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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乐谙》TXT全集下载_14(1 / 1)

他这一瞧便觉着不对了,皱起川字深眉,问:“谙谙可是受凉了?”一问出口又觉着自己愚蠢的很,若不是受凉了,在殿中裹着个厚皮大氅做什么。“是朕多话了。可有喝药,现在身子可有好些?”这话引了乐谙一阵笑,放下笔墨,同他走得近一些。“阿修啊,想得可真多。”咫尺之间,踮起脚,而后掐了他的下巴。“是有些受凉,不过还用不上喝药。崔姨正替我去煮暖身子的姜茶了,想来一会儿便好了。”挣脱了一只小手,他倒是扬起下巴来,去握了她一只手,不许她再碰了。想着先前闻倧报过来了一些事儿,又心起了些歉疚。响秋殿守卫不严又怕她不好,守卫太严又怕拘着了她。这个度,也是左右都难把握。往后还得重新再想个法子。于是,放低了声音问她:“今日可是让人扰着你了?”青璃郡阁那位,看来是丝毫未将他所说的话放下心上。上一次就敢平白的去千机殿拜见,如今,还敢闯这响秋殿。小丫头今日怕是受了委屈的,闷在心头定是不爽快了。得先行道歉才是。“是朕的不是,让那人扰着了你。那人胆子也是大了些,朕分明让闻倧去传过一次话,怎知她半点儿也没听见去。过几日,朕空些了,便亲自去一趟,再好好同她说道!”乐谙又拦了他。翻了他的手掌过来,指尖在他掌心画了几个大圆圈。乱了他几道思绪,乐谙却又笑道:“算不上扰,她是有难事了。不过那件事情,她太过吃亏了,我便没松口帮她。”接着转了几圈指尖,松了托着大掌的手,贴他又近了些,“陛下与乡安郡阁那位熟一些是不是,嗯?”扶修:“嗯,是。”“那烦劳陛下去同那位说上一说,放过那个叫尔冬的,再给些好处给她罢。那个尔冬,我要了。”将她放出宫去,给些银钱打发了也就是了。这宫里,哪里是合适她那样性子的人待的地方。第39章“你这丫头, 不是一向嫌烦么?怎的管起旁人的事情来了。”微拧了眉头, 扶修不解便问。乐谙哪是真愿意管旁人的事。不过是见了尔璇柔得能滴得出泪的眸子, 生出的心疼怜惜罢了。她轻叹了声,“陛下可应承否?”扶修想也未有多想,点头应了。正巧他亦欠了乡安郡阁孟氏一件大事,事关人家心上人的大事, 正好可一并还了去。近日得来的消息多,并在一块来思虑,想来离他最忧心又在意的那事情不远了。胥淳与他皆是暗地里的大动作做的明显。妖王都要变天了也说不定。离了琉璃雕花屏风,扶她去五行龙凤榻那儿坐了。待她择了个舒服姿势,绵软的身子半倚半靠在榻上,他开口便问了,“谙谙可想去人界玩玩儿?”“人界的山川湖海走兽飞禽皆不同于我们妖界, 风俗人情都十分的有意思,最重要的是, 那处的食物小吃可数一绝,谙谙也要去瞧瞧?”山川湖海走兽飞禽之类的许是吸引不了她, 那加上些吃食,想来便可了。他将人界的有意思全说了个遍,诱着乐谙的行趣儿提起来,眼中有了些许的向往意味。“阿修同我一起去?”乐谙双眼瞪得大大的, 满是希冀问他。若不同他一块儿去,倒是显得没有半点儿意思了。微愣了一瞬,扶修笑道:“那是自然。”解决了全部的事情, 他自然要去陪她的。带她在人界好好玩上一遍,妖王宫内便可着手备婚了。到那日,他与乐谙许是再没有阻碍了。收网一事,原该是在百年之后再行行动的。如今提前许久,也是因着他等不及了。想同她长长久久待在一处儿,亦不愿委屈的她。胜败未分,喜忧参半。他明了自身,不过是个六百多岁的小妖帝,资历不足,人心亦不足。其中变数,大大有之。冒险这事都有他自己担着便好,若他当真没用,败给胥淳与其身后一族。那他的小憨货,也可被保全下来,自自在在的活这一世。......哄她睡了,妖帝还是流连偏殿良久。乐谙躺在锦被里头,露出一小脑袋在外间,那眉眼之间全是他喜欢的颜色。睡颜淡淡也好,妆容精致也好,皆是她其中一面儿。二更已过。乐谙睡得分外深沉,他走时将唯一一盏灯火熄了。房内一瞬便暗了下来,月上枝头,月华透过窗棂悄悄渗进寝殿之中。眼睛适应了片刻,便也能再度瞧见里间。他复又朝里头望了眼儿。这丫头还是同他一块儿睡来得让人放心。最近妖王宫也不太平,来来回回的人,看不明白的太多了。响秋殿的宫人婢子,亦是那般。此前让焦佷去做的坊间传言之事,他办的甚好。乐谙的狼藉声名转了个风头,也可为来日封后铺个好底子。至于其他,也怨恨他自己心思没藏住。阖宫满朝,哪个不知他对乐谙的心思。如此,更为不安。既都不安全,早早送去别处也好。*出了偏殿,妖帝复了一脸冷然模样,挥手找了阿佑过来。风起月下,吹拂他的宽袍扬起。深红一色,驻于殿宇廊下,如玉竹立于山丘。大风吹欲折,大雪封山后欲覆。“阿佑,自今日起,你替朕守在她身边。这几日响秋殿一个闲杂人等都不要放进去,包括那两个,懂么。”阿佑颔首,“懂了。”妖帝抬了步子走上宫道,阿佑随着,二人一前一后走着,留了周遭无人的叙话档口。几步后,妖帝朝后扯了一把后头人的袍袖子,“阿佑啊。你说,她离了朕会否更加开心快活一些。”被扯着小跑几下,阿佑便笑了。这是心头一人,就始患得患失起来?“陛下这也不知么?不知小殿下如此显然的心思么?”他这一问实属大胆之言。不过有关那位之事,妖帝一向宽宥。“陛下莫要多行猜测了,小殿下自小傍着陛下而生,若离了陛下,怕是要被欺负的。陛下舍得?”妖帝紧着走上几步,随之摇头。哪能舍得,舍不得的。“朕对你很是放心。前些日子你猜的不错,时机虽还未成熟,朕却想要动手了。动手前,你便带着她,带上幸雨王儒,去人界避祸。”“同妖尾卫通个气儿,去的地方务必要安全。”如此安排是为何以,阿佑实际门儿清。不过此次,他也预备着“趁火打劫”一遭。于是立时退开一步,半跪下地,“下臣想同陛下要一个恩典。”妖帝一挑眉梢,“说罢,何事。”阿佑这回儿收敛了面上挂着的取巧之意,正色又肃然,“下臣相求陛下赐婚。下臣心仪响秋殿女官灵猫一族女子幸雨,许久。愿下半生皆与她相伴相陪,敬她护她,怜她惜他,恳请陛下成全。”.......他与幸雨的缘分,自那日响秋殿挑选宫婢伺候始。怎样一女子会抱着一颗蛋前去晒太阳?放眼整个妖王宫,恐怕也就她一人敢罢。那时的妖帝陛下,可还没有现下来得有人情味儿。她动了陛下的东西,他这心头便始为她捏一把汗。瞧着眼角还泛着红色,瞧着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便心想,那样子的女孩子,合该搂紧了在怀里保护着的。而后,宫医是他去请来。宫医诊过,开了方子,药是他看顾着喂下的。亦是他当作没听见阿佐的调笑,自顾自的守了一夜。想娶她的心思何事起的,他记不得了。只知,幸雨送了他一双履靴后,他便生出了求妖帝赐婚的心思。......妖帝全然是未想到他这心思,实实在在的惊讶了一回。转而细想,觉得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幸雨同乐谙日日待在一处,往后的日子还得同她一同去人界。如此,幸雨的心意也不可不顾。瞥了阿佑一眼,他问:“人家的意思,你可曾问过了?”阿佑登时便回道:“我们,我们早已两情相悦!”“嗯?”妖帝一勾嘴角,笑意玩味:“哦。”再如何两情相悦,也比不过他与乐谙罢。这小子倒是十足的自信。“罢了。只要去人界这趟差事办得好,回来之后,朕为你们主婚,如何?”既是乐谙的人,便不可亏待了去。阿佑的脸色多云转了晴天。妖帝眼前打滚儿的人自然是非一般的精明,赶忙儿的谢了恩,这事便如板上钉钉,没了变数。解决了这事儿,妖帝的步子倏然快了不少,后又吩咐了后几日的差事下来,“将濮阳满带进宫来,朕要见他。”“记得,穿得大方体面一些。”去见心上人,是大事。*阿佑这几日心情极好,办事认真,连着走路都带风。前去宫医阁寻王儒交代事情,结果也同王儒在宫巷里遇着了。王儒依旧还是那般霁月清风的样子,相互拱手见了一礼。阿佑脸上的笑意遮也遮挡不住,“王宫医这是自哪里回来呢?我这正要去找您,赶巧儿便与你碰上了。”回了淡笑,王儒实话实说道:“是青璃郡阁请了宫医,那位姓杨的宫医不再,我便替他去了。”往常阿佑也不是多话之人,今日心情分外的好,也就多问上了一句。“哦?是青璃郡阁的贵人生了疾?”王儒否认:“不是。是青璃郡阁的一掌事宫婢,自戕了。没救回来。”宫婢自戕在人界便是大罪,有藐视君上乱了宫闱秩序之罪。可这到了妖界,竟还有宫婢自戕这事发生。这可是近百年都无有发生过的事情。阿佑甚是吃惊。“此事可有告知闻总管那头记档?”这可不是小事,陛下那头或许也该知道。能在妖王都做一郡阁掌事宫女的,可都是身有清白家世,后有父母氏族相照的。自戕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妖王宫里出的事,可是在妖帝眼皮子底下。处理的不好,可引的八方声讨民众离心。王儒略一思索,“青璃郡阁那头,除去那位贵人,其余的人倒是都挺能接受此事的。”想来自戕的那个,平日里与其余的人,相处不善。“出来时,我已向闻总管身边的内侍说了此事,也不知报上去了否。”事有轻重,兹事体大。阿佑听着这话便知,青璃郡阁那头有意瞒下此事。原先请去的宫医相必是相熟的,只是未曾料到,去的是王儒,而非那位姓杨的。这事万万瞒不得!“多谢王宫医直言相告,”阿佑跑出几步,想起来意,又急急转了头,“王宫医,明日!明日我再来宫医阁找你。”“何事?”阿佑话语一顿,“事关陛下密旨,事关小殿下,此事须得细说,而后再行去面见陛下。”妖帝陛下曾有提起一事。说是小殿下有意救一宫婢,放其出宫。结合前几日闹得风风雨雨的御花园一事,他便已经想到了,那宫婢就是尔冬。小殿下愿救其出宫乃是上上之策。他早早便已有言在先,尔冬这人终是要在宫中吃大亏的。如今。宫女自戕,可否也与她有关?作者有话:晚安!第40章青璃郡阁死的那位, 确为尔冬。阿佑赶着去千机殿报上这事时, 巧遇闻倧也在殿中。妖帝前一刻也才知晓此事, 此刻座于主座儿上,翻看奏疏,“去找几个与死者相熟的人问问她的事儿,前因后果都给朕查明白了。奏报朕子时之前要看到。”“另, 乐谙那边着人去将这事报了罢。”此事瞒不下,早晚得闹得人尽皆知。她拜托自己去要的人,今日竟会自戕,届时乐谙得知,也不知是个什么反应。......妖王宫地方大是大,消息传递之快难以令人不为之惊叹。两刻钟的时间,这不算好的消息在妖王宫算是传了个遍。上至一宫主管一阁掌事, 下至各宫各府内侍宫婢,耳中皆已闻传言。那些个传言真假混杂, 这一路传下来,多半都有掺杂些各自的心头设计。不多时, 这便传得曲折离奇异常骇人起来。阿佐派了去猎妖卫,召濮阳满进宫,宫内妖帝近事便由阿佑去办了。派到响秋殿传话的小内侍是个十分本分的,原原本本将尔冬那事情的原委, 在乐谙跟前说了一遍。乐谙闻言面色便沉了下来。她已求了妖帝救她,最多一两日,她就可出宫了。她实是想不明白, 就这一个晚上,怎的好好一只妖怪就自缢身亡了。幸微更是不信的,那消息听的她忽得跳了脚,“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上吊!”江姨还在宫中做事那时,几个也爱一起研究凡间那些个有意思的话本子。待看到那章节中,一娇滴滴的王府大小姐穷途末路,最后竟择了上吊自缢这一条路时,尔冬那个嗤之以鼻的模样,她一句记得清楚。尔冬那时说的,要死也得择一个漂亮死法不是。上吊自缢,舌头伸的老长老长,喉骨必会断裂,倒是口中的血混着自个儿的口水滴了一地,是人见了都觉着恶心。要死也要体面儿些,断不得失了自己和家里人的颜面的。乐谙也觉着有异,扯了幸微到身边来,“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何谓不可能?”能让幸微如此笃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话,她总得知晓些东西。幸微心间惶然,一时的消息太过突然,“殿下,她,她不会上吊的。她即便要死也断不会选上吊自缢。您信我一次,尔冬这是该是,该是另有隐情的。”即便尔冬这个人平日里并不讨喜,与他人相处亦无有多愉快,却也不至于去死,她那般惜命的一个人。沉吟片刻,乐谙即道:“我知道了。你可愿同我去见一见陛下,将这话再说一遍。”前头尔冬是否得罪自己现下都不重要了。这人一死,万事终了,但求一个清清白白的真相。幸微一向是众所周知的热心肠,登时便应下了。二人正要往千机殿去,下一刻却还是被尚嬷嬷拦了。.......尚鲁二位直直将二人堵回了寝殿。“殿下现在不可去。”尚嬷嬷也不同她拐弯抹角,直言不讳,“此事现已不单单是妖王宫的事,更有关于朝堂局势。”而后便将心中考量全盘皆同乐谙说了。尔冬此人,品行不论,确确实实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父亲尔符,军中有职,位至大将军焦当左副将。而这焦当将军,乃是妖帝心腹,戍守妖王都。如今此事一出,只怕宗室与胥淳两头,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时机。前头有言,尔冬出事,前有乡安郡阁孟氏私刑威胁,声势极大,后有青璃郡阁尔璇主事不周,后买通他人行事,任其发展。这般算来,两头都难逃干系。不论如何追究,为难者唯妖帝也。真相谓何哪里还重要,乐谙此去只会从中添乱,半点用处也不会有。乐谙亦不是个无理执拗之人,明白了其中因果,也便打消了去千机殿的念头。半晌,却是道:“那......嬷嬷可带着幸微一道儿,去青璃郡阁那头瞧瞧。眼睛放仔细一些,,看看有何不对之处。”若有什么发现,可帮帮陛下,倒是也好。*青璃郡阁这会子哪能平静,未到傍晚,灯烛就燃起来了。偏偏就是在这般当口,生出了事端,几方都不愿善了。四五波人,来了又走,排查了一遍又一遍。妖帝的,宗室的,淳王府的,焦当那头的,尔符自家也都来过了。亲卫这时还依旧守着郡阁那处偏房。尚嬷嬷等人欲进,被拦了一回。亲卫循例问:“几位的主子是?来此作甚。”尚嬷嬷同那几位微微福了身子,“我等是响秋殿的人,奉了小殿下的令前来瞧瞧。”哪怕只是宫中亲卫,也不会不知这宫中有位不常露面,真容未知的小殿下。宫中有话传为,宁惹妖帝,可有三分活路;误惹响秋殿,过节可得三炷香。这话说得“响秋殿”,指的便是那位了。亲卫眉心一跳,哪知这事还可让响秋殿那位起了兴趣,“嬷嬷里边儿请。里头情形有些骇人,带上这个罢。”言罢,递出几张蒙面绢布予了她们。尚嬷嬷颔首,“多谢小哥。”......蒙面而进,幸微站于尚嬷嬷身后,还是骇得一个猫跳窜的老高老高。撞上了房梁底下的位置,霎时间脑袋肿起大大一个包。幸微这般大的动作,都没让尚嬷嬷转过身子瞧她。尚嬷嬷凝得似冬日冰壶,刷白的一片。入眼之处,地下一大片的血迹,堪堪流了满地,蜿蜒流淌自桌角边缘。红木方桌上带了白色尘土的绣鞋印子,十足的醒目。目光再往上,便是幸微撞着脑袋的那处房梁,其上挂了一大拇指粗细的麻绳,最下头那地方,一如地面,满是已然凝固的血迹。尔冬尸/体已让妖王宫亲卫运走勘验,她们未有见到。幸微也是浑身哆嗦了,“这,这也太惨了些。嬷嬷当真相信,她是自缢而亡么?”尚嬷嬷似神思还在混游,发呆了半晌,也不应话。许久,尚嬷嬷道:“尔冬不是。她断不会容许自己这般没有脸面的去死。”活着那时,尔冬其人多在意自家身份和自个儿颜面的一个人。多说她几句不好都不成,怎会容许......且她未有修习过术法,若是/被自缢/的,也一样无法反抗。场面这般的血腥,怎知不是有人下手太重,导致她血流如注呢。“幸微,回去报小殿下,此事有异。”......是夜,三更已过,妖帝方回寝殿安置。黑礁榻上落了座,他亦深觉疲累,不自觉便抬了手掐了掐两眼之间。本就重要关头,堪逢多事之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过累人了。外间乐谙端着一盅汤,一碗子面,掀了帘子进来。“阿修,回来了。过来喝汤罢。”这一遭,她可是费了些心思,费了些功夫的。扶修见了她,柔柔的变了个脸色,起身过去。她这回献宝的心思多放在脸上,“快,尝尝好不好吃。”除去那一盅补汤,可还有一碗的长寿面儿,上头铺放着一整个流黄的荷包蛋蛋,再撒了葱花蒜末辣椒面儿,瞧着是十足的诱人可口。扶修低头瞧了一眼,“这?”小丫头踮了脚尖儿,非得趴上他的肩,复又转头在他颊边儿印了一吻。小脸微微红了,她天生便是个面皮薄的。后头的言语再自然不过,“阿修,六百零二岁生辰快乐。”她听着鲁嬷嬷说过几回,她来这妖王宫的第一日,就是妖帝陛下的生辰。如今一算,那真是时间跑得比马儿快,两年就这般过去了。虽是午后才知晓的过了子时便是他生辰之事,差点儿便被旁的事情耽搁了去。不过好在,她料到了扶修今日回的晚,正巧鲁嬷嬷还肯教她做这长寿面。她也就捡个便宜,做这第一个同他说生辰快乐的人罢。......他又还是揉她的发,大掌软绵绵的罩住小脑袋,往自个儿身上压了压。今日累极了,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听了一番又一番的说辞,当真是累了。这累意怪会占据人心的,此时疲态下,扶修嗓子半哑:“朕怎么就遇着了你呢......”、如此脆弱,如此娇气,如此无理,又如此温软。这一隅安心之地,他祈望了六百年。小丫头歪头,“怎么?遇见我不好么?”“不是不好。”这便得了她一记白眼,“罢了,今日不同你计较。快,去吃面罢,我亲手做的。”可还烫出了两个大泡。想着,将小爪子藏得更深了。扶修未觉,回了一笑,低头去吃面。......他闷头吃面,吃出一头大汗的样子,实际滑稽非常。可抵不过人家自觉心头满足,连汤汁都给喝尽了。她一旁托腮瞧着,勾起个大大的笑。心间有想,其实如此这般也好,可陪着待在一处儿就好了。只要不负他人,不负良知,名分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他后抬眼,笑出一虎牙,又落了泪,憋了许久方道:朕终于遇到你了。作者有话:生日快乐。如果能陪你,那就陪一辈子吧,反正一辈子那么短。爱你。第41章“知道了, 知道阿修很是喜欢我了。”乐谙怀中的绢布拿在手中, 替他将嘴角汤汁擦了去。温情不过几刻钟, 乐谙替他按摩额角。后便问他,“阿修可查出不对之处了?”她口中问得,是尔冬之死。尚嬷嬷与幸微去查看过青璃郡阁的偏房,报到她这头的话便是“此事有异”。虽无证据, 她倒也是从心信了尚嬷嬷的。扶修默了半晌,他是不愿乐谙掺合这事,“问那些事情做什么呢,有朕在,你莫要操心了。”乐谙笑了笑,“这么说来,阿修是知道了些什么罢。快说给我听听。”咦。他又将自己套了进去。薄唇轻启, “你这鬼精灵,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话涌到嘴边了, 他也便同乐谙讲了,“朕这头的消息, 尔冬并非自缢而亡。幕后之手便是她家长姐,尔璇。”不说旁的,扶修自个儿自闻倧那头听到这消息时,都觉着心惊。前几日还会为着自家妹妹的事前去千机殿求他的女人, 转头便将妹妹用术法害死了。且死装奇惨。尔冬那时该是气力不济病痛缠身,尔璇去里间瞧她时,依旧暖言暖语去替她湿敷上药。几下动作, 扯出腰上带子,一把套于其脖颈之上。那尔璇动手之时,使出的气力不足,便留了两道尔冬指痕在其腕儿上。更多暴露之处,还是之于她的术法。气力不足便注加了术法在那腰带子上,再加气力,一动手便将尔冬一整个脑袋套了下来。而后自然血流如注,一地的鲜红。......一个人,为何能便得如此之快。她若要杀人,为何前头早晨又要刻意来响秋殿求她这一遭。犹豫片刻,乐谙还是不信,“陛下是从何得知的,可真的查清楚了?”扶修半转过身子来,“怎么,不信朕?”“这乃是闻倧与阿佑一同去查的结果。那腰带子弃在了后头园子里,以土掩埋了。不过,上头的术法修为的味道,逃不过阿佑的好鼻子。”乐谙懵然:“鼻子?”扶修颔首。阿佑的鼻子堪为狼族第一,此事无需置疑。术法余味皆有残留,狼族有性可闻之寻主。“当真是尔璇么......”她那日明明是那样温婉恬静的模样,前头相差未免也太大了些罢。乐谙这便在喃喃自语,心惊非常。怎么的就到了要害人性命的地步了,何况那人还是自家姊妹。过了会子时候,扶修正色同她道:“这事你不要管,知道了么?”他说了这话,便知乐谙多半是不会听从。果真,她亦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眸子里满是愁气,“那,阿修打算如何处置她?尚嬷嬷同我讲过其中利害。其实也可拿她出去换一时太平,那些人就该闭嘴了。”......朝堂之上,哪有这样单纯实在的事情。若真如她口中这样简单,将一个尔璇推出去,便可化解的话,当真是要五界太平了。“傻丫头,哪有那样简单的事情。这制衡之术下,容不得偏颇过大,亦容不得一方大势。”尔冬与尔璇一事,二人皆是宗室之人,还与焦当将军的得力副将有关。真相若是明面儿上公之于众,岂非宗室势微,淳王府势大。于之后他要做的那事,牵扯深大。妖王都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她合该早些离开此处。*宫廷深深巷道深几许,牢狱蒙蒙情人念狱门。后几日一午夜,阿佐带一男子,着黑衣斗篷穿宫巷而来。那人便是胥淳外室私生之子,濮阳满。他虽是不知晓为何进宫,却也未多思量便随着来了。妖帝于他,可谓再造之恩。那时他母亲刚被淳王府那位女主子害了去,遇着妖尾卫,他哪敢多同他们说上一字半句。见着撒腿便跑,而后扭打之下,使了术法出来,两边皆是伤了。他运气不好,胳膊伤到了精要之处,断去了左边臂膀。黑衣斗篷之下,他左侧臂膀便是空空一袭袖子,卷着打了个结,挂在那头。临到宫中门牢,他心头那股子焦灼愈发的深了。赶着走了几步,追上了阿佐,“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到哪里,去见何人?您告诉小的,也好让小的明白一些罢。”阿佐这回算是老道。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前头瞧,“不必告诉你,前头便到了,你自己好好把握些时候,能多说几句便多说几句。里头的人,过得可不爽快。”说罢,走得比前头还要快些。濮阳满反应了一瞬,提脚赶了上去。......宫内门牢相比重牢天牢,建的还算温和些。玄色门栏瞧着冰冷非常,上头却挂上了两只大红灯笼,冷热相斥之间,显出十足的诡异之气。濮阳满随阿佐至门前,左右还是踌躇,便相阿佐求助:“佐大人,这......这是何等地方。”阿佐拿出腰间令牌,予守卫一验看,守卫将门打开。他道:“进去罢。她在等着见你,抓紧些,你可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已是左右调拨,四下安插自家守卫拖出来的时刻了。看他还是呆愣,阿佐都替他急了,推了他一把,“愣着做甚,快去!”......门牢进到深处,愈发阴冷,他挂着斗篷的身子都觉着阴风穿堂,寒凉的很。一排灯烛直到尽头,他依稀便瞧见了那人,只是瞧不分明。眯起了眼,真将那人身形瞧明白了,瞬间的便哑了嗓子。门牢之内,囚服之下,刑柱之上,玄铁链子绑着的那人,姓孟,名宛筠,乃是他心尖尖儿上的人。他嗓子喑哑,唤了声:“筠儿......”孟宛筠手脚被缚,许是吊绑着时辰太久的缘故,唇色白的吓人,一时间的脑中发懵。那声音是梦中而来,清晰又绵远,听不真切。许久,她方使了大气力,抬起头掀了眸子瞧了眼。两厢对视,彼此皆是不同。她不是日日趾高气昂,命他做这做那的孟府大小姐了。他亦不是事事迁就于她,伴着随着的小侍从。她入宫已有数月,二人栽难有偷偷一同去山头瞧日出的日子了。真,恍如隔世。“咳......小满子,当真是你。”她这猛地一咳,整个脏腑都随着疼了起来。她与尔璇一同被押解至此,相隔却是甚远。自古本无掌事宫女自戕,主子们也要连同受审的先例。只不过,此事牵扯焦当将军的亲信副将,又有两派之人相互加罪。她们若不在此,那整个郡阁的婢子内侍,只怕都已成亡灵。如此,被保一郡阁之人,受罪的倒成了她们二人。孟宛筠此刻心头欣喜,虽是沧海桑田一般的境遇。但可幸妖帝不欺小女子,终是得见他一面。见他性命无虞,心竟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濮阳满这一奔走,推了半掩牢门撒腿跑将进去,手忙脚乱将她身上玄铁链子解开“筠儿!”那玄铁链子其上就插着钥匙,似安排好了等他来开这锁。他再无暇顾忌其他。心痛如绞是个怎样的感受,他今日终是知晓了。母亲死时,他不在身边,多的是遗憾悔恨;断臂之时,血流如注却也不是这般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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