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儿好,要跟我换。换完了,还觉得我的比她的好,又说要换回去。”桂圆乐了:“真的”不过想想以吴姑娘那性子,她真干得出来。按说吧,吴姑娘打小家境就不错的,家里只她一个女儿,她还最小,吴大人,吴夫人,还有她两个兄长对她都不错,也不知道她的脾性怎么这么怪,好象总觉得自己不如别人,别人要对她好点儿,愿意和她玩儿,她就恨不得对人掏心掏肺了,哪怕桂圆在宫里也听说过吴姑娘交的一帮子朋友不怎么成器。明明那些女孩儿不管是家境还是旁的都不如她,为什么吴姑娘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倒象是在巴结她们似的桂圆还听说过一件事儿,好象那几个姑娘里头还有特别胆大的,想叫吴姑娘把自家公主请去给她们认识认识。桂圆觉得自己算是好脾气了,听说这事儿的时候都恨恨的骂了几句贱婢。谁借她们的胆,难道她们在吴家便宜没占够觉得自家公主也象吴姑娘一般好骗别做白日梦了。好在吴姑娘虽然不怎么大聪明,这事儿她还是拎得清,任凭那些人怎么说,她也没答应这事儿。“小时候吧,有段时间我也特别不喜欢她,其实她没做什么,可我看着她就莫名的心烦,说过不少难听话,后来想想很不应该。”刘琰也说不上来那时候自己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的老是冲吴小惠发脾气。后来长大些,懂事了,觉得当初那样很不应该。可能那时候她其实嫉妒吴小惠吧姨丈虽然也不常在家,可总还是能回来探望的,姨母则一直在家。看着和母亲相貌有几分相似的姨母,刘琰怎么能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呢。有两回她恍神了,差点儿对姨母喊出母亲二字来。结果吴小惠就莫名的被她讨厌了,多无辜啊。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吴小惠还马上就要成亲了,刘琰觉得这么多年下来,吴小惠是她身边唯一一个没有什么变化的人,她还跟小时候一样天真,嗯,天真得有点傻乎乎的。今天坐在宜兰殿的人,不知道昨天宫里出事的只有她。一点首饰和衣料,她就能开心好久。能过得这么天真,这么快活,多难得啊。晚膳前毛德来了一趟,替四皇子送东西来。一件狐狸皮的围领,那皮毛油光水滑,摸上去手感厚厚的,滑不溜手,象抹了一层油一样。“真好。”刘琰摸了一把,又摸了一把,这感觉真让人爱不释手:“小哥自己留着戴就好了,我这里也有呢。”“殿下说这红彤彤的颜色好看,衬公主。”毛德多会说话啊:“还有两样点心,都别致,殿下说送与公主尝尝,看看公主喜欢不喜欢。”“知道了。”刘琰说:“你回去跟小哥说,我挺好,吃得香,睡的也香,今年冬天都没怎么咳嗽过,叫他不用挂念我,这几天也好生歇息保养,过年事情多可累人呢。”毛德笑着一一应了。四公主也懂事了。自家主子打发他过来,当然不是为了特意送个围脖,而是怕四公主被昨天的事情吓着了,特意打发他来探望,送东西不过是个幌子。这其中的意思四公主也明白,所以才让自己回话说一切都好。毛德从安和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人,两个小太监已经点起了灯笼,他们没耽误,直接往回赶。冬日里天黑早,其实现在时辰不算晚,离宫门关闭的时间还早着呢,可是连毛德在内,没谁想在外面多逗留。昨天的事折进去不少人,谁知道这事儿接下去还会牵连谁,待在外头总让人心里慌慌的,觉得心里没底。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们走了一半路,前面来了两个侍卫,后面跟着的人应该是刑房的太监,他们拖着一个人,走得很快。被拖的那个死沉沉的,也不知道断气没有。第二百九十五章 查索林夙往外看了一眼,顺手推开房门。门一响,屋里窗榻上睡的人就睁开眼,转头看了一眼,又懒洋洋的把眼闭上了。林夙有点心虚,揉了揉被风吹得通红冰凉的鼻子,反手把门关上。“还是屋里暖和,外头天寒地冻的,鼻子都要冻掉了。”陆轶不吭声。林夙又说:“我来的时候跟膳房说了,让他们整治点热汤热饭来,你起来洗把脸清醒清醒,吃点儿东西。”陆轶懒懒的说:“多谢了林大统领,亏得你还想着赏口饭吃。”林夙能说什么啊这事儿是他理亏。本来宫里这事儿,与陆轶不相干,是他顺手把人给拽来了。这种事一般人躲都躲不及,查不出来自然落不是,查出来了也未必有功。林夙也不绕圈子了,还是开门见山吧。“问得怎么样了”陆轶打了个哈欠,示意他自己看桌子上:“都在那儿了。昨儿夜里死了三个,今天白天又死了两个。”林夙嘀咕了一句:“回头得整治整治,手上没轻没重的,案子没办完人都弄死了叫怎么回事。”案上放着一迭口供,薄薄的几张纸,林夙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完,沉默了半晌,闷声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死。”陆轶乐了,拿被子把头一蒙。有人一天吃三顿薄粥也会觉得日子不错,有人就算三顿都吃肉尚有不满。有人觉得是觉得自己是帝裔,是贵人,如果不是乱臣贼子谋逆,现在他们肯定过着人上人的日子,富贵已极,权势滔天。想到他们祖宗曾经过的好日子,到了他们这儿好日子却没了,那不象掏心挖肺一样的难受这种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对不住他,既然他过不好,那全天下人都别想过好。和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呢膳房的人敲了两下门,把两个食盒提了进来,取出两荤两素四个菜并一小壶酒,还有一钵白饭数个馒头放好。“两位大人慢用,小的在外头候着。”陆轶给自己盛了碗饭,也不招呼林夙,坐下开吃。两个荤菜是一个是烧羊肉,汁多汤浓,一个是白切鸡,鸡皮煮得又紧又弹,就着蘸汁十分鲜美可口。两个素菜是笋丝香干和清炒小白菜。别看四个菜都不值什么,但是这时节能吃到两样清清净净的素菜也不容易了。陆轶吃了不少笋丝和小白菜,林夙看完了口供才过来坐下,迟来一步,素菜没剩多少,只能多吃几口羊肉了。至于白切鸡,两人都没碰。说到底,林夙是禁卫,陆轶是外官,两个人都不是刑房的人,对刑房这一套也不习惯。刑房五花八门的酷刑之中有一样是用滚水的,人的皮与油烫熟了唉,这白切鸡别说让他们吃了,就是放在这儿都让他们觉得倒胃口。刑房的太监对这些司空见惯,还笑着跟他们说用刑的技巧。因为天冷,早年间就有把犯事的人剥了衣裳浇上水扔在外头的,据他说“特别省力,天儿冷,那风吹身上跟刀子一模一样的”,但是“不太好使,有些人冻不到一刻钟就僵了,拉屋里暖过来之后脑子有点不大清醒,反而问不了话”。谢谢了,林夙和陆轶谁也不想学这些招数。陆轶吃完了饭一推碗:“你这差事什么时候能完”林夙还是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明天,明天不管人抓不抓得着,我都去回禀皇上。”刑房这地方是个正常人都不喜欢,但林夙进来了,就轻易不能出去。事情未了,他不能出宫回家。同样的道理,他甚至不能象以前似的,去往四皇子处,或是熙丰门外的学舍借宿。嗯,天底下倒是有个地方不怕这麻烦。陆将军府。可陆轶都多少年没回去了,现在他也不想回去。陆将军不在府里,他兄长,陆小将军也不在,现在陆将军府里只有陆轶的大嫂带着孩子住着,别说陆轶和他爹不对付,就算中间没什么缘故,他也不会往年青的嫂子跟前凑啊。林夙的差事办得很顺利,但是也很糟心。问出来的口供,汇总到一条,这次宜兰殿投毒,下手的是一个叫四桂的小太监。不用问,去拿四桂的时候,他已经“畏罪自尽”了。查到的经常与四桂有往来的传递消息的宫女小碗,也死了。至于现在拿到的这些人,有些是贪图小利给人行方便,有的是咬死不开口,或是受了刑乱咬一气。最后拿到的两个一个是姓贺的老尚宫,这人都七十了,刑是用不了,肯定一用就死,一个是姓张的太监,是内司库管柴炭的。别看职位低,油水却大,而且各宫各院都要和他打交道,人脉广消息也灵通。他供出来的那人姓彭,叫彭会扬。这人是二皇子府的人。所以这事儿糟心就糟心在这里。彭会扬当然是抓不着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如果真是他,那肯定早跑出京城了,哪儿找去。如果不是他那估计这会儿这人大概也沉尸在不知道什么见鬼的地方,八成这辈子也都不会被人找着。林夙愁得想揪头发:“这事儿查的真窝囊。”他们这一通查,简直象是有人领着他们一步一步往前走似的。最后这盆脏水扣在二皇子头上了。皇上会信就二皇子那个头脑,他能干出这事来明摆着不可能啊。“往好处想。”陆轶安慰他:“对方折腾这么一通,其实是得不偿失。这几天抓的审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至少又筛出二十来个奸细吧”林夙点头,有些勉强的说:“这些人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能被抛出来的,都只能算是小喽罗。陆轶笑了:“我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也知道那些前朝的余孽们都是多大岁数的人吧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了,他们在宫里要有足够的人手,早就发动宫变了。他们人很少,所以要用哄、骗、威吓的手段拉拢这些小宫女小太监们做事。那个四桂,他从进宫不多久就被盯上了,费了四年的时间和不少银钱,才让他找着一个进宜兰殿暂时帮忙的机会。这样的人他们手里多不多肯定也不多,每一个也都是花了时间力气才弄到手的,可是说废就废了,你觉得他们手里还有几个这样的人能用”林夙的眼顿时一亮。第二百九十六章 内城“没错,没错”林夙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动:“时间越长,皇上登基时间愈久,天下太平,人心思安,其实对他们越不利,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还记得前朝的”这一次他们在宜兰殿搞这么一下,其实并不高明。如果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恶心皇上皇后一下,那他们是达到目的了。可是他们这一次人手前前后后起码折进去了十几个,损失不能说不大。那个贺尚宫和张太监可不能算是喽啰了,一个在宫中已经待了五六十年,另一个在内司库那个位置也算是要职,这两个人手一去,差不多算是斩断了他们一只手。“二皇子”说到这个人,林夙和陆轶你瞅我,我瞅你,心知肚明就不用说下去了。志大才疏这四个字简直安在他头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那个下落不明的彭管事在他府上很得重用,因为此人一是会逢迎拍马,想在二皇子身边出头,首要一条得先把他拍得舒服了。而且这人在另一方面很会投其所好,二皇子府里单是经他手送进去的美女就有好几名想到这里,林夙的脸色不大好看了。这一手挑拨,不能说是没有效果。二皇子识人不当,重用的管事、身边的女人都不知底细,皇上当然不信儿子会谋逆,但是无能二字算是挂在二皇子头上摘不下来了。至于二皇子,他会怎么想谁知道皇上对他失望,没准儿他还对皇上心存怨怼呢。二皇子行事很不周密,上次他被皇上在慈恩寺关了几个月,着实吃了不少苦头。结果他出来之后也没见改过,还曾经在酒后发劳骚,对皇上和皇后都有抱怨。林夙心说要是自己将来生了这么不成器不知好歹的儿子,又不能把他给掐死,那还能怎么办给他娶门亲,远远的打发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最好,眼不见为净。但人不是个物件儿,人长着嘴会说话,长着腿会乱跑,指望扔到一边去那想得太美了。父子之间这样一次,两次下来,还能剩下几分父子情分呢算了,那是皇上的事,自己操不上心。林夙晃了晃酒壶,里面还有点儿,他凑到壶嘴处闻了闻,并没有倒出来喝。虽说现在天冷,当差熬夜喝两口酒暖一暖对他这身份的人来说不算事儿,但林夙自律甚严,他是皇上养大的,皇上就十分自律,不象其他人一样,占了点地盘就开始纵情享乐,那样的人注定没有大出息。“这一次一次的没个头儿,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虽然这一次也逮住不少人,但幕后主使一点头绪都没有,一想到这个林夙就烦躁不堪。对方在行宫行刺,他们就在行宫抓刺客。对方在宫里下毒,他们就在宫里抓太监林夙觉得这差事办得窝囊。“哪有一劳永逸的好事儿。”陆轶比他看得明白,这世上永远不乏野心之辈,只要有人在,就有争斗,就有各种阴谋算计,皇帝家永远别想安生。他话是这么说,可林夙听出来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