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这种时候就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地嗨起来啊!为什么非要来搞劳动最光荣的把戏。林倩欲哭无泪。提起林嘉衍的衣袖假装抹泪。“天寒地冻,干嘛呢。”这回,林嘉衍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姐的阵营里的。他也觉得冷,手都冻僵了。林妄洲皱眉,没说话。三方对峙,谁也不让谁,气氛稍显紧张。好半晌,林妄洲开口:“你们俩就是平时太懒,不运动,所以才会怕冷。”“多动动就暖了,都给劳资过来。”林倩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林嘉衍学着林倩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林妄洲清了清喉咙:“滚过来。”避无可避,姐弟俩蔫了,妥协了。阿爸还是那位阿爸,阿爸又不是阿爸。现在的阿爸,并不会因为他们是他的崽,而营造满满的父爱,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俩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过来,姐姐接了扫帚,弟弟接了铁锹。俩姐弟的嘴翘地像是挂了油瓶。林妄洲对此却十分满意。反正依他之见,回屋他俩也不会干正事,倒不如把他们留在屋外多做点家务。微信里的深夜鸡汤中说了,合格的父亲就是要时不时地陪着孩子一块儿玩耍、劳动。四下归入沉寂。不一会儿。唰、唰、唰的声音响起。林妄洲和林嘉衍负责铲雪,林倩负责把铲过的地面清扫一遍。除了林妄洲,其他两位几乎没什么干劲。特别是林倩,她叽叽咕咕,怨声载道。“现在好像没我什么事儿。”“啊,我记起来了,我寒假作业还没有做,要不,我先去写作业?”她其实还记得,今天傅从渊要过来。温柔的阳光穿破薄薄的云层,洒入满地的金辉。屋檐上“滴答”“滴答”地滴着雪水,冷风拂过,路旁树枝摇曳,抖落了枝丫上的霜雪。林妄洲侧眸看她,面无表情。匆匆的一眼瞬间让她歇了声。她扶着扫把,幽幽地叹气。“那你进屋去吧?”林妄洲总算松口。院子里寒梅盛放,隐隐飘着淡淡的梅香。地面面积广,全扫完不现实,林妄洲退而求其次,想着,只需要从房门口到院门口扫出一条半米宽的路来就好了,他决定好,就把这个计划说给了林嘉衍听。林嘉衍求之不得,就这么点工作量,不到半小时估计就能“竣工”。“我们一人一半?”林嘉衍:“行。”林倩站在台阶上,探头探脑:“那我呢?”林妄洲皮笑肉不笑:“回去写作业。”林倩:“……”林妄洲突然这么好说话,林倩反倒不适应了,又扭捏了,“爸,你不再坚持坚持?”“不用。”她爸莫得感情,应地干脆利落。林倩皱眉,看着林妄洲和林嘉衍分工明确井然有序还说说笑笑的模样,撇撇嘴,别扭感再次上升:“其实刚刚我也就随便说说。”“爸爸你……”就当随便听听。话未落,林妄洲及时打断她:“不,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对我们而言,作业才是第一位的。”林倩:“……”明知对方故意,她却无力反驳。林倩枯了。林倩气恼,心道:算了,她还是等傅从渊吧。可是让她孤孤单单地回房看书她又做不到,于是,她退回到走廊,站到窗前,靠在墙边,怔着神听着他们用铁锹铲雪的声音。须臾,她从兜里掏出手机,和她妈视频。童瑶倒是没出去走亲戚,而是城里的亲戚小辈过来看她爷爷奶奶了。她坐着陪着他们聊了会儿天。手机一响,就如蒙大赦地逃回了房间。妈耶,过年期间的亲戚太恐怖了,要将她生吞活剥的那种恐怖。“倩倩!”“瑶瑶!”林倩把小脸怼在镜头前,鼻尖冻地通红,“我给你看一下我们现在在干嘛。”她不着急寒暄,把镜头一转,转到了院子里。“你以后把家里的家务活都给我爸干,你看你看,他很适合,非常合适。”她给她爹挖坑的样子像极了微商传销。童瑶红了红脸,轻斥:“你乱说什么。”林倩哎哟一声:“你俩就别装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和林嘉衍都知道了。”“……”“不就是谈恋爱了么,不用藏着掖着,我们年轻人都懂,用我小老弟的话说,谁还不是个过来人呢。”“……”“对了,对了,我小老弟也是居家好男人,你看他动作多利索,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林倩絮絮叨叨,义愤填膺地向童瑶告状。把林妄洲最近的恶行都抖落出来,一边说一边对着玻璃窗哈气,在玻璃窗上画画。外面的玻璃窗,哈气也雾化不了。烦人。童瑶听着她小孩子气的抱怨,眉眼弯弯。林倩垂着眼帘,噘嘴:“唉,有点想你了。”“我也是。”童瑶叹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元宵前。”“行,我们等你。”“哈哈哈好啊,给你带好吃的。”林倩聊地投入,没再抛出多余的视线去看院子里的林妄洲和林嘉衍。她连林妄洲什么时候放下了铲子都不知道。等她有所反应时,林妄洲已经走到她身后,随手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唇角一勾:“嗨。”林倩:“……”嗨你个头。“对,扫积雪。”“嗯,差不多好了,林倩说我坏话了?”林倩咽了咽口水,听到她妈说了“没有”后才松气,她扭过头,百无聊赖之下,又对着玻璃窗哈气。雾蒙蒙的白烟在她口鼻附近升起。林妄洲手里掐着烟,烟头点燃,零碎的猩红。对着视频的镜头,他没敢抽,就任由烟草燃烧时冒出袅袅的白烟。他和林倩挨地比较近。远远看着,这边似乎烟雾缭绕。傅从渊走到院子门口,倏地,脚步一顿,眉心一拢,眼眸幽幽地眯起。他这位年少时期的未来岳父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居然还敢教林倩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