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在留意元华的事,也就得知圣女薰、景真等四人的动向,只是他没能亲自前往,回传的消息,便成金吾卫突然像无关苍蝇一样,在城内四处暗寻着什么。而圣女薰、景玉等四人就像凭空从那片区域消失了一般;进入后再没有出来露过面。对此。姬怀瑜心有猜测,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这种凭空消失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只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圣女薰才从圣境出来,就能在他之前找到她的位置,不得不让他在意而怀疑。他的消息。在送到他手中之前。已经有人阅过了。联系圣女薰曾经在私下里与关知微有过接触……答案,呼之欲出。第203章 塔内地气圣境。透亮的天空。不知何时, 飘起细雨微微。风叶习习一片湿意弥漫着,古亭子, 有一条回廊,回廊的尽头,可见人影若现,是圣后在侍女的陪伴下,缓缓而来。入亭后。侍女留于外面。亭子里。景玉有些坐立难安的坐着。景真则站在一旁。灰纱遮面, 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冰冷感。“方才在殿中, 未及寻问,你为何这副装扮?”圣后探究的目光落在景真身上片刻后, 声音很柔和的询问。但即便如此也未让景真眼中的冰冷神色有半丝改变的迹象。他也没回答。只是伸手取下了斗笠轻纱。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庞, 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并且在他的脸上,有一个‘奴’字烙印极其狰狞显眼。“你的脸……”圣后上前去欲伸手。景真却带回了灰色的斗笠,“不重要。”他冷冷的说;倒也不是刻意的冷漠疏离,而是性情本就如此冷血。继而, 便转了话题。再谈景玉身中蛊毒之事, 寻得解药, 才是他眼下首要关注的事。“魔祸一日不除,圣族便将不得安宁。你们既然回来了,就该为此尽一份心力才是……”“我的回答不变。”圣族之事, 与他无关。“吾儿景玉, 你的决定呢?”“听大哥的。”圣后见无法说服他们二人, 不由沉默了一下, “你们才回来,就这么要求,确实太过为难你们了。但魔祸在前,母后也实在没有办法,只有你们加入才更添胜算。”“不是回来。”景真说。未视作归宿,自算不上回来。“我打不过他。”景玉也说。尽管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但交手数次已经渐落下风。一人一句。弄得圣后一时有些没接上话。后继的谈话,也未有收获,终是各自疏离了那么多年。话题尽。话音绝。圣后心有无奈,亦有失望。“既已无心履行圣子职责,便将此位让出吧。”景真没有回答。因为他此前从白溪、流川二人口中知道一些圣子传承、挑选的方式;在让出圣子之位的同时,自身所修炼的一切武力,也都将传承给新任的圣子。圣子头衔可以让。但自身武力。为自保所用。怎能拱手让与他人?“吾儿景玉,这个提议,你意下如何?”圣后再次询问。因也知道一些景玉的状况,是而原本问的是景真,但景直不答复,便只得问景玉。景玉看了一眼大哥,应了声:“好……”虽然不知为何不太开心,但还是微微点头。极美的白皙面容上,还带着一丝微微暗淡的清澈笑意。圣后看着他这般模样,心底反有些莫名的愧疚,“那就……”“那就没我们的事了。”景玉说着,干净利落的起身,迫不及待的往亭子外走,“母后,等我解毒了再来您!大哥,我们快去找她吧!”现在,倒是想起来,当时被一起带进来的元华了。他不清楚元华的下落处,但在那一瞬间,却隐藏感觉到,人应被留在了那片红雾中。“圣族传统你们可还记得?”圣后站在亭子里,没有回头的问。景玉已经走出亭外。景真正从她身边经过,“不记得。”声音冷冷的回。“即不再是圣子,该传功于新的圣子。此举为确保圣子能为、更为避免日后不必要的纷争。景玉吾儿,你即然不愿履行圣子职权,便将一切,交给你们最小的弟弟吧。”圣后道,“如此,也能给众族人一个交代。”“我不同意。”“吾儿,此举是必然之行。圣族历代的传统,不可轻废,身为圣族之人,本该为族奉献一切,虽死犹荣。母后如今并未这样要求你们。”“我不同意。”景真停下脚步道。转身看向端站在亭子里的盛装身影,“你真的是我们的母亲吗?”声音带着冰冷的质疑。也就此一句,未再多说其它。圣后听了没有回答。景真也未打算等到她的回答。举步离去。圣后没有阻止。只是在心底里叹气,此情此景让她也无奈,是而也不想逼得太紧了。再者……圣子之力即已不能克制魔者。该是时候,请圣主出关了。……巍峨的白色高塔。风霜雨水在墙面浸蚀出痕迹。图腾都有些磨损风化的迹象,而在这样的背景下,一道宛如水天之蓝的身影掠过。似在绕塔而行。所过之处。无形暗劲随发,直深入地底;在地底深处,有外力封锁、扰乱了地气,以至地气逆行汇聚于塔中。对寻常人而言。或许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对在此闭关、引地气为所用者而言,却有走火入魔的危险。此刻,他在将这些外力冲散,对每一处封锁都了然于心。他早对这座塔有所动作。一者为在里面闭关之人;二者为此处确实是一洞天福地,能更好的让她修养身息。但终为圣族禁地。若非尝试尽办法也不能进入。也不会等到现在让九君恒……在塔底暗流已被拔正、地气恢复正常的同时。九君恒也已经带着元华进入石塔之中;塔中没有任何守卫,除了入口处有道奇门遁甲之术,需以血为媒介开启之外,便再无任何其它的阻拦。塔内的结构,复杂却也宽敞。因其本身占地面积就很宽,内设有不少石室、盘旋而上的石阶。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光辉清冷而明亮,缓缓而行的倒影投落着。塔内空气流通。攀爬生长着一些绿色藤蔓。空气清新让人十分舒服,可见一些乳白色的雾气,若隐若现的飘浮在空中。九君恒将元华放到一石台上。在他怀里抱了这一段路,已经不在发抖,只是很狼狈而虚弱,他看着她这般模样,心底就生出一阵阵后怕。若是他当时真的下了杀手……压下心底的情绪。他微微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继而便在她身后坐下来,将自己真气渡入她体内、并借由此地奇异的地气,引导这股力量慢慢在她体内运行,在运行的过程中,转化为调和她身体的力量。这股力量 。与清心决的力量有相似之处,但虽相似却又不尽相同,以及效果也没有那么明显。不过,对九君恒而言,已又是一个能让她恢复的机会。至于在这座塔内闭关的圣主。闭关者。不会轻易感知外界的动静。他有时间……第204章 局势再变元华失踪后。金吾卫往国师府围拢而去。一为元华很可能已入圣境。二为九君恒入圣境数日未出。他们照计划也要派人进入, 查探情况,再作相应打算, 看是否要让金于卫进圣境。自九君恒进入后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派人进去。最初仍无音讯,近两日却有讯息传来。在知晓大致情况后。无月、无星当即带人进入。除了他们之外。金吾卫军长也在整顿队伍,随行进入。为寻九君恒,也为寻元华, 不管怎么说人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失踪的,此事不可眶,更不可久拖。而金吾卫的动向。也被姬怀瑜暗中让人关注着。但也只是关注,并未横加干涉;有九君恒为他牵制圣族之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金吾卫入圣境。于圣族而言无疑又是一场战火。与此同时, 边境的异族,也在将战火往内部推进, 让圣族一时间腹背受敌。陷入两难之境。竟也一如昔时的天成王朝。圣后原以为。圣女一行已将外界情况稳定。如今局面。让圣后一时也有些措不及手。但也无可奈何,在将兵力分散,应对两面战火的同时,亲自前往圣主闭关的所在。眼下局势。已非她能安定。圣主凌出面已是势在必行。……幽氛静谧。白色的石壁上。投落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静坐。还有几个书架投落的阴影。花纹精美却已陈旧的帘子,铺上了尘埃的桌台石凳……宽敞的石室里的一切景象,都透着一种萧索的清冷感。叠放着一套被褥的石床上。一名男子在旁边盘膝而坐。发丝微湿, 凝着汗珠如雨。他容颜俊美, 但很苍白, 五官的轮廓, 也极其消瘦, 无形中透着一种凌厉的气焰来。除此之外。在清冷的光线下。他身上似有某种异常的变化, 仿佛笼罩着一片暗沉阴影,整个人连同周围的气息,都给人一种沉闷的厚重感。——圣主凌。空气如同凝滞。不流通。“嗒——”汗水从他脸颊滑过并滴落。数日以来。他功体运行受阻,陷入紊乱。从最初的并未放在心上,而采取压制的方式,到现在因压制得太多而只能继续压制。太过依赖地气。而未曾防备的引导入体内。在觉察到地气有异的时候。已经不能轻易中止修炼了。一旦停下来。就会遭到这股力量的反噬。但他已经压制到了临界点,整个人有了走火入魔之象……似有脚步声响起。紧闭的石室外,一道华丽的紫色身影,不紧不慢的走近。尽管轻微得不可闻。但在距离足够近的情况下,仍唤醒了圣主凌的危机感。然而,危机也引动了心神。分神刹那。本就已有走火入魔之象的他,功体一滞旋即在此刻暴发!“哧——”他猛然睁开眼睛。口吐鲜血,目光凌厉阴沉,看向石门外。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觉到外面有人。此塔是禁地,不该有人随意进入,能进入者其能为必然不凡!心思才起。砰!一声巨响。沉重石门被万千剑气摧毁!石尘厉风卷入其中,圣主凌首当其冲被这片剑气笼罩!本不至于受伤,但在接下剑气的同时内息紊乱难抑,又是一阵腥甜涌上喉间。再抬眼时。已见一道华丽身影于门前!一头黑色的发丝无风而舞,妖异而俊美的白皙脸庞,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明明优雅而尊贵,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温度。圣主凌盯着他。却半天也没有说话。因为走火入魔,心神有些乱,再看周围的环境,一时不知道是何时、自己为何在此,恍惚间,将眼前之人错认。“九希?”眼前的人,已与记忆里的一名衣着华丽美艳的女子重叠。“你怎会在此……”他在询问的同时,抬手紧按着头部;神经被撕扯一样痛苦。尽管他能忍下这种痛苦,神情状态却有些不太正常。浑浑噩噩的。像那种精神近崩溃般的混沌。他看着没有说话的‘九希’,又似有所悟:“你到这里来寻我,可是已经想通了?”嗓音带着一种沙哑的苍老。与寻常这般外貌年轻下的中年男子,有着很大的差别。“想通?”九君恒唇边浮上一丝轻讽。似笑非笑的看着圣主凌,那声‘九希’没让他眼中有丝毫波动,只有寒意越深。然而,圣主凌犹自不决。记忆错乱,言语混乱,提及当年,冷漠的语气是理所当然。“央族造乱,除之当然,但念在你我之间终有情分在,你若想留在我身边,我自也不会亏待你。只不过,那个孩子,不能留……何况,”圣主凌在说话的同时,已不紧不慢的起身来,走向眼前的‘九希’继续道,“他身染魔瘟,就算活下来,也未必能活得长久;九希,别怨我心狠,你是知道的,圣子的血统,必需纯净……”话音微顿。他抬手捂头,神情略显痛苦。以至于俊美的脸更显沉郁,冷漠到有些阴狠的意味来。在原地停顿了片刻。他再次慢慢的走向九君恒。口中仍在说着过往的言语;微垂在身侧的宽松衣袖下,掌中正在暗凝着一道杀机!狼藉一片的石室内。弥漫着一丝轻微的异香味。掺杂在陈旧般的味道里,因不明显极难察觉得到。圣主凌隐约察觉到危机,却一时间无法分辨来自何方,更像一种本能的直觉般。而眼下已无心探究此事,在靠近九君恒的一瞬间,掌中杀意如虹尽灌而出!然而——也在同一时间。或者比他更快一分的时间,倏有一道沉雷声扩散!是一种极低的沉闷声响,犹如被压迫的空气爆发一样,明明听得不怎么清楚,感觉却异常的强烈,连心脏都似受到撞击,与此同时,九君恒身上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剑意!似闻刀剑锐鸣、破空声响!剑意如实质般袭向圣主凌!“呃——”圣主遂不及防,当场受创沉重!嘴角随即溅出一片血色。掌中杀招。被九君恒回掌接下。“你是……”风声鹤唳中。他看向眼前的九君恒。眼中刹那间恢复了清明凌厉之色。九君恒对上他近乎阴沉的冷漠目光,嘴角微扬,笑染纯邪,“我,回来了。”音未落。他掌中力量赫然变得炽盛!犹如在原基础上加催的一掌,圣主凌状态本就不好,此刻再难相抗倒飞而出!砰!一声沉闷声。重重撞在雕刻着古老图腾的石壁上!第205章 身负罪名圣主凌, 败。落败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走火入魔, 更因为九君恒在无形中布下的暗手。——毒。伤势沉重。中毒已深;并且还在持续加重蔓延。而他也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丝清醒,盯着眼前的九君恒,目光极其阴冷, 淬着一种令人不敢对视的锋芒寒意。九君恒不为所动的对上他的目光,也无心多言,身上气息在变化着,一股强大的剑意再次凝聚于身后。从圣主凌的角度看去,无数锋芒剑光,如同孔雀翎羽一样在他身后展现!明明只是剑气所形成、不具备实体,但隐约间却似有利剑破空的锐鸣声!圣主凌心下微沉。清楚自己眼下的情况已不堪再战。体内有焚灼之感在顺着经脉蔓延,一旦运功动武, 速度便会更快。无形中,呼吸也有些不畅的滞留之感。他只能极快封住身体几处要穴位。而封住穴位。不便动武。“只身一人,闯入圣族深处禁地,你看来……是没打算活着离开了。”“这是你的遗言吗?”九君恒不紧不慢的反问。他身上没有半点杀意。但眼中, 同样也没有半点要容情、留情的意思。眼见他话音落下。极招将发。“你不能杀我!”九君恒看着他。唇畔似勾起一抹弧度。似笑、更似蔑笑,不带任何善意,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妖邪寒意。也没有说话。圣主凌擦掉嘴角的血迹, 继续道, “我终究是你父亲, 杀了我, 你将一辈子都背负弑父的罪名。”即能闯入此地动手,在外的人已然指望不上,甚至可能已经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让他闯入圣族这最深处禁地所在。若是如此……只有拖延时间以及设法将他说退!已然不及去思考详细,因走火入魔而紊乱的思绪,也无法思考太多事情。“那又如何呢?”九君恒不紧不慢的问。语气随和,仿佛在问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极招已出!也在这一瞬间。杀意,才明显到化作实质一般强烈!杀意剑气交纵、朝已重伤的圣主凌而去!父之一词,于他而言只是仇恨、敌人,除此之外再无任何意义可言!自然也就不会有半分愧疚与犹豫!哧——圣主凌再受重创。那一瞬间。似有千万剑光透体而过!在自封穴道,真气无法运行的情况下,透体而过的剑气,伤害到极致。以至于让他在那一瞬间筋脉寸断!一片血色飞溅。像有无数气劲在他体内暴射出来!“你……”圣主凌没想到他真会毫不犹豫动手。阴沉的眼中有痛苦、更有难以置信,然而不待断断继继的话完全出口,眼前紫色人影已瞬化作一片残影!伴随无数道交织的弧形剑气划过!最终——伴随着一道缓缓倒下的白色身影。石室之内、重归于沉寂。……无月、无星等人入圣境后。并未与金吾卫一起,而是分头行动,在金吾卫与圣族开战的同时,已入红雾深处。雾中识人不清。一切都显得诡异而令人觉得不安。无月手中提着一只精致的小笼子,笼子中有只羽毛色彩斑斓的小鸟,身形细长而小,扑凌着往一个方向飞。因在笼子中。飞不出来,但却提供了一个方向。红雾深处有一条极隐蔽的幽谷小径。他们寻径而行,随着深入雾气渐消,天空、已经周围山色水流变得正常……另一面。圣后离殿。往宫殿后方的峡谷而去。未经过祭台,而是另一条石阶山道,一路上都有不少圣族侍卫巡逻着,直到靠近山谷底下才渐渐无人迹。山谷内。有一处,修筑着山门一样的地方。本该有两名长者看守。但圣后至此时一个人也没有看到。知晓守在此处的人不会轻易离开,除非遇上什么不得不离开的事情,莫名让她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安感。云雾缭绕。巍峨的石塔,透着古老沧桑的气息。圣后来到入口处。是一扇沉重而有斑驳痕迹的机关石门。未入塔。而是出言。以一种类似传音入密的方式,简述族中处境,请圣主凌出关。话音落下后。过了许久,也未得塔中人的回应。让圣后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又将话重复了一遍,只愿得回应,但塔中仍然没有半点声音传出来。山谷之中。本该无风。却有一阵冷风,不知从何处刮来。风中捎来不安的讯息;圣后似有所觉,回头看向山谷自己来时的方向。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变了脸色!只见山谷下方正有无数人影出现,且身法极快的朝着石塔方向掠来!“怎会——”圣后几乎失声自语。与此同时——身后石门传出一阵沉重而闷的声音。‘门开了!’心里浮现这个念头的同时,圣后回头,神情已经变得极为凝重,看着慢慢往上抬起的石门内渐渐显现的人影,原本焦急得到了嘴边就要说的话,在看清楚那是道华丽的紫色身影后。彻底忘了要说什么。看着那张极其俊美而妖异的脸庞,只觉得心底寒意在一股股往外冒。“怎……怎么是你!”……金吾卫军队所向披靡,与圣族一战,胜。胜得算不上轻易。却也算不上太艰难。圣族兵力不多。一部分与异族开战不能调回、并且都已经不够了、也在缩小防线。而服用过三途水的人,又不敢对上金吾卫军队,唯恐再次发生像此前一样的事——三途水离体而亡。因此。圣族战士不得已退出了祭台的范围。祭台离圣殿,尚有两三里的距离;一座山峰座落于祭台后面的深处,此外都是三途水形成的水潭无边,倒让他们能退守在祭台外的范围。金吾卫一时未能继续攻下。暂时驻守于祭台附近,等无月、无星的消息。第206章 没有介怀夜。深沉。森严的大殿。火光照亮每一个角落。圣族内部有权位的人都聚集到此。白玉阶上, 不见圣后的身影, 只有其年幼的小儿子景文端坐在上, 身侧是带着白色面纱的圣女薰。见诸人到齐后。“诸位长老,想必心里都很意外, 为何会突然连夜召集大家来此?”“圣后何在?”问话者。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白发苍苍, 神情严厉, 也算元老级别的人物。“圣后不在。是我让以圣后的名义, 召集诸位长老来殿议事……”“你怎能这样做?这是……”那名长老的话未说完。便被圣女薰柔声打断。“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她道:“圣后下落不明, 恐以落入魔者手中。”一言落下。诸人皆惊,无数倒抽冷气的质疑声。“怎有可能?”“圣女从何得来的消息?”“……”“从祭台可通往圣塔所在之地。”圣女薰说了一句。有反应过来的,也仍存质疑不信, “此径隐蔽, 外境人怎有可能知晓?”就算是找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出来。“就在此前,已有消息传回确认。圣后前往请圣主出关,如今双双已无音讯,形势紧逼不容乐观, 这也是我连夜召集诸位长老来此议事的原因。”圣女薰正色道,声音也清冷了几分。诸人闻言。都微微变了脸色。此事关系重大, 无人再怀疑圣女薰,毕竟谁敢以这种事情来消遣众人?“这可要如何是好!”“必需尽快派人救出圣主与圣后啊!”谁都知道要尽快将人救出来,前提是, 人还有能救出的机会的话……“难道是天要亡圣族吗?”“异族盟军尘嚣直上, 外界如毒刺难拔……归根结底, 是三途径的开启!圣女当时若能极力阻止这一切, 或许就不会演变成今日这般局面了!”有人已经忍不住将原因归咎于圣女。“是啊……”有人附和。也有人还算明理。“今时这般局面,也怪不得圣女,是因为叛族者与那名外境人勾结!那名外境人阴险狡诈,非是善类,可知数十年前的战火,便是因此人……”提及数十年前。多数人都不太清楚。只知那是一场不亚于魔者之祸带来的的灾劫,也是因此,让异族有了谋反、造乱的思想。后来。是在老圣主的带领下才平复战乱。尽灭央族。也是在那时,那名外境人失踪了,再无音讯,原以为一切归于平静,再无战火纷争,却没想到,不久的后来,又暴发了魔者之乱。自此,三途径与圣子流落于外境。原想将其等寻回。一切便得圆满。然而……灾劫再临。魔者卷土重来,带外境入侵;异族再度造乱,圣族将危。“事已至此,追究过往,已无意义。”圣女对指向自己的矛头也不生气,“当日,我曾与众族极力阻止过、阻止三途径在那样的场合开启,但终究力有不及,棋差一着而失败了。若是能阻止,我愿献出自已的性命,也要保住圣境之秘,不暴露于人前……”凿凿言词。几乎不会让人怀疑。“若三途径能封印便能避此灾劫。”商议、讨论到最后。只剩下这一个最能圆满结局的办法。也都一至认可这个办法。只要封印三途径。留在圣境内的外境军队也不可怕了。“以圣女之能,难道真不能将之封印吗?”众人议论纷纷。只要圣女能再次将三途径封印于体,笼罩于圣族的灾劫便将迎刃而解了!“不能……”她尝试过无数次。心有不甘也无奈。一句不能。将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打加原形。众长老再无声音。因为,实在想不到任何办法解决了。“还有一个办法。”圣女在这个时候开口。“什么办法?”众长老闻言都像看到希望的看向她。“与异族谈和,联手共坑境外之人。”圣女薰话音才落。便被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坚定打断:“异族之流,聚乌合之众,怎堪为伍?”“纵使其聚乌合之众,也能败圣族。”圣女薰目光冷然的看向那名长老,“圣族如今战力已消耗太多,不能再承受两方的战火消耗了。若能与异族休战,共抗外境入侵者,我们不仅少了一方威胁,更能消减异族的战力。又或者,长老有更好的办法能解?”那名出言反对的长老回答不上来。而其它的人。则有不少被圣女说服了,觉得此法可行。但也有担心此举会引狼入室,毕竟若要让异族休战、同抗外境人,就必需让异族军队踏过边境防线。若对方临战反咬。于圣族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啊!“临战反咬,无异于让外境之坐收渔翁之利,相信他们也没有那么蠢。”圣女薰如是道。诸人觉得在理。于是,依此法行事。另一面,也在开始让人与九君恒接触,看能否得到圣主与圣后的消息。在圣族开始与异族盟军接触谈和时。九君恒这边,也在陆续让人入圣境。因有元华在,塔中特殊地气,可温养她的身体,便打算让她留在此地。因此,从外面进来不少伺候的人。至于无月与无星。特别是无月,本为没能保护好元华而提着心、吊着胆,就等着九君恒的处置,好得个解脱。九君恒却一直没有提及此事。多数时间,都守在那间元华所在的石室里,寸步不离的照看,让他不敢打扰请罪,只得一直提心吊胆、寝食难安着。塔中最角落的一间石室里。关押着圣后、与重伤垂危将亡的圣主凌。圣后忧心圣主凌的伤势。然而,被困于此地,她无能离开。九君恒也从始自终都没有出现过,让她有心想与之谈判、也没有机会。费尽口舌让侍卫传话见他,也没能见到……本是一处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圣地。如今已遍是人迹。几名丫环将热水送入石室后退出来。石室里也多了不少正常房间该有的家具。如屏风,纱帘,帐幔……等等,桌案上的一只镂空香炉中正冒着青烟。非是香薰。而是某种草药。草药味很明显,但也并不难闻,有着清香……淡淡的药香味缭绕在鼻尖,元华便在这样一阵味道中微微苏醒。但让她苏醒过来的不是寻股药香味,而是一阵被某种暖流包围的触碰中。哗啦啦——水声清晰入耳。她微微睁开的眼,映入的是一片水花。以及……水花中若隐若现的、自己未着衣物的肌肤,几缕垂落到水里的乌黑发丝。一只手臂从面前将她肩微微扶住,让她不至于沉入浴水中的同时,他正在替她擦试着身体;软布的触碰中,不时有温热的水从肩头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