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想要你。殷如离带着莫云杉的手顺着心口往下。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莫云杉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喘不上气。殷如离再次吻上来。莫云杉推住她的肩膀,奋力挣扎,想直接在对方嘴上咬一口,但没能忍心。两人纠缠好一会儿,莫云杉终于将殷如离推开,恼火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是疯了,是被你们家逼疯的,我好好的生活被你们父女搅得一团乱。你知不知道,我的耐心快被你耗尽了。你在说什么?殷如离整理好衣服,转身走到门口。莫云杉追上去抓住殷如离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殷如离拨开莫云杉的手:你不想出力,我就去找想出力的人。莫云杉拽上殷如离的手腕,猛地向旁边一扯,冷笑一声,你疯疯癫癫跑到我这里说这么一通胡话是想干什么?或许你觉得用这种蠢办法就能逼走我?那真不知道是你蠢还是你觉得我太蠢!我为什么要逼走你?殷如离勾唇,看你像块牛皮糖一样追着我跑,不知道多有乐趣。莫云杉神色严峻:姓殷的,你以前跟我约法三章,不管再怎么生气都不要说让对方寒心的话。十年前我没能遵守约定,但现在我希望你可以遵守约定,我不想你以后像我一样后悔。说着说着,眼里通红一片。你觉得我会后悔?殷如离轻嗤,实话告诉你,你父亲昏迷住院,有一半是我的功劳。我恨他当年破坏我的好事,要不是他横插一脚,我现在就会爱□□业双丰收,也不用费尽心机地一点一点把莫氏集团吞掉,你哥哥不争气,他又那么疼你,有你在,莫家的那些东西迟早是我的。莫云杉笑出声:我在你眼里就像三岁小孩儿一样好骗是不是?就算我像三岁小孩儿一样好骗,那你现在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恨上你,然后敬而远之?殷如离摸上莫云杉的脸,摩挲,我本来是想连你一起报复的,但是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已经让我够辛苦的,你偏偏又跟我玩儿欲擒故纵,我实在不想陪你玩下去了。莫云杉覆住殷如离的手背,与她对峙片刻,我可以不跟你玩欲擒故纵,只要你承认你爱我,那就让新闻成真,我们复合对殷氏也有好处不是么?莫小姐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殷如离道,你知不知道每年有多少大客户是冲着我的面子选择和殷氏合作?又知不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是想追求我的?和你复合,我的这些大客户怎么办?你赔我?我想你也没那个能耐。莫云杉点点头:所以殷总这么多年一直不谈恋爱也不找别人解决需求,不是因为忘不了我,而是怕那些大客户不卖你的面子。殷如离莞尔:装个深情的人对我来说有什么难的?辛老师又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跟什么人睡过。我看莫小姐这么多年还是没长进,还是出奇的好骗。莫云杉吸一口气,嗤笑道:就我对殷总的了解,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放弃,绝不是你会做的事。你明明知道只要再差一步,我就会对你死心塌地,到时候不管你报复也好怎么都好,会比现在更能伤到我的心,为什么现在把自己的心思抖搂出来,我真的很好奇。因为我现在看你一眼就会想起那些可笑的过去,每每想到,我只会觉得自己蠢。殷如离贴上莫云杉的额头,我是爱过你,但还没有到以德报怨无视你那些伤害的程度。你可以自己去查查莫氏集团过去的产业有多少在我名下,看我用十年时间搞倒你家,你就该知道我是个多记仇的人。她弯出个笑,你怎么会奢望我能毫无芥蒂地再和你一起生活几十年,那样的生活,真是难以想象。莫云杉打开门,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问题。殷如离略显失望:我还以为你就算知道这些,也会像之前那样缠着我不放。说实话,我心里还挺失落的。莫云杉看着殷如离,目光沉沉:殷总慢走。殷如离最后看她一眼,挺直背出去。莫云杉关上门,闭起眼睛,干涩,连滴眼泪都没有。-【豪门世家里你不知道的那些陈年秘辛!莫殷两家爱恨纠葛。】现实版《基督山伯爵》复仇记。十年前,如今的奥斯卡影后莫云杉与殷氏集团继承人殷如离被莫氏集团董事局主席莫启贤拆散,莫启贤不仅以卑劣的手段打压殷氏,还借谈判设下鸿门宴,在几大巨头面前开出条件,只要殷如离愿意陪他独子一夜,就为殷氏集团注资,殷如离愤然离席,殷氏集团惨遭更剧烈的打压整篇报道有两千多字,写爽文一样,将十年间莫氏的衰亡与殷氏的崛起串联起来,还穿插莫殷两人的爱情线,不过两三个小时,阅读量就超过10万。殷总,那篇报道还是没能截住,现在热度很高,做不到全部删除,对不起。ada深鞠一躬,久久没有起身。在报道发布前,那个账号就曾联系过殷氏集团公关部的人,用邮件做一个预告之后,就怎么都联系不上。技术部的人破解过地址,是一个海外的服务器,追踪不到具体定位。殷如离温声道: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更何况对殷氏也没什么影响,去工作吧。办公室门重新关上。殷如离起身走到窗边,仰头看天。第84章 抓紧你x4莫云杉看完那篇报道文章,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一下。没有愤怒, 只有止不住的心疼和愧疚。原来父亲曾经对狐狸精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 原来出国之后, 狐狸精过得那么艰难。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在狐狸精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自己不在她身边, 还雪上加霜,就算她真的要报复,也是自己该受的。莫云杉不禁想, 如果自己不回来打扰狐狸精的生活, 她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呢?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就像没办法回到十年前改变自己离开的事实,如今也没办法改变自己重新进入狐狸精生活的事实。商望这个名字蹦入莫云杉的脑海。她回想起他在餐厅说过的话, 他一定知道得比报道更多。莫云杉绕了一大圈,找到商望的联系方式。虽然她在a市没太多人脉, 但是通过国外的朋友,一个问一个, 也不算太难。请问是哪位?商先生你好, 我是莫云杉,我想见你一面,不知道方不方便?莫云杉说。莫小姐, 接到你的电话,还真是让我惊讶!见我干什么?质问我是不是和殷如离串通一气要搞死你们家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含着嘲讽。我以前有一些误会, 希望能弄清楚当年的事, 想跟你见一面, 可以么?莫云杉很平静,她现在早就不是20多岁那个冲动的小姑娘,不会再遇到一点事就转身逃跑。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我今晚七点有时间,莫小姐想在哪里见面,我尊重女士的决定。等我预订好餐厅,把信息发到商先生手机上。抱歉,我恐怕不是能和莫小姐一起吃饭的关系,如果莫小姐会打网球,我们可以约在网球场。隅罗公馆附近有一家不错的网球俱乐部,莫小姐觉得呢?没有问题。名字我稍后发给你,很期待和莫小姐的见面。挂断电话,莫云杉抱住膝盖,很久都没有动一下。其实比起现在这样,她宁愿当初的误会是真的,宁愿自己走后狐狸精真的和商望因为联姻而在一起,不管他们之间是契约关系也好还是真的产生感情也好,至少狐狸精不会一个人承受那些。她太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如果狐狸精在那么痛苦的时候还要那么想念一个人,该有多辛苦。年轻的时候她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全心全意,永不背叛。但现在,她只希望自己爱的人不要那么辛苦,至少不要因为她才那么辛苦。父亲对狐狸精做的事,她用一辈子都还不完。如果早点知道这些,她绝不可能提起勇气回来找狐狸精,更不可能那样死缠烂打,再把狐狸精拖入煎熬中。原来狐狸精一直说的不想伤害自己,是这个意思。莫云杉咬住胳膊,努力忍着不落泪,但眼泪还是那么不听话,一滴连成一串滚出来,烫得脸颊都疼。-商望看到莫云杉,轻蔑一笑:我不知道该说莫小姐有勇气还是厚脸皮,从上次偶遇你就该知道,我非常非常讨厌你。莫云杉勾唇:很抱歉,殷如离以任何态度对我都行,因为我欠过她,但商先生恐怕没这个资格。商望拎着网球拍往前走几步,如果不是殷如离警告过我,我一定不会让莫小姐安生这么久,但这次是你自己要找我,那就怪不到我头上。我想知道我父亲对殷如离做过的所有事,原原本本的,希望商先生可以全都告诉我。莫云杉说。知道以后呢?得意殷如离能为你忍受那么多屈辱?还是得意十年过去她还是那么保护你,不惜跟我决裂也不让我透露当年一点事给你听!商望情绪激动,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回来以后为什么还要缠着她?现在才来关心这些,不觉得太迟了么?!你说她不让你告诉我那些事,是不是?莫云杉眼眶慢慢泛红,但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她不会流泪。是,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这个人天生藏不住事儿,就算她不认我这个朋友,我也不想看她一次又一次被你折磨。你但凡还有点心,就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商望与莫云杉拉开距离,站到发球线后。这是一个半场,两人面前是一堵墙。商望从兜里掏出一颗球向上抛起,猛力挥拍,球撞到墙上反弹,直冲莫云杉而来。莫云杉立刻挥拍应对,将球打回去,再由墙反弹到商望面前。她接到一个球,商望就告诉她一点,再接到一个球就再多一点。莫云杉咬着牙,不甘示弱,即便马上就要脱力也不喊停。最后,商望实在看不下去,用拍子挡住球,收回手里。莫云杉双唇发白,满脸汗珠,但表情仍旧倨傲。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商望盯着莫云杉看半晌,如果你还爱她,希望你能好好抓住她。她很孤独。说完,将拍子架在肩上,留下一个背影。莫云杉后退几步,背抵住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她没有惊讶商望突然改变态度。她能感受得到,这个人对殷如离是真心相待的。能让别人有所察觉,那这些年狐狸精应当真的很孤独,以至于连掩藏的力气都没有。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独自承受着那些孤独。可是狐狸精想让自己抓住她吗?如果想的话,就不会一次又一次推开了吧?可是不想的话,那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是什么呢?十年都孤身一人,又是什么呢?-莫云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她一遍遍回想殷如离这段时间的表现,即便说的话能作假,做的事能作假,那些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眼神、那些关心爱意,全都可以作假么?商望说狐狸精不想让她知道父亲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打从一开始,狐狸精就没想伤害她。如果不是她死缠烂打,狐狸精也没有报复她的机会。一切根本和狐狸精说的不一样。说那些话的时候,狐狸精会痛吗?莫云杉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狐狸精,面对她们的关系。她只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该补偿狐狸精,为十年前的一走了之,为父亲做过的事,为自作主张回来搅乱狐狸精的生活。-殷如离将一杯水放到床头,从抽屉里取出安眠药瓶,取出两粒随水一起吞下去。正要上床,响起一阵门铃。已是夜里11点,有谁会来?她打开门口监视器,昏暗的灯光下,是熟悉的脸。殷如离关闭屏幕,没有理会。但门铃还是一声接一声响个不停。她冷着一张脸打开门:深夜到访,有什么事?来跟你道歉。莫云杉神色郑重,为所有的事跟你道歉。如果莫小姐说的是那篇无聊的文章,那大可不必理会,现在一些媒体为博人眼球,总是会编造一些夸张的事实。什么爱恨纠葛,听起来就像是八点档的肥皂剧,很可笑。殷如离道,我已经准备休息休息,莫小姐再见。既然你让我不要理会这些,那自己又为什么要在意呢?你觉得这样一次又一次推开我,我就会知难而退么?莫云杉笑容苦涩,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推开我,只会让我觉得你从来没有停止过爱我。殷如离哂笑,莫小姐的逻辑果然与常人很不相同,你觉得我用言语伤你越深就是爱你越深么,到底是你太自恋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白?我没办法无视我父亲伤害过你的事实,我不管用尽什么办法都想要弥补,否则会内疚一辈子,你就是知道我会这样,所以千方百计把我推远是不是?莫云杉直直盯着殷如离,你利用我抬升莫氏股价,你对我说那些话,时间跟出现那篇报道的时间那么接近,你只是不想要我那么愧疚,是不是?莫小姐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殷如离走近一步,我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这么神通广大,提前布局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你眼里这么伟大,做这些就只为减轻你的愧疚感?她的目光在莫云杉脸上打量片刻,是不是太好笑了一点?莫云杉也向前一步,踏进屋里,从以前就是这样,我往前走一步的时候,你就铺好了后面的99步。你怎么知道我们一起铺不会铺得更好?你又怎么知道我想不想被你保护,你知不知道我也想好好保护你,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你知不知道我看你这样有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