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大美食街的面馆，四人围桌而坐。“唐淼，我有个提议一直想跟你说。”许海平和唐淼之间的话题永远离不开软件和代码，就像现在，忙一个下午好不容易休息，两人又开始聊起这方面的话题。一旁两个学弟一个在看手机，一个面无表情给自己倒一杯白开水。“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把恋爱这一个版块先单独做成一个app，校园功能这块要做的内容实在太多，做出来的还不知道学生喜不喜欢，所以我们可以先做恋爱的app软件，等到学生喜欢并且接受以后，我们再慢慢加入校园功能进去。”目前校园功能的软件其实挺多，只是很多没有针对性而已，而且学校网站上也有许多类似的功能，比如讲座、选课、网课、勤工俭学、志愿者公益活动......目前学校校园网也能满足大学生活功能需求，学生未必愿意下另外一个软件让手机占内存，即便这个软件有很多新功能。但是g大校园恋爱软件就很有针对性，前段时间他们做过一份问卷调查，一千份的问卷调查里有八百多人希望在大学里谈一场恋爱，照数据上看，这个恋爱软件还挺有前景。“和我的想法一样。”唐淼道。因为一直没考虑过恋爱这种事，所以唐淼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些，可收集到的数据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需求，因此一开始她就去查阅许多软件市场上相关的恋爱软件，也尝试着去构思和写程序。“所以你也希望这么做？”“嗯。”唐淼同意了，还有两个学弟......“可易，你觉得呢？”“很好啊。”“小宇？”“我不太懂这些，你们决定。”“那就这么决定了。”很快，店老板端四碗拉面上桌，棕黄的牛骨汤，饱满量多的牛肉，白色面条中镶嵌着绿色葱花，几缕白烟袅袅升起。冬天吃一碗面，热乎乎的真的挺好。唐淼坐在桌子外面，筷子在桌上靠墙的位置，够不到筷子，道：“帮我拿双筷子。”唐淼的旁边是傅可易，靠墙。对面许海平的旁边是周桐宇，靠墙。闻言，两人同时递筷子过来。唐淼微愣，看了看两个学弟，他们也在看她。两双同样的筷子，选哪双都没关系吧？最后，唐淼接周桐宇递上来的筷子，而坐她身旁的另一个学弟慢慢收回筷子，目光却直定定看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唐淼低头吃面。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总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绪，若是以前，她真的不会在意这些。那双筷子最终也只安安静静躺在桌上，直到被店老板当成垃圾扔进脏桶里.......第26章 情非得已晚上，男生寝室。傅可易坐在书桌前喂小白菜吃猫粮，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苏伦又去找夏学姐了吧？”高鸿宝问何高飞。何高飞在举杠铃，手臂肌肉结实有力：“好像是。”“他俩交往了？”“快了吧。”“也是，苏伦这么主动，我要是一女的估计也受不住。”“你要是女的，苏伦肯定看不上你。”“谁说，女生化妆起来都漂亮。”两人习惯性拌嘴，一旁的傅可易安静喂猫，高鸿宝拿换洗的衣服要去洗澡，经过他身旁时停下来逗猫：“怎么的？回一趟家被你妈妈拉去剃头就成这样了？”傅可易一手撑在桌上摸了摸寸头，这次的寸头比以往都要短许多。可能是他经常时不时看手机的缘故，被傅妈妈误以为他在跟哪个女生在网上谈情说爱，然后就被拉去剃头了。只能说女人的直觉真可怕，傅可易时不时看手机确实是在等唐淼的信息，她发信息来说让他星期一别回创客，他当时心慌了好一阵。“过犹不及。”高鸿宝不解：“什么过犹不及？”“就是对她太好了。”又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对人家太好别人还不乐意？”“嗯。”她就是这样的人，他心甘情愿给她的，她不要，她不会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好意，真不知这是优点还是缺点。傅可易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逗猫：“连同小白菜也被冷落了，就没见她抱过它一次。”“你说的是唐淼学姐？”高鸿宝问。傅可易继续逗猫，没有说话。“靠太近唐淼学姐不推开你才奇怪，说真的，唐淼学姐可能不喜欢你这种类型。”“凭什么？”傅可易看过来。小白菜也看过来。“我觉得吧，一来你比她小，二来你长得帅容易招蜂引蝶，三来你性格还有点霸道，四来......”“你滚。”说的好像他配不上唐淼的喜欢一样......高鸿宝耸耸肩，去往浴室时又欠打地补充一句：“学姐比较适合，简单的、开朗的、直肠子的男人。”“滚。”高鸿宝即刻进入浴室，恰时寝室的门打开，苏伦笑着走进寝室，嘴里不时哼着小曲。“跟夏学姐约会这么高兴？”傅可易懒懒问他。苏伦走过来抱起小白菜，然后放在地上各种盘：“你跟你的唐淼学姐约会，你开心么？”傅可易哼了哼，拎走被苏伦盘的可怜猫：“她会跟男生出去约会我名字倒着写。”苏伦嘻笑：“所以嘛，谈恋爱就要找有风情的、可爱的、有女生特质的女生。”他的潜台词是说夏茜茜比唐淼好，拉到吧。“我的唐淼聪明、努力、有原则，还漂亮有气质，对吧小白菜？”很多人都说她冷淡，其实不是，她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对别人的好从来都不是用嘴说。就像那次她带他去医院，她陪他去看医生、帮他去缴费、替他去领药，整个过程他不费一丝心力，甚至走出医院，她也下意识地走在一侧替他挡风。“你的唐淼？她什么时候是你的了？”“她一定会是我的。”晚上十二点，夜深人静。寝室里漆黑一片，男生床头上还亮着微弱的光，显然大家还在玩手机。忽而——苏伦猛然坐起身：“哥们，我打算明天跟夏学姐表白。”众人：“？？”“点蜡烛当众表白那种。”“行不行啊？表白失败很丢脸的。”高鸿宝道。“我要你们助阵。”高鸿宝：“我ok啊，可以帮你点蜡烛。”何高飞：“那我拿玫瑰花吧。”苏伦叫傅可易：“可易？”傅可易：“你唱歌么？我给你弹吉他。”“这个提议不错，我要不唱《情非得已》？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中你的身影挥散不去......”众人：“？？”他居然还真要唱歌？还大半夜k歌？？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中你的身影挥散不去......在苏伦跑调的歌喉中，傅可易翻了个身。妈的，他想唐淼了。来g大的第一天，他最先看到的，也是她的眼睛。“快点，我们起来排练一下。”苏伦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大半夜要大伙排练表白现场。“十二点了大哥，明天行不行？”高鸿宝恳求。苏伦摇床：“不准睡起来嗨，我明天要表白了，没时间了。”说得他要赴死似的。见大伙一动不动，苏伦开始人情绑架：“就一句话，是不是兄弟？”最后，三个像枯萎的烂菜叶一样陪着像是打鸡血的苏伦排练表白现场。何高飞拿一把扫把当做玫瑰花站在一旁，高鸿宝在地上摆几支笔当做蜡烛，傅可易抱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打呵欠，小白菜在几人脚边晃悠。“先是点蜡烛布置现场，然后是唱歌制造气氛，接下来我要表白，表白后阿飞你把玫瑰花递给我，我拿去给学姐问她愿不愿意。”三个烂菜叶点头。“ok，现在我们从唱歌开始，可易弹吉他。”傅可易埋头弹吉他，苏伦拿一根笔唱歌。“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中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歌声跑调，吉他声时断时续，显然两个人都不太专业。“可易，你到底会不会？”苏伦问。一个不专业的人埋怨另一个不专业的人。傅可易摇头：“不太会。”“你早说啊，让阿飞来。”其实何高飞也不怎么会，但比傅可易好点。于是，何高飞坐在凳子上抱吉他，傅可易站在一旁拿扫把。看了看右手边火红色的扫把，傅可易：“......”兄弟做到这份上，可以了吧？苏伦深情款款在唱歌，寝室三人憋住不笑，他唱得不怎么好听，真的。又是唱歌又是弹吉他又是表白的，三更半夜寝室太吵，隔壁别班男生过来踢门：“大半夜哭你爸爸的！还弹着吉他哭！他妈没病吧！”额......大哥，不是哭，是唱歌。算了，懂你的人自然会懂，不懂你的人不强求。苏伦：“好吧，我们先睡觉吧。”得嘞，终于可以睡觉了。三个男生丢掉手头上的东西迅速爬床睡觉。看着地上的笔、吉他和扫把，苏伦轻轻一叹。.......第二天晚上，傅可易没有去创客空间，他也没有跟唐淼请假，但一直到晚上八点，她也没有发一条信息询问他。想着她本来就是这种性格，对很多事情不管不问，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虽知道这是她性格使然，但心里还是会失落。“不行，有风，蜡烛点不起来。”“还有气球，气球呢？”“气球怎么粘在地上？风不把它们吹了？”“几个几个气球绑在一起，在其中一个里面塞石头。”女生宿舍楼下，几个男生手忙脚乱在布置现场，一阵风过，刚点起的红色蜡烛在风中摇曳几乎熄灭，沿途的女生都在看他们。“又是这股妖风。”“别是表白的时候有风来砸场。”“乌鸦嘴。”几个男生快速布置现场，将蜡烛摆成爱心形状，气球摆在周旁，因为夜晚的衬托，摇曳的烛光发出明亮耀眼的光。“大功告成，谁去叫夏茜茜学姐下来？”高鸿宝问。苏伦拿出手机：“我给她打个电话。”“不是你打，得出其不意，不能让她知道是你。”“那怎么叫她下来？”“可易，你给夏学姐打电话。”高鸿宝看向傅可易，所有人都看向傅可易。看手上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傅可易道：“你打。”高鸿宝：“我找她能有什么事？”“我找她也没什么事。”“之前不是经常带吃的给她们宿舍？你就说请她们吃夜宵要她下来拿就行了。”之前......是因为省钱吃馒头的唐淼，现在......看一眼苏伦，又看了看高鸿宝，傅可易拿出手机。“夏学姐，是我，傅可易。”“你方便下楼吗？我有两份披萨想给你们。”“嗯，先这样了，一会儿见。”迅速挂了电话，打电话前后也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她说下来吗？”“嗯。”“阿宝，你在楼道把风，她来了你挥手示意一下，然后阿飞你弹吉他我唱歌。”几个人比划ok手势，所有人各就各位。过了一会儿，高鸿宝夸张地跳起来挥手，何高飞慌慌张张弹吉他，苏伦开始他的跑调唱歌表演，傅可易像根木桩一样捧着一束花站在蜡烛旁边。“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在我脑海中你的身影挥散不去，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真的有点透不过气，你的天真我想珍惜，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灿烂烛光中，苏伦拿着话筒认真又紧张地深情歌唱，一旁傅可易偷偷拿手机录下视频，录下爱心形状的红色蜡烛，录下苏伦唱的这首不算太动听却满满真诚的《情非得已》。录了一段，傅可易发给唐淼。傅可易：[视频]傅可易：这首歌我也可以唱给你听。“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夏茜茜站在爱心蜡烛前方，她认识一旁的高鸿宝，认识何高飞，认识苏伦，认识傅可易......这场表白，是因她而来。女孩的青春里，能有这样一场纯情告白，很难得也很珍贵吧？可惜当时的夏茜茜没有能真正领悟这一点。音乐渐渐结束，蜡烛仍在风里固执地闪动着。“茜茜，今年夏天是我第一次遇见你，你当时就坐在太阳蓬下面指导新生填写信息......”围观的人都在认真聆听男孩的告白，他偶尔口误，偶尔重复卡顿，偶尔语无伦次......这些都不要紧，他的心已经真诚地摆在那里，要不要拾起那颗心，全由那个幸运女孩来决定。“我希望以后每一个夏天都有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话音刚落，围观的男生女生鼓掌吆喝：“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傅可易及时递上玫瑰花，苏伦带着火红的玫瑰一步步走向夏茜茜。夏茜茜看着苏伦，也透过他的肩膀看傅可易。他叫她下来，为苏伦捧花，他帮助苏伦跟她表白......“茜茜，我喜欢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苏伦捧着一束花在看她，眼里闪动着光。围观的男生女生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她的答案。苏伦后面的傅可易，他在看手机，脸上印有手机淡冷的白光，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手机上。是不是他在等另一个女生的回信？是不是关于她，关于她的一切，他全然不会在意？死心了吧。“茜茜？”苏伦在叫她。夏茜茜：“好。”“你说什么？！”苏伦喜出望外。“我说可以跟你在一起。”“哈哈......”苏伦抱她，两人之间隔着一束火红玫瑰花，周旁热烈掌声响起。恰时一缕风吹灭几根蜡烛，一场告白终将完美收场。拍相拥在一起的那两个人的照片发去给唐淼，傅可易又给唐淼发几条信息。傅可易：[照片]傅可易：他们在一起了。傅可易：好羡慕，我也好想。傅可易：[难受jpg]而此时的唐淼正跟一个男生走在学校的情人湖畔，她看着手机，看着苏伦抱夏茜茜的照片，目光停滞了很久。她明明说她喜欢傅可易，而那个学弟明明那么想谈恋爱......最终也不是夏茜茜给他想要的爱情。第27章 约定下章！表白结束后，几个男生迅速收拾地上的气球和蜡烛。“苏伦，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高鸿宝笑着调侃。苏伦：“周末请你们一边唱k一边烤肉。”总算是没白忙活，高鸿宝笑了笑。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夏茜茜，苏伦低头和一旁的傅可易说话：“可易，我的第二层抽屉里面有一盒情侣戒，之前你见过，也知道我放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帮我拿下来？”“行啊。”“谢谢。”“嗯。”五分钟后。傅可易拿戒指下楼时，苏伦和夏茜茜已经不在。问他们去了哪里，高鸿宝说那两人去了情人湖那边。傅可易暗骂，苏伦就不能等他下来再走？“他的戒指怎么办？”“送过去咯。”“妈的，晚上弄死他。”高鸿宝和何高飞拿蜡烛气球去扔，傅可易带情侣戒去情人湖找苏伦。他自己的恋爱还没有着落，居然还要去帮别人送情侣戒指，想想心里就不舒坦。夜晚，g大的情人湖水面上波光粼粼，波光中倒映学校建筑的彩色光，使得这片湖像沉浸在梦幻之中。无论夏天还是冬天，很多情侣都喜欢围在湖岸旁散步，因而得名为“情人湖。”但毕竟是冬天，空气中夹杂一丝丝冷气，尤其是在湖岸旁，那种阴冷气息又更为深刻，所以冬天时节在湖岸散步的情侣没有夏日时多。不远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经过，男生穿一件长款深蓝色大衣，身型高挑，因为灯光暗的原因，傅可易并未看清男生的长相。而女生，黑色宽大羽绒服，蓝色紧身牛仔裤，不用看脸傅可易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唐淼。她不在创客，居然跟男生在情人湖边散步，今天的她有点不像唐淼。正想走上去当做巧遇会会那个男生，便见那人亲昵地勾搭唐淼的肩膀，一手温柔轻抚她的头发，而唐淼并没有拒绝，两人并肩前行。傅可易愣怔，心也在那一刻错漏了半拍。情人湖中间有一座石拱桥，桥两岸水流平缓，那两个人走上桥，他们似在说什么亲密的话，唐淼和那男生都笑了，穿过石拱桥两人慢慢消失在桥的对岸，在周旁几对情侣映衬下，所有人合成一个画面那么和谐。“可易。”身后苏伦在叫他。“你怎么在这里？真巧啊。”苏伦装作惊讶的表情。可能有心事，他面上表情很淡，但还是配合道：“嗯，真巧。”苏伦走过来，在背后默默接过傅可易手上的情侣戒盒。“我有事先走了。”没有看夏茜茜，也没有跟她打一声招呼，傅可易匆忙走向石拱桥。“他，好像有心事。”苏伦说。“嗯。”看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夏茜茜淡淡道：“苏伦，傅可易父母是干什么的？”“不清楚，他从来没跟我们说。”牵夏茜茜的手去往另一个方向，苏伦想了想又道：“不过家里条件应该挺好，他的很多衣服、鞋子、背包，我上网买都不一定买得到，还有他最近养了一只猫，说是什么纯种英国短毛猫，买那只猫就花了一万五，我一个月生活费都没这么多。”夏茜茜沉寂。“不说他了，我带你去吃夜宵。”“嗯。”......独自站在情人湖边，唐淼沉默了很久。她的妈妈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这个消息还是从另一个人口中得知。在唐淼上高中时她的父母就打算离婚，只是他们从来没有告诉她，直到高考结束以后。其实他们两个人都是事业心很重的人，两个人平时都很忙，极少沟通的他们总会因为生活的各种琐碎事而争执，离婚是必然的结果。唐淼当然不会自私地要求父母因为她而维持现状，她希望他们各自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现在她爸爸有了新家庭，她妈妈也有了。虽然会替他们高兴，但心里难免还是会难过。她原有的家庭现在还剩下什么？但转念又想，她的父母正因为顾及到她的心情，才选择在高考以后离婚，所以他们是在意她的。而且高考以后，她长大了，完全可以照顾自己。安静片刻，唐淼还是给唐妈妈打一个电话。“喂，妈，是我。”“淼淼。”“最近过得还好吗？身体好不好？”“好着呢。”唐妈妈在电话里笑着：“我现在每天坚持跑步，人也越活越年轻了。”唐淼淡淡一笑：“嗯。”“是不是在学校钱不够花了？妈一会儿给你转账。”“不用，够花。”“我的淼淼从小就懂事，摔疼了也不会哭，想吃冰淇淋也从来不说，你现在长大了，我又怕你钱不够花还不愿意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过得好不好。”“不用担心，我有奖学金，而且爸偶尔也会给我钱。”“嗯，这就好。”安静了一会儿，两个人异口同声。“妈......”“淼淼.......”可能他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淼淼，你先说。”唐淼静思，道：“你要结婚了吧。”那边忽而一片死寂。可能她一早想好了台词要告诉唐淼，却不曾想到唐淼反过来询问她，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我希望你也过得开心。”这是生养她十几年的妈妈，在她身上，她付出这么多的心力，没有谁比她更想要妈妈幸福。唐妈妈声音哽咽了：“嗯，谢谢你，淼淼。”唐淼笑了笑。挂了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后，心情好受了些。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们是一家人，永远都不会改变。沿着情人湖畔走向石拱桥，晚上十点，三三两两的情侣手牵手经过情人桥。据上一届的学长学姐说过，在情人桥上拥抱的男孩女孩，最终一定终成眷属，这种毫无任何依据的话语，至今还有很多人在信。就像此刻，一对情侣正站在石拱桥的上方拥抱看湖面景色。大学时期的人们，没有高中生过于忙碌的课业，没有大人们迫于生活的压力，这个时候或许真的很适合谈一场恋爱。石拱桥旁，一个身穿白色卫衣和牛仔外套的男生站在那里，他扣上卫衣的帽子，挡住额角和一双好看有型的眉。他的眼黑而深，眼眸似空空荡荡，又是装满了情绪。唐淼停下脚步，两个人安静对视。等了一会儿，他没有说一句话，或许遇见只是偶然。和他错身而过，走上石拱桥，欣赏湖面两岸风光。石拱桥正中间是一个个石块铺成的平坦路面，再往前就是十几个台阶，走下桥，她便走到湖岸的另一边。桥上风大，阴冷的风灌入衣服里，人忍不住寒颤。掩了掩衣服，还要继续前行，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力，那是身体和身体的碰撞。身后，他抱她了，她能感受到他胸膛温暖的体温。“每次看到我，你都要装作看不见。”“没有。”“那你为什么走，谁准你走？”感受到腰间的力道，唐淼微愣：“傅可易，你别这样。”经过桥上的人偶尔有人好奇看过来，而更多的人则是见怪不怪，这是情人桥，信邪的情人很多。“你总是拒绝我，是因为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的声音很不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唐淼：“不是。”他松开手，声音犹似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为什么总是冷淡我。”回头看他，他的眼里情绪太多，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你知道什么原因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和周桐宇相比，我连比不上他一条狗！”他大声怒吼，像极了得不到糖闹得很凶的孩子，“反正我倒贴，我廉价，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唐淼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好看深黑的桃花眼，高挺俊逸的鼻梁，淡红浅薄的双唇......明明长得又高又帅，怎么能说自己廉价。“不是不喜欢你，你给我的那些，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那些电脑空调，少则七八万，多则十几万，她不能坦然接受这些东西。“你跟我交往，交往了就可以接受了。”“所以你强行给我这些，其实还是希望我能回馈你，傅可易，我不想要这样，像是被逼着去做决定。”对视，他目光通红。或许他也猜到了，她还是会拒绝的。“你这样的馈赠，对我来说是一种负担，如果你想让我心里舒服些，就搬走创客里面的空调电脑和饮水机。”风贯穿石拱桥的两边，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静，沿途学生的谈话声渐渐清晰。“所以不是不喜欢你，你也不用有任何情绪。”说完，唐淼转身要走。“既然你不接受，那就丢进垃圾桶好了，你看什么不顺眼，你都扔进垃圾桶好了。”语气里全是不满、嗔怪、恼怒，他对她的情绪，似乎又翻了个倍。“你的东西，我没资格扔。”舔抿嘴唇，傅可易低落轻笑：“好，我明天去扔，从五楼扔到一楼，它应该会像个垃圾。”这话怎么听怎么带刺，像是在赌气，但更多的则是认真，或许他明天真的会这么做。唐淼皱眉：“你不用这样做给我看。”“那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吧？”深吸气，唐淼沉寂许久，心里还是生出了火气：“行，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这样的性格我真的高攀不起。”不要他的东西，他就要毁掉，从来没见一个人这样霸道。她要走，他牵她的手腕不让走：“我是什么性格？”可能真的伤到他了，唐淼不愿看他的眼睛。见她没有回应，他又重复的固执地问了一遍：“我是什么性格让你高攀不起？”看他，他的眼很红。她可能真的伤到他了。心口异常沉闷，却不知道什么缘由。“别想太多了。”轻声安慰他，唐淼又道：“主要还是我不想在大学里谈，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掰开他的手，唐淼走下石拱桥。走下一道道台阶，心境还是压抑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明明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我可以装作听不到刚才那些话，我的性格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在一起我会尽量配合你的时间，我是真的第一次喜欢一个女生。”唐淼停顿脚步。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会有很多女孩甘愿给他想要的。忽而，有人惊呼。唐淼回头，便见那个男生从楼梯上摔下来。一个高大男生就这样从十几个台阶摔下来，那画面过于触目惊心。顷刻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唐淼只看见他半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和鼻子，似有一抹红染上他的指尖。“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同学你没事吧？”就在刚才，傅可易想要去追唐淼，心太急刚好和正对面一个女生碰撞，然后摔了。唐淼迅速跑过去。“傅可易，你怎么样？”他低头，血从他指缝里溢出，将青石板的地面染得极红，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唐淼红了眼，抱住他的身体，不由地轻拍他的肩：“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他伸手抱紧她，头搁在她肩膀上：“等一下，别动，很疼。”“嗯。”唐淼应声，耐心等待他经历过最初的那一阵痛，一旁的学生也在焦急地道歉说话。过了一会儿，唐淼问：“能起来吗？”没有回答，可能他情况并不好。半晌。“唐淼……”他道。“嗯？”“我不逼你了。”安静。掰下他一只手，他的掌心是触目惊心的血红。唐淼慌了：“起来！去医院。”“帮我带上卫衣帽。”这个时候，他还在想他的卫衣帽。唐淼照做。他慢慢站起身，用卫衣帽子遮掩头部，一只手还掩住口鼻。唐淼想要认真看他，他率先离开了，离开时高大的身影还狼狈地踉跄两步。跟在他身后，唐淼一直担忧地看他。他不喊疼，也不说话，只有手上的血红在告诉她，他并不好受。经过学校一个小小的药店，他停下脚步：“麻烦帮我买一个口罩。”唐淼去药店买了口罩和棉签药水，递给他时，他只接了一袋口罩。他背过身拆开口罩包装，等带上一个口罩后，才转过身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