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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求鸾》TXT全集下载_27(1 / 1)

“小臻!”慕延清着急地一声大喊,慌忙上前追赶,可不远处的陶臻却突然停下脚步,痛苦地捂住胸口,猝然喷出一口鲜血。陶臻的身体已不堪重负,若是再妄动内力,恐有性命之忧。慕延清心急如焚,追至陶臻身前,却见他转过身戒备地望着自己,眼中布满杀意,便不敢再靠近。“小臻……我是延清啊……”陶臻走火入魔,神智不清,周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会惊扰到他。慕延清站在陶臻面前,刻意放缓呼吸,唯恐他受到惊吓会再次逃跑。他轻声与陶臻说话,试图勾起他的回忆,而陶臻却紧蹙眉头,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在思索这口中的“延清”是谁。陶臻用带着敌意的陌生眼神望着自己,令慕延清心如刀绞。他心下一阵恐慌,恨不得上前将陶臻紧抱在怀里,用熟悉温暖的身体气息,让眼前人重拾记忆。仇君玉此际小心地走到慕延清身边,见陶臻如此模样,忧心忡忡地朝慕延清道:“慕延清,你得赶紧想个法子啊。”慕延清凝眉思索,沉吟不语,半晌后,转身向仇君玉道:“仇君玉,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我这便给你机会。”第一百零五章慕延清突然开口,却让仇君玉一愣,但随后他又笑嘻嘻地道:“哟,苦肉计啊?那我如果失手将你打死,可不负责啊。”慕延清咬牙:“少废话!出手!”他说罢,猛然一掌拍向仇君玉心口,仇君玉旋身躲开,随即拉开架势,飞出回旋刀与慕延清缠斗。两人你来我往的过招,你喂我一拳,我吃你一掌,招式变化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足够以假乱真。“他没走。”与仇君玉过招时,慕延清一直留意陶臻的动静,见他并未因此而趁机逃走,便知此计可行。陶臻虽是走火入魔,但心底依旧会有零星记忆存在,外界发生的事情或多或少会引起他的注意,而他也会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仇君玉用余光一瞥,见陶臻紧紧地盯着他二人,漠然的神情逐渐开始出现紧张,便小声问慕延清:“陶臻看过来了,下一步要怎么做?”慕延清有些着急道:“我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那我真动手了?”仇君玉不确定地道。“动手!”慕延清猛然一喝,双拳顶出直击仇君玉面门。仇君玉见他刻意露出破绽,便不再犹豫,干净利落地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慕延清的胸口上,将他整个人击飞出去。仇君玉只用了三分力,但慕延清却摔在地上呕出一滩鲜血,表情极为痛苦。一旁的陶臻见此状,倒真是有了反应,脚步微微挪了两寸,似要向着慕延清而去。仇君玉难免呷醋,心道:哼!早知如此,便将这苦肉计用在自己身上了。然而事已至此,多想无益,见慕延清那头又使来一个眼神,仇君玉只好又做回恶人,飞身上前,作势又要出招。而这回,果真引得陶臻出手。只见陶臻身形晃动,转眼就至仇君玉眼前,挥出一道灼热掌风将其逼退,紧张地把慕延清护在身后。后方的慕延清见计划奏效,眉头一展,当即飞出九节鞭缠住陶臻腰身,一把将他拉入自己怀中。陶臻突然遭袭,一时错愕,还来不及挣扎出慕延清的怀抱,一双染着朱殷的唇就被那人死死地堵住。慕延清一双手臂紧紧地拥住陶臻,翻身将他摁在地上用力地亲吻,强行撬开身下人的齿关,将陶臻曾经熟悉的,属于自己的气息渡入他的身体。陶臻在吻中反抗,掌中贯了内力,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慕延清胸口。慕延清被掌力所震,胸口一阵闷痛,却依旧紧拥陶臻不放,将喉头涌出的甜腥生生咽下。两人滚在地上,狼狈地撕扯,就像是在荒原上相互缠斗的野兽,待双方力气都耗尽了,才勉强地结束了这场艰难的战斗。唇分时,慕延清已是气喘吁吁,他吃力地抓住陶臻抵在胸前的手,犹如控诉一般,在那人唇畔低吼:“陶臻!我是慕延清啊!你当真就忘了我吗?!”陶臻被吻了许久,面色泛起潮红,一双唇瓣亦是微微红肿。他怔怔地望着慕延清,殷红的眼眸如朱墨滴入水中,渐渐地四散洇开,褪成淡薄的浅红。他放弃挣扎,神智好似恢复清醒,可眼神却依旧茫然,朦胧不清。仇君玉此际冲上前,用力一把将陶臻的手从慕延清的钳制中拽出,紧扣指下脉门,为陶臻输送内力。“慕延清,你啰里吧嗦的做什么?!干点正事好不好?!”仇君玉冷冷地横了慕延清一眼,责备道。慕延清却没反驳还嘴的心思,他一心系在陶臻身上,扭头向仇君玉道:“那你也给我闭嘴!好好做正事!”无须慕延清提醒,仇君玉也知手中之事不可分心,他随即凝神屏息,专注地为陶臻推送内力。而这一回,受制之人极为听话,竟未做任何抵抗,只是失神地望着天际,让他行事无比顺利。“成了。”半晌后,仇君玉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热汗。在这过程中,陶臻神思恍惚,躺在地上昏睡过去。慕延清轻轻地将陶臻抱在怀中,却见他犹如一只惊魂未定的小猫,即便苦难过去,身体仍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小臻,你受苦了……”慕延清低下头,无比心痛地吻了吻陶臻的额角,颤声道。仇君玉也是一声长叹,拍拍慕延清的肩膀:“唉,先回去吧,我爹会有法子的。”慕延清沉默点头,正欲起身,怀中的陶臻却轻颤眼睫,缓缓地睁开双眼苏醒过来。仇慕二人大喜过望,齐声道:“陶臻,你醒了?”仇君玉的纯阴内力起了作用,此际的陶臻双眼褪去血色,周身杀气荡然无存,一切看上去皆与常人无异。可他的眼神却仍是飘忽不定,见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极度关切地望着自己,竟露出懵怔的神情。慕延清见陶臻如此,以为他还未回神,便用手臂轻轻地搂了他一下,轻声道:“小臻?还难受吗?”陶臻闻言,缓缓地将目光转移到慕延清一人身上,却是蹙起眉头看了许久,才满面疑惑地缓声问道:“你……是谁?”慕延清的背脊猛地窜上一股凉意,他骤然大惊,面色苍白地僵在原地。陶臻却又转过头去,以同样的神情与口吻问向仇君玉道:“你又是谁?”仇君玉心中咯噔一下,顿时不知所措,他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惊讶地看着陶臻,却倏然出手,出其不意地将他一掌击晕。之后,仇君玉抬起头,与身前的慕延清面面相觑。两人皆是被吓出一身冷汗,傻愣愣地望着彼此,张着嘴却半天讲不出话,但心里却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陶臻,他失忆了?!第一百零六章 终章春霆惊万物,冬去春又回。惊蛰那一日,下了一场滂沱大雨。因寒冬而沉郁的井巷街市被雨水冲刷半宿,褪去一抹陈旧,晴日里受日光倾照,仿佛焕然一新。凛冬终是走到尽头,动荡的江湖亦如化去冰雪的初春,在温柔的春意之下脱胎换骨,迎来崭新局面。寇言真与血月教暗中勾结,屠杀三大派的恶行,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江湖。武林群雄三日内齐聚江州,有犀山、五绝、坤请三大派与阿依若这人证在此,又有从武林盟的藏宝阁中搜出的大量物证为凭,此事便落下定论,席间再无异议。当年江湖地位显赫的四大派,眼下只剩犀山阁一门。而六年前,四大派联手剿灭血月教,犀山阁便居头功,此番擒杀寇言真,慕延清更是临难不顾,身先士卒。以犀山阁如今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声望,由犀山阁阁主接任这武林盟主之位便是众望所归,当之无愧。在众人一番举荐商议后,慕延清欣然接下重任,当场以身立誓,永生不负这芸芸厚望。而在那场战役之后,无人再见过陶臻,但他出神入化,临风御火的功法,却成为一则江湖神话,在尘世间流传。今日又下了一场雨,春雷滚过天际,扯出一道细瘦闪电,轰隆一声,震彻天际。熟睡中的陶臻被雷声惊醒,他缓缓掀开眼帘,见窗外天色亮起,却因乌云遮罩,显出一片阴霾。他浑身绵软,困意犹在,便翻身再度睡去,不知过了几时,又被一阵叩门声唤醒。“陶哥哥,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少年人的声音,陶臻起身下床,披了一件外裳在身,上前推开/房门。仇君玉端着一盆热水站在门外,一袭水蓝色的衫子在阴沉的天气里格外亮眼,陶臻侧身让他入内,捂嘴打了一声呵欠,在床边将衣袍规整穿上。仇君玉将净面的水盆放在盆架上,绞了面巾递给陶臻,温热的面巾覆在脸上,热气顷刻间渗入身体,将他一身困意散去。待陶臻净过脸,仇君玉便唤他用膳,这犀山别院里只有他二人,故而这刚起锅的白粥与小菜,还有那白胖胖的大馒头,皆是出自仇君玉之手。仇君玉给陶臻盛了一晚白粥,自己则拿着馒头啃了起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陶臻身上,见他神色如常地喝下半碗粥,才笑着问他:“陶哥哥,我的厨艺是不是渐长啊?”陶臻抬眼一笑,用手巾轻擦了一下嘴角,微微地点了点头。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仇君玉笑意溢出眼角,随即倾身过去,向陶臻讨赏:“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少年俊俏的脸蛋近在咫尺,陶臻自然地与他贴近,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然而这个浅吻却满足不了贪心之人,在陶臻退开时,仇君玉却伸手勾住他的颈项,衔住那人的一双柔唇,去品尝那唇齿间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陶臻没有躲闪,温柔地迎合着少年,轻启朱唇与之唇舌纠缠,温顺地接纳他的占有与爱/抚。一吻过后,陶臻耳根红透,面颊漫上红晕,难为情地将仇君玉推开,轻声道:“吃饭吧。”“好啊。”仇君玉笑着应了一声,坐回凳子上,目光却依旧粘着陶臻不放。陶臻低头用膳,这令仇君玉不由想起从前,从前的某个夜晚,陶臻曾拧着眉头,吃下自己亲手煮的一碗糟糕的粉子蛋。从小到大,他都是族中受宠的少爷,那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下厨,他记得自己费力地生起炉灶,却不小心被窜起的火苗烧焦了头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发生,但可惜,陶臻已全然忘记了。陶臻那日被救回犀山,努尔洪足足花了半月时间,才治好他一身的伤。而他连续昏睡数日,一场大梦醒来,却彻底失去记忆,记不起从前事。所有的亲人朋友,过往经历,以及他玄门门主的身份,陶臻通通忘却,他的记忆如同一页宣纸,毫无着色,一片苍白。不过,仍有值得庆幸的事。陶臻虽是遗忘一切,但心中那份依恋却始终存在,或许早已与他的灵魂融合,无法磨灭。他醒来后,毫不抗拒身边人的亲近,夜里三人同睡一榻,以前发生的事,慕延清与仇君玉都会细细说给他听。他们不讲悲苦,只述风月,说到某些趣事时,陶臻会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而后难以自控地低声发笑。慕延清与仇君玉仍是经常拌嘴,有时急了还会动手,可最终都会被陶臻劝住,相互腹诽几句,便不再计较。他们三人那时住在犀山别院里,时常秉烛夜谈至天明。白日一觉睡醒,朦胧间起了欲/望,便在榻上缠绵欢爱,待到日暮才方休。久而久之,慕延清与仇君玉便已习惯了陶臻的失忆,只要这份温情还留存在他的心里,又何须去计较种种失去。忘却往事虽令人遗憾,但曾经所承受的痛苦也将一并散去,既然陶臻注定要失去一段记忆,他二人何不欣然接受,将之当做一件幸事。仇君玉忆着过往,痴痴地凝望着陶臻,见那人的眉宇间不再藏有忧思,心中又释然许多,往后的岁月还长,他伴在陶臻身边,亦有足够的时间与他织就美好回忆。而曾经的一切,陶臻不记得也罢,至少如今的他,再也不会因爱上两个人而感到内疚与自责,会自然地与他们亲近欢好,无拘无束。“君玉?”陶臻抬眼见仇君玉望着他发呆,出声轻唤。仇君玉这才回过神,见陶臻一碗白粥已见底,便将一桌碗筷收起,端回灶房里去。他回来时,见陶臻走出屋外,站在廊下眺望远方,目光透着一丝等待。“陶哥哥。”仇君玉上前道,“去屋子里等吧,雨天阴冷,小心着凉。”仇君玉望望天色,想着慕延清从犀山阁下来还得有些时候,便让陶臻去屋子里等。可陶臻却摇摇头,执意要在廊下等人,他便从房中取来一件素色披风,轻轻搭在陶臻肩上。慕延清自从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就两头不得闲。今日他要启程去江州,前几日便回犀山阁处理阁中事务,他临走时,答应陶臻去江州之前来别院一趟,陶臻心里记着日子,这会儿便守在廊下等他。下了一宿的雨势渐渐小了,远处的山林被大雨冲刷,像是染上一片新绿,显得格外青翠亮眼。陶臻与仇君玉并肩站在廊下,听屋檐之上雨声淅沥,宛如有人在拨弄琴弦,弹奏一支沉静的古曲。“他来了。”远方忽有飞鸟惊起,陶臻目光微动,莞尔一笑。果然,在话音落下的一瞬,冒雨而来的慕延清飞身入院,飒爽英姿映入两人眼帘。“小臻。”慕延清朗声一唤,疾步走入廊下,用内力抖落一身雨水,展臂将陶臻搂入怀中。陶臻欣然入怀,仰头去望他,用目光勾勒那人俊朗的眉眼,眼中带着浓郁的眷恋。“要走了?”他轻声相问,一脸不舍。“嗯。”慕延清微一点头,轻抚着陶臻披散的乌丝,柔声道:“我速去速回,不让你久等。”慕延清此去江州路途遥远,陶臻知他这是宽慰人的话,心中虽是惆怅,却也低声应了。而被晾在一旁的仇君玉却走上前,将陶臻拉出慕延清的怀抱,向着他道:“慕盟主,你就放心去吧,有我在这里陪着陶哥哥,他不会寂寞的。”慕延清斜看他一眼,道:“是么?可我昨日收到你族寄来的书信,说你娘亲月前就下山了,要来捉你回去。”“什么?”仇君玉骤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道,“慕延清,你可别骗我?!”慕延清笑道:“我骗你做什么?我来时已吩咐闻旭,三日后接陶臻上山,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孝敬爹娘的乖儿子吧。”仇君玉听了这话,顿时犹如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失了精神气。慕延清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又将陶臻揽入怀中,一脸温柔地对他道:“小臻,进屋去吧,我替你梳头。”陶臻低眉颔首,便随慕延清一道进了房中。铜镜前,慕延清手执檀木梳,动作轻柔地为陶臻梳理长发。因之前的一场大病,陶臻白发早生,慕延清一面梳头,一面仔细地为他理出其间银丝,再用银剪一一剪去。陶臻透过铜镜望着慕延清,心头涌上一片温暖,他深觉此情此景无比熟悉,但却始终想不起何时发生过。他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具体的人与事,但心中那份感觉却犹在,一直萦绕在心间,让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曾经对慕延清的深刻爱意。在慕延清为他束发插簪后,陶臻轻轻地拉过那人的手,抬头轻声叮嘱道:“延清,这一路多小心。”慕延清揽着陶臻的肩膀低下/身,轻抵上他的额头,笑道:“小臻,叫错了,该罚。”陶臻微微一愣,随后勾起浅笑,伸手环住慕延清的颈项,柔声道:“好,我领罚。”说罢,便主动倾身吻住慕延清,分开一双柔嫩的唇瓣,轻柔地吮/吸那人温热的唇。陶臻虽是失忆,但动作依旧熟稔,慕延清受他撩拨,情难自禁,便用力将之搂在怀中,用软舌探入那湿热的深处,与他一番浓烈缠绵。慕延清的吻向来霸道,陶臻很快便交出主动权,被他引导,受他支配,仿佛要将一身柔情祭献,还要交出身体与灵魂。被慕延清放开时,陶臻直感一阵晕眩,而恍惚间,又听那人问自己:“小臻,你该唤我什么?”陶臻绵软地依在慕延清怀中,双颊微红,眼透水光,面带羞赧地一声轻唤:“夫君……”慕延清欣然一笑,才舍得将陶臻放开,而早已在侧旁观多时的仇君玉,此时却吃味儿道:“陶哥哥,我们也拜过堂,你怎不唤我一声夫君?”陶臻转身看他,却蹙眉道:“你……年纪太小了。”陶臻以前便嫌他尚未及冠,如今失了记忆,却仍是如此。仇君玉心有不满,忙追问道:“我年纪小,怎就不能做你夫君了?”不待陶臻开口,慕延清便在旁打趣道:“你啊,乳臭未干,只能做别人的童养媳。”仇君玉见慕延清多嘴,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后又猛地扑进陶臻怀中,撒娇般地道:“陶哥哥,你就唤我一声夫君嘛,你说我小……可昨晚在床上,你却说我大啊……”私密的云/雨之事被仇君玉突然提及,陶臻整张脸瞬然红透,难为情地垂下眉目。而慕延清则一把将仇君玉拽出陶臻怀抱,对他沉声斥责道:“陶臻病体虚弱,不能频繁房/事,我警告你多次了,怎还如此胡来?”仇君玉却轻瞥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好你个慕延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慕延清见仇君玉顶嘴,抬手就要打,陶臻急忙起身劝住,将慕延清的手攥在掌心里。“延清,别与小孩子一般计较,外面好似雨停了,你若还有时间,便陪我出去走走吧。”“好。”临别时分,慕延清也无心将精力放在他人身上,他责备地瞪了仇君玉一眼,便陪着陶臻出了房门。可仇君玉才不乐意给他二人独处的时间,也随即追出房门,尾随而去。这一场阴雨绵绵下了几日,透着朦胧白光的天际,终是有了放晴的迹象。陶臻与慕延清执手走出别院,见院外那一树树的白玉兰皆被雨水打落,不由感到惋惜。白玉兰先花后叶,迎春开放,故而也唤作望春。陶臻叹这一地雪白,轻轻地放开慕延清的手,缓步走到树下,仰头望向那些生出嫩绿的枝丫。玉兰凋零满地,如皑皑白雪,而春的气息却挂在枝头,生机盎然。陶臻一袭素袍,长身立于树下,山中雾气还未尽,如轻烟般在他的身边飘散。不远处,有几株早开的碧桃,几许粉色映衬着他清癯的身影,相得益彰。此时的陶臻,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那一地的白兰,零星的桃花,还有这整片葱郁的山林,皆如画师给予他的陪衬,不及他一丝风华。慕延清不愿将陶臻惊扰,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独自欣赏这副美景。仇君玉片刻而至,目光落到陶臻身上便移不开眼,透出几许痴迷。一阵风吹来,将枝上雨露拂下,落了陶臻满身。他感到一阵凉,便回身去看慕延清,却见那人也在笑望着他,身边还站着满面朝气的仇君玉。“陶哥哥。”仇君玉扬起笑容,忽地向着陶臻一声喊,“我与慕延清,你喜欢哪一个呀?”这一瞬,山林骤然安静下来,仿佛山中万千生灵皆屏息凝神,等待着陶臻的回答。而陶臻站在画境之中,目光沉定,却温柔似水,他久久地望着身前人,在那二人殷切的期盼中,眉目舒展,粲然一笑。“我都喜欢。”霎那间,日光透亮,云开雾散,温暖的阳光投入林间,令慕延清与仇君玉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真实可触的春天。是啊。陶臻便是他们的春天。-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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