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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燕京大学是华国最好的大学之一,也是最严格的大学之一,时尉不敢逃课,也不敢不认真,有课的日子里,他都得每天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地在那熟记知识,只有到了周六周日才好一些,这两天的时间是全部归他掌控的。宿舍六个人,路远之每天都会早起锻炼身体,其他几个室友都会早起看书,时尉和他们的作息时间一样,平时是逢单和路远之出去一起锻炼身体,逢双则是和其他几个室友一块看书背书。但今天,时尉既不背书也不锻炼,背上昨天他装得鼓鼓囊囊的大背包就准备出门了。时尉,你不去图书馆啦?室友林峰见他背着个大包,便有些好奇。时尉的包很大,这是他在到燕京前就让董许愿帮忙做的,用的都是结实的土布,两层布叠在一起,针脚又细密,十分结实,就是有点太大,时尉一背上,顿时占了半个身子。今天不去,我得去赚生活费了。时尉往鞋子里塞了点用纸巾包起来的棉花,又将鞋带绑得更紧才站起来。东西都是昨天已经买好了的,今天背上就可以走了。我今天先去探探路,要是有赚头的话,我们下次一起呀!宿舍六个人,除了路远之,其他人的家庭条件都不怎么样。林峰今年十六岁,上面七个哥哥姐姐,他是死了命地读书,早一年读完书早一年为家里减轻负担。因为他读书人的身份,绝大部分的时间都不能干活,家里孩子多,又还没有分家,哥哥们的怨气都挺大的。那就先谢谢你嘞!林峰缺钱,比时尉要缺得多,他来读书,家里只给了二十五,除去十八块六的车票钱,他要用这六块四度过四个月。不是他哥哥们多苛责他,而是偏远山村的人穷苦人家哪里能想到大城市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农村人是没有粮票分的,他们拿到手的就是粮食,为了给林峰凑粮票,一家亲戚全部出动,又搭上之前镇上给的钱,才给林峰拿了几十斤粮票。但光有粮票没用啊。林峰这些都不知道,本来因为自己手里的钱很多了,毕竟从小到大,在他手里面值最大的钱也只是一毛,乍一下有了六块多,他都要乐得找不着北了。但在燕京这个大城市才待了几天,他就越发觉得自己没钱。时尉先他们一步,背着大包,去食堂花了钱和粮票买了五个比两个拳头还要大的白面馒头,又买了五个巴掌大的饼装上。时尉赚钱的心情很急切,但赚钱的同时,他不会亏待自己,经历过残疾和病痛折磨的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健康的意义。拿着。时尉一边啃着饼一边走出食堂,正好就碰见了路远之。路远之的眼神冷淡,过来给了他两个小东西。时尉低头一看,是两个指环,但又不是单纯的指环。与光溜溜或是镶嵌了什么宝石的指环相比,这种指环看着就很不好惹,尖尖的锐角又吓人又闪亮,如果带上这个把拳头往人脸上招呼的话,一下就能给扯下一大块皮肉来。路远之是个很冷漠的人,他不爱和人接触,但这就不代表他没教养,相反他的教育十分地好,只不过不怎么会做表面功夫,给人的感觉就很傲,又傲又冷。这时候可没有那么多小妹妹们追着冷酷帅哥喊欧巴,大家喜欢的也不是路远之这款,所以即便路远之的脸长得好,身材看着好,但他给人的印象却不好。但时尉知道,路远之是一个很善良很热心的人。时尉跟他算不上太熟,他也没问过时尉要去干嘛,也没干涉过他。他只是在时尉出门之前,默默地送上了一件小东西,一件能起点保护作用的东西。时尉只觉得心被熨得又暖又软,握着指环叫住了快步走开的路远之:我回来就请你吃饭。路远之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点了点头走开了。时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将指环给收好。这两个老虎指和普通的老虎指有点不一样,锐角起伏更小,但却更锐利,戴起来也更方便。时尉想,这应该是路远之自己找人做的,照着他自己的习惯订做的。第31章时尉这几天摆摊可没闲着,一边赚着钱,一边把燕京下面村子的情况都给摸清楚了。燕京作为首都,家境好的人会比其他省市要多不少,但这也不代表全燕京都是富裕人家。所有的地方都是差不多,有钱的有钱得不得了,没钱的穷死。时尉找了一张详细的燕京周边地图,然后一点点地将所有的消息全部对应上去。时尉从来不打没把握的账,做生意比不过大战,但也和打战差不了多少了。做好了情报工作,时尉才带着一点点买过来的低价商品往偏远一些村子上走。他出门的时候,身上没带哪怕一分钱。他的身上带着公交车月票和地铁联合月票,几次上下车后才来到他选定的地方。背后的大包少说百多十斤,坐车的时候还没多大感觉,下了车靠着十一路慢慢前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肩膀和两只胳膊已经累得有些疼了。燕京作为一个大城市,最显著的特征就是挤,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地铁站,都挤得不行,挤得他没法住,只能是把包往前背着一路又是抗又是背地过来。想要富,先修路,这句话是一点没错。反过来也是一样,没错的。富裕的地方道路不会怎么差,路好的地方不一定会穷,但路不好的地方一定穷。时尉的目标人群就是路不好的穷地方,富裕的地方不会差,来往大城市都那么方便了,自然不会有人花多好好些的钱去买外面的东西。但又穷路又不好的地方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少出村子,很少和外面接触,能买东西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又小又不齐全的供销社,价格统一,且东西还不好。供销社有一个特点,它的价格是很死板的,同一件东西,在外面和在里面的价格是一样的,但外面的消费水平和里面的消费水平是一样的吗?时尉不把百合干给包圆了卖出去,就是为了能多打听打听消息,虽然浪费了不少的时间,但和几个小的批发商搭上了关系,几包烟几瓶酒下来,时尉这里拿一点那里拿一点,就拿到了不少最低价。时尉拿的东西量少,但架不住他会说话,马屁能拍到点上去,又塞烟又送酒,让人心情一下就好起来了。他给出去的烟和酒都不是价格很高的那种,但见人就先送东西这一点,让人赚足了面子。时尉上辈子从最底层开始打拼,后来又一直处于上位者的地位,不管是吹彩虹屁还是摆架子,都是十足十的好,他能在恭敬和高傲中找到一个很好的平衡点,既尊重了他人,都不会让人把自己给看低了。卖牙刷牙膏毛巾搪瓷杯嘞时尉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到了一个村子,时尉顿时打起了精神,开始有选择性地喊了起来。这个村子虽然比不过一些富裕的村子,但砖房也是有一些的。想要在路不要的地方盖砖房,花费的钱要多很多。别的不说,那么些砖,都是要一筐一筐靠人背上去的。时尉包里的东西很多,一次性全部喊出来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所以他就选择了这个村子可能购买潜力最大的几样。牙刷牙膏毛巾这些东西,听着像是生活必需品,但毕竟不是像粮食那样少了就不能活的,所以很多穷苦的人家并不会买牙膏来用。南方还好,柳条拿来刷一刷,或是用其他的树叶嚼一嚼,差不多也就当做是刷了牙了。北方就不一样了,一入冬,满目的黑白,不是树干的黑就是雪的白,只能靠勤漱口。牙膏牙刷使用的人群还是比较有限,起码那种只能勉强填饱肚子的人家是不会买的。而这个村子看着不会是全村穷,所以牙膏牙刷毛巾杯子这类的购买量还不小。这些都是怎么卖的呀!时尉喊了几声,就陆续有人出来了,围着时尉的包好奇地看。牙膏一毛一,牙刷七分钱,毛巾三毛六,搪瓷杯要贵一点,八块二,不过花样多肥皂四毛五,香皂五毛时尉一样样地介绍,人人都爱便宜,时尉说话好听,卖的东西比村里的供销社还要便宜一些,所有很快便卖出了不少东西。搪瓷杯的体积看着大,但其实好好放的话,能放很多东西,被子里塞一点小零碎,被子把手那里还能再塞条毛巾,几个被子连起来塞,就能剩下不少空间了。牙膏这东西不轻,能在第一个村多卖一些,时尉是求之不得的。从第一个村出来继续出发,时尉肩膀背包没轻,反而更重了一点,卖掉了一些东西,又买了不少东西。这个村虽然小,但时尉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做火柴的厂子,这个厂子应该是村办的厂子,因为位置比较偏,生意也没有太好,不过也算是不错,能够几家盖起了砖房。外面的火柴一盒卖两分钱,即便是时尉找了十多个人,最低也要一盒一分五,生意这东西没什么赚头,他就没进货。但直接从村子厂子拿货就有赚头了,一盒火柴一分钱,这东西和牙膏这些东西就不一样,是必需品中的必需品。没有火柴,再日落而息也没用,难道这时候了还要搞钻木取火那一套吗?越是山里面的穷苦人家,越不往山外走,因为出去就代表着要花钱,但有些地方连个供销社都没有,得走好远到别的大村的供销社去。时尉卖出了不少东西,就把剩下的空间全部拿来装了火柴。然后继续背着鼓鼓囊囊地包裹,拄着随意捡来的树枝当做是拐杖拄着往前走。卖肥皂食盐食糖火柴毛巾嘞今天花在车上的时间太多了,时尉即便是加快了一些速度,也只能是在日落前走到第四个村子。带来的水已经喝完了,好在九月的燕京还没开始下雪,山里的植物又比较多,能让时尉嚼着树叶和花撑上一段时间。麻烦大娘了,能给我一点水喝吗?时尉的嗓子直冒烟,嘴里的唾液都是黏腻的,但他还是得撑着,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越是穷,就越是可怕,生活就那个鬼样子,可能就会因为一个念头铤而走险,这时候的人没知识没文化,别说懂法了,可能连法这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指望他们能个个善良,那会不如指望着天上掉金子来得快。时尉花了五分钱,在给他水喝的大娘家借住了一个晚上。只是住一晚上就白来五分钱,大娘高兴得不行,把二儿子一家赶到了三儿子屋里,特意给时尉空出了一个房间。出门在外,时尉是小心又小心的,花了两分钱加入了他们的晚餐,入乡随俗地跟着他们一家聊会儿天,然后趁着天还没黑找个借口回到了房间。时尉在出门前就考虑好要在外面过夜了,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如果只是一天,走完一个村子就不行了。但是两天都在外面的话,事情的操作性就强了。他把早早就准备好的一串东西给挂起来,一头挂门上,一头挂自己手上。然后把凳子放在门后,把铃铛放在窗边,这才抓紧时间开始赶紧睡觉。屋里虽然布置了一下,但时尉依然不敢睡得太死,每一个村子他都一出一进,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个村子,包里的东西快没有了,身上的钱可是一大把的,时尉晚上虽然透露了一下想要收山货的意思,但就怕人家见财起意想要杀人拿钱。时尉藏钱藏得小心,但这天气穿的衣服不厚,没有大棉袄的掩盖,即便时尉分开藏、缝秘密口袋,但还是有一些钱得在明面上的。别的不说,这一次卖东西得来的钱,别人总该都看到了吧!咕咕咕天还未亮的时候大公鸡嘹亮的叫声就开始了,时尉被鸡鸣声吵醒,赶紧起身把该收的东西全部收起来,然后继续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算收益。他装作睡得很熟的模样,一直等到有人来喊他了才起来。刚才还不怎么觉得,这会儿一动弹,浑身就开始僵硬酸软起来。只是微微一走动,就有种骨头和骨头相互碰撞产生的撞击声,咔咔咔的。时尉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睡觉前,为了不弄出动静,他只是稍微给自己按了按,但没想到是太高估自己了。没有残疾的时尉身体向来不错,但说有多少肌肉,那全是假话,蛋白质严重缺乏,还肌肉?正常的肉都没有几两!残疾后的时尉,重新有了瘦但好歹健全的身体,乍一下给了自己很健康力气很大的错觉,加上背了一天的一百多斤负重,走了六七个小时的山里,不仅是背肩手,还有腿、脖子、腰、屁股,甚至连脸都开始疼了。山里的风还是挺大的,秋天又燥,时尉的皮肤在湿哒哒的南方待了十多年,猛一下被这么干的风一吹,他的脸裂了。时尉一抹脸,即便是手掌粗糙,也能摸出一脸的渣子,再拿下来一看,好嘛,一手的□□!时尉赶紧翻包,他记得进货的时候有进了大袋的蛤蜊油的,就是装在贝壳里的擦脸油,进价不贵,一个才四分七厘钱,当然,卖得也不贵,才七分钱,所以这个还是挺有市场的。基本上每一个村子都卖得火爆。包里的东西基本已经没有了,时尉翻了又翻,也没能找到哪怕一个可以拯救他脸的东西。第32章时尉的脸裂开了不少的口子,都是细细小小的,小得看不见,但一摸就能摸到粗糙的凸起。他借着的这家人有买蛤蜊油,但时尉的脸皮就是随机变化的,说厚就厚,说薄就薄,这会儿又不好意思去问人借点蛤蜊油抹抹,只能撑着先了。这个地方里燕京大学已经很远了,说是燕京,但实际上已经到了和其他省市的边界线这边,路远地偏,家家都没什么太多的钱,也没有多少人往这边来。这些年政策变了,做买卖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但肯冒着生命危险走这么远的人还是比较少的。路偏人少,家家户户有都是彪悍的性子,家家有男丁,独自一人过来,危险着实不小,要是有人见财起意,被人杀了,往地里一埋,过个几十年都不一定被人发现。也就是时尉胆大心细,穿着穷苦,也时刻注意周围,防身的家伙也带了一些,又一路留下一些记号,他才刚上山做这生意。但即便这样,时尉也是做好了被人抢的准备的。时尉不是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人,别人可能因为舍不得东西和钱被追上被捅被砍,但时尉不会,他向来是以性命为第一的。所以在让董许愿做包的时候,特意给做了一个小细节,能让他在一瞬间甩掉背包方便逃跑。抢劫的人一般需求是钱,他把包给扔了,大部分人就不会在意他的这条命了。毕竟杀人的后果也是麻烦的,即便心理素质强,但也总怕被人发现自己杀过人。木耳五分一斤,香菇七分一斤,熏肉一斤七毛,鸡肉一斤七角,核桃一斤时尉昨天就说过要收山货,所以一大早就有人拿着家里攒下的山货过来了。这村子靠山,地不多,大家都是靠山吃山,家里存储的东西不少,杂七杂八地拿了不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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