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间里陷入沉默, 除了点滴滴滴轻微的声响,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天书系统被顾元青紧紧用棉线困住,挣扎无数次, 都奈何不了,最终也认命般沉寂下来。顾元青忙完宋盼盼的事, 这才转头看向叭叭叭,从容地问道, 你不去跟你的同伴打个招呼么?啊?叭叭叭还沉浸在宿主的手法为何如此熟练上, 乍一听见顾元青的提醒, 回神看向医用拖盘内的系统芯片。窃运天书。叭叭叭观察天书良久后,才从损坏的芯片里拖出这个差点被它遗忘的名字。天书见被叭叭叭识破身份也不吭声,如同一张普通芯片一样躺在托盘里一动不动。宿主,它不是我们系统联盟的系统, 它是从别的联盟偷渡过来的。叭叭叭观察完后, 直接就对顾元青回禀道。嗯。顾元青也算是看出来了,如果叭叭叭和这个宋盼盼体内的系统同为一个公司的话, 不就等同与自己人打自己人。在屋里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 顾元青双目微阖, 仔细说说。得令。叭叭叭非飞地讲诉起来,宿主知道我们系统联盟一直以来都和天道形成互惠互利的关系, 至多就是薅点天道的羊毛,从来不做杀鸡取卵的事。但反事都有例外!叭叭叭说着气愤起来,看向天书的眼睛带有敌意道,有些联盟就没有我们这么好心, 它们专门找任务者冒充女主然后一遍又一遍榨干天道的气运,我面前的这个系统就是。顾元青轻轻点头,淡定自若地问,如果天道的气运被榨干会怎样。当然是整个世界都崩坏,稍微好一点的处境就是文明被破坏,天下大地沦为人间地狱,最坏的结果就是天道自爆数,亿万生灵沦为灰烬。叭叭叭相当气愤,且不说天道的气运有多重要,就说说这个星球上数亿万人的生命它们难道就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么。顾元青的指尖微动,眉头微锁,低语一句,文明崩坏包括世界战争么。叭叭叭还以为顾元青在问它,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按照这个世界的正常运转,一千年内不会发生全球大规模的战争。顾元青的心被撩拨了一下,想到前世延绵几十年的战火,世界大地没有一处可安心生活的环境,人们都麻木不仁地活着,心中就腾升起一团团的无名之火。叭叭叭没有从顾元青身上察觉出什么不对,继续道,所以我们把它们统称为窃运系统,见一个除一个。不过我很好奇,这里是我们系统联盟管辖内的世界,它是怎么偷渡过来的,明明来的时候上面说了这只是一个新手世界啊。叭叭叭说完又自顾自地抱头在桌子上跳来跳去,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一些事情来,但它的芯片遭受过损坏,一用力,芯片就滋滋作响,吓得它不敢再动。顾元青的黑色眸子微动,从叭叭叭的话语中抓住一丝灵感。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来之前听叭叭叭从宋盼盼嘴里说出过,这个世界是会不断轮回的,所以顾元青将目光挪移回天书系统身上,你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叭叭叭也把目光转回到天书系统身上,等待它揭晓答案窃运天书自知它今天在劫难逃,打定主意做一只死系统,绝对不给系统联盟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窃运天书有耐心,顾元青可没有耐心跟他耗,嗤笑一声,从椅子上起身,从医疗箱里翻出酒精灯,用镊子夹起芯片,准备放在酒精灯上炙烤。叭叭叭看得浑身发凉。虽然它们的芯片坚固不催,但是芯片上的零件可就不一定了。就像一个人浑身皮再硬,剜去他的眼睛,也会失明,也会疼。窃运天书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就任凭顾元青放在酒精灯上炙烤。看来不怕火。顾元青见它不怕也没有失望,毕竟他刚才只是小小的做一个实验。如果超脱这个世界的高科技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酒精灯给放倒,他反而会很失望。眼睛在屋里打个了转,找到墙上的一圈电线,二话不说找到拉灯的开关处卸掉电线,扯出里面的接口,把芯片放上去。既然身为系统身上总要带点导电类的材料,顾元青毫不客气地将它放在正负极接口的中间,让他好好享受享受电疗的快乐。窃运天书这下有点害怕了,尤其是那电流不断地从它芯片里导过去又导过来酥酥麻麻惹得芯片上的其他零件都在冒火星子。不过它觉得顾元青至多也就是折磨它一会,害怕过后又镇定下来,只要挺过这阵子就好。想得很美,但顾元青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把窃运天书放在开关处享受电流按摩后,就不再关注,甚至连问话都懒得问。叭叭叭,?窃运天书,?占时先放在哪里,等走的时候我们再找个电流大的地方让它享受。顾元青当然不觉得就家用电这220v伏的电压能奈何得了这个外星来的高科技,不过只是看它不顺眼,给它找点事情做罢了。叭叭叭脑袋晕乎乎的,它都不敢相信,宿主居然主动跟它解释了!天啊!叭叭叭高兴得都想自己给自己放一炮电子烟花,全然忘记当初顾元青想掐死它的举动和差点就把它生命线给剪了的恐惧。看着她的点滴,完事叫我。顾元青又给宋盼盼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各项指标,发现没有问题后,才放心大胆地重回座位上,闭眼休息。说真的,在这个没有半点医疗器械的房间里做开颅对他挑战有点大,但好在宋盼盼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管是死了残了成植物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影响。顾元青是被叭叭叭叫醒的,挂在床头的点滴已经全部输完,顾元青换了两瓶又继续睡。一直从下午睡到傍晚,宋盼盼才悠悠转醒,她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一刻的迷茫,旋即巨大的恐惧笼罩整个眼瞳。你醒了。顾元青微笑看向她。你你你宋盼盼想要说话,但是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不说,头还爆痛得厉害,导致她说一句话就倒吸一口气。顾元青见她还能说话,放心下来,看来他的技术并没有因为去乡下而退步。如此简陋的环境,都没把人治成白痴,挺不错的。顾元青心情挺好,连带着对宋盼盼都温柔了三分,刚给你做了一个开颅手术,从你脑袋里拿出了一个小东西,你现在还是少说话,以修养为主。顾元青的温柔落在宋盼盼眼里那是惊恐万分,她的瞳孔无限放大又松开,无线放大又松来,嘴里不停地喘着骇人而又恐惧的粗气。想要逃,偏偏浑身上下都因为头痛而变得软绵绵。喘了十多分钟后,宋盼盼才想起她还有个系统,着急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然而这次不管她怎么叫,天书都没有再回应,更加令她惊恐的是,她与天书之间的那份联系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顾元青等宋盼盼平息过后,才把放在开关处的芯片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扬在宋盼盼眼前,宋小姐是在找这个吗?宋小姐你的脑疾就是因次物而引起的,相信取出这个东西,宋小姐很快就能恢复正常。顾元青站在宋盼盼的床前,笑得灿烂,好似在说令人高兴的事情。宋盼盼虽然没有见过系统芯片,但是天书系统呈现在她脑海里的样子就跟面前的芯片一模一样,还有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她的天书系统。恐惧再次冒烟在宋盼盼心间,她此刻已经害怕到全身冰凉。如果她早知道顾元青变态到这种程度,当初打死她也不会来接这个世界任务。不是说只是一个简单任务吗?这叫简单?地狱任务也不过如此吧!就在宋盼盼害怕的时候,她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一个穿着整洁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宋盼盼眼里突然闪过一抹金光,有人来了,她就有救了!救命字还没有从嘴里吐出,中年妇女就径直来到顾元青面前,毕恭毕敬,顾医生。一看就是同顾元青一伙的!李婶子来的正好,宋小姐已经醒了过来,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得麻烦李婶子照顾宋小姐一段日子了。顾元青看见中年妇女松了一口气,幸好下午的时候想到宋盼盼不良于行就近找了位家境平寒但又爱爱干净的李婶子过来帮忙照理。不麻烦、不麻烦,就照顾个人不费多大事。李婶子对着顾元青笑得和蔼得很,这位医生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五十块钱,照顾病人半个月绰绰有余了。顾元青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女士钱包,公事公办地对宋盼盼道,宋小姐你的家产我都给你收起来,除了支付这位李婶子的护工费我可是分文未取,等到你康复的时候我再来还给你。宋盼盼又气又怕,只能对顾元青干瞪眼。顾元青又对李婶子交代了一番,这才带着宋盼盼的钱包、系统,抽身离去。宋盼盼等到顾元青远去很久之后,逐渐恢复了些力气,看着面前和蔼的李婶子发出求救,顾医生是变态快报警李婶子惊讶地看了眼宋盼盼,用手替她量了量额头的温度,嘀咕道,奇怪,这都动手术了,怎么疯病还没有好。第92章 恳求季晓淳在顾元青家睡了一天, 醒的时候, 暮色已暗,想到自己一天没有回家, 家里人肯定着急, 只得给顾元青匆匆留下一张纸条,先行回家。顾元青回家的时候, 疗养院的人都快把他给找疯了。今早陈老的警卫员像往常一样按时去叫顾元青,打开房门,不仅没有看到人, 反而看到一条被撕成条的床单掉在窗外。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坏了。疗养院的医生全都钻进陈老的病房,给陈老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得知陈老的身体确实没有问题后,所有人才大松一口气, 派人去找顾元青。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想通,既然顾元青是个有真本事的,他干嘛还要大半夜的害怕得越医院逃走?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有人找顾元青找了一天, 连顾志恒都被控制起来,所有人都觉得顾元青一定是觉得自己手术失败,畏罪潜逃。就在疗养院都准备报警通缉时,顾元青才堪堪出现在医院门口。带金丝眼镜的医生骆沛是第一个看见顾元青的,他此刻正在疗养院的大门前跟一个小护士商讨着什么,一抬头就看见顾元青那熟悉的身影,第一眼还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旋即又即刻反应过来,愣在原地, 不知是该先叫人,还是该先打招呼。顾元青像个没事人一样对骆沛点头打招呼,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医院。顾医生等等。骆沛直接被顾元青的举止给惊到了,合上手上的病例单,快步追上顾元青。顾元青一顿,怎么了。骆沛见顾元青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在心里腹诽不已,他究竟是还夸顾元青胆子大还是该说他没心眼子。骆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淡笑地问道,就是想问问顾医生昨晚为何要从医院离开。虽然骆沛尽量问得平静,但顾元青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出一丝不寻常。看来昨晚他突然的离开,应该是惊到了不少人。顾元青轻轻笑笑,没什么,就是有些睡不惯医院的床。就这么简单?骆沛听完一阵无语。就因为他睡不惯医院的床,让疗养院的全体医生员工都虚惊一场,还差一点报警通缉,这心究竟是有多大啊。对了,陈老那边情况怎样,醒了吗?顾元青想既然他走的事情已经惊动了全疗养院的人,那陈老那边的情况也应该有人随时汇报。骆沛听见陈老两个字,神情有些恍惚,虽然顾元青做事不分轻重,但不得不说,他是个有本事的。陈老目前的状态很好,应该就快醒了。这就是骆沛佩服顾元青的地方,像陈老这种病情在国内根本就没有医生敢给他动手术,但顾元青不仅敢,还成功了。嗯。顾元青点点头,跟骆沛一路走到陈老的病房外。还没靠近,陈老的警卫员就差拿一木仓嘣了他。都是误会误会,顾医生并没有畏罪潜逃,只是回家补了个觉。见此景,骆沛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来替顾元青解释。警卫员也是看在陈老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没有当场对顾元青射杀,不然顾元青此刻恐怕都已经被他们打成筛子了。顾元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但并不怵他们,正想张口说些什么,病房的门突然一下就开了。陈老醒了,说是想见门内走出来一位老医生,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顾元青,惊喜道,顾医生回来得正好,陈老正想见你。说完也不等周围人的反应,一拉就把顾元青给带进病房。病房里此刻就三个人,躺在床上逐渐恢复气息的陈老和带顾元青进来的老医生。病房里的陈设跟顾元青走的时候也没有区别。小医生你来了。陈老看见顾元青脸上露出一抹欣慰。顾元青并没有觉得受宠若惊,和往常一样检查了一番陈老的身体。手术很成功,没有留下什么隐患,只是出院后还需要多多静养。陈老微笑着轻轻摇摇头,顾元青说得这些话,其他医生都同他说过,他想见顾元青并不是要他来给自己检查。小医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陈老恢复一点力气后,缓慢道。顾元青顺势坐下,洗耳恭听。小医生的医术不赖,有没有想过留在京城发展。陈老之前调查过顾元青,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成绩就是数一数二,毕业后不愁找不到工作。或许是出于对右/党的忌讳或者被报纸上描绘的上山下乡所诱惑,才选择去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