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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1 / 1)

姬越不为所动:那你就死在榻上罢,孤为你挑一副好棺椁。要金棺还是银棺?卫敛要什么都可以,想出去没门。卫敛难以置信地抬起眼:你怎的这般无情?姬越挑了丝笑,懒懒道:要么现在死在榻上,要么以后死在榻上,你选一个?卫敛沉思一瞬。现在死在榻上就是在屋里闷死。以后死在榻上就是被姬越弄死。卫敛猛地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了。出于对某种事件的惧怕,卫敛真就待在屋里直到伤好。但待到一半他就后悔了。他宁愿被姬越弄死也不愿闷在屋子里这么久。可惜答应过姬越的事,他也不能出尔反尔。卫敛数着日子,无聊得快发疯了。他甚至后悔当初作甚要给自己多添两道伤,害他如今要多躺几日。若是以往不曾遇见姬越,卫敛觉得日日都是无趣的,一天天也便那么过着,没什么稀奇。后来遇见一个有趣的人,才知道无趣的日子如此难忍。-太医宣布他已无恙的那一天,卫敛立刻出门,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姬越这个好消息。重获自由的感觉太过美妙,以至于他都忘了询问姬越现在方不方便见人。姬越!卫敛兴冲冲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人瞬间禁声,不约而同回过头来。三名白丁打扮的男子愕然望着突然闯入御书房、风华绝代的白衣青年,神色都微有变动。如果没有听错他方才是不是直呼了陛下名讳?卫敛也极快地扫了眼他们。一个年轻俊秀的白面书生。一个须髯浓密的英俊青年。还有一个好像是熟人。姬越靠着龙椅眸色浅薄,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模样,只是抬眼望向卫敛的时候夹杂一丝无奈。卫敛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又开了一遍门,这回十分规矩地行礼:臣拜见陛下。三人:行,他们就当刚才瞎了也聋了吧。姬越以拳掩唇,忍住眼底笑意:你们都退下罢。三人:诺。最后一名男子目光忍不住在卫敛身上多留了一眼。卫敛瞥过去,那人连忙收回视线,安静退出房门。待大门重新合上后,卫敛才道:打扰你议事了?没有。姬越道,是今日殿试的三名进士,孤刚授职。我瞧有一人挺面熟。卫敛道。上元夜里想与你结交的,姓张名旭文,字恩伯,新晋的探花郎。姬越语气有些吃味,你还记得他?记性好而已,你不也记得?卫敛上前,半点儿不拘谨地在姬越身边坐下,姬越挪了挪位置,给他腾地方。一把宽大的椅子,容纳两人是绰绰有余的。当时看他心气甚高,自命不凡,还以为不是状元也是个榜眼,怎的只是个探花?卫敛稀奇道。卫敛识人心的本事极高,当日一个照面,便能将人看透个大概。他文章做得还好,只是心性不佳,还需历练。姬越道,孤派他去江州清平县当县令了。若能做出政绩,自会提拔。若是庸碌,这辈子就待那儿罢。秦国富庶,但也并非举国如此,总有较为落后的地方。江州便是如此,清平县更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卫敛哦了声:不曾公报私仇?姬越:孤岂是这样的人。卫敛:嗯?姬越:行,孤是。如果不是张旭文当初意图靠近卫敛,姬越确实不至于将一个榜眼发配去清平县。可张旭文确实才情有余而能力不足,这般调任亦然不算辱没。别提他了。姬越看他,你跑出来,伤好全了?卫敛道:早好了。嗯。姬越应了声,又低下头去批奏折,一边道,方才孤收到消息,刺杀失败,让温衡给跑了,还折了两名暗卫。跑了?卫敛微讶,倒有几分本事。他若没本事,就不敢在秦王宫里设这场局了。姬越并不意外,终归他死不死,对大局无影响。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来日孤收拾了夏,他又能跑到哪儿去?姬越说完,将手中批好的奏折放到另一边,又从另一叠里拿出一本。卫敛安静地注视他。你要是闲,就给孤磨墨。姬越边批边道。卫敛一手托腮,另一手懒懒把玩着墨锭:姬越,你今夜来钟灵宫吗?尽管一开始很恼姬越做的过分,那都是情人间别扭的小性子。他得承认,禁欲一个月,他有点想姬越了。姬越头也不抬:不来,对你身体不好。卫敛说:我身体好了。那也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还有两个月呢。卫敛一惊。两个月?!他会死的。他年轻,气盛,有爱人,身体康健,尝过情欲滋味,正是最甜蜜痴缠的时候。一个月已经很残忍了,他不能允许自己再忍两个月。卫敛把墨锭一丢,直起上身道:姬小越,你得和我去见见巫山。姬越:噗幸好他没饮水,不然这会儿全得喷出来。姬越失笑地侧首望向卫敛。容貌精致的青年就这么定定盯着他,眼里是直白大胆的热烈。卫敛不是不懂得矜持收敛,只是在爱人面前都要掩藏自己欲望的话,那有什么意思呢?姬越也静静回望他,就是不说话。在他长时间的凝视下,青年终于懂得害羞似的,白皙的耳垂一点点泛起粉红色。卫敛趴在姬越胳膊上,压着他不让他动奏折,含糊道:好不好啊?主动求欢这种事,便是脸皮厚如卫敛,也有些遭不住。那般惊世骇俗的话,他也只敢说一次,就羞耻得不得了。姬越望着他这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差点忍不住想答应了。关键时刻还是清醒过来:不行。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姬越始终很生气卫敛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又没办法说出来。只有让卫敛真正知道教训,才能让他谨记以后不伤自己的身体。可怎么个教训法呢?又不能明说,又舍不得打骂。思来想去姬越决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都禁欲。以伤筋动骨一百天为由就是不给卫敛。只有让卫敛忍得狠了,下次才不敢再犯,也可以作为此次对卫敛的惩罚。姬越觉得这个计划简直完美,虽然也一并把自己罚进去了可现在,看到乖巧趴在自己胳膊上,抬眸充满希冀望着自己的青年,姬越觉得自己这计划可能要死在第一步了。这绝对不行!不能心软!你对卫敛心软,卫敛可不对他自己心软。姬越狠了狠心,右胳膊被卫敛压住,就换了左手批奏折,就是不理会卫敛的请求。字迹一如既往地遒劲有力。卫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幕。他魅力失效了?他人老珠黄了??他蓝颜未老恩先断了???卫敛抢过折子,感到很委屈:你真打算和折子过了?姬越正色道:卫小敛,当初是你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卫敛立刻否认:我没这么说过。姬越:呵。卫敛埋他怀里,像只软糯的猫儿般轻蹭着:姬小越~姬越逗弄他:猫儿思春了?卫敛豁出去地点点头。姬越冷酷无情道:思春也没用,一百天就是一百天,少一个时辰都不行。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弄伤自己。卫敛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将抢来的折子摔回姬越怀里。要你何用?青年利落地拂袖而去。姬越:他收起奏折,走到窗边看卫敛渐行渐远的背影。窗外繁花艳烈,柳枝抽出新芽。暖风拂过,草长莺飞。衬得那一抹清瘦的身影也如斯好看。春天到了啊。第三卷 清平乐第63章 春狩三月三,上巳节。每逢此时,闺阁里的少女们都迈出家门,去水边踏青游玩。在民间,这亦算是一年里较为隆重的节日。不过对于王公大臣来说,三月最重要的活动不是春游踏青,而是一年一度的春狩。每年三月初旬,陛下都会率领文武百官,去几十里外的城郊围场狩猎。君子六艺摆在那儿,文人亦会骑射,武将更是骁勇,年年都要出一个彩头,分出个高下。狩得猎物最多的,就可以得到陛下的嘉奖。若是有幸入了陛下的眼,往后仕途可谓是平步青云了。因而永平无数青年才俊提早半年就开始准备,苦练骑射功夫,就为了抓住这一次的机会。春狩是秦国祖传下来的传统,路上来回加上过程,总计要持续半月。以往每一任王在出行时,还会带上一两名爱妃宠妾,夜里在帐中伺候。往年姬越自是不会带上谁的,今时不同往日,他有了一个卫敛。-车队从三月三便开始出发,沿途能见到不少三五成群的踏青少女,好奇地将目光投向这边,又被开道的禁军挡在外面。她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看,是宫里出来的车队!怎么不见陛下?去年我看到陛下骑在踏雪马上,丰神俊朗,英姿飒爽。还想着今年再见一回呢。那马车里坐的是谁?看着好气派,前后一群侍卫围着。应是那位传说中的公子敛罢?我兄长在宫里赴宴时见过他一回,回来后与我说道了半天,说是这辈子没见过这般神仙人物。今年怎么也不见谢将军啊你傻呀,谢将军被陛下派去攻打陈国啦!-宽敞舒适的马车内,卫敛靠着姬越,嗑着瓜子,十分惬意。去围场按理说该全员骑马,基于卫敛上回学骑马时的精彩表现,他果断做出符合人设的举动。骑马好累的,我怕摔下来。驯马高手卫敛如是道。姬越一边心道孤信你个鬼,一边大手一挥命人备了辆豪华马车。反正先朝那些后妃们也都是乘坐马车出行,卫敛坐个马车也不会有人异议。临行前,姬越挑了帘子,钻进马车,要与卫敛一路同乘。卫敛惊讶道:你不骑马,跑我这儿做什么?姬越说:陪你。卫敛眼前一亮:那你来得正好。姬越唇角一勾,只当是卫敛同他一样想念彼此了,竟一刻也分不得。卫敛继续道:快帮我剥瓜子。姬越:你把孤当小厮用吗?姬越板着脸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卫敛眨眼:就帮一下。姬越努力保持君王威严:孤就是从马车上跳下去,都不会任你差遣,想都别两片柔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姬越的话语顿时销声匿迹。青年倾着身,垂下眼睑,纤长秀气的睫毛轻轻擦过姬越的脸,痒到人心里去。姬越眸色一深,喉结滚动。马车外,沿路风景变幻,人群熙熙攘攘,议论纷纷,热火朝天。马车内,玄衣青年反客为主,扣着人的后脑将人吻得喘不过气。直到卫敛被吻得面色泛红,无力地靠在人怀里,姬越才放过他。餍足的姬越心情很好地开始动手帮卫敛剥瓜子。卫敛枕在姬越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嗑着,时不时接过姬越递到嘴边的瓜子仁。普天之下,大概没有第二人敢枕着秦王的肩膀,咽下秦王剥好的瓜子。也无第二人有此殊荣。舟车劳顿,路途漫长。褪去一开始的兴奋劲儿,一直坐在马车上也很是无聊。渐渐的,卫敛瓜子也有些嗑不动了,觉得一阵口干舌燥。他垂着头,眼中浮现出困倦。为了及时出发,今天起得很早,这下就有些累了。姬越倒了杯水给他:困就在车上睡一觉,到了孤叫你。卫敛低低应了声,将茶水一饮而尽,歪在姬越肩头阖上双眼,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了。姬越见他睡得沉,连呼吸的声音都放轻了些许。-道路颠簸,车轮子时不时就要被石子磕碰一下,连带着车内的人也跟着震了震。卫敛几次都险些从姬越肩头栽下来,幸而姬越看得牢扶得稳,才没叫人撞上前头摆着瓜果的小案几。一路悉心保护着,硬是没让人醒过来。又一回卫敛整个身子往下滑时,姬越无奈地将人捞回来。他肩膀被枕得也有些酸了,干脆就让人趴膝上睡。此时车队已出了永平,道路两旁寂静许多,林荫下泛起些凉意。姬越翻出一旁的虎皮毯子,盖在卫敛身上,免得人着凉。卫敛伏在他膝上,一侧脸颊都被枕出些红印,看上去仿佛被欺负过似的。他肤色是如雪的白,乍然沾了一点红,便似桃花落在面颊上,美得不可思议。姬越端详半晌,没忍住,俯下身在人额头上亲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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