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给他做好记录,开了个单子给他,沈柯没忙着去体检,还挂念着楼下的烤红薯,巴巴等着沈宴给自己送过来。又过了两分钟,沈宴提着袋子上来了,沈柯接过烤红薯,焦焦脆脆的,看着就好吃。他满足地咬了一口,差点烫着嘴,吸吸舌头,又受不了诱惑的咬了口。沈柯需要检查的项目不多,拢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他撕开纸袋子,继续啃没吃完的烤红薯,走路都慢吞吞的。沈宴怕他不看路,就胳膊搭他肩头上,拽着他走。俩人走到三楼电梯口,又见着了江念,江念好像是特意等沈柯似的,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沈柯抬了抬眼,就有点愁,不知道江念想干嘛,尤其是沈宴在,沈柯还真挺怕沈宴发火的。索性沈宴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不大好看。他想了想,就问道:你找我有事吗?江念白着脸,盯着沈宴勾在沈柯肩头的手看了好几眼,他愣了愣,而后温温和和说:过些天我生日,是个周六,我想请你一块吃饭。沈柯咬着烤红薯,摇了摇头:我估计去不了,沈宴偏科,之后的周六日我要给沈宴补课。闻言,沈宴挑了下眉,给他补的哪门子的课?沈柯见他傻乎乎的,怕他说漏了,就对他使眼色。沈宴就懂了。沈宴本来是有些不痛快的,现在见沈柯扯着谎的拒绝江念,他那股子郁气立时消了,很配合的没说话。江念有些失落,还想说点什么,他后边就有人来催他。念念,好了没,咱们该回家了。是个女人的声音。沈柯几乎是下意识就看向了那边,沈宴则是下意识就看向了他,抓着他肩头的手指微微紧了紧。也只是这么一瞬间,沈柯就扭过头来,低着头吃红薯,小口小口的,面无表情。江念没察觉到气氛的古怪,想了想,不甘心放弃,就说:那到了那天我再给你打电话吧。沈柯垂着眼睛,都没顾上回绝他。那个女人听着声过来了,看见江念,满面的堆着笑,你这孩子,竟瞎跑,你爸在下边催呢。江念知道沈柯不大喜欢他的家人,就讪讪地走了,没让那个女人再走过来。他走到不远处那个女人跟前,三十多岁的女人撩了撩头发,一边走一边问他: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有想好的吗?江念抠着手指,扭头朝后边看了看,那个女人也跟着他看了看,困惑地问:你同学?江念有点生气,我中考那天,他送我来的医院。女人后知后觉,赔笑道:瞧我这记性,阿姨那天忙着问医生你的身体,没怎么注意到旁的人,要不,你请人到咱们家里来玩,我给你们做饭?江念神情恹恹的,不用了。人家特别讨厌江家人,说话都不愿意和他说呢。那个女人声音不算大,听着挺温柔的,沈柯却一声不落的,都听进了耳朵里。他手里捧着那块烤红薯吃的特别干净,差点噎到自己,走了下神,他扔了包装袋,主动去按下楼的电梯键。沈宴就在旁边看着他,都没说话。电梯旁有个自动售货的饮料机,沈宴见他嗓子不舒服,就从里边给他拿了盒酸奶。沈柯顿了下,才接过来。他似乎特别容易满足,弯着眼睛,咬了下吸管,慢吞吞喝着酸奶,酸酸甜甜的口味,能上瘾似的。等电梯到了,他先沈宴一步进了电梯里边,弯弯的眉眼,已经挂着笑了。沈宴却觉得挺难受的。沈宴按下一楼,想了想,很认真的和他说:你要是不愿意见江念或者沈宴斟酌着用词,或者那个女人,我可以可以让江念离开庆和。他话没说完,沈柯就懂他的意思了,摇了摇头说:不用啦,不喜欢的人那么多,也不能不见人啊。沈宴心里堵得慌,就莫名有点心疼,他沉默了好久,突然说:柯柯,我以前是不是对你挺不好的?作者有话要说:扶我起来,我觉得下章我可以甜,orz亲亲们,你们留的评论,和我回复给你们的评论,在后台都是可以看到哒,比心心。第18章 喜欢吗沈柯没想到沈宴还有这觉悟,竟然会自我反思了。他狐疑地盯着沈宴看了好久,见沈宴这模样不像在说假话,就老老实实说:你发脾气的时候,是挺不受人待见的。可谁没个小脾气啊,沈柯自己生气的时候,脾气也不好的,他想了想,就觉得自己说的挺没有道理。沈宴却当真听进去了似的,抿着唇,杵在那里一言不发。出身好的人,做惯了指挥者,总会自带一种跋扈压人的气场,沈宴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这么不说话的时候,就有点莫名的压迫感。沈柯见他状态不对,难得觉得自己说话重了,赶忙补充说:那个、你不发火的时候,人还是挺好的。平时沈宴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柯最清楚,那些对他的关心和维护总是做不得假的。尤其是他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明明表情和平时没多大差别,陈喻这样的他多年的好朋友都看不出来,沈宴却总能看出来,还会想着法子的哄他高兴,这些事沈柯都记得,只是不说罢了。沈宴愣了很长时间,只简短地哦了一声,就在沈柯以为他生气了的时候,却听到他说:那我以后不对你发火了。他说的挺认真,嗓音都是低哑的好听。沈柯弯弯眼睛,低头喝酸奶,他才不信沈宴这狗脾气会改,然后,就听沈宴闷闷地说:只要嗯?沈柯下意识问。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沈宴默默在心里说着。沈柯见他不吭声,又问了遍:只要什么啊?话说一半就很难受的。沈宴深深看他一眼,不想吓着他,好半晌才说:算了,没事。沈宴没说出来。俩人到了台球俱乐部的时候,时子越已经玩了一会了,旁边有几个小姑娘在那鼓掌,笑得娇俏,时子越来劲的不行,对着那边吹了声口哨。你女朋友没跟过来?沈宴挑着杆子,转头问时子越。田园来了还怎么玩,那个疯丫头醋劲可大了。时子越说的特别渣,挤眉弄眼地看周边的小姑娘们。有个小姑娘大胆的对他眨了眨眼睛,他嘿嘿笑着,回了人一个极暧昧的眼神。沈宴管不着这个,不赞同也不反对的,只说了声这样不好,就挑好杆子,招呼沈柯过来。沈柯拿杆子试了试手感,学着别人的动作,练习了几次。沈宴见他挺愿意学,就过去教他。他站在沈柯背后,贴着他的后背,去握着他的手。沈柯就很乖地由着他调整姿势。这个像极了拥抱的动作,过于诱人,有那么一瞬间,沈宴心思浮动的厉害。先前他教过沈柯很多东西,教他怎么玩游戏,怎么打篮球,甚至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通关一款考验智商的象棋棋局,只是从来没有一次的,像现在这样心猿意马。都说桌球玩的好看,就要脸俏,腰软,腿够长,那样姿势摆出来,才招眼。沈柯腰就很软,沈宴都不敢握的软。他脱了外套,瘦挑的身形更显得人好看,下腰的时候,柔韧的线条就那么分明的显露着,半点不设防。他是那么信任他,什么都能给他似的。沈宴恍惚了一瞬,强拉着理智回笼。他面色如常地握住沈柯的手,努力的不去看身前这人的脸,只一句一句的教他规则,纠正他的动作。沈柯学的很好,沈宴说一遍,他就明白了,像个精于算计的玩家子,天生适合这种合该步步为营的东西。起杆,进球,姿势利落的和他平时的慢性子一点不一样。沈宴看的上瘾,坐一旁的沙发角上一瞬不瞬的。玩了一会儿,沈柯跑过来了,细长的杆子还握在手上,沈宴递给他一瓶水,笑着问他:怎么不玩了?太简单了。沈柯灌了半瓶水,平平常常地说,没有挑战性。沈宴翘着嘴角给他拿了张纸巾擦汗:那咱俩开一局?还是老规矩,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沈柯有点心动。上次他抓娃娃赢了沈宴,沈宴可是帮他写了一整个月的作业,现在想想,都有点雀跃。没等他想好,沈宴又慢悠悠说:要是你输了,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沈柯立马摇头:不行。赚便宜的事,他还是乐意的,沈宴挖了坑的,他就不愿意了。沈宴也不恼,诱哄说:那改一下,要是你输了,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玩不玩?什么问题?沈柯警惕了。不问你隐私,就是很平常的问题。沈宴抬抬眼皮,说的轻描淡写。沈柯想了想,怎么也是他赚便宜,就很爽快的同意了。沈柯先前没见沈宴玩过桌球,那段时间俩人正因为江念的事决裂着,沈柯忙着躲沈宴,见了面也不说话。沈宴气不顺,才开始玩这个。沈柯寻思着,沈宴也没玩多久,估计技术不怎么样,玩这个看天赋,要靠头脑靠计算的,他最有底气的就是计算了,这么想着,他就一点都不怵了。等人上了场,沈柯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沈宴这状态,分明很熟练,和方才教他时的动作,都不大一样。沈宴挑好杆子,漫不经心说:开球吧。沈柯顾不上讲什么规矩,沈宴让他开球,他就厚着脸皮先开了。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打法,只要摸着机会,就能把整个局握在自己手里,沈柯喜欢算好每一步,按照既定的轨迹,摆弄这些玩意。他击球的姿势还很生涩,远说不上好看,沈宴却总移不开眼睛。直到沈柯因为经验不足,失了分,换了沈宴给他挖坑,形势才变了。沈宴和沈柯风格不一样,击球都带着强势,要说他莽,停球却又很巧,不紧不慢的,每次做球也滴水不露,一整场下来,分数拉开沈柯二十多分。沈柯觉得自己被坑的厉害,还想再来一局,沈宴却脱下手套,笑盈盈道:没你这么输不起的。沈柯撇撇嘴,跟着他到了沙发那边,问他: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啊?不想说的我可不说。沈宴笑笑,只说: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问。沈柯就不乐意了,凑他跟前把他要喝的饮料罐拿开,恶狠狠说:不行,就现在问。沈宴猝不及防转了下头,沈柯凑的太近,他鼻尖就挨上了沈柯的,呼吸交换,错乱了拍子,俩人都顿了顿。沈柯慌乱了下,就要往后边挪,沈宴却拦了他一下,别动。沈柯就不动了。真听话。沈宴眸色微深,这几天积攒的欲念就这么出来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却总耐不住沈柯这么无意识地撩拨他。这么想听,那我就问了。他扶着沈柯的肩头,把人固定在自己跟前,就那么定定地挨近他,手指都摸到他脸上。这个姿势太亲密了,沈柯整个人紧绷起来,想到了那天在厨房里,沈宴的不对劲,他眼皮子跳跳,直觉说:不要问了,我不想听了。晚了。沈宴逆着光,叹息地说了声,在沈柯挣扎后退中,把人拉回来,按在沙发背上。他到底是问出了口:柯柯,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男人?会喜欢,我。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晚安安。第19章 闹脾气柯柯,你有没有可能,会喜欢男人?你俩干嘛呢,怎么躲这里了?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的。沈宴问的轻,声音是压着的,时子越离得远,喊得大声了点,破锣嗓子嗓门大,就直接把沈宴刚问出口的问题给盖了过去。沈柯被震了耳朵,下意识朝着时子越那边看了看,等他转回头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刚沈宴似乎说了什么话。他挪开沈宴压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往旁边坐了坐,慢吞吞问:沈宴,你刚刚说什么了?没听太清。他语气太过平静,脸色还是和先前一样的茫然。就是太平静了,才显得有点违和,让沈宴不得不多想。沈宴顿了顿,眼睛定定的,似乎在计较沈柯这副模样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没听到他那番话。沈宴向来和气,对着谁都给几分面子,在学校或者周边的玩乐场,也没靠着家世压过旁人或者非要摆个高人一等的姿态,但是实际上,他并不好相与,但凡真的惹着他的人,没谁现在还有笑模样的。他这么看过来,眼神就有点吓人了。沈柯被他看的不自在,不舒服地皱了眉:你别这么看我。沈宴沉了沉心思,唇边扯了个笑,好脾气道:嗯,听你的。沈柯就愣了愣,垂着眼睛,不搭理沈宴了。这个当口,时子越说完话,老远的追了过来。眼珠子在沙发上转了一圈,他一屁股坐沈宴旁边,控诉说:我找你们半天了,怎么躲这犄角旮旯来了。沈宴靠着沙发背,起开一罐饮料,懒洋洋地笑笑:打累了,休息了会儿。这罐饮料被他很自然的递到沈柯手里,沈柯顿了下,默不吭声地接了过来,顺势喝了一口。沈宴看他一眼,胳膊就借着给他饮料这个姿势,搭他肩上了。先前俩人都是这么着的,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一次,沈柯却猛然僵了僵,想挣开。沈宴眸色沉了沉,没让,心里平白的不痛快。顾忌着有时子越在,沈柯就不动了。沈宴收收心思,问时子越:刚打的挺好,你怎么也不玩了?我是想玩,被田园那疯丫头扫了兴致。提起这个,时子越脸色垮了,也给自己开了罐饮料,坐沙发上翘着腿发牢骚,宴哥,亏得你没谈恋爱,我今天才知道,谈个屁的恋爱啊,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