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周子清十分绅士地伸出手,“我送你进去。”哦,这是江飞才曾经带她来过的餐厅。姜欢镇定自若的接过。他仔细地打量她,发现她非但没有局促,反而是十分享受这种服务,是的,她把这种方式看为一种类似于门童提行李的服务。周子清笑了笑,“坐这里可以吗?”他指着湖边的椅子。“当然。”她对着他礼貌的笑。侍者走过来:“吃点什么?”“招牌。”她淡淡道。周子清对着他笑:“那我也一样。”“周子清!”侍者认出来,他结结巴巴的。“我、我女朋友很喜欢你。”周子清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好可惜,我们经纪公司有规定,不能给人随意的签名,但是——”他拿出包里的签名照,“因为你女朋友喜欢我,我也很幸运,刚好有一张随手带的签名,这是最后一张,你可以在情人节给她,让她开心。”“你不会告诉别人的。”他笑着眨眼。“不、不会。”侍者磕磕绊绊的承诺。但实际上,餐厅即使人烟稀少,但还是时不时有人在包厢门口冒出来。姜欢有些恼火,他们只认识周子清,不认识她。而且周子清的神态动作,活脱脱像前几天的复制粘贴。她和那些侍者的区别……等等,别因为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陷下去了。姜欢这个最熟悉套路的人警告自己。但套路有用,才会被人整理系统地使用——因为你明明知道是错的,但仍然忍不住陷下去。姜欢随意地坐着,双腿翘起:“周前辈,我真的很想向你学习一番,你是怎么做的如此讨人喜欢的?”“要不然,为什么我会被参演那么多电影呢?”他无辜地摊手,“只有好的人缘,才是在这个圈子立足的根本,姜欢,我挺喜欢你,你和我很像。”要不然他不会费这个力气教她。两个人对此心知肚明。“可是我不会像你一样,有这么高的成就。”姜欢坦诚。周子清笑着纠正她:“是先有好的人缘,才会有好的资源,然后……”“配上了你好的演技,才会有的成就。”姜欢接过,“周前辈,您的形容词用的很差,您应该要提高一下。”“毕竟我没上什么学。”他低落的垂下眼。姜欢只是客气的笑着,没有深究的意思。这真老套。她要是继续问,他绝对能说一串让她产生怜悯的话。女人对男人最初的好感来源于崇拜或怜悯。这是天性。这时候,侍者端着两盘牛排上来了。她故意拿着刀叉,发出一声懊恼。“怎么了?”周子清笑,“我帮你吧。”他很喜欢笑,就像姜欢一样。男人的手骨节分明而有力,因为温和的气质,总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能做到一切,而且能吸引人往他身边靠,他十分严谨地接着她的盘子切东西。犹如古人云: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很快便切完了。姜欢扫了一眼,上面的每块牛肉都被切成了适合食用的形状。他望向她:“吃吗?”姜欢对他露出个感激的笑容。周子清含笑,又继续文雅地弄自己的牛排了。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他想要的情绪,从她刚下车开始。本来姜欢的每个表情都在他的想法之内,小心翼翼、充满期待。但现在,她完全脱离了他给自己的剧本。姜欢已经完全的放松下来了,她的动作都充满着随心所欲。“前辈,你交过多少个女朋友?”她问。周子清回:“五个。”“哦,”她拖长了音,“那你一定非常擅长女孩子。”做生意讲究要锁定客户。搞小孩生意的看小孩,做女人生意的看女人,做男人生意的看着男客户,毕竟,你不能卖男装的卖给女人吧。而姜欢也是如此,她会给自己弄好攻略的剧本,为了这一点,她会用上曾经在课堂刻苦钻研上人物性格的严谨分析的习惯,她会从多个方面分析人物,再创造出一个新人物,让他爱上自己的幻想。但这一点,是限制在那些没和女人多接触过得男人身上的。她什么都不需要做,肢体接触是不必要的,甚至只是说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足以让他们浮想联翩,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她充满诱惑力的模样。但这种,姜欢直觉认为危险。她没怎么接触过这种。姜欢懒洋洋地用手撑着下巴:“别把这一套用在我身上,我不奏效。”“是吗?”周子清笑的人畜无害,“我没有啊,欢欢,你别想太多了。”他们这一类总是给自己留着台阶下,什么情况都会有话说,因为会给自己留下全部的退路,谨慎而又充满乐趣。况且那天是姜欢醉醺醺地告诉他,别接近他的。原本他不打算。姜欢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笑着没说话了。她要给这个男的一个教训。但不能陷入自己。这一餐饭吃的人心怀鬼胎,最后他送她回去了。第二天,影帝约她吃饭和送她回家的消息上了头条。她睡着,但被梁临漳摇醒了。“解释?”他的表情很是阴沉,“姜欢,我似乎没有让你在娱乐圈这么为非作歹吧,起码没让你和一个异性相处的那么近。”手机都能被他划出两道印子了。作者有话要说:啊,让我想想一场大的修罗场在什么时候。第88章 女儿姜欢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是结婚前就和你说了, ”她眯着眼,“允许我炒作,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东西, 你要适应我在娱乐圈的正常工作。”梁临漳沉默着道:“我没有。”他记得自己和姜欢说的每一句话。姜欢被他缠得烦的不行。“反正这是炒作,而且是我工作范围内允许的。”她不耐烦地睁开眼, “梁临漳,你清醒一点, 别拿你那套东西来说我, 我……”姜欢的双眼忽然像是起了雾气。“你就是不信任我咯。”她低落道。梁临漳心软了, “我没有。”姜欢一把推开他,出去刷牙洗脸去了。她懒得和他说话了。梁临漳自然会跟上来,他靠在浴室的门框旁,好声好气的和她讲话:“我没有,姜欢,你讲一点道理吧,大晚上和一个男人出去吃饭,抱歉, 我真的接受不了。一次两次还可能说是炒作,长此以往呢?我不能接受一个男的天天陪你出去,然后你和我说这是炒作。”“可我们也只出去了这一个晚上。”姜欢提醒他。“透过现象看本质,”梁临漳的眼睛犀利地像一只雄鹰, “我是说你以后,我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晚上单独吃饭,他送你回来。”姜欢刷着牙齿, 嘴里咕噜咕噜的。“听见没?”他无奈地叹气。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姜欢敷衍地嗯了两声。她俯下身,想吐掉口腔里的泡沫,但她的嘴却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仿佛是要将自己的肺腑和心脏都呕出来一般。“姜欢!”梁临漳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吧。”她的手撑着洗手台,没有回答了,因为她的呕吐搜肠刮肚,仿佛被人掏空了身体。等着她虚弱的被搀扶着站起来,梁临漳转身给她找了个纸,擦了擦她的嘴边。他面不改色地开着水龙头,冲掉了她的呕吐物。“欢欢,你是不是昨天吃太多了?”他的沉静的眼眸忽然一闪,“你、你是不是怀孕了?”这个想法让他喜不自禁。梁临漳控制不住去摸她的肚子,仿佛那里面真的有一个小生命似的。姜欢还断断续续的喘息着,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梁临漳马上给她拿了一件衣服让他换上。他自己则和秘书叮嘱了些事项之后,请假要陪着姜欢一起去医院。姜欢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幸好梁临漳还有些脑子,没把自己随手那几件衣服彰显他糟糕的品味,大概因为她的每一件衣服是配套放在一起的。她面色如常地走了出去。“姜欢,我们打车吧。”梁临漳通知她,“毕竟我没有精力开车了。”姜欢点头。他们等了会,那个代驾就诚惶诚恐地来到了珠市最有名的小别墅区里,开走了梁临漳最心爱的一辆奔驰。而她坐在后座,渐渐地睡着了,后来当她醒来时,梁临漳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入怀里,十分温柔的理着她的乱发,而她闻着一股温暖的洗衣粉香味。“醒了?”他问。姜欢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一个动作都消耗她的体力。“我刚刚和你的经纪人发了短信,”梁临漳告诉她,“我让她帮你找个替身演员替演一下,她告诉我,你的导演同意给你批假,但是你还要回去演一场戏。”“估计要几周了。”因为大制作的戏都很磨时间。梁临漳担忧地看着她:“你可以回去拍戏吗?”“很多演员都可以孕期的时候拍戏,”姜欢不服气,“我没有那么娇弱。”梁临漳却关切道:“你是第一胎,要小心些的,你最好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就只要天天……”“我不想天天躺着。”姜欢细声细气的抱怨道。她的脚翘起,悬浮在空中来回荡。梁临漳沉默着盯着她的小皮鞋,忽然笑了起来,他又想到姜欢经常坐没坐姿的在他怀里,然后孩子气的踢空气。“好,”他哄着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不准穿着高跟鞋到外面乱跑,我怕你摔跤,也不许你跑出去和别的男人吃饭——”她蹙起眉。“万一孩子认错爸爸了怎么办?”他总算学会了幽默。姜欢在他的怀里咯咯地笑起来。梁临漳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吃点填饱肚子的东西,牛奶或者是香蕉,不过姜欢全部都婉拒了。她怕自己又吐出来。到了医院,医生也给予了他们肯定。女医生说:“是的,你太太怀孕有四五周了,她孕吐也比别人早,一般从闭经6周开始,约12周前后自然消失,不需特殊处理。但还有些孕妇体质比较特殊。”“你上次经期是什么时候?”梁临漳问。“不知道,”姜欢特别茫然的摇头,“我不会特别记这个。”她有一群男孩子们给她记。只要记得让他戴套就行。梁临漳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叹气。“反正不需要特殊处理,”女医生宽慰,“想吐就自然的吐,也不用吃什么药,还是要正常吃点饭,要摄入一定的营养。”“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孕吐啊?”姜欢叹气。“不要叹气,会影响宝宝性格的,”女医生警告,“孕吐这个东西说不准的,一般是14周后,也有的还要再过一个月,反正大部分是14周。”她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还说了些做b超的时间。姜欢没怎么注意听,她以前就知道这些了。但梁临漳很在意,他认真的用手机备忘录记着这些事项。领走前,女医生笑眯眯地拉住她的手:“你很幸运呢,有这么一个好老公,肯请假来陪你听这些,很多来妇产科检查的,都没有老公来陪的。好多来这里检查的,是没毕业的小朋友,不小心怀孕了,好可怜的。”她猛然把手抽开,“谢谢。”姜欢反应过来,勉强对她笑了下。她就是那个没毕业的小朋友。姜欢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车子里。梁临漳还在那里将话精挑给她:“避免剧烈运动,不能吸烟也不能闻二手烟,不能吃上火的东西,怀孕前两个月容易流产,一定要注意,前两个月我不准你出去乱跑,你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姜欢心不在焉的听着。她在算日子,四、五周之前,她和谁在一起?好像只有梁临漳。江飞才是两个月前。她穿着单薄的毛衣,把头缩到他怀里,露出来的额头像是冰块。梁临漳摸了摸她的额头,“诶,那个代驾的卢先生,我们先去外面买点东西,谢谢了,而且你帮我把空调调高一点。”姜欢缩在他的怀里。马上就要过年了。再过三个月,就是他的爆发期。梁临漳就功成身就了。她小心地缩在他的怀里,尽量控制住自己兴奋的颤栗。他们在温暖的沿海城市,所以冬天只用穿毛衣就行。下车前,姜欢戴紧了口罩。“买什么东西啊?”姜欢问,“我们都不知道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万一买错了怎么办?”“那就都买。”他格外大方。姜欢狐疑地看着他。“除了衣服以外,”她买的衣服鞋子都好小,像小人国的人穿的。“我感觉不需要什么了吧?”梁临漳兴奋地往旁边一指:“买个充气的小泳池吧,等我们儿子生下来了,可以往小泳池里游泳,健壮身体。”“女儿不行吗?”姜欢反问。梁临漳沉默半响。他才说:“其实我更愿意生男孩子,但我是有原因的,我希望有个上进的子孙,我想要他做出一番大事业,一般女孩子都没有这种想法的,她们几乎都希望有人从天而降,然后坐享其成。包括大部分中产的女孩子,全是平淡生活,不想拼搏的。”“也有女孩子喜欢事业啊。”姜欢不服气道。“我知道,”梁临漳补充,“撒切尔娘子就是,可是这样的女孩子很少。哪怕父母告诉她要好好拼搏,周围的环境不会告诉她的,他们会拼命给她灌输这种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想法。她还是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男人身上,很少的清醒者不会被环境触动。很可笑吧,很多姑娘的上进都是寄托在嫁人身上,以此来获得阶级上升。”梁临漳的语气带着些许嘲讽:“有些女权就是,完全把纲领寄托错了方向。应该放在自身,不是放在别人身上。”姜欢反驳不了他。她的口才没有梁临漳的一半。而且她就是把方向寄托别人身上的人。但是那些达官贵人难道是不结婚、不生育的吗?“但是男性不一样,不仅父母会用更高的要求,”他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社会也是,周围的环境会拼命督促他上进,哪怕他不是个求上进的人,也会被强行要求。这是社会给他们灌输的一个责任,这样孩子才会上进。”姜欢生闷气:“那我不生了,我们现在就打掉。”梁临漳赶紧抱住她哄:“别啊,我嘴快了,你生男的女的我都喜欢,因为我爱你,我会爱屋及乌到我们的孩子身上。”“哼,除非你告诉我怎么让女性的地位变高。”姜欢嘟囔道。他严谨地想了一会:“除非要更多的女性站在当权者的位置,立很多的榜样,这样环境才有可能改观。”姜欢有些闷闷不乐。“姜欢,”他捏着她的脸,企图她笑一笑。“我最喜欢你谈起自己的事业宏图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充满野心,很漂亮。”“不许捏我脸,手很油会长痘痘的。”姜欢抱怨似的提醒。她觉得男人真好笑。又要事业成功又要贤妻良母,真是好处都占尽了。反正姜欢以后一辈子也不会一直和他在一起。她低声道:“反正我生的孩子你都喜欢,你可别骗我。”“绝对不会。”他信誓旦旦。“生女孩子,我只要她快乐,生男生女我都是个好父亲。”姜欢用质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他们买了衣服和充气泳池。领走前,梁临漳问她:“欢欢,你不买孕妇服吗?”“我还没显肚子啊。”她理所当然道。“你现在怎么迷迷糊糊的,”他抱怨,“反正肚子迟早那么大,早买晚买有什么区别。”梁临漳直男审美,给她挑了几件全带有粉红色蕾丝的孕妇装,好在她颜值够打,披个麻袋都好看得很。因为她的怀孕,陆源遮遮掩掩的告诉剧组她生病了,需要在病床上躺两个月。周子清还打电话给她,不过她不敢接。梁临漳还在一套别墅上写了她的名字。“财产要分开,狡兔要三窝。”他念叨了几句,“来,欢欢,来签名。”梁临漳完全信任她了。毕竟没有男人不信任要给他生产的媳妇是不是?姜欢手抖着签上名字,这将会成为在一个月后变成她公司的财产。并非是她私人的婚后财产。那她思忖,这三个月里,如果顺利她会有三套房子和两辆车。市值已经过亿了。这还不是最多的东西。她声音颤着:“学长,我想早点去mba报告了,我想去学点东西。”“可以。”他格外好说话,“但要等你的胎稳一点,还有得穿平底鞋。”姜欢轻轻的呼气,“好。”“我可以请老师先过来教你。”梁临漳说。“还有,宝贝,我不放心他们照顾你,我叫我妈过来照顾你行不行?”他满脸期翼,其实梁临漳很期待一家人一起生活。她推脱:“我怕她不喜欢我。”“不会的,我会劝她的。”梁临漳劝说。“万一呢,”姜欢发小脾气,“万一我不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我们两看相厌,弄得我产后抑郁,跳楼自杀,你的孩子天生就由于我的孕期心情而身体羸弱,我招谁说理去?”梁临漳一脸紧张:“快呸掉。”她心口不一地呸了两声。他无奈:“那就她星期六星期天来吧,给你杀鸡补一补,我也想让她看着你,毕竟老人家要比我们这些年轻人懂得养胎一点。”“那可以。”姜欢不可能和掌控欲强的人硬刚的。对付这种人,讲究一个软磨硬泡、潜移默化。正面刚只会硬碰硬。谁也不服软。梁临漳一脸严肃地盯着手机备忘录,帮她安排了一系列的家庭教师,瑜伽、考mba的、提升演技的、有助于生产的运动等等。她们只有一个相同点——都是女的。她觉得无聊,便跑出去和售楼小姐聊起天了。他在那边给父母通电话:“喂?妈,欢欢怀孕了,你能不能抽空星期六星期天来照顾一下她?”“哎呀,真的啊?”谢春花喜出望外。“几个月了,我是不是很快就有大孙子了。”她开心地放下手中的牌,几个牌友面面相觑。搞什么,她激动的连牌都不打了。“才四、五周。”梁临漳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更希望姜欢生个女儿,换句话说,我很希望有个女儿,我不想要个儿子,所以你别在她面前说你想要孙子。”谢春花嘟囔:“什么啊,孙子是传宗接代的,孙子和孙女怎么能一样嘞。”“反正我只要女儿。”他的语气很笃定。作者有话要说:梁临漳悲惨倒计时第89章 偏偏但是老人家的热情很高, 根本就是劝不动的。谢春花豪气的买了三只鸡,一路搭车提到了别墅区给姜欢兴冲冲地炖鸡。她迫不及待的端着汤要姜欢喝。姜欢低着头,看见瓷碗里漂浮着层油的汤, 心里就一阵寒恶。她喝上十个月要起码胖五十斤。“谢谢妈。”姜欢听话的接过碗。她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嗯,太好喝了。”谢春花局促的端着碗笑。她原本粗糙的手不安的搓着, 听到姜欢的话后放开了。“妈妈,我要上课了, ”她放下碗, 指了下旁边的瑜伽老师。“你先回去和你朋友们一起打牌跳舞吧, 等我生产完有事再陪你。”谢春花关切的问:“你要不要出去晒一下太阳?”“不用了,我怕摔跤。”姜欢婉拒了。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耐心去让谢春花出门,姜欢没怎么和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接触过,但她记得村口那些围在一起说家里长短,对其他人指指点点的中年妇女。希望这妈别搞什么背面一套表面一套。她烦透了婆媳宫心计了。“那现在上课吧。”姜欢冷淡道。她微微喝了几口,就喊阿姨把这鸡汤倒了。瑜伽老师忍不住开口:“其实怀孕是要多喝一点了。”“谢谢,”她语气淡淡,“我想这件事应该是营养师告诉我。”姜欢哪怕是怀孕都要学东西。她太怕被这个快速运行的时代给抛弃了。但是宝宝是受不了这些的, 有时候她上课的途中会不知不觉地睡着。嗜睡、呕吐。这是经常会有的行为。每当她睡着,那些老师就会喊张阿姨进来把她扶到床上,然后坐等着下课。要是她是这些老师,她也会很开心自己什么也不教就有钱的。姜欢忽然笑了下。瑜伽老师被吓到了:“没事吧, 梁太太?”“没事。”她神情渐渐淡了下去。日子就那么一天天过,和她相处的只有梁临漳。可能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事业才是伴侣, 女人只不过是平淡生活中五彩斑斓的调味剂吧。况且陆源还到处宣扬她过敏生病,不漏露地址拒绝探望的消息。这天,她三个月了。姜欢挑了一天空闲,直接梳妆打扮好出去了。孕期还早,一般五个月才会显肚子。而那些体质异于常人的,恐怕只有腹部会隆起。她拿着久未见面的手机去找陆源了。陆源穿着白色的制服,脚踩着十多厘米高的高跟鞋,精明又干练的站在摄像机的一侧,眼睛犀利地盯着台面上正准备唱跳、闪闪发光的美少女。她安静地盯着陆源,等陆源检查完了机器才凑了上去。陆源皱眉,厉声道:“选手怎么到处乱跑…欢……”姜欢连忙做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陆源见状凑近她。“先坐着说话。”两个人找了个不会被摄像机拍摄到的角落里。“你也是来看节目首秀的吗?”姜欢半张脸藏在口罩里。陆源叹气:“是啊,我好担心咱们的节目。”“不用担心,”姜欢劝她,“这是个与观众参与度很高的节目,我来之前都看了,五条热搜呢,等我们有知名度了,投票的系统可以换成我们的视频app。”“是啊,五条里面三条是我买的。”陆源郁闷道。姜欢忍不住笑了:“没关系,还有两条不是。”“你经常玩手机,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陆源想往她肚子上摸。姜欢赶紧提醒:“会被拍。”她的手如同触电般的缩了回去。“主要是,他有点迷信,觉得电子产品对…不好,所以都不准我用。”姜欢想起梁临漳把电子产品全部搬到了地下室。“我都没怎么上网,不过久违的打开手机,还是能看见咱们节目的关注程度。”“你一直都不怎么用电子产品。”陆源吐槽。主要是姜欢怀疑电子产品的辐射会伤害她的皮肤。虽然没有切确的科研报告。但她家里除了投影仪,客厅都没有电视。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那个闪亮的舞台。在场的一百位女选手个个都是青春年少,美貌各异,脸蛋都是能掐的出水的嫩。姜欢明明年纪也不大,唇边挂着极浅的笑意,穿着温暖极灰的莫兰迪色,但她浑身不自禁地散发出一股温柔而平静的母性气质。陆源想,她可不想这么快结婚。她要一辈子做少女。两个人就在导师宣布赛制的台底下窃窃私语。直到台上突然响起短促又尖锐的女声。“那个!我、我是那个……”她看了眼手心上写的小抄。“美星娱乐的文琪琪,我要向各位导师表演剑舞了。”她呼了一口气,特意请来的舞蹈导师张潇安慰:“别紧张,很期待你的表演。”文琪琪笔直地站在台上,手拿着刀,威光凛凛。她对着观众席已没自我介绍时的局促感,反而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凌冽。她将剑往空中随意一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飞快的抓住握紧,那一道白光就随着她矫健的身姿舞动着,非常力量感的伴随着音乐的鼓点。音乐缓动作慢,音乐快动作猛,台下阵阵惊呼。“好厉害啊。”姜欢惊叹。她语音刚落,台上帅气异常的文琪琪突然一脚踩空,毫无形象地跌倒在光滑的台面上。姜欢忍俊不禁:“哈哈哈……”台下全是一片寻找不出的哄笑。“难道别人丢脸你就这么高兴吗?”陆源恶狠狠地盯着她。“好事,”姜欢安慰,“要是我在电视机前看见这一幕,我都不想换台了。”她会想看这个小美女会有什么后果。信息发达的时代,往往只有猎奇的东西才会吸引人的眼球。张潇叹气:“哎……”文琪琪脸红的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底下。“没关系,”音乐导师之一林娜说,“你还能唱歌吧。”“我不太擅长……”文琪琪声音极其低。她看着他们坚持,就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紧接着几秒,姜欢就听到有史以来绝不会听到的鬼哭狼嚎。文琪琪在台上唱,姜欢就越笑越厉害,最后肩膀像个不停抖动的小松鼠似的。“好吧,琪琪是嘛,”林娜无奈的鼓励道,“我们根据你的情况给你一个c,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克服了怯场这个缺点,你一定能跟上来的。”文琪琪给她们鞠了一躬:“谢、谢谢各位导师。”姜欢指了下她:“这个小姑娘会红的。”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懂营销。但陆源还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盯着台面。紧接着登上台的选手,要么是实力不够,就是十分怯场,陆源看的眉头紧锁,可姜欢口罩下的唇角疯狂上扬,有时候还笑的爬倒在陆源的肩上。这个节目太好笑了。陆源忍无可忍:“有什么好笑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有趣的节目,”姜欢回答,“我觉得这个节目一定会红的。”“可是她们的实力……”陆源迟疑道。姜欢白了她一眼:“我们是个综艺,不是选秀节目。”看实力强不强,观众直接去看春晚不就行了。谁家的歌唱节目能比过春晚?还不是看有趣的内容。但台面上很快就站着一位履历丰富的选手了。她面无表情的朝着导师们鞠了一躬,就开始边唱边跳。一响起伴奏,刚才还冷漠的少女立即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开始爆发,欣赏完这一段舞蹈,只会留下八个字:实力惊人,唱跳俱佳。“好了,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姜欢宽慰她。她精神奕奕的欣赏着节目,但没几分钟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脑海渐渐浮现出了困倦。等到醒来时,陆源捏着她的脸。“你干吗?”她惊呼。“不捏你的脸,”陆源气鼓鼓道,“你都能从上午睡到晚上了。”“你吃了中饭没?”她摇头:“没呢,看节目。”姜欢从她酸痛的肩膀上回来,她的左脸早已经因为长时间按在陆源肩上隐隐做疼。“对不起……”陆源说:“没事,除非你让我当你孩子的干妈。”“可以啊。”她毫不犹豫的答。两个人出了门,一股冷风就灌入了单薄的袖套中,陆源不自禁地握紧了姜欢的胳膊,她们紧紧地抱住彼此的手臂,一起往着不那么繁华的街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