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捡起来,发现是个已经喝完的热饮瓶子,似乎是她昨天给沙迁的那瓶,她提起来随手准备扔门口的垃圾桶。李知新赶紧过去把瓶子从她手里抽出来:“那个不能扔。”白念莫名:“都喝完了吧?”李知新耸肩,把瓶子放回原处:“嗯,我昨晚也是看着都喝完了,差点给阿迁扔了,阿迁不让扔。”李知新放好空瓶子,回头看白念:“他很奇怪是不是?其实我觉得自从两年前他得那场怪病起,他就一直很奇怪。”“怪病?”“嗯。”李知新回忆道,“两年前,我本来跟他在外面吃饭,他就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的时候我就见他腹部被人刺了一刀,整个人疼得脸都变形了。我本来以为他那是刀伤弄疼的,后来一看,腹部的伤也不重,他还疼得跟要死一样,就把人拖去了医院。”白念沉默地听着,她大致听出来,大概沙迁被系统解绑,扔回两年前,就是扔回了李知新说的这个时间点。李知新叹气:“人疼得神志不清,话都说不了了,但我拖他去好几个医院,没一个医院检查出来是什么病。最后阿迁只能干挨着,不知道疼了多少天才好转。”白念突然想起来,沙迁既然是前宿主,自然也是会挨这副作用的苦的。那么这个人,穿越系统企图改变她选徐长夏的那么多次里,他疼了多久呢?她穿个五天已经觉得自己痛到快死掉了,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被系统惩罚,扔到两年那么远的沙迁,会疼成什么样子。作者有话要说:qaq沙迁太难了。下一章明天上午9点更。第46章 青梅竹马李知新注意到白念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阿迁两年前的事特别感兴趣?”李知新想到什么,忽的探身坏笑着打量白念:“你是不是终于看上我们家阿迁了?哎呦,白念,你可算开窍了。来,说说,你还想了解咱家阿迁什么?”白念有很多疑问,她一直希望通过了解沙迁能解答一二,既然李知新今天愿意说,她索性就问到底:“他那场怪病以后有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没有。”李知新无奈地摇头,“阿迁那怪病好了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我跟他之间没秘密的,但在那之后,我总觉得他心里背着我藏了什么事,而且他很长时间都很消沉。过得好好的,突然要去外省,也很奇怪。”“你一定很担心。”李知新耸肩:“一开始是有点,不过还是有特别多好的变化的。你不知道他以前一天得抽多少根烟,而且过去他随随便便喝醉到倒路边都有,可怪病以后,他突然改邪归正到不碰烟也不碰酒,要不是很确定他没女朋友,我都怀疑他妻管严了。”白念听得拧起了眉。所以过去的时空究竟发生过什么,让沙迁把生活习惯都改了?“而且他还突然会挣钱了。我跟你说,以前阿迁那工作,他拼死拼活一个月不知道有没有5000,还得被他妈都搜刮走。那怪病好了以后,阿迁突然就把工作辞了,开始搞投资。讲真,他以前会不会炒股我能不知道?但他就是突然开始很熟练,还精通此道,你说怪不怪?”所以……沙迁连炒股也是在过去的时空学的?“你说他腹部受了伤?怎么伤的?”“不知道。我问过……问多了他就不高兴,不肯说。”李知新想起什么,跑去屋子里翻东西,“不过我怀疑,跟这件事有关。”半分钟后,李知新递给白念一本证书。《见义勇为确认证书》沙迁同志于20xx年6月3日阻止并制服持刀歹徒之行为,根据《c市奖励和保护见义勇为条例》相关规定,经调查审议,确认为见义勇为行为。特发此证!颁证单位:c市公安局某分局这个……白念在上次沙迁搬家的时候见过。这些到底是什么关联,白念想不通。将证书递回给李知新,白念跟李知新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李知新笑起来:“也没,我就希望你知道,阿迁不是什么坏人,他日子过得不开心,但没有因为不开心就去害谁,不仅不会害谁,他还挺有正义感。你愿意了解他,不误解他,随时找我问什么,都ok。”白念也回应了李知新一个笑:“好。”李知新见沙迁也安顿好了,白念这边的事也处理好了,终于松了口气地伸了个懒腰,他想到什么,旁敲侧击地问白念:“那个……白念。”“嗯?”“就……那个……温故还没回来?”白念挑眉:“你担心她了?”李知新呛到,一个人对着墙咳了好几声以后,故作淡定道:“什么担心她呀?我是看你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家不安全。”白念点头:“我听懂了,你担心温故这么晚还没回家,在外面不安全。”李知新咳得更厉害了。白念看着李知新滑稽的模样偷笑了两声,道:“好了,不逗你了,温故给我发过微信,她就快到小区了。”李知新立刻关了沙迁家的大门,几乎飞一样冲了下去。白念在后面叫他:“你现在下去装不了偶遇,建议你十分钟后再下楼,估计刚好到。”李知新撒欢往下冲的腿一僵,回头冲白念撇嘴:“我是真的要回家,不是故意去偶遇的。”白念不再拆穿:“好,那你回去小心,晚安。”————————————————李知新累了一天了,白天被陈兰进行资本主义压迫,下班时被情敌宣告主权,好不容易借酒浇愁,喝醉的竟然是沙迁,他累死累活把耍酒疯的沙迁处理好,现在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一想到温故要来,心情还是忍不住好。他在一楼楼梯口蹲了好几分钟,每隔一会儿就趴电子门上往外面看。没来。还是没来。李知新坐一楼楼梯阶梯上,仰头看楼顶。他在一楼偶遇的话,温故要是不理他,直接上楼,那他不是都说不上话?也许他应该爬五楼去偶遇,这样就算温故不爱理他,也有个她埋头找钥匙,开门的时间。正想着,他听到了温故说话的声音。李知新的精神为之一震,立刻推门出去。可这门打开,李知新不仅看到了温故,还有温故旁边的陈必书。见了李知新,温故还是像平时一样一脸嫌弃:“李知新?”李知新默不吭声地将视线往温故身上扫了一眼,她的手搭在陈必书身上,再看他们俩靠到一起的身子,李知新忽的明白,自己下午那出邀请温故吃饭,似乎给人做了助攻。就跟突然泄了气一样,李知新垂头,眼皮沉沉的,呼吸也沉沉的。不舒服。不舒服极了,但他的身份立场似乎连一句他不高兴,他很难过,都不能说。李知新想,今天折腾阿迁的事已经费了很多力气了,现在他精疲力竭的,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闷声跟温故打了个招呼,李知新低头想走,却听见背后的陈必书问温故:“你不跟你青梅竹马介绍下你新男朋友?”温故冲陈必书笑起来:“你别闹,吃饭时都跟你解释过那就小时的玩伴了,什么青梅竹马。”陈必书一手揽住温故的腰,脸贴近到几乎鼻子都快碰上:“是不是要跟别人介绍我俩的关系,你不好意思?”温故推他:“你要不要脸啊。”陈必书也笑起来,松开温故:“行,今天放过你。”李知新没再管,他把头埋得低低的,仿佛生怕再多看到一丝一毫不该看的亲密画面,飞快地往自己的车子那边冲去。————【过去】————沙迁十一岁的时候住在富人区,倒不是他那时候家庭条件多好,而是沙月当时还做着当阔太太的梦,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原则,为了多认识几个有钱男人,沙月在富人区一家人那里帮佣,住着别墅里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沙迁小时候就性格孤僻,没有一个朋友。十一岁,刚好是他已经学会打架,不再被一些小屁孩欺负的年纪。沙迁第一次注意同龄人,是因为隔壁别墅搬来了一位小少爷。沙迁在经过那家人屋门前时见过女主人给小少爷围围巾,那位看似严厉的母亲小心地给她的儿子整理着衣物,还塞了一些钱给他:“李知新,不要以为家里富裕了你的零用钱就会涨,还是这些,一分不会多。自己学会理财的,学会规划消费,知道了吗?”小少爷顶着圆鼓鼓的脑袋点头:“好。”沙迁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这家女主人一定不知道,他家小少爷早被小区外面的坏孩子给盯上,已经连续被抢过三次钱了,他一分钱都留不下,哪里还有什么理财不理财?不过也是,那些坏孩子抢钱时不打脸,自然不那么容易被大人察觉。沙迁是个向来冷漠没有同情心的人,看着李知新被抢了几次,他都没管。但是见的次数多了,渐渐发现这个小少爷真的很难懂。小区其他的孩子也有被抢的,那些被抢的挨过一次打,后来再被坏孩子围堵,都会为了不多挨一顿地乖乖把钱交出来,唯独小少爷每次都跟个革命烈士似的,宁死不屈。明明打不过那群人,钱乖乖交出去不就好了?可这个小少爷次次都拼死抵抗,每次都死死护着他的几块钱,被打得浑身淤青就是不松手,甚至还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地企图反抗,比如扑起来咬领头的一口,跳起来抢回被夺走的钱,下场,自然是被围殴得更惨,气得坏孩子连不打脸的原则都扔了,打了解气再说。大概是被这小少爷的傻劲给折服了,沙迁终于觉得要是李知新再这么以一人之力拼死反抗一群小混混,迟早会被打没命。于是,终于在某一次,沙迁跑去把那群人打走了。被救下来的李知新捧着那几块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沙迁不理解地问他:“都被打成这样了,护着钱做什么?”李知新顶着满脸的伤,咧出一个沙迁觉得好灿烂的笑容。他说:“我必须存钱。”沙迁搞不清楚李知新存钱是想做什么,毕竟李知新父母很宠他,他什么都不缺。基于好奇心,沙迁便一直护着李知新,让其他想敲诈李知新的坏孩子没机会对李知新下手。沙迁认为,小少爷李知新为了存钱,日子过得跟他一贫民差不多。不去游戏厅,不买零食,所有的零用钱都只有一个去处——存钱罐。大概半年以后,李知新揣着自己的存钱罐,拉着沙迁上了的士。开车的老师傅笑道:“小朋友,你说的那地方,开车过去可要一百多块钱呀。”十几年前的物价不同,接近两百块的金额,真真比现在值钱太多。李知新举起存钱罐,说:“够的,我这里的钱,够往返!”的士穿过半个城市,到了一个十分破旧的小区。沙迁陪李知新下车,看李知新正咧着灿烂到不行的笑容,沙迁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你存钱就为了打个的来这种地方?”“哈哈,什么叫这种地方?这是我搬家前住的地方。”李知新拉着沙迁就往小区操场跑,直到抵达小区花坛,李知新隔着操场的围栏,眼里亮着星星地看里面。沙迁顺着李知新视线的方向,看见一个跟男孩子似的正在翻墙的女孩子。所以……挨了那么多次打,存了半年的钱,就为了来看一眼这个跟猴子一样调皮的妹子?沙迁表示出了不屑,小少爷的头脑,果然不是常人能理解的。李知新直用身子撞沙迁,开心地问他:“她好不好看?”沙迁没什么感觉,他兴趣缺缺地指了指旁边的另一个小女孩:“那个比较好看。”“白念?”那时候个头矮矮的李知新不可置信地冲沙迁拧眉毛,“你真是没眼光!”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还是明天早上9点~第47章 未卜先知李知新发育晚,当时长得比沙迁矮,小小的脸蛋气鼓鼓地仰头抗议,喋喋不休:“你怎么可能觉得她比温故好看?”沙迁本就随口一句,他懒得理李知新。不过李知新看了看操场里的温故,迫不及待地想去玩,也没再跟沙迁争论:“算了,阿迁,我准备进去,你要一起吗?”沙迁孤僻惯了,受不了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地方,他站得远远的:“不了,我在外面等你吧。”接着,沙迁听到李知新一边大喊一边屁颠屁颠地冲去操场:“温故,我回来啦!我搬走以后是不是没人陪你玩啦?”操场里传来温故的怒吼和李知新的惨叫。再过五分钟,刚被一顿暴揍的李知新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惨兮兮地跑回了沙迁身边。坐的士回去的路上,沙迁在憋笑。“为什么挨揍?”“她说我之前把她金鱼缸弄坏了,以后见我一次揍一次。”沙迁笑出了声。那次以后,李知新还是存钱,还是一存够就喜欢打车去那个破旧的小区。不过李知新很少过去跟温故搭话了,更多的时候,李知新只是在远处看温故几眼,看满意了,便离开。就连他省吃俭用新买来赔给温故的金鱼缸,都是托温故楼下的玩伴转交的。沙迁问过李知新为什么不过去搭话了。李知新当时年纪小,说不出所以然。大概就是他搬走的时候以为温故没了他这个玩伴会很难过,才总不放心她,想着回来陪她玩。来看了才知道,温故有很多很多新玩伴,她不需要他陪,也从不期待他来找她。任李知新一存够钱就往那边跑,沙迁没再陪李知新去过那个小区,他对于小少爷这种衣食无忧所以追求精神满足的生活方式难以共鸣。当时的沙迁没有一点心思去注意哪个女孩子特别,他只要当天回家时,沙月能给他一记好脸色,他都谢天谢地了。上中学以后,李知新开启了新世界,出入从来车接车送,打的士都算委屈他的小少爷,为了能偶尔去温故的学校一趟,死乞白赖地缠着沙迁教他,学会了坐公交。年纪再大一些,李知新认路能力提升以后,他甚至会踩自行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小时候不懂事,没明白那些不明出处的在意是什么。少年时的李知新本也是不懂的,要问李知新具体什么时候懂的,大概是在中学某次实在忍不住想去跟温故搭个话,却见到温故坐在某个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一手举着棉花糖,一手搂着男生的腰的那一个瞬间。失恋,成为了情窦初开后所品尝到的第一种情感。李知新不再那么勤快地往温故那边跑了,不过在沙迁眼里,那完全不代表李知新就忘记温故这个人了。那个时候的李知新已经高高瘦瘦,少年的模样也生出几分阳光帅气,加之他篮球打得不错,总零零散散收到一些女生的表白,但李知新总是用一句话把表白的妹子打发走——你会爬围墙吗?这个借口一直好用,直到有一次,还真有个特别彪悍的妹子当场给李知新表演了一个徒手翻墙。万万没想到的李知新震惊得脸拧成了麻花,最后找不到借口的他把沙迁给扯过来,对着沙迁的侧脸亲了口,跟女生说:“我喜欢他。”后果是,李知新先被表白的妹子揍了一顿,然后被沙迁揍了一顿。李知新偶尔去温故学校旁边逛逛的频率变成了差不多一年多一次,通常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去。再后来,因为升学和搬家的缘故,李知新不知道温故去了哪间大学,也不知道温故搬去了哪里,便彻底失去了温故的消息。年少时的喜欢,就像是一抹挥之不去的影子。浅浅淡淡,却又从未褪去。李知新当然不会告诉温故,在沙迁屋门口重逢的那天,他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觉。————【现在】————陈必书开车走后,温故可算松了口气地踹掉高跟鞋,一个人毫无形象地瘸着脚,挪到路边长椅坐下,吃疼地摸起脚后跟。今天的新高跟鞋本来就高,还磨脚,本来打算下班就换掉的,怎么知道被陈必书又是表白又是约会又是逛街地折腾了几个小时,她现在觉得脚都快没了,让她这样爬五楼回家,她绝对爬不上去。正坐长椅休息时,温故忽的看见眼前伸过来一支药膏和创口贴。转头,是一脸没什么力气的李知新。温故莫名道:“你不是取车去了吗?怎么还没走。”李知新脸上少有的没表情,只是把药塞温故手上:“本来想走的,但突然注意到你瘸了。”温故瞪眼睛看着手里的药,受宠若惊:“哎呦,你还有这么关心我的时候呢?”见了刚刚那场面,李知新早没力气跟温故咋咋呼呼了,他声音依旧带着几分疲惫:“要不要我去帮你买双平底鞋?”温故摆手大笑:“我有那么娇贵吗?等姐姐我休息好了,赤脚提着高跟鞋不就上去了?”温故笑到一半,意识到气氛不对,她对着神情略带苦意的李知新生生止住了笑容。怎么平时活泼到聒噪的人,今天这么安静又泄气?温故把手在李知新发呆的眼睛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李知新回神,勉力让自己的语气跟平时一样:“没事。你以后穿鞋量力而行,别买这种折腾自己的鞋。”温故理所当然道:“还用你说!以后打死也不穿这种了!”李知新笑起来:“嗯,那我回去了。”“好。”李知新道了别,走几步后又回头看温故一眼。他想。少年时不懂事,懵懵懂懂的好感,不懂得表达。长大了太怕事,总想等她对自己印象好一点了再说。这一等,以后再没机会说了。————————————————在跟徐长夏吵完架的第二天,白念恢复了冷静。她也意识到复合几个小时就吵架,这要是说出去简直就是个笑话。愤怒散去以后,白念也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些实际性的问题。比如,她喜欢徐长夏,可她性格不适合徐长夏,这个矛盾要怎么平衡?也许还是要收收自己的坏脾气?几番权衡之下,白念编了个信息找徐长夏求和,大致意思就是说自己昨天冲动了,想找徐长夏谈谈。短信发出去,石沉大海。白念焦急地拽着手机看了一天,没有任何回复。熟悉的,冷战的气息。心烦随着时间滋长,白念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越加阴郁。晚上的时候,温故还一直在白念身边问个不停。跟徐长夏怎么了?为什么吵架?他又不回你短信了?白念本就郁闷,还要被一直问,她实在被问烦了,索性一个人出门,图个清静。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犯自闭,想来想去,白念上了顶楼。顶楼的天台被封死了,只在楼梯角有个杂物间。白念还在青春叛逆期的时候,跟白家夫妇吵架后就会蹲这杂物间里,任白家夫妇满世界找得心急如焚,也不出来。虽然她现在早过了青春叛逆期,但她现在的心境,真的比青春期还要迷茫。白念随意地在杂物间走动,发现了自己小时候藏这边的一本言情小说。当时父母不给她看,她便偷偷买来了在杂物间看。果然,年少时的避风港,即便过了好些年也依然有种熟悉又安心的感觉。呆在这里,她便确定没人能找到她,也不会再有人打扰她了。白念在杂物间里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用纸巾擦了擦,便坐下了。打开一个不需要花脑子又消磨时间的游戏,心情抑郁地玩了起来。她一边通关,脑子一边止不住地想徐长夏。徐长夏这是……又生气了吗?为什么?他昨天晚上不是还在认错吗?怎么今天她示好,他反而抬高姿态了?每次他认为她做错了什么,他从来都不说,只是采取这种冷处理的方式让她自己想。可白念从来都想不明白,还往往因为想得太用力导致越来越生气。玩着玩着,手机屏幕忽的黑了屏。白念愣愣地看了看,发现手机没电了。她郁闷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抱怨手机都要跟自己作对,接着不情愿地站起来,准备回家充电。人走到杂物间门口,伸手拉门。没拉开。白念觉得是自己没用力,便加大力度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开。心口微微下沉,这次白念两只手一起拽住门把手,拼命地往里拉。在好几分钟的奋力拉扯之后,门依然纹丝未动。白念疑惑地看向门锁,发现那里锈迹斑斑。她突然意识到杂物间常年废弃,这门锁可能早就有故障了。下意识想摸手机打电话,又想起手机早已经没电了。本来全无紧张感的白念突然心头一跳。这要怎么才出得去?————————————————徐长夏接到温故电话的时候,被劈头盖脸一顿狠骂。温故的嗓门本来就大,吼起来更是震耳欲聋:“白念不见了!电话打不通,小区物业监控又刚好在整修。现在人也不知道是出事了还是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徐长夏你不把人给我找到,我跟你没完!”骂归骂,温故还是跟徐长夏分头把白念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搜寻了一遍。便利店没有,她最爱吃的宵夜摊没有,小区花园里没有,经常跟徐长夏散步的那条路没有。温故和徐长夏跑了两三个小时,死活就是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你说你,好好谈恋爱会死吗?怎么就这么爱冷战?”徐长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温故,我如果说话,我会跟她吵起来。我脾气虽然不暴躁,但我也不是一丁点脾气都没有。不说话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缓解的办法了。你知不知道昨天大晚上的,沙迁竟然大摇大摆地进了念念家里。我没跟沙迁打架没主动跟念念吵架,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你知道念念脾气有多大,她每次跟我说讲道理,其实基本就是发脾气。我清楚她现在根本不冷静,那冷静一段时间再谈,不是比在气头上谈着谈着又吵起来更适合吗?”温故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打住,我不想听你解释你怎么想,我就问你,去哪里找白念,我们要不要报警?”徐长夏脸色沉了下去,说:“去沙迁家看看。”温故不可置信地怪叫一声:“什么?”徐长夏连声音都冷了下去:“上次念念不就是被他拉进他屋子里去了吗?既然其他地方都找不到,我只能去找他麻烦了。”————————————————沙迁这天精神不太好,前一天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了。今天宿醉余威还在,头一阵一阵的疼。晚上,沙迁刚洗完澡就听到门外传来仿佛要拆他门的粗暴敲门声。他蹙了蹙眉,隔着猫眼看到的竟然是徐长夏和温故。他莫名地打开门,还未开口,徐长夏重重地推开他,冲进沙迁屋子里便开始找人。沙迁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哼,刚准备发火便被温故拉住了。“沙迁,白念不在你这里?”沙迁怔了下:“不在。怎么了?”“人不见了!这么晚了,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她为什么会不见?”“你问他!”温故没好气地指了指屋里的徐长夏。沙迁沉下脸色,没管因为没找到人而脸色惨白的徐长夏,他拿起门边的外套披上,跟温故说:“我跟你们一起找,找过哪些地方了?”温故把已经排除的地方一个个都报了出来。沙迁提着钥匙出了门:“走。”————————————————白念反复尝试开门,不过是把自己的手掌勒得通红,反复尝试求救,也不过是把嗓子给喊哑了,自助和求助都无门,她开始后知后觉地陷入了恐惧。中学的时候,她一共在这个杂物间躲过四次,这四次里,白家夫妇找得都要哭了,也一次没找到过她。这个地方就像是很多人的思维死角,每个人出门找人都是下楼的,没有人上楼。她没对任何人说过这个地方,她相信也不会有人猜到这个地方。也许她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外面没有嘈杂的声音了再大声呼救,希望有人能听见。又或者,更糟糕,没准她半夜喊叫也没人听到,毕竟她根本不知道这间杂物间的隔音效果到底属于什么水平。越想越绝望之际,白念几乎都要哭出来。所有悲观糟糕的念头都冒了出来,胡思乱想地设想着自己各种凄惨的结局。“白念!”沙迁的声音忽的从门外传来,紧随而来的,还有沙迁急促的脚步声。就跟溺水的人突然拽到了漂浮物一样,白念几乎惊呼出声:“沙迁?!我在里面!!!”“别站门后,躲远一点。”沙迁的警告之后,门板发出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门外的光终于从外面照到白念脸上,她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从明亮光线里一步步向她走来的沙迁。“没事吧?”沙迁关切的神情几乎只出现了一秒,也许是想起白念和徐长夏复合,他后面的声音又冷淡了下去,“两分钟前,你男朋友跑来问我要人。”这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在这里?白念没回答。她怔怔地盯着那扇已经被沙迁踹坏的门,又完全无法相信地盯着沙迁。他说,两分钟前?两分钟是什么概念?是他一听说她不见,就直奔了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她刚刚之所以那么害怕就是因为她无比确信这个地方没人能找到。而且……她都没有告诉沙迁门坏了,沙迁却一上顶楼就直接把门给踹了?他好像一早就知道。知道她在这里,也知道门坏了。白念忍不住去回想很多很多怪异的细节。他清楚她所有的喜好,洞悉她每一种思绪,现在就连她绝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基地”,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抵达。“我先下去了。”沙迁正要走,就被白念从后面拽住了手腕。白念瞪着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没办法不去在意的男人:“沙迁,你到底是什么人?”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超多,我超勤奋有木有!---还有明人不说暗话,我喜欢李知新~第48章 斯文败类————【初世界】————电话那头传来温故的惊呼声:“什么?年前失业?”白念小心地看了眼在客厅的沙迁,一个人躲到阳台:“你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你也知道今年经济不景气,他那专业本来就就业难还赶上行业寒冬,也没办法呀。”“是是是,别人失业是没本事,就你家沙迁失业是怀才不遇。”白念有点头疼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前跟我爸妈说好了,过年带他去老家,他现在因为这事压力大,心情也不好,总觉得没有工作就去见我爸妈,太没立场了。”“要不我说你倒贴。”温故无奈地吐槽,“他那家庭情况本来就差了你家一大截,现在他还失业了,你养他吗?”“我养就我养。”白念说得理直气壮极了,“算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担心他一个人胡思乱想,我得陪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