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矜婠不由呆呆的点点头,然后在洛绯寒的视线下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夜无梦。第二日清晨,徐矜婠醒来的时候,洛绯寒已经不在了,不过他睡的外侧还残留着少于的温度,想来也是离开没多久。徐矜婠并未直接起来,而是微微侧着身子,看着洛绯寒睡过的地方,不知为何,嘴角控制不住的的上扬!由于洛绯寒有意阻止消息,所以昨日的事出了他们几个人,连府中的下人都不清楚,所以这事也并没有传出去。不过那些拿回来的毒|药肯定是不能用的,好在很快李御医便偷偷派人将重新抓好的药送到了府中,不过徐矜婠如今身体不便,熬药这一事自然是交给下人们。因为她昨天晕倒了,这几日洛绯寒硬是什么都不让做,连出个门都怕她着凉了似的,徐矜婠望着这五月天,无力吐槽。无事可做的徐矜婠只能缠着洛绯寒,她坐在书房里,看着洛绯寒练字,装作一副无药可救的模样摇摇头,轮椅上的人倒是极为淡定,丝毫不受影响。没过一会儿,无风便端着一碗熬好药推门而入,然后走过来说道:“王爷,药好了。”说完便将药放在一旁,然后自然的又离开了。徐矜婠够着头敲了敲那碗里乌黑的药汤,不由笑着盯着洛绯寒说道:“王爷不喝药吗?”洛绯寒看了一眼那碗,半响才吐出一个字:“烫。”闻言,徐矜婠好笑的伸手摸了摸碗边,然后又看着洛绯寒说道:“不怎么烫啊!”说完,见洛绯寒依旧没什么动作,顿时不由挑眉道:“王爷不会是怕苦吧?”话落,轮椅上的人终于瞟了她一眼。徐矜婠不以为意,继续笑着像是在哄小孩一般说道:“王爷放心,我听李御医说过的,这药不苦的,甚至还有些……”她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不过这次进来的确实梨织,和无风一样的是,她也端着一碗药。“王妃,药好了!”梨织走过来说道,然后和无风一般将药放下便又离开了。这下对面的洛绯寒突然抬眸盯着徐矜婠,缓缓问道:“阿婠不喝吗?”徐矜婠:“……”李御医给她开的调理身体的药,徐矜婠昨晚喝过一次,简直是……苦不堪言,此时她望着梨织端上来的药,紧促着眉头,刚想用洛绯寒的话反驳回去时,那人却率先开口说道:“我看这应该是梨织凉过后才端上来,阿婠快喝吧,等会该凉了。”“……”话落,洛绯寒也没再看她,而是自顾自的伸手端起自己的药,一口便喝了下去,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阿婠怕苦的话,我这里有蜜饯的。”洛绯寒将空碗放回去,又说道。徐矜婠一口老血快要喷出去了。果然应了那句老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管怎样,药还是得喝的,徐矜婠只能狠狠的瞪了洛绯寒一眼,这才一脸视死如归的端起自己的药碗,深深呼了一口气后,连忙闭上眼睛学着洛绯寒的样子一口闷了。喝完,徐矜婠不由被苦的小脸都皱了成一团,她顿时没骨气的对着洛绯寒伸手:“蜜饯呢?”“这里。”徐矜婠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拽了过去,然后便感觉温热柔软的唇直直的落在她的唇上。“……”第47章 (增加1100字)徐矜婠硬是在屋里窝了好几日, 月事总算是过去了, 至于李御医特意为她开的药也喝的差不多了,她不由轻叹了口气,这个苦日子终于是到头了。一想到自己不用喝药了, 徐矜婠顿时就感觉整个人都神情气爽, 她站在院子里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今日的天气似乎也格外的好, 不似之前那般酷热。“王爷呢?”她对着一旁的梨织问道。话落, 后面的梨织便出声应道:“回王妃,王爷好像花园的亭子里。”徐矜婠点点头, 便抬步直接去找洛绯寒,等她到了花园时,老远便看见他正在亭子里和无风正说着什么。“王妃!”见她走过来,无风微微低着头行礼道。徐矜婠点点头, 便直接坐在洛绯寒的对面,好奇的看着他问道:“王爷和无风说什么呢?我一来你们就又不说了。”闻言, 洛绯寒淡定的端起面前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这才出声说道:“阿婠想看戏吗?”“看戏?”这突然的话让徐矜婠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洛绯寒点点头,继续道:“明日有一出精彩的戏, 我们倒是可以去看看。”听完,徐矜婠这才收回视线,以她对洛绯寒的了解, 这人肯定不会突然没事请她去看戏,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不过她倒是对一个不怎么关心,徐矜婠比较想知道的是:“王爷今日的康复训练做了吗?”就像李御医说的那般,这些日子洛绯寒出了和药以外,还需要经常多锻炼锻炼。闻言,对面轮椅上的人不出意外的摇摇头,然后静静的看着她。徐矜婠叹了口气,只能从凳子上站起来,然后缓缓走过去扶着洛绯寒,撑着他慢慢的从轮椅上站起来。刚开始让也只能让他一点点先站起来,毕竟这种事也急不得,凡事都得一步一个脚印,徐矜婠撑着洛绯寒说道:“我不来王爷就不训练吗?无风也可以帮忙啊!”徐矜婠也是随口这么一说,哪想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洛绯寒却是缓缓说道:“是阿婠你说的要帮我训练的,那自然都得由你来帮我,阿婠可不能半途而废。”“……”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由于洛绯寒的双腿没什么知觉,也使不上力,尽管靠着徐矜婠撑着站起来,却依然很累的,她倒也没诚心难为他,没过一会儿便放他下来休息。自她晕倒那天以后,洛绯寒来她房中睡一觉后便似乎没想要离开,不过她月事也是刚离开,所以两人一直也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翌日,洛绯寒便准备说要带她出门看戏,梨织刚帮她收拾好出来时,他便上下打量着她的一身,然后否定的摇摇头。“怎么了?”徐矜婠被他看的不自然的摸了摸脸,她脸上也没什么东西啊,梨织帮她选的衣服也很得体,没问题啊!轮椅上的人的也没解释什么,直接眼神示意身后的无风,然后无风便上前递了一套衣服给 她,徐矜婠盯着手中的男装。不由疑惑的望着洛绯寒。“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较特殊,阿婠还是乔装打扮一下比较好。”洛绯寒淡淡说道,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说道:“阿婠之前不是已经穿过男装吗?”闻言,徐矜婠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嗯,之前到是穿过几次,上次还碰见王……”话还没说完,她便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收住了话,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洛绯寒好像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认出她来了。“……”最后徐矜婠只好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换上男装,然后跟着洛绯寒来到了……满春楼——京城最大的青楼!果然是如他所说的……这地方是很特特了!梨织并未跟过来,所以他们三人甫一刚到满春楼下,里面的妈妈便迅速跑了过来,那张满胭脂水粉的脸上笑的比花还灿烂,从头到尾热情的迎着他们三人从楼下到楼上的包间。无风淡定的守在包间外面,似乎对里面的一切都是过往云烟,不过徐矜婠此时倒没去注意他,她甫一坐下便一副阴阳怪气的盯着洛绯寒说道:“王爷说要带我看戏的地方就是这里?看来王爷是这里的长客啊!”话落,洛绯寒不由笑了笑,然后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开口道:“阿婠可莫要冤枉我,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徐矜婠狠狠的倪了他一眼,还不忘接过洛绯寒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其实徐矜婠倒不是不相信洛绯寒的,她知道这人说的没错,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就是想逗逗这人。而且她也是知道的,这满春楼作为京城中最大的青楼,自然是有道理,听说这里背景很大,一般没人敢闹事,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似其它青楼那般人鱼混杂。洛绯寒也明白徐矜婠不是真的生气,不由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了,好戏马上就开始了。”好吧,徐矜婠也懒得再逗她,正经的坐过来,好奇的问道:“王爷说的究竟是什么好戏?”此时洛绯寒的目光正好透过窗户落在楼下的大厅中,然后便对着旁边的徐矜婠示意的说道,:“阿婠看下面。”徐矜婠闻言便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不过似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是他!”徐矜婠看清那人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微微有些惊讶道。洛绯寒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话。楼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差点将徐矜婠和徐矜清抓住的男子,自那次以后,她倒是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在这出现。突然又想到她那日好像听洛绯寒说来此人是太子洛绯衡手下的人,又想带最近发生的种种,徐矜婠不由狐疑的问道:“我上次拿回来的药不会是就被他换了吧?。”洛绯寒“嗯”了一声。难怪他说有好戏看,这下徐矜婠倒是彻底明白过来,她挪开视线看着洛绯寒,笑着说道:“王爷想做什么?”“阿婠看下去便知道了。”洛绯寒的嘴倒是紧,让徐矜婠不由撇撇嘴。既然他不愿多说,徐矜婠也就一直王校长内部盯着秦荀,她们这个包间正好可以清楚的看着外面,只见他笔直的走上二楼,似乎和青楼的妈妈说了什么,便进了一间包间。没多久,便来了一位掩面的青衣女子敲了敲门,秦荀很快开门让她走进去。“啊~”不到一刻钟,包间里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呼声,接着房门便被从里打开,只见刚刚那位女子衣衫不整的从里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啊啊啊!”楼上的徐矜婠望着下面发生的场景,不由有些疑惑不解,她用手肘戳了戳一旁洛绯寒,正要问他什么时,突然下面二楼的走廊上再次传来那名女子的惊呼声。“啊啊!花柳病!”彼时青衣女子的声音早已吸引了大厅中甚至许多包间里的视线,几乎所有人都望着她这边,似乎在探究出了何事。这时徐矜婠又发现,刚刚热情欢迎他们过来的妈妈突然跑到了那女子的身边,大声呵斥道:“一惊一乍做甚,若是惊扰了在座的贵人,你有十个脑袋都保不住!”说完,那妈妈又连忙朝着大厅说道:“实在抱歉惊扰各位,此事乃是我们满春楼的不是,今日在座的酒水都算我们的!”“还不回去好好服侍!”妈妈又转身对着青衣女子微怒道。话落,那名女子瞬间紧紧抓着妈妈的手臂,依旧满脸惊慌的摇着头,大声说道:“不要妈妈,求求你了,那人有……有花柳病!我不要去!”这下整个满春楼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来满春楼消遣的人自然是有很多宫中之人,所以很多人都想起刚刚进那个房间的是秦荀,一时间大厅不由安静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而且楼上的徐矜婠:“……”她木然的转过头,盯着轮椅上的洛绯寒,张了张嘴问道:“这是王爷做的?”闻言,洛绯寒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他一脸坦然无辜的模样,徐矜婠不由微微扯了扯嘴角,这满春楼向来是打探消息的场所,如今这事估计不到半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平常人不认识秦荀也没什么,不过只要有宫中的人听了,怕是认识秦荀的人都会知晓了!而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被人知道自己得了花柳病估计比直接杀了他还要难受,徐矜婠不由佩服洛绯寒这招。不过,徐矜婠看着他又问道:“秦荀怎么不出来解释,不该这时候还呆在屋里任由那女子在外面胡说才对啊?”洛绯寒笑了笑,示意她继续看下去。徐矜婠愣了一下,不想这事还没完,等她再次回头看着下面的时候,正好看见秦荀的房门再次被打开,只见他一手扶着门窗,一手捂着肚子,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你……”走廊上,秦荀伸手微微颤抖的指着那名青衣女子,双目都要喷出火来一般,可他似乎又在隐忍着什么,最终还是放下手,转身便直接迅速狼狈的下了楼,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怎么了?”徐矜婠奇怪的问着洛绯寒。话落,洛绯寒倒是非常淡定的说出了两个字:“泻药。”徐矜婠:“……”所以秦荀才会那般急匆匆的离开这里,原来是急着去茅厕,不过这在不知情的外人来看,显然是他被青衣女子说中了而感到难堪,最后落荒而逃……这下他花柳病的名头也算是彻底坐实了。徐矜婠不由感叹洛绯寒这招真的是……损,估计现在的秦荀连死的心都有了!第48章此时茅厕中起不来的秦荀确实有想死的心了, 不过更多却是想杀人的满腔怒火,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今天这事明显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啊!”这他么是什么烈性泻药!等秦荀一副虚脱的模样回到宫中时,正好听见前面有两个人在小声议论。奴才甲:“哎,你听说了吗?秦总管他居然得了花柳病!”奴才乙:“还有这事?”奴才甲:“真的, 听说秦总管他去满春楼消遣时被人发现的, 当时好多人都亲耳听到的!”奴才乙:“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前些日子我还看见秦总管他从御医院那边出来, 手里还提着好几副药材。”奴才甲:“那就没错了,那药肯定是治疗花柳病的, 不过这花柳病向来都是不治之症,看来秦总管后半生也是苦命人啊!”奴才乙应和着:“是啊!”“……”这边秦荀紧紧握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可见他此时内心是有多愤怒!“洛绯寒, 我们走着瞧!”他咬牙切齿道。这边的满春楼里,徐矜婠几人虽然看完了好戏, 倒也没有立刻回去。徐矜婠也是第一次来青楼,她之前和徐矜清就一直想进来见识见识的,不过一直没有等到好机会,如今借着洛绯寒的光,她自然不想那么快就回去的。只是她还没说什么时, 包间外面便传来一阵敲门声,随之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王爷,我可以进去吗?”闻言, 徐矜婠后知后觉的明白这是有人认出洛绯寒的行踪,便想着过来和他打声招呼,听语气应该还是个挺熟悉的人。一旁的洛绯寒忽然转头望着她,徐矜婠了微微愣了愣,小声说道:“王爷看我做甚?”反正是来找他的,她又无所谓。不想她的话刚说完,外面的人似乎以为洛绯寒已经默认了便直接推门而入,徐矜婠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身男装,若是让人认出来,倒有些不好看,便连忙离洛绯寒远一些,微微低着头安静的挪到桌子的一旁,仿佛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打下手的小厮。很快一道人影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徐矜婠用余光打量着来人,想了半天才从脑海中忆起,这人正是世岚候府的楚卿辞,她也是见过几面这人而已。看着楚卿辞似乎和洛绯寒关系还不错,上来便笑着对他说道:“刚刚在外面看见无风,还以为是我想错了,没想到王爷还真的在此。”洛绯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能来此处,我就不能来?”“哈哈,王爷说笑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楚卿辞有些尴尬的笑着,然后不经意的看了徐矜婠一眼,不过倒也没在意,很快又将视线落在洛绯寒身上,说道:“王爷怎么突然有雅兴来这里?”洛绯寒平静的端起桌子面前的一杯茶水,!轻松吹了吹,然后缓缓喝了一口才出声说道:“自然是来看一出看戏。”话落,楚卿辞悄悄怔了一下,又联想到刚刚外面发生的事,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洛绯寒说的是什么好戏,顿时不由悄悄试探的问道:“那秦荀得罪了王爷?”“还好。”洛绯寒抬眸盯着他应着。楚卿辞:“……”“王爷有没有兴趣去我那喝一杯,就在对面的包间,里面还有不少其他公子一起的。”见洛绯寒不愿多提,楚卿辞自然是有眼色的不在提这个话题,想了想便笑着邀请道。闻言,轮椅上的洛绯寒顿时倪了他一眼。楚卿辞又继续说道:“王爷知道这满春楼上一次的花魁吗?就在我们那里,先不说她那貌比天仙的容貌,就那似出了谷的黄鹂般的声音,小曲唱的那叫一个好!”说着说着,他不由一脸的回味,也没注意洛绯寒的神情,末了有加了一句,“就是可惜她卖艺不卖身的!”一旁的徐矜婠:“……”她用眼神狠狠刮了他一眼。楚卿辞是吧,她算是记住这人了!那边的楚卿辞哪晓得他就这样被人盯上了,他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的,不由又对着洛绯寒说道:“这五月天的,王爷这这房间怎么有点阴冷的感觉?”“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洛绯寒幽幽的说道。楚卿辞:“……”最后洛绯寒自然是没有跟他出去,楚卿辞只能悻悻的一个人回去了。等人走了,洛绯寒才滑着轮椅往徐矜婠这边走过来,然后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怎么,阿婠又生气了?”“没有。”徐矜婠淡淡道,伸手拿着桌子上的点心慢慢咬了一口,然后看着洛绯寒点点头,“这点心倒是不错!”看她腮帮子被电信塞的鼓鼓的,洛绯寒不由淡淡的笑着,然后伸手用大拇指轻轻在徐矜婠的嘴角处刮了一下点心的残渣,说道:“慢点,又没人和你抢。”说完,还不待徐矜婠反应过来,便见他又收回手,将刚从她嘴角刮下的点心碎屑送入自己的口中。徐矜婠:“……”她不由低着头缓缓吃着点心,碎发下的耳根有些泛红,徐矜婠发现洛绯寒好像变了,这些日子真是越来越……屋里这两人正打情骂俏着,外面突然又想起了敲门声,这次却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小女花柔,应楚公子邀请前来。”花柔?屋里的徐矜婠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转而她又灵光一闪,这才想起花柔不就是上一次满春楼一年一度花魁大赛中的夺魁的人!那个时候徐矜婠还未嫁到漓王府,徐矜清和她说起这个比赛,听说当时在整个京城中都挺轰动的,不过当时她们并没有找到机会出国公府,所以并没有看过那场比赛。徐矜婠放下手中的点心,她自然是知道花柔口中楚公子便是刚刚来过的楚卿辞,没想到洛绯寒没跟他过去,他倒是把人送过来了。“进来吧。”徐矜婠对着外面说道。闻言,一旁的洛绯寒倒是有些疑惑的望着她,徐矜婠随意道:“既然来都来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听听小曲也无妨。”很快,门外的花柔便抱着一副琵琶缓缓走了进来,她一身淡蓝色的束腰裙,白色镶边,衬得整个人气质出尘,面上带着一层薄纱,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只有脸部的轮廓清晰可见。给人的第一眼确实很是惊艳。花柔进来后,微微对着他们行了一礼,便直接在对面的凳子上缓缓坐下,让后伸手将手中的枇杷调好位置,也没多说其它的话,就这般直奔主题,朱唇微启,轻轻的唱起来。她的身音给在的空灵,徐矜婠自小以来,大大小小的宴会也参加过不少,小曲自然也是听了很多,不可厚非的,这花柔唱的小曲确实很是好听。轮椅上的洛绯寒似乎注意力并没有落在花柔的小曲上,他低头从桌上的果盘中拿着蜜橘荔枝什么的缓缓剥着,徐矜婠见了,不由厚着脸皮靠了过去。她懒散的躺在软榻上,头却靠在洛绯寒身上,一边听着花柔的小曲一边盯着洛绯寒手下剥开的果肉,也不等他出声,她便直接伸手拿回来,一脸满足的送入自己的嘴里。“啊!”徐矜婠突然捂着头发叫了一声。洛绯寒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怎么了?”闻言,徐矜婠只能斜着目光委屈巴巴的盯着洛绯寒,微微控诉道:“王爷你衣服上的东西夹到我的头发了,我都起不来了!”听了她的话,洛绯寒顿时有些好笑,他只好边帮徐矜婠弄着头发,边说道:“让你不好好的坐好,非得靠在我身上偷吃我的水果。”徐矜婠:“……”最后洛绯寒只好将徐矜婠束发的头带松开,她这才得以解脱,没了发带,她刚坐起来,满头乌黑如瀑的长发便直接微微凌乱的披散在肩头。那边本来平静弹着枇杷唱着小曲的花柔看见徐矜婠披散的长发却是微微一愣,楚卿辞让她过来为房间里的人唱一曲时,他便猜到这人身份肯定不凡,在听了徐矜婠喊轮椅上的人王爷的时候,她也就猜出了洛绯寒的身份。对于洛绯寒她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只是让她惊讶的是,他只是在她刚进来时看了一眼,便没再注视过自己,倒是一直和一旁的小厮坐着一些亲密的举动,她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容貌,现在知晓徐矜婠是女儿身后,她也就瞬间恍然大悟。看他们两人的互动,花柔也大致猜到徐矜婠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嫁到王府的漓王妃。此时对面的洛绯寒正帮着徐矜婠重新将她的头发用发带束起来,他们说笑的模样让花柔不由有些走神。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帮她束发,他笑着说夸赞着她那一挽青丝。“叮~”手中的枇杷突然弹错了一个音,花柔这才连忙回过神,很快便调整状态,继续一边唱着一边弹着,而那好两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差错。外人都说漓王和漓王妃的关系不好,可谁又知道他们这般般配,花柔在薄纱下微微笑了笑,这种感情她再也不会有了。“好了吗?”徐矜婠背对着洛绯寒问道。刚说完,后面的洛绯寒便放开手,缓缓说道:“好了。”闻言,徐矜婠不由好奇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束发的头发,左右感受了一下,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她刚刚还担心洛绯寒一个大男人不会束发来着,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没想到王爷还会这个。”徐矜婠笑着说道。洛绯寒笑了笑,没出声。此时花柔的一曲也终了,也没多留,很快便礼貌的抱着枇杷重新退了出去,徐矜婠倒感觉有点可惜,刚刚光顾的和洛绯寒说话去了,一时竟忘了欣赏曲子了。思及此处,徐矜婠不由看着洛绯寒感叹道:“王爷,我们下次找机会还来听曲子啊!”话落,一旁的洛绯寒不由倪了她一眼,徐矜婠也不在意,嘿嘿的笑着。接下来几日,徐矜婠倒是经常无聊缠着洛绯寒陪他去满春楼听花柔唱小曲,她感觉花柔的嗓音真的是越听越好听,完全就是一种享受啊。这日徐矜婠正在屋子里懒散的趴在书桌上时,梨织便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发生了何事?”见她急匆匆的模样,徐矜婠不由好好的坐起来,开口询问道。话落,梨织却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想说又不敢说的开口,支支吾吾道:“王妃,那个……”本来没感觉到什么,梨织这副模样倒是让徐矜婠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由再次问道:“究竟是何事,你但说无妨。”听了徐矜婠的话,梨织微微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神,终于出声继续道:“回王妃,奴婢刚刚从外面回来,听他们说……说……”最后她直接闭上了双眼,一口气说道:“听说王爷他这几日一直都去满春楼消遣,而且每次都点里面花魁的牌子,京城里都传开了,说王爷原来也好女色。”总算一口说完,梨织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微微睁开一角,看着徐矜婠的脸色。听了梨织的话,徐矜婠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想到她就是和洛绯寒去听个曲,倒是不仅坑了他,还把她自己也坑了进去。“王妃……不生气吗?”梨织小心翼翼的问道。徐矜婠不由用手掌撑着额头,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忘了,这几日我都是和王爷一起出门,一起回来的,我还能不清楚吗?”因为这种事也不好说,所以她一直也就没和梨织提过这茬,倒也没想到外面回传出这种传言。“是哦!”听了徐矜婠的话,梨织这才恍然大悟,顿时又笑了起来,说道:“奴婢就知道,王爷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徐矜婠:“……”他倒真的是去了,不过是被她拉去的!晚上的时候,徐矜婠特意在洛绯寒面前说起这个事来,他倒是依旧满脸的淡定,平静的回道:“那明日就不去了。”“……”徐矜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想想外面的谣言,她倒确实没打算再去了,不过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靠过去又说道:“外面都说王爷不待见我这个王妃,眼中只有那满春楼的花魁。”洛绯寒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定定的盯着她:“阿婠觉得呢?”“传……嗯,都是谣言罢了!”徐矜婠被他看的有些心虚,顿时一脸讪讪的笑着。自从她那次因为来了月事而晕倒后,洛绯寒在徐矜婠房里睡过一晚后,接下来几日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两人也就这般同床共枕睡了有些日子了。徐矜婠今晚不知为何有些睡不着,她从里面侧过身子,借着窗外稀薄的月光盯着外侧的洛绯寒,他自然的闭着眼,浓密的眉头静静舒展着,微挺的鼻梁和轻薄的唇,在黑夜中也是格外的清晰可见。看着看着她也没注意自己已经抬手,试图用食指戳一戳他的脸,指腹碰到温热的皮肤时,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缓缓睁开。他看着她问:“做什么?”徐矜婠被他的声音怔了一下,转而她便收回手,缓缓如实的说道:“睡不着。”洛绯寒依旧看着她,却没出声。“王爷知道花柔的故事吗?”徐矜婠又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看着洛绯寒问道。“嗯?”去了满春楼这么多趟,徐矜婠自然是已经和花柔混的挺熟了,她无意中听花柔提起过自己的故事。花柔本事京城外的一家商家之女,自小虽说不上是锦衣玉食,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就在他们憧憬的未来时,那名男子却要上京赶考。他走后没多久,花柔一家在一次意外中被人陷害,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男人家里嫌弃花柔是破落的商家之女,便欺骗考了大官回来的男子,说花柔也在那场意外中去了。后来花柔一路流浪的来到了京城,成为了这满春楼的花魁,却不想会再次遇见他,不过此时他的早已娶妻生子,他激动的抓着花柔时,花柔却只能平淡说:“官爷认错人家,小女只是花柔。”花柔是后来满春楼给她起的名字。“后来啊,花柔才知道他是被家人骗了,他却一直不愿相信,一直在默默的寻找她,他的心意也从未变过,可是那又如何,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徐矜婠缓缓说道。洛绯寒默默的听着,伸手抹去她眼角闪烁的泪花,缓缓开口:“阿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