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很快又再度开口:“不是的。要不是真的喜欢,他根本没必要为了我做那么多事情。比我好看的比我听话的比我会来事儿的人太多太多了。”“既然如此,你们可能长久吗?他身边诱惑这么多,你觉得以他的个性会选择对你忠诚吗?就算他现在愿意,可五年十年之后呢?甚至不用五年十年,当激情褪去、新鲜感消失,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你也说过了,他生活工作环境本身充满了诱惑,人都会有松懈的时候,用一己之力对抗环境无异于以卵击石。你相信那个男人,但更要相信人性。”盛勤听她拉拉杂杂讲了一堆,觉得赵静芸一点没听进去自己的话,急切道:“那又怎么样了呢?因为这么久以后的时候不管现在了吗?就算以后要分开,我也愿意有过这样一段经历。”“你愿意?你都29岁了,你还有几年时间这么瞎混?”赵静芸气急,“要是那个人真的那像你说的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跟你结婚?为什么会爆出那种新闻?一个爱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面对这种舆论抨击?你以后还要怎么做人?”盛勤非常难堪,认为妈妈话语里已经有了不自知的恶意:“他已经很快解决了。还有,我29怎么了?就一定要结婚吗?就不能好好谈个恋爱吗?什么叫我怎么做人,你还指望我守身如玉到三十岁卖个好价钱是不是?”赵静芸只觉得这人冥顽不灵,一时胸闷难忍:“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她豁然起身:“我管不了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说完起身就走,盛勤懵了下,回过神来觉得妈妈越发不讲道理。盛景文看着女儿胸口起伏显然同样激动,他犹豫着顺了顺她的背心,叹息道:“你妈说得句句在理,你再好好想想。”盛勤语气急切:“爸爸,我专门回来一趟是很担心妈妈,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可是你看我妈是什么态度,我说了这么多她一句都没听进去!”盛景文沉默一下,反而劝倒:“你不妨也把你妈妈的话听进去一些。”盛勤一扭肩膀,甩开爸爸的手:“那你们为什么不能听听我的呢?”盛景文失望地摇头,转身走出房间。刚回家就闹得不愉快,盛勤心里万分沮丧。她在家里待了两天,陪着赵静芸去医院做了个体检,又给她开了安神补眠的保健品。但母女俩近乎处于半冷战状态,只聊一下无关痛痒的生活日常,一直到她出门上飞机也没有好转。盛勤委屈之余又有几分埋怨。道理谁都会讲,可感受却是私密的、无法分享的。盛勤想起那人的吸引力,甚至无法对自己坦陈内心的悸动。三万英尺的高空,她在巨大的轰鸣声里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反倒更觉疲惫。再一想这回跑下来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倒平添许多争执,她更是后悔。盛勤上了车,主动问:“沐怀朋呢?”司机说是今晚上有应酬。她想了想,吩咐:“去接他吧。”“四爷说了,接到您就先回家,他一会儿就回来。”盛勤不知道他那脾气好了没有,但她想起赵静芸的极端不看好却生出一种叛逆心,偏要好好经营这段感情,以此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打定主意,她淡淡吩咐:“没关系,他在哪儿?”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心虚地报出一个私人会所的名字。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四点多复制过来竟然直接睡着了忘记发布……找谁说理……今天要是71还是不能解锁,咱们就微博老地方见第74章盛勤一听就有些冒火, 心想这城市怎么这么多私人会所,不用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过了片刻,她想起有一次去给他送文件, 进门却见人家只是在打牌。盛勤稍微冷静, 反思自己的迁怒。她一路沉默, 等司机送达目的地才开口嘱咐:“您别跟他说,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司机嘴上答应, 却是一脸欲言欲止。她下车, 进门, 报上唐风的名字, 被人带到包厢。走廊幽暗昏黄, 能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盛勤跟着人一路往前,心想要是真的碰上什么不想看到的场面要如何收场。她一面恨得牙痒痒的, 一面又有两分心虚。就因为身家背景,在世人眼中她就注定要矮一头,更可悲的是,连她自己也在潜移默化中认可这种评判标准。盛勤站在门口, 看着欧式雕花的房门,身边的服务生见她站定不动,迟疑开口询问,她深深呼吸, 谢绝对方好意,伸手握住门上的柱状把手。要是他真的……盛勤捏紧了拳头,用力推开门。包厢里光线柔和,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放浪形骸,但依然带着几分香艳。三个男人半裸着趴在按摩床上,各自有一个小姑娘或坐或站正替人揉弄按摩。那几个小姑娘穿着短袖单衣,将她身上的羊绒大衣也衬托得格外臃肿。听见动静,三个按摩女郎抬头,盛勤摇摇头,进门示意继续。门边趴着的男人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她,“你……”他认出盛勤,顿时住口,又看了看旁边的身影。盛勤看了他一眼,压根不想理。中间那张床上,男人舒适地趴躺着,后腰上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抬眸看了盛勤一眼,眼神妩媚又漠然,她低下头去,俯身柔软地抚摸上男人的后背,掌心贴着曲线,顺着肌理往下,游弋到身侧胸口处。盛勤咬住下唇,眉头紧锁,门边的人坐起来正要开口解释,那男人却闷声呵斥:“你手往哪儿摸呢?”他背后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跳,俯身下去贴在他耳边低声问:“是力道不合适吗?”那男人沉声命令:“起开。”小姑娘慌忙从他身上下来。沐怀朋撑身坐起,将毛巾往地上一摔:“哪儿来的毛丫头,手往哪儿摸呢?老黄呢?”他一抬头,看见盛勤站在门口,愣了下。盛勤亦不语回视。沐怀朋翻身坐起来,神情镇定自若:“你怎么来了?”盛勤下意识地捉紧拳头,环视一圈,目光对上所有人,最后落在沐怀朋脸上,她淡淡反问:“你说我来干什么?”沐怀朋一笑,也不看她,转头对友人笑道:“小丫头不懂事,来捉奸呢。”刚才那人一看这情形,知趣地替人打圆场:“四爷真会开玩笑,做个按摩跟捉奸有什么关系。”沐怀朋不搭话,冲盛勤招招手,“过来。”盛勤略一犹豫,仍朝着他走过去。沐怀朋拉过她的手,吩咐旁人:“你们先出去。”盛勤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审视而过。那两人见盛勤这表情不对,又见沐怀朋给她面子,当即说和:“小两口感情就是好,这点时间也要独处。好好,我们先出去。”盛勤没理,对方也不见怪,笑呵呵地往外走。不相干的人都出门,诺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沐怀朋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我这谈完事就回来。”盛勤打量,语气沉静:“我要是回去还怎么捉奸?”他一乐,抬手扒了扒头发。盛勤没笑,直视着他,“沐怀朋,你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不都看见了吗,我当着这么多人能做什么?”他笑意微收,放下手反问,“你这是什么态度?”盛勤凝视着他。他额间的湿发荡下来一缕,看上去不羁又无赖。沐怀朋啧声:“一回来就作,闹什么呢?再说了,我做了又如何,没做又如何?”盛勤也知道今天不会有事,况且要是没有捉奸成双男人是永远不会承认。她心一横,淡淡道:“你靠过来点儿。”沐怀朋没动。她小声催促:“你过来呀。”女人嗓音带着些许焦急,他凝了她一眼岿然不动,顿了下又微微倾身靠近。盛勤配合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平静地望着他:“你要是做了……”她快速抬手,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嘴角,“我就请你吃耳光。”这举动显然出乎沐怀朋的意料,他来不及闪躲便挨了这么一下子,女人的力道不重,但啪的一声十分清脆刺耳。沐怀朋仰起身正要发火,这女人又抢先一步用两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过来闭眼就亲。轻柔的吻恰好贴在落掌之处。细微的刺痛被柔嫩的触感代替。盛勤睁开眼,近距离地凝视他的眼眸,轻声地哄人:“要是没有做,我就亲亲你,好不好?”他稍愣,垂眸注视着盛勤的脸,见她眼眸平和澄净,并没有半分恼怒和借题发挥。沐怀朋嗤笑一声,像是格外开眼。他猛然倾身,将人一把抱到身边,语气倨傲狠戾,眉梢眼角却全是笑意:“瞧把你给能的,给你脸了是不是?”说着就低头去亲那张嘴。她躲开,不悦地瞪住他,见他一脸无所谓,她气不打一出来,再想到自己为了他跟妈妈吵架……她气急,猛然握拳砸到他胸口,“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给你剪掉!”沐怀朋猝不及防,被捶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呛得直咳嗽。盛勤重重强调:“你听到没!”他根本不把这人的色厉内荏放在眼里,边咳边笑,长眉斜飞入鬓,说不出的潇洒肆意。缓了缓,沐怀朋歪着头看她,嘴角勾起:“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小?能成什么事?”盛勤盯着他,沐怀朋又笑:“行了,回趟家还长本事了。”见他这不正经的样子,盛勤知道是在给彼此台阶,她有瞬间分神,想起从前跟人吵架,对方表现强硬,她同样强撑着不肯示弱。盛勤一头扎在他胸口,闷声道:“反正我是认真的。”她模模糊糊地想,原来换一个人,会被带动着换一种应对。对过去种种,盛勤心里隐约产生一种释然,进而更加亲近沐怀朋。但她对他多依赖一点,就免不了紧跟着生出一点警惕。盛勤知道赵静芸是出于好心,她不想让妈妈担心,更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看走眼,于是比从前更为在意沐怀朋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