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别胡闹!”洛绯寒见状出声打断她。“无妨。”徐矜婠笑着看着洛绯寒,示意他不用在意,然后便低头看着小公主,说道:“出去玩可以,不过公主要和先我约法三章,不随意能乱跑,要听我的话,天黑之前必须回府,可以吗?”其实徐矜婠在府中呆的也挺闷的,正好也想出去逛逛。“我才不……”十四公主闻言想都没想便出口准备拒绝,却又被洛绯寒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仔细想了想,便勉强的点点头,“好吧。”洛绯寒见状,也没在说些什么,再次嘱咐十四公主不要惹事后,将无风留下来跟着徐矜婠,便一个人出府了。随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徐矜婠便带着十四公主坐着府中的马车出去了,许是由于长年呆在深宫中,难得出来一趟,小公主从刚才便一直的兴奋的不得了。看她整个脑袋扒在马车的窗户上,徐矜婠不由有些好笑,再次问道:“安平,刚刚我说的你可都记住了?”“知道。”十四公主转过脑袋盯着徐矜婠,有些不耐烦开口:“本公……我不会随便暴露身份的,你放心好了!”徐矜婠这才点点头,虽说京城乃天子脚下,也没别处那般鱼目混杂,不过还是得小心为好,她到没什么,主要十四公主的身份,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也不知会发生何事。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徐矜婠便牵着小公主从马车下来,梨织和无风自觉的跟在他们后面,他们四人打扮的倒也普通,所以也没吸引太多的视线。往常都是一个人跟在后面的梨织,这会儿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个人高马壮的男子,她感觉有些不习惯,却又抑制不住好奇心,目光斜视的打量着无风。无风一身灰色的便服,左手一如既往的握着他那把棕色的剑,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人的感觉格外的冷。“看什么?”偷看冷不丁的被人抓包,梨织连忙挪开视线,眼神心虚的四处漂浮不定的张望,说话也没什么底气:“没……没什么啊……”十四公主一下了马车就仿佛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路都兴高采烈的冬瞅瞅西看看,徐矜婠只能紧紧的跟在她身后。走了没多久,小公主便指着一旁扎着满是冰糖葫芦的摊子上,对她说道:“我要吃这个,上次三皇……三哥给我带过这个!”徐矜婠没在意,小孩子爱吃的甜的也很正常便伸手替她取下一枝冰糖葫芦递给小公主,梨织见了便上前从荷包中掏出碎银付钱。十四公主一拿到冰糖葫芦便猴急的咬掉一个,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然后继续往前面逛着,徐矜婠后知后觉的的明白刚刚小公主说的三哥是她那位表哥,三皇子洛绯肆。说起来洛绯寒提亲那日,洛绯肆也是和他一起的,成亲那日听说也是他替洛绯寒招待宾客众人的。之前徐矜婠没仔细想,安平公主是在洛绯寒十五岁去镇守边疆时才出生的,按理来说他们虽是一母同袍,关系也不应这般好,如今想想,大约是有人自小便在安平耳边说起洛绯寒,才让安平真心崇拜他,而这人却是洛绯肆。思及此处,答案也再明显不过,看来国公府和洛绯寒一开始便是站在洛绯肆这边的,徐矜婠突然明白她为何会成为这漓王妃了。“夫人?”走神的徐矜婠被梨织的声音惊过神来。“怎么了?”她问道。因为梨织指了指前面的十四公主道:“小小姐已经跑了很远了。”徐矜婠顺势望去,发现她们被十四公主甩了老远,连忙将脑海中的想法抛之脑后,迅速跟了上去。逛了没多久,梨织手上便提满了大大小小的小玩意儿,十四公主似乎还在兴头上,依旧精神奕奕,徐矜婠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小茶馆准备休息一会儿。刚坐下,十四公主便说完如厕,徐矜婠便让梨织将买的东西放在这儿,然后带着小公主绕到茶馆的后面去了。还没半盏茶的功夫,梨织便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惊慌的话都说不好了:“王……夫人,小……小姐她……她不见了!”闻言,徐矜婠连忙从凳子上爬起来,连忙问道:“怎么回事?”梨织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小姐说她一个人如厕就好,坚持让奴婢在外面等着,可是奴婢等了好久都不见小小姐出来,便只好进去了,却发现她已经不在里面了!”徐矜婠顿时也急了起来,这要出了什么事,别说她,洛绯寒怕是也会有所牵连,就在她正要拉着梨织出去寻找时,一旁的无风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们。徐矜婠还未来得及开口疑惑,梨织便指着无风,焦急道:“无风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赶紧和我们一起找小小姐,若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无风打断:“夫人不必担心,公子早就有所预料,从出府便有护卫一直暗中跟着我们,夫人在此安心等着就好,卑职去去就来。”说完,无风便转身出了茶馆。徐矜婠一愣,想到有暗卫跟着十四公主,顿时也就安下心来,不过还是有所担心,便对梨织吩咐道:“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也跟去看看。”“可是,夫人……”梨织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徐矜婠说道:“无妨,无风刚刚不是说了,有护卫在暗中,我没事的。”最后梨织还是出去了。徐矜婠坐在茶馆中等着他们回来,她还是比较相信洛绯寒的暗卫的,想来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正当偏过头看向窗外时,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兵部侍郎的三公子林穆,也是和徐矜清即将在下个月成婚的人。徐矜婠对此人了解的并不多,只是远远见过几次,这场婚事是老夫人亲自给徐矜清指的,在年前便订了婚事。而让她奇怪的是,此时的林穆穿着简单的便服,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有人认出他一般,而去的方向也是比较偏僻,这就很可疑了。徐矜婠将茶杯放下,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便悄悄跟了上去。第17章徐矜婠穿梭在人群中,目光紧紧的落在前面不远处的林穆身上,不知为何,她眉头从刚才便开始突突的跳动,总有种不好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林穆虽是一路上时不时回头张望,却也没那般警惕,徐矜婠知道不能跟太近,一直拉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所以倒也未被发现。林穆并未出城,而是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身后的徐矜婠躲在巷子里看着他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她好奇的环顾四周,感觉这里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否来过。徐矜婠在对面躲了没多久,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前面便驶过一辆马车过来,她又连忙躲了回去,目光不由紧紧的盯着马车。马车很快便在林穆进去的院子前停下,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撩开,一个身形轻佻,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嘎吱”一声。院子里面的林穆仿佛早就知晓,很合适宜的打开大门,他四处张望一下,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拉着面纱女子的手重新进了院子里。大门也再次被关上。等外面的马车离开后,徐矜婠正要出去时,身后不知何时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直接重新将她整个人拖了回去。这边梨织二人将十四公主带回茶馆时,便发现徐矜婠早已不见了踪影,因为她们刚刚买的东西还在,一开始她也没多想,以为徐矜婠是有事暂时出去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人回来,她顿时便急了。“夫人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梨织抓着无风的手臂,焦急的问道:“你不是说暗中有护卫保护夫人吗?”无风也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开口道:“等我一下!”说完,他便提着剑又出去了。一旁的十四公主愣愣的盯着无风离去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好像闯祸了,她望着梨织一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模样,不由缩了缩脖子,安静的呆在那里。无风很快便回来,他脸色有些沉重,对梨织说道:“负责保护王妃的护卫……联系不上了!”闻言,梨织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只感觉脑袋中“嗡”的一声,身子差点都站不住了,她自小便跟在徐矜婠身边,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仔细想想,徐矜婠若是有事定会提前告诉她一声的。“我刚刚就不应该留王妃一个人的,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梨织瘫坐在地上,自责道。无风见状,顿时头疼不已,事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尚且都不得而知,这架势怎么像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呢?不过他也没时间在这耗了,直接让人将梨织和十四公主送了回去,然后又问了一下茶馆的掌管,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和徐矜婠离去的方向,便迅速追了过去。洛绯寒那边,他也差人去送信了。被人捂住嘴拖回去后,徐矜婠心惊肉跳的拼命挣着,那人似乎并没有其它的意思,很快便放开了手,她刚要出声,耳边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嘘,别出声,是我阿婠!”徐矜婠条件反射的转过身,看着穿着浅绿色裙子的徐矜清,难以置信的开口:“五姐姐?”徐矜清彻底放开她,点点头:“是我!”徐矜婠虽然还处于惊吓之中,不过也很快便平复下来,拉着徐矜清问道:“五姐姐,你怎么也在这儿?”徐矜清也好奇的反问她:“我当然是偷偷跟过来的,倒是阿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我刚在后面看见你还不太敢确认,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王府中吗?”知道徐矜清是跟着林穆过来的,徐矜婠心中顿时了然,便解释道:“我是陪十四公主出来玩的,刚才在茶馆中见林穆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便好奇的跟过来的。”忽然想到自己看见的画面,她不知道徐矜清是否看见,不由犹豫着该怎么说:“刚刚……我见……”“哦,那马车上的女子是许嘉禾。”徐矜清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说道。徐矜婠微怔,徐矜清这坦然般事不关己的态度倒是她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这许嘉禾,她倒是知道,是定候府的四小姐,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整个京城中也算是人尽皆知的才貌双全的女子,徐矜婠曾在一次宴会上见过她,只觉得此人甚是高傲。想到此处,她不由好奇道:“不对啊,若真的是许嘉禾,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和男子私下见面?要说她会对林穆这种人有意思,她是肯定不敢相信的。徐矜清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由于出来的帮忙还没来得及换的裙子,鄙夷的说道:“阿婠也觉得有问题吧?我偷偷跟过来可不是为了捉奸,我又对那家伙不感兴趣,我眼光都不瞎,那许嘉禾心思更多着呢,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徐矜婠认同的点点头。“走,跟我过来。”徐矜清拉着她穿过巷子,直接跑到那个院子的后面,这个院子倒不是很大,由于这里偏僻的几乎没什么人来往,院子里的声响在外面倒是也能听见一些。离开巷子的二人并未发现,一旁二楼窗户被开缓缓打开,彼时里面一个黑衣人迅速跪下,似乎因为受了伤,身上几处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对着窗口的身影恭敬道:“主子,那人应该不是普通的护卫,身手甚至了得,带着重伤消失了。”“没用的废物,连一个人都拿不住!”窗口的人影怒斥道。“请主人责罚!”黑衣人低着头,不敢再出声。窗边的人没在开口,视线透过窗户,落在徐矜婠二人的背影,忽然说道:“林穆那个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漓王妃和洛绯寒的关系似乎和传言中的不一样,洛绯寒居然在她身边设了暗卫,你们打不过倒也正常。”他目光盯着徐矜婠,嘴角不由勾起笑容。第18章院子里的两人似乎也并未聊多久,徐矜婠和徐矜清二人在外面断断续续的也听了不少,无非就是一些男女之间互诉衷肠的话,听着倒也感觉没什么其它问题,仿佛他们就是单纯的出来碰个面一般。徐矜婠暗中偷偷观察者一旁徐矜清的脸色,平静的几乎没什么变化,她也就彻底放心下来,虽说她很明白徐矜清对林穆没有丝毫意思,但两人毕竟也是订了婚的,不管如何,一般人怕是遇到这种事肯定接受不了。“五姐姐!他们好像要出来了。”徐矜婠轻轻拉了拉徐矜清的衣袖,小声的喊到。徐矜清会意的往后退了退,嗤之以鼻的说道:“我就说有问题,许嘉禾的语气一听就是在敷衍林穆那个蠢货,看来她是在打别的注意!”徐矜婠赞同的点点头,二人说话间,院子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林穆探头探脑的四处看看了,确定没人后才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又转身痴迷的盯着后方的许嘉禾信誓旦旦的说道:“嘉禾放心,我是断然不会喜欢徐矜清那个男人婆的,我回去后就和父亲商量退了这门婚事。”“那个蠢货说什么?我男人婆!”本来淡定的徐矜清听见这三字,顿时死死瞪着林穆,咬牙切齿般的一个一个字道。徐矜婠看着她都快冒火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燃烧掉某人,怕她控制不住情绪而冲出去,不由连忙安慰道:“五姐姐莫气!”徐矜清深深呼吸一口气,才将满腔的怒火生生压了下去。许嘉禾并未露面,二人只是听见她的柔和声音:“穆公子还是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嘉禾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穆公子为难。”闻言,林穆连忙将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语气也更加坚定道:“嘉禾何出此言,这是我自己的意见,嘉禾只管等我就好。”两人又诉说了一番,林穆才义愤填膺的离开了。躲在暗处的徐矜婠二人见状,也正准备离开时,院子门口再次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正好背对着她们,所以并不能看清他的面貌,只是他一身高贵不凡的锦衣,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徐矜婠和徐矜清似乎都有些微怔,正在心中猜测此人的身份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的许嘉禾便依旧戴着白色的面纱,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劳烦许姑娘了!”锦衣男子开口说道。许嘉禾站在那里,面纱下传来的语气不再如刚才那般轻柔:“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至于林穆那个蠢货,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男子轻笑出声:“许姑娘大可放心,兵部侍郎和国公府的这场婚事估计也不会那么平稳了,我们只管回去坐等看戏便好。”“最好如此。”许嘉禾淡淡道。彼时刚才那辆马车已经缓缓重新驶回来,男子见状便开口说道:“许姑娘先行离开吧,我还得去解决被林穆那个蠢货带来的两只偷墙鼠!”闻言,许嘉禾倒是一愣,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跟踪过来,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她相信面前的人能办好,便没再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离开此处。徐矜婠二人在男子的话一落,便不由得心惊,那人居然早就发现了她们,不过她们也来不及细想,迅速转身拔腿就跑,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钟。跑了没几步,由于徐矜清穿的是很宽松的裙子,一个没注意便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一个趔趄,“轰”的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地。“五姐姐!”一旁的徐矜婠惊呼出声,连忙上前试图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五姐姐,你没事吧?”“没……没事……”徐矜清撑着徐矜婠的手臂,艰难的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右脚腕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巨疼,她整个人再次重心不稳的贴倒在地,“阿婠,我……好像扭到右脚了!”“啊?”徐矜婠连忙撩开她的裙子,盯着她右脚的脚腕,那里本来白皙的皮肤此时已经开始慢慢泛红了。转头望着她们从那边跑过的巷子,徐矜婠来不及多想,直接蹲在地上,对徐矜清快速说道:“五姐姐,快爬上来,我背你!”此时两人身后传来一步一步的脚步声,徐矜清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了,连忙推开徐矜婠,焦急的说道:“阿婠,别管我!你快走,快啊!”“五姐姐说什么呢!”徐矜婠哪可能愿意自己一个离开,再次爬过去,试图将徐矜清扶起来。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矜婠目光四处环顾着,突然一堆草垛闯入她的视线,她听着后膜传来的声音,不再多想,直接扶着徐矜清过去:“五姐姐,我们先去那堆草垛里躲一会儿!”徐矜清刚反应过来,便被徐矜婠直接拉过去了,徐矜婠迅速从草垛里拔出一点空间,然后扶着她钻了进去,接着又迅速拉着一堆草垛遮住两人。没过几个呼吸,草垛外面便出现一个人影,脚步声也戛然而止,躲在草垛里的徐矜婠二人不由屏住呼吸。人影似乎将视线落在了这个草垛,他顿了顿便缓缓走了过来,徐矜清不由瞪大了双眼,下一刻,遮在她们上面的草垛便被掀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的里面的二人条件反射的的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而且那一刻,徐矜婠不知是不是听错了,她似乎听见的不再是脚步声,而是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草垛被掀开,视野顿时开阔,徐矜婠将挡在眼前的手臂缓缓放下,目光向外面望去。*洛绯寒接到无风的消息,很快便赶了过来,无风推着他过来时,正好和锦衣男子在巷子口撞面。看见他的出现,锦衣男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一脸笑意的望着轮椅上的洛绯寒,率先开口道:“漓王殿下?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秦荀。”洛绯寒盯着他,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四年不见,漓王殿下居然还记得鄙人的名字,鄙人实属荣信至极!”被称为秦荀的男子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笑意不减,对着洛绯寒说道。洛绯寒也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开口问道:“人呢?”闻言,秦荀一副迷茫的样子,不解道:“王爷说什么?什么人?鄙人可没动过王爷的人,王爷可不要凡事随意下定论。”“我不想再问第二遍。”洛绯寒抬眸盯着他,目光骤渐冰冷。秦荀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冷意,认真的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的的说道:“哦,原来王爷是来找漓王妃的,鄙人刚刚倒是确实在此见过王妃,不过王爷似乎来的有点晚,王妃她好像已经自行离开了!”闻言,洛绯寒没有在出声,而是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巷子中,无风会意的推着他朝着那里走去。对于秦荀的话,洛绯寒知道不假,那人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在这里等着他,那便是并未作出什么事。秦荀望着洛绯寒的背影,不由笑了笑,虽然知道他回来,却不想来的这般快,看来这位漓王妃有些不简单啊,事情好像更有趣了呢!*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徐矜婠蹲在草垛里愣愣的盯着出现在面前的洛绯寒,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出来吧。”洛绯寒看着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掌递过去,语气柔和道。徐矜婠这才回神,不知为何,看见洛绯寒出现,她莫名的觉得心安,刚才心中的恐惧仿佛一扫而空。她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接着他的力道从草垛里面站起来,又想到一旁扭到脚的徐矜清,她又赶忙将人扶起来。“没事吧?”洛绯寒看着二人问道。“我没事。”徐矜婠扶着徐矜清从草垛里走了出来,“就是五姐姐不小心扭到脚了,现在行动不便。”“见过漓王。”此时徐矜清的心中很是惊讶,不过面上都是不显,她余光看了看徐矜婠,不由明白了什么。洛绯寒点点头,直接对着身后的无风吩咐道:“去找俩马车过来。”“是。”无风应道。坐上马车,徐矜婠先是带徐矜清去了医馆一趟,拿了药才将她送回国公府。徐矜清望了望留在马车中的洛绯寒,对徐矜婠说道:“娘亲前些日子还和我念叨你,怕你会受到委屈,如今看来,她倒是多想了!”“五姐姐说什么呢?”徐矜婠不知为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徐矜清自顾自的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徐矜婠愣愣的重新回到马车里,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这时她才感觉手臂上传来一丝痛楚,她疑惑的撩开袖子,才发现那里竟不知何时擦掉一小块皮,已经有血气缓缓渗透出来。显然一旁的洛绯寒也见着了,他没说话直接抓住她的手。徐矜婠微怔,抬眸望着他。洛绯寒转身从马车后面不知何处拿出一瓶药,看着她的伤口,准备帮她上药。徐矜婠也没在意这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她盯着洛绯寒问道:“王爷……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洛绯寒依旧没出声,小心翼翼的帮她上好药才抬眸看着她,说道:“路过。”徐矜婠:“……”第19章马车一路上行驶的都很是平稳,所以徐矜婠倒也没出现之前那种头晕的迹象,她就那样伸着手,任由洛绯寒上完药后又帮她一圈一圈的包扎着。“咝……”徐矜婠闷哼出声。眼前包扎的手一顿,然后缓缓放轻力道,打上结后洛绯寒便将她撩开的袖子重新放下来,最后还不忘嘱咐道:“这几日尽量不要沾水。”徐矜婠收回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本来的痛楚似乎减少了不少,也不知洛绯寒给他上的是什么药膏。“王爷是大夫吗?”她微微歪着脑袋,有些好笑的问道。“嗯?”洛绯寒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她。徐矜婠笑了笑,说:“王爷放心,我会谨遵王爷的医嘱的!”洛绯寒怔了一秒,才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又懒得和她开玩笑,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收拾好药瓶,然后递给她:“这药你拿去,每日换一次就好。”“谢王爷的好意!”徐矜婠接过药瓶,摆在眼前仔细瞅了瞅,又闻了闻才问他:“王爷,这是什么药膏?我怎么似乎没见过?”洛绯寒见她好奇的模样。便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之前在边疆时特意让人配的,对一些简单伤口会很快就见效,那时屡次从战场上回来时,每个人身上都……”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下来,似乎意识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便没再出声。徐矜婠也知道他许是回忆起什么不好的记忆,也识趣的不再说这个话题。一时间,马车里变得格外安静。“对了!”半响,徐矜婠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安平公主呢?她没出什么事吧?”由于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她半天倒是把这个忘了。“没事,我已经让人送她回宫了,是她自己贪玩,王妃不过自责。”洛绯寒说道。闻言,徐矜婠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想到那会的问题,她不由再次好奇的问道:“王爷真的是碰巧路过那里?”洛绯寒抬眸看着她,没出声。徐矜婠讪讪的换了一个问题:“对了,王爷可知和许嘉禾做交易的人是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他肯定清楚。洛绯寒似乎早就料到她会问道这个问题,他重新挺直了腰背缓缓靠在轮椅上,说道:“他是太子身边的人。”“太子?”徐矜婠有些惊讶,又仔细想了想才自言自语般猜测道:“所以许嘉禾才会和他做交易,从而假装林穆有好感,破坏国公府和兵部侍郎的联姻。”这么说的话,一切倒是都是解释的通了,许嘉禾这种骄傲的人之所以愿意做种事,便是为了攀上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不过,太子这么做是何意?若是他不想这场婚事成,应该有很多方法的,为何偏偏选择许嘉禾?”徐矜婠又看着洛绯寒问道。洛绯寒沉默了半响,才淡淡道:“一切并不是太子的意思。”“嗯?”徐矜婠不由疑惑的盯着他,这话她有点不是很懂,不是说那人是太子的人吗?怎么又不是太子的意思了?洛绯寒解释道:“是他自己的意思。”这个他指的便是秦荀,徐矜婠后知后觉的才明白洛绯寒的意思,不由满脸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洛绯寒没再出声,安静的坐在轮椅上。徐矜婠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多,这些都是皇家秘事,还是知晓得越少越好,不过她倒有些好奇洛绯寒居然都一一的回答她。“王爷……”徐矜婠张了张嘴,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王爷为何愿意和我说这些?”话落,洛绯寒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说:“因为阿婠想知道。”徐矜婠兀地的愣在那里,在问完之后,她在心中便想了很多答案,却独独不曾想过他会这般回答。因为她想知道,所以他便知无不言。仅仅如此而已,没有别的理由。*甫一回到府中,梨织便闻讯跑了出来。“王妃,你没事吧?”梨织焦急的问道,目光不由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徐矜婠,然后自责道:“都是奴婢不好,不应该就王妃一个人在那里!”徐矜婠任由她上下检查着,好笑的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直到洛绯寒从马车上下来,梨织才抹了抹眼泪,退到一边。徐矜婠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便带着梨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彼时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她简单的用过晚膳后,便洗漱上床准备休息了,今日着实是感觉累的不行,刚躺下困意便席卷而来,她就这般迷迷糊糊的进去睡梦中。这边书房中。洛绯寒握着毛笔在烛光下准备落笔时,胸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不由伸手条件反射般捂着它,沾了墨的毛笔笔直从他的手上掉落,重重的打在地板上,黑色的笔尖在地上熏染开来,留下了一个个黑色的痕迹。“王爷?”外面的无风听见里面传来的声响,不由喊到。洛绯寒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嘴唇开始发白,其实从马车下来没多久他便感觉有些不对,胸口之前的伤口处再次隐隐作痛,他本来没怎么在意,却不想伤口好像再次复发了。他艰难的笑了张嘴,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捂在胸口的手不由缓缓下垂,洛绯寒感觉意识正在渐渐消散。“王爷?”没得到回答,无风再次出声问道。屋里忽然变得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无风意识到不对,连忙直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昏迷在轮椅上的洛绯寒,胸口的衣襟已经被鲜红的血色染尽。“王爷!”无风一惊,迅速上前,还不忘对外面喊到:“快来人!”夜色静谧,整个漓王府却乱作一团。徐矜婠是被噩梦惊醒的,她猛地从床上做起来,满身的汗水浸透了她的睡衣和被子,满头的秀发也是湿漉漉的,仿佛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呼——”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天才回过神。徐矜婠呆呆的盯着被子,她梦见她和徐矜清被那个锦衣男子抓住了,锦衣男子一边笑着一边手持着一把锋利的剑向她们走过来,她拼命挣扎着,却似乎怎么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朝她刺过来,下一刻,洛绯寒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把剑直直的穿过他的胸膛,顿时满天都是鲜红的血,她脸上,身上,脚下,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