪眼婆娑看着女儿说:“我们爷俩往后就指望你了。”穆尔卉听这话腿一软回怼道:“父皇不是拿我换了五座城吗?”穆恩泰嬉笑着说:“秦正志那小子也确实配的上我的女儿,可惜没有寿。你自己挑的男人自然是难得一遇的才俊,早早接来为我们穆家传宗接代才是,毕竟有皇位要继承。”穆尔卉不肯,这时候底下人禀报棺木来了。小柏陪着姐姐把前任姐夫成殓起来,为了日后方便,并没有把棺木钉死。穆尔卉执笔,小柏伺候姐姐研磨,她给昭国宗室几位王爷分别写去了书信,说明先皇驾崩的详情,并当着各国时节出示了先皇赐给先太子的禅位诏书和大昭国玉玺。穆恩泰虽然成了残疾,可毕竟是一国之君,儿女面前像个老顽童,国事上毫不含糊。昭国的老臣显然有了归顺之心,周围邻国共同一造声势,而今昭国那狗皇帝可坐不住了,频频往西南边境调兵遣将。隆昌公主露面,太子爷的尸首见天,西南边境的守将已经没了抵抗的心。除了死忠于狗皇帝的,隆昌公主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她身为昭国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对待大昭国的百姓爱如子女。攻城时声势凶猛,安民时怀柔四方。作者有话要说:给文荒的小伙伴安利下基友趣文《如何战胜媳妇的白月光》,作者枝呦九~男主是个宅斗小能手,日常花式怼。女主常常以权势压人,以吐槽为生。撩人与被撩,宠妻或被宠。欢快逗比日常~尽在《如何战胜媳妇的白月光》中。谢谢您的点击和收藏qaq第47章 药酒急着和丈夫儿子团聚, 穆尔卉冲在最前面,一口气打下三座城池之后,躺了两日都没再爬起来。心疼的穆恩泰拄着拐杖亲自服侍女儿, 端着药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劝说:“仇又不急一时, 你若有个好歹, 父皇争这口气没了意义。父皇之前确实对不住你, 你不考虑你爹年迈残疾,可你也得想想你兄弟, 你儿子,爱惜身子才是。”穆尔卉满脑子都是她那瘦小的儿子,一提儿子,忍不住眼圈儿红了。别人不急,她可是急着回去养儿子的人, 她那位主子爷虽然体贴,可男人家的能带好她的心肝宝贝吗?身边的父皇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 喂个药都找不准火候,她那傻少爷喂药从来不会洒一点儿,然后还有蜜糖给她吃。父亲和弟弟虽然是至亲,傻少爷才是她在这世上最近的人。傻少爷这会儿一手搂着儿子, 一手搂着他的哑妹穿过的一套寝衣。小家伙不时蹬爹爹一下, 少爷伸出手指逗儿子去抓,抓到了,他就塞进自己小口中,用牙花子咬着玩儿。少爷宠溺地跟儿子说:“你娘闲来就喜欢咬爹爹两下, 你跟你娘一样, 属小奶狗的。”小宝儿咧开没牙的小嘴笑笑,他已经不是娘记忆中那个红呼呼皱巴巴的小娃娃, 而今白白嫩嫩的很有些肉肉。临近春节,忍无可忍的老爷命管家来叫少爷回家过年。瞧着管家跪那儿磕响头,古鹏只得给宝儿收拾了一包衣裳,单手抱起和儿子说道:“咱们去给爷爷奶奶拜了年就回来继续等你娘,你娘应该快有消息给咱们了。”管家狗腿地帮着提孙少爷的尿布,目瞪口呆地看着少爷熟练地给孙少爷打了包,然后爷俩上了马车。一上车就把盖住头的被子角掀开些,宝儿瞪着乌黑的眼睛,转着看马车的四壁。仆妇拿了手炉来,少爷想起他和媳妇在马车里亲吻烧了裤腿,一时忍俊不禁。哪怕儿子听不懂,这种糗事也不能和他分享。老爷和太太不顾家人劝阻就等候在大门口,一见少爷抱着包裹卷儿跳下来,连忙迎上去去接。少爷抱紧了孩子跪地磕头又麻利的起来,依旧不撒手孩子跟着父母进了内院。老古几乎小跑着进了屋门,亲自给孙子打了帘子,一叠声吩咐拿火盆,把地龙烧热乎了。太太不管儿子冷言冷语,直接挤到身边帮着拆包。少爷躲开太太麻利地抽出宝儿的湿尿布,快速地裹成个卷儿,老爷盯着孙子的小雀傻笑片刻,又慌手慌脚地去找玩具。太太许久不见孙儿,不住地夸越长越俊,和他爹小时一个模样。家里的两位姨娘在一边凑趣,专门挑拣奉承话来形容这独苗孙少爷。老古翻出个西域传来的玻璃瓶子,里面装了柔软的蓝色沙子,一晃一晃吸引孩子注意。果然惹来太太的抱怨说:“老爷也不怕孩子玩摔了再割破了小嫩肉?”老爷又换了一串珊瑚珠子在手里晃,太太又嫌弃道:“你拿逗女孩儿的东西逗男孩儿做什么”儿子不好好搭理她,她就把这股子邪火撒到老爷身上。老古也知道气儿都不顺,尽量做出笑脸谁都不敢得罪。太太养的花狸猫这时候也凑到小宝儿近前,吓得太太连忙阻拦:“花花乖,别吓着我孙子,你别处玩儿去!”谁知道小宝儿伸手就拽住了猫尾巴,咿咿呀呀往怀里使劲拽。花花哪受过这种委屈,尖锐地叫了两声。太太只是护着宝儿恐怕花花挠他,又嘱咐照管猫的丫头上前按着猫别伤了孙少爷。少爷掰着儿子小手劝:“宝儿快松手,让花花玩儿去。”眼看着发怒的猫爪子招呼过来,少爷下意识伸胳膊去挡。趁着小宝儿玩腻了一松手,太太抢回花花,少爷的胳膊也挨了一下。老古拿了药给儿子涂,太太责骂照看花花的丫头,非要打她板子。丫头吓得连连磕头泪水连连,古鹏于心不忍劝道:“大过年的,太太还是饶了她吧,说到底也是宝儿淘气。”太太瞥一眼那丫头,瞧着眉眼有几分像那小哑巴,立刻笑说:“还不谢谢少爷给你求情。”丫头忙着磕头,少爷压根没看她,随意摆摆手就给儿子把身上包裹的被子拆开,暖和了这一阵子,让孩子松快松快。老爷和太太自然另有安顿,这个空儿太太去把她之前看好的丫头加上这个抱猫的一并叫到厢房。嘱咐她俩沐浴更衣,好好打扮一下等着,又让老嬷嬷教导她俩怎么服侍男人。特意叮嘱了抱猫那个,若是今晚不伺候好少爷,明儿再好好说道说道她失职的罪过。丫头吓得满眼是泪,少爷不是随便的人,古家人尽皆知。若是早几年年轻的丫头都盼着能一步登天成为姨娘,而今没人敢想。老爷总算是找个拨浪鼓逗宝儿去拿,宝儿就是不理他,粉白的小脚丫使劲踹着褥子,咿咿呀呀只找爹抱。怕儿子热,兑了温水的少爷坐在儿子身边,让他枕着自己胳膊,喂他一口一口喝些水。太太进屋瞧着儿子比老妈子还会带孩子就有些恼火道:“哄孩子哪是爷们干的活儿?而今生意不好做,你倒是勤盯着些,若是不放心,这孩子娘给你带好了。”喂过宝儿喝水,少爷又去拿个柑橘来打算挤些果汁喂,这个空儿宝儿越发用力踹褥子,突然一个翻身,双手一撑把头支撑了起来,兴奋地张开小嘴,留下长长的口水。太太喜道:“孩子会翻身了。”然后眼见着孩子一歪,掉到了地上摔得哇哇大哭。一屋子丫头婆子涌上来,老古急得埋怨太太:“看个孙子都看不好!”他觉得自己是有面子的,蹲下身子去抱孩子哄道:“爷爷打他们,就气着我们宝儿,来爷爷抱抱。”孩子边哭边乱踢,突然那小雀儿一撅,一股水柱喷了老古一脸。太太连忙传乳母给孙少爷吃两口压压惊,古鹏要先哄孩子不哭,被太太拦在一边说道:“谁家爷们天天带孩子?你瞧着没人虐待他。”宝儿也是个气性大的,送到口边儿的乳都不要,就扯着嗓子嚎。眼看着孩子哭得红头胀脸,太太还压着古鹏斥责乳母不会带孩子。古鹏哪听得儿子受委屈,一把夺回宝儿,又亲又做鬼脸的,几下就哄得宝儿破涕为笑。宝儿这才不情不愿到了乳娘怀里,一边吃着奶,小脚丫还一下一下踢着要去找爹。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老爷吩咐摆宴。宝儿在爹怀里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想去年那壶酒,老爷又给儿子兑上些,没了小哑巴也会别的女人承受宠幸,他见不得儿子又当爹又做娘的受委屈。太太自然知道儿子的酒里依旧有问题,她只管逗着孙子希望他今晚能跟自己住,那俩丫头都已经换好了衣衫在外间屋候着呢。少爷亲昵地搂着儿子,接受众人的夸赞,什么生的富贵相,孩子长得壮实啦。亲口小脸蛋炫耀地说:“我们宝儿眉眼像娘,胳膊腿像爹,准是个俊小伙儿。”老古早就忘了小哑巴长什么模样,试探着问古鹏:“孩子也不能总没有娘,要不你先娶个回来帮你照顾宝儿,谁知道哑奴而今是死是活。”原本满脸是笑的古鹏立刻抱了孩子告退,只一句孩子该睡了就打发了老爷太太。因为带着孩子,他手边的酒也就喝了半壶不到。俩丫头连忙跟上,要帮着抱孩子少爷不用,只吩咐她俩提着灯笼照亮。这熟悉的燥热涌上心头,少爷抱着儿子边走边念叨:“你那没良心的娘不能把咱爷俩忘了吧?”太太一路跟着,见儿子跌跌撞撞的一把抢过宝儿,递给丫头个眼色示意扶着少爷。少爷嫌弃地推开那丫头,又抱回儿子同母亲说:“太太回去休息吧,宝儿认生,夜里只和我睡,乳母都不找。”支吾着答应的太太同俩丫头把儿子送回他曾经的屋子。少爷指着床和儿子说:“你娘那会儿没少欺负爹爹,让泾渭分明!你长大了别跟爹似得怕老婆!”他晃晃悠悠给儿子换尿布,太太把他推一边儿去说:“你醉了,娘带宝儿去睡。”她抱起宝儿要走,宝儿直接开嚎。太太无奈给那俩丫头使眼色:“过来帮着哄着孙少爷。”太太出去,一个丫头搀扶着少爷帮他宽衣,另一个把自己的披风丢到屏风上。古鹏压根就没注意这俩丫头,干坐在床边抱着宝儿正在晃,嘴里哼的还是小哑巴在湖心小岛住时候常哼的歌谣调子。哄得宝儿睡踏实了,少爷把儿子放在床里面盖好被子。这一转过身来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床沿。那俩丫头一个光剩下肚兜,另一个衣领刚刚解开,吓得少爷伸手捂住自己的衣裳,大喊:“来人!”太太叮嘱了院里的嬷嬷,今晚安顿了俩丫头伺候少爷。少爷见喊不来人,伸手划拉了俩丫头脱下的衣裳,一股脑儿丢到了门口,顺便把俩丫头也推出去关在门外。抱猫那个吓得跪在门口不敢走,太太下的是死命令,今晚若不能承了少爷的宠幸,明儿还不活活打死她。另一个是太太早就瞧着好的,见抱猫那丫头不肯走,她也怕回去不好交差,俩人结伴儿跪在门口。少爷搂着儿子浑身燥热,不时念叨着没良心的小哑巴。若是媳妇在家,何至于丫头片子欺负到了他的头上?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噜啦啦噜啦啦”,灌溉营养液 +1读者“mospig”,灌溉营养液 +1小宝儿献上么么哒顺便鄙夷道:冻死你们,还想勾引我爹?那只羊在码字,蹄子紧着刨呢,所以老时间见第48章 刺绣正在喝药的穆尔卉不断打喷嚏, 小柏皮道:“不会是二姐夫骂你呢吧?你怎么不把他们爷俩带回来。”穆恩泰挣扎着去够拐杖,粗声大气地抱怨:“把我外孙给我抱回来,那可是咱们滇国的皇储。”穆尔卉白弟弟一眼抱怨道:“他才是皇储好不好, 中原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穆恩泰老脸一红, 讷讷道:“咱们又不是汉人, 嫁几回男人你都是我的闺女, 我也是你爹。”小柏有些自卑道:“若是还立我为储君,一人一口吐沫就得淹死你弟弟, 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弟弟,父皇替儿臣做主。”穆恩泰理所当然道:“诏书不是下了吗?小柏你没和你姐说这事儿?”小柏一看老爹不仗义,立刻揭发道:“我没见诏书,父皇直接交给阿金将军的。”气得穆尔卉抱怨:“父皇,我是亲生的吧?您坑我之前能商议一次不?”穆恩泰理所当然道:“我让你做皇储又没让你送死, 再说上回那个男人确实不错的,父皇没看走眼。我外孙子他爹长得如何?要是长得好, 等你登基封他个亲王,谁敢有二话爹和你兄弟抽死他。”小柏晃着姐姐胳膊撒娇道:“你不能有了儿子就不疼弟弟,我可是你亲弟弟。”穆尔卉坐到火炉边上,看着嬷嬷传来的纸条:小殿下已经二十斤了, 胖乎乎很可爱, 少爷每天亲力亲为带小殿下,从不沾花惹草。她靠着窗户想着去年古鹏带她放的那一院子焰火,那爷俩挤眉弄眼,小柏小声和父皇低估:“这是想二姐夫了。”穆恩泰搂着儿子小声嘀咕道:“过了年, 春天就来了。”小柏配合老爹露出猥琐的笑, 见穆尔卉露出羞涩的表情,那爷俩笑得更欢快了。恼羞成怒的穆尔卉哼一声回自己房里, 寻了一块料子,把对少爷和儿子的思念一针一线绣在了布料上。反正她们不讲究正月忌针。翠微听着院外不断有炮竹声,今年春节老爹没再张罗接她回家,连盘饺子都没给她送。她提着酒壶,装了饺子送到绍辉的门口,尽量温柔地说:“吃饺子了。”绍辉照旧不开门,隔着门拜年道谢,气得翠微扭身回了房。小哑巴已经跟古鹏生了孩子,又或许早就死了,这该死的绍辉还是不肯理她。年刚过完,昭国那边儿自己乱了起来。几位前朝的皇子而今贬的贬,幽禁的幽禁,索性商议了一同反水打出了昭国投奔穆尔卉。这几位殿下以尊先皇遗诏为名,先给自己博个孝顺的名头。反正前太子已死,并无子嗣留下,谁有幸承袭大统且不论,将来天下安定这份功勋也比现在受排挤要强万分。狗皇帝这艘破船而今到处漏水,年初太庙供桌上现出鲜血,去年年尾祭祀的祭台还发生了爆炸。滇国虽然眼下看是人少力孤,可昭国的几位老将一听有先皇诏书和玉玺,暗戳戳地也商议着带兵勤王为先太子讨个公道。前太子妃和武将比起来,自然是自家皇嫂一介女流更容易摆布,反正打下了天下也得秦氏子孙才能坐得。被贬到丰州的铭王同幕僚商议一番率先振臂高呼为父皇报仇。他是嫡出的皇子,而今倍受排挤,若是放手一搏,那至尊之位最有可能落到他的儿子身上。若是混吃等死,那狗皇帝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也是他。携家带口的铭王把他那三万人马立刻献给穆尔卉,愿意处处以皇嫂为尊。穆尔卉倒也没显得多热情,铭王肚里的小九九她还是清楚的。她也不稀罕给他做什么嫂子,替太子报仇再给他过继个儿子,享受后世香火供奉,也就算还他替自己饮下那大半杯毒酒的情分。安顿了亲随陪着铭王祭奠太子爷,听说铭王领着儿子们披麻戴孝哭得以头拄地,恨不得以身相替。穆尔卉对着太子的牌位叹息声:“但愿这些能弥补些你什么吧,我有了心上人,也和他提过你。按照你们汉人说法我对你不住,可按照我们滇国的习俗,你走后一年我再嫁,理应得到你的祝福。”替他焚上一炉香,又命人打听自家那爷俩过得如何,收到一切都好,穆尔卉又拿出地图,研究接下来的部署。铭王这一率先投诚,忠于先皇的老将和有心自立为王的将领权衡之下纷纷派出特使参拜先皇密旨,祭奠先太子秦正志。短短月余,穆尔卉这边的能人异士如滚雪球般越聚越多。她亲自安顿细作卧底在京城,同时知会了定州熙光寺的住持,联络前朝遗留下的官吏。有父亲和姐姐陪伴宽慰,小柏渐渐开朗了些。虽然对于男孩子而言那伤都不如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可他终究是皇子,有自己的职责担当。白天率领将士冲锋陷阵一马当先的穆尔卉,晚上回了营帐大多数是缩在被子里绣一条腰封。她产后落下了疾病,格外畏寒。上阵杀敌自然不比从前勇猛,可对付这些毫无斗志的兵痞也绰绰有余。瞧着手里的活计就快绣好,她温柔地抚摸着那金线绣的牡丹花,小声呢喃道:“傻少爷,你一定在骂我吧?等打完了仗,我就回家好好伺候你这个主子去。”小柏探头探脑进来,一把抽出姐姐绣的腰封一边跑,一边起哄着怪叫给穆恩泰送去,大声嚷着:“父皇,姐姐竟然绣了这个。”穆尔卉顺手拎起来扫把追打弟弟,连连叫着:“还我。”穆恩泰先夸夸女儿绣工提高了不少,继尔露出嘲弄的笑。滇国的女儿热辣,人人擅刺绣。遇到喜欢的俏郎君通常就是火辣辣的情歌拐回家,缘尽便也散了。可这腰封意味着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这是滇国女儿能给出的最认真的承诺。爷俩一块儿笑,穆尔卉抢回腰封狠狠打了小柏一顿,当着父亲的面招来亲随嘱咐:“说给阿善婆,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少爷若是接受这腰封,让他脱下身上的带回,这条便是他的了。”亲随笑道:“殿下说笑了,这等好事谁会犹豫?”穆尔卉红着脸推她一下说:“他不知道我是殿下,快去!”瞧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穆恩泰搂着儿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道:“看见了,人家都笑话我养的闺女不温柔。养只小绵羊就别怪狼惦记,我养只吃肉的狼,这就要给我往窝里叼小羊羔了。女孩儿家的,养得悍些挺好!”穆尔卉白了老爹和弟弟一眼,扭身出去召集帐下大将商议攻城事宜。正在小院哄儿子的少爷瞧着二林愁眉苦脸过来。这小子垂头丧气道:“少东家,南边现在打个热闹,咱家的铺子上报亏损,要暂时关门呢。”少爷举着儿子毫不在意地说:“又不是咱们一家,暂且关了,给伙计们分几个钱回家等候,掌柜的都调回来养着。”二林依旧哭丧着脸说:“滇国起事了,几位宗亲王爷而今投奔了滇国,誓要血洗王庭,嫁过来那隆昌公主没死,过了年被封做王储而今主理大事呢。”古鹏一边颠着儿子,一边逗他叫娘,他自然记得媳妇说过那个隆昌公主没死。能有自己媳妇那般优秀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做婢女,古鹏心里把那传说中的隆昌公主直接划归到了鬼神的范畴。二林一看少爷对国事漠不关心,又说:“高家有意把闺女葬进古家坟地,托了咱家大姑奶奶和老爷说和呢。”一听高家,少爷立刻恼了,给小宝儿裹上个斗篷,扛起儿子就回家找老爹说理去。虽然翠微被老爷太太赶出再不许进门,可她约了老爹在酒楼会面说明高家的请求后,老爷仔细盘算也就答应了。翠微不肯承认是她撵走了接生婆,要害了哑奴性命,老古自然是愿意相信女儿的。拉着她回了古家正式说给太太,答应了高家小姐葬到古家,对古家没有坏处。老爷没想到的是儿子和孙子也回来了,那小宝儿这会儿骑在爹爹脖子上,原本两只小胖手正在拍打爹爹的头发,一见翠微笑脸瞬间变哭脸。太太连忙拍手唤孙儿,当地有这个说法,小儿见谁笑,那是福禄长着的征兆,见谁嚎,那是勾魂册上有了名姓的主儿。老古年过四十,一见孙儿变脸,自嘲笑笑:“爷爷这是见不到你娶媳妇了呗。”太太刻薄道:“怕不是冲着老爷。”她把宝儿接下来塞到老古怀里,果然那宝儿一把揪住他的眉毛咯咯笑了出来。”翠微依礼拜了太太,太太是场面人,一指座位示意她坐下说话。翠微直接提出高家要把姑娘的尸体运送到古家的坟地下葬的事儿。太太只冷笑,古鹏立刻暴起道:“做他娘的春秋大梦,谁伤了我妻儿,就是我一辈子的仇人。”老古一看儿子暴起,连忙安慰道:“你看看你,吓着宝儿!高家和古家是长辈定下的婚约,婚事未退,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谁家没了的女孩儿也不能入祖坟,高氏是有人家的,咱们古家不要她,她就得一把火烧了。”古鹏跳着脚道:“高氏害了我媳妇,想进古家是白日做梦,爹娘脚下那块地儿是我和哑奴的!”太太连啐几口:“呸呸呸!”太太抢过宝儿说:“父母在,不许说这不吉利的话儿,也不怕教坏了宝儿,你是咱们古家的顶梁柱,也是爹娘的全部指望。”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噜啦啦噜啦啦”,灌溉营养液 +1读者“白绯”,灌溉营养液 +10读者“白绯”,灌溉营养液 +10小宝儿献上么么哒,吃得小肚圆圆的宝儿头一回见老爹发飚,挥舞着小胖手心里喊道:砍死她,砍死她,就是她要害我!第49章 腰封老爷最初应了女儿, 可一见儿子反应激烈,只得打个折扣同翠微说:“高氏虽然是有媒有聘,可并没有迎娶。抬过来下葬可以, 只能在靠边儿的地儿埋, 最多算她是侧室。”古鹏瞪眼道:“我不同意。”翠微白了弟弟一眼道:“这家自然还是爹做主呢, 那我就回高家话儿去!”古鹏质问姐姐:“宝儿他娘被打出去, 你可参与了”少爷随身佩着剑,这会儿他手按剑柄, 眉毛拧着。老爷连忙挡在儿女中间劝道:“你姐姐是爹让她过去照看哑奴的,她又没生过孩子,所以才出了那么多纰漏。你可以怪你姐姐没照顾好宝儿他娘,可不能怪她胳膊肘往外拐不是?再说了高家是正房,容不下侍妾只是心胸问题, 不是什么大事儿。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古鹏冷着脸推开爹爹, 指着古翠微说道:“若是日后得知是你害了我媳妇,当着父母说清楚,你我姐弟之间情分至此就算断了,再见面就是仇人。”老爷连连说和:“不是你姐姐, 当真是爹让她去的湖心小岛, 她只是恰好赶上了,巧合,巧合!”翠微瞧着老爹果然更疼爱弟弟,脸上挤出些笑说:“就算我再不待见小哑巴, 总不能不顾宝儿吧?”老古也劝着儿子别冲动, 冲女儿使个眼色让她快走。翠微人还没等出院子,就听见老爹安慰弟弟:“你姐姐是外姓人, 你是主她是客,总要和气点儿。”古鹏询问的眼神看母亲,母亲嘴角挂着冷笑,轻轻哼了一声说:“傻小子,长点儿心眼儿吧,那古翠微的心是黑的。”老爷一个劲儿冲着太太挤眼,连连叹气。为了哄儿子高兴,老爷亲自禀明长房,替孙子古宝晖写上了族谱,注明平妻穆氏所出。少爷又想把平换成嫡,老爷一脸为难,讷讷道:“六礼不备,又没有行合卺礼,等日后她回来了再说。”想到小哑巴已经离开自己快半年了,少爷落寞地抱着儿子说:“你快点会叫娘,或许你娘就听到回来了呢。”他怀里的小宝儿两只脚丫蹬着爹爹的胸膛,一步一步倒腾到了脖子轻车熟路坐下,拍着爹的头发咿咿呀呀地学着:“娘,娘!”从过了年街上就不断过兵,少爷劝说爹爹尽量把买卖铺户能关就关,护院集中起来保护大宅,湖心小岛的安全。他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一心只想着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往年春季的时候,古家开始转卖库房里的粮食能得个好价儿。今年少爷下令一颗粮食都不许卖。谁知道会乱多久,粮食是最终是会左右战局的物资,他还一厢情愿地指望着将来凭着这些库房的粮食把媳妇赎成自由身呢。太太留儿子在家住几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小哑巴的事儿当时是娘昏了头,她若是回来让下人正儿八经接回来就行。这个儿媳妇,爹娘认下了。”见父母总算是承认了小哑巴是古家的儿媳妇,少爷今天也就没回湖心小岛上。宝儿而今长了两个尖尖的小牙,除了要糕糕,还知道吃肉肉。太太拿了奶糕掰开了喂宝儿,边喂边和儿子说:“你瞧咱宝儿长得多俊,眉眼像他娘,像娘的男孩子都是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