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三年前,凌韵被爱人沈景辰以及亲人背叛,一夕之间她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了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神经病,三年后再相逢,凌韵和沈景辰之间又会发生什么呢?第1章“你是怎么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酒吧奢华的包厢,光线昏暗,她勉强只能看清男人唇边的那点火光。从跟男人见面开始,凌韵的身体,就在不停颤抖。微微退后一步,身后是被反锁的大门,她无处可逃。“说话!关了三年,哑巴了?”沈景辰眼神渐冷,耐性全失地按灭烟头。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吓得凌韵心脏紧缩,终于开口:“我、我自己,逃出来的”如砂砾般粗糙的嗓音,难听又陌生。沈景辰稍一怔愣,马上转为嗤笑:“我以为,你出来后最想做的事是找我报仇呢,没想到却是在酒吧低贱卖唱。这好像一点也不符合你曾经的身份吧,凌大小姐?”久违的称呼,让凌韵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还是说,你想靠着这点钱,从我手上,把你们家的公司买回去?”凌韵的心,被狠捅一刀。她从来不敢想公司的事情。她知道自己的本事,根本不是沈景辰的对手。“没有”凌韵不敢看他,声音细抖,“我只想挣些钱,活下去。”沈景辰无情冷笑,面露鄙夷:“你父亲虽然无耻,好歹强横一世,没想到却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不仅守不住遗产,居然连夺回它的斗志都没有。这算不算,是你们凌家应得的报应?”凌韵的身体摇摇欲坠,越发低下头。三年多前,在爱人和亲人的双重背叛中,她就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原本答应娶凌韵的沈景辰,突然亮出为父母报仇的利剑,最终宣布的订婚对象,居然是她的堂姐。而一直替凌韵掌管公司的远房叔叔,则为了亲生女儿的婚事,主动跟沈景辰联手,出卖了凌氏集团。涉世未深的凌韵,一夜之间,爱情和家产双双被夺,被关在地狱一样的精神病院里,饱受折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只想小心谨慎地活下去。没想到,居然再次跟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遇见。她还能活得下去吗?爸爸对沈家犯下的错,她要偿还到什么时候呢?“沈先生”凌韵哆嗦着开口,“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再回那个地方去”“为什么不想回去?”沈景辰挑眉看着她,嘲弄道:“每天在里面吃吃喝喝,看看风景,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不是很适合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吗?”什么吃吃喝喝,什么看看风景。不敢回想身处地狱的那一千多天,凌韵缓缓摇头,手足冰冷。在一个全是高危狂躁精神病人的环境里,满身伤痕的凌韵觉得,她能活着出来,已经极其幸运了。“求求你了。”口拙的她,不知能说什么,只好一遍遍地哀求。“哦?”沈景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用残忍又轻松的语气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求我的态度,有多诚恳吧。”凌韵浑身剧颤,骨头咯吱作响。她仿佛看见拿着电击设备的医生护士在朝她走来,看见精神分裂的病人在对她挥拳绝对不要再回到那样的环境里!死都不要!而且,在外面,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再被关起来。“我、我求你了”捏紧双拳,凌韵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头一样,膝盖一弯,直愣愣地跪在地板上。第2章沈景辰的瞳孔意外睁大,转瞬又冰冷地眯起。复仇的对象,变成这样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他理应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心中增加的情绪,居然是愤怒。轻而易举地对人下跪,毫无自尊可言,才被关了三年多,就把一身的骨气,都给磨没了。这还是以前那个养尊处优娇滴滴的凌家大小姐吗?沈景辰双唇紧抿,眸中加重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墨色。“你就这么想继续留在这酒吧里?”凌韵以为他同意放过自己,急忙点头。这已经是她目前能找到的薪水最高的工作了,她急需用钱。“呵。”沈景辰眼中更添轻蔑,霍然起身迈步朝凌韵走去,粗暴地将她衣襟扯住,从地上拉起。精神病院里长期被殴打所培养出来的本能,让凌韵马上惊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上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耳边只听见沈景辰的冷嘲。“闭眼做什么,以为我要吻你?”凌韵脸上一白,不自觉地想起曾经,沈景辰为了吻她,让她闭上眼睛的情景。那个时候,她的羞涩是真的;现在的羞辱,也是真的。“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才一出来,就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钻,你就这么贱吗!是不是想钓个有钱的男人,好让你能重新过上以前那种大小姐的生活?”毫不留情的污蔑,令凌韵忍不住辩解:“不是的”沈景辰并不听她的解释,冷笑截断:“我这就放你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说不定还真有男人能看上你呢?既然你愿意犯贱,我当然要成全!”*****凌韵不是来酒吧卖唱的,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提琴手。只因为平时表现太过沉默,就成了乐队里谁都可以欺负的对象。今天,主唱丽萨就突发兴致,为了让凌韵出丑,硬是将她推到舞台上,拉着想看热闹的客人们,一起逼她唱歌,肆意起哄。如果不是沈景辰正好进入酒吧,发现了凌韵,将她带去包厢问话,这场尴尬的闹剧,还不知要怎么收场。一想到沈景辰这个京城有名的财神爷,居然会认识凌韵,丽萨就吓得心神慌乱。等沈景辰将凌韵从包厢里拖出来,丽萨担忧上前,谄媚询问:“沈先生,她是您的旧相识吗?”沈景辰没有理会她,直接将凌韵狼狈地扔到了舞台上。丽萨一见,心中大定。不是就好。看沈先生对凌韵这么野蛮冰冷样子,也不像。“各位想知道,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吗?”沈景辰优雅地拍了拍手,轻松拂去灰尘的动作,吸引了酒吧里所有客人的注意。大家都在财经新闻上见过他,知道他的分量,纷纷竖起耳朵来听他讲。凌韵神色惊恐地站在台上,看向沈景辰的目光里,满是哀求。瞒住身份,是她悲惨生命里的最后一层保护。希望他不要残忍地将这层薄膜撕掉,让她以后哪怕继续受辱,也不必牵连到已经没落的家族。沈景辰回头看她,尽情欣赏着她的惶恐和无措,唇角毫无怜惜地勾起。“她就是曾经的凌家大小姐。”四周响起一片吸气声,在这个城市,谁不知道凌家。曾经赫赫煌煌不可一世,如今家道败落令人唏嘘。凌韵的头,绝望压低,几乎埋入胸前。她忍下所有的欺辱不还手,所求的不过是一点奢侈的安稳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要这样对待自己她就这么可恨吗?第3章“凌小姐来给咱们唱歌,看来咱们今天有福了啊!”“不是听说她成神经病了吗?现在好了?”“哈哈哈,你看她现在这样子,也没多正常啊。”客人们毫无底线的讨论,如同凶猛的洪水,几乎将凌韵溺毙,她只能无助地捂着耳朵。将她的痛苦尽收眼底,沈景辰慢悠悠道:“我也想听凌大小姐唱歌,肯定跟别人不一样。”人群马上爆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沈景辰回归朋友中去,众人给他让出最中间的位置,一个个八卦地询问他跟凌韵的旧事。谁都知道,沈景辰的未婚妻,就是凌家的一位远房小姐。这亲戚关系,好像不太和谐啊。沈景辰盯着舞台喝酒不回答,大家只好知趣地闭嘴。从头到尾,丽萨没能跟沈景辰说上一句话,却从他的举止中,找到一股继续折腾下去的动力。她能感受出来,沈景辰是乐意看见凌韵吃瘪的。丽萨的胆子,一下变大了。也许在凌韵身上找到更多的乐子,能让沈景辰多看她几眼呢!“啪”的一声,一本歌谱突然出现在脚下,吓坏了脑子已经懵掉的凌韵。转头看,丽萨带着妖艳的坏笑上了台。“刚才让你唱正经的歌,你端大小姐的架子不唱,惹客人们不高兴了。既然快到午夜,不如给大家来点刺激的做补偿,跟着伴奏哼上几声,这总会吧。”听明白的客人们,纷纷欢呼叫好,整个酒吧的气氛,瞬间躁动。凌韵呆愣的去翻歌谱,被里面下流露骨的歌词,吓得说不出话。这这跟当众脱衣服,有什么区别凌韵急切地摇头,丽萨的要求,她根本办不到。丽萨冷笑,堵住凌韵想要跑下台的退路,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咒骂:“就你这天天一脸浓妆的鬼样子,还想装纯洁?!呵,你要是一直不配合,我这就去跟老板说,扣你钱!以后你都不用来了!”这样的威胁,对凌韵来说,是致命的。今天正好发薪水,如果老板被说动,觉得她故意破坏酒吧的气氛,那她这个月,就白干了。不行她需要钱,就算再难堪,也绝不能在今天出岔子。凌韵彻底溃败,认命拿起话筒。音乐响起,暴露的舞女们将凌韵夹在中间,用劲爆大胆的动作,将她的脸色衬得更苍白。伴奏中的淫靡女声,几乎将她活生生地凌迟。迫不得已张嘴,粗嘎的嗓音才突兀发出一个音节,凌韵就羞耻得无法继续。无路可退的她,只能绝望闭眼,任由舞女们嬉笑着将她推来搡去,变成众人的笑料。底下起哄吹哨的客人们,虽然没能如愿听见凌大小姐的呻吟,但是看见她在舞台上狼狈出糗,今天也算是值了。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只有凌韵,浑身冰冷。沈景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切。他厌恶这种下三滥的游戏,但也没有要出手制止的念头。任何对凌韵的伤害,他都乐见其成。谁让这是她天生亏欠他的呢。只是看见凌韵这软弱到不知抵抗的样子,沈景辰从内心深处,居然会觉得有些碍眼。“果然是个废物。”他面色冰冷,低叱一句。第4章薪水发到凌韵手上时,她整个人还是木的,没能从被取笑的窘迫中抽离。“凌家大小姐嚯?还不是要为了钱乖乖听我的话!”丽萨用一扎钞票在她脸上拍几下,笑得猖狂。“虽然你刚才哼得稀烂,但是第一次我就不说什么了。以后你就别拉小提琴了,每天上去扭扭屁股呻吟几声,来钱更轻松啊。有你这个大小姐做台面,我们酒吧生意都好了几成呢!”拿上钱,凌韵失魂落魄地从酒吧后门走出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一场噩梦。如此的不堪,她挺过来了,却也被活生生剥掉了一层皮。丽萨的步步紧逼让她感到惊恐,这个酒吧要是再待下去,今后她只怕彻底跟安稳这两个字无缘了。更重要的是,沈景辰出现了,她不能不逃。回到简陋的家中,没多久,凌韵就拿着一包东西再次开了门,确定附近没人才敢放心出来。她现在要赶去医院,那里躺着一个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人。以后换一个工作,换一个住处,一边照顾那个病人,一边挣钱支付医药费。只要不被沈景辰阻拦,凌韵觉得,生活还是有一点微弱希望的。正疾走在漆黑空旷的街道上,身后突然亮起一束强光,吓得她猛然回头。一辆沉稳奢华的轿车,就停在不远处,如一头隐藏在夜色中的野兽,对凌韵虎视眈眈。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不急不缓地朝她走来。尽管逆光看不清面容,但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凌韵很容易就想到一个人。他果然还是来抓她了!凌韵害怕得连连后退,浑身紧绷,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过来。”男人冷冷出声,略微驻足。凌韵抓住这个机会,立即转身,拼了命地朝前方跑去。她不敢不跑,如果被沈景辰抓住的话,一切就真的完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但是身体孱弱的凌韵,无论如何都不是沈景辰的对手。才跑开没几步,她的胳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住,整个人被粗鲁地掰过来。“你以为你能跑得掉?!”沈景辰的声音,冰冷得没有温度。他蛮横的将她怀里的包裹抢走,丢给手下。包裹被拆开,里面是一些现金和衣物。奇怪的是,居然还有几件男装。沈景辰的眸子,一下讥讽地眯起。“居然真跟男人勾搭上了?你这堕落的速度,令我意想不到啊。刚才在酒吧,你其实很爽吧?”凌韵的心脏就像被捏住一样的疼,一遍遍哀求他:“不是的求你、求你不要再说了放过我吧”沈景辰非但没有照做,还冷笑着大手一挥,将她包裹里的现金,统统撒向空中。夜风刮来,很多钱,被风越吹越远。“啊——!”凌韵的眼睛都急红了,哑声尖叫着想要冲出去捡,被沈景辰死死拉住。“唱艳曲挣来的钱,你也不嫌脏!”“我的钱!”凌韵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所有的积蓄,彻底被风吹走。这些钱,是她要拿去救人命的啊!她没偷没抢,省吃俭用,每天在酒吧辛苦工作到午夜,忍受乐队成员的欺负和客人的刁难,好不容易攒下这几万块结果,沈景辰一个动作,就让她再次跌入绝望的深渊。第5章凌韵无声无息地瘫软下去。这不是她遇到的最绝望的事,之前在精神病院里的遭遇,远比这要沉重。但是,在她好不容易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之后,这样的打击,对她脆弱的精神,是毁灭性的。一切仿佛都成了笑话。逃出来有什么用,想活下去有什么,努力有什么用。她依旧逃不出沈景辰的掌控,他轻轻松松就能毁掉她的所有。“才这么点钱,就舍不得了?”沈景辰哂笑。凌家的大小姐,居然也有为了区区几万块抓狂的一天,真是令人赏心悦目。“那个野男人呢?你现在带着东西,是要去跟他会合?”看那几件男装,十分不顺眼,沈景辰直接将它们踩在脚底,踢进了旁边的下水道。凌韵对他的嘲弄毫无反应,头深深地垂下,这种茫然和麻木,让沈景辰很不喜欢。她完全可以冲着自己大喊大叫,愤怒或者质问,起码这样,他还会生出几分敬佩。可她就是什么反抗都没有,软趴趴的没有一点斗志,将他的行为,全盘接受了。没骨气的复仇对象,根本就不能带给他丝毫的快感!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能跟他势均力敌的人!沈景辰咬牙切齿地将凌韵的下颌骨捏住,逼她抬头看向自己。“你不是要钱吗,与其去酒吧卖唱,找其他男人包你,不如直接卖给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亮出野兽一样尖利的獠牙,沈景辰俯身在她耳边低笑:“毕竟你以前,还挺喜欢被我上的。”凌韵僵硬的身体,陡然闪过一阵不受控制的剧颤。苍白的脸颊上,也增添了许多羞耻的难堪。“不”她牙根紧咬,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沈景辰面色顿黑:“什么?”“我不要。”拒绝的声音,比方才又坚定了一些。凌韵还没有被精神病院彻底虐成一个傻子,她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沈景辰就是在故意羞辱她。哪怕她现在再缺钱,可一旦答应了他的要求,最后迎来的,肯定是沈景辰更深的伤害和蔑视。这份道理,她早在精神病院里,就想通了。凌韵的拒绝,像一桶油,浇在了已经隐隐不悦的沈景辰身上,令他瞬间火冒三丈。这个女人,一直都软弱无能,这会儿倒是有勇气来拒绝他了。现在装这么高洁,刚才还不是做出了当众呻吟的丑事!“你以为,你有拒绝我的本钱?”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景辰薄削的唇角,勾出恶魔一样的冷笑:“不过,拒绝了也好,像你这么脏的女人,我还真看不上!既然你已经出来了,那咱们就换点新鲜的玩法。”饱受凌辱的凌韵,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慌张地把头抬起来。沈景辰讥讽无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分毫的波动。“知道你想逃走,我偏不让。以后,你就继续待在这个酒吧,陪客人喝酒唱歌,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真是太好奇了,很想看看你凌大小姐,究竟能堕落低贱到什么地步!”凌韵的脸色,刹那间一片惨白,嘴唇微张,怔愣得好像个木头人。“你要是敢跑,我总能把你找回来的!到时候,就将你重新关进去,顺便,再当着你的面,杀掉你勾搭上的那个野男人。你觉得怎么样?”沉重的威胁,恶劣的语气,令时间和空间,都双双停滞了。被吓坏的凌韵,半晌没有反应,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景辰。最终,她绝望地垂下目光,低沉地说了一个好字。第6章除了乖乖回到酒吧继续这份不堪的工作,凌韵没有其他的选择。她现在没有钱,没有其他藏身之处,也没有可以帮她的人。而沈景辰已经盯上她了,这种时候想要从他手底下逃跑,根本不可能。一想到之后暗无天日的生活,凌韵整个人便越发消沉。洗干净脸上浓厚的妆容,看着脸颊旁边,那道狭长又狰狞的伤疤,凌韵很快将目光躲闪开,用长发将疤痕稍稍遮盖住。她还是不习惯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沉默、呆板又丑陋,太陌生了,令人害怕。换上没有沾染酒吧肮脏气息的干净衣服,见外面天色已亮,凌韵准备出门。身后没有意外的跟着一辆车,丝毫不怕被她发现。凌韵惨笑,继续朝医院走去。病床上,正躺着一个七十多岁身形消瘦的老者。原先的精明强干消失之后,躯体的苍老便全都浮现出来,触目惊心。凌韵从窗口看得心中发疼,捏紧了手中的早餐,推门进去。一直在昏睡的老者,听见动静,马上醒了,艰难地对她露出一丝微笑:“大小姐。”凌韵轻唤一声:“管家爷爷。”然后伺候老者吃早餐。这老者,是在凌家工作了几十年,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还牵挂凌韵的人。父母出车祸去世之后,是他将年幼的凌韵当亲孙女一样抚养长大。凌韵出事时,他被沈景辰故意驱逐,远隔千里。事后,他悄悄潜回这座城市,费尽心思打通关系,终于成功将凌韵从那个可怕的疯人院里救出来。就在他一边照顾凌韵,康复她的精神状态,一边策划如何报复沈景辰的时候,他衰弱的心脏已经不堪重负,先行告急了。高昂的手术费和所剩不多的时间,压得凌韵不得不想办法去工作筹钱。年轻的主治医生李睿识很同情凌韵:“最近心脏供体十分紧张,手术费用你筹集得怎么样了?”想起昨夜被挥洒一空的钱,凌韵垂目,为难地咬紧嘴唇。李睿识叹息安慰:“知道你心里难过,如果实在为难,不要太勉强自己,毕竟病人的年纪也这么大了。”凌韵缓缓地摇头。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家爷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若是没有了他,那她活在这个痛苦的世界,还有什么意思。“谢谢,我会努力筹钱的,请帮忙照顾好我爷爷”下午,凌韵还是如往常一样,踏入酒吧的大门。丽萨见了她,直接吹起口哨:“看啊,咱们的新台柱来了。今天可有不少闻讯而来的客人,专门等着要看你哦。”凌韵低头没有搭话,呆若木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工作开始。丽萨冷笑一声,将一件衣服丢在凌韵身上。衣服上面,沾染着不太好闻的味道,也不知道曾经被多少人穿过。凌韵皱着鼻子将衣服展开来一看,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一件十分暴露的兔女郎装!“这是要做什么?”第7章丽萨幸灾乐祸地笑了。“这还用问?你等会就换上这个去表演,客人们肯定对你爱不释手。”乐队其他人都哄笑不止。几个男成员还拿令人作呕的目光,在凌韵身上扫来扫去。凌韵的脸烧红,将衣服拿开,避之不及:“不用了,拉琴的时候,我有专门的衣服。”丽萨眉毛一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都当众卖过骚了,谁还想听你干巴巴的拉琴啊!”她话说得粗俗,众人笑得越发放肆。猛烈的羞耻,在凌韵的胸口激荡。“我是以小提琴手应聘进来的”很久没认真跟别人讲过道理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却暗含坚定。“我会做好我的工作,其他的不归我负责。”哪怕被羞辱到这种地步,凌韵也没将话说得太激烈,只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丽萨适可而止。可这样微弱的辩解,在丽萨眼中,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一向任嘲任骂的凌韵,居然敢顶嘴了?!丽萨恼火地过来,一下下推搡着凌韵,力道野蛮。“让你去,那是给你脸!你们凌家都快死绝了,你还给我摆大小姐的谱!你摆给谁看啊!”一直败退的凌韵,突然稳住身体,认真看丽萨。“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请你对我的家人尊重一点。”她从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过话,大家都有些吃惊。下一瞬,就听见“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凌韵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提要求?!”丽萨狂暴怒吼,“你们凌家就是快死绝了,还不让人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鼓掌呢,死得好!你那短命的爸妈不出车祸死掉,我今天哪有机会亲手整你呢?”“你!”凌韵的胸膛剧烈起伏,忍无可忍地推了丽萨一把。丽萨愤怒冲上来,两人完全扭打在一起。这次争执,以丽萨的绝对胜利告终。“敢跟我斗,也不看看在这里谁才是老大!既然想挣钱,就给我乖一点,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呸了一声,丽萨拍拍手,拉着队友们出去喝酒,留凌韵一个人躺在地板上。她身上的伤并不严重,早在精神病院里,她就已经掌握了在拳头的暴风雨中保护好自己的诀窍。只是脸上高高肿起的掌印,擦多厚的粉,都遮盖不住。第一次反抗,就迎来如此糟糕的结局。凌韵默默起身,低头坐着,难过得无法动弹。酒吧里慢慢热闹起来。丽萨想起刚刚的事情,心中还窝着火。远远见老板在陪几位客人说话,其中还有沈景辰,丽萨眼珠一转,在胳膊上掐出几条红痕,走了过去。“老板,我们后台今天差点翻天了!”老板拉长了脸:“怎么回事?”“就是那个拉小提琴的,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打我,我根本没惹她!”沈景辰喝酒的动作暂停住,皱眉:“打人?”凌韵什么时候还有这本事了?丽萨马上来到他跟前,撩起袖子:“真的,沈先生,您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原是想卖一下可怜,吸引沈景辰的注意,没想到另一只纤细的手突然出现,毫不客气将丽萨推到一边。丽萨恼恨:“谁呀?”这种时候,敢来坏她好事!一个妖娆的女人,缓缓坐到沈景辰旁边,亲昵挽住他的胳膊,然后仰头冷冷盯住丽萨。宣示主权的意味十分强烈。第8章丽萨正疑惑,老板激动出声:“哎呀,这是您未婚妻吧沈先生?真是贵客!”沈景辰冷声问身边的女人:“你跟踪我?”“哪有,我听说堂妹出来了,在这里工作,所以来看看她。”凌琅嘟嘴,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你是继续来找她报仇的吗,怎么都不告诉我。”“跟你没关系。”凌琅贴得更近了,深情款款:“可我以后是你的妻子,你恨的人,我当然要比你更恨,哪怕我跟她是从小到大的好姐妹。”沈景辰不置可否,面色不虞地喝酒,没有再说话。凌琅神色高傲地问其他人:“我亲爱的堂妹呢?”丽萨有些怕她,支吾道:“现在还在后台,不过马上就轮到她演出了。”像是对待下人,凌琅命令道:“那就等演出结束后,将她带过来。”沈景辰是在座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他未婚妻所说的话,没人敢反对。台上的劲歌热舞过去后,要换场了,凌韵穿着礼裙缓缓上台。原本充满期待的客人,见她居然真的只准备拉琴了事,纷纷不满。“什么破烂玩意!我们花钱可不是来看这个的!”“把昨天晚上的表演再来一遍!”抗议的气氛越来越浓,有人直接将酒瓶扔上台,溅了凌韵一身,令她不得不中断表演,万分窘迫。凌琅在这一片混乱中,看得十分开心:“这个地方,有点意思啊。”老板见情况不对,朝丽萨使眼色。丽萨立即安排其他人上台表演,安抚客人,将凌韵给换下来。“没用的东西!”丽萨一边骂,一边将她往贵宾席那边拉。“早按我说的办,哪有这些破事。我们酒吧的客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凌韵状态消沉,没有精力跟她争辩。她只是做了应做的工作而已,并不觉得有什么错。抬头,见走的地方不对,凌韵马上警惕,不愿继续向前。“你要带我去哪?”丽萨回头冷笑:“沈先生和他的未婚妻,都等着见你呢!”凌韵瞬间僵在原地:“我、我不过去”她有些激动,想往回缩。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黑衣保镖,山一样堵住了她后退的路。没有办法,她只能绝望朝前走,一步步沉重得好像带着镣铐。沈景辰面无表情地背靠沙发。他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凌韵肿起来的那侧脸颊在看,眸光幽暗。缓缓晃动酒杯,杯中的冰块敲击着玻璃叮当作响,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之前往他身上扑的莺莺燕燕们,此刻全都慑于凌琅的正宫气场,不敢造次。丽萨也不敢靠前,将凌韵往中间一推,自己躲在老板旁边。凌韵孤独地站在这群人面前。沈景辰已经够让她紧张了,今天还多出一个凌琅。跟这位往日的堂姐,短短接触一下目光,凌韵就像被滚油烫到,很快将头低下。她始终忘不了,出事那天晚上,凌琅对她所说的话。“他早就和我在一起了,对你,全是演戏!也只有你,愚蠢得以为世上所有男人都会爱你!”“明明比你大,就因为我生在旁支,居然要像丫鬟一样陪你玩,还称你为大小姐,凭什么!我哪点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