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已久的婚礼,被李云翼给搅和了,他怎能不气。嘱咐闻家儿郎招呼客人,带着司琪来至客房。此刻李云翼毒已经解了,胸口上的伤口不深,也敷了药,包扎妥当。咣当一声,门被人一脚踹开,李云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叹一口气:“这就是你镇国公府的待客之道,本王是伤患,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说好好招待就罢了,让我休息一会儿也不能吗?”他用自己的命赌了一次,果然赌赢了。闻晏不会让他死,若他真的死了,南国和大圣朝会战争不断,到时候民不聊生,谁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闻晏走到床边,弯腰抓住李云翼的衣领,冷声道:“你算好的,给我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算准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李云翼睁开眼,笑嘻嘻地瞅着闻晏,伸手掸了掸闻晏的衣服,道:“别生气呀,我的婚礼,你抢我的新娘,你的婚礼,我只是刺自己一刀,顺便吃了点儿毒药,你生气什么,该生气的人是我,受伤的人也是我。”闻晏将李云翼推在床上,起身退后一步,瞥眼瞧着李云翼,勾唇嗤笑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想让桐儿心疼你,做梦。既然死不了,起来给我滚出去,这镇国公府不欢迎你。良宵苦短,洞房花烛夜,我也没闲情雅致陪你。”甩袖离开。李云翼听见洞房花烛几个字,心痛地难以呼吸。闻晏总喜欢戳人心,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李云翼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梧桐是他最爱的人,看着她幸福就够了,可心还是忍不住抽疼,一直疼到四肢百骸。闻晏出来,背着手朝桃仙阁走来。桃仙阁是闻晏以前住的院子,为了纪念前世种种,闻晏改为桃仙阁。房中梧桐坐在床边,双手规矩放在腿上,心中砰砰直跳。听见屋内没人,掀开喜帕,偷偷观看房中摆设。窗前挂着百子帐,床上大红色锦缎被子,绣着形态各异的小孩儿,梧桐心知这是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不远处的桌子上红烛闪烁,房内熠熠生辉,喜气盈盈。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随后传来闻晏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一言未了,走进来,见梧桐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眉宇间染上几分柔和,停顿一下走至床边,双手揭开喜帕,深情喊一声:“桐儿?”梧桐微微抬眸,举目瞧着闻晏。她肌肤胜雪,眉目含情,涂了胭脂的红唇紧紧抿着。头戴六尾点翠凤冠,两边垂下长长的点翠珍珠步摇,更为她添了几分仙气,端的是仙子妃子下凡尘似的。闻晏不觉看地痴了,眼神呆滞,唇角上扬,傻傻地念了句:“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梧桐噗嗤笑出声,拿起帕子遮住脸,口内道:“闻晏哥哥也有呆呆愣愣的时候?”闻晏回神,坐在梧桐身旁,双手紧握梧桐的手,道:“两辈子,我可算如愿娶到你了,容易吗?”梧桐抬手捏了捏闻晏脸颊,撅着嘴道:“两辈子,才能与闻晏哥哥相守,我也不容易。”闻晏伸手将梧桐搂入怀中,长叹一身:“这辈子咱们都好好地,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也不负前世受的苦。”梧桐依偎闻晏怀中:“闻晏哥哥好没羞,刚成亲,就让人家给你生孩子。”闻晏推开梧桐,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佯装生气道:“你不想给我生孩子,还想给谁生去,我现在就让你给我生一个小桐儿或小晏儿。”说着将梧桐推到床上,翻身压上来,捉住梧桐的樱唇,骤雨似的亲吻就落下来。梧桐嘤嘤抗议几下,想说一会儿有人来了。可唇瓣被堵住,拗不过闻晏,只能顺着他都知红烛纱账暖,怀内春宵短。闻晏正欲帮梧桐宽衣解带,只听外面传来司琪的声音:“少爷,那李云翼说心口疼。”嗓音中带着害怕与羞涩。“找郎中,找我做什么?”闻晏趴在梧桐身上,红袍子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身下梧桐醉眼迷离,脸上染着几分动情。此刻闻晏恨不得将李云翼碎尸万段,这个杀千刀的,破坏了他的婚礼不算,还要破坏他的洞房花烛。“找了,郎中看不出什么病症。司琪怕他死了,才不得不来找少爷的。”司琪立在门外,不敢抬头。房内,梧桐回神,捧着闻晏的脸庞:“要不闻晏哥哥去看看,桐儿等着闻晏哥哥。”说完抿唇笑了。闻晏爬起来,下床穿鞋。梧桐起身坐在床上,一面整理着衣衫一面说:“他今夜怕不消停,不若捆了送到驿馆?”闻晏拍了拍脑门,瞅着梧桐笑了:“我怎么没想起来,就这么办。”一面脱衣服,一面对着外面说:“用绳子捆了,送到驿馆去。若是哪里不舒服,让太医去看看。”走到床边,抱起梧桐来至桌旁,执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这交杯酒不能少。”两人喝了交杯酒,闻晏又让梧桐吃了点菜。撤了席面,关上了,闻晏打发丫鬟婆子们休息。又帮梧桐卸了妆,脱了外衣,抱起梧桐来到床前,将梧桐轻放在床上,拉下床幔,爬上床,侧身躺在梧桐身旁,一手撑着胳膊,一手抓住梧桐的双手,笑着说:“若是谁再打扰我们,我揭了他们的皮。”梧桐躺着床上,抿着嘴笑看着他,就是不说话。她不施粉黛,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妩媚风流。闻晏只觉浑身燥热,口内汁水横流,低头埋在梧桐耳侧,柔情蜜意动情忘我地喊道:“桐儿,给我。”房内温度霎时升高,床前烛光微明,朦朦胧胧间,听见床上娇喘吁吁,至五更时分才停。冬日天气寒冷,天亮的晚。梧桐一直睡到巳时一刻,悠悠转醒,见床幔被褥都是红色,才想起来昨日成亲,她成了妇人。思起昨晚闺房私密之事,脸蹭的红到耳朵根。刚想喊人,就听喜鹊道:“夫人该醒了,国公爷都练了时辰的剑了,夫人再不起来,怕会被别人耻笑。”梧桐用被子蒙上脸,又听见闻晏的声音:“无碍,让她多睡会儿。”“一会儿要拜见长辈,去晚了总归不好。还要到宫里谢恩呢,还是早点起来好。”喜鹊站在门口,望了望,抬手正准备敲门。只听屋内梧桐喊人,喜鹊推门抬脚进去,脸上堆笑说:“夫人您可起来了,我们说要叫你,国公爷不让。一会儿到宫中谢恩,又要给长辈见礼,第一日就迟了,会被别人说三道四的。”闻晏跟进来,见梧桐穿好衣服,坐到妆奁前,走过去拿起梳子,要给梧桐梳头,又吩咐丫头们进来伺候。少倾,进来四个丫鬟,先给梧桐行礼,立在一旁听命。梧桐抬头看向闻晏。闻晏一面给梧桐梳头,一面笑着说:“他们是家里的丫鬟,专门伺候你的,卖身契一会儿让司琪送来。”这些人的生死都攥在梧桐手中了,有了身契,她们也不敢放肆,会一心一意伺候梧桐。不多时,闻晏给梧桐梳了一个凌云髻,带上六尾点翠凤冠,银鎏金珊瑚珍珠点翠耳嵌,拿起眉笔又描了两下,方望着梧桐惊艳的脸庞道:“瞅两眼,你夫君的手艺如何?”几个丫头看过来,连忙夸赞一声,有夸梧桐人漂亮的,有夸闻晏手艺高明的。梧桐朝铜镜中看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以后梳头选首饰就由闻晏哥哥来吧。”收拾停当,梧桐和闻晏先进宫谢恩,回来后给家中长辈见礼。梧桐走进文澜苑,所有人都到了,见他们来了,伸着头看过来。其中一位妇人带着别有深意地嘲讽。梧桐脸一红,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闻晏唬了一跳,伸手揽住梧桐的腰急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暗恨自己昨夜太过孟浪,索要无度,使得梧桐身子受累了。“他们这是三堂会审,想给我下马威呢!”梧桐凑到闻晏耳边,小声嘀咕道,热气喷在闻晏耳旁,身子僵硬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红账销魂的情景,轻咳一声,掩饰内心的动荡与尴尬。第118章 砌墙闻晏附在梧桐耳边, 小声说:“别怕, 有我呢, 不会让人欺负你,即使她们也不行。”说话时朝屋内看去,见三婶花氏往这边瞅着, 用帕子捂着嘴,眸中尽是讥讽。四婶陈氏端着茶杯, 漫不经心地喝着, 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只有二婶王氏, 看见他们来了,满脸笑意。首座, 老国公和闻老夫人端庄坐着,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闻晏牵着梧桐的手,走近屋内, 先给老国公夫妻行礼, 敬茶。两位老人一人给梧桐一个红包, 嘱咐一些话。梧桐一一点头应了。然后是闻润夫妻行礼敬茶。王氏拉着梧桐的手, 看了又看,笑着说:“晏儿媳妇儿, 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 怪不得得晏儿喜欢。”说着将一个红包塞梧桐手中:“这是我的,以后啊,你们可要安安稳稳过日子, 你们幸福了,大嫂也放心。”闻晏拉着梧桐的手,又给闻值与花氏行礼。花氏瞅着梧桐,撇撇嘴,将一个红包递给梧桐,假装不经意道:“成婚第一天,给长辈请安都能迟到,这天下也就你们能做得出来。谁让侄媳妇身份贵重,又得皇上皇后喜欢,仰脸看人也是应该的。以后,这个家怕要看侄媳妇的颜色了。”说完又觉得不妥,轻轻地拍着嘴,笑着说:“你看我这嘴,最爱说实话,我只是说说,你们都别往心里去。”老国公低头不语。闻老夫人看向花氏,准备训斥几句。只听闻晏说:“桐儿是晏的妻子,孝顺长辈,爱护兄弟姐弟,自然应该。桐儿做事稳妥,打理国公府我自然放心。今日也不是故意来迟了,我与桐儿是皇上赐婚,要先去宫中请安,皇后怜爱桐儿,多留片刻,与桐儿说些体己话,难道三婶有意见?”闻晏带着笑意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花氏。花氏气不过闻晏护着梧桐,刚进门就护上了,连说一句都不允许,以后还不得把他们都赶出去,花氏仗着自己是长辈,说些玩笑话,敲打梧桐,让梧桐敬重她们一些,将来也好摆长辈的架子,谁知闻晏竟如此护短。当即站起来,指着梧桐说:“嫁进咱们闻家,就是咱们闻家的媳妇,该守闻家的规矩,哪个新媳妇睡到大天白日,传出去叫人笑话。”“我们去宫中请安,皇上和皇后都未说什么,祖父祖母也无意见,三婶的规矩怎么如此大?比皇上皇后的规矩大?我是早已被分出去了,在自个儿家,愿意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任何人无需多管。”闻晏扶着梧桐,走至闻霖夫妻跟前。又听见花氏说:“再分家,我们也是长辈,该有的规矩不能少。我记得大嫂在的时候,晨昏定省,规矩礼仪面面俱到,怎么取了个儿媳妇,竟是个没规没矩的?”闻晏侧脸看着花氏,勾唇冷笑道:“三婶怕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里不是闻国公府了,这是镇国公府。三婶何时有时间,搬出去吧。你们在这里住着,怕不合规矩,别人不知道,以为咱们一家子骨肉和睦美满,知道的会说三婶占侄儿的便宜。对三叔的仕途有碍。”陈氏端坐在椅子上,听见闻晏让老三一家搬出去,忙站起来,拉着梧桐的手,将一个红包放梧桐手中,笑着:“侄媳妇长得比天上的仙子都好看,性子也是顶好的,定是个温柔贤惠的媳妇儿,晏儿真是好福气。”老三一家搬出去,他们一家也要搬出去。再也占不到便宜了,这怎么行。闻胥和夏氏在的时候,没让他们搬出去过,闻晏两口子能有多大能耐?他们就是不走,夏氏那么泼辣的一个人,都拿他们没办法,闻晏和白梧桐想赶他们走,门都没有。梧桐将红包给喜鹊,望着陈氏道:“谢谢四婶子,婶子过誉了。”说完笑盈盈地看着陈氏,不再说话。花氏心里有一肚子气,暗恨陈氏抢了她的话茬,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看着闻晏说:“这新媳妇儿不能娇惯着,爬到长辈头上作威作福,可怎么好呢?新媳妇进门不到一天,晏儿为了她顶撞长辈,知道的说你疼媳妇,不知道的会怎么说,不孝的帽子你怕是摘不下来了。”“婶子有儿有女,用不着闻晏孝顺,要是我孝顺过头了,别人会以为几个弟弟没本事。弟弟妹妹也该说亲了,婶子搬出府后,忙活几位弟弟妹妹就好。我府上的事就不捞婶子操心了。闻晏怕婶子操心多了,容易老。你看院中的那几个姨娘,打扮得比婶子光鲜,我那里还有几匹上好的锦缎,一会儿给婶子送去。”闻晏站定,看着花氏笑盈盈地说。闻值好色,通房丫鬟小妾好几人,花氏为这事儿操碎了心。如今听见闻晏挤对自己,嗓子眼像堵了一块石头,难受得紧,可又说不出来。屋内的气氛顿时凝结了。王氏左看右瞧,笑着出来打圆场:“侄媳妇儿,你还没吃早饭呢,让厨房送点儿粥来,还是先吃点果子垫垫?”梧桐乐得看戏,听见王氏和她说话,走近几步,说:“谢谢婶子体恤,桐儿在宫中用了一些,现在不饿。我准备了一点东西,是给各位弟弟妹妹的。”说完吩咐喜鹊,将礼物都拿上来,分给众位弟弟妹妹。花氏本来想走,听见梧桐准备了礼物,又坐回原位。梧桐准备的礼物不贵重,却精巧,一样的荷包,花色不一样,里面装着一些金裸子,寓意吉祥,讨人欢喜。家中的弟弟妹妹纷纷上前谢过梧桐。梧桐又拿出两只老参,说给老国公和闻老夫人补身子用。闻老夫人也不甚在意,让人收起来。偏偏花氏多事,望着闻老夫人说:“老夫人,早听说白家富贵,送出的礼物都稀罕,老夫人也让我们开开眼,长长见识。”梧桐忙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两只老山参。这东西也不算稀罕,主要给祖父祖母补身子用。”“难得你有这份心。”闻老夫人笑着说。老国公听了花氏的话,皱了皱眉头,瞧她一眼,吩咐下人打开。梧桐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让别人看看也好。下人打开盒子,惊呼一声:“天呢,这世上还有这好东西。”地下一干人等伸长脖子,直直地瞅着盒子,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老国公和老夫人寻声望去,只见盒子里躺了两个白嫩嫩娃娃,美颜清晰可见,一股子药香直往鼻孔里钻。老国公拿出人参娃娃,捧在手中端详看了几眼,越看越欢喜,喜不自胜道:“这人参怕有千年了吧,五官都凸显出了,还这么清晰。”梧桐笑着说:“师父说有几千年了,具体多少年,桐儿也不知。师父知道桐儿与闻晏哥哥成婚了,没什么可送的,随手给这么两个东西。桐儿年轻用不上,想着祖父祖母年纪大了,经常用一些,定能长命百岁。”闻国公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赞赏地看着梧桐:“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忽然想起什么:“你祖母年纪也不小了,为何不给她留一颗?拿回去一颗,给你祖母。”“祖母不缺这些东西,师父早就给了。这些是给祖父祖母的,您赶紧收起来,隔几日吃上几片儿,有机会我再央求师父。师父的好东西可多了,不在乎这些俗物。”梧桐笑盈盈地说。闻老夫人看向梧桐的眼睛变了几变,这人参,关键时刻能救命,梧桐竟然说是俗物。闻晏也拜师许久,从不见闻晏有这些东西,而梧桐一出手,就是两个,现在可以确定,闻晏的师父更看重梧桐。今儿梧桐来晚了,闻老夫人本对梧桐有三分不满,此刻也烟消云散了。说了些梧桐孝顺,细心,心善等话。又说在这个家,若是谁欺负了她,尽管说出来,自己一定会给她做主的。花氏看见那人参娃娃,眼睛放出亮光,这一个人参得多少银,几万两银子也没地方买去。不光花氏眼馋,其他人也惊讶,这东西有价无市,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梧桐一出手就是两颗,传言闻晏的药价值千金,有奇效,也不是没有道理。想到这里,屋内的人都不敢得罪闻晏和梧桐了,同时生出拉拢之心。桃仙阁,梧桐枕着胳膊躺在榻上,侧身瞧着看书的闻晏:“你想赶走三叔和四叔一家,怕不会简单。”闻家早已分家,老三老四还舔着脸住在这里,也真够赖皮的,京城没见过叔叔一家住在侄子府上的。这宅子虽是闻家老宅,如今被赐给闻晏,就是闻晏的家。二叔一家早全搬走了。剩下两家说什么也不肯走。闻晏断不会让他们住在府上,近的不提,当年花氏和陈氏,跟着夏氏没少欺负冯氏,如今还在府上住着,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闻晏放下手中的书,举目看向梧桐,她慵懒随意地躺在软塌上,身子像没了骨头一般。闻晏又想起了昨夜,软香入怀,回味无穷。喉结滚动几下,放下手中的书,搬开桌子,躺在梧桐身侧,伸出胳膊攥紧梧桐的腰肢,嗓音沙哑道:“这件事你无需操心,我会让她们离开。”慢慢凑到梧桐耳边,小声嘀咕几句。梧桐又气又羞,粉拳落在闻晏胸口处:“闻晏哥哥何时学坏了?竟敢打趣人家。”闻晏哈哈大笑,抓住梧桐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两下,深情地望着梧桐:“我说的事实。”梧桐推开闻晏,往后撤了撤身子,撇嘴道:“这是大白天,可不能……”“可不能什么?”闻晏抓着梧桐的手不松开,笑眯眯的双眼瞧着梧桐说。梧桐正想说话,只听见门外传来喜鹊的声音:“少夫人,少爷,瑶儿小姐来了。”闻晏放开梧桐,面上不悦,皱眉道:“瑶儿来做什么?”梧桐一面下榻一面整理衣服,笑着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收拾停当,来到外间时,只见闻瑶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个暖炉,看见梧桐出来,忙起身,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嫂子好。”梧桐走到闻晏跟前,拉着她的手坐下,轻声问:“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闻瑶要看看着梧桐,抿着唇笑。梧桐有些奇怪,上下看着自己,说:“我可有哪里不妥当?”“没有,只觉得嫂子像仙子一样,迷人得很,怪不得把大哥的心收了呢。”闻瑶说完咯咯地笑起来。这话让梧桐红了脸,瞅一眼闻晏,见他抿唇轻笑,瞪他一眼。闻晏会意,道:“瑶儿说的不错,你长得好看,也的确把我的心收了,自从有了你,再也不放下别人了。”闻晏惊讶的瞅一眼闻晏,没想到温文尔雅的大哥,此刻没脸没皮的哄自己老婆呢,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无地自容,忙找了一个借口出来了。羞死人了,大哥怎么可以这样呢。闻晏一路跑回原来的院子,进屋见王氏正和嬷嬷说话,拍了拍燥热的脸庞,缓步走到王氏身边,坐下后挽着王氏的胳膊,撒娇道:“娘,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王氏抚摸着闻瑶的头,道:“你去哪儿了?”“去找大哥大嫂了。”想起刚才的一幕,闻瑶的脸庞又红了。“这是怎么了?”王氏轻声问。“无事,刚才去大哥院中了,两人甜甜蜜蜜,真是羡煞旁人。大哥许诺,一生一世只娶大嫂一人,娘,你说大嫂幸福吗?”闻瑶将头靠在王氏肩膀上,言语中都是羡慕。王氏自然知道闻瑶的心思,她也快十五岁了,该相看人家了,也想要一个想闻晏那样的,可闻晏那样的人,又有几个?拍着闻瑶安慰说:“娘的瑶儿也会幸福的。你是镇国公的妹妹,虽不是亲的,也是一家人,那些人多少都会给咱们家面子的。”她有时候庆幸,当初幸亏没有为难冯氏,还时常帮助,若像老三老四家的,今日出丑的就有他们了。闻瑶起身,笑看着王氏说:“娘说得对,大哥从小就疼我,这两年,逢年过节,大哥给咱们捎不少东西,可见大哥对咱们不一样。大哥给我那些首饰衣服,贵重又奢华,在京城很难买到,多少人都羡慕我呢。”就她所知,三叔和四叔家可没收到礼物。“这就对了,你大哥对咱们不一样。关键是咱们知礼数懂规矩,若是像你三叔四叔家那样,死皮烂脸的,你大哥也不待见咱们。”王氏说。“都说远的香近的臭,是不是这个道理呢?”闻瑶说。王氏刮了刮闻瑶娇挺的鼻子:“你啊,就是个机灵鬼。”停顿了一下说:“咱们回去吧,不能总是住在这里,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家了。”“听娘的。”闻瑶拽着王氏的胳膊,撒娇道。三叔和四叔家,此刻应该焦头烂额一般吧。要她说,人不能太贪心。闻瑶想的一点儿不错,花氏回到院中发了一通脾气,指着闻晏院子的方向,指桑骂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说闻晏被梧桐带坏了,这样的媳妇儿,闻家不能要。这话很快就传到了桃仙阁。闻晏披着披风,站在廊下逗弄的着金儿,听到司琪的话,手中的动作未停,勾唇轻笑道“你去找些人,将她们院子往这边的路封死,不准他们走大门,要想在这里住着,就走西边的角门。”司琪不解,皱眉问:“少爷,那两个院子咱们不要了?”“要,怎么不要?等他们走了,再把墙拆了。”闻晏瞥眼看着司琪,见司琪仍然不解,笑着说:“他们接人待物的,总不能一直走角门,脸还要不要了,到时候不用咱们赶,他们自己就走了。”闻值和闻霖有官职,虽不高,也有品阶,要是别人到家中做客,他们连个像样的正厅、院子都没有,岂不让人笑话。这官也别想做长久了。司琪会意,忙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口内喊着:“司琪马上去办,丁让少爷满意。”三夫人和四夫人没少欺负夫人,少爷怎么能让他们住在府里,还时不时摆出长辈的架子,想找少夫人的麻烦,简直找死。不到一日功夫,闻值他们往这边的路都被封了。司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盯着那堵高墙,心里无比畅快,转身准备走,只听墙那边传来声音:“混账,谁让你们堵上的?”这是花氏的声音。第119章 回门花氏发了一通脾气, 身边的嬷嬷好不容易劝她吃了点东西, 又听下面的丫鬟来报, 说司琪在砌墙,就在月亮门的地方。月亮门是去前院的唯一的路,如今被砌了墙, 这摆明不让他们出去。花氏如何不气,带着人怒气冲冲来至月亮门, 不等她骂人, 就听司琪的声音。“告诉三夫人, 这是少爷交代的事儿,我们做奴才的只能照做, 谁要有意见,跟少爷说去。少爷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我劝你不要去,去了也是自找难看。”司琪转过身, 看着两米高的墙壁, 捂着嘴笑了笑, 暗道:少爷这招果然高明。若是当着花氏的面, 司琪断不敢说,可现在不一样, 花氏就算想找他的麻烦, 也过不来。于是胆子肥了起来。花氏听见这话更气,双手掐腰,把司琪骂了个狗血淋头。那形象哪里是豪门贵妇, 比泼妇泼妇都不如。司琪双手捂着耳朵大声喊道:“三夫人你骂我也无用,少爷给你们留了西侧门,以后,你们走西侧门就是,房子你们随意住,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少爷说就当他孝敬叔叔婶婶了。”语调又快又清晰。花氏气得差点摔倒,幸亏被后面的丫鬟婆子扶住了。她知道骂司琪没有,只好回去,少不得又发了一通脾气。司琪立住脚听了听,感觉人走了,一跃而起,上了墙头,见花氏一行人果然走了,跳到地面站稳,似自言自语:“少爷这招果然管用,我得给少爷说说去。”信步来至桃仙阁。闻晏和梧桐新婚燕尔,少不得耳鬓厮磨,亲亲我我。司琪到的时候,闻晏抱着梧桐的腰肢,准备把人按在怀里,亲热一番,听见司琪的声音,欲求不满地说了一句脏话:“混蛋,早不来晚不来,片片这个时候来,诚心气我。”梧桐噗嗤笑出声,忙推开闻晏整理着衣衫,媚眼如丝瞅着闻晏,嫣然一笑,这一笑更显风情万种,在闻晏心里激起阵阵涟漪,久久不散。“你等一会,少爷马上来。”是喜鹊的声音。司琪会意,应了一声,立在门旁,抬头见飞鸾在小厨房忙碌,嘿嘿傻笑两声,摸着脑门问:“飞鸾,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呢?”飞鸾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提着菜刀朝司琪比划两下,撇撇嘴道:“有好吃的也不是给你的,你就不要惦记了。就知道吃,看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还别说,这两年司琪不仅长高了,也长胖了,整日被飞鸾嫌弃,心里老不自在了。司琪准备说话,听见屋内传来闻晏的声音:“进来吧。”司琪忙掀开帘子,弯腰进去,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室内,闻晏捧着一杯茶,与梧桐面对面坐着,梧桐让喜鹊搬把椅子来,司琪在门口坐下后,兴冲冲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梧桐想了一会儿道:“这个花氏还真是个无赖泼皮,她回去指不定想什么损招儿呢,咱们能砌墙,她敢找人拆墙,咱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闻晏听了皱眉,他觉得以花氏的人品,大约能做得出来。放下茶杯,看着梧桐:“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梧桐摇头:“泼皮耍无赖,你比他更无赖,这件事儿就能解决了,自古都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末了笑看着闻晏,不知道他如何想。闻晏会意,低头沉思片刻,举目盯着司琪说:“司琪,你派人盯着那里,花氏敢拆墙,你继续砌墙,看她怎么过,咱们有时间跟他们耗着,不耽误咱们出行,急得是他们。”司琪立刻明白闻晏的话,忙起身出去,掀开帘子见飞鸾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匣子,司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声问:“给我的?”飞鸾将手中的点心塞给司琪,白了她一眼,小声嘀咕道:“德行。”说完一溜烟跑了。司琪愣在原地,端着一匣子糕点,傻呵呵的愣着。喜鹊出来,见司琪傻愣愣的站着,手里拿着匣子,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何事,用手绢捂着嘴笑着说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傻了不成,少爷让你办差去呢。”司琪这才回神,点头应了一声,抬脚朝外走去,脸上浮现着甜蜜的笑。闻晏和梧桐想得不错,花氏不死心,越想越生气,闻晏越想让她出去,她就是不出去。她没想到闻晏比夏氏狠,居然在院中砌了一道墙,他们砌墙,她就拆墙,看他们砌墙快还是拆墙快。想到这里,花氏找来奴才,如此吩咐一番。不到半个时辰,新砌的墙,已经被人拆了。等花氏的人走了,司琪带人又砌墙。那些人得意地回复花氏知道,墙没了,夫人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花氏高兴地拍着手:“好好好,当年夏氏都没能把我们赶出去,一个闻晏也想把我们赶出去,真是太天真了。”一言未了,一个丫鬟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来到花氏跟前,礼仪规矩都忘记了,直直地站着。花氏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耐烦道:“又怎么了,我刚顺过气,心里才舒坦点儿,又出什么事了?”“大少爷身边的司琪又在砌墙。”丫鬟战战兢兢地说。花氏听了,先愣神,后气得猛地站起来,一手拍着桌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抬脚走出去,一面走一面说:“都跟我找老夫人和老国公去,闻晏娶了媳妇儿,连长辈们都忘了,如今忘记我们,隔几天连老国公和老夫人都忘了。大嫂二嫂不在,全靠我和他四婶子照看着,如今用不到我们了,就想把我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