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之后，田乐乐继续带着手机、自拍杆以及其他东西出了门。今天，她准备带大家看看平城的商业中心，以及一些公共景点。路上无聊，田乐乐出小区没一会，见离约定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了，忍不住提前开启直播。观众三三两两涌进来，不过一会就小几百人。虽然远远比不上昨天高峰时期的在线人数，但比起以前的晚间阅读直播简直不要好太多。田乐乐是很满足的。尤其是到了约定时间，人数呈井喷式增加，这种满足更是犹如掉到米缸里的老鼠。她是本地人，从小到大就生活在这片区域。对于平城，不敢说事事通，但大部分建筑、景点都能说出一些道道来。此时面对观众时不时全方面的询问，大体还能应付自如，这互动起来也更融洽。不知不觉，田乐乐就到了平城的商业中心。十字交叉路口，正前方左面是林立的高档写字楼，右面是应运而生的商铺，田乐乐将镜头对向自己，问着，“你们想要看哪个啊？还是说小孩子才要做选择，大人两个都要？”一连串的‘哈哈哈’跳出屏幕，多得田乐乐甚至产生错觉，仿佛真的听到他们哈哈大笑声。不过观众大部分还是很贴心的，哈哈哈之后，紧跟着就是——“等会不是还要看景点吗，这片就粗略地看看，到时镜头扫扫，也别连累主播重复走了。”“对对对，时间还要留着看景点，这样播主也能早点休息。”“那个，我想看看平城的高档写字楼是啥样的。商场、店铺都关门了，而且，每个地方应该都差不多，没啥好看的。”“+10086，我也想看看这一寸千金的写字楼高档在哪里，哈哈，不能进入，看看也过过瘾嘛。”“非平城人，两个都想看【害羞】。”田乐乐瞄了一会留言，最后遵循大部分人的意见，准备在写字楼周围逛逛。所谓的高档写字楼，其实重点是地理位置，当然，不可否认配套的其他设施也是顶顶好的。周围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入目除了座座建筑物就剩下田乐乐。说实话，这种体验挺新奇的，不过也幸亏是白天，屏幕外还有数万人和她互动，不然还真有点怕怕。大厦门自然是关闭的，田乐乐只能在边缘，举着手机，不断上下、左右调整角度，让大家看看眼瘾。突然，视线里出现一个人，田乐乐愣了一会，大脑瞬间卡了机。这、这不是昨天的那个人吗？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遮住大半边脸，但不知道为什么，田乐乐还是敏感地认出这就是昨天见过她出丑的人。脑子有一瞬间充血，田乐乐本能地转过身子，掩耳盗铃地装作没看见。屏幕里，眼尖的观众一眼就看到意外出现在镜头角落里的秦烨。正准备看得仔细点，下一秒主播就快速转移了镜头，顿时，留言里纷纷刷起了小哥哥之类的词，有些甚至叫嚣着让田乐乐主动搭讪去。呵呵，这狗血的猿粪，田乐乐是见鬼了才会答应。第14章 出名或许是时间隔得太近，也或许是当时的情况太奇特，秦烨竟也第一时间透过大口罩认出田乐乐。空荡荡四周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响起这么一道声音，秦烨视线本能地投放久了一点。渐渐的，也琢磨出味来——她似乎在直播。拜家里公司所赐，秦烨本职虽是名医生，但对娱乐圈里的一些事特别熟悉。只看到田乐乐刚刚拿手机的架势，以及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就大约猜出对方在干啥。果然，不管哪一行哪一业都有各自的不容易。只是，这种全民防疫的时刻还坚持着出来直播，从一名医生的角度看，秦烨倒不知道是该夸呢还是该骂呢。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帮他哥取回文件，秦烨就匆忙忙赶向医院。虽然他主攻脑科，和呼吸内科分属不同的科别，但这种时候要忙的还是有很多。直等眼角余光瞥到人走远了，田乐乐才自在起来，非常阿q地安慰了自己一翻，然后继续心无旁骛地给大家直播。下午的时候，田乐乐正给大家介绍一处开放的景点时，在线人数突然急剧地暴涨开来。大批量涌进来的观众，甚至让网络都卡顿了一会，田乐乐有些懵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她人品爆发了？隔了一会，田乐乐才从留言上得知，原来她直播的事被官媒报道了，还是通篇正面的报道，这些新增的观众就是官媒大流量带过来的。这一刻，田乐乐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感觉。汹涌澎湃的责任感在心中激荡着，叫嚣着。这种普通小百姓突然被上面公开肯定，田乐乐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过，就连她爸、她妈也没经历过。田乐乐想，即便没有了红包群的激励诱惑，她也愿意直播下去吧。“播主播主，你真要火了。”“昨天就预言博主要火，哈哈，没想才一天就成真了，这速度，牛牛牛。”“庆祝我们甜甜成为第一个被官媒表扬的网红，未来可期。”“第一个不是啦，上次还有个叫李啥啥的也被官媒表扬了，不过，播主还是很厉害，加油加油！”随着一声声的肯定，接下来便是礼物刷得飞起，甚至还有两个土豪观众，一连刷了好几艘游轮。媒体都有跟随性，官媒之后，其他大大小小媒体也跟着后续报道。不过一会，‘平城直播’这个话题就爬上了微博热搜前十，被更多的网友看到并讨论。而反应到田乐乐这里则是直播间在线人数不断攀升，最高峰时快接近千万，这是很多当红明星都难达到的数据。田乐乐直播账号粉丝量也突破十万大关，并继续增长，成为平台里名副其实的小网红一枚。激动而紧张地结束完直播，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田乐乐突然激动地蹦了一下。完了，似还没发泄掉内心的兴奋，又一连蹦了好几下。不仅观众觉得她要红了，田乐乐自己也觉得她要红了，起码，从没现在这般红过，被这么多人关注过。到家时，是田父、田母热烈的欢迎。女儿快成为名人了！田母激动得不行，这次，她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和亲朋好友炫耀了一翻。当然，作为老教师，田母说话的技巧还是有的，哪怕是炫耀也不会让人反感。相比之下，田父则内敛些，不过那眉眼间的笑意还是透露出心情很好。作为老教师，某些情怀还是有的，女儿能被上面肯定，这比什么奖励都要让田父欣慰。“我把相关的报道都截图了，等疫情过去就彩印出来，留着以后纪念。”这一个下午，田母也是忙得不行，后来更是嫌手机截得不全，还特意开了电脑。“也不知这纸质版后续会不会跟着出来，要是能出来就好了，那我们乐乐以后也是上过报纸的人了。”只是想想，田母就乐呵个不停。真真的，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自豪过。“实质重于形式，不管有没有纸质版，乐乐这次都做得不错。”田父一本正经地说着，不过私下里还是将这件事列为重点关注事项之一。“妈，你有没有看我直播账号？已经快有三十万粉丝啦。”这些粉丝几乎是今天一天增加的，说实话，田乐乐到现在都有种不真实感。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成为网红的播主也不是好播主。刚进入直播这个行业时，田乐乐也曾幻想过拥有众多粉丝，每次都在大家的期待中开播，然后接受粉丝滤镜的追捧、夸奖。可现实总是最无情的刀，不留任何余地地戳破所有幻想的泡泡。田乐乐不知道其他出名的播主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段开始——每天直播两个小时，在线人数最高不过百，留言一双手数得过来，然后别说是礼物了，鲜花都没一朵。整整一个多月，她经历的都是这样，再多的雄心壮志渐渐也翻不出现实的大山。就在她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长期抗战时，结果却峰回路转。人生，果然处处充满惊喜，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就转向什么。“早就看到了，现在已经快三十一万了，预计今晚还能再涨涨。”田母一直关注着数据，哪能会不知道，甚至，她还特意注册了账号，成为田乐乐的粉丝之一。“妈，我真好激动啊，完全没想到会这样，一下子有这么多粉丝。”回报远远超过预期，田乐乐激动中又带着些患得患失，担心会让关注她的人失望。“别说你会激动了，你妈我都跟着激动，放轻松些，明天不是还要出去吗？”“明天再出去一次，接下来就别直播这个了，之前那个阅读直播的创意不错，再继续那个。”在田乐和田母还沉浸在喜悦中，田父冷静地建议着。什么都讲究个过犹不及，三天的平成现状直播足够缓解不知情网友的恐慌，让网上的某些极端气氛降下来。现在，目的达成了，那在最好的时刻退下来，不失为一个良策。见田父说得认真，田乐乐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嗯，那我明天再直播一次。”田乐乐没田父想得深。不过，网上素来跟风的人多，而且，粉丝上涨的同时也意味着黑粉即将到来。再直播下去，田乐乐也怕被说成是‘吃疫情的人血馒头’。第15章 打赏田乐乐想得没错，在这个创意不受保护的世界，跟风、尤其是涉及到利益相关的跟风简直不要太多。隔天，刚开直播没多久，田乐乐就被粉丝告知，有其他播主在模仿她进行这种城市实况的直播。那一刻，便是早有预料，田乐乐心里也复杂得很。只是，这种自发性行为，又没什么法律条纹规定、约束，总不能口一张就你能做别人做不得吧？是以，虽然心里有些不自在，但田乐乐除了接受还是接受。面对镜头外的观众，还得格外表现得坦然、不在意，否则稍微有一点不高兴的情绪露出来，等待的可能就是小气、低情商之类的形容词。“本来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告诉大家明天不直播的事，现在既然有其他的播主，那我也安心啦，大家可以通过他们来了解这个城市的现状。”这句话一出来，不亚于平地放了个炸雷，顿时，留言刷到飞起，许多潜水摸鱼的都浮了上来。“发生了什么？播主为什么不直播了？”“是为了和那些盗版货置气吗？播主你可别傻，你这完全是敌没杀到先自损了一千。继续直播啊，让那些盗版货看看谁才是正版，我们永远支持你，只看你直播。”“对，播主挺住，站起来撸，我们支持你，加油！”暖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这或许就是粉丝给予正主最大的力量吧，田乐乐所有的不情愿突然就消散了。能收获了这么多可爱的人的支持，其他的还重要吗？“谢谢大家，不过和其他人没关系，是我自己这么决定的。事实上，昨天晚上我爸就和我说了这个事，并一起做了这个决定。我们最初本意是缓解大家因为网上某些言论而引起的过度恐慌，现在目的达成了，也该功成身退。”“关注我很久的粉丝应该都知道我是做阅读直播的，以后，我还会在晚间继续带大家走进书的世界，于浮躁现实中撷取一方净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不要抛弃我哦。”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网红不仅工作时间自由，收入还高，随便接接广告、代代言就是普通人一年的所得。而且，一脚踏入这个圈子，接触的人不一样，人脉也就不一样。渐渐的，若是会钻营些，可能一辈子都不用再为钱这个字发愁。人生，简直就是从自行车过渡到高铁，直接飞跃了。只是，看着田乐乐真诚的眉眼，观众也问不出你傻不傻这个问题。“呜呜，我们甜甜真是人美心善，比心比心比心。”“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播主，播主加油，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溜出去看了播主之前的直播，播主真是一心做阅读直播啊，数据冷成那样都一直坚持着。粉了粉了，以后只要有空我都会来看播主直播的，顺便增加一下自己的文化素养。”“我也去看了，播主果然不愧是不一样的烟火，不一样的清流，爱心。”伴随着这些留言，田乐乐还看到几个熟悉的土豪观众，一艘艘轮船、飞机唰唰唰地在屏幕上方划过，还有盛世烟花哗啦哗啦地炸开，绚丽漂亮极了。第一次接触直播的秦烨看着田乐乐感谢这些观众，想想，也点了点下方的礼物栏。昨天例行浏览新闻时，意外在上面看到田乐乐的身影，秦烨着实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早上还遇到的人，再次见到竟是在官媒上。上面讲述了田乐乐此举意义，也表扬了田乐乐勇气可嘉的精神及高度社会责任感。虽然明白这一切是抛砖引玉，目的为引出后面的社会状态报道，可秦烨还是少不了吃惊。尤其是想到初次见面时，对方那毫无形象可言的形象，秦烨几乎不能把两人对上号。不提心中作何感想，对方做的事还是值得肯定的。既然有过两面之缘，而他又不差钱，秦烨难得耐心地绑号充值，直接给田乐乐打赏了好几架飞机。一旁秦耀见自家弟弟一直盯着手机，好奇地侧过身子瞄了一眼，恰好见到秦烨给田乐乐打赏的一幕。这……目瞪口呆都不足于形容此刻秦耀的震惊，自家这一本正经的弟弟是开窍了？竟然还知道打赏女主播？瞧这飞机一架架的，出手还挺大方的哈。秦耀、秦烨虽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两人性格却是南辕北辙。秦耀从小就调皮，什么不好学什么，长大后，人虽沉稳上进了，但骨子里的玩世不恭却一直在，也就端起脸来哄哄下面的人。而秦烨则不同，小时候就是乖乖学生样。不仅懂事听话，还点亮了学习技能，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名，之后更是攻读医科，成为业内小有名气的青年医生。兄弟俩仿佛两个世界的人，除了血缘找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可彼此的感情却好得要命。此时，见着一向禁欲的弟弟竟然无师自通地打赏女主播，秦耀少不得当成一等大事来看待。这个女人？秦耀皱了皱眉，好像有点熟悉啊。隔了一会，才想起这不是昨天被官媒幸运点名的那个女人吗？作为娱乐公司老板，秦耀一直很关注网上动态，自然也知晓田乐乐这两天引起的动静。对于田乐乐的评价，秦耀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聪明。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利用时势，田乐乐能借着疫情的事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播主直接跨越被官媒点名的正能量网红，不知被多少人羡慕。而这中间，胆大、心活缺一不可，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有她的独到之处嘛。不过，秦耀并没因此将田乐乐放在心上。只是一个才红了一天的小网红，别说以后还有没有这份幸运，便是有，那格局也在这，在真正的娱乐圈人士眼里根本不够瞧的。当然，这不够瞧是在这之前，现在，秦耀决定收回这句话。这引起他弟第一个观看并打赏的女性播主，怎么可能不够瞧呢，绝对必须够瞧啊。若非疫情期间大家都宅在家里，秦耀真想立即、马上让助理收集好田乐乐的信息，好好看看她和他弟有什么交集。作者有话要说：接档预收《穿成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预计4、5月开坑顾小暖死后才知道自己活在一本书里，是反派沈域的白月光。沈域从小被人虐待、排挤，心理极度缺爱，因为一块小小的蛋糕，将她视为唯一的温暖和救赎。只是没等他回来找她，她就先一步死于非命。后来，沈域查到她的死和女主有关，为了给她报仇和女主对上，结果败于主角光环，下场凄凉**重回十四岁，顾小暖看着手里的蛋糕，决定远离沈域，不让他受连累。只是没等她行动，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请宿主将美味的蛋糕分享给反派沈域，否者强制抹杀！”顾小暖：……**反派逆袭系统里的智能小人，觉得自己很悲剧，明明想绑定的是主人沈域，结果却意外绑定了顾小暖。好在它聪明，知道压榨顾小暖死命的对主人好。沈域从小活在黑暗里，直到顾小暖出现，他才知道这个世界除了黑，还有光明、彩色、甚至温暖……她不嫌弃他，会对着他笑、关心他、爱护他，为了独占这些，沈域藏起所有狠戾、偏执，伪装成她喜欢的乖巧模样。只是总有人不让他好过，让他不得不露出本性。————第16章 医院不提秦耀内心戏有多丰富，又是如何的加以试探，愣是没从秦烨口中听出他想听的实在话。什么就这两天意外见过两面啊，现在顺手支持一下啊。呵呵，他要是这么好骗，还能将家里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恐怕早就被人吞得渣子都不剩了吧。看着秦耀一脸不信的表情，秦烨有些无奈。本想再解释几句，可现在，得了，他都能猜到他哥紧跟着就是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把他怼得墙都不服。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就这一次，以后没接触了，时间久了，他哥自然就忘了这茬。“你慢慢看吧，我进房眯一会，下午还得去医院呢。”起身时，见秦耀一直瞄着他手机，秦烨也干脆，直接将手机丢过去，“有电话进来帮我接一下，如果事情重要就叫我一声。”说完，也不管他哥手忙脚乱地叫唤着，径直回了房间。“喂喂喂，我忙着呢，哪有功夫帮你看手机啊。”任手机跌进沙发里，秦耀看着秦烨，见他弟头都没回，隔了一会，才一脸嫌弃地捡起手机。上面，田乐乐正感谢秦烨刚刚的土豪壮举。秦耀眼瞧着，突然，带着报复性地点开礼物栏，嗖嗖嗖地又刷了一批礼物，直到有消息提醒余额不足才堪堪罢休。田乐乐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刚刚刷了礼物的观众又唰唰唰地刷起一排排礼物，且都是价值很高的轮船之类的。脑子一愣，讲真，田乐乐是有些懵的。收到礼物固然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不知是不是一些实时新闻看多了，田乐乐下意识怀疑对面是个未成年人。不然，怎么有人会这么大方啊？礼物刷了一堆又一堆。想到由此可能会引起的麻烦，田乐乐一阵头大，整理着言辞犹豫地开口，“谢谢大家的礼物，不过不用一直刷礼物的，可以点赞、撒花、或者留言，我都能感受到你们的心意。”“还有，如果有未成年的小弟弟、小妹妹，你们留言就好，我会看到的。”秦耀没再继续和直播较劲，也就不知道田乐乐这话说的是他。事实上，等秦烨回房了，秦耀就没了调侃的兴致。另一边，田乐乐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不然，观众还以为她是变相索要礼物呢。上午，带着大家各个旮旯窝里走了一圈，下午，田乐乐犹豫了再犹豫，把目的地定在医院。这个决定其实很不明智，医院病人多，相应的病毒浓度也高，感染的风险大大增加。可或许是想有个完美的结局，也或许是人天生有侥幸心理，田乐乐犹豫了会毅然决然地准备冒一次险。镜头里的观众听到这个消息，有的激动，有的担心，还有的纠结，反应不一。“甜甜不要去医院啦，太危险了，要是不小心被感染了，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去。”“对啊，医院那么危险，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知道有些人是什么心态，竟怂恿着播主去医院，要去你自己去啊，又不是没长脚。”“甜甜再好好想清楚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病不是其他，一个感染了全家都得遭殃，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家里人想想啊。”……关心、担忧的留言一条接着一条。当然，中间也不乏有言说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让田乐乐快点过去的言论。不过这些往往刚冒出头，就被大家喷得顶了上去。只是两三天的网上虚拟缘分，就得到这么人的喜爱、关心、维护，田乐乐突然有些受之有愧，同时，也坚定了等会的医院之行。“谢谢大家的关心 ，不过，也请你们放心，我不会傻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一定做好全面的安全措施再进去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临时起意，早在出门的时候，田乐乐就提前做好了准备。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有未拆封的一次性雨衣、橡胶手套、n95口罩，分瓶装的酒精、消毒水等等。蹲在地上，田乐乐一一为大家展示，“你们看，是不是准备得很齐全啊？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尽情地跟着我用眼看就行了。”这么严密的防护下，她就不信还能中招。当然，万能的红包群也给了田乐乐这般行事的勇气，不然，她也很难有这个决断。在粉丝的关心和田乐乐的反安慰之下，很快，就到了一院。比起别处的门可罗雀，这里仿若集市，尤其是根据路标指引来到单独列出来的发热门诊处，田乐乐更是有种人都在这里的错觉。太多了，人真得太多了。大家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排成一条长龙，放眼望过去，几乎都是人，就没空隙的落脚处。之前，看着相关报道，田乐乐虽知道疫情很严重，确诊的、疑是的、密切接触的，都是以万为单位计量，但真正落到心里的震撼并不深，更多的是一种数据层面的悲痛。而且，官方不是说病情致死率不高，只是传染性强吗。田乐乐那时还苦中作乐地想着，得了就得了，只要不死、能救活就行。可现在，亲眼看着这些人没有生气、恹恹地等待命运的无情审判，田乐乐突然意识到这些数据的背后是一个个本该快乐无忧的家庭。不提死亡对于一个家庭永久的伤害，便是幸运治愈出院了，这段时间的经历于他于家庭也都是灰暗的、绝望的。而且，这种治愈谁能保证没有后遗症？身体是一切的前提，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谁能继续没心没肺地幸福？便是有，也极为个别，自己能看开，家里人也放不下。后面的直播，气氛有些沉重，田乐乐没心思解说，观众也没心情询问。全程像是集体观看了一部果果无声电影，大家都有些沉默。直到下楼，出了发热门诊处，看着开阔的前方、蓝蓝的天空，田乐乐压抑的情绪才一点点好转过来，不过，还是不想更多的讲话。观众也理解，事实上，此时此刻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希望疫情能快点结束，大家都能身体健康。加油！所有人都加油吧！还有，那些热衷于吃野味的人及不良商家，让他们集体被感染一次，好好吸取下教育吧，田乐乐有些迁怒、生气地想着。第17章 采访“怎么来医院了？快回去。”心神还没从刚刚的场景中回来，耳旁就传来一道略显严厉的声音，田乐乐懵了一下，本能地抬起头。只见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正皱着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这不是这两天一直遇到的那个人吗？原来他是名医生啊。脑子里瞬间划出等号，田乐乐一时忘了反应，只眼神迷茫地看着秦烨。“你这身准备从科学角度上讲，防护意义并不大。而且，高浓度病毒区，病毒甚至可以从眼睛等器官进入体内，达到感染的可能。”视线将田乐乐从上到下扫了一边，秦烨开口。“虽说今天是你直播最后一天，但也不因为想有个完美收官，就不考虑安全等因素。”医院现在不管是物资还是人力都很匮乏，作为一名医生，秦烨其实并不赞同无关的人在这个时期无谓地出门。若不是田乐乐此举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社会恐慌，而且，在热度、名声最高时公开表示明天不再进行此类的直播，秦烨恐怕也不会费口舌讲出这么一番话。“你怎么知道我……”后面的话，田乐乐没问出来，不过那表情诠释得十成十，只要不眼瞎，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你早上开播的时候，我观看了一会，”这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秦烨非常坦然地解释着。这话一出，田乐乐还没什么，直播里的观众就先一步自我高\\潮起来。“哇哇哇，医生小哥哥也是我们甜甜的粉丝吗？”“喜迎医生小哥哥粉丝一枚，撒花撒花。”“哇哇哇，好羡慕小哥哥啊，竟然和我们甜甜在现实里见面，什么时候我也能在现实里见到甜甜啊。”屏幕正对着田乐乐，稍微眼一瞄，就看得真真切切。他是自己的粉丝？田乐乐有些不自在，微微撇过头，一面觉得不可能，一面又觉得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第一次遇到自己的直播观众，田乐乐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就在意起自己的形象来，没有美颜滤镜下是不是很失望啊，全身被一次性雨衣裹着是不是很邋遢啊……各种小心思上下翻飞，田乐乐甚至不敢直视秦烨。这时，万能的观众又发挥作用了：“播主，你快采访小哥哥，问问他现在疫情到底怎么样？”“对，播主你别愣着了，好好抓住机会，争取多问几个问题。”对于大部分观众而言，现在医生的现场临时提问，比官方有组织、有安排的发言可信多了。这次疫情快速扩散至全国各地，相关政府部门难辞其咎，公信力下降得更不是一点两点。“那个，观众想要问你一些问题，你现在有时间吗？”正事面前，田乐乐的不自在降了一些，几个呼吸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未免自己选的问题会让人为难或尴尬，等秦烨同意后，田乐乐贴心地将手机直接交给对方。观众没察觉到田乐乐的这点小心机，相反，都为更近距离接触小哥哥而激动，倒是秦烨愣了一下，抬眼看向田乐乐。一开始，观众的提问都和疫情相关，秦烨回答得也很浅显易懂，偶尔说到一些专业的医学名词，也耐心地重复讲解一二。可渐渐的，话题不知怎么就偏了，开始往私人方向发展。虽然秦烨眉头没皱，还是那么有耐心，可田乐乐还是细心地观察到对方选择问题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转身走到镜头内，田乐乐向观众打了个招呼，然后等秦烨回答完问题停顿的间隙道，“好了，今天耽误秦医生不少时间，我们一起来说声谢谢。等会，秦医生可能还有事要忙呢，我们就不打扰了。”从秦烨手里接过手机，田乐乐道了声谢，然后简单客套了一番，便作别。看着人影越走越远，秦烨笑了笑，给田乐乐贴了第二个标签——心细。离开医院后，剩下的行程比较随意，几乎是边走边和观众聊天。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田乐乐和观众培养出基本的默契，大家你问我答，时间过得很欢快。等到结束的时候，田乐乐甚至有些舍不得关闭。“要再见了哦，大家明晚八点可以继续关注我，我在这里等你们，不见不散。”说是这么说，但田乐乐也明白，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单纯的阅读直播并不吸引人，甚至有些无聊，想要再重现此刻的热闹、高流量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