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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1 / 1)

路止游回过味来,连忙道歉:能有幸为路公子作画,一时太过高兴脑子没转过弯来,让你们见笑了。枸杞子越看越觉得路止游不靠谱,凑到张华若身边,用眼神跟张华若商量:少爷,咱们要不还是走吧,这个人看上去好像脑子有点毛病。张华若倒是没怎么在意,安抚住枸杞子的情绪,让他安心。路止游带着张华若来到一处画室,里面的摆设素雅有致,根本不是那幅画上的背景,张华若知道那幅画里的场景应该就是路止游其他房间,好奇:为何不去那个房间?那是为那些青楼女子,还有各位官爷的小妾画艳画专门准备的房间,张公子是正经人家,我怕里面有些东西污了您的眼,还是在这一处画室为好。路止游认真地准备着笔纸,放心,那背景我熟络于心,就算是在这里一样能帮张公子画出来。这个房间有一处雕木卧榻,张华若就像平常小憩时一样,侧躺在上面休憩,路止游在一旁飞快提笔落笔,看着他下笔的速度,可以证实他之前所言非虚,他对张华若的身姿轮廓当真是极其熟悉。枸杞子乖巧站在一旁看着,偶尔帮路止游磨墨递笔,前后总共不过两炷香的时间,路止游就画好了这一幅美人侧卧图,他看着自己的成品,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枸杞子侧过身子看了看,眼睛一亮:哇,明明是相同的场景,跟那幅画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是的,画里的背景一模一样,可以说丝毫不差,唯一有区别的就是那榻上的人。一个极尽展露自己,方能展现出些许魅惑之态;一个只是露了一个背影,却是让人止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恨不得直接走进画里,只瞧着背影就已如痴如醉。第46章第46章少爷,你快过来看,这个谁的画功真不错!脸上挂起既得体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路止游认真说道:鄙人姓路名止游,不叫这个谁。长安城里人才辈出,路止游虽然是一位有名的画师,但因为经常画艳画,名声总归是不太好听,枸杞子从不主动了解这方面的消息,不认识路止游情有可原。路止游和枸杞子此时正合力举着这幅画上下仔细欣赏,确认上面没有遗漏后,两人将画拿低一点。举在面前的画卷低了下去,就露出原先被它遮掩的画面,张华若已从软榻上起身,正站在软榻前面背对着他们整理衣摆,很快便转身走向他们。这一刻的画面,就像画中的人物活了,自画中走出,来到现实,来到他们这些看画者的面前。这一瞬间的恍惚感让路止游呆在当场,他笔下的这幅画,能让欣赏画的人在看画的时候万分心痒,会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窥见画中人物的正貌,而此刻的画面是那些其他看画者看不到的珍贵瞬间。上一秒期待着画中容颜,下一秒画中人便来到现实正面朝他走来,直接将他这个画师震撼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的手开始不受他控制,此刻非常想拿起画笔把这一刻的画面画下来,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做不到,脸上的表情开始纠结起来,到最后他只能用左手狠狠握住想要去拿画笔的右手。枸杞子原本还跟他站的很近,一看到这个诡异画面赶紧后退三步,越发坚定自己心中原先那个想法,这个人真的有问题,脑子有问题的那种!张华若见此,帮路止游将画笔收了起来,用一张没用过的画纸盖住这些画具,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只是觉得如果不让路止游看见它们,路止游的症状可能会好一些。路止游闭上眼睛,仰头深呼吸,或许是想到其他吸引他的人或物,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正常。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张华若看过那幅画,夸赞道:不愧是路公子的手笔,手法细腻,纤毫毕现。手指尖摸在画纸上方,并没有真正去触摸画迹,原来我的背影是这个样子。画已经画好,他也很满意,张华若准备付钱,向路止游询问价钱。路止游摆摆手,摆明了不想收张华若的钱:张公子仅仅一个背影就与他人有着云泥之别,能得到张公子亲自委托为你作画,已经是路某今日最大的幸事,谈什么钱呢,路某虽然是个俗人,但还没俗到锱铢必较的地步,还请张公子圆了我这小小的心愿,不要拿钱毁了我这美好的愿望。张华若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你好有趣,好,这次是我事先没说好,就暂且先占了你这个便宜,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事先跟你谈好价钱。那路某就期待着张公子下次再光临寒舍。枸杞子看少爷总算是准备要走了,急急地先行开门走了出去等着张华若。少爷,我们现在要去青怡坊了吧?你让那路止游给你画这幅画做什么,那个人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哪里有趣了,分明是个好奇怪的怪人!枸杞子打算回去后打听打听路止游其人,要是这个人真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提前阻止少爷接近这样的人,不再有来往。张华若视线扫过枸杞子手上那两卷从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画卷,脸上虽然还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是显的一片冷清。有人觉得可以跟他争一争,他就要让那个人明白,没人能争的过他张华若。青怡坊偏门,阿盏打着瞌睡在那等着,他打心底里觉得杨大宝绝对不可能来,所以等得漫不经心,当听到敲门声时,也下意识以为楼里其他外出的人回来了,一边抱怨他们为什么不走正门,一边打开了偏门。枸杞子已经洗干净脸,认得的人自然认得这张脸,阿盏的抱怨声瞬间消音,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被重新关上,枸杞子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回头望向张华若。无声控诉:少爷,他不让我们进!张华若淡定地站在门外,安抚枸杞子:他绝对会让我们进去。从路止游那里稍微了解了一点柳清素,明白这个人来长安城的时间也不久,是一个充满野心的男人,只可惜心思用错了地方。像柳清素这样的人,心里肯定早在期待着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刻,现在他都自己主动走上门了,柳清素不可能会将他拒之门外。阿盏按住狂跳的心脏,背抵着门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正主找上门了啊!阿盏自己做不了主,只能撒腿跑去找柳清素,看看柳清素怎么决定。正如张华若所料,柳清素从阿盏那里听到张华若身边的枸杞子来了,身后疑似站着张华若,只是带着垂纱斗笠不能确认是不是本人,但想必就是张华若本人没错了。一听到这个消息,柳清素在短暂的诧异和慌张后,露出了笑容。阿盏默默后退半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赶他们走还是?为什么要赶走他们?阿盏,你快去把他们带进来,别让他们走了,带进来后领他们去舞音堂等着,我等会儿就来。要面对自己这些年心里的敌人,柳清素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张华若,然后将他击败得体无完肤。柳清素实在是讨厌透了张华若这三个字,在他还在故乡的时候,那些客人就在他耳边时不时提起张华若,楼里有个小倌长的不如他,但据说那个小倌有几分像张华若,那些达官贵人或者但凡有点闲钱能来楼里消费的人,都爱点那个小倌。明明自己才艺样貌皆是绝佳,却偏偏被那样一个人压了一头,在故乡的青楼里只能屈居第二,他好不甘心。如今好不容易得到机会来到长安城,他一定要在张华若面前争回那口气,让外人知道,他明明就比张华若更好。阿盏安静乖巧地把张华若和柳清素领到宽敞静谧的舞音堂,这里平常是楼里的公子姑娘练舞弹琴的地方,现在时间尚早,楼里的姑娘公子们都还在补眠,大概要到午饭后这里才会逐渐热闹起来。不过现在也并非空无一人,角落里有个安静练舞的男子,动作轻盈,没怎么发出声音,若是不仔细注意估计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一个人。柳清素还没来,张华若的视线落在这个练舞男子身上,纱帘下的他露出些许赞许的神色。他能看的出,这个男人很努力,也很认真地在钻研自己的舞技,从他们三人进来开始,这个男人就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为外界的动静所动。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柳清素姗姗而来,身边跟了几个人,面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睡意,显然是刚起来没多久,跟着柳清素来看好戏的。柳清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他还是想有人能够见证这一时刻,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进来的第一眼,柳清素就牢牢盯着张华若不放,垂纱斗笠遮住了张华若的脸,却遮不住他的身形,上下这么一打量,柳清素不得不承认,光从身形来看,张华若的确属于比例完美的那一类人,只是稍微有些偏瘦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什么,有些人身形看上去完美,一配上那张脸就全毁了。视线往旁边一带,柳清素很快注意到枸杞子手里的画卷,明白只是让张华若瞧见自己的画了,就是不知道是张华若无意间发现了画,还是杨大宝主动把画上交给张华若。只不过,为什么是两卷?柳清素在打量张华若和枸杞子的同时,张华若也在看着他,柳清素眉眼间那抹不去的傲气实在显眼,带着些许蔑视的意味。安静的舞音堂,响起柳清素轻佻的声音,他明知故问道:两位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早要从偏门进青怡坊来找我?枸杞子最不喜欢别人这样傲慢地跟自家少爷说话,不用张华若开口,直接顶回去:怎么,自己留的地址自己忘了?记性那么差,还不赶紧多吃点饭补补脑子。对于枸杞子的挑衅,柳清素显得并没有太在意,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张华若身上,张华若都还没开口,自己此时如果被一个跟班的几句话激起火,那就太没面子了,他可不想一开场就落于下风。找来一把椅子淡定坐下,柳清素斜倚着瞧着张华若:我当然记得我送的东西里面写了什么,只是,我记得收下我礼物的人明明另有其人,而不是你和你的主子。你想的那个人今天不会来,以后也不会来,永远都不会来!枸杞子气呼呼地瞪他。练舞的地方没什么座位,大家平时都是席地而坐,柳清素坐的那把椅子平日里是教学妈妈坐的,除了这一把椅子外就没有其他能坐的地方,张华若只能站着与他说话。无碍,张华若原本也就没想着坐下来和柳清素聊,他没准备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我是来还画的。张华若淡淡开口,柳公子送的礼物太过贵重,特来归还。声音里没有多大起伏,听上去感觉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又太多情绪,仿佛只是一件极其微小的小事,只需要这么说上一句就完事,根本就没怎么当一回事。枸杞子附和道:以后你要是还想送人这种东西,可千万要多三思三思,不是什么人都像我家少爷这么好说话,还给你送回来,换做是我,早就帮你挂在街头出出名。柳清素理了一下鬓发,毫不在意道:其实你们要是想把它挂在街头也无所谓,我还就想出出名呢。你!枸杞子气急,张华若将枸杞子拉住,安抚了一下枸杞子的情绪,让枸杞子不必再说话,把事情交给他来就好。枸杞子知道自己嘴笨,也就不再说话,站在张华若身边瞪着柳清素,壮大他们这边的气势。柳公子想出名,我也不好拦着,只是奉劝柳公子一句,别光想着在外头能出名,也要想一想出了名后自己还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担着这名声。柳清素挑眉:哟,这么快就想用你爹的身份来压我了?说实话,我还真不怕,不是有句俗话吗,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不,我从没想过拿我的身份来压你,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张华若向枸杞子伸出手,枸杞子会意,将两卷画卷都放到张华若手上。听说柳公子还从未见过我,我好像也从来没听说过柳公子的大名,这莫名其妙的敌意我不管是怎么来的,劝你一句,最好收一收。柳清素背后的那几人此时多多少少也都开始清醒了,他们听柳清素说有个人来找他的茬,让他们陪着也就来看看了,现在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是瞧着张华若那边淡定的反应,明白过来,不是有人找柳清素的茬,而是柳清素找人茬后被找上门来了,拉他们壮胆呢。这诺大的长安城,还容不下我讨厌一个人的私人情绪吗?柳清素冷声,张公子说到底,不过还是要以权谋私,以官压人啊!令柳清素没想到的是,张华若听到他说出这些话后,竟是笑了一下,即使隔着纱帘,他也能感觉到张华若就是在笑。他能感觉的出来,不是轻蔑的笑,也不是嘲弄的笑,就只是在听到他说出那些话后单纯觉得可笑。正因为如此,柳清素更觉得自己被看低了,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泛白,但面上还是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在意:你笑什么!第47章第47章笑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张华若在夸他聪明,但是柳清素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从他来到这里与张华若见面开始,他和张华若之间就充斥着被看穿的氛围,让他觉得自己在张华若眼里像是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一样,被看得透透的。想什么,要什么,会怎么做,对方都知道,而他却完全摸不清张华若的想法,甚至到现在连张华若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是想以高姿态睥睨对方,结果越坐越坐立难安,很想直接站起身俯视张华若。但是他不能,一是因为一旦这样做就让别人看到了他的不安,只会让人觉得他在虚张声势,二是因为他没有张华若高,站起来后根本做不到俯视张华若,除非他站在椅子上。想到这个画面,柳清素悲哀的发现这样更显得自己很可怜。心里其实隐隐有了退缩的意思,表面上柳清素还是梗着脖子,努力不让人察觉到他在虚张声势,脸上强行带上轻松的笑意:故弄玄虚。你要是真觉得此事那么好解决,就不会私下里偷偷来找我了,事情闹大了是对我没好处,但对你和你爹,也一样没好处。张华若冷下眸色,柳清素三番五次提起张谢仪,妄图拿张谢仪的名声来压他,彻底触动了张华若的逆鳞。原本以为对方只是冲着自己来,张华若尚且能好说话地放过对方,现在看对方的态度,这是打算牵扯到丞相府了,也不知是真胆大还是愚蠢!张华若不介意自己被人误解,被人敌对,却不能不介意有人妄图动他的家人。如果不是因为清楚杨大宝对柳清素没有半分感觉,知道两人之间还没来得及有更多亲密的接触,柳清素当真以为他张华若是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真以为他不介意有人窥觑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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