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敢。不过就是这样，她也不觉得张云清有多美。首先年龄在那儿放着，还生育过，再没有皱纹，再精神焕发，也不是水嫩嫩的小姑娘了。其次自己也不知道捯饬，虽然衣服穿的还不错，也只能说中规中矩，而且经常为了舒服而牺牲美观。王依依自己对比，不说现在，就是再过几年，她到了张云清这个年纪，大概也是要比她好一些的。起码她比她会收拾，而且……不像她那么贪嘴。这一刻她却觉得张云清真好看，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她半天不说话，张云清眨巴了下眼：“到底怎么了。”王依依回过神，摇摇头，觉得脸都有些发烧，她暗骂了自己一句，竟然看个女人看的脸红！她拉了一下被子，想了想，迟疑道：“你不睡吗？”“咖啡喝多了，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哦，那……那……”她想了想，到底没忍住，“怪不得你老公那么担心。”“啊？”“他担心是有道理的。”张云清哭笑不得：“睡你的吧！”王依依：“我这是夸你呢，不识好人心！”“是是是，谢谢谢谢！”王依依也不再说什么，心想张云清的好看是需要时间才能看出来的，她老公和她呆的时间长了，自然担心，不过其实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她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翻了个身，闭上了眼。她没喝咖啡，早先是担心才睡不着，现在知道没事了，很快就睡着了。张云清是又翻了两个小时的书才有睡意。第二天其实没她们这个组什么事了，不过当然要和其他部门保持一致，就还都是早起。只是虽然都爬起来了，精神却都不是太好，特别是张云清，她倒不是困，就是头疼，而且因为早上没有吃饭，还有些犯恶心。更让人恶心的，还是吴磊的脸色。吴磊昨天喝多了，清醒后自然有人对他说昨天的事，他也是先是出了一身冷汗，再之后心情就复杂了。要说，张云清算是帮了他，但从某方面来说，却又是让他丢脸了，而且这还不仅仅是丢脸的事情。张云清精神不足，只是觉得他话音不对，王依依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当下就刺了他一通，张云清也反应过来了：“磊哥的意思我知道了，下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张云清看了他一眼，拉着王依依转过了身，两人在旁边坐了下来，王依依小声嘀咕：“这家伙资历早够了，但一直升不上去，就是心胸太窄！”张云清点点头。“你别生气。”张云清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我现在哪还有精力同他生气啊。”“你没事吧？”张云清指了指自己的眼：“再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王依依一笑。再之后就是双方见面，签合同，都是谈好的，就是再走一个过场，整个下来也不过两个小时，再之后，就是真结束了。当双方起立鼓掌之后，众人是都松了一口气。晚上还有一个酒会，不过整个白天是都没事了。这一次是真没事，立刻大家就各种约了。有想去看景点的，有想去买东西的，王依依本想拉着张云清去买裙子，张云清指了指自己的脸，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回到酒店，王依依他们这些要出去的自己约了，张云清一头扑到床上。她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最后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下床开了门，然后就愣在了那儿。童经理、尚凌云、李泽庭？哦，还有李泽庭身边的其他人，以及拿着房卡的服务员？张云清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这是，什么架势？她犯了什么事？童经理吐了口气：“云清你吓死我们。老板说清咱们这些没有出去的人吃饭，结果我怎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打房间电话是一直占线，只有来敲你的门，都把服务生叫过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听到。”张云清连忙道歉，又去看座机，发现是不知道怎么碰到线了，没有放好，再看自己的手机，是开了震动又放在了包里……他们这一段忙，不是开会就是工作，手机是一直震动的，不过过去她总会把手机拿出来，睡觉的时候也放在床边。今天一是累了，二来也是思想放松，就忘了。当下更是不好意思，特别是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童经理笑了笑：“你没事就好。刚才我给依依打电话，她还说你今天早上有些不舒服，没事吧？”“没什么，就是胃有点老毛病，早上没吃东西的事。”童经理点点头，还要说什么，李泽庭已道：“我们在大厅，你一会儿过来就好了。”他说着，先走了出去，其他人自然跟上，童经理最后出门的，冲她挤了下眼，张云清笑了笑，不过一关上门，就拿头抵上了墙，真是，什么脸都丢光了！她到洗手间看了眼自己，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的也就罢了，就是她的睡衣……嗯，衣服是规整的，却是小鹿图案的，还是粉色的！她这么大个人，还穿粉色的，关键是还让大老板看见了！这是什么形象了啊！“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你是卖才的，师兄的人设又一直是公事公办，你只要本事在，他最多看你不顺眼，不会真开了你。”这么想着，又想自己以后可要长点心，再不能这么随便去开门了，但……谁能想到李泽庭会来啊！作者有话要说：想说什么呢？忘了……第七章 绷带裙李泽庭来的有点突兀，倒也没有让人想太多。事情结束了，他中午请大家吃个便餐……虽然和他一起吃饭，用餐心情不会多放松，但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不好，真要想起来，还会想老板关心下属。不过留在酒店的，除了秘书科的，还真不太多。他们被憋了二十多天！说起来就是，虽然他们好像出了国，感觉却像集体在酒店全封闭加班！眼看这就快要回去了，再不出去走走，总觉得白来了……嗯，他们倒不是多么稀罕英国，想的话，经济不是问题，也有年假。但中国的那句神话是怎么说的？来都来了……来都来了，总要看看；来都来了，总要逛逛；来都来了，总要买点东西。所以哪怕是忙的最厉害的公关部的，都几乎全员出去了，翻译部此时更只有童经理和张云清。尚凌云先通知了童经理，童经理就给张云清打电话，那是怎么打都打不通。她一开始也没有多想，她自己都累，也能想象到张云清也差不多，就想着她是没听到，但给王依依打完电话就有点慌了。他们这个团队二十多天除了李泽庭那个同声，还有三四个都出了问题。当然，就那个同声的最厉害，其他也就是感冒发烧，吃点药就扛过来了。不过张云清昨天是熬到了半夜，早上就有了不良反应？这要是晕倒在房间里……她这边赶不到，自然要同尚凌云说一下情况，她说的是自己来看，结果过来的时候，那边尚凌云和李泽庭也来了。的确是有点没想到，不过童经理觉得李泽庭那边恐怕有和自己一样的担心。张云清本以为这一顿饭应该就是个简餐，当然大老板请客，也不会太简单，但应该也不会太繁杂，毕竟晚上还有酒会，结果发现，完全就是大餐了。红酒、松茸、蜗牛……标准的法式大餐尚凌云笑道：“这一家，是上了米三的，还算可以。”众人纷纷应承，张云清精神一震。她早年也来过英国，来之前也是想着试试米其林三星，后来做了功课就放弃了，最简单的吃一顿，也许还不是太心疼，可既然吃了，当然要吃点有特色的知名的，想一想，还是心疼的。当然，她那时候收入还不是太高，也是原因之一。后来他们家来欧洲旅游，那时候她收入已经可以，就在法国吃了，当时感觉是不错，但要他们再吃，就觉得不值这个钱了。不过公费吃嘛……张云清立刻把自己的粉红色小鹿都忘到了一边。她兴致勃勃的吃着，就是在面对蜗牛的时候有点纠结，童经理见了道：“其实好吃。”她点点头：“就是要做点心理建设。”童经理一笑：“你就当吃海螺肉了。”张云清点点头，不过却没有马上行动，童经理也不再多说。张云清到底没有动那个蜗牛，后来吴钧知道了说她浪费：“这一顿就该让我来，不仅把你的蜗牛吃了，他们不吃的也吃了！”张云清翻了个白眼：“你就专来吃蜗牛的是吧。”吴钧毫不羞愧，用力点头：“对！我坐飞机过去，吃了再坐飞机回来。”“咱们自己将来专门过来吃不行啊。”“那不一样啊，这是咱们师兄请的啊！”王依依听了笑倒，后来对张云清道：“你老公挺有意思的。”“他就是嘴上的功夫。”“那也有意思啊，他要不对你耍宝，那有什么意思？”张云清一笑，这问题她早想过，是要承认是对的。吴钧有一种他这个年龄的人少有的纯真，很多时候都像个孩子，虽然有人说男人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但吴钧这个不一样，他不是那种任性的孩子，就是一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当然，这是后来了，此时，就是这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吃的很多人都回来了，他们还没结束。王依依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那是捶胸顿足：“老板也不提前做个通知，我可以不逛街的！”张云清一笑，想了想：“应该也是临时安排的。”王依依点点头，他们上午签合同是顺利，但在这之前谁都不能肯定，哪怕大家都觉得不应该再有什么问题，也都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对时间更没估量。当然米三这种地方号称要提前预约，不过他们云腾又怎么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到？也就是避开一些需要提前准备的食材罢了。“对了，你买了什么，让我看看。”说到这个，王依依精神一震，把自己的收获摆了出来。先是一个普瑞达的墨镜：“好看吧好看吧。”张云清点头。再是一双sw的靴子：“现在打折！这一双，还不到两千块！”张云清的眼都亮了：“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时间吧。”“应该有的，不是说后天才走吗？明天没什么事，应该还是自由行动。”张云清用力的点头，王依依也不觉得少吃了那顿饭可惜了，拿出自己最大的收获，一条红色的绷带裙：“怎么样怎么样？我试了，除了胸小点，没毛病！”说着兴致勃勃的换了。绷带裙作为很多女星走红毯的裙子，当然有独到之处。王依依本来就身材不错，这穿上之后更是腰是腰，臀是臀，胸……嗯，是有点欠缺，不过这真不是绷带裙的错，王依依本身的胸，是平了点。总体还是好看的。张云清连连点头，王依依美了一番：“对了，你晚上穿什么？”“就那个黄裙。”“什么？”“一直挂在柜子里的那个，我不是说了吗？”他们来之前就知道应该有酒会，女士都准备了裙子，张云清也带了一条，来了之后就挂到了柜子里。“我知道，但你真穿那个？”“应该也可以吧。”还真不能说不可以，张云清那个，也算是一个小礼服，而且还是英国的一个牌子的，虽然不是广为人知的奢侈品，口碑上还不错。但先不说保守问题，就是亮眼程度，也有区别！王依依看了眼时间：“我这件裙子就是在楼下买的！”“啊？”“你现在再去买一件。”“不用了吧。”张云清摇摇头，她知道自己那件裙子可能有些应付，但这种场合，她就是个打酱油的，不出格就好了，还要怎么样？“打折。”张云清犹豫了，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在欧洲买合适，再遇上打折，那就不是一般的合适！“你也没有这样的裙子吧。”张云清被秒了。虽然不认为自己会有很多场合穿这种裙子，但，有一条也不多？打折啊！王依依也不再把衣服换下了，拢了下自己的头发，就抓着她到了下面的商店，张云清挑了一件黑色的带袖的裙子。绷带裙是以性感闻名，不过也不都是暴露的。人家就有那包的严严实实还凸显身材的，王依依本来有点嫌弃她挑的这件，她倒不是非要张云清穿暴露的，再怎么说，她们也是大企业正儿八经的员工，没必要那么穿。但既然买了这种裙子，当然要找有代表性的。张云清挑的这件也不能说不好，但日常都能穿啊。张云清就是这个打算：“我等回来和我家小俊俊出去吃饭也能穿。”王依依听的牙酸：“我和你在一起要胖多少斤。”“羡慕吧。”“狗粮吃多了。”张云清嘿嘿一笑。她拿定了主意，王依依也不好再说什么，待她穿出来，王依依就觉得这件真不错。张云清身材本就不错，个高腿长皮肤白，再穿这种裙子一裹，更显得腰细，而她比王依依更有胸一些，虽不能说完全的沙漏型身材，也是前凸后翘了，她自己见了也觉得好看。“不要对你老公说是我怂恿你买的。”“咦？”“万一你真被人抢跑了，你家小俊俊还不恨我啊。”张云清拧了把她的脸：“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两人回去又收拾了一下头发，化了点妆。张云清在这上面一般，主要就是用点口红眼影，王依依本想帮她，但一是时间不够，二来张云清也不愿意了：“我已经够美了，再漂亮下去，哪还有你们的活路？”王依依对她呸了一口，张云清嘻嘻一笑。她虽然自己对这些比较一般，到底没少参与各种场合，也找专业的给化过，非常清楚自己更适合偏东方的彩妆，偏西方的，还不如不化。而先不说王依依会不会，她这打扮，也不太合适，所以何必让王依依赶呢？反正她就是去打个酱油，要不是集体行动，她还更愿意去看个球赛什么的。两人收拾好，手拉着手出了门，一路上着实惹了不少眼球，但一和云腾的其他人汇合，就……泯然于众人了。男的一水西装是不说了，女的更是各种艳丽，张云清就看到起码有五个穿绷带裙的，王依依对这情况倒不惊讶，低声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买这件裙子不亏吧？”张云清连连点头，打酱油嘛，固然不要太出彩，更不要太出格，人家都盛装，她太普通也不好看。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真抽啊~~~竟然把一个长评给抽没了，嘤嘤嘤嘤~~~~第八章 第一支舞这个舞会，是英国人搞的。英国人弄吃的不行，办舞会……嗯，虽然也比不过邻居，也还可以。地方有逼格，服务生到位，酒水……张云清其实不是太能品鉴，不过也能喝出口感醇厚。她拿了一杯酒，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猫了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瞅瞅。早些年她对这种场合是比较有兴趣的，大多是好奇，然后还有虚荣感，电影里的场景有木有！出去吹牛都有谈资有木有！为了这个还捯饬过一段时间的唇语，没捯饬成功，自己就先没了兴趣，而经过年初的那次生死，好奇还是有的，不过更喜欢观察。就是人们常说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没命了，就什么都没了。这话是老生常谈，早先也不是没认识到，可认识是分层面的。看见别人出事了唏嘘，和真发生到自己身上，还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个酒会主要是云腾和英国这边联络感情，至于个人感情的问题……那就是个人的事情了。王依依本来是和她在一起的，两首曲子之后就不知道上哪儿了，她也没心思去找，她已婚已育没必要掺和这些，王依依还不一样。在她看来，王依依和刘灵差不多，什么都不缺，对感情也就要求的更高，这自然而然就难了。那这种机会，当然要抓住——刘灵当年，就是没王依依这个觉悟。她正想着，一个人就来到了她面前：“云清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吴磊。张云清笑了笑：“有事？”声音平淡，吴磊心中不快，勉强扯了下嘴角：“没什么事，就是想请你跳个舞。”张云清再次笑了：“不好意思磊哥，我不会。”她虽然跳的不是太好，也还是会的，但她又何必同吴磊跳？要说都是同事，没必要闹的太僵，但吴磊这人平时油腻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就不只是油腻了。她昨天熬了半夜，可以说是为他擦屁股，他没有半点感谢也就罢了，还嫌弃有脾气，这就不只是心胸狭窄，还要加个愚蠢。这样的人实在没必要有什么往来。至于说什么打击报复，她现在和他跳了舞就没有了？她早上精神不济，想不了太多，这时候吃饱喝足，却是能想到不少的。吴磊这思路，往浅了说，是她伤了他面子；往深的说，闹不好还觉得她是故意的——比如早就看出了那点纰漏，偏偏不说，就特意在把文件交到了李泽庭那里之后说。而且她可以肯定，哪怕现在吴磊不这么想，很快也会——现在是在外面，又有李泽庭在，童经理也不好做什么，回去后，必然是要有个后续的。降级罚薪是最基本的，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所以她这个舞跳不跳都没什么意义。“云清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不会跳舞？那你还出来做什么工作？”“磊哥你会喝酒吗？”吴磊一僵。张云清一笑，她笑的云淡风轻，吴磊脸都红了，当下冷哼一声：“云清，我过去就觉得你幼稚，不像你这个年龄的，现在看来还真没错。你这人啊……”“怎么回事？”张云清一见吴磊变脸，就想走开——这种场合，闹起来是丢云腾的脸，没必要让英国人看热闹。不过吴磊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一个声音。吴磊正在气头上，张嘴就想顶回去，不过一抬头就僵在了那儿。李泽庭。顿时，别说吴磊了，张云清都有些紧张。李泽庭看了他们一眼：“怎么了？”吴磊出了一身汗，连忙道：“没什么，李总，我来请云清跳舞，她不想，我正动员呢。”李泽庭看向张云清。在老板面前当然不能闹矛盾，张云清只有道：“我不是太会。”“这种舞，没什么会不会的。”李泽庭一笑，对她伸出了手。在他开口的时候，吴磊心中一喜，正要顺着这话说呢，再见他的动作，就僵到了那儿，张云清也有点僵，不过立刻反应了过来。大老板邀舞，能拒绝吗？那必须不能啊！这是一个慢四，也没什么难度，张云清虽然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工作需要也是专门学过的，应付场面是没问题的，就是不免有点紧张。她紧张，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李泽庭的紧张。“他……”李泽庭沉吟着，慢慢开口，“在骚扰你吗？”“只是有点小摩擦。”李泽庭看了她一眼。张云清虽然是在角落里，他又怎么会看不到？虽然他这边一直在应付别人，心思却大半是放在她这边的，特别是吴磊过去后。让张云清自己评价，她这衣服算是随了大流。虽然是绷带裙，颜色款式都是保守的，出席酒会穿得，平时和吴钧搞个浪漫也穿得。让李泽庭看来，那就是另一番风景了。滋味颇为复杂。高兴看吗？高兴的。想看吗？想。但又有点不敢看，然后最好别人也不要看。这再看到有个男的涎着脸过去，哪里还稳得住？也是他心思都在张云清这边，没有在意吴磊说了什么，否则刚才就叫人把他提溜出去了。他知道张云清不会对自己说实话，也不再追问，想了想道：“你的老毛病，是怎么回事？”张云清有点受宠若惊，自己早上一句话，还被这位大佬听到耳里了？连忙道：“没什么，就是胃有点不好。”“饮食不规律？”“也、也还好。”张云清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管不住嘴。“喜欢吃辣的？”“也还好。”张云清很有一种，被小学老师问作业的感觉。李泽庭想了想：“我早先，也有胃病。”张云清一怔。“要注意养着。”张云清点头，心中的感觉更古怪了，这是两个病友，在交流病情吗？李泽庭还想说什么，曲子结束了，他一怔，那边张云清已经松了手，他只有，也把手松开。张云清冲他笑笑，往旁边退去，李泽庭也只有咬着牙微笑。下面的事情李泽庭固然还有事情，张云清是完全摸鱼了，也就中途王依依来找她兴奋了一把，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李泽庭并不只和张云清跳了，也同云腾别的人跳了，虽然他主要的对象是在英国那边，云腾这边也跳了几个，张云清在旁边看了，再次感叹老板也不容易——要是天天参加这聚会，也不怪身材能保持的这么好了。舞会结束，童经理在群里对他们翻译部说了第二天的安排，云腾安排的有车子，愿意的话可以跟着走一两个景点，想自由活动也行，但要两个人以上行动，还有一个，就是不能夜不归宿。张云清见了，就欢呼一声，对王依依道：“你明天是看景点还是逛街？”“我今天已经逛过了……那必须还是，逛了！”两人一起大笑。她们两个高兴，其他人也差不多。景点逛街都平常，最主要的是难得的放松！还是拿着补助、津贴、工资的放松！想起来就能多买两件衣服，高呼一下老板英明！而现在被他们认为英明的李泽庭，却是，各种艰难。要让李泽庭分析自己这趟出差，好像是，还可以？虽然最开始的目的没有达成，但他，也克制住了自己？只要有工作，只要有足够多的工作，他就可以。他克制不了自己的心思，总是，能克制住自己的行动。发现这一点之后，李大佬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高兴的。喜欢的那个人就在自己的公司，离自己不远，不时的能见上一见，这事要深思有那么点卑微，感觉上，还是很好的。但在和张云清跳了一支舞后，那感觉就不一样了。那支舞怎么能就那么短？曲子怎么就结束了？不满足，空虚，特别是在舞会完全结束，所有人都散了之后。李泽庭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昨天张云清并没有怎么用这个笔记本，但也查了几个单词。她的手指很白，在黑色的键盘上更有一种剔透的感觉，他当时看了就想……他闭上眼，想把那副景象驱逐，却又不由得想到张云清今天穿的那件衣服。黑色的，完全贴身，包着臀部，托着胸部，露着锁骨，旁边是泛着紫色的血管。李泽庭只觉得自己全身都烧了起来，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想到今天闻到的香气。很熟悉，好像是很多女人都会用的香水，此时却是充满旖旎。皮肤是白的，头发是黑的，嘴唇是红的……他再也忍耐不住的站起来打开门，就要往门外走去的时候，那边保镖站了起来：“老板？”李泽庭身体一僵，然后慢慢的回过身，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老板有什么事吗？”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房门锁上，走进浴室，打开了花洒。刚出来的水就是凉的，身体应激的起了鸡皮疙瘩，他心中还是一片火热。他的头抵在浴室的墙面上，喘着气。“该死！”他咬着牙，“该死！”自己也不知道在骂谁。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让师兄为难的一天啊~~~第九章 不要让我再见到她这个晚上对李泽庭来说是复杂的。艰难。从未有过的艰难。当年他们被赵家封锁，为了杀出一条路，他一个人干了一个团队的，没日没夜，最后差点被救护车拉走。好像也没有这么难。而除了难，还有一种隐秘的、不能诉之于口，甚至是丑陋的快乐。自己也知道不好、不行，不可以，却控制不住。在偶尔清醒的时候，只能想到一个词——心瘾难戒。而在不清醒的时候，在似睡非睡之间，就不知道想什么了。真正的清醒已经到了第二天，当太阳高高升起，屋内一片明亮的时候，他好像才神魂合一。他打开窗户，坐了好一会儿，最后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叶敬的号码。八个小时的时差，叶敬正准备睡觉，接到他的电话一怔：“老大你这是在约我明天一起吃饭吗？”“咱们国外还有什么项目？”“什么项目？”叶敬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心说什么项目你不知道吗？虽然咱们没少在国外搞基建，但最近大项目都是你负责那个版块啊。“欧洲的，美国的，加拿大的……随便哪个国家的。”“怎么了？”“张云清……”他慢慢地开口，“在我这里。”轰！叶敬只觉得脑袋一翁，一时间差点把手机给丢了。张云清！张云清！他当然知道张云清！虽然李泽庭从来没有对他专门说过，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李泽庭做的那些事，出席的那些场合，看起来都是正常的，就是一个发达了有情怀的人对母校的回馈。但他和李泽庭什么交情？认识了多长时间？李泽庭对母校当然是有感情的，也是会回馈的，但以他的性格，恐怕更愿意给钱给项目，而不是自己去出席什么校友会。一开始他也没有多想，但次数多了，就不由得想一想。一开始也是想不明白的，但李泽庭，毕竟没有瞒他。而等到张云清年初出事，不仅是他，连李泽源都知道了！要说这也不算什么，别管这个人本身是什么身份，既然李泽庭喜欢了，想做什么，都不是难事。但李泽庭这个喜欢……不是就想弄到手什么的，是带了慎重小心的，是宁可压抑自己也不想去破坏的。那这就没办法了，他自己要抑制。而现在张云清在他那里，是终于抑制不住？还带到了英国？他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嗯，没听到也正常，李泽庭想瞒着他也容易，不过带到英国做什么？有什么事还是在国内更方便吧。他乱七八糟的想着，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李泽庭吸了口气：“我这次的项目组里……有她。”“啊？”“把她调走。”他咬着牙。“啊？”“不要让我再见到她。”叶敬一怔，那边李泽庭已经挂了电话，仿佛再慢一秒，自己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