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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TXT全集下载_87(1 / 1)

这不,非要带着春妮回家生孩子,说那边什么都好,就是鸡蛋也比北京的好吃;如今又说城市里水土不好,春妮儿才又生了女儿的,可又怕春妮听了不高兴,只背地里跟我嘀咕……”鲁盼儿和蔡颖都笑,“陈婶儿年纪大了,观念一时转不过来——你不嫌春妮生两个女儿就好。”“我自己的亲女儿,为什么要嫌呢?”陈建国有文化,见识也广,才不重男轻女,“三个弟弟都是我供着上大学的,现在两个女儿也不能差,也要上大学!最好她们将来也能像杨老师那样出国留学!不管花多少钱都不怕!”两人又笑,“建国真是挣到钱了。”“你们不也一样挣到钱了?”建国哈哈一笑,“将来梓恒梓嫣还有小豆儿出国,你们也一样能供得起!”“出国的事可不敢想,要是小豆儿能上大学,我这辈子就没什么不满足的了。”“小豆儿一定能考上大学的。”陈建国又想起一事,“大壮学习也不错,吴家还说你现在有钱了,上大学要你供呢。”大壮刚骗了自己二千多元钱,蔡颖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又不忍心不管自己的儿子,“供孩子上学总是应该的。”蔡姐回村里,带的两千多元钱都让大壮连哄带骗的弄走了,陈建国从家里听了这个消息,顺便提醒一句,免得她再吃亏。听了这话竟不知说什么好,转过头看老班长。鲁盼儿也有两个儿女,哪一个都是心头肉,最懂得蔡颖对大壮又是生气又是惦记,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就含糊地说:“大壮还要几年才能上大学呢,到时看情况再说吧。”蔡颖松了一口气,“正是呢。”鲁盼儿故意岔过话题,便随口问建国,“我刚听你叫宁老板,是哪个?”宁姓并不常见,在北京她只认得宁林。“就是先前秀水街做丝绸生意的宁老板呀,前两天我们在一起吃饭还提起你,说起获奖的《盛唐》他全都知道,我还当你们常见面呢。”原来真是他。鲁盼儿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宁林了,不过,“他爱人张宁时常与我在一起,所以也听说他又是开茶叶店又是倒药材,还开过饭店,没想到又跟你做了同行。”建国就笑了,“宁老板资金雄厚,路子也广,胆子还特别大。这次磁器口街道拆迁,有不少大老板争,我原本想也没想过,他找到我联手,将整个拆迁工程包了下来。”“生意做大了是好事,”鲁盼儿顿了一下,“建国,宁老板那个人有点儿偏激,你多留点心眼儿。”“我们是好兄弟,又一起投的资,正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他就想坑我也不能,”正说着,建国的传呼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最近活儿又多又急,我得先走了,有事儿你们呼我!”建国经历了辍学回家、出门打工等等,言谈举止总很拘紧,透着些许自卑,如今倒看不出了,特别最后一句话,很有些气势。鲁盼儿和蔡颖都笑着点头答应,“好,有事儿呼你。”既然提前知道磁器口店就要拆迁了,鲁盼儿便要过去做些准备。杨瑾主动请缨:“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要去的是兴庆和吧?”鲁盼儿马上揭露他的意图。平时自己去店里,他才不会跟着呢,但磁器口店,就是再忙也马上放下手中的书过去瞧瞧。当然,他去瞧的可不是霓裳羽衣的服装,而是兴庆和的古董。“你去别处从来不说,到磁器口每次都告诉我,”杨瑾也笑着揭开她的小心思,“还不是早知道我一定会陪你过去?”鲁盼儿便嘻嘻笑了,将手向前一伸,“那么我正式邀请你吧。”“我很荣幸地接受你的邀请。”杨瑾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揽住妻子肩,“一起走吧。”夫妻俩儿在一起,总是觉得有趣儿。磁器口店是鲁盼儿开的第一家店,也是用心思最多的一家店,更是感情最深的一家店。将近十年的老店,原木色的匾风吹雨打后变成了深棕色,老平房如今看起来又低又矮,比起自己别处的店,的确差了不少。鲁盼儿从车上下来,站在店门前,“这里确实应该拆迁了。”玉竹如今管着各家店铺,接到通知早过来了,与店长一起迎了出来,“这条街都要全拆了,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这么破的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王玉楠站在门前听了几句,便接了妹妹的话,“如果真拆迁了,你有街道前面的半间店铺,刘实有后面的一处房子,你们可发了财了!”自从王爷爷把这处铺子分成两半,给孙子和孙女每人一半之后,玉楠时不时要酸一酸妹妹,因为他觉得这处铺子应该全给他一个人,他毕竟是王家唯一的男丁嘛。王玉竹对哥哥也不满意,“我们怎么也不比不了你有钱,听说你赚了钱,娶好几房‘姨太太’,可过年什么也没给爷爷买。”鲁盼儿也曾听玉竹说起,王玉楠卖古董后发了大财,特别张狂。他不结婚,换了一个又一个情人,还公开排了号叫大姨太、二姨太、三姨太……玉楠倒是不生气,“你情我愿的,你管得着吗?想管去管你们家刘实。”“刘实才不像你呢!”鲁盼儿见这对兄妹当众拌起嘴来,便向停了车走过来的杨瑾笑道:“你去兴庆和吧,我和玉竹到店里安排事儿。”说着拉了玉竹进了店里。王玉竹摇摇头,“听说拆迁,他又不高兴了,恨不得要回我那半间铺子——我偏不给他!”“王爷爷给你的,谁也抢不过去,”鲁盼儿拍拍她,“别生气了。”“虽然舍不得,不过这次拆迁也是好事。”王玉竹已经跟哥哥吵过无数架,早历练了出来,很快平了心气,倒说:“这间铺子拆掉,我们就分开了,他也不至于看着铺子心里就不顺。”深吸了几口气,王玉竹便向店长说:“这几天不要再进新货了,大家抽空盘点一下库存,等拆迁的公告发下,便将服装打包,缝纫机和编织机拆开捆好,我派车过来,一起送回工厂。”鲁盼儿也说:“店里的人愿意留下的,先分到别处,等新店铺重新开业再回来,不愿意留的,也可以结清工资离开。”俩人将店里的事情一一安排妥当,鲁盼儿便说:“你们忙吧,我去隔壁看看,跟杨老师一起回家。”到了兴庆和,第一眼就见那只宋瓷小碗的标价已经改成十万,鲁盼儿便感慨,“古董价格果真涨了呀!”“这几年物价也涨了不少,”王玉楠又大声说:“前些时候香港的一个什么拍卖会,拍卖了一个差不多的碗,卖了十三万多港币,所以我们标价十万还算便宜了呢!”国外文物价格的确比国内高,鲁盼儿笑着点头,走到杨瑾身边,去瞧他手里的青花大盘子。玉楠也过来指点着说:“这可是宣德年间的,俗话说青花首推宣德,真正的好物件!”盘子中心的犀牛望月和四周的折枝花卉颜色浓郁、凝重,鲁盼儿便知是用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苏泥麻青”料所制,杨瑾给她讲过,的确是好东西。“你们再看,这麒麟和花画得多好呀,是不是诩诩如生?”原来玉楠把犀牛当成麒麟了。鲁盼儿想笑,见杨瑾仿佛没听到一般,神情半点儿不变,只是继续看盘子,便也忍住了。“这款识也清楚,‘大明宣德年制’没错的!”王玉楠又说:“刚刚来了一位台湾人,给了两千块我没舍得卖。杨老师想要的话,我就卖了。谁让你是郭哥的朋友呢?”鲁盼儿才不信玉楠的话,要是台湾人想出两千块钱买这盘子,他早就卖了。他可不是讲情谊的人。第259章 无价之宝王玉楠喋喋不休地说了半晌, 最后一拍大腿, “杨老师, 你要是看中了,给一千八百块钱就行!”杨瑾拿出一千八百元钱,“那我就买了吧。”玉楠接过钱数了数便笑了, “这只盘子其实是我花了三十块钱收的。”他得意地说:“这两年古董的价涨了不知多少倍,不过, 还是有很多人不懂。这个盘子是一个老太太的, 一直在家里装果子, 我一眼看出东西不错,就说家里有个差不多的,正好凑成一对买了下来。”“如今一转手就挣了您一千七百七十块钱, 不好意思啦!”鲁盼儿一向瞧不上玉楠, 就说他现在这一番话,不就是成心给人添堵的吗?三十元钱的盘子,转手卖了自家一千八百多, 翻了几十倍——原本他自己高兴就行了,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不过杨瑾与文物打交道的时候最多,有什么没经历过的?丝毫不以为意, 淡淡地说:“这行就是如此,前几天听说有人三十多块钱收了个罐子, 转手按五千元卖了出去, 买家五千元买回去, 当天四万元卖了一个台湾人。”玉楠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盘子, “哎呀,我是不是卖便宜了呀!”似乎杨瑾就要将盘子转手卖几万元,恨不得把盘子抢回来。“这行按说一手钱一手物,不许反悔。不过我们是老熟人了,你要是不想卖了,只管留下。”杨瑾便把手中的盘子送了回去。到手的钱再退回去,王玉楠又不肯了,左右为难半晌,“要么你再加一千元吧。”“买不买没什么,钱不能再加了。”杨瑾笑着摇摇头去看旁的东西,又叫鲁盼儿,“瞧这对银镯子很有趣儿。”“很普通的绞丝银镯子呀?”鲁盼儿见得多了,不觉得稀奇,但还是接了过去,才上手就觉得不对了,“这镯子可真轻。”细细一看,“噢,原来镯子是用银片缠成的。”“你再看里面,每个镯子里都有一个小纸卷。”鲁盼儿一下子想了起来,“我看过一本小说,古代女子把银票藏在空心银镯里!这纸卷应该是银票吧?”“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玉楠急忙拿过银镯,仔细一看,乌黑的老镯子里里果然藏着发黄的小纸卷,“这银票怎么能拿出来?”“那只是小说,”杨瑾就笑了,“这纸不是银票,而是佛经,为了保佑带镯子的人平安。”玉楠去霓裳羽衣取了一根针,将银镯里的纸卷挑出来,再轻轻捻开,果然是蝇头小楷抄的一段佛经,只是年代太久,纸已经很脆,字迹亦残缺不全。鲁盼儿就道:“果然很好玩儿。”玉楠就问:“这样特别的镯子是不是很值钱?”“这种镯子并不罕见,从唐代起便有了,宋、明时期也不少,价格也只一般。”杨瑾又看了半晌,再没有喜欢的东西,便收了手问:“那盘子还卖吗?”“这样吧,加上这对镯子,一共两千元。”玉楠早想好了,盘子一千八卖总不情愿,银手镯不值钱,加在一起两千,又多赚了一百几十元,便重新报了价。“也好,”杨瑾从不喜欢计较,“这对镯子拿着也行,到首饰店里清洗一下,日常带着很轻便。”鲁盼儿原本可有可无,也就点了头,“把两样东西包起来吧。”王玉楠又收了二百元钱,把镯子放在青花盘子里,又找了一个盒子装进去,忍不住又得意地说:“这镯子是二十元收的,转手卖二百。杨瑾,你在大学一个月工资还没有二百元吧?不如跟我们一起做生意,运气好了,一个月一两万都不算什么!我最多的时候,一个月挣了七万!”这两年物价涨了许多,杨瑾也一直在涨工资,但是他的工资果然还没到二百元,就算加上科研经费、稿费种种,也只有几百元。事实归事实,鲁盼儿听了还是不高兴,玉楠这样的人,哪里能懂得杨瑾的价值?但与这个混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便哼了一声道:“我们家还真不缺那点儿钱。”王玉楠一向用钱来衡量一切,对于霓裳羽衣的鲁老板,他倒不敢瞧不起,“谁又怕钱多呢?我让杨瑾跟着我们卖古董,不是为了他好吗?”“玉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呀!”小郭从外面走进来,也笑着劝,“过去大家都觉得做生意低人一等,听说我我辞职了我爸气得大病了一场,现在我们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岳父岳母、小舅子大姨子,谁没用过我做生意赚的钱?形势早变了,大家都在向‘钱’看,你也别在大学里混着了,辞职到兴庆和来吧,我们现在特别需要一个懂行的人。”“虽然郭哥水平挺高,我也入了门,但很多东西我们还是认不准,卖贵了没人买,卖便宜了损失特别大!就比如这盘子,卖你一千八究竟亏没亏呀?”王玉楠大着嗓门说:“你要来兴庆和了,就跟我说个实话吧!”小郭这时才看到盘子,便又说:“你这一直只买不卖的,也不是一回事儿呀!如今古董是值钱了,但保不齐什么时候价又掉下去了。到我们兴庆和还有一个好处,你可以把家里存的东西拿来寄卖,卖的钱店里只抽一成……”鲁盼儿看两人句句离不开钱,便冷笑一声,“只要杨瑾答应,随时可以去美国的大学当老师,每年的工资有好几万美元,现在汇率已经变成一比五,你们算算是多少钱?那样他都不肯去,还能为几个钱跟着你们卖古董?那不是天方夜谭吗?”来兴庆和买古董的,大半都是外国人,小郭和玉楠一向觉得他们最有钱,倒替杨瑾跺起脚来,“到美国当老师,一年挣好几万美元,你还不去?”“我也能到巴黎当设计师,挣的钱也不少,可我也不愿意去!”然后鲁盼儿一扬头,“别的不敢说,兴庆和的古董,我们还买得起!家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留着赏玩的,多少钱也不卖!”鲁盼儿一向人缘好,言谈举止最和气大方,轻易不会生气。但是她若生气了,那可是非常厉害的。小郭和玉楠被她夹枪带棒说了一顿,个个无言以对。鲁盼儿用眼角扫了扫他们,拉起杨瑾,“我们走吧。”“别走,别走!”小郭赶紧拦住两人,又转头向王玉楠喝了一声,“一定又是你,有了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说话就得罪人!”“我说什么了?不就是劝他跟我们一起来挣钱?”王玉楠无辜地瞪大眼睛,“我是为他好呀!”“算了,你们别跟他计较,他就是个混人!”小郭摇摇头,“快到中午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鲁盼儿的气出了,心态也平和了,可并不想留下,“公司还有事呢,改天再一起吃饭。”“要么你自己回公司,让杨瑾留下?”小郭就说:“我有点儿事要向他请教。”杨瑾摇头,“今天我也有事儿,改天再见吧。”“你今天不是没有课吗?”小郭就问。大学老师并不用按时上下班,杨瑾的时间相对自由,今天本也没有什么急事,但鲁盼儿生气要走,他也不想留,“手里几篇研究生写的论文还没改呢……”说着与小郭道别上了车。离开磁器口街道,杨瑾奇怪地问:“玉楠一向混不吝,王爷爷都不管他了,你又何况跟他生气?那只盘子的确不错,我要是不想留了,随随便便就能卖五六千元,要是拿到国外价格还要翻上几倍,不吃亏的。至于小郭,我们只是观点不同,倒是没有坏心。”“我才没担心你吃亏,”杨瑾从小就看古董文物长大的,后来又学了相关的专业,是这方面的专家,怎么能被半桶水的玉楠骗了呢?“我就是讨厌他们。”杨瑾也不喜欢玉楠,但是,“小郭跟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你怎么连他也讨厌起来了?”“看来你还不知道,”鲁盼儿便说:“我刚听霓裳羽衣的人说,小郭又在北京买了一处房子,还找了个情人,时常出双入对的,很多人都见过了,只瞒着他家的嫂子。”杨瑾来兴庆和的时候并不少,却丝毫不知情,“恐怕他担心我告诉嫂子,所以才瞒着我吧。”小郭辞职时与嫂子商量过,两人一个保留过去的工作,一个出门做生意,这样可进可退,既能挣钱,也不至于生活无着。于是,嫂子一直还在襄平县上班,又照顾两个孩子,很少来北京,在北京也没有多少熟人。杨瑾想到这里,“不行,我得回去劝劝小郭——嫂子人挺好的,又一心为了家里打算,他这样太对不起嫂子了。”说着靠在路停车。“没有用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整天跟着王玉楠在一起,已经学坏了,你去劝了也不会听。”“他和玉楠总归不一样。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也不能看他走错路不管不顾。”鲁盼儿就嘱咐,“你去就去吧,只是早些回家,别与他们整日在一起。”“无怪你刚刚拉着我走呢。”杨瑾隔着座位拍拍鲁盼儿的头,开心一笑,“你别担心我,我现在是穷书生,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二百元呢,想找情人也找不到——只有你这个傻乎乎的富婆不嫌弃我,还帮我跟人吵架。”“我才不傻——他们都不知道你收藏了好多宝贝,早就身价不菲。”公公婆婆留下的书画器物都很有价值,他们俩又收藏了许多古董,这两年价格一直在涨,算起来可不是个小数。不过杨瑾身怀宝山,却从不炫耀,日常生活用度还是与过去一样,既不过于节俭,更不奢靡,“我不过得了父母余荫,又有你这个富婆的资助,才小有收藏。但我自己的的确确只是个每月工资不到两百元的大学老师。”鲁盼儿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可是我长着一双慧眼,将你浑身上上下下看得通通透透,那些外物总比不了你这个无价之宝!”杨瑾亲亲了妻子的眼睛,“你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呢。”又嘱咐她,“晚上早些回家,今天立秋,我们包饺子。”老家那边的习俗,立秋要吃饺子抢秋膘的,鲁盼儿点点头,“我知道了。”第260章 你去劝人鲁盼儿到家的时候, 见跃进和许琴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饺子也包好了, 只等她一进门就立即下锅煮。“到家就吃现成的,太幸福了!”鲁盼儿笑着洗了手,坐到桌前挟了一个饺子, “咦,谁调的馅?味道很不错呀。”“不许说!”许琴赶紧拦住大家, 又转向鲁盼儿, “你猜呢?”“既然让我猜, 那我就猜是你!”“不对!”“那是于大姐?”“今天过节,我们给于大姐放假了。”“那么……”梓恒和梓嫣虽然会做些家务,但调饺子馅肯定是不行的, 鲁盼儿在杨瑾和弟弟之间犹豫了一下, “还是杨老师调的吧?”“妈妈,你猜错了,是大舅调的馅!”梓恒和梓嫣笑着揭开了谜底。跃进委曲地说:“姐, 你怎么不相信我呢?”“跃进现在厨艺练得特别好, 尤其是包饺子,已经不比老班长差了!”许琴开心地说:“因为小凯和小旋都爱吃饺子, 所以他特别去炊事班向厨师学习,回家后又刻苦练习……他只要休息的时候, 就会包许多饺子, 冻在冰箱里, 我在家带儿子时就可以煮了吃。”当时瞧着特别幼稚的两个人结了婚, 生了孩子,还把日子过得特别好。鲁盼儿一笑,“既然跃进包的饺子这么好吃,今年过春节的时候,我们就去你家吃饭了。”“太好了,那就说定了,过年去我们家吃年夜饭!”大家边吃边聊,跃进和许琴吃过晚饭便回家了。这几年因为有了家有了孩子,工作又忙,他们来西山胡同的次数少了,但逢年过节总还是要聚一聚。鲁盼儿送走弟弟一家,便向杨瑾感慨,“跃进和许琴虽然成熟许多,但他们依旧是简单的人,恐怕因为部队的大环境就是如此的吧。”“跃进一直怀着赤子之心,许琴正与他相类,俩人本性如此,部队也是这样培养他们的。”杨瑾点头,却又补充,“其实,学校的大环境也很不错,老师们大多数都专心于科研和教学,很少想别的。”正是上午去兴庆和引起的话题了,鲁盼儿便好奇地问:“你去劝人,结果怎么样?”“我也正要告诉你呢。小郭虽然做了错事,可心里一直很内疚,他早想与情人断绝关系了,只是踏出错误的一步,想摆脱却不容易了,又有资产、房子归属的纠结,想处理清楚还要一些时间,因此他再三拜托我们一定对郭家和嫂子保密,他还是要回归家庭的……”“嗤,”鲁盼儿听了冷笑一声,“说到底他最担心的是被家里知道。”杨瑾吃了一惊,“你是说他并没有想改?”“想不想的很难说,但我肯定他若能瞒得住,肯定还会继续瞒的。”鲁盼儿便说:“如今生意场上这种事不少,我早见惯不怪了,只有你这样的书生才能相信小郭的鬼话。”杨瑾这些年虽然职称晋升飞快,又是出国又是做科研项目,但其实所见所闻都在学术圈子里,与外面的大环境竟有些脱节,此时方才醒悟,“原来如此。”却又说:“我暂且给小郭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是不改,我就要告诉郭叔了。”“小郭虽然不对,但那是人家的私事,”鲁盼儿做了这么年生意,自然人情练达,反而劝杨瑾,“郭叔面前你不提的好。”“若是旁人,我也就不管了,但是小郭又不一样。虽然我们年纪相仿,但其实我与郭叔才是忘年交,我们都喜欢文物,特别聊得来。我怎么也不能眼看着郭叔的儿子走上错路而不管呀。”说到这里,杨瑾却又犹豫,“郭叔自从上次病了,身体就不大好,他若知道了恐怕又要病上一场——唉,我还是不能说,再去劝劝小郭吧。”此后,杨瑾果然又去找小郭几次,诚恳地劝他收收心,免得将来郭叔知道了生气,嫂子也与他离心。几次之后,他便知道鲁盼儿眼光不错,“果然是道不同不想为谋,如今我怎么劝,他也听不进去,嘴里答应得之很好,却没有丝毫动。所以还应付着我,不过是觉得我还有些用处,可以帮他鉴别文物而已。”“这几年我眼见着好几个人栽在这上面,比如先前美丽服装厂的赵老板,原本做生意最早,我做生意也是受他的影响,可惜有了几个钱之后就开始勾三搭四,如今厂子和店铺都败光了,人还在监狱里呢。”鲁盼儿不解地摇头“明明这么多例子,可就是还有人继续犯同样的错!”“所以杜牧写了《阿房宫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杨瑾又说:“如今生意场上这么乱,我竟要担心起你了呢。”“虽然外面的乱事不少,却也不是没有洁身自好的人,你不必担心我。”鲁盼儿一笑,“便是前两天,我其实也想歪了,你若是有了外心,我岂能拦得住?是以,我再不管你跟小郭来往了。”“便是你不管,我与小郭也越发没有什么话可说。”杨瑾和鲁盼儿对小郭有了芥蒂,小郭那边应该也一样,因此两边竟许久没有再走动。恰好磁器口街道拆迁了,霓裳羽衣的老店和兴庆都被推土机产平,原地重新建起了高楼大厦,过去的邻居就也就见不到了。只听说王玉楠没有像鲁盼儿和玉竹那样选择产权转换,而是要了货币补偿,得了一大笔钱,越发张狂,又新“娶”了两房“姨太太”老磁器口街道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而小郭则回了老家。秋去冬来,又是一年。正月里,小郭与玉楠突然来了。大过年的,鲁盼儿见了也好翻脸,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声,“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太累了,正好遇到拆迁,我索性回老家休息了一段时间。”小郭笑着说:“可是北京住久了,总觉得老家的省会和襄平太小,好多地方都不适应。这不,还是回北京了。”“郭叔身体还好?”杨瑾关切地问。“还不错,每天把家里的古董都亲手擦一遍,再反复把玩,偶尔来了老朋友,说的也都是古董。”“郭叔这是自得其乐呀。”“是挺开心……”小郭聊了一会儿,便说出了前来的目的,“磁器口的生意停了,我们又在潘家园租了个铺子——你知道那里吗?”“华威南路的潘家园吧,我时常过去转转,前两年开始有人在那边儿摆摊卖古董,现在人气越发旺了起来……”杨瑾喜欢看古董、买古董,哪里能不知道潘家园?“对,我们就是看中了那边的人气。”玉楠就说:“有人气,才能挣到钱呢。”“这次我们挑了个大铺面,比先前的兴庆和大得多,摆的货也多,人手就不够了……”小郭说到这里又急忙解释,“我知道,你不会辞职过去的,你家鲁老板也不让呀!可是这次我们请你当顾问,每周过去一两天,在店里坐坐,帮我们看看货掌掌眼定定价,再招呼招呼北京的藏友们。”小郭开店这几年,买古董的以外国人为主,但眼见着中国人也多了起来,毕竟中国人也有许多有了钱。杨瑾就是这些人中最有名气的,他舍得花钱,又懂文物,许多人都请他鉴定,如果能来店里当顾问,一定会吸引到不少顾客。这正是他和玉楠商量好的,因此王玉楠赶紧得意地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月的工资一千元!”“我虽然时间比较自由,但毕竟学校也有许多事务性的工作,遇到两边冲突时,顾此失彼,总是不好。”杨瑾摇摇头,“更何况我若是当了你们的顾问,就不好再买你们的东西了——总不成我自己定了价自己买。”“不过,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还像过去一样拿来就好,我也喜欢看那些东西。”“没课的时候过去坐坐,又不用你干什么活儿,还白给一千元,这样的好事还不答应!”王玉楠原本嫌给一千多了,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回绝。小郭很有眼色地看向鲁盼儿,就见霓裳羽衣的女老板微微撇了撇嘴,便知道她又不高兴了,再说下去免不了又像去年在店里那般被她损上一回,赶紧拦住玉楠,“杨老师既然没时间就算了。”又向杨瑾笑着说:“既然这样,你再帮我一个忙吧。”“什么事?”“先前我们兴应和的老匾原是玉楠爷爷为了王家的老木器铺子请纪教授写的,这一次搬到潘家园,总不成还叫兴庆和。所以我打算改名为奇宝斋,需要写一块新匾。”杨瑾皱了皱眉,“却不巧了,上个月纪教授生病,手颤得厉害,再不给外面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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