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微微一愣,把卷子抄在手上,这才看清空白那题是最后一题。夏以想到了什么,认真把答题卡翻看了一遍。整张卷子做题思路清晰,字迹工整漂亮,所有的答案都和她一样,只有最后一题空着。夏以咬着下唇,忽然有些难过。考试的前一天晚上,陆行才教她解过这道题的类型题,他怎么可能不会做这题?陆行迟到而来,就发现身边的小傻子好像有点不对劲。完全不像上午知道成绩时的神采飞扬,她情绪低落,上课还走神。陆行不自觉拢起眉头,他对小傻子还算了解,一旦上课,就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入学习,从来没走过神。她才考了年级第一,就魂不守舍,谁又欺负她了?一直到了放学,夏以的情况都没怎么好转。陆行今天难得没翘课,和她一起回家。夏以平时总会找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拒绝和他一起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吃完晚饭之后,夏以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连房间也不回。陆行忍了又忍,可算是忍不下去了。他把夏以今日份牛奶哐当一声重重压在玻璃桌上,把夏以的注意力从异时空的黑洞里扯了回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宇间带的几分不耐。即便是这样,他也好看得像幅画,看着看着就让人忍不住陷进去。夏以傻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眼泪忽然啪嗒啪嗒往下掉,一下就把她整张脸染湿了。陆行扶了扶额,要是现在在他面前作的是万锦,他绝对一脚过去,让他知道这世界为何这样精彩。可偏偏是夏以这个小哭包。没事都要哭一哭,现在明显有事,不哭的天昏地暗怎么会放过他?陆行扯开衣领,烦躁的靠在沙发上:“说吧,你今天怎么了?从下午到现在就没正常过。”陆行真觉得爷爷把这小哭包弄到他这儿来,不是让他当哥哥,是让他当爹。夏以望着他,忽然哭得更厉害了。陆行:“………………”他是魔鬼吗?一看他就哭。既然好声好气说话没用,陆行屈起手指,冷冰冰道:“再哭我就把你丢出去。”这话果真有用。夏以被他吓住,不断往下滚的泪珠也没有再流的趋势。陆行把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毫无节奏的敲击了几下:“好好说话,你到底怎么了?”夏以捏着衣袖,头往下低,再陆行眉头隆起更高的弧度之前,小声道:“年级第一……是不是你故意让给我?”夏以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头就难过得厉害。她怎么这么没用,考个年级第一还要别人来让。陆行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她哪来的这想法?他直起腰来,抬手扼着夏以的下巴,把她低着的头抬起来。“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不做?那一题你明明会!你也别说你时间不够,我不相信!”也许是破罐子破摔,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大。说到了愤怒之处,她还把抬着他下巴的手指给拨拉开,狠狠地甩到一边去。陆行在这气势汹汹的质问中,一时失语。他烦躁的揪了揪头发。谁让她那天晚上哭哭啼啼跑到他房间里来,还说什么要送小裙子。那是人干事?而且,他也没有——夏以见了他这模样,越发肯定他在月考上让了自己。她眼泪簌簌往下掉,考了年级第一的喜悦早成了泡影。夏以忽然站了起来,捂着嘴跑出去。陆行被她吓了一跳,低咒一声,想也没想追过去。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陆汵(cen)第二声!!!第20章 抽泣夏以被陆行一把拉住, 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只哭不出声的模样,让人心头一阵又一阵发堵。陆行被她一双汪汪泪眼盯着,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被她气死。夏以这模样分明就是认定了他考试让着她,还给他判了死刑。陆行用力把她往回拉, 把人摁在沙发上, 一句话不说,开始从他的背包里找着什么。夏以被他这一系列行为弄得发愣,却还没忘记泪珠子要继续掉。捣腾了好一会儿,陆行总算是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把被他揉成了一团的成绩条送到夏以面前。“你自己看看。”夏以不知所以然, 看了成绩条半天, 也只注意着年级第二的排名。陆行不是第一天觉得她蠢。现在更是觉得她蠢到了极致。他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不甘愿的给她提示:“你自己看看我的分数是几分?再想想你的分数是几分?”提示的如此明显,夏以总算反应过来。她捏着成绩条,小声道:“你……”陆行见她的脑子总算是转过弯来,认命道:“我的分数和你的分数相差了25分, 就算加上了那道题的分数又怎么样?我和你不是还相差一分?”说着说着,他眼角翘起讥诮的弧度。“再说了,你是天仙下凡, 还是祸乱天下的绝世美人?一句话就让我把年级第一让给你,你是瞧不起你自己还是瞧不起我?”陆行这一番话说的极不客气, 刚才的暴躁形象也被他丢到了一边,重新立好了他高冷矜贵的人设。夏以面色突然苍白。对,陆行说的没错, 她这次的成绩完全是超常发挥,甚至还考出了在她之前的学校完全比不上的成绩。她没有对比过别人的分数,也不知道年级前十分别考了几分。下午上课前她看到陆行的试卷,脑袋里想的全都是自己这个第一名来的不真实。“可……可是那道题你为什么没做?明明考试前一天晚上·你才和我讲解过解题步骤和过程,两题完全是类型题,只不过改变了数据!”夏以试图拔下陆行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皮。陆行却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那道题我来不及做。”他说得理所当然。夏以噎住,竟然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过她还是鼓着气重复之前的话:“我不相信。”“要听真话?”陆行斜着眼看她。夏以瞬间精神起来,连忙抹了抹泛红的眼眶,把脸上的眼泪一并擦干净,用力点点头。“既然你这么想听,我就告诉你。”陆行说完,见夏以一副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模样,屈起手指在沙发上轻轻弹了一下,道:“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你。”夏以茫然看向他。陆行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跑到我房间来,还莫名其妙笑出来,让我不得不提前结束会议,我也不会第二天试还没考完,就急匆匆跑到公司开会。”夏以慢慢消化陆行的话,又稍稍狐疑看向他:“为什么你要开会?你不是还在上学吗?”那天晚上她意外撞到了陆行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和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开着视频会议,她心里就犯嘀咕。陆行见她单蠢单蠢的质疑自己,无可奈何解释道:“那天在墓园你也见到那个男人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十几年前他被爷爷逐出家门,我从小就被爷爷当成陆氏集团的继承人培养,十岁开始跟着爷爷在公司里学习,一直到现在六年多了。”“十岁?”夏以小小发出一声惊呼。她虽然不了解什么集团,但是十岁她还是有概念的。她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接受义务教育读小学。她每天都鼓励自己要努力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改变命运。夏以被陆行突然甩一下的炸·弹,炸得晕乎乎的。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清醒过来。“你不要转移话题,我们在谈论的明明是你为什么最后一道题没有做?”就算他要去公司开会也没理由考试提前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