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也不会是你们的!楚钰又往底下翻了翻,发现川行这一招确实可以,几乎没有人再关注傅川的花边新闻,全是在谈论傅正铭的。翻到底下有一个认证为记者的私人博。说实话,还挺心疼这位新上任的傅董事长的,听说当年流落在外,高中毕业才被认回去,结果亲生父亲如此不靠谱,川行这几年全靠这位年轻的执行总裁撑着。前几天肺炎住院,还没全好就要帮他爹收拾烂摊子。以前都只听说爹帮儿子擦屁股的,这种反过来的还真是少见。评论里,这位记者放出了两张近身照,傅正铭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有一张倒是笑了,却是笑不达眼底,还透着些疲惫。记者在评论里说:其实人挺好说话的,真人比较儒雅,比照片帅,也更有魅力。评论自然又是一番唏嘘感叹。楚钰却盯着肺炎那几个字挪不开眼睛。他傅叔没来是去住院了,生病了一个字也没说,怕他们担心,可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想起来要关心一下他身体。不,姥爷关心了,他没有。发生这么多事,他傅叔叔还要带病强撑着。楚钰心里乱七八糟的,明明是除夕这样举国欢庆的日子,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戴天明还在给他发消息,赞叹他傅叔是多么的牛逼,还跟楚钰说。我看照片他脸色不太好,刷微博还发现他得肺炎了,刚刚去问候了下傅叔,但他就回了两个字,没事。是真没事吧,肺炎可不是小事啊。楚钰没法回答。、傅家这个年过得并没有那么安生。傅正铭提前出院,出来主持大局,开了三个小时会,下午又开了记者招待会,晚上又开始发烧,回医院打了针,烧退了,除夕中午才回傅家。吃饭的时候,傅川显得有些不甘心:我和那个女明星的事只有尹蔷知道,这次上热搜肯定是她设计的。傅老太太摔了筷子: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你那些腌臜事。傅川悻悻,跟傅正铭道歉:正铭,这次是爸爸对不起你,辛苦你了傅正铭喝了口茶:不辛苦。傅川心里欣慰,要是前两年他还不敢如此肆意妄为,果然儿子已经被他感化了。他笑说:如今爸是把什么都交给你了,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你好好干,你是我傅家的希望啊。幸亏我还有你这么能干的儿子。傅正铭低头夹了点冬笋,吃完,放下筷子:客气了,我吃完了。傅老太太:怎么这就吃完了?傅川也道:你才吃了几口?傅正铭起身,走到餐厅门口,才想起来似的,回头轻描淡写道:有件事通知你们一下,你们的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晚点傅瑶会送新的银行卡过来。每个月傅瑶会给你们打入赡养费,不少,应该够你们用。也够你偶尔出去快活一下,但你年纪不小了,还是要多考虑一下身体能不能吃得消。他好像真是在关心他父亲,却让傅川和傅老太太感觉寒意直从尾椎骨窜上来,他们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傅正铭又道:另外,你上热搜的事不是你前妻做的,是我。傅老太太惊怒大喝:傅正铭,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父亲奶奶,你搞错了,这话你应该对傅川说,而不是对我。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不是我。前不久还有人说要和我联合搞垮傅氏,对前董事长傅川深恶痛绝傅正铭眼底划过一丝轻嘲,她太天真了,我大学毕业就进了傅氏,怎么能让这几年白干了。傅正铭转身出了门。傅川暴喝:这个畜牲,他是要控制我们,妈他话没说完,被傅老太太狠狠扇了一巴掌。傅川被打懵了,没想到自己年过半百居然还会挨巴掌。傅老太太颓然坐下:当年我让你当断则断,你贪恋那温柔乡,如今果然是自食恶果啊。也罢也罢,傅正铭总不至于让我们母子饿死在这,那些家产,本来就是要留给他的,就给他吧,给他!傅川:可是被傅老太太一瞪,他只好捂着生疼的脸怨恨地闭嘴了。傅正铭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傅瑶出来,敲了敲他车窗。哥。傅正铭降下车窗看去。傅瑶道:他们没说什么,好像接受了,就是奶奶让你回去吃年夜饭。傅正铭道:你陪他们吃吧。他发动车子要走,傅瑶又忙道:你去乔家吗,注意身体啊,你烧才退,一定要记得吃药,不要吹风,不要抽烟。嗯。高大的越野车像一头奔赴自由的野兽,一去不回地扎向了旷远的天际。傅瑶在路边站了会,有种笃定的感觉,他哥可能再也不会回傅家过年了,甚至以后都不会再回傅家。第55章chapter 55下午,楚钰给爷爷奶奶去了电话,打完了和姥爷坐在桌边大眼瞪小眼。楚钰憋了许久,终于没忍住开口:给傅叔叔打个电话?姥爷道:他中午打过电话说不来了,就别打了,他晚上要陪自己家人。楚钰心想,那算他什么家人,狗屁家人。他又想起年会那天,本要去找傅正铭,却被傅瑶母亲抢先,他在他们身后,听了个大概。心底又忍不住生出些无名火,要是现在那个傅川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揍得他爬都爬不起来。垃圾!年夜饭倒是很丰盛,但是两个人吃,就一点也不热闹,吃了半天就跟没动似的。吃完看了会电视,楚荀打了电话过来,聊了会有的没的,又继续看电视。春晚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一年比一年无聊,没多会老爷子就开始打瞌睡。你睡吧姥爷。姥爷摆了摆手,又坐直了继续看,就这么挣扎了三次,最后终于倒在了尬聊小品上:不行了,姥爷去睡了。楚钰嗯了声,等他回了房,听了两秒小品,没打瞌睡,却忍不住出神。过了会才把电视关了,回房开了电脑。打开文件,里面近百张q版傅叔叔出现在面前。各种各样的,可爱的搞怪的,被傅叔叔看到一定会敲他脑袋他滑下来看了会,忍不住笑了笑。即使是和傅正铭闹别扭的那两天,他也没停下来。但那天被傅正铭从机场接回来,他就有好几天没见到他傅叔叔人了。他快忘了傅叔叔的模样了,提起笔想画,却没有灵感。他出神地算,到底是几天没见了,傅正铭送他回来之后离开的时候是几点,现在是几点?等他算了半天,回过神来再看画布,已经被他涂成了一团乱麻。他突然很有些烦躁,扔了笔,又拿起手机。过年了就是不一样,哪里都热闹,群里、朋友圈里,处处被刷屏。可他点进傅正铭的微信,却还停留在昨天晚上,傅正铭给他发晚安,他回了晚安,就没了。朋友圈也没有任何动静。楚钰点进去又退出来,最后还是没忍住,主动给傅正铭发了个晚安。但是等了好一会,却没有任何回音。他有些茫然,划拉着app,过了会,实在找不到事做,只好点进游戏。大过年的还玩游戏的人应该不多了吧。楚钰正想单排一把,却接连跳出两个邀请,眼一花,愣了下,连忙翻到好友,发现第一个邀请确实是傅瑶给他发的。他给傅瑶发了回去。怎么除夕还有时间玩游戏啊小钰钰?傅瑶的调笑声响起。楚钰:无聊呗。傅瑶道:你和我哥在一起还能无聊?他没带你去放烟花?楚钰一愣:他没和我在一起。傅瑶奇怪:可他中午明明承认是去找你们了呀。她说完,队伍安静了,过了会,楚钰喑哑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我没见到他,我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你别急,傅瑶听出了哭腔,略觉意外,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傅瑶没有下线,拿了另一个手机打电话,过了好一会:打不通,怎么会,他去做什么了,应该不会出事吧?她没听到队伍里的回应,忍不住担忧道:楚钰?我去找他。楚钰下线了。他抓起手机钥匙,披上羽绒服,冲出了房间。他一路冲下来,像一缕风,楼里是热闹的阖家团圆欢声笑语,楼外却冷清得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冲到两栋楼之间,又突然脚步一顿,往后看了一眼。幽幽路灯下,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静静匍匐在车位,还打着火,车窗降了一点点,只能隐约看见,车里好像坐了个人。他慢慢走过去,趴在窗边,勉强看清了那是他傅叔叔。他好像极不舒服,手里还攥着什么,往楚钰这边偏了偏头。傅正铭睡得不太安稳,梦里少年红着眼眶注视着他,唇色鲜红,像刚被蹂、躏过。他嘴上还留有那柔软的触感,让人着魔。傅叔叔傅正铭猛然惊醒,头重脚轻,半晌反应过来,视线重新聚焦,好不容易看清车窗外有个人,连忙降下车窗打开灯。楚钰就站在风里,眼睛也是通红的,傅正铭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有醒来,怔愣片刻,楚钰已经拉开车门扑了过来。怀里的温度如此真实,衣服上还带着些许凉意,傅正铭抱住他,去扶他,却发现手里攥着个小玩意,一直没放开。楚钰鼻头也是红的,吸了吸鼻子,看清那是什么,心里一时五味陈杂。他仰头看向傅正铭: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在车里睡觉也不上去?傅正铭还带着些惫倦的睡态,回忆了下自己怎么在这睡过去了。他下午离开傅家,先去了快递点,他定的核雕工具和核都到了。拿到后就来了这边,但上楼前想起傅瑶的叮嘱,还要吃药,为免老爷子和楚钰担心,他就在车里吃了。吃完药接了会工作上的电话,竟有些犯困,想着精神不好上去也要被问,就打算先睡一觉。再者他没和老爷子说自己晚上会来,可能家里没做他的饭,他晚点上去也省的麻烦。实在是这几天脑子一直绷着,难得放松下来,他竟胡思乱想了许多,往常并不会这么婆婆妈妈。这些都没必要和楚钰说。对了,傅正铭回神,叔叔给你带了新年礼物。不要。傅正铭一怔。楚钰问他:你怎么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他语气里透出些委屈,傅正铭去拿手机,这才发现,已经关机了。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聊了几句,没电了。楚钰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你怎么会睡在这?楚钰看到中控台上有一个塑料袋,拽过来一看,里面果然是药,好几盒。小感冒,药有点催眠,傅正铭见他发现了,也没再瞒着,小孩为他难过担忧的样子,让他心底触动不已,本来只想眯一会,没想到睡熟了。你明明生病住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姥爷?傅正铭沉默两秒:不想让你们担心。楚钰眼泪悬在眼眶:你不告诉我们,谁去医院照顾你,傅家那些人吗?他们根本不配当你的家人,只有我和姥爷才是你的家人,你却不告诉我们,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觉得我和姥爷是你的家人,只有我一厢情愿?楚钰,钰钰,别哭,别哭,傅正铭手忙脚乱,被他哭得心揪成一团,抱着他上来,让他坐到自己身上,帮他擦眼泪,宝贝别哭,叔叔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只是事情太多了,我考虑不过来了你又不是超人,楚钰把头埋在他肩处,眼泪都擦在他毛衣上,又不能面面俱到,有事情,我们明明可以一起分担,你却什么都瞒着我。傅正铭告饶道:是叔叔错了。你没错。我错了。闭嘴。楚钰捂住他嘴,不许他说。傅正铭眼底溢出些笑,很温暖。楚钰红着耳根,还是坚定地道:我错了。是他错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傅正铭保持距离,看到傅正铭在除夕夜这样阖家团圆的节日却疲惫孤独地蜷缩在车里,他难受得快呼吸不过来。他太在乎他了,这在乎和喜欢的关系也许并没有那么大,他们是亲人,是事事牵挂无法分割的亲人。楚钰想,就算傅正铭不喜欢他,把他当亲人,醉酒认错了人,他们可以保持这样的状态,也够了。他也可以当那天晚上的亲吻并没有发生过,他们依然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这样他才可以事事坦然地向他问个清楚,知道他生病难过也可以理所应当去关心他照顾他。自己难过不舒服也可以自然而然地向他撒娇卖乖求抱抱。他们之间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风从车门那钻进来,傅正铭把车门合上,关了窗,车子里又重新暖和起来。楚钰不再哭了,擦干净眼泪,抬起头和傅正铭对视,眼睫濡湿,眼睛也清澈如洗。怔愣片刻,清泉般的眸子荡开涟漪,一丝无措,一丝懊恼,更多的是羞赧。心跳又加快,他慌忙垂落眼帘,默默地从傅正铭身上下去了。傅正铭失神地收回扶在他腰上的手,神思好像被拽进了那好看到仿佛能蛊惑人心的眼眸里。怀里一空,心底也仿佛跟着空了。腿上好像还有被坐过温度和重量,他拉了拉大衣。过了会,他又降下了一点车窗。楚钰坐到副驾。他把傅正铭手心的小羊重新挂回镜子上,抱着傅正铭送他的雕刻刀和橄榄核翻看:等过段时间,我雕得更好了,再送你新的挂上去。傅正铭笑道:那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