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刷着呢,李煦涵的信息便弹了出来——机票和酒店的确认信息。陈启星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我要转你多少钱?李煦涵报了个数,陈启星早存了对方的银行信息,转账之后便截图给他。李煦涵:收到。我们开车去机场,早上七点来接你。李煦涵:不用担心停车的问题,已经订好了long-term car park。李煦涵:也不必做攻略了,我就是活攻略,陪吃陪玩:)陈启星问题都还没问出来,那边儿的人倒是一水的回复把他宽慰到位。弄完这一遭,陈启星终于闲下来,虽然李煦涵说不必做攻略,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悉尼的景点,越看越期待,不知李煦涵会带他去这其中的哪些地方。他刷着刷着,躺太久了,困意上来,手机往胸口上一放,眼皮沉沉地往下坠。等程澄上完班回来,开门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已经睡熟了。她小心翼翼地把鞋放到鞋架上,瞟了一眼阳台的门,看见已经关上了,难怪屋里头还暖和着。她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把书包放到地上,取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李煦涵给她发了信息,问她还在不在家。程澄回了一句“刚到的家,怎么了”,那边便问她陈启星怎么没动静了。程澄挑眉,又悄咪咪地走到沙发旁,偷拍了一张陈启星的睡颜。她回到房间,把门掩上,将方才的照片发给李煦涵。下头还配字道:你的小朋友待机中。李煦涵:哈……才发现他的刘海好像总是翘的,原来是额头上有个旋。程澄:你们要去悉尼了?你有计划了?李煦涵:带他玩几天吧。程澄:表白的事呢?李煦涵:最后一天再说,虽然十拿九稳,但我还是担心他不适应,不好坏了兴致。程澄:我觉得不会。李煦涵:承你吉言。:)睡得一塌糊涂的陈启星可不知道,原来程澄早就和李煦涵通过气了。***从陈启星家到机场,中间跑收费高速也要一个小时。李煦涵的车很是准时,早上七点便到楼下,陈启星便收到了李煦涵的电话。陈启星将登机箱放到后备箱里,刚想往副驾上坐,李煦涵就不放心地问他:“护照带了吗?”“带了。”陈启星拍了拍他的背包,系好安全带。他有些兴奋,望着工作日的大道上仍旧车来车往,大家赶着去上班,而他赶着去玩。李煦涵瞟了他一眼,觉得他有趣,和他挑着一些话题聊。但聊了一会儿,等车子上了m1高速,身边的人便流露出倦意。陈启星昨晚太兴奋了,翻来覆去想着今天出游的事儿,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候期待春游的样子,弄得他很晚才勉强睡着。脑袋靠在座椅上,m1惯例前半段堵成了果酱,车子速度很慢,走走停停,耳边是收音机频道里飞快地播报路段信息,温和的木调香水舒缓了他兴奋的神经,陈启星在一顿一顿的节奏中无意识地睡了过去。等李煦涵察觉过来,那人已经歪着脑袋抱着包酣睡至深了。李煦涵无奈地笑了一声,将收音机频道换成车载音乐,顺道调低了声音。过了桥再往西边去,高速上的车辆明显变少了,总算可以踩了限速上。李煦涵看了一眼明亮的天色,又瞥了一眼陈启星无知无觉的睡颜,和他惯例微翘的刘海,心情大好。肩膀被人拍了几下,陈启星猛地被吓醒过来,习惯性地四下张望,这才发现流动的车流已然消失不见。他有些不适地揉了揉眼睛,还有些懵地跟着下了车,跟到后备箱处,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long-term car park。他睡了一路。陈启星赧然地从李煦涵手里接过自己的登机箱,低声说:“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睡着了……”李煦涵从后备箱里开了一瓶水给他,顺道揉了一把陈启星的头发:“昨晚没谁好?”陈启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但没睡好的理由却绝对不可诉诸于口。他没有对嘴地喝了几口矿泉水,把瓶子递到李煦涵面前:“你也喝点吧,我没碰过。”李煦涵心想,碰过也无所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一笑。把车锁上,两人拖着登机箱去坐接驳巴士。赶早班机的人不少,接驳巴士一站一站地接人,到是坐得满满当当的。接驳巴士把人都送到候机大厅楼,二人飞快地过了安检,李煦涵未免陈启星再度犯困,去给他买了一杯咖啡。“喝一点吧,免得今天你要困一整天。”李煦涵知道他不太喜欢喝咖啡,特意在里头下了足够的糖。陈启星抿了一口奶泡,意外地发现甜度正正合适,有些不知所措又感激地朝李煦涵眨了眨眼。李煦涵大概是揉他脑袋揉上瘾了,甚至忍不住揪了一下陈启星额头翘起的头毛。“按不下去的……”陈启星也跟着揪了一下自己旋上的头发,“如果留长了,倒是能垂下来。”“我知道,别具一格。”李煦涵温和地笑。他一笑,陈启星便更不好意思了,赶紧低头专心地喝那杯多糖咖啡。他边喝咖啡边瞟了一眼从机上下来的人群,外面的飞机就是等会儿他们搭乘的那架吧。陈启星忽然从咖啡杯后弯起眉眼————悉尼,我来啦!第31章这一趟航班没完全坐满,当时取票的时候,陈启星就很意外地发现,他和李煦涵的座位号是连在一起的。从墨尔本飞悉尼,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廉航选座还要加钱,这个李煦涵可是不干的。喝完咖啡后,陈启星的确精神了不少,但李煦涵还是让他稍微闭目养一会儿神,大约是怕他坐一个小时的飞机又困了。李煦涵习惯了开车出行,等下了飞机,便带着陈启星去取车。他们落地的时间不过十点过半,还不能入住酒店。他们先把行李放到车上,李煦涵决定开车去fish market吃些东西。他知道陈启星喜欢吃海鲜,若是问陈启星意思,他当然是说哪里都成,所以李煦涵索性不问,直接第一顿就带他去他中意的地方。fish market旁的停车场位置并不算十分多,幸好今天是周五,虽然来来去去的顾客并不少,但总归不及周末挤。李煦涵兜了两圈,总算是等到了一个位置,二话不说赶紧打灯占着。陈启星看了一眼从鱼市里头提着大包小包出来的顾客,不禁感慨:“我来澳洲这么久,觉得这边的人真的不用上班的……”“怎么突然就感慨了?”“无论什么时候去购物广场,里头人都很多。”李煦涵一面将车子停进框里,一面应道:“这边不少人都是做part-time的工作,方便照顾家庭。而且很多人也不想做全职的工作,又累,交的税又高,够生活了就好。”陈启星了然地点了点头,跟着李煦涵进市场里头。买海鲜总是要赶早的,但对于游客而言几点都无所谓。陈启星望着那些摆在冰上等待被人买走的各色海鲜,又抬头去仔细地看菜单。其实海鲜熟食的花样并不多,这儿卖的东西主要还是胜在新鲜。“龙虾吃吗?”陈启星被人喊了一声,回过神来,转头点了点:“好的,你挑你喜欢的就可以了,我什么都吃的。”李煦涵想了想,反倒想到一个法子:“我们分头行动,你去买三样你爱吃的,我这边也买三样,等会儿在外头用餐区见,怎么样?”陈启星没深思李煦涵的建议,仍旧点头说好,往右手边的店铺走去。他在国内已经不太会吃三文鱼刺身,尤其是出了虹鳟鱼那档子事。但是他对澳洲的食品安全还是放心一些的,如今看到便宜得不行的一整块三文鱼刺身卖,忍不住买了一块,让师傅帮忙削成片。他又买了海胆和一打生蚝,都放在托盘上,打算往外头走。没走两步呢,又看到那边说蒜蓉鲍鱼的,陈启星低头看了一眼托盘上的量,心里想着,那两个海胆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点心,不必归为“一样”。于是他又放心地点了一份蒜蓉蒸鲍鱼。等到他终于把东西都取齐拿出去,李煦涵正好在就餐区的入口附近占了一张桌子。李煦涵朝他招了招手,看见他托盘上的四种食物,忍俊不禁。“这个不算吧,也不是很多……”陈启星扫了一眼对方买的芝士焗龙虾尾,熟虾还有海鲜烤串,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海胆往旁边挪了挪。“而且这个是给你的。”他将其中一个海胆递过去。李煦涵看着像偷油被发现的小老鼠似的陈启星,哈哈大笑:“买了就吃吧,我还能不给你吃咋的。”他将自己买的熟食放到二人中间,“本来我也是想着share的。”“你别客气。”李煦涵说着,倒是以身作则地将柠檬汁挤到生蚝上,自己拿起来吃。陈启星这会儿也就不再客气了,把魔爪伸向烤的喷香的大虾。等他吃了半打虾,这才开始唆起生蚝。“这里的生蚝比我想象中的要便宜些。”李煦涵夹了一片三文鱼刺身,说:“这边的生蚝啊,我觉得还是没有塔斯马尼亚的清甜。那边儿的生蚝养殖场里的生蚝是真的便宜。”他刚说完,便看见陈启星的刘海颤了两颤,对面的人已经闻言抬起脸来,眼睛里全是好奇又期待的光泽。李煦涵一笑,若不是如今手里脏,他实在想要弹一弹对方像小型芦苇荡一样的刘海:“下一回有机会,一块儿去塔岛吃海鲜。”陈启星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有些害羞地垂下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轻声羡慕道:“你去过好多地方……”“以前我爸在国内当医生,忙得半夜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要往医院赶。来了这边,他们假期多了些,有空便抓紧时间出去玩,生怕后面没有时间。他们去旅游总要带上我的。”“真好。”陈启星感慨道。“我就很少会出去旅游。”李煦涵看了一眼外头波光粼粼,觉得这景色实在不适合说这么沮丧的话题,便打住不再提及,让人专心吃饭。虽然海鲜的量看上去不多,除了生蚝和海胆,每样都是实打实的肉。风卷残云一顿下来,倒是都饱了。剥下来的虾壳、贝壳残骸垒在托盘里,一股子海鲜的甜味混着微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勾得一直在桌凳之间巡逻的海鸥虎视眈眈。这边的人都没有喂海鸟的习惯,生怕一个错手一片肉下去,乌压压的海鸥全不要命地扑上来抢食。李煦涵预防着那些轻的虾壳被风吹走,等陈启星擦干净手,便将盘子里的残渣全扔进垃圾桶,拉着陈启星去洗干净手。“你知道吗,我刚来墨尔本的时候,看见联邦广场那里的人,就坐在海鸥堆里。我当时想,这里的人都不怕禽流感的嘛?”陈启星一面洗手一面说道。“而且我还担心,会不会走在路上,突然天降鸟屎。”“哈哈……”李煦涵笑出声来,“有一回刚下完雨,我伞还没来得及收呢,啪的一声好大一坨就砸我伞上,弄得我还要在学校的洗手盆里洗了一池子鸟屎。”陈启星听得先是一愣,继而捧腹大笑:“幸好你没收,不然就落你头上了!”“是啊,不然第二天脸书群上就是我用洗手盆洗头的盛照了。”李煦涵跟着笑。陈启星总算笑够了,抬头一看,见对方早没跟着放声大笑,反倒一脸宠溺地盯着他看,弄得他好难为情,只得转移话题:“等会儿要去哪儿呢?”“想带你去我母校,赏脸吗?”布满涂鸦的通道,造型古典的标志性大楼,平整的绿茵,还有那株还未开花的蓝花楹。陈启星跟着李煦涵,听他讲他在哪里哪里上过课,听他讲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在图书馆里借闲书看,听他讲毕业的时候站在盛开的蓝花楹下拍照,有一种穿越了时光的感觉。身旁还有正在上学的年轻人,陈启星站在大楼前,望着他们来往的面孔,好似一眨眼就看见从前的李煦涵从他身旁走过,赶着去上课。他虽然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他方才走过的那段路,十八岁和二十二岁的李煦涵也曾走过。陈启星忽然想到,如果时光穿越,现在的他遇上当年的李煦涵,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认出彼此。校园里承载了他一无所知的对方四年的时光,如今通过二十三岁的李煦涵讲述的故事,他也能稍稍共享一下那些错过的青春。“可惜现在蓝花楹还没开,不然倒是可以给你拍一张。”李煦涵说。陈启星笑了笑,没说话。但他在心里默念,那等蓝花楹开了,自己再来拍一张好了。“你之前住在学校附近吗?”“不在这边,我买了车,这边上的房子不便宜。”李煦涵说。“哦……”陈启星恍然大悟状,心里却有些遗憾。不在这附近,那就没理由特意跑去逛上一圈。不能去对方住过的街区走走,他倍感可惜。李煦涵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蓦地一笑:“我以前住的地方和你现在住的差不了多少,就是普通的居民区。”他这么一解释,仿佛是看穿了陈启星的心思似的,让陈启星好生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他。晚饭订在了pancakes on the rocks,他们午饭吃得早,所以晚饭也没拖到七八点。两人点了两份牛扒,李煦涵问陈启星要不要喝酒,陈启星想了想,觉得气氛刚好,李煦涵便给他点了一杯红酒。他自己没点,免得又惹陈启星不放心。等他们把肉食吃完,李煦涵和陈启星推荐起他们家的pancake,让他尝一尝。他见陈启星点了份巧克力口味,便在心里默默记下。比起提问,观察才是眼下最好的调查方法。连甜点都吃完了,陈启星真的觉得有些撑了。他们结了账,沿着桥底往上走,权当饭后散步。悉尼的体感温度比墨尔本要暖和许多,虽然夜里仍旧是凉意逼人,但至少把大衣拢好便没什么问题了。没想到大冷的天,居然还有攀登团队上桥,李煦涵便指给陈启星看。“你上去过吗?”不知道为什么,陈启星脑海里第一个便蹦出这个问题。“没有,我像是喜欢这种运动的人吗?”李煦涵反问。陈启星嘿嘿地笑,继续听李煦涵说这桥梁建设的历史和关窍。末了,李煦涵才说:“刚才这些,都是路思达来找我玩的时候说的,如今靠我这颗聪明记性好的大脑,再借花献佛。”“啊对,他去同济读建筑了。”说到那些故人,陈启星只能知道些大概,没想到李煦涵和他还有联系。“后来大三大四那两年,高中班级的人就很少组织聚会,就渐渐断了联系,如今和他只能算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陈启星的声音听上去似乎略有惋惜,但他本来亲近的朋友就少之甚少,大概也是习惯了总是屡屡失去与他人变得亲近的机会,那惋惜终究微不足道。他说罢,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转身将手机放到网格中间,拍下夜色里灯光闪烁的悉尼歌剧院。李煦涵站在一旁,看着晚风撩拨他那桀骜不驯的刘海,配上他若无其事的神色,让他略微心疼。陈启星只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茫然地地回过头来,李煦涵那边的手机已经准备好了,对着两人的脸“咔嚓”就是一下。是合影呀。陈启星看见背景里被灯光勾勒出轮廓的海港、歌剧院,和漆黑的海面上如星一般的小型游轮,朝摄像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碎碎念:今天微博首页炸了,ao3的事情实在太令人痛苦了,大概是因为我还拿着笔,忍不住发声。想起以前在lof上写同人cp,写到我觉得必要的18+情节,当年找了多少地方放。不老歌也好,微博也好,最后没有一个是好用的。圈子热度下去了,自己生活里也有事情,没能继续写同人。等过了两年再回归,发现原来ao3居然能用。那时候我还是很惊讶也很惊喜的。可现在呢?不只是同人难活,原创现在也很难,一直看着限制一步一步无下限地逼过来,那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太强烈。提前说一声,这篇文里会有肉的。有些是我觉得剧情需要,有些可能就是我纯粹想写。性是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他们关系里的一部分。不过现在青花鱼的注册开放之后,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没满18的还是不要看了,cp新站上头有清水版。今天微博上说得好啊,分级是上面要做的事,管理监督教育是学校和家长做的事,作者只负责创作,不负责替读者筛选。第32章看着陈启星今天用咖啡续的命,而且明早恐怕也是要早起去蓝山,李煦涵没敢带他玩得太晚。等从桥上下来,二人便去酒店入住。李煦涵订了四季的海景房,两张单人床。李煦涵让陈启星先去洗澡,等陈启星把头发吹得半干出来,他才去洗。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陈启星一个人靠在窗边,看向外头的静谧的海湾,手机的光暗了下来,将他和程澄的对话关上。有小型游轮从海湾上开过,在两岸五彩熠熠的灯光下,在水面拖出一道华美的尾纱,宛如婚纱的后摆。室内的灯亮堂得很,将他的脸映在玻璃上,那海湾上的船只,便从他眼角而入,穿过他一整张脸,夜里温柔的波光在他脸上漫开。这样的景色,李煦涵是不是老早就看过了呢?陈启星默默地想。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些难过来,为他的见识浅薄,为他的囿于一隅。他觉得好生可惜,他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为数不多的出游都是那些不得不参加的毕业仪式。陈婧对陈启星眼界方面的培养可谓少之又少,这让陈启星意识到自己和李煦涵的差距来,哪怕今天他玩得开心。他叹了口气,呵出的热气碰到外头冰冷的玻璃,结成一层白雾。可室内开了暖气,不过眨眼的瞬间,那层白雾又被蒸干,玻璃上干干净净,除了夜晚的海港大桥和桥下温柔的海,什么都没有留下。浴室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陈启星都没有留意,等听到脚步声渐进,他一回头,只见李煦涵下/身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沙滩裤,上身什么也没穿地就走了出来。他身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明显有锻炼痕迹的肌肉线条上还留了水汽,随着不断靠近而在陈启星视野中逐渐放大。男色当前,陈启星只觉血都往他脑袋上冲,脑子里一片嗡鸣,完全不自知地憋红了一张脸。他看着对方的肉/体,口焦舌燥,有些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变得正襟危坐。李煦涵本来并没有觉得什么,倒是被陈启星一脸强忍禁欲的模样这么一直盯着,下/身竟然起了一些反应。本来他还想要套一件短袖,如今竟起了坏心思来,仗着房间内暖气开得足,毫无顾忌地半/裸着走到陈启星跟前。陈启星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煦涵的胸口,喉结随着他吞咽唾沫而上下动了动,诱人至极。他望着对方的肌肉,想起morgan给他发的邮件,得知他暂时不打算再去使用非免费的心理治疗后,建议他去和他中意的那个人尝试建立一段安全信任的亲密关系。他又想起程澄的建议,直接上去问要一个结果。陈启星听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就是这个人了!他不必再总是等待,他愿意如morgan所说,主动去建立这段关系。“李煦涵……”陈启星舔了舔嘴唇,“我……你……”他虽然下了决心,但真要他学程澄那般勇气可嘉实在有些困难,那句“我喜欢你”怎么都说不出来。陈启星有些恼怒而烦躁地握紧了拳头,又咽了口唾沫:“我……”“你喜欢我吗?”他猛地抬头,对上李煦涵地双眼,那双瞳仁藏在影子里,黑得像曜石一般,深邃得宛如要将他的魂魄吸进对方的心里。“你……喜欢我?”李煦涵放缓了语速,又低声问了一遍。他似乎是刻意压低了声线,让声音听起来更沙哑些。“喜……喜欢……”陈启星鼓起勇气回答着,又不敢再直视李煦涵的眼睛,生怕对方突如其来猝不及防的拒绝。李煦涵看着那撮往下抖了抖的刘海,伸出手来揉了揉陈启星的头,顺势蹲下/身来,换他仰视陈启星。陈启星见他眼波里尽是温柔和爱,嘴角往上得意翘起,说出了一句让他心脏瞬间停止的话:“好巧,我也喜欢你,我们交往吧。”陈启星的眼睛瞬间瞪大,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眼神里有些让人心疼的茫然:“你是真的……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他想说,不是因为我可怜吗?不是因为我有点毛病?不是因为担心我接受不了?李煦涵不知道他心里跑过什么样的问题,但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就觉得心疼又无奈:“我是认真的,喜欢你。”他说罢,握住陈启星因为激动而有些微颤的手,撑着飘窗往前一凑,吻住陈启星的唇。他没敢太造次,只是亲了一下便离开了,有些担忧地问:“难受吗?”陈启星摇了摇头,他非但不难受,相反心脏还砰砰砰地乱跳,仿佛在敦促他去索要更多。他知道李煦涵从来不会与他过分亲密,生怕他接受不了,哪怕是今天一天,除了偶尔摸一摸他的脑袋,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也不会和他有意无意去制造许多看似不经意的肢体碰触。如果他想要更多,他得告诉李煦涵。李煦涵这会儿是真不知道他已经在心里给自己做了疏导了,正打算表扬他似地揉他的脑袋,手刚抬起,那边的人已经一咬牙站了起来。李煦涵愣了一下,对方不得章法的乱啃立刻贴上了他的嘴唇,把他扑得一个趔趄,像一只急切的小狗,拼命地表现自己的热情。卧靠!要是这样他都没反应,那他真是圣人了!李煦涵才当不了这个圣人。他将陈启星紧紧地箍在怀里,热烈而霸道地回应着对方的吻。陈启星方才还能主动,但很快就在和李煦涵的较量中败下阵来,只能被动地接受着对方充满情/欲的侵略。两个人的身体隔着衣衫相互磨蹭着,本来就已经微抬的下/身这下全起来了。李煦涵的手探进陈启星的上衣里,抚摸着他光洁的背部。陈启星从来没有和人有这么亲密的动作,光是被喜欢的人抚摸背部就已经让他兴奋得有些晕头转向,身体忍不住蹭了蹭李煦涵的腿根。这样的性暗示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火柴,一下子被丢进情/欲的干柴之中,火焰即燃,烧得人完全失了理智。李煦涵把陈启星压到床上,两人互相扯掉对方身上的衣物。陈启星搭着李煦涵的肩,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手掌从他的胸口一直往下摸去,摸至小腹,挑/逗似地打了个转,这才握住他的分身。陈启星从李煦涵的吻中喘了口气,感受着被李煦涵掌握的快感,一面觉那些林林总总的性幻想竟然成了真,一面又有些恍惚,不知这是不是还是一场春/梦。就在他快要到的刹那,李煦涵突然停了手,从他身上下去,蹲下/身去翻弄行李。陈启星从快感中稍稍缓过劲来,撑着身去想看李煦涵在干些什么。可李煦涵动作飞快,他刚一起身,李煦涵就叼着两个小包装又压了上来。“什么……”陈启星伸手去拔那两包装的东西,侧过头去仔细看包装上的文字,由着李煦涵亲吻他的耳后。一个是安全套,一个是润滑液。他怎么把这东西都随身带着……不知是不是感觉到陈启星腹诽,李煦涵将他手里那两包东西抽走,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标志性的轻笑:“有备无患嘛。”陈启星被他那声笑弄得半边的耳朵都烫了,不好意思地让了让:“要进去?”“你不想那样做,是吗?”李煦涵手里的动作一顿,认真地望向他。“不是,可以做……”陈启星应了一声。“没关系,不想做的话,我用嘴好了。”李煦涵揉了揉他的小狗头,似乎完全不介意被人拒绝。“是我太性急了,忘记问你。”陈启星看他是真的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立马就有些急了,他并没有不想做,反之本来还有些隐隐的期待。他伸手抓住李煦涵准备丢开两包东西的手,焦急道:“我想你进来!”大概是他太过急切,仿佛生怕李煦涵下一秒就要把两包东西扔进垃圾桶,从此再没有性生活。那样子真是又好笑又可怜,惹得李煦涵忍不住抱住他:“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尽量不弄疼你。”说罢,咬开把两个包装都咬开,将润滑液挤一些在手里,一面摩挲着陈启星的那根,一面给他做扩张。扩张的过程并不舒服,毕竟是身体被外物入侵,而且这是陈启星的头一次。但陈启星仍然觉得满足,并且可以忍受,因为进出他身体的是他喜欢的人,并且身体能够接纳李煦涵如此零距离的触碰,史无前例。李煦涵耐心得很,也温柔得很,性/欲从吻上抽离,只剩下绵延不绝的爱意,细碎又坚持地落在陈启星的额上和唇上。“唔——那里……唔……”前列腺突然被碾过的快感让陈启星浑身一抖,那种快感如此陌生,吓得他下意识地勾出李煦涵的脖子。没料到李煦涵却像是找到了使劲的方向,每一次都擦过他的敏感处,令他不禁呻吟出声。“那里……哈……”他喘了口气,想和李煦涵说话。“我知道了。”他想说,你知道什么啊?!但他话刚到嘴边,李煦涵整根没入,一记深顶,把他的话都撞碎了,全撞成呜咽的呻吟。第33章陈启星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表白和被表白的那个夜晚,李煦涵按着他翻来覆去做了好几遍。他除了累,还很是兴奋,一切都如梦里成了真,让他忍不住一觉醒来,还能在腰酸屁股痛的间隙,一面盯着李煦涵的睡颜,一面回味昨晚的运动细节。单人床窄得很,他们做完擦干净了,李煦涵便不愿意挪坑。陈启星从来没有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经验,一时间有些别扭。幸好他也被折腾狠了,扭了两扭就乖乖地挤在对方身旁睡了过去。他回味完毕,觉得老这么侧躺着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翻了下/身。结果他还没动两下呢,那边的李煦涵就被他的动静吵醒了,一手搭到他的腰上。“宝贝醒了?”还带着些许鼻音的慵懒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陈启星僵了一瞬,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李煦涵。李煦涵也是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陈启星的头:“你不喜欢我叫你宝贝,对吗?”“不是……我只是……不习惯……”陈启星有些别扭,却不敢抬眼看他,担心自己这样的反应败了李煦涵的兴致。明明昨晚是他主动扑上去,明明他们已经算是确定在一起了。李煦涵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那你想我怎么称呼你?星星?启星?”他见陈启星没有表示,往前凑了凑,“既然我们在一起了,称呼变得亲密一些,也不过分吧。”陈启星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李煦涵的脸实在是凑得太近了,只要他稍稍再往前靠一点点,就能碰上那双唇。如今不在干那件事,陈启星那些羞耻感又渐渐回流,可他已经无路可退,再往后挪,整个人就要摔下床去。“为什么要改称呼……?”这个问题问到了李煦涵,他不禁陷入思考。和前任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彼此的称呼都很随心,“宝贝”、“甜心”什么的都是随便叫的,可对着陈启星却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