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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将军叹了一口气,不光没人敢说,连皇后娘娘还要赶去救场,生怕去晚了叫他憋了气、受了委屈。第11章将军的腰是几日前晨起打拳扭到的,本来无大碍,多多休息就好。只是他太不放在心上,接连几日都坚持早起练剑。越来越严重。今日终于挨不住了,倒下了。他走路是走不了,便叫人把露天座椅改成一人长的,由人抬着,躺在上头被抬去了宋府。去的早了担心正赶上吃饭,晚了又担心宋春景已经睡着了。因此不早不晚,天刚一擦黑就出了门。掐好了时间。管家上前扣了扣大门。前来开门的小厮见到倒着一动不动的将军,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去回禀。将军不同于上次的乔装改扮、掩人耳目。伤的半死不活,亲自上门求医问诊。不出三日,就该传遍京城了。那边宋春景果然将睡未睡,收拾干净,正准备上床。听了禀告,拽了根发带草草一束,半披着头发,裹着个厚毯子就出来了。宋大人睡啦?将军躺着,歪着头看他。满眼的期待。他们一行人在夜里行走许久,身上沾满了凉气。宋春景将自己裹的更紧了些,将军不怕外人说三道四了?将军年纪大了,身材还是硬朗,但是他不刻意拿捏的时候,也只是个比常人健硕些的老人。将军嘿嘿一笑,我受了伤,听闻宋太医医术高明,白日太忙不得见,晚上来偷一偷您的空,光明正大的看看病。一点也看不出受了伤的难过伤心。反倒欢天喜地,高兴非常。沈欢从旁边房间里跑出来,爹!高兴的扑在了他身旁。又离远了些,打量他这一身行头,皱着眉问道:这怎么搞的?他穿戴整齐,人也精神,一看就是还没睡觉。将军问:还没有准备睡呢?沈欢有些不好意思,今日的功课还没有背完。他父子二人一齐看向宋春景。宋春景靠在椅子上,除了感觉他有些冷,一点反应也没有。将军道:好好,多看书有好处。父子多日未见,沈欢起先没有感觉,突然见了面,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爹,我想你了。若是不舍,可回将军府住。 宋春景说。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沈欢憋着眼泪,摇摇头。一边是自己爹,一边是自己师父。他其实有些纠结。可心底却知道,爹是为自己好,师父也很好。却不是同一个好法。爹什么都管,师父只管讲道理。还有点冷冰冰的。但是有时也很温柔,会带自己去看梅花。这点温柔难得一见,显得异常可贵。沈欢心里觉得怪怪的。将军不接话茬,哎唷了一声岔开话,我的老腰唷!快快快,他痛苦又无法忍耐的朝着宋春景道:给老夫看看是不是这就瘫了?宋春景从厚毯子里伸出一截手,飞快了按了按他腰间几处。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不碍事,多休息即刻。将军顺势也松了一口气,宋太医忒敷衍了点,也不给治一治。一股子药味儿,想必赵太医已经给您推拿过了,现在情况很不错。宋春景又把那一截手收了回去。重新将自己裹紧了。那边父子二人重新对视一眼。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先去睡了。宋春景赶客道。将军要说话,宋春景又说:沈欢也略微学了一些医术,也可看看病人。这将军低下头笑了。等下将军就自便吧,不必来同下官说了。宋春景当真走了。他假意赶客,其实给父子二人留出了时间。等他进了里屋,将军才对沈欢说:你这师父,嘴上不饶人,心却是不坏的。沈欢跪坐在地上,拉着他的手。到底是年纪小,眼泪将出未出,将军伸手给他抹了抹,辛苦吗?沈欢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儿聪明,也坚强,将军说:将来能有大出息。沈欢努力憋着眼泪,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夜半月明。烛火一豆,径自燃着。宋春景失眠了。他属冬眠的蛇,到了时间必得休息。不然便似被抽了魂魄,萎靡不振。这次却睁着眼,在烛光中愣了好久。有人轻声叩了叩门。宋春景吓了一跳。外头人道:少爷,东宫的闫大管家来了,说是有要事。这个点,东宫里来人,一听就不是什么喜事。宋春景愣了一下,那烛火噼啪一爆,才叫回了他的魂。可说了什么事吗?说是给您一样东西,太子交代,务必尽快交到您手中。小厮回。宋春景松了一口气。东西拿进来,人打发走。宋春景说。小片刻,小厮去而复返,把东西交到了宋春景手里。那是一个红木盒,表面打磨光滑,雕刻上繁杂花纹,再用松油浸透晾干,把纹路封在里头。极其精致。宋春景打开,里头搁着一支毛笔,一张折成盒子大小的信封,还有一个圆形小银盒,密封的很结实。打开看了,黑乎乎的,是墨汁。最底下压着一封信。一封信。薄薄的。宋春景拿起来看了看,松木幽微的香气里,融合进去些许墨香。他把盒子随手放在桌上,打开了信。春景儿:多日不见,思念非常。南边果然如你所料美女如云,不过不可琢磨研究。若是细看,肌肤虽白,不及你眉目若画,眉眼虽美,不及你顾盼生辉,腰身虽细,也不及你流畅自然总之,并未乐不思蜀,反倒归心似箭。往下不过是写了些日常见闻。宋春景耐着性子看完。信中最后问道,你最近可好吗?最下头还有一行小字,同上方字体略有不同,写行字显得锋利的多:此信务必回复!怕你疲懒耍赖,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等,只需写写字即可。宋春景唇边噙着冷笑,看完了这调戏人一样的信。他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仍旧睡不着。便起身擦了把脸,坐在小桌旁拿起了盒子里的笔。他看了一会儿,轻轻沾了沾墨汁。墨汁均匀细滑,只轻轻一点,就聚在了笔锋上,饱满且滋润。他打量一会儿,按着铺平的纸,写到:春狩在即,冷且风大,不大想去。只此一行。完毕,装到信封里。唤来小厮,叫明日送去东宫交到闫真手中。小厮挠了挠头,却道:小人刚刚去看了,闫大管家还在大门口外头站着没有走,这会儿给他行吗?宋春景有些羞恼。轻之又轻,点了点头。闫真捧着信,像是捧着太子的一颗心。小心翼翼不敢弄皱。回到家立刻招来骑马的能手,连夜出城,朝着南方去了。这信飘过山川长河,越过拥挤人海,飞一般行走,第二日就到了太子手中。同样是夜晚。太子屏退数人,只留一个贴身护卫。东宫护卫队长兼督骑长官乌达。个头很高,眼皮单薄,脸色严峻。一脸严肃的看他的主子小心翼翼的展开了信封。太子一眼就看完了。他穿着单衣,金贵的天蚕丝制成的衣裳,下摆湿了一片还没有干。是白日去视察水情的时候淌水染湿的。这里临水,又潮湿又黏腻,日夜都湿漉漉的,没个把天干不透。穿在身上还干的快一些,太子也就不着急换下来。那信被他夹在修长指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他挑起嘴角几不可见的笑了笑。太子不常笑。若是笑,也是玩味或者要打杀人的时候居多。乌达如临大敌。他悄悄看一眼桌上的信封。光秃秃的,没有写任何字。乌达想了想,突然松了口气。太子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乌达:这是宋太医的回信吧?这么快就到了,肯定是连夜不眠写的。这话不当不正一巴掌拍在了马屁上,极大的愉悦了太子。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如冻冰化水,年轻朗俊许多。乌达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行了,太子呼出一口气,悠闲轻松的说:把人都叫回来吧,咱们继续商量商量坝体崩了用什么堵,这糟心事。前一刻或许是顶糟心的事,现在看他状态,就发现他很轻松,甚至还有些高兴。刚刚不是说今夜先歇了吗?乌达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子道:叫你去便去。他手中捏着那信,不自觉搓了一下,纸纹细滑,但藏于内部的细小颗粒仍旧被他感觉到了。传递到指尖上酥酥麻麻的。这几日解决完事情,咱们早些回京,他笑着说:赶在春狩之前回去。第12章春狩在即,太医院清点人数,要几位太医随侍。赵仲一向看顾皇上身体,必是去的。宋春景什么都会一些,也年轻,就定了他。围场颠簸,野兽又多。沈欢年纪小,宋春景怕他受不得,便留下他在家中。在宫中时候还不明显,虽然荒草见不到几根,新绿色也没有窜出来。出到郊外才发现,春风已将外头的草树都吹的发了芽。高头大马飒爽英姿。骑在马上,视线更加开阔。呼吸间更加痛快。宋春景把药箱挂在马一侧,骑着马跟在后头。吹着微风,听着马蹄哒哒哒,惬意的不得了。此次随行一共只这两位太医。二人年纪有点差距,因此指派的事情也不太一样。宋春景年纪轻轻,更招年轻人喜欢,因此被分到了荔王一队。荔王是皇上亲弟,长相酷似,却年轻许多。与当今不同的是,他儿女奇多。此次一并随行。荔王长子李元昆,比太子小一岁,现没有受封。只说将来承袭荔王爵位。人前人后的,都已经将他称为小王爷了。李元昆骑着马,拽了拽缰绳。看了一眼时常陷在流言旋涡中的宋春景。发现这个人,侧脸精雕玉琢一般,长得非常细腻精致。他催着马往前走了两步。略略看清了他的正脸。垂着眼时还好,恭敬温顺的模样。抬起眼来,就有些单薄冷淡,不太好惹的模样。这不适合太医的长相。适合杀手。李元昆转眼,看他身上穿的挺厚实。跟气质不大相符。他忍不住笑了,整个人自在非常。他催着马跑了两步,赶上了宋春景。宋太医,李元昆朗声笑着说,都开春了,怎么穿的还这么多啊?春天风大,宋春景礼貌的说:下官怕冷。李元昆感受了一下连树叶子都吹不动的小风,宋太医身体单薄,一会儿骑马跑起来,可得跟紧了小王,若是掉了队,叫野兽叼一口,小王可保护不了你。自会全力以赴,宋春景谦逊道:该是下官保护您才对,怎么能让小王爷保护我呢?他一戳一蹦,问话才答。尤其话外恭恭敬敬,话里夹针带棍,胆子挺大。又叫人挑不出错处。李元昆觉得这很有趣。又问道:小王听说你最近新收了徒弟,是将军府的孩子,唷李元昆笑着说,如此得将军看重,想必医术出神入化。宋春景看了他一眼。李元昆看的不错,果然眼角是微微挑上去的。这太医恭敬的答道:此次春狩若是有机会,小王爷定能体会一二。李元昆:李元昆心里哈哈两声,摆了摆手,别介,小王还是自求多福吧。他挺平易近人,没有富贵人家的臭架子。宋春景不欲多说,收回了目光。此次春狩皇帝也出来,开春了,皇上身体好了不少。除了不下场亲自猎野物,叫人从库房里拉出来许多彩头。这下亲贵们更欢了。若说在路上李元昆还端着点仪表,一到了围场,就彻底撒了欢。他兴致勃勃的高声分配人手:咱们到时候就从此处入口,然后分成三队,两队往两旁,猎些野兔什么的即可,剩余的人跟着我往深处走,咱们去找大野鹿,他扛着弓箭,手里握着一支,指着远方一顿比划。最后指着宋春景道:宋太医就跟在小王这队后头吧,若是跟不上,可慢慢走,我回来的时候,自会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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