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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1)

舒亲王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难:就算最后没有画成,本王也不会为难你,你且放心大胆地画吧。小琴师走到路止游身边,开始描绘一个人的样貌,路止游开始在纸上先画下草稿,反复跟小琴师确认像不像后再在另一张纸上画下那人的样貌。张华若安静站在路止游身后,他看到了小琴师和舒亲王之间的交流状态,看出他们根本不是那种宽衣解带的关系,两人的交流没有夹杂半分情爱,有的只是尊敬和怜爱。舒亲王对待小琴师,完全就是长辈对晚辈,满是对小辈的怜惜与疼爱。看来,舒亲王执意要保下这个小琴师的原因,远没有外界说的那么简单。小琴师和路止游的交流很融洽,凭空画人像本来应该很困难,但在路止游阅人无数的高超画技和对人物丰富的想象力下,笔下的人已经有了初步轮廓。舒亲王看这两人配合的很默契,也就安下心,这时候才有闲心关注一下张华若,渡步来到张华若面前。舒亲王是王爷,虽然看上去属于和蔼可亲那一类,但还是无形之中能散发出上位者的威严,震慑着张华若。张华若处之泰然,微微作揖:王爷。今儿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还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你爹知道吗?一来,就问出了三个问题,张华若叹口气,一一回答:回王爷,华若想让路止游替我作画,去他家里的时候刚好遇到王府来接他的马车,也就一起来看看了,家父应该不知道。舒亲王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看向路止游作画的背影:听说他是长安城里最会画人物画的人。张华若帮着夸了路止游一句:的确很厉害,华若这几日找了不少画师,最终还是决定让路公子替我作画,也是因为路公子的画艺的确出类拔萃。舒亲王闻言更加满意和放心了:看来手下那帮人所言非虚,能得到你这么夸赞他的画师,如果他都画不出来,那本王也就不必再找其他人了。张华若心里好奇,犹豫一会儿问了出来:王爷,您是让他画谁的画像?本人无法亲自到场,原因有二,一是那个人已经亡故,二是那个人身份特殊,连王爷都不能将他请到府上,或是不能让外界知道自己留有这个人的画像。在张华若看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舒亲王没有正面回答张华若,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故人。张华若看出舒亲王不想说,也就没再继续问,换了一个话题:等路止游替王爷画完画,华若想借王爷的后花园一用,不知王爷可否答应。你想让他在这里给你作画?舒亲王笑了笑,你要是喜欢本王府里的风景,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华若谢过王爷。路止游听的认真,画的认真,在反复画了五六张废稿后,终于信心十足地落笔画下定稿,一位年少俊朗的温润男子出现在画纸上,浅笑的眉眼温柔看着画外,乐观开朗,俨然是一个天生的谦谦君子。小琴师看着画上的人,抬起手背捂住鼻下,忽的哭成一个泪人。路止游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自己该上前安慰他,还是保持距离免得逾越了对方。舒亲王三步化作两步来到小琴师身旁,将他护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一边看向画桌上的画,顿时也愣在那里。小琴师哽咽着:是他,是他,就是哥哥的样子,分毫不差。画里那个男子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眼像极了舒亲王,路止游默默退开几步来到张华若身边,把那边的空间完全留给舒亲王和小琴师。舒亲王缓缓走到画桌前,缠缠着将那幅画举起,他虽然没有见过画中人一面,但还是一眼就肯定这画上的人就是他的儿子,小琴师没有骗他。画上的少年眉目像极了他,也像极了他曾经的恋人,也就是少年的母亲。想着他再也见不到画中人,是再也一面都见不上,舒亲王不禁老泪纵横,抱着画在那哭。张华若和路止游相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起往外走。待离了舒亲王府,路止游告诉张华若:当画师的一个好处,就是像今天这样,能看尽人间百态。张华若倚着马车的车厢壁,透过一点缝隙看着外面:大部分人找你作画的时候,都会只给你看到最好的一面。是,他们会在我面前展示最好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我看到那些笑容背后的故事,比如路止游看向张华若,你。张华若回头看他一眼:怎么,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路止游稍稍扬起嘴角,很有自信地说道:时间,我看到了你在争分夺秒地珍惜时间。张华若沉默一会儿,忽然笑了:只当个画师还真是委屈你了。第51章第51章枸杞子坐在马车外跟着车夫一起,路止游突然从帘后钻出脑袋,吩咐车夫换了条路线。枸杞子一听,换的那条路线会经过姑爷的包子摊,看向路止游,不知他是何用意。路止游笑着回到车厢内,完全没觉得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哪里不对:既然张公子的时间这么紧,那路某就抓紧时间替张公子把画完成。车厢内的张华若自然是听到路止游跟车夫说了什么,直接问他:你想做什么?路止游从自己随身的木箱里又翻出一套画具,最趁手的那套画具现在留在舒亲王府里,舒亲王府里的下人之后会把画具和酬劳一并送到路止游家里,所以路止游并不担心,翻出自己另一套常用的画具,在车内就调好颜色。他低头做的认真,嘴上也不忘解释:张公子这么想要留一幅画,应该不是为了独自欣赏吧,既然想要将它赠给心上人,何不干脆将心上人与自己画于同一张画纸上,不是更有意义吗?张华若明显被这个提议说动了:你想怎么画?路止游清楚自己的短板,磨墨的手微微一停顿,而后叹气:唉,既然画不了张公子的正脸,不如就画一幅美人窥窗图,就以我现在这个角度画你看着窗外,而窗外正是你的那位夫君。张华若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意外地觉得还不错,只是马车内的光线这么昏暗,不知路止游想怎么下笔?路止游像是猜到张华若要问什么,顺其自然地接着说下去:等会儿你要是想和他见面,就下马车去见,要是不想让他知道你来了,你就在马车上等着,我先下去找个好角度将他那一部分画好,等回到家,再把整幅画完成。虽然不大明白路止游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看他这么游刃有余的样子,心里应该是已经想好具体步骤,张华若不想打乱一位画师在脑海里构建好的想法,便没说什么其他话。马车来到那条街,越来越靠近杨大宝的包子摊,张华若掀开窗帘望着自己夫君,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温柔的笑意,就这么静静看着,好像那一处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不容错过,使人完全移不开视线。路止游看着这一幕,真心好生羡慕张华若和杨大宝之间的感情,眼看着位置差不多了,路止游出声让车夫停下马车,因为张华若不想打扰杨大宝便将枸杞子唤了进来,路止游则是坐出去,带上一块平整坚硬的木板放在腿上。杨大宝需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客人,很快注意到不远处有辆马车上有个怪人,似乎总往他这边看,偶尔还会抬起手用毛笔比着什么,然后低头在膝盖上卡着的一块木板上涂涂画画。要不是因为现在正忙,他真的很想走过去问一问:这位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人的注意力似乎不仅仅是放在他身上,视线也会投向他的包子摊或者他身后的酒楼,并不是只盯着他不放。等杨大宝再抬头往那边看时,那辆马车已经消失,左右找了找没看到,应该是已经走了。奇怪。没有太放在心上。张华若原本以为今天就能画好拿到画,却没想到路止游却是对最终靠记忆和感觉拼凑成的成品不满意,让张华若先回去等着,等路止游把画精修好再派人给张华若送去。张华若很满意路止游如此认真的态度,他也想要一幅能力求完美的画作,交付定金后很快离开。路止游送走张华若,回到屋内开始查找画上的违和感到底在哪个地方。一道清冽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两个画面叠合在一起,总归是要做出取舍,你把他们两个都画的太清晰,应该只突出一个人,另一个居于其后,不可夺了主位的光彩。路止游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没有可是,想要这幅画看起来赏心悦目,就需要在人物上做手脚,你有意虚化了这个人的背景,不就是想突出这个人?但你不觉得窗外这个人已经这么清晰,这窗内的人怎么还可以这么清楚。指节修长的手指点在画上,先是放在杨大宝上面,再移到张华若上面。你很想将他的气质完完全全跃于纸上,所以在你明明潜意识里已经将另一个人作为重点的情况下,还是想把他勾勒入微,整幅画自然就失调了。路止游沉默盯着画,缓缓开口:那我就让整幅画的细节都画出来,不做取舍,让他们看画的时候自己找重点。点在画上的手愣在原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狠狠拍了一下路止游的后脑,小兔崽子,你就不能略画马车里的人吗!整幅画都详细画出细节是什么鬼,为师有教过你这样画吗?路止游倒吸一口凉气,揉揉被拍疼的后脑勺,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身后有人:师父,你怎么来了?脸上讶异的表情不似作假。秦不易差点被路止游气到翻白眼,他都在路止游身后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这小兔崽子才发觉他来了,难道之前他说话的时候路止游是认为有鬼在跟自己说话不成!气到拿手指狠狠戳在路止游的画稿上:其他的不用改,把他给我画模糊点就行了,一条一线不必这么清楚。不行。路止游还是直接反驳的态度,这幅画的重点是他,怎么可以把他略画。小兔崽子,我白教你这么多年了!秦不易一掌拍在画上杨大宝那部分,加重语气,这幅画的重点明明是他!先不说他处在这个绝佳的侧重点位置,就看这幅画体现的感情,就算你把这位马车里的美人画的再精细,他的感情也是朝着窗外的男人去的,所以情感的重点在窗外,而不是马车里!那看似简单的撩窗一看,却满心满眼都是窗外人的情愫,早就甘愿将自己作为陪衬。路止游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秦不易悻悻然收回手,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戳到自己这个徒弟敏感的心,呐呐地准备强行转移话题:今晚,今晚吃什么好呢?路止游开口说话了:师父倒是挺懂情爱的嘛,光是从我这画就看出马车里的人喜欢窗外的人,那怎么轮到你自己的时候,就看不懂自己眼前活生生的人?听到路止游说起这个,秦不易心里还是更希望气氛变成刚才那样,退后了几步转身欲走,路止游转过身来飞快抓住他的手腕,秦不易下意识大力扯回自己的手,不想却是直接被路止游一把推倒在身后的软榻上。小兔崽子并不小的身影压了上来,将他压制得死死的。师父可真是身娇体柔好推倒,我还没怎么用力呢,师父怎么就倒下了?路止游压住秦不易作乱的双腿,将秦不易的双手用单只手按住,另一只手抚上秦不易的侧颜,喃喃道,其实一直都是在装不知道吧?一幅画你都能看出情愫,怎么就对我小兔崽子!尊师重道会不会,哪有徒弟会这么对待师父,赶紧松手,为师既往不咎!色厉内荏,就知道喊我小兔崽子,我是小兔崽子那你是什么?老兔崽子。秦不易瞪大眼,这一句轻飘飘的老兔崽子让他气到胸口剧烈起伏,痛心疾首道:逆徒,逆徒啊!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徒弟,整天就想着气死我是不是?路止游淡淡回应道:你果然知道我脑子里整天都在想着你。我刚才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嘛!路止游继续说着,手开始不规矩地往下走:那你说说看,我脑子里的你是什么样子,我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对待你?再不求饶可就要犯大错了,秦不易赶紧顺着路止游的话讲:那肯定是一副良师益友的模样,你你自然是想尊敬为师,爱戴为师,将为师当做当做敬爱的长辈路止游眼里的温度逐渐降低,他冷冷地瞧着秦不易的双眼,在那双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心虚,每次都是这样,明明秦不易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总是岔开话题。这次,不想再饶过。说错了。路止游语气淡淡,表情淡淡,手上的力道却是不小,很轻松就将完全被压制住的秦不易翻了个身,以此更好地牵制住他。然后开始自顾自做自己的事,自顾自说自己的话:我真的好羡慕张公子,他喜欢杨大宝,而杨大宝也喜欢他,两人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多好,一个在外卖包子赚钱养家,一个在家里处理好所有家事,让杨大宝没有后顾之忧。其实我大概猜的出来,张公子先前让我画那幅画,手上还拿着柳清素那张画,再稍微一打听情况,就知道是柳清素想挤进这两人的感情里。我就在想,为什么张公子不迟点再处理这件事呢,正好可以测试一下杨大宝对他的真心,是否能在面对其他美色/诱惑的时候丝毫不动摇。后来我将他俩代入你我,才明白,自己的东西一点都不想让别人染指。秦不易颤抖着身子,喉间溢出几声呜咽,听到路止游这话时终于忍不住反驳一句:为师不是你的东西!徒儿错了,徒儿说错话了。听在秦不易耳里,真的是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第52章第52章不对,这时候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应该更在意小兔崽子手上的动作,阻止他继续下去。可是秦不易根本阻止不了路止游,两人年龄相差十五,路止游这个年纪是男人体力最好的年纪,加上路止游学过一点武功,这些差距下秦不易本就动不了分毫,奈何现在还是这个局面,就更加没有力气阻止路止游。他所能办到的,只有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没过多久,路止游不再控制着秦不易,松开手上的禁锢放秦不易双手自由,而他自己则是抬起手看了看上面,轻笑一声:师父您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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