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 为什么？”她焦虑道。“你是指？”肖也很快回复。“为什么要宣布离职？是云升内部发生了什么问题吗？”唐卡问。“这件事儿说来有点复杂, 你要方便的话, 下午到桃源来一趟吧, 我们可以当面聊。”肖也说。“您不在公司？”“是啊，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今天打算给自己放假。”肖也这个人, 平常说话就真真假假的，让人琢磨不透。当时唐卡以为他是开玩笑, 谁知道对方会来真的！她情绪烦躁，办事也速度了许多。匆忙买东西回来后, 简单下厨烧了几个菜。“虽说我知道我不应该挑剔，但是不好意思, 我还是想告诉你，这个鱼有点糊，青菜炒过头了, 土豆丝里面你不应该放蒜……”香香面露难色说。“好的，大小姐，我知道了，以后争取改正，好么？”唐卡无奈道。“嗯嗯，过几天我再来。”“你是以后打算长期在我这里蹭饭？”“不可以吗？”“……欢迎，这是鄙人的荣幸！”虽说大小姐落魄了，可那还是大小姐。再加上她那娇滴滴的个性，根本容不得唐卡拒绝。吃过饭后，大小姐是不懂的收碗的。所以唐卡只好一边洗碗，一边陪她聊天。“卡卡呀，你这个沙发好像小了点，我都伸不开腿。”她说。“房子小，买大了都没地方放，你就凑合着坐吧。”唐卡叹气。“那就换个大房子嘛！”香香随口道。“姐姐，你给我钱啊？”唐卡无语。“我现在没有，等嫁人以后就有钱了，到时候我给你买大房子住！”香香豪气万丈道。听到这话，唐卡忍不住笑了。虽说香香长得人高马大，但却有一颗天真的少女心，卧室里全是粉色玩偶，说出去都没人信。“你还是想想怎么自力更生吧，别说男人，有时候亲人都未必能够靠得住。”唐卡认真道。“道理我都知道，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早知道这样，我前两年就不应该任性退役，多存点钱，也好过现在出手拮据。”她懊恼道。“我能力有限，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唐卡说。“别说的我好像都可怜似的……我将来是要做阔太太的，到时候出手就是上千万，出去还用看别人脸色？”她苦中作乐道。“你真把婚姻当买卖了啊？”“对方看中我的年轻美貌，我看中了对方的钞票，这本来就是买卖。”“好吧，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一趟。你要是离开，就把钥匙放在外面消防栓箱子里。”唐卡说。“你干嘛去？找肖也？”香香这会儿聪慧的惊人。“你怎么知道？”她好奇。“从看到那条消息后，你就开始魂不守舍的，谁看不出来啊。”香香说。“嗯，我想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唐卡点头。“我也想要知道，你去打探消息吧！”香香挥手。虽说是第一次上门做客，但是香香却很随意自在。根本不用唐卡刻意交待，就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看着她翘着大长腿倦在小沙发的画面，唐卡想，昨晚曲新源和肖也误会她们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唐卡打车前往桃园，还没进门，可乐就开始上蹿下跳。肖也和林修坐在花园里喝茶，看到她便伸手示意。唐卡进去打过招呼后，林修便站了起来。“你们聊吧，我出去买包烟。”他说。唐卡目送他走后，才重新正视肖也。“做吧！”肖也平静道。“肖先生，您真的打算放弃云升了吗？”唐卡问。“不是放弃，一个大公司发展到现在，并不只是依靠某个人的努力。科技比较创新，换个带头人，或者会发展得更好。”肖也态度没有任何纠结意味。“这不是原因！”唐卡笃定道。“是啊，最大的原因就是……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从毕业到现在，一直在为公司的事忙碌，以前是为了实现梦想，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了，所以想要停下来歇歇。”肖也微笑说。“如果累的话，您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啊。之前您说过，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现在宣布退出，将来有天想要回来，说不定会发现环境和规则都已经改变……到时候怎么办？”唐卡忍不住道。“你是在担心我？”他眼睛里有着盈盈笑意。“是啊！”她并不避讳自己的出发点。一个曾经攀上过巅峰的人，很难适应陷入低谷时的落差。他曾经骄傲辉煌、所向披靡，却在浑身星辉时选择退场。如果肖也今年五十岁、六十岁，她都不会有任何质疑，可他还不到三十岁！这样的男人，不可能甘于平庸。那他以后，该怎么办啊？虽说隐约也知道，他作出选择肯定深思熟虑过，但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担心。“我就休息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他笑眯眯道。“……那就好，真的不是遇上麻烦了吗？”唐卡喃喃道。“不是。”肖也很确定的说。来的路上，她脑海里幻想了无数个原因。什么公司内斗失败、高层决策出现分歧、他本人遭遇了未可知的可怕威胁与挫折……可是见到肖也后，发现他还是那么平和镇定，她的心就立马踏实了。“要不要到屋里去？”肖也说。“不用，在这儿吹吹风也挺好。”唐卡小声说。这趟行程匆忙，再加上心情急躁，此刻满头大汗的模样一定很滑稽。跟当事人比起来，仿佛是她遇到了困难危机！“蒋姨不在家？”她没话找话。“嗯，去探望一个朋友了，要过两天才能回来。”肖也说。“肖寒呢？”她又问。“在上补习班，封闭式的，整个暑假都不会回来。”“您这是不是太残忍了？高三没必要抓这么紧，可能会起反作用。”“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那是我错怪您了！”两人闲聊了会儿，唐卡确认他状态良好，没有任何问题，才起身告辞。“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坐会儿？”肖也问。“不了，林助理买烟差不多该回来了，你们聊正事儿吧！”唐卡瞥向那个附近徘徊的影子说。“我送你。”“您留步，我自己走就行！”肖也才站起身，她就已经猖狂而逃。她那两条腿，出了名的麻溜，眨眼间就没了踪影。确定唐卡走远了，林修才从外面回来。“下次买烟走远点。”肖也说。“……天真的好热啊！”林修委屈。“公司那边，已经正式交接给李文涛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向他请示，我只是个普通股东，随时会将手里的股票抛售，不会再参与任何有关决策。”肖也回归正题，态度也严肃了些。“我也都辞职报告了，应该会很快批准。”林修叹气。“怎么，你也想休息？”肖也挑眉。“上一次您给我放假，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说真的，您也知道，我跟李总一开始就不对付，他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容人之量。就算我不提辞职，他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肖先生，以后有了更好的发展，赏我口饭吃吧！”林修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出呢。”肖也说。“没关系，我愿意等！”林修坚定道。“可我到时候，未必会再需要男助理。”肖也说。“……”林修尴尬。“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就做我的副手吧！”肖也淡淡道。“谢谢肖先生！”林修瞬间由失落转为欣喜若狂。离开桃源时，林修终是放不下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