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终于来看妾了。”“妾想殿下了。”罗瑾勾了勾手指,原想好好教训这小姑娘寻欢作乐不像样的心情,被她两句好话一说,顿时就烟消云散。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给新来的朋友排个雷哈,这是本1v1的恋爱日常小甜文,甜甜美美,轻轻松松,剧情小白,逻辑小白~不喜勿入第34章他眼底的微笑一晃而过,清了清嗓, 福川抱着个小绒球走进来。苏颜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兴奋。小绒球通体雪白, 两只耳朵软趴趴的, 冰蓝色的圆眼睛虎头虎脑,正巴巴的盯着苏颜瞧。“好可爱呀。”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猫儿抱在怀中,扬起莹莹的小脸笑的舒心, 抚摸着小猫顺滑的毛, 揉了揉它软软的肉垫, 苏颜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家伙。“殿下, 这是您送给妾的吗?”罗瑾点了点下巴, 面上沉静无波,动了动手指想的却是, 这个小姑娘忒善变了些,方才开心自己来看她, 望见个长毛的四脚兽, 就全将自己甩在脑后。可见是个顶没心肝的。“叫你什么名字好呢?就叫绒球吧, 你喜欢吗?”苏颜动作轻柔的抚摸着绒球的圆脑袋,还自问自答的与圆球对话。“……吾回宫去了。”罗瑾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好长, 玄色的锦衣衬得他人倜傥无双, 深邃的眼神在苏颜身上逡巡, 眉锋急蹙,他撇开脸,怒气满满的想,收拾完了陶氏, 一定要立刻将人接回未央殿,他的太子妃忘性大,恐怕再过十天半个月,连他叫什么都快忘了。听见罗瑾要回宫,苏颜脸上没甚波动,就低低嗯了声,玉似的纤细指头蹭着绒球的胡须,一人一猫一见如故,玩得不亦乐乎。福川见情况不妙,非常有眼力的先退了出去,安知等人受了暗示,齐齐回避了。咳,免得待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罗瑾深深的望了苏颜一眼,背于腰后的手指动了动,面若冰霜,转身准备离去。圣人说得不错,小女子,尤其是娇滴滴的小女子难养也。忽然,身后的苏颜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山野小院中静谧的可怕的气氛。罗瑾的身子顿了顿,未曾回身便觉一副绵软带着馨香的身子贴了上来,苏颜勾了罗瑾的尾指,尖尖的下巴蹭在罗瑾手臂上,表情和她怀中的绒球一样慵懒,还透着点点傲娇。“妾想殿下留下。”罗瑾垂眸扫过小姑娘美艳的小脸,紧绷的心情霎时得到缓解,暗暗想,算她还有些良心。“吾还有事。”他挺直肩背,声音沉而缓。说留就留,岂不显得自己随便。苏颜仰头望他,一只手慢慢圈住罗瑾的窄腰,隔着衣料佳人体温酥骨,幽香四溢,就连声音也婉转动听。“妾今夜翻殿下的牌子,好吗?”罗瑾喉头狠狠滑动,小姑娘这样放肆,就是没病的人也要勾出病来,柔软的小手轻揉慢捻,久旱逢寒霖,涌起惊天快意。一阵夜风拂过,吹散罗瑾额角的薄汗。他眼尾泛起一丝血红,喉头发出声难抑的叹息,意味深长的看了苏颜一眼。他低下头,轻轻落下一个带着清冽香气的吻,从蜻蜓点水,春风轻抚,到后来的长驱直入,苏颜呜咽着红了眼。罗瑾恨不得能在苏颜身上留下烙印,让她时刻铭记,她是他罗瑾的人。深吻之后,苏颜身子一轻,被罗瑾拦腰抱起。太子爷伸出长腿踢开房门,眉眼轻挑,露出几分不符合身份的玩味来。“太子妃翻牌子,吾自当承恩。”作者有话要说:555今天下班太晚啦,短小一波,给本章留评的小可爱发红bao~周六就恢复正常啦第35章苏颜蓦得红了脸,轻咳几声后, 祥装镇定道:“妾可是不好伺候的。”“哦?”罗瑾拉长尾音, 他将苏颜放在床上, 俯身将人压在下,长指扣住苏颜的下巴,长眸微眯:“颜儿想吾怎么伺候?”他凑的那么近, 浓密的睫毛微耷拉着, 遮住了眼神, 但挡不住唇畔的那丝浅笑。“渴了, 想饮茶。”苏颜咬着唇, 明明脸色绯红,呼吸混乱, 端得还是镇静自若,纤细的指头滑过罗瑾的喉结, 微凉的指尖带着花的清香, 惹得罗瑾呼吸急促。他果真倒了杯茶过来, 苏颜伸手去接,罗瑾却将她的手挡了回来。“既翻了牌子, 这杯茶, 当吾喂颜儿。”罗瑾笑意和煦, 眸若点漆,一副温柔做派,可动作却半点不含糊,不由分说的揽住苏颜纤细的腰肢, 低头吹了吹茶的热气。茶是雨前龙井,香味幽远。从前也不是没被喂过,可这一次,苏颜却觉得莫名的羞耻,罗瑾钳住了她的双手,让她的腰窝抵在他的大腿上,几乎是被迫的仰着头,小口小口的喝茶。一点点水渍随着嘴角滴落,渐渐濡湿苏颜的衣裙。咣铛一声细响,茶杯咕噜噜滚落在地。罗瑾用指腹揩去苏颜锁骨上的茶水,让苏颜娇小的身子坐在自己腿上,耳畔沉重的呼吸声和灼热的气息,令苏颜有些紧张。她的发簪被罗瑾取下,满头青丝瀑布般倾落,脖子纤细修长,罗瑾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如蜻蜓点水,春花飘拂般落下一串吻。那吻像投石入水荡漾开层层涟漪,又似雪地间盛开的红梅,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极致之美。苏颜越发觉得,罗瑾的病会传染人,不然,为何她也觉得浑身难受。“殿下——”苏颜轻轻晃动着身子,越是躲避,罗瑾就越发强势,直逼的小姑娘无处躲避,红着眼眶求饶。“妾的绒球不知去哪儿了。”罗瑾轻轻扯开系的漂亮的蝴蝶结,就像是在拆礼物般,满目灼热。听了苏颜的话,他轻笑了声,小姑娘转移话题的技术,还是这般拙劣。“它定去寻福川了。”罗瑾吞下了苏颜接下来要说的借口,然后将苏颜反转了身子,紧紧贴着她的耳畔道:“颜儿主动翻牌子不易,吾定叫你满意。”苏颜惊叫了声,觉得背后一凉。“吾的太子妃,是樱桃味的。”罗瑾微凉的指抚过她漂亮的蝴蝶骨,眼尾泛起薄红,声音低哑的不像样子。“吾很久没吃樱桃了。”那晚上,苏颜的眼眶红了又红,暗自咬牙不敢高声语,原来,原来翻牌子这样辛苦。她再也不翻牌子了。罗瑾平日待她还算温柔,偏那种时候强势万分,半点不肯让步,常常将苏颜逼得泪水涟涟。往日里不会说的话,不会做的事,也全在罗瑾的逼迫下说了个遍。清醒过后想想,苏颜就倏然红了脸。“殿下出去吧。”她咬着唇红着眼眶道。罗瑾长眸里噙着意味深长的味道,他扣了小美人的下巴,薄唇微勾:“颜儿该唤吾什么?”“瑾哥哥,瑾哥哥最好,妾求您了,出去吧。”苏颜长而翘的睫毛轻轻颤抖,眼看着泪珠就要滚落,罗瑾先吻了干净:“颜儿,今夜吾留宿。”闻言,苏颜搂着罗瑾脖子的手紧了紧,她最贪恋罗瑾的怀抱,嗅着殿下身上的龙涎香,她就会睡得很好,罗瑾留宿,她心生欢喜。“可……殿下不是还要上朝么?”“殿下若因妾不理朝政,天下百姓该怎么办?”“朝中老臣们知晓,也会谏言说妾是妖女,魅惑殿下……”罗瑾没料到,自己只说留宿,就惹来这小姑娘长篇大论。“颜儿,明日不必上朝。”罗瑾用手指蹭了蹭苏颜小巧精致的鼻子,眸色一深:“不过颜儿是妖女,魅惑了当朝太子,却是事实。”“殿下。”苏颜急急蹙了眉,将脸撇开不去看罗瑾,殿下说话太过分了,她是好意为他,怎么真怪起她魅惑人来。“要说魅惑之术,妾瞧殿下才是狐狸精。”苏颜晚上受了欺负,又被罗瑾说是惑君妖女,一时情急,倒是不管不顾,说出了这等大不敬的话,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咬着唇怯怯的去看罗瑾。他的脸色果然差极,深眸凝着苏颜,是随时就要翻脸的模样。“吾是狐狸精?”他的声音沉而低,如冬日寒风凛冽,不带丝毫温度。苏颜被迫扬起下巴迎合着他,罗瑾的话被埋在了唇齿之间。“那吾就不客气了。”狐狸精嘛,自是予取予求。*罗瑾连续几日没上朝,但不是真的被美色所迷。先是皇帝病情恶化,他近身侍奉,再者,他要静观其变,等待徐县库银亏空案,和陶家少爷当街纵马致使无辜百姓惨死之事,在朝中发酵。陶相国当权十数年,朝中人脉极广,他的嫡孙是陶府上下的命根子,再不争气也是嫡脉,他豁出老脸也要保全孙儿性命。一时间进言为陶氏说好话的折子,雪片般飞上案头。罗瑾看都不看,默默提拔了几位自己人担任要职。朝中的老油条会看“天色”,今日已经有人上联名折子,是弹劾陶相国的了。这几日谢昀来的少了,听下面的人说他总往佛寺跑,他以手低着额角,望着堂下白衣翩跹的谢昀,忍不住还是规劝道。“先生去佛寺烧香,应白日从正门进,半夜翻墙要将尼姑吓坏了。”谢昀讪笑几下,默默的想,还不是殿下英明,让花隐假扮太子妃入寺,若不如此,他何苦半夜探寺。罗瑾批阅了许多奏疏,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等他揉着眉心抬头,院外已经夜幕四合。他起身取了兵器架上的宝.剑,在月下狂舞,矫若游龙,十分矫健。福川甩着拂尘进来:“殿下,娘娘送信来了。”“咳咳。”罗瑾收了剑势,将信接过拆开来看,越看眉头越蹙的紧。有孕?他凝眸看向天空,因小姑娘年纪轻身子弱,他想养几年再让苏颜生养,因此,回回都饮了避子汤。定是弄错了。很快,罗瑾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借这个机会逗逗那傻姑娘,倒是不错。作者有话要说:放假啦~立个flag,肥更三天~ps如果你是花隐,谢昀休了小妾,还愿意重修旧好吗第36章秋风送爽,惠风舒和, 一晃眼, 太子妃去皇寺为皇帝祈福也有些日子了。静承徽重掌宫务, 许是权利养人,平淡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春风得意,人也养的圆润了些。“静姐姐用的什么养颜膏, 妾觉得姐姐你今日气色好极了。”“是啊, 静姐姐文雅端庄, 这气度可是一般人没有的。”东宫妃们个个有张巧嘴, 口齿伶俐, 对着静承徽寡淡的眉眼,也能吹出她活色天香, 拥有与众不同的气质。不过背地里,哼, 宫女出身的人, 说她端庄文雅, 可不就是赤.裸.裸的讽刺。可没办法,谁叫她被殿下看重, 从前文良媛还得宠, 她们都将炮火对准了文良媛, 待姓文的落魄,方知静承徽不声不响才是真的厉害。俗话说的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古人诚不我欺。静承徽自然知她们表面奉承, 背地里恨得牙痒痒,一个个巴不得自己比文良媛下场更凄凉。不过,忍气吞声久了,享受着虚假的奉承,她内心也涌出异常浓郁的快意。她一定要站得更高,让看不起她的人都俯首称臣。送走了口蜜腹剑的所谓姐妹,文良媛站起来走到铜镜前,她拿起案上的玫色口脂轻点朱唇,是苏颜往常爱用的一款。玫色衬人,苏颜涂了后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最是惑人。静承徽盯着镜中自己,凭什么自己点了唇,就被玫色口脂衬得脸色蜡黄,眼神暗淡无光!她将口脂往铜镜中自己寡淡的脸狠狠掷去,她不甘心!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苏颜也会色衰爱弛的。“娘娘,好消息——”送秋掀了帘子进来,看着室内的狼藉惊讶片刻,随后柔柔的捏静承徽的手,用丝帕擦去她手指残留的口脂,眼神十分明亮。“珠儿派人送了信,那紫茄花粉顺利掺入了太子妃的饮食,无人发现。”“那物药性烈,再多食些,就算华佗在世也难调理好身子。”“她若无嗣,娘娘您的机会不就来了吗?”静承徽勾了送秋的下巴,用手指残留的颜色涂抹送秋的唇,垂眸望着她。“本宫这么做,是不是歹毒了些,若殿下发觉了,本宫死不足惜,倒是可怜了你们。”“本宫是身不由己,没得选择。”送秋摇摇头,红了眼眶:“娘娘心最善,若不是太子妃欺人太甚,娘娘也不会这么做的。”接着送秋抿抿唇挤出一丝微笑:“娘娘您放心,这事奴婢会想办法善后,绝不会连累您。”静承徽眼底的讥诮一闪而过,等的就是送秋的这句话,她勾了送秋的下巴,寡淡的眉眼间涌出些冷艳的气质,沙哑的声线有些像戏曲中的老生,十分低沉。“送秋,本宫只信任你了。”窗外秋风轻扫,惊起蝴蝶蹁跹飞舞,静承徽叫了热水沐浴,等她梳妆毕寻了借口去泰和殿时,罗瑾乘坐的马车早就出了宫门。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指甲狠狠戳入软肉,痛的浑身颤抖。太子出宫查访民情,她就是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一定是太子妃,殿下一定是去看那个妖精转世的狐媚女子了,殿下凭什么那么宠她。静承徽嗤笑,她倒要看看,这份恩宠禁不禁得大风浪。*苏颜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小腹有些发热,人也懒洋洋的没精神。屋子里按苏颜的喜好摆放许多新鲜花枝,没有点熏香。木格子小窗开了半扇,从二楼望出去正对着郡主别苑的后花园,树木青葱,娇花美艳,声音婉转的鸟儿嬉戏其中,鸟语花香,原是很清净适合养身子的地方。事实上,罗瑾送她来这里,也存了让她好好休养的心思。安知和桃知原本趴在廊下说话,看院里小六子拿木枝逗得绒球乱跳,听见屋子里的动静后,安知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桃知端了温得刚好的茶进来,微笑道。“娘娘醒了,用茶漱漱口吧。”苏颜粉色的寝衣绣着绽放的红梅花,红梅衬得她修长的脖子更为白皙,线条流畅的锁骨若隐若现,莹莹的一张小脸上双眸精致,还带着几丝倦意。听见桃知的话她点点头,活动了酸胀的胳膊,接过桃知递来的香茶。如画的眉眼见涌起慵懒的意味,波光粼粼的眼眸往门外看去。安知晓得娘娘是要寻绒球了,她将小格窗全部打开通风后,急急的下了楼,对小六子道。“别逗绒球了,看它玩得灰头土脸,待会子怎么见娘娘。”“快收拾一下,妥当了送到娘娘这边来。”话音刚落,院门就被推开了,安知敛眉凝神,规矩的福身。“殿下万福金安。”小六子抱着脏兮兮的绒球也转过身来:“奴给殿下请安了。”罗瑾单手负在身后,脚踏云靴,头戴金冠,玄色的锦袍以银线为饰,端的是公子人如玉,煊贵迷人。不过,这位“佳公子”的脸色不怎么好。他瞥了绒球一眼,前几日浑身雪白的小东西,今日爪子上全是泥巴,就连脑门都沾着草屑,再看小六子没规矩的样,和从前在泰和殿谨小慎微一对比,简直判若两人。罗瑾勾了勾手指,看未央殿这伙人,个顶个的没个规矩。他沉了脸,踱步准备上楼去。沉甸甸的气氛如有实质,压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殿下要上楼了,小六子擦擦额角的汗松了口气。“拿来。”一双手陡然伸到面前,唬了小六子一跳。福川恨铁不成钢的戳了小六子脑门子,拍了拍绒球的小爪子,圆乎乎的脑袋瓜,收拾干净后接过绒球,小跑着追上罗瑾。“喵喵喵呜呜——”绒球伸出小爪子去够罗瑾的腰带,太子爷身形微顿,垂眸回身而望。“哎呦我的小祖宗唉。”福川吓得倒吸口凉气,生怕面前的爷发起火,要将绒球处置了。要知道太子罗瑾,是最厌聒噪。他勾了勾指头,眼神冷冰冰的,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雪,淡淡睨着绒球。绒球的蓝眼睛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它歪了歪脑袋,对着罗瑾喵喵叫,叫得福川恨不得捂住它的三瓣嘴。“聒噪。”果然,太子爷面露嫌弃,冷冷的说道。完了,福川一惊,绒球要是没了,太子妃和太子……罗瑾将视线从绒球身上转移到福川脸上,嗤笑一下,伸手接过绒球,让它稳稳趴在自己胳膊上,声音又沉又低。“孤那般无情?”说完他转身上楼去了,高大的身影十分威武挺拔,如山川般稳重豪迈,和绒球萌萌的气质……有些不搭。福川愣神后一喜,还要再跟,罗瑾背对他摆了摆手,是叫他回避的意思。屋子里苏颜披了件外衣,移步到了美人榻上,玉腕上的红玉手镯衬得她肌肤白皙,完美无瑕的一张小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她活动活动睡僵的脖子,偶尔用小银叉子取酸盐青梅吃。这些日子她十分嗜食酸物,加上月事也推迟了,苏颜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都说酸儿辣女,我肚子里的定是个男孩。”“可能长得像殿下……”“要是个女孩就好啦,皇后娘娘和我都会很高兴……”罗瑾透过小格窗看着苏颜,她娇小窈窕的身子歪在美人榻上,有种别样的慵懒贵气。他忍不住勾了唇,朗声道:“若是个女子,又长得像吾呢?”桃知急忙向太子行礼,罗瑾对她摆了摆手。苏颜红了脸,酸盐青梅含在嘴里,她的腮帮子可爱的鼓出一团,说话也口齿不清。“妾不是说殿下不好的意思,只是女孩相貌随殿下,恐怕有些威武雄壮了。”罗瑾坐在苏颜身边,挑了眉:“无妨,雄壮也无事,皇家女儿不愁嫁。”原是随意的一句话,苏颜却动了真格,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若有殿下这般魁梧的体格,低沉的嗓音,她就有些无法接受,在她的审美中,最好女儿能白皙些,淑女些,这样她那些漂亮衣服首饰,才能给女儿去用。“殿下,禁言。”她愤愤的望着罗瑾:“您千万别乱许愿。”说罢,要伸出手去接绒球。罗瑾的大掌轻轻抚摸着绒球的脊背,小家伙舒服的直打呼噜,完全不认生,在罗瑾怀中翻滚撒娇,完全忘记苏颜这位旧主。苏颜有些吃醋的瞪着罗瑾。“怎么。”罗瑾长眸微眯:“房里醋缸子碎了。”“什么碎了?”苏颜叹绒球见异思迁,一时不曾回神,下意识的说道。罗瑾将绒球放下,逼近几分:“醋缸碎了,屋子里好大股酸味。”苏颜霎时羞红了脸,眼睁睁看着绒球四足落地,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慢悠悠的走出房间,许是又要去院子里招花引蝶。“都怪殿下,绒球不理妾了。”苏颜偏过头,声音婉转清脆,娇滴滴的,人魅而不自知,对罗瑾而言,这就是最大的诱惑。他喉头滑动,心里生出几丝燥热,他将人逼到了角落,手掌扣在苏颜的脖子与后脑处,让她脖颈不至于酸痛,又能直面着自己。“怪我。”他斩钉截铁道,苏颜肌肤细腻如上好的冰玉,近看下也无一丝瑕疵。立刻,罗瑾的肌肤就燃起火焰般灼热不堪,一股热流直涌小腹,几乎化作了痛楚,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响很响。这次的病发的急,但罗瑾不打算用药,苏颜,就是最好的药。罗瑾轻轻一推,将苏颜推倒在美人榻上,那波光粼粼的眼睛看着他,更令他血脉喷张。苏颜咬着唇,底底道:“妾怀孕了。”言下之意,她是无法承恩了。罗瑾莞尔,勾了迷糊小姑娘的下巴,先细细品尝了一番,唇齿间嗅到了盐酸青梅的甜香,他埋在苏颜的颈窝处,长眸里闪烁着微光。“颜儿,要不要骑马?”苏颜被硌着了,腿有些酸热,她红彤彤的脸如喝醉了一般,骑马她自然很喜欢,上次出宫罗瑾就带着她去了,可现在去,她身子不合适不说,被人看见了也不好呀……“不妥。”她咬着唇摇头。罗瑾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轻声道:“颜儿小时候没有骑过吗?”噢,苏颜恍然大悟,唐国公娇宠女儿,在她小时候,经常骑在父亲的背上,父亲就在地毯上爬,这也叫做骑马。可她这么大了,殿下会不会被骑垮呢。如知她所思,罗瑾意味深长的说:“试试便知。”试试就试试,左右不是自己吃亏,苏颜点了点头。一个时辰以后……苏颜咬着罗瑾的手指,睫毛都被泪水打湿了,她晃动着腰肢,呜咽的求饶。“妾不想骑马了。”“妾求你,殿下啊……”纵马伤神又累人,苏颜瘫软在榻上,觉得自己很辛苦,带着宝宝忍辱负重讨罗瑾欢心,忍不住捂着肚子委屈的看太子。“妾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罗瑾抱了抱她,又亲了亲,蹙眉:“不如宣太医来瞧,罢了,叫花隐来吧。”花隐是医中圣手,能让罗瑾找她来瞧病,苏颜觉得自己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都怪殿下。”她十分的生气,要不是贪恋罗瑾的怀抱,真想把罗瑾给推出去。*陪着用了些点心,罗瑾又盯着苏颜用完了药膳,日暮了,别苑的门终于被敲响。花隐一袭黑衣,巨大的黑色兜帽遮住容颜,直到了近前才摘下帽子,露出清秀带着满满少年气息的脸庞。黑衣黑发,实在是又飒又美。苏颜见到花隐十分的兴奋,暂时将“失子之忧”抛到脑后,站起来走到门前迎接她。“先生,我们终于再见面了。”花隐离开皇室后就极少接触苏颜种性子的人,深宫女子生活在小小一方天地间,难有苏颜这样单纯良善之人,她十分意外,也与苏颜十分的投缘。不过,苏颜的下一句话,却让花隐很意外。“请先生帮我搭脉吧,告诉先生一个好消息,我有孕了。”话音未落,花隐就神情古怪的看向罗瑾,给太子妃饮用的避子汤正出自她手,只要按时服用,绝无受孕的可能。罗瑾以手低额,不去看花隐,花隐心里涌出种很奇怪的预感,她的这位主子,她禁欲清雅的好皇兄,可能在憋笑。迎着苏颜亮晶晶的眼眸,花隐有些不忍心,她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搭脉的结果,自然是苏颜并无身孕。苏颜如遭雷击,特别是当花隐将实情说完后,她更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化身绒球,挠罗瑾几下才解气。“殿下,你好幼稚。”她真的生气了。饮用避子汤是她现在身体不好,不适合有孕,她明白的,可于情于理,罗瑾不该瞒着她。罗瑾被人说过不近人情,也被人说是“冷面阎罗”,被责幼稚二字,却是人生中的第一回 。是以,问诊完以后,他蹙眉看着花隐,干咳几声问:“孤幼稚?”花隐摇摇头,又点点头,她眼下有些青黑,细看下人也十分憔悴。想来,这些日子在佛寺里,她并未得到清净。谢昀的性子,罗瑾是了解的,孤傲甚至狂傲,他想得到的东西,用尽手段也会抢到手。花隐真要与他一刀两断,并不是易事。不过他不准备插手,谢昀狂傲,花隐何尝不是,他们间的情.事,不该他去管。花隐又给苏颜开了新的药方。“太子妃身子大有好转,臣以为可以停用避子汤了,补药继续服用着便是。”她微笑了下,若太子妃真的有孕,想必是极为欢喜的。罗瑾收了方子,听见苏颜可以停用避子汤了,心中也大为欢喜。花隐重新戴上了黑色兜帽,整个人如匿在夜色中一般,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罗瑾,声音淡淡的:“紫茄花粉,女子服用可致无孕。”罗瑾的眸色陡然深沉,他接过瓷瓶,咬肌鼓动几下,危险的气息从紧绷的唇角四散开来。“宫里的手段。”花隐说完便急急走了,皇寺中的“太子妃”消失太久,会惹人疑。不过准备与花隐不醉不归的苏颜得了信,就有些闷闷不乐了,先生什么时候再来呢。罗瑾有些手痒,一忍再忍,无需再忍,他伸出手掐了掐小姑娘的脸颊,触感滑腻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颜儿想着别人?”苏颜从没见过罗瑾这样霸道的,她哼哼几声反驳道:“先生是女子。”“女子也不可。”*随着天气转凉,耀武扬威了半辈子的陶相国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帮他说话的折子呈上去没半点回音,参他的人却一路青云直上,得太子破例提拔。渐渐的,那些官员都转了风向,捧陶派都成了倒陶派。宫里头,就连太后也不中用了,太后“病重”,皇帝“病”得就更重,皇后底子干净,太子妃去皇寺为皇帝祈福,太子呢,日日在皇帝身边侍疾,做足了孝子的样。那位储君才是胸有大城府,韬光养晦,终于要对陶氏下手了。陶相国知道,太子的爪牙遍布天下,他一定还有更多的扳倒自己的筹码。第二日,罗瑾就收到了陶相国的陈情书,自列了十条罪状,请皇帝降罪。罗瑾嗤笑了声,将那封折子放在弹劾陶相国的奏疏上。“殿下准备如何应对?”谢昀抿了口茶,沉吟发问。“他确有罪,就依着他,先停职在家。”罗瑾的长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红漆桌案,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一片寒凉:“不过,他想借此求生,可就太天真了。”罗瑾缓缓拨动着檀木念珠,声音沉缓:“我们搜罗的证据,也该放出来了,陶家彻底衰败,才能永绝后患。”谢昀颔首,眼眸含笑:“臣知该如何去做了。”眼看他起高楼,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人走,徒留满目疮痍。这几日陶家被抄家的事情,成了街头巷尾的新话题。“没想到陶家心这么黑,贪墨了那么多银钱。”“何止啊,我听说陶府的刁奴曾当家打死了人,小小奴才都这般猖狂,可见主子更无王法。”“是啊,太子爷可是为民除害了。”“太子爷圣明呐。”一场秋雨后,雨过天晴,陶氏的案子还需刑部细细的审,不过大局已定。罗瑾望着空荡荡的未央殿,将临行前从苏颜耳垂上取下的翠玉耳铛放下,眼神谴倦,是该接她回宫了。太子妃出宫时静悄悄的很低调,回宫的消息却传的很快。人还不曾归,昭和宫那边就来了消息,要召太子妃过去用膳。静承徽在御花园遇见了二公主,就连高冷寡言的公主都面露喜色。太子妃一旦回宫,还没攥热的掌管宫务之权,又要拱手交回了。静承徽不甘心。梧桐阁举办了小型的茶会。“唉,太子妃娘娘就要回宫了,咱们又见不到殿下了。”“哼,说得你们平日能见到似的。”赵姬很毒舌,直白的话让诸位宫妃都下不来台,静承徽淡淡的望了赵姬一眼,用帕子捂着嘴干呕一下,待眼底泛起泪光后,拿了一颗酸梅含在口中。这自然引起了赵姬的注意,她探头问道:“静姐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