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二指处的伤口不日便结痂了,红肿倒是还没消下去,左手瞧着还是可怖的。姜向晨知她瞧不到东西,还是给她的伤指没回都包扎起来。大抵是觉着,女子还是会在意夫婿的眼光的,即便她瞧不见二爷的眼色。马上就要成婚了,这些小事姜向晨到情愿替林烟考虑着。古人又云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那在将军府里见到的东西,明显的,这位夫人可不受那老夫人的宠。这样子的酷刑都上了手,可想而知多少的后宅难堪都在里间。最好是这位可安安稳稳的做着夫人,得二爷的宠。而后,他替林烟好好的将身子养着,银钱收着。倒时过了三两年,她的身子养的差不多了,自己得了钱,也总该弃了那药铺子出去阳城之外的地方走一走瞧一瞧。到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在阳城也不多了。姜向晨一颗心沉的很,不大上心旁事,倒是愿意为着多赚些银钱去做些不大安全的事儿,这次便似上次上了将军府,随后想了法子又来了林府一般。这事之中的目的,昭然若揭。……姜向晨告知私/密之言的那日过后,也是见识了何谓“鸳鸯戏水,鹣鲽情深”了。明明一个两个的还未成婚,倒是腻歪的紧。柳凊有时也不忍心直直盯着主子家看。都下头的人总觉着淡漠,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字字句句中便显而易见的叫人知晓了。可到了“旖虹阁”中性情大变的忽然,对自家妻子那叫一个千依百顺。只是柳凊难解的是,二爷何故一日日的往家里搬蜜饯果子……瞧着夫人也不是个贪嘴的模样。这再好吃的东西,也抵不住一日日的紧着吃罢。难不成,又有了什么喜事?脑子一转,柳凊理解的周到了。若不是有了另外的喜事,又何须这样紧着成婚呢,可不是就是藏不住了才出此下策嘛。她叹道,自个儿可真真的聪明。而后伺候着便更加的上心了。……成婚临近唯有三日空隙之时,帖子以送去了安远侯、房山王爷的府上。红绸喜字都已上了墙。林烟无需他从外头迎进府中,二人也无心多做旁的事情去招呼那些个不待见他们的人。将詹瑎不多的好友请了来,其中便也包括了几个瓦肆勾栏的“手艺人”。如此有人见证这二人结合、行礼、就也足够。那日出初,林烟的伤手伤势好转许多。这便也让他心安的些微,可进宫去见贺帝,该领什么差事便领什么差事了。出门当值,哪里是可偷懒的。天没擦亮詹瑎便从软榻上起来了,衣冠服履一一穿戴齐整。贺帝既有心叫他查明兄长死的真相,给了便宜行事之权,可见他对兄长还是极其珍视的。林烟在榻上动了动,床帘外的动静被她听着了。这阵子二人同居一室,可詹瑎倒是再没上过床榻,也算是破了礼法中唯一守着礼法的一项罢。同榻而眠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总之到了最后吃亏了都是男子。一夜一夜的哪堪能熬……惹不起还得躲上一躲才好。林烟听着动静,撑着身子起了床,帘子一掀,声音软着唤他,“二爷,可是要出门吗?”二哥这样子的称呼往后应是不能随意叫唤的,容易引人误解的。近半月来,二人为着小小的称呼之事,来来回回争辩的好几回。最后林烟懒得听他叫自己唤“夫君”的诉求,随着柳凊一道儿唤起了二爷。称呼是体面的,可听着也生分。詹瑎尤为不喜。这会儿林烟一唤他,眼见的詹瑎还是不高兴,脸子垮下来,好不气愤。女儿家都是不听话的,自家的女娃娃尤其的不听话。詹瑎这是时候起来窸窸窣窣的摸索了半晌,总不可能是预备着起夜,总归瞧着像是要出门的模样。“二爷去哪儿?”耳边没有男人回答的声音,林烟垂着眸子又是问道。“往后我在宫中当值了,不休沐的时候大致都是这个时辰起来,得要进宫去。此后你不必起来的。好好的在家……今日估摸着该试试嫁衣了,到时让柳凊帮衬着穿上瞧瞧,有不合身的地方还来得及改动。安安心心的在家中,等着嫁给我罢。”这几日布置成亲之事,许多事情都是经了詹瑎的手亲自督着办的,一次次的忙着,还真是将要入宫当值之事,忘却了告诉小瞎子。“那……你何时回来……”林烟问得支吾,双足的鞋子也没套上,包着白袜的小脚直直踩在羊绒毯子上。炉子还燃着,这般站着,也不大冷。詹瑎过去扶人,又是将人抱回了榻上,叉腰道:“晚间便回来了。”……“那我第你回来用晚膳,好不好?”“好啊。现下可再睡会儿,养好了精神才能做二爷我的漂亮新娘。”林烟的面色得了一片红,嫩果子般诱人了。他不愿把持过多,该占的便宜还是得占的,于是便含了她的唇瓣,摸摸索索的半晌……然后林烟的脸蛋便红的不能看了。“为夫走啦,你再睡一会儿,听话!”詹瑎走得神采奕奕,心中一念翻出来,便更加欢喜了。这柳下惠的日子马上便要过去了,几多让人激动呢!……黎国的人,男子为尊的礼教还是在的。林烟的身子一半是交由姜向晨调养着,间隙也会有宫中私交颇好的太医在瞧上一瞧。还有眼睛,也已然用了药,房山小王爷那头寻莫干先生来阳城还是没有结果,只得再等上一等了。姜向晨这几日也忙,忙着制药,忙着中和药性,做温软的流道,是林烟婚后要多饮上的一味药,乃是避子的作用。药不药的詹瑎是不大在意的。相反这药材要是对林烟的身子有害处,还不如不喝。左右夫妻房/事上头主导其事的皆是男子。有他注意着,该是也不会有那样大的纰漏。林烟真要怀上孩子,也是难事。……入宫有令,查处明牌。进了宫门后,詹瑎一身的铁甲佩剑,在一众文官之间便如鹤立鸡群。恰好撞上了这些个文官上朝的时辰,招了人眼儿,并不是好事情。而后他绕道别处而去,过了几处宫巷,充耳不闻其余人的嗡嗡议论之声。本就是风口浪尖处行走的人,哪里还会怕这些个流言蜚语。左不过那些文官的舌头一向很长,说的都是他的家事。既是家事,关旁人什么事情。不过剑眉一蹙,脸上也出现了修罗模样,叫人畏惧起来。彼时文官闭了片刻的嘴。直到他走后,才复又叽叽喳喳说道起来。宫巷尽头在走不远则是上朝之处的明辰殿,是他不该去的地方。自己现在的职分同他大哥当时可是天壤之别,入宫的唯一便利,便是查察各类人,。内使堂之中关于七族的记载应是不少,有了职位之便,他便可常去翻找。贺帝不许大理寺去查他遇刺之事,大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意,如今却让自己暗地里将人揪出来……这心思到底是为何。候着贺帝下朝的时辰里,詹瑎在宫巷里将冷风吃了个饱腹。宫墙深深,殿庭裹裹,一眼望不到头。如此一辈子要待在里面的人,会否想从这地方飞出去瞧瞧呢。长指抚了抚宫巷的砖墙,凉意自指尖透进来。宫中的诡谲争斗会比外头的少么?最好的日子,当是小瞎子身子康健、将军府万事无忧,他们夫妻二人就可去到自己喜欢的地方,游玩一路,若命中有福,得一儿半女,再找个喜欢的地方住下,往后生活过得和美……可惜万事加身,那般日子都是妄想。……詹瑎出神之间,一绿袍内侍走到近前。扯着鸭子般的嗓子唤道:“这位可是詹大人?”掌中的剑鞘忽得被他攥紧了,詹瑎缓道:“正是。”那太监又道:“咱家奉陛下口谕,带大人去公主殿下的乌然殿请安。大人这便随咱家来罢,咱家给您引路来了。”“……”他可是真的忘了这茬。前头陛下言说的要他带着重礼,去给公主殿下赔罪去,他可是好,忘记的一干二净两手空空便进宫来了。公主殿下的年纪该是比他小上一岁,那些小孩子玩意儿便可以哄过去的年纪。可就偏生忘记了带些花样儿来……全身上下,唯有一包该予小瞎子的蜜饯果子了。这可如何是好……*“詹大人,随咱家来罢,甭愣着了。”那太监又是催促道。啧,是无法子了。詹瑎应着,“这就来,公公带路罢。”公主殿下的殿宇何等的富贵,总归也不会真正缺些什么。蜜饯果子油纸包着,还在铁甲之下,给小瞎子的蜜饯果子家中还多,这种口味的据说是新品,回去时再给她买就是了。现下,若用得上,拿来应急倒是好的。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10 23:01:33~2020-03-12 21:12: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吴.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3章詹瑎是真将那一包油纸包着的蜜饯果子当作赔礼送予了旖阳公主。乌然殿的摆设装饰哪是一般宫殿可比的,样样皆是贺帝独一份儿的宠爱,毕竟贺帝膝下子嗣稀薄,女儿更是只有一个。自小宠着,养成一朵人人艳羡的人间富贵花儿。旖阳是为封号,贺帝给予的疼爱与寄托都在名字里了。先皇后早逝,旖阳那时才是五六岁的年纪,不知何为永生再见不到了。。长大之后,慢慢明了起来,心头的疼已经逝去了。加之贺帝极为宠溺于她,养成的性子是算不上好的。骄纵成习惯,也是詹瑎再见着这位公主的初初印象。内侍引着他到乌然殿,请人进去通传的间隙,里面的动静就已足够惊动众人了。可因着里头那位是个原就无法无天的主儿,皇宫之中除了陛下,哪还有人镇得住。这情况,更加莫说敢进去相劝了。后詹瑎进去了乌然殿。殿内的婢子瞧他的模样,眼中都是新奇之色,无意间也就多多留心看了几眼。也就是这几眼儿,真叫詹瑎心底泛起慌张来了。相比起兄长,他自己是长的俊一些,是不错。可这来来回回几波婢子走过,一个个皆是这样子的眼神,除了最先前的那位解释了句“公主殿下还在梳妆”之外,其余人也未免太过饥渴了?。……还有,作为这个时辰来到公主乌然殿中的外男。实在是不妥!陛下这位做父亲究竟想做些什么?女儿家的声誉,都这般不顾及了?……贺帝可不顾及旖阳公主的声誉,可詹瑎却是顾忌的。生平,他可是亲手毁了一个人的声誉。那人便是林烟。好在有守得云开的一日,日子在相扶中过去,他愿意的。除此之外的旁人,他实在提防与惧怕的紧。乌然殿的烛火随着天色渐亮,也随之点到了尽头。一盏烛火灭了,詹瑎也跟着站起身来,将茶水放下,唤了近处的婢子,交代道:“劳烦将这包东西交予殿下,转达一话。”“臣在当日绝非有心去扰了公主的及笄礼,已在家中痛定思痛,每日每日的三省吾身,真的知错了。还望公主大人有大量,将臣往日的冒犯从脑子里消去罢、、臣还有差事,这便先行告退了,待来日有时机,时辰也对,臣再向公主亲自赔罪。”婢子再说什么,也是拦不住他的步子。旖阳的口脂妆容都已上全了,急匆匆甩下贴身婢子,提了裙裾从寝殿出来。还是慢了一步,詹瑎出了殿,几个弯儿一转,便没了影子。旖阳娇玉一般的脸上,化出失望与落寞。这男人,就这样耐不住性子么?她这不是出来了嘛,还羞个什么劲儿。往日在及笄礼上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不也是他么。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旖阳腹诽,可是浪费了最好的妆容了。在寝殿梳妆,她可是一千个不满意一万个不满意,还呵斥了手下的婢子,责骂了一通。“他给了什么,拿给本宫。”……内使堂门,午后被詹瑎打开,里头事关七族的书籍史料十分健全,趁着便利,詹瑎进了里头便足足待上了几个时辰。后一日也是如此。贺帝未有召见他的意思,只由着他用内使堂的各类书卷,算是个很大的恩典。日子过得快了,日升日过三回,行礼的日子眼见着就在明日。这夜詹瑎回来的晚,柳凊便陪着林烟用了晚膳,劝慰了一番,再行拿出齐齐整整的喜服,同林烟跳脱着比划。“夫人莫要忧心了,二爷怕不是宫里有事儿耽搁了,才没来得及回来用晚膳。夫人可别傻等着,先填填肚子,可不要饿着了。不然要是给二爷发现了,我们下人可又要吃二爷的黑脸了。”柳凊的话一半说笑,一半言真。是詹瑎这段时日的行事做派,同往日相比根本没有多少的相似之处。她纳罕的同时,难免有些畏惧。林烟听了这话,乖乖摸索着碗筷,小口的扒起米饭。实际她是想象不到,那男人在外头,竟是怎么凶的。林烟顾着自己用饭,柳凊待在一旁瞧着案上的嫁衣喜服,越瞧越欢喜,“明日就是夫人的大日子了,今日可要好生歇息。您摸摸,这喜服是当真的好料子,二爷是上了心的。”林烟瞧不见喜服模样,前几日却也试过了,上头的金线硬邦邦的,重的很。即便她不大了解这些,也一摸就知晓了,一针一线是极好的手工。咀嚼吞咽下饭菜,林烟期待着明日。她无需从外头坐花轿嫁进来,只需待为数不多的三两宾客到齐了。詹瑎以红绸子牵着去正堂拜了天地,她再被詹瑎抱回房中……这礼就算成了。在林烟设想之中,这成婚的礼节大抵都不算有了,只要二人有心,也是一样的。可这夜里,詹瑎倒是真未回来。还是卫俟来了旖虹阁传了他的口信,是言詹瑎被宫中的事务绊住了脚,今儿夜里怕是回不来睡了,得待到明日一早才回。林烟面色白了白,心下有些不大安稳,可还是应了声“好”,叫卫俟回去了。来到这边近一多月了。再没有老夫人前来打扰,也无需看人眼色的畏惧伏低,日日还有詹瑎在身边陪着。就算一日日喝着汤药,日子过得也甜。他没回家来,这是头一回。林烟不大放心。夜里这一觉,她睡得浅,周遭的半点响动都可惊着了她。多年的习惯这会儿又回到了她身上。无甚办法,她只将被子往自个儿身上拢得更紧些。……寅时末,柳凊带着一行两排,六七个婢子进来旖虹阁,替林烟梳洗打扮化好妆容。林烟寡言,任由她们在自己脸上摆弄粉黛。唯有柳凊一个跳脱的,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个不停。林烟的兴致缺缺总归没瞒过柳凊的眼儿。柳凊可是知晓她为何这般样子的。今日可是个极好的日子,且二爷对夫人的用心啊,至少她是看得明明白白了。主子家是个没有倚靠的,故而惧怕的事情也多,现在恐怕又在脑袋里胡思乱想了。“好夫人啊,您得高兴些,待时辰到了,二爷一会儿便来带您去拜堂了。莫要愁眉苦脸哦,蹙了眉头可就漂亮了~”柳凊话间的腔调拿捏的正好,调笑的意味放的十足。适时,外头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作响,陪着林府上上下下的红喜字,当真是热闹喜庆的。缔结良缘之好,共赴两姓之盟,一切开始了一辈子就绑在了一起。林烟前面是在心慌,单单只怕詹瑎不来娶她了;只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绮梦,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抓住。爆竹声儿比柳凊寻了法子的故意调笑好用的多,林烟听着,逐渐露了笑意。林烟这时是这副样子。眉眼弯弯的,着着上绣鸳鸯、五蝠、祥云、石榴花、牡丹花、龙凤,此八样吉物的喜服,坐在铜镜前,垂着水一般眸子,面儿上全是羞怯,小脸微微红了。婢子几人可以从铜镜中瞧见林烟的娇软之态。是了,哪个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二爷一日日纵着顺着夫人的意思,真不是算不得荒唐。这要到了别的男子身上,还指不定是那样一副憨气做派呢。*詹瑎像是踏着炮仗来的,动静可真不小。推门的大动静惊了林烟一道儿,手不自觉绞紧了手上的红色喜帕。好在还有七八个婢子挡在前头。柳凊带了个头,拦下了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直直迈大步子的詹瑎,讨喜道:“二爷慢着!今日可是您同夫人大喜的日子,我等也欢喜,便同您闹上一闹,拦您一路。”詹瑎一身喜服在身,俊俏的不成样子。世上哪有什么潘安貌,有的倒是如玉公子,俊俏冽竹清!詹瑎这笑声也不加掩饰了,左右外头里头都是自己的人。那劳什子的固执步骤是无需遵守的。可让小瞎子同众位好友喜上一回,那些小节可不拘的。他思索了片刻,扯了后头懵然一阵的卫俟,直道:“给,给银子!卫俟!撒银子!”娶妻嘛,银子自然是备足了的。卫俟怀中一掏出钱袋,便被詹瑎一把抢了去。詹瑎狂道:“今日在场之人,银子皆有!”他不吝啬,亦不缺银钱。在从商一事上,天分是一等一的高。外头的铺子一个一个的开起来,这些银子从脚底下一摸,也就有了。撒过了垫脚钱,詹瑎进了里间。林烟的盖头已盖上了,詹瑎心里喟叹许多,恍然间用力捏了自己的脸。疼的!会疼的,那就是真的。旁的不论。对待林烟的身子,他还是喜爱用抱的。红绸子一端塞进林烟的手中,见她握得紧了,将她伤了的左手放在自个儿肩头,一个使力,将人抱了满怀。周遭起哄的人听着这般的多,哪能叫人不羞呢。这一次,她的脸儿与盖头的颜色,真算相映为红了。……男人放肆的性子又回来了,像憋着几万年没有透气的猛虎,出山便要啸上几句。詹瑎吼出这话,可是没有“猛虎”的威严的,直教人听了发笑。林烟一双手攀着詹瑎的脖颈,听他大吼道:“走咯!拜堂去咯~”她的身子也是一僵。多大的人了,瞧这模样,分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少年。憨气……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很危险。嗯,锁头警告。感谢在2020-03-12 21:12:02~2020-03-13 12:2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憶城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嗑糖我不能输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4章这到正堂的一路,林烟顾着羞怯,詹瑎抱紧了人儿,喜气上了眉梢,步子迈得雀跃。昨夜的安排总算没有白费,林烟在外的声名面子由他安排着,在外头是可让人羡慕的一类了。昨天晚上他不是在宫中值夜,而是回去了将军府安置。柳氏是他的生母,二人感情虽是寡淡,但成亲之事人这一辈子是有一次。至少在他这里,唯有一次。是须得告知柳氏知晓的。他已是愧对林烟,未让大礼在将军府举办,便想着法子从别处的事情上全了林烟的脸面。……当夜告知了柳氏之后,她的面色眼看着沉了下去,盯了詹瑎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良久。透过他,也不知到底瞧见了什么,后詹瑎一出声儿,柳氏才算回神。她一是不知晓可同这个儿子说些什么。母子闹成这般,詹瑎明里暗里给的“下马威”她也都瞧见了。自小不喜欢的儿子,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时间当真似流水,哗啦啦的滚走来了。卷着当年的耻辱一块儿,滚走了。詹瑎是她的孩子没错,可与詹怀却不是同一个父亲。并非将军府的血脉,这事情唯有她自己与那人知晓。那人明里暗里的与詹瑎接触,哪里是可以放得下的样子。是以,在詹瑎儿时,她愿意让那人遂了心意,亲自教导儿子,便将詹瑎送去了自己兄长家中寄养。这本是柳氏一世的心病,到现在到底还是不得不面对。“母亲,儿子同烟儿第二日会回来将军府和母亲一同用午膳。”便做回门了。柳氏难以信他说出这话,这般是将将军府的脸面扫了个干净。“你是预备着如何?是娶那盲女,还是要入赘在她们家!?荒唐!我看你是真是疯了。”柳氏呵斥道。詹瑎笑笑,“儿子这是给母亲一个台阶下,好名正言顺的将我从詹家的族谱上划去。我不是将军府的子嗣,母亲比我更为清楚,儿子什么都知道,您也不必瞒着了……儿子没有旁的要求,也不求您能善待吾妻,左右我们往后不会常回来……”“母亲,儿子只有一个要求,只求您面子上对烟儿有些微的尊重…她毕竟是儿子的妻子,是儿子心尖尖儿上的人。”“儿子不是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却是儿子的家,儿子所做的一切,自当考虑着将军府。往后也是如此,这一点母亲不必忧心。我的身份,不会有旁人知晓,您放心就是。”柳氏哪里还能镇静着同詹瑎说话,早就哑了嗓子,老泪滑下了脸,“你,你竟早就知道了……”詹瑎不语。没有一个人天生就是长大后的性子,自然是一日一日改变的。近日得知在宫中得知时,他本该觉得愤恨惊慌,可他没有,像是早早料到一般,将这苦心的身世也规划进他与林烟的往后里去。总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他可是有妻子的,有个家的人,用不着自怨自艾!苦过之后,总有甜处的。……*房山小王爷沐恒,出手很是大方,抬来的礼是极重的。他同詹瑎可不止是远亲那般简单,可还有一层同门之谊,两个人向来谈得来,言语能和到一块儿去。小王爷愁啊,就怕他这师兄没有饭吃,没有钱花,过了苦日子。往后还有新嫂子,总不能穷着罢,于是金银财宝抬来了许多。前头詹瑎从府外骑着高头大马,胸口挂着“大红花”,身后正巧遇上了房山小王爷送金银的七八九个小厮。正着看过去,不知就里的还以为真是男子带着家财入赘于林府呢。詹瑎那会儿,白了沐恒一眼,似转念想了片刻,竟也弯了弯嘴角,轻道了声,“也好。”……好什么?沐恒可是不懂。*正堂聚着人,七嘴八舌的闲聊着话,探着脖子等詹瑎同新妇正堂行礼来。詹瑎抱着林烟走得近了,林烟听着动静,喧闹的声音是那样大啊。…这便是詹瑎说的,不请亲友么。心头的紧张更加了一层,不由自主的,环着詹瑎脖颈的双手又紧了几分。不久,可又听见了詹瑎笑她的声音。他低下头来,窝着自己耳畔,微微蹭了一下,“现在羞什么,嗯?留着,晚上羞给我一个人看。”羞人的话就这样说出来了!好不要脸啊,嘤~……“新人到了!”堂上的傧相作势喊了一句,大家的注意力也就都在新人身上了。二人进了内堂,林烟只觉自己身子发烫,真多亏了这红盖头将她的羞怯都藏住。这样的妻子詹瑎可是宝贝的紧,待到了内堂才将人平平稳稳的放下,脸上的笑意就没再断过。林府今日府门大开着,便就是在这大开的府中,走过来了一人。人群中,沐恒最是激动,甩了甩宽袖子,这就奔了过去。“师父!师父,是师父来了!”詹瑎有些惊喜,攥紧了牵红,看着来人的方向。其师便是安远侯,赫连巡。一袭的暗红色云绣宽袍,一身衣衫也是喜气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日来到詹瑎这里,,不止是圆了做师父的责任,更是尽原本就该尽的责任。詹瑎站在原处,看着赫连巡从远到近的走到他身前。差一点儿,他便走了神,忘却了基本的礼数。“徒儿,徒儿拜见师父,问师父身体康健否……”赫连巡道:“身安。但今日便不要同为师来这虚虚的礼数了,为师前来观礼,贺徒儿新婚。”“那,那师父便上坐罢。徒儿今日便向师父行这高堂之礼了。”赫连巡微愣,随后点头应下。师父作高堂,是个正理。锣鼓鞭炮此时也不作响了,静待二人大礼。赫连巡坐定,傧相瞧着时辰正好,于是正道:“新郎新娘正立堂前!”詹瑎扶了林烟正对这彼此站定,“这便要拜堂了,往后你可就归我了。”满堂宾客盯着,他倒是还有心思扯皮。“一拜天地!”二人侧了身儿,同堂外九天作了一礼。傧相又道:“二拜高堂~”詹瑎扶了林烟转过身子,后眼神同安远侯赫连巡交汇的那处,心生安慰之感。总算他的大日子,是有亲人在场的。即便,这位亲人瞒下了不知多少的腌臜苟且的事情。二拜,已成。“夫妻对拜!”是了,这一拜后是今生今世的缠缠绕绕,半生所托,衍嗣绵延,直到过了满头华发的年期,一同去那孟婆汤,过那奈何桥。傧相这回扯嗓子道:“礼成!送入洞房!”随之,满堂的宾客起哄之声愈发的大了,吵闹着要瞧瞧新嫂子是怎样的倾城相貌。可惜,詹瑎不许,赶着柳凊将妻子扶回去歇息。林烟被扶着回了旖虹阁,在詹瑎眼中,这时辰过得忽得便得极慢……这些个人平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今日怎么这样磨蹭、他们倒是一个个有肉吃,莫不是不知道,他们这已影响了自己吃肉,。这看着,詹瑎就似沉了脸子一般,各个桌子混迹一便,混到了夜色昏暗的时候。时辰到了,宾客就算不走,他也该走了。他带着醉意憨笑着道:“各位在此慢用,在下先回房去了。”又得了一阵起哄声。他不在意,醉意有些浮脚,他飘着便往旖虹阁寻人去了。……林烟坐在榻前,前头实在耐不住,吃了几块柳凊送来的蜜饯糕点,垫了垫肚子。她不大喜甜,吃了几颗蜜饯便觉着腻味儿,正想叫人拿下去,外头忽得传来了人声。卫俟的声音,“二爷来了。里间儿的,都出来罢。”柳凊也不顾林烟方才要说的是什么,一把将蜜饯糕点撤了去。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些事呀,想不得看不得,“良宵苦短,夫人保重,奴婢先退下了。”“……”唔,滑头的很。*詹瑎进来,慢着这走到近前,一把掀了盖头。她一张娇娇的脸,艳红的唇色,黛石描过的眉,全在他眼里了。林烟嗔怪道:“你!你做什么这么急。”这男人怪得很。就这三两下的功夫,他可是已经将桌上的合卺酒倒满了,两杯端在手中,送了一杯到林烟手里,“是啊,我急着呢。”林烟听出了些旁的意思,支吾了几个声节,还是选择不去同詹瑎理论。毫无意义,且待会的事情本来就是躲不过的。她喜欢这个男子,能纵着的地方便也愿意就纵着他。一杯酒下肚,詹瑎收了她手中的酒杯,这便将她的唇含住了。离开林烟的唇,他有些满足,“是甜的。”“我方才吃了糕点,很甜。”……真叫人不大满意。他忽然觉得自己会否太过容易满足了些,明明,还有大好的一晚上容他去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