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完我们便回去。”林落看向丑奴,若是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丑奴这是在关心自己。他一直要跟着自己,也是担心她。心头一暖,林落上前几步,拍了拍丑奴的肩膀:“放心,一切都会好的。你想要的东西,也会找到。”丑奴望向林落,呆呆地。林落看着这双和翁耿相似的眼睛,夸道:“你的眼睛,很好看。”听到林落对自己的赞美,丑奴顿时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心底流过,自从看到林落,他体会到很多奇怪的情绪。可是,他这样的人,配得上林落吗?不配。而且,她和公子交好。林落身上的味道,丑奴喜欢闻,他明白,像林落这样的人,在平时他很难见到,如今有着这样的机会,丑奴想抓住。林落带着丑奴又爬高了些,最后走到一断崖处,断崖被分成两裂,林落和丑奴站在这端。见前方没了路,林落正要走开,却发现攥着伞的另一端的人纹丝不动。林落回头之时,余光看见另一断崖的下面,顿时眼前一亮,找到了。林落很是激动,转身便抱了抱丑奴,语气带了惊喜:“你真是我的福星。”若不是丑奴忽然停下,林落也不会发长在断崖下的玲珑心草。丑奴被林落抱得满怀,热血倒流。林落只是抱了会,便将伞丢下,跑到断崖处,大概目测了下高度,便忽然跳了下去。“林落――”丑奴惊惧,跑到悬崖边,本能地嘶哑地喊道,双目充血,他正要跳下之时,眼前出现一袭白衣,林落手握仙草,出现在了丑奴的面前。林落方才听到有人叫自己,她看向丑奴:“你能说话了?”林落故作惊讶。丑奴刚将跳出的心脏给压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好像说话了。他叫了林落。丑奴再次尝试说话,发现依旧开不了口,他很是暴躁和挫败。为什么?林落安抚他:“别急,刚才我没有听错,你确实说话了,说不定是你突然说话,嗓子还没完全好,慢慢来。”丑奴红着眼睛点点头,攥着自己的衣角,既局促又惊喜。目光在林落手中的玲珑心草上顿住,这是自己刚才看见的,这也是他要找的东西。公子给自己找了名医,那名医给了自己一张图,图上便画着这株草,说若是摘到这株草,熬成汁,涂在自己的身上,便可以去疤。刚才自己能说话了,现在玲珑心草又找到了,他是不是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更不用每天将自己裹得死死的。丑奴指了指林落手里的玲珑心草,期冀地看向她。林落眉眼含笑,摇了摇手里的仙草。“这个就是我要找的东西,若是没有你,我便要错过它了。”丑奴只是沉默了一刻,便也替她开心,眸子里含着笑。原来,她也是来找这个的。丑奴在地上写着:“你要这个做什么?”“是要给翁耿的,我发现他……总之翁耿需要它。”“对了,你要找什么,我们现在还可以去找你要的东西。”丑奴的整双眸子都暗了下去。原来她一人孤身上山,是为了公子。她才与公子认识半日,便能对他付出到这个地步,他一个低贱的奴隶,竟然还在奢望了不该拥有的东西。“你现在高兴吗?”丑奴在地上写着。林落将仙草收进袖子里,随之点头。“开心。”“那趁着你开心,你也送我一样东西吧。”丑奴低垂着一双墨瞳,用力地写着。林落笑道:“你想要什么?”丑奴抬眸,直直地看着林落,又低下头,写道:“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林落有些吃惊,转而才想起,方才在山洞,自己和他说过,等吃饱了再慢慢想名字。“……吉光,吉光可好?”林落笑着拿过丑奴手里的伞,在地上写下吉光二字。丑奴在口中将吉光二字繁复咀嚼,他很欢喜。可是,也很难过。“以后,别人叫我丑奴,你叫我吉光。”吉光看向林落,红着眼,眸底有着一层黑。林落一时愣住,忽然将指尖抵在丑奴的面具额头上,什么都感应不到。放下心来。“我们回去。”吉光在地上写着。“你不找了吗?”“不找了,时辰不早了。”吉光将面具戴紧。他日,他再来找,他不信,一座山上只有一棵玲珑心草。第66章林落守约而至, 翁耿一早便在等候着林落。林落看着翁耿额间的黑色莲印,淡淡笑着。翁耿命人在院子里搭了台戏, 邀请林落看,林落看了会,猜到这是一场将才子佳人的故事。郎有情,妾亦有意。林落端正地坐着, 认真看着戏,努力让自己忽略一旁的视线。戏子落下, 林落端起茶杯,抿了口水。“落落, 你觉得这戏如何?”林落有礼道:“甚好。”眼下,此处只有他们二人, 翁耿忽然问道:“落落,这次虽然是我们第二次相遇,可我对你一见倾心, 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林落蓦然抬头, 带了些惊讶。“你若是答应我,我定十里红妆迎娶你。”翁耿双目含情, 伸手要去理着林落耳边的碎发, 林落下意识地别过脸。翁耿一顿, 神色微变, 静静地看向林落。林落转移话题,从袖中掏出为翁耿精心研制的药,用一个还白瓷小瓶装着。“我略懂些医术, 上次见你便察觉你似乎患有心疾,这是玲珑心草,可治你的心疾。”翁耿看着林落,不说话,也不去接林落手里的药。良久,翁耿语气沉沉,阴测测地看着林落,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不做我的妻子?”“我们才相识不过两日……”“你喜欢我吗?”看着这样的翁耿,林落迟疑地点了点头,他既是邪祟,自己便该是喜欢他的。得到林落的肯定,翁耿笑了,余光轻瞄一处,握住林落的手,暧昧地从林落手里接过,拔下瓶塞,倒出一颗赤色小丸,一点也不怀疑,一口吃掉。林落不明白,为何翁耿额间的印记越发黑了。她似有感应,转身向身后看去,与吉光的眼神对上。林落没有看错,吉光当时的眼神,狠戾凶残。“落落,嫁给我好不好?”翁耿笑道。林落茫然地看向翁耿,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答复。翁耿的眼眸逐渐转深,面露不虞,其额间的印记在不断加深。林落匆忙应下。翁耿立刻抱住林落,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目光与丑奴对上,笑得儒雅。只是,眼眸里的光,不见底。似有悲哀,也有嘲弄。――――翁耿执意要送林落回去,但林落现在心里很乱,她总觉得自己哪里搞错了,想理清楚。可翁耿一直在自己身边,这让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她不想在回去的路上还堵着一口气。但是翁耿已经率先上了马车,丑奴趴在地上,翁耿向林落伸出手,笑道:“上来。”林落看着低着头的丑奴,没有去踩他的背,而是自己抬腿上了马车,翁耿顿了顿,看向趴在地上的丑奴。二人坐在马车里,丑奴在后面跟着。林落的家住在山脚下,要路过一个乡间小路,家仆不紧不慢地驾着车,林落心里憋着气,也不说话,凝眸静思。巧的是,到了车厢里,翁耿似乎是看出林落情绪不高,便识趣地没有说话,静坐在一处,闭目养神。林落掀开车帘,向后面望去,看到乖乖跟在一侧的丑奴,又放下车帘,回眸时,发现翁耿已经睁开了眼,正在细细瞧着自己。林落笑道:“你在看什么?”翁耿:“那你又在看什么?”林落看向翁耿,不语。这一世邪祟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人是这个人,可他给林落的感觉变了。反而是跟在车后的丑奴,总是让林落莫名想起邪祟。林落在走神。翁耿的神情,渐渐淡了。良久,他说:“林落,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与你成亲,你会答应我的是吗?”林落顿住,她轻轻皱起眉头,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对邪祟的感情是爱,可是现在面对翁耿,她没有之前的那份感情。“我……”林落刚要回答,马车突然颠簸,翁耿扶住林落,待马车停了下来,要出去查看情况,刚掀开车帘,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把刀。“安分点,不然老子割了你的喉咙。”翁耿被一个长相凶悍的男人拖下了车,与丑奴捆绑在一起。林落下了马车,这人将刀架在翁耿的脖子上,恐吓林落:“你要是过来,我就一刀了结了他。”林落站在原地,便不再上前。驾车的家仆翻进马车里,找了会,带出一包值钱的东西,又凑到翁耿的身旁,上下摸索,掏出身上的银票,拽下翁耿腰上的玉佩。“公子,对不起了,将你们带到这里。”这里并不是乡间小路,而是一个小悬崖。这家仆起了异心,杀人劫财,便在半途中,换了路线。好在马车后的丑奴,是个哑巴,还是个傻的,没有发现异样,待察觉不对时,已经被黑子给绑了起来。家仆看向将自己包裹地密不透风的丑奴,忽然起了玩心。他今日发现,丑奴不在马厩好好刷马,一直躲在院子后面,偷偷看着林姑娘。真是癞□□想吃天鹅肉。家仆走到黑子的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林落趁着这空隙,正欲使出光明神辉,却在一瞬间,身体被一道佛光压制,无法使出法术。这道佛光,林落知晓。是师祖。“美人,我们玩个游戏。”家仆退到一边,露出看戏的神情。林落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口:“什么游戏?”黑子用刀分别在丑奴和翁耿的脖子边比了比:“这两人只能活一个,你选谁?”丑奴和翁耿都望着林落。黑子看着不说话的林落,哈哈大笑:“怎么,为难了?是个聪明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一个是极贱如蝼蚁的马奴,一个玉树临风的富家公子,你在犹豫什么呢?”林落在默默调理内息,她不明白,师祖为何要压制自己的神辉。难道……师祖也想让自己做出选择。“你们若是想要钱财,便先放了他们,翁家有的是钱,只要他们不受到伤害,翁耿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林落试着和他们说情。黑子有些动摇,被家仆发现。家仆恨铁不成钢骂道:“黑子,你不要被这人骗了,若是放了他们走,翁耿一定会报官,到时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黑子回过神来,又将刀逼近翁耿的脖子,加大了力度,所以翁耿的脖子见了血。林落连忙喊道:“不要伤害他!”黑子一听,便笑着也要给丑奴划上一道,他想看看这个美人是否还会露出担忧的神情。可是,刀架在丑奴的脖子上,黑子这时才发现,就算他划伤了丑奴的脖子,也无法看出他受了伤。因为,丑奴的脖子被黑布给裹着。“妈的,一个大男人把自己包裹地这么严实做什么?”说完,黑子便去打掉丑奴的面具,刚要挑开丑奴的衣领,便被一张看是疤痕的脸给吓到了。难怪整日带着面具,原来是没脸见人啊。“你他妈脸被烧成这样,还好意思活着?”黑子被吓得不轻,回过神来,碎了一口唾沫,然后骂道。丑奴在面具离开自己的脸时,并没有惊慌发怒,只是眼眸的光在一点一点变暗。他有那么一瞬间,竟还感到轻松,面具终于离开自己的脸了。丑奴不敢看林落,他知道任何人见到自己这张可怖的脸,都会被吓到,然后便会嫌弃厌恶。本来,她便不会选自己,如今见到了自己这个样子,更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可是,丑奴再看林落一眼。他装作无意间抬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什么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对他无法产生影响。他就再看一眼落落,就一眼。墨瞳抬起时,与一双泛着水的眸子对上,那双干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杂念,嫌弃,厌恶,讥讽……都没有,茶色的眸子里只有淡淡的惊讶,还有一如既往的笑意。丑奴开心了,他的落落果然不一样。其实,他的这张脸这两天已经在慢慢好转,颜色变淡了许多。虽然还是很恶心。怎么办?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每天都在练习怎么说话,已经能简单地说出一个句子了。现在身上的伤疤颜色也在慢慢地褪了,一切都在变好。所以,落落会选他吗?“美人,你到底选不选?”黑子觉得这个游戏的结果显而易见,便有些失了耐心。翁耿脖子上的血又出了很多。翁耿看林落在为难,儒雅笑道:“落落,你不要有负担,想选谁就选谁。”林落望向翁耿,心头微动,鼻尖忽然泛了酸,为什么会这样?林落克制住自己不断在动摇的内心,他是邪祟啊,林落,你不能变心。师祖,林落求您了。可师祖没有任何回应。“落落……选我。”丑奴哑着声音,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林落僵住。丑奴会说话了,这件事给翁耿的冲击很大。“妈的,磨磨唧唧的,老子不玩了,都给老子死!”眼看刀就要在翁耿的头上落下,情急之下,林落喊道:“我选翁耿。”话落,刀落。悄悄解开绳索的丑奴扑倒黑子的身上,要去抢夺刀,二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滚到了悬崖边。翁耿看着二人,并未上前。丑奴在听到林落的选择时,忽然顿住,失了神,手上也没了力气。这被黑子钻了空子,黑子翻身死死压在丑奴身上,夺过刀,刺了丑奴,再将其踢下悬崖。丑奴顺抓住黑子的脚踝,咬着牙,沉沉地看了林落一眼,紧接着,便将黑子给带了下去。家仆早已抱着钱财逃了。林落在看到丑奴的眼神时,没由来地一颤,不作他想,一并也跳了下去。留在岸上的翁耿,独自站了很久,也没有离开。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脸被打肿了,没有二更,明天三更,补上今天的一更哈,大家早点睡。第67章林落是在悬崖底下的小河边找到丑奴的, 被浸湿的衣服贴在削瘦的身上,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恐怖。在林落做出选择后, 神辉便恢复了。她走到昏迷的丑奴边,抱起他,将他带到自己住的地方。丑奴醒来后,屋子里正在熏着淡淡的香, 他歪过头,看见守着自己睡着的林落。咽喉一紧, 直直地看着她。目光炙热而病态。睡梦中的林落不安地皱着眉头,下意识地睁开眼睛, 便看到丑奴狰狞的神情。“你醒了。”林落笑着起身,立刻去端来温在食盒里的米粥, 放在床边,扶起丑奴。“你睡了有些日子了,定是饿了。”林落将米粥递到丑奴面前, 可是丑奴只是望着林落, 并不伸手去接。“怎么了?”林落轻声问道。“我怎么在这?”丑奴望向林落,墨瞳染着血丝, 盯着林落看。“我去找了你, 将你带了回来。”丑奴耳尖一动, 然后接过林落手里的碗, 目光正好看见自己的手。身体里的血忽然被冻住,这只手没有戴手套,布满着疤痕, 没有一点完好的皮肤。丑奴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换了衣服,他血红着一双眸子,看向林落,好像随时要崩溃一样。林落急忙将碗放在一边,和丑奴道歉:“是我将你换了衣服,因为你之前的衣服被划破了,我便给你找了一件……”“你看到了……”丑奴盯着自己的手,静静陈述这个事实。林落顿住,点点头,不过看着丑奴温和道:“你放心,你身上的这些伤疤会好的,只是因为时间久了,若是要根除,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不怕吗?”丑奴语气缓了缓,审视着林落。林落笑着揉揉丑奴的脑袋,只是这一瞬间,林落顿住,她低头看向丑奴,突然收回自己的手。她不该这样的。林落掩饰自己的失仪,重新将粥端了过来,眼神躲闪:“喝些粥吧。”丑奴接过粥,低头自己喝了起来。每当林落对丑奴亲近时,丑奴总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慌乱感和自卑的期待,他有时候竟觉得林落是喜欢自己的。可是,放着风华绝代的公子不喜欢,她会喜欢体无完肤的自己?自林落在他与翁耿之间放弃了自己,哪怕她又将自己找了回来,丑奴也是知道他与林落之间的差距太大。一些不该有的念头,便不该再发生。“你很喜欢翁耿?”丑奴放下碗,看向坐在床边的林落。听到翁耿这个名字,林落愣了会,眼前浮现一张儒雅的笑容。林落微微点头,勾了勾唇:“喜欢。”丑奴便不再多话。我也很喜欢你。林落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找问翁耿了,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安全无恙,翁耿现在一定很担心她。哪怕这一世的感情出现了异样,可他依旧是邪祟,林落告诉自己,她不该有这种思想,她应该对邪祟负责。“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出一会儿门。”丑奴想说什么,可没有资格让林落为了他留下来。“路上小心。”林落笑着点点头。推开门,林落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翁耿,翁耿的额间一抹墨色,他憔悴了很多,看到林落出现在这里,翁耿也没有惊讶,他好似知道林落不会出事。翁耿笑着看向林落,伸出双臂。“落落……”林落提裙,笑着向翁耿小跑着去,主动投入翁耿的怀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翁耿盯着虚掩的门,搂住林落,道:“落落,我们成亲吧。”林落沉默着,刚要开口说话时,又听见翁耿说:“我们都没有办过婚礼,我想在最后一世,用十里红妆娶你。”林落蓦然从翁耿怀里抬头,震惊地看着他。邪祟……翁耿:“我想起来了,落落,我是邪祟,你为了救我,与我入世,每一世我都想起来了。”林落:“邪祟,你……”“落落,你还要我吗?”翁耿的眼眸里带了点水色,有些卑微地看着林落。林落鼻头一酸,她踮起脚尖,捏了捏翁耿的脸颊:“我要你的,一直都要。”闻言,翁耿松了一口气,满眼欣喜地看向林落。“那你现在还不快回去,准备十里红妆来迎娶我?”没有想不到林落这么快便答应了,翁耿第一次失了分寸,他傻笑着站了很久,然后又抱了抱林落,便结巴道:“落落,你等我,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说完,生怕林落会反悔似的,翁耿开心地如同孩童般,一步三回头,看着林落,离开。林落目送翁耿离开后,敛了笑意。――――――丑奴放下窗,回到了床上,嫉妒地快要发狂,他隐隐听见屋外有着声响,便偷偷掀开窗户,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二人。真般配,也真刺眼。过了会,屋门被推开,丑奴眼睛里闪过疑惑,落落没有跟翁耿回去?林落忍住眼眸里的湿意,她将一碟糕点端到丑奴的面前,笑盈盈道:“吃些吗?”丑奴苦涩道:“你怎么回来了?”五指攥着衣角。“吉光,你喜欢我吗?”林落忽然出声,认真地看着丑奴。丑奴被吓得热血顿住,他死死咬着牙,盯着林落。“你若是喜欢我,我便和你在一起。”林落放下碟子,拿起一块糕点,要往丑奴嘴里塞,手腕却被丑奴攥住。丑奴禁不起这样的玩笑,他红着眼睛看着林落,林落似乎都能看见围绕在这双墨瞳周围的血气,她为何现在才发现。“你……什么意思?”“吃一块我便告诉你。”丑奴张开嘴,咬住林落手里的糕点,甚至都没有咀嚼,便吞了下去。咬破了舌尖,却从喉咙里翻涌上淡淡的清香甜味。巨大的惊喜让丑奴顾不得这些异样。“我吃完了。”丑奴看着林落,说道。林落擦了擦丑奴的嘴角,笑道:“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喜欢我吗?”“喜欢!不,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会好好疼你的,不让你受苦,我可以干很多活。”丑奴一股脑说了这么多,紧紧攥着林落的手。“那你以后要好好对我。”林落笑道,忽然抱住丑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蹭掉流出来的眼泪。丑奴起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见林落主动抱着自己,他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回应着林落,搂住她。落落选择了自己?丑奴裂开着嘴,笑着滑稽。他本都要放弃了,可是落落选了他。落落这次选了他。“可是落落,我丑……”林落摇头:“吉光在我眼里,不丑,而且我会医好你的。”“落落,等我找到玲珑心草,我便可以去掉身上的疤了。”丑奴在山上与林落遇见的第二天,他便又呆在山上足足两日,找了两天两夜,一棵玲珑心草也没有找到。“你为何认为玲珑心草可以去疤?”丑奴一顿,不过还是说道:“是翁耿替我找了大夫,大夫说的。”林落凝眸不语。良久摸了摸吉光的脑袋,笑道:“好,我们以后慢慢去找。”林落任由吉光搂着自己,二人温存了会,林落便好丑奴去给自己做饭。丑奴依依不舍地松开搂着林落的手,为了让落落更加地喜欢自己,丑奴立刻下床,去做饭了。林落坐在床上,眉头紧缩。吉光才是邪祟。她方才在搂翁耿时,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声,可以说,他没有心脏。服了玲珑心草却没有心跳,只能说明这个人本来便是无心之人,那么,之前翁耿给自己患有心疾的错觉,便是故意而为之。而刚巧吉光也需要玲珑心草,自己却将玲珑心草给了翁耿。翁耿与吉光同时被劫持,自己还是选择了翁耿。精心设这样的局,只是为了让邪祟恨自己,阻止他渡化,恢复真身。而策划这一切的,便是天帝了。他还未死心。天帝是有多恨邪祟,用如此阴邪之术移人之念。他取自己一魄,移走邪祟的最后一念,融入这一魄中,而这一念是和白莲紧紧相连的。哪怕这一世邪祟渡化成功了,最终也只能魂飞魄散,因为现在的吉光,不是凡体,而是上一世的尸体所成,他的心脏早已腐烂。而天帝让邪祟无路可走,或者说是让林落没有选择。只有邪祟这一世入魔或者渡化,才可冲破禁忌,让埋着邪术的腐烂之心破裂,可邪术一旦被解除,邪祟便要以魂祭它,最后魂飞魄散。若是不入魔也不渡化,待邪术日益严重时,将丧命。能救此的,只有林落的慈悲心。在邪术解封之日,一心换一心。白莲在天帝一魄身上,渡化岂能容易?那么,只有入魔这一选择。第68章 结局在林落的院子里住了三天, 丑奴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一切来得太容易了。他暗自祈祷, 希望可以用半生的性命来换取落落对他更多的喜欢。丑奴知道落落对自己很好,那他,便要对落落更好。他刚做好饭,要唤落落吃饭, 便见一辆带着翁府标志的马车缓缓向这边驶来,最终停在了林落的院前。丑奴慌了。他急忙走出厨房, 他要将翁府的马车赶走。在落落看见之前。正巧,屋门被推开, 林落出了门,丑奴立刻端上自己新做好的糕点递到林落的面前。“落落, 我们进屋吧。”丑奴险些要哭了。林落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喜地去拿糕点放入嘴里品尝,而是推开了丑奴的手, 皱着眉, 疏离地看着丑奴。“吉光,对不起, 我要和翁耿成亲了。”晴天霹雳, 丑奴站在林落的面前。糕点散了一地。林落不忍再看, 要走之时却被丑奴拉住, 丑奴竟然跪下来,求着林落。“落落,我做错什么了?我们说好的要好好在一起的。”对不起,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你入魔的办法。那边,翁耿已经下了马车,站在院子外,并没有进来,静静地看着林落与丑奴。林落扳开丑奴的手,想了想,说出相当残忍的话:“我起初只是想玩玩,再者我以为你的疤痕能好的,但是仅仅三天,我已经受够了。比起你,翁耿他更适合我。”攥着林落的手不再用力,丑奴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看着林落。林落别过脸去,留下一句:“我从未喜欢过你。”便淡笑着向翁耿走去。丑奴跪在地上,待马车离开后,也没有起来,只是低着头。他看着地上的碎裂的瓷片,忽然笑了起来,挽起衣袖,捡起一个瓷片,划了自己丑陋的疤痕,刮着,削着,怎么样都不够。――――――林落成亲这日,天空阴了一半。这日,翁耿很是喜悦。林落穿了一身赤朱红纱嫁衣,浓妆艳抹,勾人十足。披上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屋子。红绸的一端被翁耿握着,二人走到前堂。要拜堂。三拜天堂时。空中一阵贯耳的闷雷,狂风忽然吹进前堂,刮走了林落头上的盖头,露出一张让人倾狂的容颜。翁耿呆住了。原来林落穿嫁衣是这样的。“啊,妖怪!妖怪啊!”不知谁惊呼一声,众人看去,半空中正站着一身烈红的邪魅男子,他墨发凌乱,双目赤红,额间黑气不断,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暗。一双阴沉的眼睛直直锁住前堂的林落。林落感受到魔气,要冲出去之时,手腕被翁耿拉住。林落抬眸,看见翁耿在勉强地笑着。“落落,我们还没拜完堂。”林落没有什么表情地甩开自己的手,淡淡道:“你有没有想过,邪祟入魔,在魂散之前是否会造成三界苦难?”翁耿一愣,肃着脸,盯着林落。慢慢变回自己的模样,只是额间的莲瓣还在。“你知道是我?”“小须,早些回头吧。”天帝瞳孔一缩,气色越来越差。林落知道,这是因为在天界的天帝乱了心神,影响了此时的□□。“无论如何邪祟都只有一死,这次你怎么救他?”翁耿眼眶红了。林落挥起衣袖,扇了天帝一掌,带走其额间的怨念,他们之间的情分到此结束了。在凡间设下光明结界后,林落飞身一跃,来到的邪祟的面前,笑着。邪祟看着一身大红嫁衣的林落,眼神中闪过痴迷惊艳,他歪着头,喃喃道:“落落,你该和我成亲的。”林落上前,要去拉邪祟。邪祟缺退后一步,神情狰狞,满眸狠戾:“别碰我!”话刚落,结界裂了一条缝。散出去的魔气入了在逃窜的凡人身上,有人立刻吐血毙命,天帝一惊,用微弱的神力护着这些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