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脸色黑成了锅底,就沈柯这酒后吐真言的架势,这是时时刻刻想着甩了他呢?亏他刚刚还以为沈柯是怕被甩,还有一丢丢窃喜,只以为沈柯对他越来越依赖了,合着人家从始至终都没这么想,想的全他妈是怎么分手了虐他呢。沈柯觉得说够了,心里边都痛快多了,神清气爽地主动让沈宴抱他,你怎么不走了,我要休息。沈宴真的是服气了,老老实实抱着沈柯,到了休息室。俩人等了一会,沈宴要的醒酒汤过来了,沈宴哄着沈柯哄了好一会,忽悠他全喝了。沈柯瘫在床上滚了两圈,就要脱.衣服。沈宴额角跳了跳,忙问他:脱.衣服干嘛?沈柯眨眨眼睛,纯洁的不行:睡觉呀。沈宴:在这儿睡?不回家了?沈宴是怕沈柯难受,才想着让他喝点醒酒的东西,在这里缓缓,之后等好点了再回去的。沈柯打了两个滚,撇嘴说:不回去,我没吃好,醒了我还想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呢。沈柯在床上蹭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他外套已经脱了,内衬的扣子扯了一半,好看的锁骨显露无疑,内衬松松垮垮的,触目是一片白,衣服下摆纵上去,露出一小截腰来。沈宴几乎移不开眼睛,把他扯开的扣子系上,硬着头皮说:别闹,你休息会咱们回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送到家里好不好?沈柯哼哼着,拍了沈宴一巴掌,在床上缩了一团,扭头就不搭理沈宴了。这一巴掌声音特别响,沈宴眼皮子跳跳,又跳跳,忍了。沈宴又劝了几声,见沈柯实在不愿意走,就打了座机,让下边送干净睡衣上来。沈柯欢欢喜喜换了睡衣,不闹腾了,沈宴松了口气。紧跟着,沈柯晃悠着爬到床头,探出头去往床下望。沈宴问他:祖宗,又怎么了?找拖鞋。沈柯艰难地够着床下的拖鞋,人都往外出溜着,沈宴忙递给他。换拖鞋去哪啊?沈宴问。沈柯坐到床头穿鞋子,理所当然说:我去洗澡呀,然后睡觉。沈宴:沈宴有点不放心沈柯,不让沈柯洗,偏偏沈柯没这个自觉,自己颠颠跑到了浴室,步子还挺稳。沈宴没拦住,见他自己走路也不晃悠,基本意识还是在的,稍微放了心,帮他调了水温,放好水。沈宴不放心地嘱咐了好几遍,诸如洗发膏在哪,沐浴露在哪,沈柯嫌弃他烦人,哐当的一声,关上门,把沈宴关在了外边。沈宴噎了下,敲敲他门,又说:你注意脚下别打滑。沈柯回了他一声轻飘飘的哼哼。浴室里边雾气腾腾的,水流声能传出来,这边休息室本来就带了点调.情的性质,玻璃质地半透明的,虽说朦朦胧胧从外边是瞧不见的,却总给人一种旖旎的错觉。沈宴先前光顾着担心沈柯,倒是没多想,现在闲下来,就止不住的动了心思,口干舌燥的厉害。他强忍着不往那边看,摸着手机开了局游戏。细细的水流声,打在人心上似的,轻轻撩拨着,沈宴的游戏玩了三局输了三局,战绩惨不忍睹。他揉着额角,闭上眼睛,脑海里满胀胀的都是沈柯的影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本就容易冲动,他烦躁地皱着眉,给自己倒了杯冷水。又过了好一会,沈柯还是没出来,沈宴愣了愣,到浴室前敲了敲门,柯柯?没人应声。他又喊了声:柯柯?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还有隐隐的若有若无的轻哼声。沈宴急了,怕沈柯出事,下意识拧了下门。没上锁,门就这么开了,沈宴忙看了眼里边,整个人都僵住了。沈柯难耐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点水珠,雾气朦胧中,他的手晃动着,整张脸露出好看的绯红色。好像是不得解脱,他苦恼的不行,烦躁的甩甩手,水花扑棱着溅到外边。沈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沈柯手生的很,好像是第一次的模样,笨拙青涩。这样的画面,太具有冲击性了,白生生的脖子,滴着水的修长的骨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青涩模样,和这个人正在做着的男人几乎都做过的事情。沈宴喉结滚动,克制不住的闭了眼睛。大抵是门开的声音太响了,沈柯懵懂地挣开眼,就看到了沈宴。他咬咬唇,手还是握着的,瞪大眼睛着看沈宴,无害地喊了声:沈宴,胀。明知道清醒的沈柯绝对不这样,沈宴还是止不住的心跳声疯狂跳动,下意识就问了声:哪里胀?沈柯扑腾两下,迷迷糊糊指着水下若隐若现的地方说:这里。沈宴一下子就炸了,身体紧绷紧绷的,那股子冲动都站了起来。偏偏沈柯解脱不了,胀的难受,就烦躁的要从水里爬出来。他憋闷的慌,气急败坏的出溜了一下,摔到了地底上。沈宴也顾不得想别的了,忙过去抱他,扯了浴巾裹他身上,把人抱出了这里。沈柯软软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滚的床铺都湿了,沈宴扯着浴巾给他擦身体,给他换上了睡衣。忙活完沈柯这边,沈宴又换了湿掉的床单被褥,弄好之后才让沈柯过去休息。沈柯闷声声的钻进被窝,手慢慢往下探,折腾了好久,他惊慌了。乌溜溜的眼睛露在被子外边,往沈宴那边瞄,哭丧着脸说:沈宴,我、我好像坏掉了。沈宴:沈宴,真的坏掉了。他一脸委屈,都肿了。第37章 大坏人沈柯和沈宴隔着半张床, 被子裹得鼓鼓的,只露着一张脸, 不算远的距离, 沈宴只觉得要人命。柯柯,你是想要我帮你吗?沈宴艰难地问了声, 眼睛定定看着他。沈柯不舒服地蜷缩起来,难受又委屈。他眼睛迷迷蒙蒙的,下意识看沈宴, 泛红的眼尾沾染着解脱不得的水汽,眉头蹙起,眼睫一下一下打着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不上回沈宴的话, 只难受地蹭着被子。沈宴心跳剧烈,摸摸他快要哭出来的眼角, 撑在床上, 把人搂进怀里。柯柯,这是你愿意的, 你明天可别翻脸。沈宴轻声哄他, 亲亲他眼角, 掀开被子, 换下了他胡乱折腾的手。沈宴的手很有技巧,沈柯一下子就不闹腾了, 微微眯着眼睛看天花板, 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哼。他长得好看, 皮肤比小姑娘都白,现下涂着一层薄薄的绯色,在昏黄的壁灯下,整个人弱气无害,又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沈宴一瞬不瞬看着他,额角都出了汗,忍得辛苦。沈宴慢慢去亲他的唇,手下动作缓了缓,沈柯不乐意了,主动凑上去让他继续。这样的主动和依赖,把最脆弱的东西都给了他,沈宴满脑子都要炸了,恍惚地想着,眼前的这个人,每一个表情,难耐的、享受的、喜欢的,都是因为他,只这么想着,他就受不了。沈宴忍不住抓着沈柯的手去摸自己的,沈柯本能的往后边缩了缩,不高兴地瞪着沈宴。沈宴被他气笑了,握着他要.害的那只手动作一重,沈柯受不住地咬着唇抽抽气,差点哭出来,委屈的不敢瞪沈宴了。沈宴只觉得好笑,怎么就这么好欺负?他倒是没勉强沈柯,就沈柯这个技术,他还不敢让沈柯碰呢,就只抓着沈柯的手,慢慢带着他活动。俩人的呼吸都重了,鼻息交错,唇齿交缠,一切结束的时候,沈柯抖得厉害,无力的缩了缩,细白的脖子都染了一层子红。沈宴慢慢摸他的头发,安抚的亲亲他,沈柯眼睛还是微微阖着的,一层子水雾,蒙蒙的,好看的紧。沈宴起身帮他清理了一番,餍足地抱着他一块睡。沈柯失神了好久,缓不过来,几乎是本能地蹭到沈宴怀里,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沈宴唇角微微上扬。只是这个笑没持续一会儿,等沈柯缓过神来,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推推沈宴,带着酒劲未过的迟缓,不乐意说:太挤了,你离我远点。他傻乎乎地说:这么大的床,你还挤我,你小时候就抢我东西,抢了我好多东西。说着说着,沈柯恶狠狠瞪着沈宴,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委屈坏了。这过河拆桥拆的也太快了吧,沈宴笑也不是恼也不是,真的要没脾气了,沈柯才不搭理他,慢吞吞把自己被子裹好,滚了滚,又滚了滚,滚成了一个大大的团子,心满意足睡过去了。沈宴摸摸鼻子,无奈地戳戳他脸,等了好一会,等沈柯睡死了,沈宴喊了他几声,沈柯不应声,沈宴放了心,厚着脸皮凑过去抱他,就着这个姿势,自己也睡过去了。沈柯的手机定着闹钟,是平时起床的时间,六点半的。迷迷糊糊中闹钟响了,沈柯动了动身体,想关了闹钟,被沈宴环着,他胳膊伸不出去。沈柯迷迷瞪瞪的愣了愣,又愣了愣,睁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沈宴的脸。沈宴抱着他,懒懒说:还早呢,再睡会儿。沈柯懵了,绞尽脑汁回忆了一番昨晚,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一丢丢印象,然后涨红了脸,恶狠狠的把沈宴踹下床了。沈宴这下子没醒也醒了,躺在地毯上,闷哼了声,好一会没起来。沈柯趴在床头看沈宴,装什么死,你起来呀。拉我一下。沈宴伸了伸手,脸色有些苍白,好像真的摔疼了。沈柯犹豫着坐在床头,有些摸不准沈宴是真的起不来还是假的,顿了两秒,到底是不大情愿地拽住了他。然后,就被沈宴拉下去,扑到了沈宴怀里。沈宴环住沈柯,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沈柯就炸了,只想着下次、下次再也不信沈宴了。沈宴贴着他亲了亲,闹了一会。每每这个时候,沈宴都是不容拒绝的过分,眼睛黑沉的可怕,沈柯躲不过去,就不躲了,气急败坏的想着给沈宴记好几个小本本。沈宴按着他亲够了,沈柯回了神,一巴掌呼过去打沈宴的脸,沈宴眼明手快地抓着他手,低着姿态哄他:柯柯,昨晚上奶奶打电话了。沈柯才不吃这一套低智的转移话题,直在心里骂着沈宴小傻逼,只是两只手被沈宴抓着,不好使力。在沈柯再次发脾气之前,沈宴忙带着他坐起来,继续诱哄说:奶奶说给你做了好吃的,中午等你一块吃饭呢。吃什么呀?沈柯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都亮了,奶奶说做的什么饭了吗?沈宴心情就复杂了:他这低声下气的想了好多种哄人的法子,合着一份美食就哄好了啊,这也太好哄了些。沈柯惦记着奶奶那边的小厨房,没心思收拾沈宴了,一个咕噜站起来,穿了拖鞋就去摸自己的衣服。一边找他还一边问:上回奶奶说给我包饺子吃的,就那个虾仁木耳三鲜的,做的可好吃了,她昨晚上提没提这个呀?沈柯翻了件暖色调的毛衣,扒拉着箱子找内衬。衣服是沈宴昨晚上打电话让人送过来的,东西都齐备了,就等沈柯收拾好,吃个早餐,就能直接回老宅了。你想吃饺子啊,那我和奶奶说一声?沈宴打座机让下边送了早餐过来,顺嘴问沈柯。这种嫌三挑四、不讨人喜欢的事,向来都是沈宴主动揽下来,帮沈柯背锅的,沈柯越看沈宴越顺眼,忙点头,欢欢喜喜说:你说清楚呀,一定要三鲜馅的饺子,三鲜的。沈宴点头,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俩人吃了饭,沈柯吃的饱饱的,跟着沈宴上了车。沈宴买了路上吃的零食,很多是酸甜口的,都是沈柯爱吃的,沈柯满意的不行,捧着梅子果干,抱着平板刷剧看。老宅那边事情多,沈宴免不得应酬,国庆节那次回家,就见了一次这样的阵仗了,这还不是过年呢,到了过年,估计那些亲戚朋友们该都过来了。这回沈柯学的聪明,下了车就往沈奶奶那边跑了,没和沈宴待一块受罪。沈奶奶院子里的花草换了个花样,入了冬,都变成了耐寒的品种,看着是精心修剪过的。沈柯进了前屋,里边围了不少人,几个和沈柯同辈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都是沈家旁支末节的小辈们。还有个婶子陪着沈奶奶说话,见了沈柯,挤出一个笑模样来,嘘寒问暖了一番,直夸沈柯学习好,比她家不成器的儿子强。沈奶奶是真喜欢沈柯,惯常不爱理人的性子,都跟着附和了两声。离着饭点还早,这个堂婶子和沈奶奶在里屋凑着一块织围巾呢,一人拿了个线团,互相学新的样式,时不时搭个话。沈奶奶问了沈柯几句话,让他到外边和一群小孩一块玩着。里屋的堂婶子热络的不行,喊了她家小孩一嗓子,让和沈柯多接触接触。这个堂婶子家的小孩今年高二,马上要高三了,在五中上的学,学习也不算很差,中不溜丢的,堪堪能拿得出手。她嘴里边直夸着沈柯,又有意无意说庆和中学的师资力量好,提了好几回。沈奶奶明镜似的,知道她有所求,就是没松这个口。庆和中学口碑好,要么学习足够好,要么关系足够硬,虽说是里边关系户多,也不是什么样的家境都能塞人进去的,一般的殷实家底,没点拿得出手的背景,砸钱砸的再多,未必能进去那个圈子。这个堂婶子就寻摸着找找沈奶奶这边的关系呢。她也不是没想过找沈宴的妈妈秦姜,只是先前不懂事,和沈宴妈妈闹得不愉快,这才惦记上了沈奶奶。这个事沈柯未必知道,却也猜的出来。沈柯礼貌的和这个堂婶打了招呼,问过好,就出了里屋。家里暖和,沈奶奶这边更暖和,沈柯脱了外套,毛衣袖口往上边折了几折,没敢摘围巾,脖子上边沈宴留的印子没消呢,他不敢摘。沈柯环顾一圈,规规矩矩坐下来,和几个跟他同辈的小孩坐在了一起。沈奶奶这个独门独院还是先前的老旧格局,房子不大,内里的装饰考究着呢,书房随意摆弄着的花瓶瓷器,都是不菲的数目。只是外边几个小辈儿不研究这个,看不出贵气来,只觉得这个小地方坐得拘束,压抑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