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皇帝之后,裴千雪又提起了她最开始的目的:“不知现在将军可考虑好了我之前的要求?”
卫琅这才想起她要随军做军医的请求,说道:“以你的能力,不如和燕离一样做个谋士。”
谋士总比当军医轻松不少,也不用非得接触光膀子男人。
“能当将军谋士的人有很多,军医可不好找。”裴千雪想到后面的剧情意有所指。
而且她一个女子想要在军营里站稳脚跟,当军医比当谋士更快,毕竟谋士出的主意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即使裴千雪出了个主意并且在战场上有了效果,那些士兵一看她是女子也很容易就会把她的功劳安在男人身上。
但她如果医治那些士兵,治好了谁的伤,这可是肉眼可见的功劳,谁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地抹去,也更能轻易获得他们的好感和认可。
卫琅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尊重她自己的想法:“随你吧,不过不久后我们可能就要离京打仗了,你做好准备。”
裴千雪右手掌贴在左手前,行了个揖礼,用时改口道:“那就多谢主公。”
京城彻底变了天,卫琅要忙的事有很多,不过现在没有战事,作为军医的裴千雪便闲的慌,平时也就是在卫府里晒晒太阳,再看看卫二哥是如何重新追妻的。
因为裴千雪出手及时,卫二嫂的这胎还是保住了,所以后来卫二嫂还让人给裴千雪送了不少谢礼过来。
只不过卫二嫂从医馆出来后态度强硬地回了自己娘家养胎,理都不理卫二哥,虽然还没有提和离,但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去父留子,因此卫二哥这段时间可不好过,在卫家和岳家两头跑。
卫二哥如此,卫大哥也没好到哪里去,卫家大嫂虽然没提和离也没回娘家,但却和卫大哥分起了房住,每日的重心就在照顾儿子上,或者找裴千雪聊聊天,一天下来也和卫大哥说不上几句话。
就比如这天卫大嫂又邀请了裴千雪来自己院子里喝茶,见卫大哥从外面走了进来,卫大嫂便有意无意地对裴千雪说道:“千雪,这女子嫁人啊一定要擦亮眼睛,还好和你定了婚约的人是三弟,能在你危险的时候及时出现就是安全感十足,不像某些文人,书读得厉害有什么用,到了某些时候半点靠不住。”
卫大哥听着这明晃晃的内涵颇为无奈,可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理亏,所以无话反驳,偏偏这事他还不能怪到亲爹头上,更不敢去责怪裴千雪,就怕她像对老二那样再把自己妻子也说没了,于是也只好等没有别人的时候好好哄哄媳妇,求她不要再让他独守空房了。
不过亲爹怪不得,裴千雪也说不得,卫大哥只好悄悄又退了出去去找三弟求助:“老三,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多带裴小姐出去逛逛,培养培养感情,母亲就盼着你早日成亲呢。”
卫琅虽然读的书没有两个哥哥多,但也不是傻子,他好笑地说道:“大哥其实是想让我把裴千雪支走,让她没空去见大嫂吧。”
被说中心思的卫大哥也不害羞,只是话语里有着万分无奈:“我就怕她们俩再待久了,你不仅要没了二嫂,就连大嫂也要没了,都是兄弟,不能你有了未婚妻就让兄弟没了媳妇,就怕你大嫂再不让我见锦哥儿,我这个爹都要当不成了。”
卫琅还记着那日在牢里的事,故意损道:“可若是没有裴千雪,你们还在牢里等死也不肯出来,人都死了自然什么都没了,还不如现在。”
卫大哥一噎,脸上露出求饶之色:“好三弟,大哥知道错了,可那也不是爹在上头压着没办法的事吗,你就帮帮大哥吧,你跟裴小姐出去花的银子全部由大哥来出可行。”
卫琅这算是间接又一次认识到了裴千雪的厉害,可惜对于这件事他只能爱莫能助:“大哥,你找我也没用,之前她不是说了已经退了和我的亲事吗,我也同意了,总不能再突然反悔莫名其妙地去找人家吧。”
卫大哥惊讶:“她那句话不是假的吗?”
显然他也和卫老夫人一样,并没有将裴千雪那句退亲当真。
卫琅耸了耸肩:“不是,虽然我回来之前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但确实是她先提出来的,既然我跟她都无心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卫大哥觉得不应该啊,要是裴千雪不愿嫁人,当初他母亲上门提亲时直接拒绝就是,为什么现在才说,不会是……
“人家看到你本人后没看上你吧。”卫大哥这样说道,忽然有了种自己也不是三兄弟中最惨的那个的感觉。
“哈?”
……
而卫老夫人这会儿看到不远处裴千雪好像端着什么来到了自家小儿子身边那个谋士住的院子门口,也是生出了类似的疑惑。
裴家这孩子当初在牢里说退了亲不会是真的吧,不然怎么会端着汤碗来找一个外男,好似关系不一般的模样。
而且她最近也听到了有下人来说裴千雪好像经常和那位燕先生走的很近,让卫老夫人不得不在意。
不行,她得把儿子叫来亲自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老夫人这样想着,没有出声惊扰不远处的两人,而是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叫人喊卫琅去了。
而她看到的实际上是裴千雪来送药的一幕。
听到敲门声出来开门的燕离一看是裴千雪并不奇怪,不过看到她手里端着的东西倒是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说完他还咳嗽了两声,和前几日刚来时相比脸上多了几分病容,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因为阴柔的容貌特色更容易让心软的女子对他生出怜惜。
“先进去再说。”裴千雪端着东西踏入了燕离的院子,燕离微微一愣,为了不落人口舌特意没将院门关上,然后也跟了进来。
两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院门大开着,这样别人一进来就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也不会引人误会,甚至是造谣他们孤男寡女地在里面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裴千雪将手中的汤碗推到了男人面前,说道:“你最近不是有些咳嗽?是不是食欲也不大好,应该是水土不服引起的,我就给你开了点药让人熬成了汤,喝了应该能有所缓解。”
症状都对上的燕离感叹她的医术和观察得仔细,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发现后愿意为他送了这么一碗药来,让他在这凉秋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暖意。
燕离没什么犹豫地喝下,然后就被嘴里的苦味刺激得皱紧了眉头,好看的脸都拧巴起来。
“怕苦?”裴千雪笑道,同时像是变戏法似的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块糖,递到了燕离面前。
看到糖燕离莫名想起了那天在牢里她问卫锦要不要吃糖的模样,顿时失笑:“裴小姐把离当小孩儿哄呢。”
这个朝代只有比较熟悉的朋友之间才会自称名字,燕离对裴千雪的自称从燕某变成了名字单字,也从侧面反应出了两人最近关系不错。
裴千雪也跟着打趣:“先生吃药还怕苦,可不就像小孩一样么。”
燕离听着也不恼,拿了她手心里的糖就放进了嘴里含着,然后略有些口齿不清道:“你都这样冤枉离了,离不如干脆把这名声坐实。”
糖块含在嘴中化开的甜意顿时冲散了不少刚刚的苦味,燕离的眉头立马又舒展开来,俊俏得让裴千雪又多看了两眼。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稍显炙热的目光,燕离头一回生出了些许不好意思,这次是假咳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
裴千雪挑眉,看着他单薄的身子不赞同道:“这入秋的天气已经转凉,先生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
燕离将她的关心又是听进了心里,稍显苍白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气色:“离只是第一次来京城,还没习惯这里的气候,忘了添衣罢了。”
“倒是小姐头上的伤怎么样了?”燕离礼尚往来。
“无碍,皮肉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她虽说得轻松,但那样的伤怎么会不疼的,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推下,燕离担心她是在强笑言欢,便安慰道:“裴侍郎有眼无珠,此举是他的损失,小姐无需介怀。”
“多谢。”裴千雪眉眼弯弯。
被她直白地看着,燕离眼里闪过一抹害羞,连忙转移起了话题,接着前面第一次来京城的话说道:“那不如裴小姐来猜猜,离的家乡是来自哪里?”
虽然看剧情裴千雪就能知道,不过从他的口音、饮食习惯等一些小事上裴千雪也能判断:“先生既是汝南人,怎么没选择投奔汝南王而是舍近求远选了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