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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美人》TXT全集下载_26(1 / 1)

“都打起精神来!”侍卫统领是殷临晨刚换上来的人, 原就新官上任三把火, 又遇上这般紧要的差事,提了十二分心神,圆瞪着双眼在城楼上巡视,“可疑人等, 格杀勿论。不必管他什么暗营明营, 取了人头找老子领赏!”侍卫们鸦雀无声, 紧盯面前的每一分风吹草动。不觉间半夜过去了,眼前仍只有安静无声的皇城,更远处是皇城城楼上的守备,背后墙下如旧是黑压压的佩刀侍卫。人人都盼着暗营的人别来。他们虽都不曾与暗营正面较量过, 却也依稀听闻过暗营的厉害。又过片刻,城中子时的钟声敲响,新的一日就此来临。宫中, 数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划过天际,齐涌向那人尽皆知的天子居所——紫宸殿。皇宫最北处荒无人烟的院子中, 苏衔自顾自沏了盏清茶,一口口地抿着。抿尽最后一口,房门刚好被推开:“师兄。”苏衔抬头, 沈小飞抱拳:“紫宸殿一切安稳,先帝灵柩尚在。殷临晨……并不住在殿中。”“知道了。”苏衔笑一声,心下暗自摇头,实在看不上殷临晨的胆识。那么多恶事都做了,一个个兄弟惨死其手,到了这最后一步反倒怂了起来。若换做了是他,拿准了主意要夺位,第一件事便是将先帝下葬,自己风风光光地住进紫宸殿去,多求得几分名副其实。沈小飞又道:“我爹在紫宸殿守着了,你直接跟我去殷临晨的住处见吧。”苏衔“嗯”了声:“你们先去。”沈小飞锁眉:“师兄还有别的事?”“有啊,大事。”苏衔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信封,“你嫂子新写来的信,我这几天忙得都顾不上看,先看了再说,明天还得给她回呢。”沈小飞:“……”无语地盯了苏衔半晌,他捂着牙转身出去。真酸,恶心,师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情情爱爱真是毁人!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这种事!苏衔好似没看见他的反应,悠哉哉地又沏了盏茶,信手将信封拆开,一字字读了起来。熟悉的字迹娟秀清晰,告诉他说安息下初雪了,“可惜只有薄薄一层,阿婧见到下雪还嚷嚷着要堆雪人,结果落下便化,半点没积起来,真是让人失望”。她还说:“这两天胃口不太好了,也不难受,就是吃不下。”最后又一度地埋怨了睡觉无人陪伴的难过。这件事她已提过几回,他每次回信也都要反过来再抱怨一遍——行军好惨啊,不能抱着她睡觉得睡觉都没意思了!.紫宸殿中,姜九才等旁的暗卫退去殿外,径自去了侧殿,端了两盏茶出来。韦不问正一语不发地坐在桌前闭目养神,闻得轻响睁开眼,便见两盏茶正被放在手边小几上,姜九才自顾自在另一侧落座了,扶着额头叹气:“可算是要了了。”韦不问看他两眼:“姜公公,几天没睡好吧?”“可不是。”姜九才无奈而笑,看一眼不远处的棺木,摇头,“你说这叫什么事,六皇子才多大年纪,怎么浑成这样啊?”韦不问看一眼棺材,却不咸不淡道:“我看陛下这回也浑得很啊。”“你……”姜九才面露恐慌,错愕地盯了他半晌,最后释出一抹苦笑。有的话他不敢说,韦不问可不必有那么多忌讳。陛下有容人之量,知道韦不问有本事,只要他能好好办差便可,不拘那些小节。更何况,他还是苏衔的师父。姜九才咂一咂嘴:“你说都这样了,陛下能不能听到他叫一声爹啊?”韦不问眉头轻挑,抿着茶想了想:“你是希望他叫还是不希望他叫?”“我?我当然希望他叫。”姜九才理所当然,“陛下这都盼了多少年了?好嘛,眼看着他叫师父叫得痛快,后来又直接对岳父开口叫爹。我都替陛下心里苦的慌,这叫什么事儿?”韦不问笑起来。他理解姜九才的想法,也知棺中之人必也赞同。但他的徒弟他知道,他便说:“我看还是不叫的好。”姜九才锁眉:“怎么说?”韦不问视线抬起,划过紫宸殿的雕梁画栋:“我怕他把紫宸殿烧了。”姜九才:“……”.数丈外原该偏僻的院中此时正被围得水泄不通,床上之人却还是睡不着,一次又一次地惊坐起来,唤人进来问话。“……陛下。”阿才的脸色都苦了起来,“您睡吧,放心,没事的。能调出来的人手都已经调出来了,暗营他又不是天兵天将,进不来的。”话声未落,惨叫蓦地炸入房中:“啊——”一声即炸起外面的慌乱,殷临晨瞳孔骤缩:“来了……来了!”阿才亦脸色惨白,转头的刹那,一枚银镖恰破窗而入,他眼看着它飞至眉心,下一瞬便是剧痛袭来。“咚”的一声,阿才的身体闷闷倒在床边。眉心的那一枚银镖四周缓缓渗出血来,将他不及闭上的眼睛染红,面目可怖。殷临晨浑身都冷得像是冻住,他目瞪口呆地盯着阿才,连呼吸都停了下来。很快,嘈杂的院子归于安寂。殷临晨忽而回过神,犹如触电般弹起身,几步走向剑架,一把抄起佩剑,拔剑而出。“怎么的,还想跟我打一架?”背后有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三分慵懒笑意,犹如催命符般可怕。殷临晨身形愈发僵硬,一分分回过头,屋中只多了苏衔一人。一袭月白长袍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形显得清清淡淡的,殷临晨却莫名觉得一股气势直逼而来。“你……你别过来……”他提起剑,声音已外强中干,“我已登基了,你敢动我,便是弑君……”“哦。”苏衔确实没急于上前,悠哉地在几步外的案桌边坐下,“弑君?多大点事?你没弑过?”“你……”殷临晨喉咙紧绷,强自争辩,“父皇是病故!几个兄长都是病故……他们不在了,我继位理所当然!”苏衔微微歪头:“你大哥可就在京郊呢。”“父皇生前已对他不满!”殷临晨急赤白脸地吼道,“既如此岂能让他继位!我是秉承父皇遗命!”他显然心存侥幸,意欲说服苏衔。苏衔倒觉得索然无味,懒得与他再逗嘴皮子了。他耸了下肩:“我本来是想杀你的。”说着啧声,“殷临曜不让。我看他是想慢慢磨死你吧,也挺好的,你跟我走。”殷临晨面色惨白,错愕一瞬,大喊着挥剑劈去。他的剑法原也不算上乘,乱劈乱砍更毫无章法。苏衔躲都懒得躲一下,直至还剩两步才忽而起身,脚下一转便至殷临晨身后。继而伸手在殷临晨颈间一钳,殷临晨不及挣扎一下,身形一软,栽倒下去。“这点本事。”苏衔轻喟。这点本事,若不是早先摸不到是谁,就算来一百个都料理干净了,皇子们死得可真够冤。父皇……熟悉的人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苏衔滞了滞,摇头离开。.这场变故转瞬而至,京中大多数人毫无耳闻,直至天明时才听说“新君”殷临晨已被生擒,安西王与丞相苏衔正入宫,准备祭拜先帝。于是许多忠于先帝的老臣都不约而同地也入了宫,并不打算搅扰安西王与先帝,都在宣政殿前止了步。先前跟从殷临晨的人则已是人人自危,许多甚至想直接弃官不要,欲带着家眷悄悄出逃,自是被暗营截在了城门口。紫宸殿中,姜九才毕恭毕敬地请了二人进去,推开棺盖,恭请二人一观仪容。许是因为天冷,尸身未见腐烂,只是面色青白,看上去与活人并无太多差异。殷临曜先行施了大礼叩拜,告诉父亲六弟已捉拿归案,又言会好生告慰已离世的弟弟们的在天之灵。尚在人间的幼弟们他也会照料好,让父皇不必担忧。待得他自棺前起身,便轮到了苏衔。苏衔怔忪良久,终是也跪下去。他半晌无话,忽而轻笑一声:“殷玄汲,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怎么,急着见我娘吗?我都不知道她想不想见你。”鼻中泛起酸涩,一股湿润弥漫至眼眶。苏衔抬眸盯向殿顶才将这股湿意忍住,续说,“你跟她商量着来啊,她不乐意你就别缠着她了。你们这到底什么孽缘,烦死人了。”“还有啊……”苏衔顿了顿声,“我不恨你,你对我挺好的,我知道。你之前不是问我如果你死了你能不能听到我在陵前一哭吗?我这人实在不爱哭,但我以后年年去拜一拜你,行吧?我带着小苔,带着阿婧,带着……唔,我也不知道下一个是女儿还是儿子,反正我们一起去看你。你是当祖父的,在天之灵得保佑孩子们啊。”絮絮的说了许多,他心底好像忽而有了力气,觉得该把那个从不曾叫过的称呼叫出来了。他早就该叫了,这件事原不该成为殷玄汲至死都没等到的遗憾。苏衔于是忽而沉默,低下眼帘,稽首下拜。直起身,他清了清嗓子:“父皇……”“哎。”面前突然有人沉沉应声。旁边的殷临曜蓦地打了个哆嗦,错愕看去,棺中一只手正伸出来,扶住棺材边缘,撑身坐起。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随机送100个红包,么么哒第62章肤色青白的手死死抓住棺材边沿, 殷临曜满目愕色,跌退半步,跪地不起:“父父父……”苏衔亦讶然说不出话, 脑中嗡鸣不止。姜九才神情复杂地与韦不问对望一眼,便躬身上前:“哎陛下, 您慢着点。”好半晌里鸦雀无声。直至皇帝从棺材中完全坐起, 面容映入视线,苏衔才蓦然回神,腾地窜起:“殷玄汲你装死?!”一语惊醒梦中人,殷临曜顿缓一息, 面色恢复血色。撑了一撑, 从地上站起来。皇帝沉然:“为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苏衔:“哪来的假死药?!暗营都在我手里, 我怎么不知道?!”皇帝缓缓:“暗营苦寻解药无果,但发现那毒药的各种功效皆是与易于寻得的各种药相搭得出。后又发现江湖传言中它亦可有假死药的功效,你师父便提出试一试。”“为父觉得可行,授意暗营去试, 竟不过几日就有了结果。后又发现这药还歪打正着能缓解本身的毒性,服下既可暂时保命,又可引出幕后主使, 一举两得。”“为父便这般假死了数日,为免走露风声, 才未敢告诉你们。”“殷玄汲。”苏衔的面色一分阴过一分,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他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为父’。”“……”皇帝顿声,但微笑,“你肯认朕那是一举三得。”“我呸!!!”苏衔暴跳如雷,“殷玄汲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你就是算计好的!!!”什么为免走露风声才未敢告诉他们?暗营去了安西只与他一人联系,这么大的事他能往外说?要走露也是暗营走露还差不多。最可气的事,皇帝从前还庄而重之地下了道密旨,说自己一旦病故暗营便听他号令,新君继位他是否肯归还暗营也全凭他一人做主。正因如此,暗营将甲字令交给他的时候他才深信这是皇帝驾崩才使密旨奏效了。如今看来皇帝早在他离开安西前……不,早在下那道密旨时就已经安排好这个局了,说什么“不得已而为之”,他一个字都不信!苏衔气得半天说不出话,踱了个来回再度指向殷玄汲,面色铁青:“你……你为老不尊!你不要脸!”殷玄汲仍在微笑,循循善诱:“消消气嘛儿子。”“你住口!!!”“叫声父皇你也不掉块肉。”他顿了顿,“再说,这阵子你是不是也有点后悔从前没叫过?”“我没……”苏衔矢口否认,半道噎声。他岂是“有点后悔”?这些日子他每时每刻都在后悔没在殷玄汲活着的时候认他。是以殷玄汲后面想说什么他自然明白,但他怎么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呢?苏衔沉容不言,殷玄汲伸手:“来,扶为父一把,别让为父在棺材里待着了。”“……呵。”苏衔冷着脸走开,殷临曜赶忙上前,与姜九才一同将皇帝搀出来。皇帝活动了一下筋骨,又看向苏衔:“外人面前不逼你认。”苏衔眉心一跳,扭过头来。皇帝神色有几分怅然:“你这性子不会喜欢宫里,也不会喜欢王府,为父知道。”苏衔额上青筋狠跳:“你再一口一个为父我……”猛地扬拳,作势要打人。“……朕知道。”皇帝姑且忍了口舌之快,“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日后还由着你的性子来吧。”这话让苏衔的脸色好看了些,殷临曜道:“父皇先进寝殿歇一歇?再传太医来看看?”虽说棺材底下垫得也厚实软和,但一躺这么多天总也好受不了。皇帝点一点头,又说:“你再派人出一趟京。”殷临曜:“出京?”“把你四弟接回来。”殷临曜的手猛地一颤:“四弟也是假死?!”苏衔也嚯地回过头,片刻前的震惊再度浮现眼中。皇帝有些窘迫地咳了声,别看视线。他感觉父子间的信任有点保不住了。殷临曜哑了哑:“那前面几个故去的弟弟……”“那是真的,是真的!”皇帝赶忙解释。信任果然保不住了!殷临曜又木了会儿,点头:“儿臣这就派人去接四弟。”殷临曜便先行告退,殿里少了个与旧时纠葛不相干的人,愈发的鸡飞狗跳。姜九才扶皇帝进寝殿歇息,苏衔随进去,面色始终黑得可怕。俄而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翻箱倒柜。“哎殿下……”姜九才不解地唤他,被他眼风一扫即刻改口:“……丞相大人,您找什么?”苏衔转会视线,继续翻找:“打火石。”“……”姜九才想着韦不问先前的话,小心翼翼,“您……找打火石干什么?”苏衔头也不抬:“我把紫宸殿点了。”“……”姜九才向殿门口的韦不问投去求助的目光,韦不问淡淡:“徒弟,别闹。”苏衔:“非点不可!”韦不问想了想,不咸不淡道:“哦,还有个事要与你议——陛下想禅位给安西王。”“?!”姜九才一怔,心道你怎么回事,先把烧殿这事劝住好吗,这会儿提什么禅位?!却见苏衔拧着眉回过头:“禅位?”看看韦不问又看看殷玄汲,他踱到床边去,“当真?”姜九才:……行。还是师父了解徒弟。他怎么忘了,苏衔这人虽然平常不知天高地厚,但遇到政事一贯认真,从不胡来。床榻上,殷玄汲静了一会儿:“先不必与他提,朕要先了了当下这些事再说。”.安西,谢云苔接到苏衔的来信说一切皆已安排妥当,便开始让府中收拾行李,打算等他再来信说可以回京了便启程。月末正冷的一天,她饶有兴味地让下人在院子里支了小炉,拉着阿婧在院子里烤了半晌的红薯。红薯烤好冒着糖,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母女两个一起捧着红薯进屋,案边坐着的人令两个人先后一叫:“啊!”“啊——”苏衔回过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红薯上:“我也要吃。”谢云苔怔了怔,朝他扑去。红薯顾不上好好放下,就随手地抛到一边。苏衔嬉笑着将她拥住,同时目光投向红薯:“别乱扔嘛!”他都闻了半天了。阿婧很贴心,先跑过去把几个红薯捡起来在桌上放好,才也扑过去:“爹爹!”苏衔腾出手,一手抱她一手搂着谢云苔,俯首在谢云苔额上亲一亲:“想我吗?”谢云苔眼波流转:“再不回来我都忘了你是谁了。”说罢仰首,在他唇上一啜,又道,“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何必来接一趟?”“京中事情比较多。”苏衔神情有些复杂,“我想先来与你说一说,免得吓着你。”谢云苔点一点头,不曾多想什么。当晚,苏衔揽着她躺到床上,说出的话直惊得她一次次蹿坐起来:“什么?陛下没驾崩?!”“嗯。”苏衔颔首,“是假死,为了揪出殷临晨,把满朝文武都骗了。”跟着他仔仔细细说下去,将来龙去脉与谢云苔说了个清楚,暂且略过了自己叫父皇的一环没提。接着又告诉她:“这次回去……你得见见公婆了。嗯……没有婆婆,见公公就可以。”谢云苔坦然:“好呀。你说见就见,我可以的。”苏衔抿唇:“陛下就是你公公……”“什么?!”刚躺回去的谢云苔再次坐起来,“陛下是……”怔神之间,一些长久以来的疑惑忽而在心底有了答案,一切豁然开朗。比如苏家为何那样厌恶他、他为何敢在圣驾面前那样无法无天;再比如他为何敢在宫里放火,还有当初苏婧被家人讥讽“有娘生没娘养”为何突然引得满屋寂然。谢云苔不禁嗓音沙哑:“你是陛下的儿子……是个皇子?”“嗯。”苏衔翻身,没头没脑地将她一圈,将她按回来躺着,闷闷道,“我没想骗你,从前我一直没认他。”他曾经那样抗拒这件事,只想发自肺腑地觉得此人并非父亲,所以才不肯与她多提。“那……那……”谢云苔怔怔的,万千思绪倏尔都涌进脑海,搅得她满心都乱。最终,她拎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拿出来问苏衔,“那你是不是必须纳妾了……”“?”埋在她胸口耍无赖的苏衔抬起脸来看她。谢云苔轻轻道:“皇子们都有侧妃吧……”咬一咬唇,声音变得更低,“也没关系,我们能相处好的。”苏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扑哧笑出声:“你在乱想什么?”看她想的这事,还说得那么委屈!他成婚后是没好好为她守身如玉吗?!谢云苔眨一眨眼:“本来就是呀。”就拿皇长子府来说,坊间皆知皇长子与皇长子妃伉俪情深,可皇长子府还不是妾室一点不少?“别瞎担心哈。”苏衔摸摸她的额头,“认爹是私下认的,他不逼我当皇子,也不会逼我开王府,纳妾更没人管。日后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苏衔。”顿了一下,他又带了笑音:“是你一个人的苏衔。”谢云苔蓦然脸上一热,反手推他:“讨厌!”“嘿嘿嘿……”他死皮赖脸地把她拥得更紧,深吸气吸了口久违的清香,“睡吧睡吧,这阵子你不在身边,爷睡觉睡得没滋没味,这一觉要睡长一点!”谢云苔轻轻嗯了声,往他怀里缩了缩,便也睡去。她早就盼着这样睡觉啦!这些日子都没有人抱着她,睡觉都变得没趣了!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明后天也就完结啦番外打算写写俩人和俩娃的日常吧=========本章随机送100个红包,么么哒第63章一家人翌日清晨动身, 抵京时已近年关。恰一场大雪下了彻夜,入京时便见四处银装素裹,红墙绿瓦上覆了厚毯般的洁白。“可以玩雪啦!”阿婧入了府便往花园里冲。他们这些日子不在府中, 下人们纵使常要进屋打扫,人来人往的时候也比平日少了许多。园中便积了一层完美的白, 有很大一片地方一个脚印也没有, 正适合玩雪。苏衔一刻也闲不下来,一入府便有事要他打理,谢云苔便陪着苏婧玩了会儿。约莫傍晚时分,周穆匆匆寻来, 在月门边一张望, 走向谢云苔:“夫人。”“穆叔。”正陪苏婧堆雪人的谢云苔站起身, 周穆道:“安西王那边来人,似是想现下请您和相爷进宫一叙,相爷让我过来跟您知会一声。”“好。”谢云苔颔一颔首,摸摸阿婧, “雪人一时半刻也化不了,等娘回来再陪你堆好不好?”“好!”苏婧爽快点头。她原想的是若娘要出门去忙,她自己堆完也可以, 但娘既然愿意回来陪她堆自然更好。谢云苔便随着周穆去了书房,苏衔也正打算跟着来者一道出府, 见了她,理所当然地牵住手:“走吧。”安西王差来的宦官低头避了下,毕恭毕敬地随着二人出去。二人一道上了马车, 谢云苔薄唇紧紧抿着,一语不发。苏衔修长的手指支着太阳穴,悠哉地看她:“你紧张啊?”“……自然紧张的。”谢云苔轻道,跟着便又不言了。她还记得他们成婚时众人无不反对,九五之尊便是其中之一。“没事哈。”苏衔撇一撇嘴,凑过来,在她侧颊上亲一口,“谁敢说你半句不好——”谢云苔抬眸看他。他促狭一笑:“老子烧了紫宸殿。”谢云苔:“……”不多时,马车便在宫门口停下了。姜九才早已亲自带着人候在宫门口,见了二人忙迎上前:“大人。”苏衔一马当先地先下了车,姜九才身边的宦官刚要上前搀扶谢云苔,被他先一步伸手挡下。谢云苔搭着他的手下车,二人一道入了宫门。自宫门处到紫宸殿也不算太远,但到底刚下过雪,宫道纵使清扫过也残雪难免,这一路便走得很慢。谢云苔不自禁地慢慢有点冷了,忽而一股热流从他掌心灌来,温温缓缓地渐将寒意趋开,她侧首看他,他衔笑:“暖和了吧?”她点头,他跟着就要抱她:“抱着会更暖和啊!”“……”谢云苔猛地一避,低斥,“别闹!”“嘿……”苏衔悻笑,也不强抱,乖乖随她继续走了。他们步入紫宸殿大门的同时,宫人们便会意地向外退去。走进内殿,安西王先看过来,颔首:“二弟。”又看看谢云苔,“弟妹。”“殿下。”谢云苔朝他福了福,视线低垂着一划,扫到九五之尊正端坐于御座,行上前几步就要下拜,被苏衔从身后拽住胳膊。苏衔:“小苔有着孕呢,算了哈。”“……”皇帝无奈地睇着他,摆手,“坐吧。”“谢陛下……”谢云苔只得去落座,苏衔在她身边坐下,皇帝看看谢云苔,道:“待这孩子生下来,若是女孩,朕封她个郡主;若是男孩,朕……”“别。”苏衔挑眉,“拉倒,打住。”皇帝面色阴沉,苏衔啧声续道:“说好的哈,咱该怎么过怎么过。我又没封王,我闺女封个郡主像话吗?”皇帝:“朕是为孙儿孙女的前程着想,你这当爹的怎么回事。”“我这当爹的还不能为自家孩子争个前程了?”苏衔鼻孔朝天横得可以,“我废物?”“……”皇帝只得作罢,冷着张脸继续看折子。苏衔缓和几分面色,打量着他问:“解药管事?”“嗯。”殷临曜颔首,“父皇与四弟服了解药都无大碍了,御医说只消再调养些时日便可。”苏衔点点头:“殷临晨呢?该招的都招了没?”“供认不讳。”殷临曜说着锁眉,“只是他一直说想见你,我们问他何意,他皆不肯说,只看你愿不愿意见了。”“见个屁啊,准是一堆废话。”苏衔啧一啧声,转念又道,“不过见见也行。”殷临曜自听得出他别有想法,问道:“怎么说?”苏衔轻哂:“哎,诈尸爹。”“……”皇帝抬眸,“嗯?”苏衔:“暗营归我的旨意还作数不?”皇帝想了想:“作数。怎么?”“我去见他,他以后就归我们暗营收拾,行不行?”苏衔淡声问,殷临曜与父亲视线一碰,不约而同地想到暗营那些千奇百怪的收拾人的法子。父子两个皆沉默不语,半晌,殷临曜幽幽开口:“二弟,他毕竟是……”“哎,别说那些虚的。”苏衔勾唇轻笑,“你们就没有那么一闪念,觉得这人必须不得好死吗?”“我知道大哥你光明磊落,肯定想说他毕竟也是你我的弟弟。”苏衔耸肩,“但怎么的,死去的弟弟们就不作数了是吗?是老七从前跟你不亲还是老五对你不恭敬?他们在天之灵还看着呢。”“当然了,你们俩下不了手那很正常,单为风评你们也要多些顾虑。”他说着又笑,“但我不怕啊,让我干这事最合适了。”论身份,外人不知他是皇子,他杀殷临晨一百遍也不算骨肉相残。论恶名,反正他一年要被弹劾几百回,不差这一回。殿中良久沉寂无声,皇帝眼中的不忍与狠厉交替几番,最终淡道:“朕不知这件事。”“你自然不知道。”苏衔意有所指,“你安心养病顾不上哈。”言毕他便起身,风轻云淡地就往外走:“他在哪儿?诏狱是吗?我这就去。”又扭头看看谢云苔,“肯定没对他动刑,不吓人,你想不想去看看?”谢云苔一怔,殷临曜也锁眉:“弟妹有着身孕,这事你带她?”“他这不是锒铛入狱了吗。”苏衔贱兮兮道,“看到别人家庭幸福不是很痛快?”殷临曜:“……”谢云苔一听,品出了苏衔心下的恨意。二人成婚的时日并不算长,但他素来是愿意让她避着这些事的,此番有意如此,可见心中怨愤难平,巴不得让殷临晨更痛苦一些才好。那她怎么办?自然是帮着他呀!反正他说了不吓人那就必是不吓人,她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小。她便坦然点头:“好,我跟你同去。”苏衔笑一声,搂着她便走。皇帝轻叹:“朕让他们备了席,先用晚膳再去。”“没兴趣。”苏衔信口拒绝,被谢云苔拉了拉衣袖。他侧眸看她,她淡淡垂眸:“我饿了。”“……哎好嘞,先用膳。”苏衔便爽快地改了口,殷临曜头疼地扶了下额头。皇帝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气得想打他,一时又觉有这么个能管住他的儿媳倒也不错。是以四人一道用了膳,苏衔与谢云苔到诏狱时已天色全黑。二人由诏狱中的守卫引去殷临晨的牢室,走了一段苏衔便大致猜到是哪一间,离得不远时,开口扬音:“哎,方才不该回绝得那么快,该听陛下说完如是女儿封郡主、那儿子封什么才是?”谢云苔眨眨眼,会意地接口:“是呀,我也好奇。难不成封世子?可你没有爵位,总不可能是世袭丞相之位。再说,陛下一片好意,你说得也太不留面子了。”清凌凌的声音贯穿诏狱阴暗的走廊,不多时便闻镣铐轻响,不远处响起怒喝:“苏衔?!”是殷临晨的声音。苏衔眯眼,抬眸看去,摆手示意各处守卫退下。目光又划过四周,见周围的牢室都空着,便先扶谢云苔去走廊中事先安排好的椅子上坐了,自己信步走到殷临晨的牢室前。几步之遥,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殷临晨。到底是皇子身份,果然没有动刑,甚至有可能吃得都还不错,是以看着气色尚可。殷临晨也盯着他,满目怒色,苏衔笑一声:“呵,小六,人不可貌相啊?什么事非得见我?”殷临晨后牙紧咬,睇一眼谢云苔,多少猜到了苏衔的用意,冷涔涔地笑起来:“你何苦这样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满朝文武、一众皇子,谁不知你活得风光!”“你还有脸提一众皇子啊?”苏衔启唇相讥,“晚上不做噩梦?”“你当他们是因我而死的吗?”殷临晨嗤笑出声,“他们活该!若非要论个罪魁祸首也是因为父皇、因为你、因为大哥!”“?”苏衔眉心微跳,“关我屁事。”谢云苔也看过去,只道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皇室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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