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了。“陈美人那里,罚俸两个月,禁足。陈家的事,让人传个话,让他们把财物归还苦主,不要闹到府衙去。”以免让人看笑话。怎么说也是嫔妃的家人,闹上府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陈家和陈美人而已。英罗应道:“是。那,陈家人信口开河连公主都敢编排,这事儿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曹皇后喝了一口茶。她现在身子不比从前,哪怕是大热天里也不敢喝一口冷茶。“这事儿让闵宏看着办吧。”那就该着陈家人倒霉了。闵宏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皇后娘娘既然让他看着办,那闵宏自然有办法整治得陈家人服服帖帖的。当然看着陈美人的面子不能要他们的命,可是让人活受罪的法子那可太多了。要英罗说,这样拖后腿的家人,还不如不要了。当然她也知道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是血亲,割不断也扔不掉。陈美人来皇后娘娘面前请罪,还说要对陈家人按律惩治,其实说到底,还是想保全他们的。象王嫔似的,她倒是没牵累了,可是同样也无牵无挂,活得很没个滋味儿。相比起来陈美人可鲜活多了,比她有人气儿。曹皇后这里的事情多得很,陈美人家里这点事其实不算什么。今天还有一桩事情,说起来本不与曹皇后相干,但是她又觉得不能置之不理。因为这事儿还是同福玉公主能扯上那么点儿干系。险些成了福玉公主驸马的曹霖,他遇上了点儿不大不小的麻烦事。福玉公主都生下女儿了,曹霖到现在也没有成亲。他大哥牵扯进那桩私矿案里,判了一个流放,这已经是皇上手下留情的结果了。可是人的命数很难说,曹霖的大哥在流放途中染疾,押解的人倒是给请了郎中,可不知是药不对症还是什么缘故,他大哥服了药并没有好转,就这样死在了流放的途中。消息传来,曹夫人跟发了疯一样,非得说是曹霖心中怀恨让人治死了他大哥,彻底与曹霖断绝了关系。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行因为福玉公主的事,曹皇后总觉得有些亏欠这孩子。当时知道他的死讯,倘若再多等些时候可当时福玉公主的年纪、名声都等不起了,连着三次亲事不成,年纪又已经要二十五了,曹皇后实在着急,生怕再等下去,福玉公主就只能往鳏夫里头去寻夫婿了,急急的找了孟留。结果成亲的当日田霖又回来了如果他是为别的事情耽误了姻缘,曹皇后或许心里还好过些。可田霖出的是公差,也是为着查矿案和牧场贪弊才遭人暗害,说来说去还是老刘家误了他。现在福玉公主孩子都生了,田霖却落得现在这个地步,媳妇没娶成,现在家都没了,听说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衙门值房里,一日三餐都从衙门外头的小饭铺子里叫着吃,衣裳就包给一个差役的老婆浆洗。这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酸。平日还好,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旁人家家团聚,他还一个人黑灯瞎火住值房里,这让曹皇后于心何忍。英罗也替这位没做成驸马的田公子抱屈:“也不知道田夫人怎么这么心狠,难道只有老大是亲生的,老二不是亲生的不成说来说去,也是田大贪腐在前,暗害弟弟在后,田夫人怎么就光记着田二的不是好象田大就一点错处没有一样。从公里说,田大贪赃枉法,从私里说,田大居然能对弟弟下杀手,这心是坏透了。”英罗虽然精明强干,毕竟是没出嫁的姑娘,丈夫都没有,更不要说孩子了。有些事情,做了父母才能明白。世上很多父母,都想在子女中间一碗水端平,总觉得那有本事的,应该多提携一下没本事的。田大在外面做什么事田夫人就算知道,也会替儿子开脱遮掩,认为他是一时糊涂也好,年轻不周全也罢,总之不会相信自己儿子真是个坏种。至于他害弟弟,那不是没害成吗田霖好端端的回来了,没缺胳膊没缺腿,但是田霖回来了田大却倒了大霉,连她丈夫也跟着吃挂落,田夫人必定怨恨这个儿子不懂孝悌,这事他知道了,就应该替父兄瞒下了抹平了才是,他一点儿不念亲情恩情,一点儿不顾念田家,居然把这罪状给捅出去了从田夫人的立场来说,她恨老二也事出有因。但从曹皇后的立场来说,田夫人十足昏聩。朝廷判了她长子的罪,她就这么发作折腾,这是对朝廷的决断不满还觉得她儿子死得冤屈皇上已经看在田霖的功劳份上,对田家网开一面了,要不然田侯就不止削爵那么简单了。既然田家都放话和田霖断绝关系了,田家发迹时间短,还没来及修什么族谱,但听说即使要修,也不会把田霖写上去。这是从根子上把他这个人彻底抹掉了。自然,田夫人也不会给田霖张罗亲事。田霖也老大不小了旁人在这个年纪好多儿女都满地跑了,他还一个人单着。因为福玉公主的喜事,越发显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凄凉。“有娘娘关怀,他也不算命苦了。”英罗笑嘻嘻的说:“没家了,给他赐个宅子。没家人了,娘娘给他成个家,转过年说不定就添个娃娃,这不就又把家给立起来了吗说实在的,他那个家不回也罢,没得净拖后腿。”曹皇后一笑。这个么,英罗又想简单了。赐宅子容易,但田霖这亲事真不怎么好说。颇有些高不成,低不就。再说,就算田夫人放话跟田霖彻底断绝关系,她也是田霖的亲娘,她可以不慈,田霖不能不孝。将来田家势弱,田霖却必然得皇上重用,田家的态度不见得会象现在一样决绝。旁人不说,田霖的兄长虽然死了,却留下了儿女,这两个孩子将来靠谁靠已经年迈失势的祖父田夫人毕竟不是个傻子,会放着二儿子不利用到时候才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田夫人就算再昏聩偏心,她是田霖的娘,这就永远占着理。到时候田霖的家事,怕是要比他为官要艰难得多。做田霖的媳妇,也不容易,镇不住这个婆婆,那且有得苦头吃。可话说回来,家世、性情、本事都镇得住田夫人的姑娘,挑什么样的女婿不行,何必趟田家的浑水呢。英罗有句闲话没和曹皇后说。前阵子三夫人选驸马的时候,还有人谣传田霖也是人选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田霖错过了福玉公主,皇上觉得对不住他,有心再给他一位公主英罗听了嗤之以鼻。这有多可笑啊,得多缺心眼儿的人才会相信这种说法。公主何等尊贵,怎么到这些人嘴里这么不值钱了再说,福玉公主定过亲的人选再给芳玉公主这存心让姐妹间生间隙是怎么的不去想那些不快的事,高兴的事情也有。皇上腾挪出几日的空闲,说要带领大家伙儿去文山行宫住两日,算是踏青去。这一下宫里顿时活泛起来。要说皇上是够俭省的,行宫很少去,围猎也说太靡费,宫室没修过,顶多是补点漆补点瓦,车马没怎么置办过,就连御膳,也没有说象前朝一样必定摆出两三桌菜品,不吃也要供着。宫里的人都圈了好久了,这一次能跟着出去,那可不得好好放一放风。别处不说,安和宫这里,大家伙儿都想跟去。文山那里风光美,行宫听说也很华丽也是前朝留下来的,侥幸没被兵祸给糟践,听说因为当时有个宠妃喜欢风铃声响,行宫里有一间阁子,里外缀满了风铃,竹的木的铜的铁的瓷的听说当初还做了金的银的玉的,不过现在那些金贵的都没了。刘琰去跟曹皇后说,想去住那间阁子。曹皇后笑着说:“那里是个赏景的地方,住人怕是不相宜。再说,有风没风的叮当乱响,能睡得着觉吗”“哎哟,那多好听啊,高高低低的声响连起来象听曲一样。”曹皇后心说小姑娘家就是喜欢这种调调,真让她住一夜她就知道了,不过就是贪新鲜。第二百一十七章 风铃安和宫里,桂圆和银杏是必去的,李尚宫自然也去。太监里头,豆羹最机灵,也少不得他。至于其他人,就各看本事了。有门道的找门道,有交情的找交情,都想跟着去行宫看看。有人从进宫就人来没出过宫门一步,就一门心思的想出去一次,不管去哪儿都成,只要是走出这宫门,走到宫墙外头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也算是到了宫外一回。人人都想出去,就免不了争执了。哪怕桂圆安抚,说下次还有机会,轮换着出去,那也平息不了。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呢谁又知道下次会去哪儿还是先把这次抓住了才是正经。不过也有个提前就出局的。小津因为喉疾还没好,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平时他孤僻冷淡,难免有人在背后嘀咕。这回他没机会出宫,可有人趁愿了,还有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在祝祷,但愿他这喉疾好不了,以后变个哑巴那才好呢,不能说话,他还怎么变着法儿的笼络公主豆羹倒是挺热心,还特意跑来一趟,给小津送了两样药:“这是我找熟人求来的,都是清燥润喉的好药,你且吃吃看,要是过两天还不见好转,咱想法子找人给你瞧瞧。太医院有个窦太医,手下的徒弟学了他几手本事,也愿意多挣点儿钱补贴家用,到时候你钱要是不凑手,只管跟我说。”小津沉默的收下了他送的药,一个谢字都没说。即使如此豆羹也不在意。反正小津这喉疾挺严重的,在公主跟前也一个字都不说了,豆羹可不觉得自己比公主的面子还要大。豆羹主动过来送药示好,肯定不是因为和小津突然间有了交情啊经过了一开始的防备、仇视和嫉妒,豆羹发现小津不是他最大的威胁。小津只在书房伺候,别的地界一步也不沾染,反倒是以前豆羹觉得还算机灵能干的李武,这小子忒不是个东西一门心思的瞄着豆羹的位置。以前看着老实,那是他没摸清公主的脾性。从去年秋里到现在,他一面变着法儿的讨好李尚宫,要认干娘,一面在公主跟前想尽办法露脸,下雪的时候做了俩雪兔儿放在庭院里,开春了之后更是花样翻新,一会儿做柳哨,一会儿又去千波池那儿挖了泥回来做了好几个泥兔、泥猴之类的玩意儿,现在那泥兔还在东侧殿的架子上摆着呢。相比之下,小津能不显得和善可亲吗豆羹现在最想把李武踩下去,最好这次去行宫就不带他。出了宫新鲜玩意儿只会比宫里更多,谁知道他又会生出什么新花样豆羹现在睡觉都恨不得睁着一只眼睡,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位置就被李武给取代了。既然现在头号大敌换了人,那小津当然需要拉拢,就算不能把他拉到自己这一边来替自己出力,也不能让他被李武那小子拉拢过去。虽然小津一个谢字都没说,可在豆羹看来,这人冷的跟冰块儿似的,跟谁也不亲近,能把药收下,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起码一时半刻不担心他被李武拉拢。至于以后嘛,等从行宫回来再说。这几日安和宫里上上下下忙成一片,都在预备着出门的东西,光是衣裳首饰就装了十几箱,刘琰都让她们逗笑了。“就住几天,带这么多做什么”皇上可没那么空闲,能在行宫长住消遣。照刘琰看,能住个五天、七天的就差不多了。看桂圆她们这预备的,简直象是要把家搬到行宫去一样。“瞧公主说的,这还算多”银杏笑着说:“这阵子天气变得快,一时冷一时热的,那可不薄厚衣裳都要带全了吗到行宫要骑马的话,那骑装得带着吧要是遇着雨天,上次四皇子殿下送的那银丝草编蓑衣难道不拿出来穿穿还有鞋袜、手帕汗巾荷包扇子”刘琰赶紧摆手:“好了好了,那你们就收拾吧,我去写字。”结果到了书房刘琰又吃了一惊。小津这是裁了多少纸啊各种长短大小林林总总,都攒了厚厚的几大匣子,还有上次刘琰用过一次说很好的花笺,他也又制了两匣出来。“你这是让我带到行宫去写字去”桂圆她们怕衣裳不够穿还能理解,小津这是担心什么她去行宫就是玩去的不是去赶功课去的就算要赶功课,哪用得了这么些纸这都够她用到明年都用不完啊。小津不方便说话,就在裁下的纸边上写字。趁这些日子天好,有空闲,就多裁些,免得再变天不方便。好吧可刘琰总觉得有点怪。小津默默的把写完字的纸条揉了,坐到一旁继续制花笺。书房里气味儿清幽,这儿从来不熏香,但是有纸的香,墨的香,还有袅袅茶香,坐在这儿即使不写字,不读书,也觉得心里格外安静。不过“小津你就是长高了。”上一回刘琰还只是有点感觉,现在十分确定。“你起来我比比。”小津顿了下,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刘琰站到他跟前,不用伸手比量,小津才来时只比她高一点点,现在却高出她大半头了,一站得近了,她要看他都得仰起头。小津紧紧抿着唇,垂着眼帘。从头一次见着他,刘琰就总觉得这个人有很重的心事。回头想想,小津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