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晏和梧桐同时道了一声好,抬眸相视而笑。梧桐在桃仙阁用了早饭。刚用过早膳,凌霜带着小四小五走进来,见到梧桐和闻晏,笑嘻嘻道:“你们两个倒是早。”小四小五进来后,先行礼问安,然后询问闻晏今日的课程,难得闻晏今日没布置作业,乐得小四小五在院中耍剑。闻晏看着他们,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谁能想到两个月前,他们还是痴傻之人,现在已经正常了,在名贵药材的滋养下,心智比同龄孩子高一些。几人玩闹了一会儿,齐管家进来报,说上官少爷回来了,带了不少东西,说是家乡的特产,给府上少爷小姐们的。闻晏和梧桐对视一眼。自从上官裕离开后,他们都觉得上官裕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才十来天的功夫,竟又回来了,上官夫人知道吗。“你先让他在正厅等着,我马上过去。”闻晏一面命司琪推来轮椅,一面嘱咐梧桐和凌霜,在院中玩,他很快就回来。闻晏走后,梧桐站在一旁,看着凌霜练剑,暗道:凌霜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上官裕了吗,连一点印象都没用,每次她用陌生的眼神看上官裕,上官裕面如死灰,伤心欲绝,连她都不忍心,想告诉凌霜真相。可看到上官夫人对凌霜仇恨的程度,凌霜万不回神医谷,更不能嫁给上官裕,否则小命不保,就算嫁给了上官裕,不得婆婆喜欢,也不会有好结果。凌霜回头见梧桐愣神,喊道:“梧桐,你在想什么呢,你看看我的剑法,比昨日更精进了吧?”梧桐拍手赞叹道:“不错,你果然是习武的好苗子,再过一年功夫,你的剑法会出神入化。到时候在江湖上鲜有敌手。”凌霜听了,脸上得意,手中的剑快了几分。惊得小四小五也跟着拍手叫好。“凌霜姐姐好厉害。”小四跺脚拍手叫着。“教教我们吧,教教我们吧。”小五蹦着喊道。凌霜答应一声,收了手中的剑,走至小四小五身边,道:“现在让我教你们了,当初是谁看不上我的功夫,非让梧桐姐姐和大哥教。”小四一本正经摇头,道:“不知道,谁,谁说过这样的话,赶紧出来,让我揍两下。”小五羞红脸,见小四不承认,也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道:“反正不是我们。”梧桐笑得合不拢嘴,瞧着小四小五,道:“他们两个被你带坏了,居然会撒谎了。”小四小五笑嘻嘻的插科打诨,非常凌霜教他们练剑。“好好好,真是败给你们了。”凌霜无法,只能教了。梧桐见他们忙,缓步走出桃仙阁,朝正厅走来。走至正厅门后,听见上官裕的声音。“家中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我是不会娶南宫轻轻的,母亲虽然生气,也没逼迫我。”上官裕嗓音透着无奈。梧桐知道,真相并非上官裕说的这样简单。“只要不给我们找麻烦,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闻晏坐在上首太师椅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抿一口放桌上,漫不经心道。上官裕坐在下首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左手抚摸着茶杯,低头不言语。过了半晌,又听闻晏说:“上官谷主请喝茶。你从家乡带了不少土特产,闻晏在此谢过,不如今日在碧荷苑用个便饭?”上官裕抬头,看一眼闻晏,不知闻晏有几分真心,若能一起用饭,也许能看见到霜儿,欣然点头,拱手道:“多谢闻少爷的美意,上官裕就不推辞了。”梧桐听了,抿唇笑了笑,离开正厅朝后院走去,不多会,果然司琪走上来,说了闻晏的安排:“今日府中有贵客,少爷要在外院陪客人吃饭,嘱咐小姐们在院里用饭,切不可出去。”“我知道了,你回去伺候闻晏哥哥吧。”梧桐道。上官裕本以为能见到邱凌霜,可陪他用饭的只有闻晏,连一个女眷都没有,更别提邱凌霜的影子了。闻晏委婉解释:“妹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宜见外男,江湖儿女可能不忌讳,可我们官宦人家,规矩多,还请上官谷主见谅。”“在下能理解。”上官裕攥着酒杯,仰脖一饮而尽,苦笑道。他觉得,这顿饭是平声最憋屈的一顿饭,若对面不是闻晏,他早掀桌动手了。闻晏含笑看着上官裕:“多谢上官谷主理解。”午膳过后,上官裕失魂落魄离去,闻晏回了桃仙阁,命人将上官裕带来的特产分与众人。一日,闻晏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夏丞相得知,伏击祁王的人全部折损丧命,气得病了,连续三日未上朝,又知闻晏的腿好了,萧景祁也在碧荷苑,更是愤恨。他见闻晏聪慧过人,可当大用,可闻晏竟和他作对,先是南宫家覆灭,先又收留祁王,和祁王搅和在一起,他顾不得闻晏身后的高人,只能想法子把闻晏除去了。闻晏将字条递给梧桐,冷声道:“夏丞相想假借围剿江洋大盗之名,火烧碧荷苑,不仅如此,还要将附近的村子都毁了,这样一来,才显得真实。到时候把罪名推给莫须有的江洋大盗,他什么事也没有。”梧桐听了,抬手拍了拍桌子,愤恨道:“好一个老贼,太恶毒了。一并抓住他的把柄,日后细细和他算账。”“这次也要给她一个惨痛的教训。”闻晏微微眯起眼睛,低头思忖片刻,侧脸看向梧桐,笑着说:“我想到办法了,不过还需村民配合。”“什么办法?”梧桐问。“转移村民,让金甲卫装扮村民,将所有的村民转移到山里去。事情完了,再让村民们回来了。可这样一来,咱们彻底得罪了夏丞相,他不会善罢甘休,会增派人手,甚至会屠村,最好的办法,是把村民移到山里去,等夏丞相倒台后再出来,方保万无一失。”闻晏缓缓说道。梧桐想了想,说:“让那些村民舍弃原来的家院,恐怕不好办?”几户人家还好安顿,村民素质良莠不齐,到时出来几个地痞无赖,更是麻烦。闻晏点点头,又道:“对了,来碧荷苑唯一的路在两山之间,若把路封死,夏丞相的人自然进不了,这样一来,村民也无法出去,到时候不好解释。”梧桐皱眉,好一会儿道:“咱们现在就告诉村民,这一代有江洋大盗的事,尽量让他们暂时避避,夏丞相的目的是咱们,若是来了不见咱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举动吧。”闻晏低头看着梧桐说:“不用你说,夏丞相的人已经散播消息了,不然怎么出兵。”“那些江洋大盗是夏丞相的人装扮的?”梧桐抬头看着闻晏。闻晏倒了两杯茶,端一杯递给梧桐,道:“是的。”想到这里,喊司琪进来,司琪掀开帘子进门,垂手站着,看向闻晏道:“少爷有何吩咐?”“你跑一趟上林村和下林村,把村长请来,我有事情要说。”闻晏命令道。司琪领命去了。梧桐端起茶,吹了吹茶叶,品一口放桌上,赞叹道:“闻晏哥哥的茶艺越来越好了。”“你啊,想吃我泡的茶,尽管说。还用恭维我?”闻晏抬手刮了刮梧桐的鼻子,笑着说。梧桐挑眉笑了笑,又和闻晏说了一会儿话,司琪来报,说两位村长已经到了,在正厅等着呢。“闻晏哥哥去会客吧,我去梧桐居看看朝阳,这小家伙开始认人了,最喜欢我,看见我就笑嘻嘻的,别提多可爱了。”梧桐一面说,一面朝外走。闻晏跟上梧桐:“一起走吧。”两人走出梧桐居,梧桐回梧桐居看朝阳,闻晏去正厅见村长。两位村长坐在玫瑰椅上喝茶,相互攀谈着,见闻晏来了,忙起身相迎。闻晏走至上首坐定,道:“两位村长别客气,坐下说话。今日闻晏请二位来,是有事相商。”上林村村长林大庄认识闻晏,和闻晏打过几次交到,知道闻晏的为人,直接问:“闻少爷有话直说,咱们上林村的人都仰仗闻晏少爷照顾,才种了许多地,租子还比旁人的低了一层,老朽带村中的乡亲们谢闻少爷了。”下林村村长名唤林铁柱,六旬老人,头发花白,一脸正直。也起身拱手,说了些客气话,又问闻晏今日有何事。“是这样,你们也知闻晏在京城有些势力,家人传信说,近日有江洋大盗进入咱们这青阳镇。我这碧荷苑与咱们这两个村子是邻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碧荷苑有些护卫,虽不才,对付江洋大盗错错有余。我担心那些贼人不死心,闯入村中,祸害村民,造成村民损失,甚至丢了性命,到时候后悔也晚了,所以提前知会你们一声,提早做好防范。”闻晏语调不紧不慢,深邃的目光,在两位村长身上来回打转。林大庄一听有江洋大盗,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他也曾听说土匪入村,村民无一生还,连村子都被烧了。林铁柱念过几年书,早些年跑过生意,有些见识,虽然害怕,却定了定心神,抬眸看向闻晏问:“闻少爷,您说怎么办才好,我们乡下人没见识,一切听少爷吩咐。”闻晏起身,走至两人身旁,沉声问:“你们能做的了主?”林大庄说:“闻少爷说笑了,上林村和下林村虽是两个村,但祖宗确实一个,铁柱兄弟不仅是下林村的村长,还是我们两个村的族长,两个村生死存亡的事情,我们自然能做主,如果有人挑事,我们以逐出村子和族谱为要挟,想来他们不敢有怨言,再说,这都是为他们好,保命要紧,傻瓜才不听话呢。”“既然如此,你们回去尽快安排一下,等我通知。让乡亲们带足粮食,多余的粮食和贵重物品,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的,最好藏在地下,防止那帮人烧村子。咱们去山里躲一下,我找了一处合适的地方,暂时住几百户人家不成问题。”闻晏道。“多谢闻少爷慷慨。”林铁柱说。“乡里乡亲,不用客气。”闻晏道。等两位村长离开后,闻晏喊来金文,让他派人看着村外,有陌生人靠近,立刻来报。金文领命去了。这一天,比闻晏想象中的早,不到半个月时间,江洋大盗扰了两次村子。第一次直接打碧荷苑的注意,见碧荷苑戒备森严,辗转到村里。幸亏金文带人隐藏在村中,把那些伪装者打跑了,如此两次后。夏丞相派兵了。二月初二,龙抬头这日,傍晚掌灯时分,一个将军领着一队人来到村里,约摸千人,个个背着弓箭,每人手中抱着一个坛子,直接把碧荷苑团团围住。领头的将军走到碧荷苑门口,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有人举报江洋大盗藏在里面,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司琪领着几个小厮堵在门口,假装害怕道:“我们,我们这里没有盗贼,你们,你们到别处去吧。”将军摆摆手,身旁一个侍卫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喊道:“废话少说,有人看见江洋大盗躲进了院子,赶紧开门,不然就撞门了。”司琪站在门口,对小牛子点点头,又喊道:“我们这里没有江洋大盗,我看你们才是江洋大盗吧。想私闯民宅,盗取财物。我们誓死不开门。识相的赶紧走,这是国公府少爷的别院,得罪了少爷,你们吃罪不起。”那将军冷笑两声,一面摆手,一面回答:“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耽误我等执行公务。我瞧着你们都是江洋大盗的同伙。”一言未了。一群士兵将手中的罐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泼在墙上,原来是酒和油,这两样东西易着火,他们想火烧碧荷苑。闻晏和梧桐坐在金儿身上,在半空中看着这些人。梧桐见状,扯了扯闻晏的衣袖,心急如焚道:“他们要烧了咱们的院子。”“烧吧,他们烧了碧荷苑,咱们去谷中住去。夏丞相既然如此恶毒,村里的人都是平民百姓,咱们只能暂时护着了,等夏丞相倒台了,他们也就安全了。现在我们给夏丞相找点麻烦,他忙得没时间惦记我们,村民才会安全。我本想把这些人都杀了,给夏丞相一个惨痛的教训,可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士兵,只是听命与夏老贼,对这些事毫不知情,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孩子,这才能逃过一命。不过这将军就没这么好运了。”闻晏俯首看着为首的将军。梧桐想了想说:“这样也好,夏老贼找不到咱们,知咱们还活着,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不错。”“说的也是。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写了一封信,连同证据,一并递给了祖父。白侯爷会到御前告状,说你和朝阳葬身火海。我祖父也会到御前告状,这些够夏丞相受的。咱们皇上定会训斥夏丞相。下面的这位将军,是夏丞相的人,他死了,皇上会找人顶替他的位置。忠勇候郑辞是祁王的外祖父,祁王失踪,他会假意投靠三皇子誉王。”“忠勇候会有危险吗?”梧桐问。“不会,皇上愧对皇后,忠勇候没有皇后和祁王庇护,只能依附于皇上,咱们的皇上多少会念一点旧情。”闻晏道。话音未落,只见下面火光一片,碧荷苑已经烧起来,桃仙阁的书房有火光起来,闻晏和梧桐知司琪已经从密室里走了。“咱们也走吧。”闻晏说完,一手搂着梧桐,一手挥出去,化成剑气,朝那将军的脑袋而来。霎时间,众目睽睽之下,将军被人割了脑袋,直直地倒向后面,脑袋滚落在地,,吓得众士兵三魂五魄俱散,摸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左右看顾,火光冲天中,什么也没有。只听空中传来一个震怒的声音:“无知小儿,竟纵火烧民宅,如今老夫徒儿葬身火海,让老贼给老夫等着,老夫定会取他性命。你们只是听命行事,老夫不予追究,还不快滚。”众士兵哪敢耽搁,生怕慢了掉脑袋,跑的比兔子还快。但这世界上就有不要命的人,他早已得了命令,不仅要烧了碧荷苑,连同村子也要烧了,如果只烧碧荷苑,别人会怀疑。所以这副将偷偷潜入村子,放了一把火。金文等人发现着火时,火势已经蔓延了,幸亏救火及时,才阻止了这场大火。碧荷苑被烧毁后,闻晏带人去谷中居住,谷中的房屋已经建好了,虽不及碧荷苑精致,好在环境清幽,也别有一番滋味。谷中只剩下金甲卫和碧荷苑的人,梧桐从空间里拿出粮食水果,金甲卫到山中打了些野味。飞鸾带着厨娘,做了近二十桌美味佳肴。梧桐见有肉有菜没有酒,又从空间里搬出二十坛葡萄酒。金甲卫中,有不少女孩子。加上碧荷苑的中,女子有七桌,男子十二桌,中间拉了一道围布隔开。皇后领着女孩子们热闹。萧景祁领着男人满庆祝。谷中微风习习,鸟语花香,葡萄美酒,美味佳肴,热闹非凡,不知道羡煞多少人。萧景祁起身,举起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家,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阵营里的兄弟了。闻少爷说了,金甲卫统一归我管,我也不说大话,我郑烨再次发誓,一定帮你们完成心愿,还你们家人清白。再帮你们谋一个前程,如违此誓,犹如此杯。”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手把酒杯扔在地上,酒杯应声而裂。所有人都拍手叫好,纷纷起身举起酒杯敬萧景祁酒。闻晏也跟着站起来,随着喝了酒。萧景祁摆手,让所有人坐下,自个儿也坐下,唯独闻晏站着,又端起酒杯,道:“多谢各位兄弟看得起闻晏,闻晏组建金甲卫,又将金甲卫给了郑爷,郑爷身份特殊,闻晏不便明说,但请你们相信,将来无论是谁,你们都不会后悔跟着郑爷。匆匆把金甲卫送人,这件事闻晏没有和各位商量,是闻晏的不是,闻晏饮了这杯酒,算是给大家赔罪,不过我也是金甲卫的一员,所以咱们还是兄弟,一起练剑,一起上战场,将来有了荣华富贵,一起享用。”萧景祁先拍手叫好,金甲卫中的人也跟着拍手呼喊,让闻晏多喝几杯。闻晏连喝三杯,摆手道:“不能再喝了,这酒虽然美味,后劲儿足,小心我喝醉了,罚你们练武,一晚上不能休息。”李云翼坐在最边上的桌旁,看了看闻晏,端起酒杯抿一口,暗道:他没想到闻晏将他带进谷中,虽然蒙着眼睛进来,可终究进来了。见这群人又笑了一回,也跟着笑了。眼睛不自觉看向帷幔另一边,想象着梧桐笑颜如花的脸庞,要是能有一个女孩儿,像她对闻晏一样对他,他死也甘愿了。想到这里,李云翼的手握紧了酒杯,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早晚有一天,他要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闻晏感觉到杀意,环伺一周,目光放在李云翼身上,略微停留片刻,才收回目光。这个人过人不简单。女人们这边,皇后坐在首座上,因为怀孕,面前放了一杯茶。冯氏坐在皇后右边,梧桐坐在皇后左边,下面依次是凌霜,小四,小五,宫嬷嬷。皇后瞥眼见冯氏有些拘束,笑着说:“冯夫人,你别光看着,吃菜,喝酒,我有了身子,不能喝酒,你领着她们喝点儿,这葡萄酒不多见,可不能浪费了。”宫嬷嬷起身要给冯氏敬酒,冯氏哪里担得起,忙起身道:“嬷嬷折煞我了,我怎么敢当。”宫嬷嬷走到冯氏身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拉着冯氏的手,笑着说:“您怎么担不起,除了我家夫人,就属您的身份最尊贵。闻晏少爷聪慧好学,又孝顺,过了两三年,给您挣一个诰命,将来回京城,那些个夫人们,谁不羡慕您。”停顿了一下,余光看一眼梧桐,继续说:“将来再娶一个贤惠的儿媳妇,儿子儿媳都在跟前孝顺您,再抱一个大胖孙子,那时候,您的好日子才开始呢。”冯氏听了,一脸欣喜,端着酒杯喝了。喝完看一眼皇后,又瞅一眼梧桐,她也不是笨人,皇后这是允许闻晏娶梧桐。以后他们两家就是亲家了,梧桐是个好女孩儿,身份尊贵,怎么看都是他们家占了便宜。越想越激动,斟了一杯酒,端起杯子对皇后道:“夫人,我,我敬您一杯,承蒙您不嫌弃我们,君尊降贵到我们这里。我胆小嘴笨,不会说话,您不嫌弃就好。”皇后端起茶杯:“这里只有咱们两个长辈,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才是。”冯氏连连应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绽放着璀璨的笑容。这时,飞鸾走进来,在梧桐耳边说了几句话。梧桐瞅一眼不远处,闻晏站在那里,又看一眼皇后,起身道:“姨母,闻晏哥哥找我有事,我去看看就回。”“去吧。”皇后摆摆手。梧桐得到允许,转身朝闻晏走去。心道:闻晏哥哥此时找她,想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她走到闻晏身边,抬头看着闻晏,问:“闻晏哥哥,你找我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闻晏垂眸郑重看着梧桐,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听了,先不要着急。”第59章 祖母病重,闻晏回府梧桐见闻晏面色严肃, 心里一沉, 笑容半减, 拉着闻晏的胳膊问:“闻晏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祖母白老夫人,知道碧荷苑发生了大火, 昏了过去。现在不知道如何了。”闻晏看着梧桐道。梧桐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道:“怎么会, 如果我真有事, 父亲一定会瞒着祖母的, 谁在祖母跟前乱嚼舌根子。”“不管是谁,如今要回去看看, 万一,我说万一,你得回去。”闻晏道。梧桐眼眶微红,点点头:“是, 我要回去, 现在就回去, 让金儿带着我们回去, 我怕……”闻晏回头,朝这边看来, 见许多人看着他们, 不方便抱梧桐,只能安慰道:“事情也许没我们想象中的糟,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回去,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是,是,看我急得,竟把闻晏哥哥会医术的事情忘了。”梧桐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泪痕,道:“我去和姨母说一声,咱们马上回去。”“好。”闻晏道。梧桐小跑到皇后跟前,先行礼,自顾起身,道:“姨母,祖母病重,梧桐要回去看看她老人家。”皇后听了,知事情紧急,起身抬手帮梧桐擦泪,道:“去吧,路上小心点,到了京城飞鸽传书给我。”梧桐应一声,转身走了。闻晏接过司琪拿来的医药箱,迎面走上来,到梧桐身边,牵起梧桐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唤出金儿,乘坐金儿朝京城的方向飞去。一路上闻晏不停地安慰梧桐。梧桐似乎没有听见去。到了京城,梧桐也不管白日黑夜,让金儿落在白老夫人的安寿院。吴嬷嬷出来倒水,正好看见了梧桐,又惊又喜,扔下木盆转身回屋,喊道:“老夫人,梧桐小姐回来了,梧桐小姐回来了,她没事儿,都是那些人瞎说的。”白老夫人依在床上,满脸伤心,泣不成声,听到吴嬷嬷的话,猛地打起精神,一手抓住冬梅的手,一手抓住锦被,转脸朝门口望去,嘴里嘟念着:“吴嬷嬷说什么,桐儿回来了,我的桐儿回来了?”丫鬟门掀起帘子,梧桐走进屋内,正好看吴嬷嬷走至白老夫人身边,正准备回话,看见梧桐进来,指着梧桐笑道:“老夫人您自己看。”白老夫人定眼一瞧,梧桐眼眶含泪,嘴唇带笑,站在门口,瞧着自己呢。白老夫人笑了:“我就说我的桐儿是个有福之人,不会有事,你们瞧瞧,知道我身子骨不硬朗,特意来瞧我了。”梧桐走至床边,坐在绣墩上,双手握住白老夫人的手,嗓音哽咽道:“祖母,您怎么病了?”说完,泪珠滚下来。白老夫人替梧桐拭着泪,笑着说:“不打紧,天冷感染了风寒,辛苦你跑一趟。都是下人们担忧胡说的,祖母身子硬朗的很,什么时候病的不成样子了。”梧桐泣不成声:“我还以为祖母病的很严重,吓死我了。”趴在白老夫人怀中哭起来。白老夫人本就是心病,看进梧桐回来,心病去了大半,精神气也好了,搂着梧桐安慰一阵,等梧桐不哭了,笑着打趣她:“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朝阳呢,祖母有些日子没瞧见他了,抱过来让我瞧瞧,听说他长胖了,还会认人了,祖母稀罕得不得了。”“朝阳没回来了,我听闻祖母病重,乘着金儿回来了。一路上吓坏我了,您万不可听信那些谣言了,您也知道梧桐的师父厉害,隔三差五送的那些的瓜果蔬菜,都是师父亲自种的灵物,吃了对身体好。原先不知,以为金儿找来的,其实都是师父亲给的。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梧桐有位祖母,特意摘了,让梧桐献给祖母的。”梧桐接过一杯茶,递给白老夫人。白老夫人欣喜地瞧着梧桐:“知道,自从用了那些东西,祖母头上的白发竟变少了。”说完,扭着脖子让梧桐瞧:“看见吗,都是你师父那些灵物的功劳,也是我桐儿孝顺我,这身子也比原先松快了许多。”吴嬷嬷站在一旁,立刻帮腔笑着说:“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去参加宴会,都说老夫人年轻了,身子硬朗了,都是咱们梧桐小姐的功劳。京城谁不说咱们梧桐小姐孝顺。”话音刚落,只听院内传来白秋灵的声音,嗓音中带着怒气:“你是谁,竟然在我祖母的院中,还不出去?”“在下是名郎中,来给老夫人看诊的。”闻晏回头,看着白秋灵,长身玉立,不怒而威。白秋灵这才看清楚闻晏的脸庞,剑眉星目,面如白玉,身长玉立,气质不俗,可惜,是名郎中。梧桐从屋内出来,站在门口,笑盈盈喊道:“闻晏哥哥,你进来吧,快给给祖母瞧瞧。”白秋灵看到梧桐,唬的差点跌倒,被祝嬷嬷扶着,定身后,抬手指着梧桐道:“你,你,你是人是鬼?”她听说白梧桐死了,高兴了一回,在秋灵轩放声大笑,叹息白梧桐命不好,又说白梧桐死得好。当时祝嬷嬷阻拦他,说:“没有定论的事,先不要说。”可白秋灵认定梧桐死了,大火中逃生,怎么可能,就算不死也毁容了,如今白梧桐好好地站在她跟前,她以为自己眼花了,看见了鬼。梧桐不理白秋灵,笑盈盈地看着闻晏。闻晏背着医药箱,抬步朝堂屋走去。闻晏进屋后,梧桐瞥一眼白秋灵,笑着说:“晴天白日,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楚?几个月不见,怎么一点长进儿没有,以后可怎么嫁人。”白秋灵定了定魂,莲步移至梧桐身边,眉眼得意洋洋地瞅着梧桐,缓缓开口道:“周家公子看不上你,和你退了婚。可周家公子看上了我,亲自上门提亲,祖母和父亲已经答应了。”梧桐假装一惊,随后淡然无波道:“那真是恭喜你,要当周家少夫人了。”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白秋灵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跺跺脚,冷冷道:“你心里一定很生气,不过再生气再恼怒,也白搭,周家人就是看不上你。”梧桐懒得搭理白秋灵,掀开帘子走进内室,见白老夫人躺在床上,伸出一只右臂,闻晏认真号脉,过了一会儿,道:“老夫人没什么大病,只是急火攻心,忧思过重才会成疾的,现在心结已开,病自然会好,我开些温补的方子,吃上两日,也就无碍了。”说完,收拾医药箱,起身退出内室,到外室等着。“祖母,您放心养病,且不可听信那些传言了。”梧桐扶起白老夫人,给他掖了掖锦被,摸着她的手有些凉,对吴嬷嬷道:“让人加两个火盆。”白老夫人阻止,道:“不用,我觉得屋里闷,才让他们少放两个火盆的,不碍事。”梧桐想起了暖玉的事,从脖子里掏了两下,扯出一根红绳,下面吊着一块鲜明洁美的玉石。梧桐摘下来,放白老夫人手中,道:“祖母,这是一块暖玉,师父见我表现好,奖励我的。您拿着,暖身子最好用。”吴嬷嬷见梧桐孝顺,连忙夸奖几句:“咱们梧桐小姐就是孝顺,什么都想着老夫人。”白秋灵掀开帘子进来,先给白老夫人请安问好,见白老夫人手中有块暖玉,挑眼冷冷一笑,道:“祖母是长宁侯的嫡女,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稀罕你那块玉。”白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冷意浮现,瞥一眼白秋灵道:“你父亲让你禁足,你出来做什么?”白秋灵站在门旁,不知所措,笑了笑说:“我听闻祖母病了,想看看祖母,见祖母好些了,灵儿也就放心了。”“要是没有你,老婆子能生病?”白老夫人扭着头,不愿意瞧白秋灵,气得又咳嗽一阵。白秋灵讪讪道:“既然祖母已大好了,有又梧桐姐姐照顾,秋灵立刻回院中,替祖母抄写经书,祈福去。”说完,转身掀开帘子逃似的走了,走到外间,见闻晏没走,坐在椅子上,品起茶来,皱了皱眉,想到白老夫人刚才的态度,没言语,径自离去。内室,吴嬷嬷忙递给梧桐一盏茶,梧桐接过,送到白老夫人嘴边,安慰道:“祖母您消消气,到底发生了何事,跟我说说,为何父亲没在您这里伺候。”“被我赶进宫,告状去了。”白老夫人又咳嗽两声,语气平平道,“昨儿一早,你父亲上早朝,下朝遇到了夏丞相,夏老贼说,碧荷苑私藏江洋大盗,官兵捉拿江洋大盗时,碧荷苑不慎走水,你们都葬身火海了。你父亲知是夏丞相做的,却无证据,回家后也不敢说,只是派人去打听打听。谁知被秋灵的丫头听了去,学给了秋灵,也传到了我这里,我听后,以为你真的葬身火中,着急昏了过去,你父亲听讯赶来,请了太医看了诊,我才醒来。醒来后,就让你父亲搜集证据,去御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