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沈宴串教室过来找沈柯吃饭时,就见着他桌面上放着好几个盒子。烤的脆脆的小熊饼干,包装精美的水果糖,杂七杂八的,看着就是姑娘家送的。沈宴眼睛在这上边转了一圈,语气微妙:你挺受欢迎啊。我班同学人好。沈柯说的随意。越是这么随意,就越是没什么,沈宴莫名的心底松快了些,曲着手指在沈柯桌上敲了下,拿开他手里的练习册,都几点了,吃饭去。沈柯点头应着,顺手从抽屉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揣进了裤兜。沈宴斜着眼睛瞥他:这是?饭后小零食,这个口味的特好吃,陈渺给的。沈柯把书桌上的书摞好,想着沈宴都问了,就不好不给沈宴吃,他不大情愿的多拿了一块出来,问:你要吃吗?不吃。沈宴一脸嫌弃,哼道,没出息。沈柯理都没理沈宴,又把巧克力塞裤兜了,他嘴上说的客套,其实没有真要和沈宴分享的意思,他最喜欢的就是吃独食了。外边的时子越和秦路几个在楼梯口呢,见沈宴和沈柯过来了,才一块往下走。路上,时子越就说了和隔壁学校联谊的那个事。时子越问沈柯:柯柯去吗?沈宴去啥好地方,向来喜欢带着沈柯一块儿,时子越就顺嘴问了。沈柯还没说话,沈宴想都没想的,就替他说了,他不去。沈宴潜意识不愿意沈柯去那种人凑堆似的还带着别的暧昧意味的聚会。沈柯愣了下,转头也说:嗯,我那天有事。沈宴满意了,只以为沈柯是顺着他的话给他台阶下。紧跟着沈柯又说:那天我们班有聚会,去不了。沈宴步子微顿,皱了眉,什么聚会?月考结束,班长说聚一下。沈柯没细说。沈宴掀开食堂大门,径自往二楼的私房菜那边走,接着问:在哪聚啊?行了沈宴,你查岗呢。秦路跟在他后边呢,笑道,人班里集体活动,又有一堆的女生,肯定是去的正经地方。闻言,沈宴也不再问了。这次的月考是在九月二十七八号,月考成绩和综合排名在二十九号就挂出来了。各班都巴巴往校宣传栏那边瞅,沈柯明晃晃的挂在最前边,把年级第二甩了二十多分。他考的好,14班的一群同学也觉得脸上有光,凑他跟前说了好些话。那几个找他问问题的小姑娘成绩都往上拔了点,一个个高兴的不行,说国庆节之后给他带好吃的。下午结课早,班里订的是临近的一家饭店,等放了学,走着路五六分钟就过去了,大家伙计划着先吃饭,过后去隔壁唱歌。等饭菜上了桌,沈宴来了条消息,问沈柯他们到了没。沈柯摸着手机给沈宴回了声到了,把桌面上摆着的菜式拍照发了一遍,说:班里女生多,没要酒。沈宴回了声嗯,收了手机。他们这边可没沈柯那边正经,酒都开了好几瓶了。田园腻歪着时子越打情骂俏,其她几个姑娘脆生生的,坐沙发边上喝果汁。有姑娘找着话题想和沈宴搭话,沈宴翻来覆去摸手机,心思不在这,就没怎么理。几个和沈宴见过几面的男生,寻摸着机会,过来混熟脸,找沈宴碰了几杯,他也没拒绝,都喝了。玩了一会,时子越凑过来了,宴哥,你就一个人这么待着?隔壁学校几个女生都碰了灰,也不敢过来打扰沈宴,沈宴自己占个沙发角,怪冷清的。嗯,没瞧见喜欢的。沈宴抿了口酒,摸着手机问沈柯他们一会在哪唱歌。时子越笑嘻嘻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找啊。沈宴等着沈柯回消息,正无聊着,闻言,抬了眼睛。他没来由地想起了那个春梦,燥热的厉害,摸出一根烟来,在手上转着。他一般不抽烟,尤其不当着沈柯面抽烟。沈宴想了想,说:短头发,皮肤白,胸不一定大,腿要长,大概是会卖乖,不黏人。最好手上的烟卷到底是点燃了,沈宴压着心底那股火,眯着眼睛说,脖子要白,细长,系个绳子上去,挂块红色的玉,一定很好看。时子越掰手指一条一条数,想着把他身边的人对号入座,想了好久,时子越卡了壳,傻逼道:你说的这不是沈柯吗?短发、皮肤白,会卖乖又不黏人,样样都和沈柯对的上。尤其是沈宴说脖子上系根绳子,挂块红色的玉,时子越就见沈柯带过个平安牌,就是这样一块红通通的玉,水头好得很,他记得是中考前几天出去玩,沈宴特意买了送沈柯的。沈宴半根烟没抽完,被这话猛然的惊了一下,烟灰都烫了衣角,撩起橘色的火星子。时子越见他反应这么大,忙解释说:我瞎说的,沈柯他也不是女的啊。沈宴低下头,用没掐烟的那只手弹了弹衣角上的烟灰,小片阴影打下来,时子越看不出他表情。时子越忙抽了张湿巾给他,心里还挺纳闷的,平时他们开玩笑,喊沈柯是沈宴小媳妇的时候,沈宴也没这么大反应啊,怎么了这是?沈宴脱掉外套烦躁地扔一边去,猛的灌了杯酒,剩下的半根烟到底是没抽下去,他满脑子都是时子越的话,仿佛他那天的春梦,都隐隐清晰了。沈宴下意识就带入了沈柯的脸。短发秀鼻,哭红的眼睛,咬的水艳艳的唇,匀称的身量,和被撕开的小裙子模糊了性别。光这么想着,他摸烟的指尖发了烫,脑子满胀胀的。好一会,他靠在沙发背上,闭了眼睛。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鸭,qaq谢谢sadorhappy大大投喂的营养液,么么哒。第11章 回家家沈宴心里梗的慌,没有继续坐下去的心情,拾掇了扭成一团的外套,说自己先走。出去时候,秦路和沈宴打了个照面,瞧着沈宴脸色不好,就没多说,等沈宴没影了,他转头问时子越:沈宴怎么了?时子越心虚的不行,转口把自己方才那些话说了说,秦路神情古怪,突然问:你不觉得沈宴对沈柯挺不对劲的吗?时子越懵了:啊?也不是说不对劲,就是觉得吧,沈宴不是在养弟弟像是在秦路拧着眉,没继续说。时子越二缺似的替他说了:我知道,像是养小媳妇,咱们之前不就这么说过嘛?他恍然似的一拍脑门,操!我懂了,刚刚宴哥生气,是不是因为不爱听这种玩笑啊。抓了把头发,时子越讪讪道,那我以后不说了呗。秦路看傻子一样瞥了瞥时子越,不想和这么蠢的人说话,他拍了拍时子越肩膀,默默想着,怕的可不是沈宴不爱听这些玩笑话,就怕这他妈都不是玩笑话啊。九月底的天气,晚上冷风清清凉的,袭着面打在脸上,沈宴肩上搭着外套,到路边上,叫了辆车。打开后车门,沈宴落了座,下意识从外套兜里掏了烟盒。刚抽出半截,他怔了怔,又塞回去了。司机师傅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叔,转过头来问:小伙子,去哪啊?沈宴靠在椅背上,好半天没回话。眼见着他走神,司机师傅又问了声:诶,咱这是要去哪啊?沈宴按按眉心,醒过神来,和司机报了家里的地址。车子缓缓驶出去,他翻着手机看了看,上条发给沈柯,问沈柯他们在哪唱歌的微信,还没有回。他又想起了时子越的话。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找啊。你说的这不就是沈柯吗?沈宴脸色阴晴不定,眉眼间多了几分深沉。外边的繁华街景,亮堂堂地晃在车窗里,偶尔能看到街道上几个从酒吧出来的人,成双入队的,不知道是不是情侣,在夜色的庇护下,互相抱着在墙上亲。沈宴眼皮子跳了跳,不大放心沈柯,忍不住给沈柯打了个电话。那边好一会才接通。沈、沈宴。沈柯迟钝的反应了下,皱着眉问,怎么了?沈宴蹙着的眉更紧了,语气不算好:你喝酒了?那边没动静了。又等了好一会,沈柯气哼哼的,慢吞吞说:别瞎说,你才喝酒了。就凭着沈柯这放肆的态度,这要是没喝酒,沈宴都不信。沈宴耐着性子问:在哪呢?我去接你。那边声音嘈杂的很,有小姑娘的嬉笑声,沈宴听得更烦。就是在,在沈柯茫然地看了看周边,迟钝道,在沙发上。他声音顿了下,又很认真地重复说,沈宴,我真没喝酒,那是饮料。沈宴:得,这是问不出什么了,沈宴转头给王冬冬打了个电话。王冬冬倒是清醒的很,麻利的报了个地址,沈宴和司机说了地方,嘱咐道:麻烦您开快点,我接人。沈宴心里急躁,想着刚才见着的那几个从酒吧出来的醉鬼在墙上亲,指不定之后干些什么勾当,就难免多想,怕沈柯也被人占了便宜。不过方才嘱咐过王冬冬照顾沈柯了,他稍微安了心。沈柯他们唱歌的地方离学校不远,是个学生们常去的地儿,里边干净的很,没有那么乌溜瘴气的破事。沈宴快步到了包间,目光转了一圈,还算正常,几个小姑娘抱着麦一起唱着歌,还有人凑一块玩着扑克牌,没有搂搂抱抱或者看不过眼的举动。沈宴在最里侧的沙发上瞧见了沈柯。沈柯抱着个杯子,嘟囔说:这个味的好喝,再来一杯。示意王冬冬给他倒满。王冬冬眼见着沈宴都来了,哪敢再给他倒酒啊,扶住沈柯说:祖宗啊,快醒醒,你哥来了。王冬冬是真不知道沈柯酒量这么差,几杯果酒就晕乎了。沈柯撇撇嘴,不怕死道:我才不怕沈宴,小时候他抢我玩具,我还诅咒过他。王冬冬看着近在咫尺的沈宴,心里就一咯噔。你诅咒他什么?沈宴对王冬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顺着沈柯的话问。大抵是他语气太无害了,沈柯歪头想了想,还真答了,一板一眼说:诅咒他上课迟到,考试不及格。还有啊。沈柯神秘兮兮的凑到沈宴耳朵边上,软软地说,我生日许愿,都许愿让沈宴穿小裙子。他抽抽唇角,委屈的把下巴磕在沈宴肩头,就是总不灵验,生日许的愿望一点用没有,都是骗人的。沈宴眼神沉了沉,挑了下眉,想让他穿小裙子?嗯。沈柯舔了舔唇,鼻息吐在沈宴脖颈处,沈宴脑子有病,小时候就爱给我买小裙子,他自己怎么不穿?沈柯的唇挨着沈宴的脖颈蹭,整个人扑在沈宴身上。沈宴没心思听他胡言乱语,沈柯凑得他太近了,近到他控制不住的想干点什么。沈宴努力保持着理智,抿着唇揽住他,抓在他腰间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偏偏沈柯不大老实,歪扭的贴过来,坐都坐不好,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傻兮兮的对他笑。别闹。沈宴眸色渐深,凶了他一声,而后动作轻柔的把人拉起来,整了整他松松垮垮的外套。等沈柯被他抱起来了,他才压着声音和沈柯说:这么喜欢裙子,那今年你过生日,我给你买条裙子好不好?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和梦里一样好看。好啊。沈柯弯着眼睛点头,兴冲冲的,咱们买了给沈宴穿?沈宴要笑不笑的,眼底是压不下去的欲色,他捏着沈柯的下巴,语气邪佞:不,给你穿。沈柯懵懵懂懂的,搞不清楚眼前这人怎么就变脸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沈宴已经把他扶好了,半搂在怀里。这时候,沈宴才有空搭理王冬冬。刚在外边我结过账了,我带柯柯先走了,你们玩尽兴点。沈宴说了声客套话。王冬冬知道沈柯挺怕沈宴的,就怕沈柯作死又说出点要人命的话,还帮他解释了一声:宴哥,本来柯柯不喝酒的,我们吃饭时候也没喝,这不来唱歌了,都兴奋,他就喝了点果酒,度数不高那种。沈宴嗯了一声,表情平常的不带喜怒。王冬冬还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出话,只好说:他平时对着我们不这样的,提起你,说的都是好话。沈宴弯了下唇,不置可否,他还不了解沈柯?行了,你玩去吧,我们走了。沈宴挥了挥手。唱歌这个包间在二楼,沈宴走的楼梯,一路上拖着沈柯往下走,沈柯就晃悠的难受了。沈柯不舒坦了,就不愿意配合,抱着楼梯不撒手:我不走,你是谁啊?想带我去哪?沈宴想抽他,没好气道:我是你爹。胡说!沈柯气呼呼的,很认真地想了想,不服气的反驳道,我都不知道我爹是谁,没准坟头草都两米高了。行了,把嘴巴闭上。沈宴忍不了了,摆着沈柯的下巴往前拧了拧,乖,头转过来,好好走路,你再是再乱动乱说话的,等你明天清醒了,我就让你跟两米高的坟头草一样傻立着,在客厅摆一天。沈柯寻思着这不是好话,不乐意了,半边身子抓在沈宴身上,一巴掌就拍在他脸上,挺响的。沈宴额角突突地跳。沈柯自己有点站不稳,打完一巴掌爽快了,又死皮赖脸蹭上来,两只手胡乱地摸着沈宴,他喝过酒的唇,红艳艳的,看的沈宴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