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小孩子!”明海轻轻推了把她的酒杯:“酒鬼!”“嘿,脾气这么大?”“衣服买了?”明海摇摇头。“你爸爸十天后到。”“明海,别让我失了体面。我不要样样输给他。”明海点一点头,说:“知道了。”“今天去了哪几家?都没有看上眼缘的?”明海忽然问:“妮达,女人都爱富有的、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妮达哈哈笑,微微弯着腰,漂亮得像猫儿一样。他妈妈很美,二十一岁生他,年轻恢复得快,不过三十七岁,比许多年轻女孩子还要苗条。他们的相处像姐弟,感情好得无所不谈,所以他更喜欢叫她妮达,像姐姐,像好友,但又非常亲密。“原来,你真的是情窦初开了呀!儿子,不容易哦!”妮达想了想说:“莫森家整个油田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呢?”“但是……”“妈妈,但是什么?”“但是,如果这个女孩儿不爱油田,那你怎么办呢?”***连续三天,明海都去了那家名为“凡尔赛世家”的店铺。他从靠近河那边的后门进。那里连同员工办公室和通往二楼,三楼的库房。明海只是觉得,从那里进,或许能更快见到她。明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来了三天,他都不敢和她说话,也不敢抬头看她。但她依旧会笑眯眯地招待他。也会笑眯眯地招待从世界各国来的游客。有中产阶级的,并不富裕但也不穷,或许买不起一件高定,但她依旧愉快地接待他们。她很爱笑,且笑得十分真诚。明海喜欢看她笑。但她的脸庞太过于夺目,她的光芒灼伤他眼睛。所以,每当她转向他,以眼神示意喜欢哪件,他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那个穷光蛋不会又过来吧?”副店长说。年轻的导购笑:“他长得可俊了。除了尼尔,我没有见过比他更俊俏的顾客。”另一个说:“没有。和尼尔比差远了!不说金钱,只说样貌气质,没有男人比得过风度翩翩的尼尔。尼尔那对绿眼睛,多漂亮,阳光下看,像春天的湖水融化了,汪汪的,那种绿,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纯粹的。是一种十分温柔的颜色呢!”又一个接:“俊俏有什么用呢?不能当饭吃呀!只有苏听那不要脸的女人才肯接待那穷光蛋。我看,也是图他俊吧!”副店长笑了一声:“苏听的本事,你们就多学着点吧!上年才走了一个王子,今年就来了尼尔,只要是男人谁不拜倒在她裙下。”“真的是王子?”“千真万确,是欧洲某国王子。不过最后掰了,估计是人家识穿她真面目呗!”副店长说话很露骨:“听说,她还练东方国神秘的媚功,保管在床上把男人伺候得很爽。你们看她那条腰多细多软,没骨一样。”明海很气愤,退了出去,从花坛里拣了好几块鸡蛋大小石头,一股脑全砸了进去,然后还拣了块大的,就往店里扔,对准副店长扔。副店长头破血流。一时间警铃大作,而窗上漂亮的雕花玻璃全碎了一地。里面的姑娘们大呼小叫,负责库房管理的男店员和守在暗处的保安全跑了出来,一把就逮住了纤细瘦弱的明海。那些法国蓝领,都很高大壮实,每个两米高,押着他,像逮住了一只小兔子一样。苏听用了午餐回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怎么了?”她问保安,彼时警车已经到了,警察接过来,要押明海上车。明海大声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警察放了他。他也不看她,绷着一张雪白的脸,整理了一下衣裳上了车。苏听听到副店长说要告他。等金妮从医院回来,苏听劝说:“金妮,不过是一个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呢?”金妮斜了她一眼:“ting,你就别管了。我头破了,缝了三针。说不好就毁容了,我一定要告到他坐牢为止。”苏听没有说话。后来,苏听是在晚上八点才去的警察局。意料中的,没有人来保释他。是苏听保释他出来。苏听将一张卡片给他。明海接过一看,是律师的名片。当坐在警局对面公园的长凳上时,苏听说:“打官司的钱,我可以帮你支付。等你日后工作了,还我。”怕他拒绝,又说:“你等一会儿。”她跑去对面街区买了一袋面包回来。明海垂着眸,看鞋子。他可以找妮达,但他已经十分没有面子了,不想再让她笑。而且,他想试一试,被砸坏了店铺的店长会不会来。然后,她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嘿小狼狗觊觎苏听小姐姐美色很久了第19章 十九 她来了她在他身边坐下,拿了一块很香的面包给他,说:“吃吧。关了一天,也该饿了。”顿了顿,又说:“关了这么久,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明海:“……”他侧眸,瞧见她工作时佩戴的胸牌,写着:su ting。“韩国人?越南人??新加坡人?中国人……”他还没有一一数完,苏听轻快地答:“中国人。”明海点一点头。他又垂着头了,看起来有点落寞。苏听想,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不到的男孩子,能有什么烦恼呢?“哎,你营养不良吗?看起来好小。”“十五够了吗?少年!”她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明海脸猛地红了。他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十六!”她摸了摸他乌黑柔软的发:“真是漂亮至极的男孩子。”他不高兴,拂开她的手。碰到她手心那一刻,他只觉她手真软。他要很克制,才没有抓住她手心不放。明海说:“她们在背后说侮辱你的话。”苏听一怔,抬眸看他。他低垂着脸庞,那对蝶翼似的眼睫轻颤,又浓又密,被橘黄色的路灯一打,她才发现是双层的睫毛,难怪那么漂亮。他的眼窝深陷,鼻头高高地翘起,是那种精致又无比深邃立体的五官,是借由上帝的手打造出来的艺术品,巧夺天工。看得出来,是个混血儿。她笑了一声:“别人的话,我一向不在乎。活出自己的样子就好。你也应该是这样。要去试试衣服吗?”“我没钱买。”“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莫欺少年穷’,你现在买不起,不等于明天、后天买不起。”明海随她回到了“凡尔赛世家”。玻璃门和玻璃窗都修补好了。夜里十点,塞纳河上,河风阵阵,旁边是一排排栗子树,有三两只鸽子在找吃的。苏听扔了几片面包给它们。它们咕咕地叫,很愉快。河边还有好几家咖啡馆开着,此刻飘来浓郁的香气。明海又用力吸了吸鼻子,咖啡真香。苏听笑:“咖啡配面包,很对味。”明海摸了摸裤袋,有一百欧元。他走进咖啡馆里要了两杯咖啡。苏听取出钥匙,把后门那把结实牢靠的大锁打开,再开了两道小门,等门开好了,他端着咖啡来了。她迎了他进去。苏听首先把灯都开了,但调到了更柔和的光泽。明海说:“ting,请你喝咖啡。”彼时,他的中文说得很烂,口音难听,他只好继续说法文。苏听喝了一口咖啡,又咬了一口面包,轻叹:“香草味的咖啡,好香。”明海在衣橱间慢慢走动,徘徊、流连。其实是珍惜和她一起的时间。他只是看,不上手摸,也不拿出来试。然后鼓起了勇气,才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说:“很少有你这个年纪就能做到店长的。”苏听答:“我妈妈曾是这家品牌的艺术总监,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里面。我大学时学的是美术与奢侈品牌管理,本来就很对专业。我已经毕业了,所以妈妈直接安排我来这里实习,当店长。毕竟,我从小就跟在妈妈身边看她怎么工作的,一通百通。难不倒我。”说到这里,是隐隐的骄傲了。明海听了,嘴角扬了起来。“这件藏青色很不错。你眼睛漂亮,穿这个色好。”苏听吃完面包后,净了手,走过来,那了藏青色那套,还顺势把一套全白的西装也摘了下来一并递给他。明海接了衣服,就到试衣间换。苏听在门口边等待。明海问:“每个穷光蛋你都接待?”苏听一怔,笑着说:“为什么不呢?或许明天,穷光蛋就变成富可敌国的人了呢?我只是眼光看得比那些人更长远。”她说完发出咯咯的笑声。昨晚,妮达已经知道他看上了哪个姑娘。妮达说:“小海。妈妈见过哪个女孩儿了,也找人了解了她是个怎样的人。她很可爱,风趣健谈,待人和善。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海,很可惜,她有心上人了。海,你应该放弃。找到爱情的女人,不是金钱能够打动的。金钱能够轻易打动的女人,也不值得你爱。”明海整理了一下搭配的浅驼色衬衣,将领子翻了出来。就听见她说:“嗨,你知道吗?我还接待过大酒鬼呢!”“那个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身无分文,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裤子破了,拿个麻袋挡着,居然就撞了进来。那一晚,是我留在店铺盘点,也像现在这么晚了。他突然跑了进店,当时吓我一跳,正要考虑要不要按警报,你知道的,我们的安保其实都在后院附近的,只不过为了不影响顾客才从不出现,但警报一响,马上就来了。”明海点了点头,想起她看不到,答:“是。今天就来得很快。”听出他的嘲讽,她低笑一声,又说:“那个男人大着舌头说,他要店里最好看的衣服。我就觉得好笑呀,这个是要打劫吗?我问他,不要钱吗?他说,我要钱干什么,我要衣服。他当时呐,就像你那天那么狼狈。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都会练出一双火眼金睛,通过看一个人的衣着打扮,知道他们的经济实力。那天,那个男人穿的是普通的黑色毛衣,普通的皮鞋,身上还很脏,脸破了。我想,他肯定是被打劫了。我给他拿了一套衣服穿,他居然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这人,真是奇怪呀!”明海很惊讶,“你把店里衣服给他穿,他没给钱?”苏听说:“是我自己做的衣服。我就读巴黎美术学院,攻读美术、服装设计和奢侈品营销管理。正因此,我渴望有属于自己的品牌,还曾在纪梵希、范西哲工作过。来这里只是过渡而已。那套衣服,不算在公司里,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会把我的一些作品寄放在这里买。这是我当时和老板签订的合同条约之一。嘿,因为我妈妈是著名服装设计师,也有自己品牌,所以同行里,都会给我很多机会的。嗯,扯远了。你知道吧,后来第二天,那个酒鬼出现了。他变成了一个富翁。”“其实,他喝醉了,人也很好闻。身上混有葡萄酒的香味,还有他身上干净清洁的味道。我想,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所以,我才克制住害怕接待了他。后来,他对我说,他和司机都被打劫了,他被扒光,只好穿司机的衣服,又因为醉得太厉害,居然就跑过来问我要衣服了。当时,这一区,还剩我开门了。”明海手一重,扯断了一颗纽扣。“嘶”的一声,在静夜里,极为触目惊心。苏听只是说:“好了吗?我可以帮你。”明海拿着纽扣,走了出来。明海知道那个男人。巴黎著名投资银行家尼尔,中法混血,中文名司家朗。就如妮达一样,他想要知道苏听的一切不难。“看看,多帅!”苏听将他转到试衣镜前,想了想,然后踢掉了高跟鞋。这个时候,他和她一样高了。他看着镜子里的人,他没有看到自己,只看到她。“你一定很爱他。”明海说。苏听微笑,没有回答。明海忽然明白了。她那么聪明,肯定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为了不伤及他的自尊,她用了最为婉转的表达方式。是啊,一个女孩儿,如果她不爱你的油田,你就很难得到她。她美丽的皮相下,是表里如一的真挚。她值得所有人爱。作者有话要说:十六岁的明海,还是奶奶的,嫩嫩的小鲜肉。哈哈哈哈。当然,现在20岁的明海,还是妥妥的小鲜肉一枚。第20章 二十 撕下矜持的面具(微博福利版)暖色的灯光下,她在给他补袖子处的那颗纽扣。纽扣是墨蓝色的,深邃浓郁,像化不开的夜色。而她的指甲是淡粉色的,盈盈润润,有着健康的色泽。像一块墨玉,与一块白玉。明海忽然伸手握住那点葱白。苏听缩一缩手,他握得紧。“怎么了?”苏听疑惑。“何必麻烦。”他让她别补了。苏听笑了笑,没回答。他松开手,她执着针,挑了一抹跳脱的金黄色线,沿着纽扣里的小孔打着交叉缝补,是一颗金色小星星。她忽然问他,“你喜欢什么颜色?”他看了眼她白皙的脸庞,还有她唇边淡掉了的口脂,说:“白色。”“难怪你总穿白色的衬衣。”苏听抿了抿唇笑了,露出调皮的虎牙,小小一粒,尖尖的。她又说:“我喜欢金黄色,像落日那种色,很温暖。”“好了。”苏听压了压袖口,从凳子上站起。后来,明海又换了她为他挑选的白色西服,她眼光好,每套都不错。明海把两套西服都换了下来,她接过,仔细叠好,放于一边。“我明天来拿。”他说,但看着她时,目光过于炙热和直白。苏听一怔,也没问他哪里来的钱,只是点头:“好呀。你记得拿这件,我特意加了小星星。说不定是幸运星呢!”明海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苏听微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未婚夫一直在街对面等我。”明海怔了一下,说:“祝福你。”“谢谢。”她笑得很灿烂。她摸了摸他的头,说:“小孩子,快乐点。我在你这个年龄时,每天都是让自己过得快快活活的。”明海先离开,但他躲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看着她。他看到了那个高挑英俊的男人,就倚在车门边等她。而她快乐地投向男人的怀抱,俩人在街心拥抱,全然不顾来往的车辆。那种热情,并不是给他的。明海回到公寓依旧坐在天顶,看着脚下流光溢彩的巴黎。直到电话响了,他接起,是律师打来的,说会替他打官司。明海很惊讶,看一看时间,正要说话,对方像是猜到他要提钱的事,连忙说:“没关系,苏小姐已经付过律师费了。”明海笑了一声,说:“钱的事,就不麻烦苏小姐了。我是莫森家族的孩子,当然,我很乐意请你当我的律师。我要告金妮诽谤。不要和我说庭外和解的事,我要的是一定赢。”最后,金妮因诽谤罪坐了半年牢。明海拒绝和解。而当他第二天,再去凡尔赛世家取衣服时,苏听已经不在了。店员说,她离职准备结婚了。明海提着那袋衣服,放下了一张资票,离开了那家店。从此后,他再没有踏上过香榭丽舍。他以为,只要不想,不碰,不强求,他就忘记了苏听,直到在美国一号公路上的再遇。三年过去。他高了十公分,也脱掉了从前的稚气。但她已经彻底忘了他。那一年,因为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所以没有再走近她。但,现在。呼吸一乱,明海几乎要窒息。耳鼻喉处同时传来火辣的痛感。他拼命往上游。苏听睁开眼睛,一愣过后也是反应迅速,托着他往上游。俩人协力,即使只是第一次合作也非常默契。很快,俩人就浮出了水面。明海大口大口吸气。苏听蹙起眉头,她没想到,他心绪会如此乱。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她轻声说:“你在寺院的修为呢?”居然如此沉不住气。她半是玩笑,半是劝诫。明海嗤了一声,“在山中别墅时,不是都被你破坏了吗?”苏听脸一红,嘟囔:“那是你自己定力不好”关她什么事呀!明海气得不轻,“苏听,你再说一次试试。”顿了顿苏听叹气道:“小海,佛法有说,一切随缘。可是你为什么偏要勉强呢?”“甚至不惜用布鲁的身份来骗我。”“苏听,我不用布鲁的身份,你还会来吗?”苏听被噎了一下,不作声。明海垂着头,眼睛全红了,“你看,你不会来。你会躲得远远的。”等了许久,彼此都没有说话。忽然,明海抬头,执拗地看着她说:“苏听,我偏要勉强!”***苏听这次的闭气时长是六分钟。如果不是因为明海,她想她能破掉原来的七分钟记录的。毕竟,为了自由潜,她可是特意去上了调节呼吸的瑜伽,还找了专门的人员来学吐纳,更别提在清迈寺院静修时,不饿还指点了她应该怎样去体验一呼一吸,这对她练闭气很有帮助,更何况她练闭气,可是练了整整两年的!“你在哪里拿到的自由潜水证书?”明海忽然问。她的闭气时长比他还要持久,他极少见到在闭气方面如此有天赋的人。苏听答:“瑞士。我在aida待了很久,把能学到的,老师所知道的全都掌握。”说到这里,她自豪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有光。aida,呼吸暂停俱乐部,1992年成立于瑞士,拥有完整的自由潜水系统,并培育出大量超时长闭气的优秀学员。明海嗤的笑了一声,“哦,原来是拿到了可以吹一辈子牛的潜水证。”听出他嘲讽,苏听睨了他一眼。碰上她,他的心极易乱,此刻被她睨着,他只觉需要极力克制。于是,他撇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俩人沉默,气氛变得更为暧昧。明海清了清嗓子。见她状态不错,明海一边在心里骂她是个薄情寡幸、没有心的女人,一边准备下一个测试。是到海里做真正的自由潜。他对她说了要求。明海能仅凭一口气,潜入一百米水深处。他要看看她能潜到海下多少米。刚下飞机,是不能下海潜水的,不然会出危险,所以他才让她休息了一天。见他就要离开,苏听期期艾艾的。“怎么,要真枪实弹地干一场,你就害怕了?”明海回眸看她,眼里隐有戏谑。“明海!”苏听被他说得浑身发烫,这人说话越来越无耻。“我是说到海里自由潜,你想什么?”苏听不理会他那些话,垂眸看了看自己,咬了咬牙说:“我没有带泳衣,也没有带装备。”手提电脑和画册可以锁在游泳馆储物柜里,可是她没有换的衣服啊!而且现在全湿透了,走出去,她都嫌不好意思。明海看了她一眼,白衬衣下玲珑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白色的蕾丝胸罩整个的形状都现了出来,他只觉轰的一下,全身血液都倒流了上去。苏听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他整个人就已经压了上来,捧着她脸,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刚才,见到她时,他就想这样做了。“小海。”她哑着嗓音叫他,“别这样。”他轻笑了一声,咬她颈侧突突跳着的动脉,“我不是小孩了。”苏听有点囧,她只是叫他名字,显然他误会了。但这句话,多么熟悉呀!苏听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越加迷惑。明海贴着她颈侧,轻声叹,“想起来了吗?你这个没心的女人。”他似吻非吻,但只是身体的贴近,就已让她瘫软开去,十分无力,像水,任他去塑型。“你的身体没有忘记我。”明海咬了咬她耳垂,令她颤栗。但还是努力保持一丝清明,苏听推开他,问道:“你是当年的那个男孩子?香榭丽舍里的那个男孩子?”“五年前。”明海看着她眼睛。五年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苏听无声地笑了笑,好像是前尘往事了。那一年,她遇见了司家朗,陷入热恋,刚满二十岁就火速结婚。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那一个……“不准想他!”明海用力地咬她的唇,血溢了出来,他拼命地吸允。苏听踢他,打他,最后被他一把扛起,扔到了快艇上,他开着快艇冲出了海面。“明海,你疯了吗?”她踹他,被他一把握着了脚踝,他抓得狠,她很痛,转瞬间,脚踝处是一圈手指印。他问:“痛吗?”被她无声无息地抛弃,他更痛。“我要下船!”明海放开她,轻笑了声:“已经开出很远了,有本事你自己跳下去。呵,游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苏听撇开脸去。很快到了一座孤岛。那里有一栋别墅,造型古朴,像一块石头,披着绿色苔藓,与绿色的岛巧妙又自然地融为一体。苏听坐在艇里不动。明海知道她闹脾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他的别墅里。他将她压在墙上亲,比刚才更加用力。身上是黏湿的衣服,贴着身体闷热潮湿很不舒服。她蹙眉,被他咬得狠了,用力将他一推,整个人扑了上去就咬他肩膀。是真咬,非常狠。她也是被他逼得发了狂。而他扣着她腰,将她带到了地上,她就跨坐在他身上咬他,但被他吻着,最后变成了迎合,变成了缠绵的吻。他将她的衬衣摘了,将她那件白色的胸衣推了上去,他说:“白色,我喜欢的颜色。”然后吻落了下去。她全身一震,想到的却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羞涩又执拗地看着她眼睛,说:“我喜欢白色。”他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苏听浑身颤抖,止不住的渴望全部涌了出来,伏在他肩上,将他抱得更紧。“苏听,苏听……”明海极有耐心,一遍遍叫她名字。最后,苏听哭了。年少的过往,不仅仅是他的相思,也有她的似水年华。在最美好的年纪,她曾不遗余力地爱过最好的人。然后她将自己包裹起来,成了一只茧,怕再受到伤害。而现在,那个少年长大了,找到了她,并将她坚固又脆弱的茧,一层一层地剖开,直至她的内心。“苏听,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忘了他。”苏听没有答话,只是伏在他身上喘息。激情过去,理智又回来了。苏听苦笑了一声。“明海,你和他又有什么不同呢?喜欢时,追得紧,不喜欢了,就扔到一边。你们当我是什么呢?”苏听离开他,捡起地上衣服,结果一摸才想起是湿的。她懊恼地揉了揉头发,坐在地上将自己整个地抱着,脸埋进了膝盖里去。明海愣一下,说:“苏听,可能我用的方法不对。但我从没想过放手,更不会将你扔到一边。”明海想了想,俩人在一起,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做。他的确没有表示过什么,是他做错了。他将沙发上的毛毯披到她身上,说:“苏听,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尝试着走下去。我是认真的。”“苏听,我爱你。”作者有话要说:霸道凶狠的一头小狼狗!好啦,明晚,林子就入v啦,大家多捧场哈~~~入v当天留言,有红包随机掉落,快来支持苏听和明海叭!然后我wei-bo置顶有抽奖活动的,大家玩起来。然后最激动的来啦,如v当天,林子四更哦!你们真的不来支持吗?第一二更,是下午四点;第三四更,老时间,还是晚上八点。林子在这里恭候大家。另,求一波预收。下一部写《记忆他有一座宫殿》古言探案小甜文。第21章 二十一 吃肉兽小姐姐明海知道,自己和苏听之间需要一些缓冲,所以他把苏豆豆三人一并接了过来。一并打包过来的,还有一行人的所有行李。苏豆豆看见明海可高兴了,一直抱着他,都不愿放开。明海看了苏豆豆一眼,笑:“怎么瘦了?是你听姐姐欺负你吗?不给吃的?”正在吃苹果的苏听被噎了一下,咳嗽起来。明海看了她一眼。她红着脸放下苹果心,又去捞茶几上的水果肉脯吃。明海再次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看来你听姐姐比较饿。”“咳咳咳咳。”苏听涨红了脸,斜了他一眼,自己没察觉,那一眼又娇又媚,看得他心里痒痒的。苏听有点不高兴,因为下午要潜水,不能吃得太饱,她上午几乎没吃什么,在水下闭气十分消耗体力,还得救他,然后还被他欺负了回去。她现在是饿得可以啃下一头牛。最后,她还是憋不住,“嗨,你这里有肉吃吗?”她刚才就留意到了,明海这里吃的不少,但都是素的。这人,不会到现在还是吃素的吧?!明海低笑了一声:“你刚才还没吃够肉吗?”“明海!”苏听气得跑出了别墅,自个儿走到了海边去。司家莉一直怯怯的,坐在沙发不吭声。苏豆豆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吃,她甜甜地笑:“多谢哥哥。”明海坐在一边看,拇指竖卡在下巴的凹陷上摩挲。果然,还是红尘好,就连苏豆豆都有了甜美可人的玩伴。他对司家莉招一招手:“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司家莉有点害怕,躲在苏豆豆身后,轻声说:“司家莉。”看到她的一对绿色眼睛,明海早就猜到她是谁了。他点一点头,笑着说:“在这里玩得愉快。”司家莉大着胆子,突然说:“大哥哥,你不要和我哥哥抢听姐姐好不好?我哥哥很爱很爱姐姐,听姐姐离开后,我看见他躲在房间里哭。”明海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说:“家莉,不用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还有,即使你听姐姐离开你哥哥了,她依旧是你姐姐,这点没有冲突。”苏听走回来时,刚好听见他的话。他微微笑着,十分温润,那种淡然又温和的性子是收敛的,令人心安的。苏听微叹,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确是个盛年男人了。她甚至不太记得起来,当年青涩又稚气的他了。感应到她目光,明海站直身子,隔了一点距离,对她微笑。“家莉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晚上我给你和豆豆做好吃的。”明海转回身,问两个小孩子。苏听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说:“你这里真的有吃的吗?”刚才,他问她,是否愿意一起走下去。她没有答复。但现在,她肯来牵他的手,其实已经给了他答案。而对于苏听来说,她已经逃避、推开了他一次;他又再度寻回了她,她没有力气再推开他第二次了,而且她也不想推开,她不舍得他了……明海回握她手,与她十指相扣,“这边另一座岛上有海鲜市场。”“我和你一起去。”苏听笑着回答,眼睛一直注视着他。“好。”转身时,苏听忽然说:“为了你,我愿意试一试。认真地走下去。但是……我这个人毛病很多……”声音很轻,欲言又止。她的顾虑明海当然明白,只是说:“苏听,你只要走出一步就够了。”剩下的九十九步,我来走。帕劳的海底世界是彩色的,而海是碧蓝色的,很美,蓝得很纯粹。一时,俩人无话,太过于安静。他侧眸,就见她抱着双腿看着大海,不知在想什么。她穿着他的白衬衣,很长,遮盖着她的大腿。刚才没有准备就去潜水,一番折腾后,她连内衣都是湿的,所以白衬衣下穿的是刚换上去的金色连体比基尼。如今被海风撩拨,她雪白的大月退露了出来,就连左月退那颗红色的痣也开始若隐若现。明海觉得渴,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全倒到了头上,水沿着脸一路淋了下去,浇湿了他颀长的躯体。苏听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长大了,的确很迷人,还有着别样的性感。她玩着衬衣下摆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