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也看不上。让她自己画不行,可她眼光却还不错,这些画真是白费了好纸好笔好颜料。画的那花儿凭良心说刘琰觉得让自己画没准儿还能强点儿。还有画的是姑娘,不知道那姑娘本人看了如何,反正刘琰觉得想要凭这张画去按图索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人找出来的。这鼻歪眼斜胳膊象面条儿一样的美人,实在看不出来美在哪里。也有好的,不过太少。有一张画的不知道何处一院墙,墙边有桂花树,树下又有石凳,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落花。赵磊也觉得这张尚可。压在最下头的一张也还不俗。赵磊看着上头一扇打开的窗子,窗子外头则是大叶芭蕉,可能是因为在园子里时间来不及,只上了一层淡彩,芭蕉只有一层极淡的绿影,看起来象是一片褪了色的剪影。窗子里是一角书案,书案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象是主人刚刚还在窗下读书,才走开不久,书都来不及收拾。刘琰微微有些恍惚,这画上的情景,她好象见过一样。人时常有这种错觉,没去过的地方,没见过的人,没经过的事,却总会时不时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跳出来,仿佛在过往已经到过这里,见过这么一个人,也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情。也许是梦里吧。赵磊看了一眼落款,笑了。“原来是他。”“是谁”赵磊说:“王芝,你认得吗”刘琰摇头:“好象听人提起过,是哪家的”“湛州王家的旁枝,他祖父是王襄。”说到这个刘琰就明白了。王襄这个人还有点名字,他的名字在于他的节烈。他是前朝的才子,曾经点中探花,还曾经任过起居郎,但这人性情太过耿直,起居郎没干多久就被贬了,这人索性辞了官,前朝覆灭的时候,这个人自尽了。他的名声,就是他这自尽换来的。王家也有人在朝为官,这个王芝听说小时候是在湛州长大的,来京城时间不算太久。刘琰听说过他,忘了是大姐还是三姐说的,说此人生得真如芝兰玉树,看得出性情也不错。不过刘琰当时没那个心思,美少年多了去了,她难不成个个都要记住现在她倒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这张画我挺喜欢,姐夫你帮我问一问,看他能不能割爱。”赵磊一口答应:“我先把画送去装裱,回头问问他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答应的,这人不是个小气的人,不象那种名利场中的人,倒有些闲云野鹤的超逸。”刘琰把赵磊那张画卷吧卷吧带回宫去给曹皇后看。曹皇后果然很喜欢。这一入秋,画菊花、画枫叶的人特别多,但赵磊的画里总能透出一股与旁人不同的意味。说句俗套的话,他的画是有内涵,有意境的,有时候刘琰看着画,觉得自己能捉摸到画画的人当时在想什么。可惜她眼高手低,能欣赏不代表自己画得出来。曹皇后旁边有个太监正在回话,刘琰就坐在一旁跟着听了一耳朵。说的是袁家的事。袁若秋学规矩很用心,学得也快,看得出来是个灵透的人。袁家其他人也明白这亲事已成定局了,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儿上总得做出敬重亲近来。但是有一个人例外。袁若锦呗。袁大姑娘这些日子都没出屋子,似乎是袁家人不想让她出来。“今天袁若秋去给他们家老太太问安的时候,袁大姑娘也去了,她那样子看着可记恨着呢,只怕迟迟早早是要生事的。”第三百六十八章 送画曹皇后吩咐:“给齐尚宫她们传话,不要出什么岔子,要平平稳稳的把差事办好,一直到成亲,我给她们厚赏。”刘琰说:“这个袁若锦看着象个聪明人,她不会犯蠢的吧”曹皇后摇头:“你年纪还小,有时候越是聪明人越是会钻牛角尖,她大概从小到大都过得很顺当,头一次跌跟头就摔狠了,她不甘也不服。”而且这袁若锦满眼都是皇家的富贵,却没有看到这事背后的凶险。她如果就此安分守己,那曹皇后未尝不能放她一马,毕竟曹皇后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才择了袁家女儿做儿媳妇,转过头来把人家另一个女儿杀了,不管是对袁家,还是对袁若秋,这都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是要办喜事,而在喜事里掺杂进骨肉相残但是袁若锦真要自寻死路的话,曹皇后也不能姑息她。太监继续回话:“齐尚宫说袁二姑娘很聪慧,平时除了学规矩,还喜欢读书。”曹皇后问:“都读什么书了”“读的书挺杂的。袁姑娘那儿有不少旧书古籍,听说是她生母留下来的,袁姑娘常读诗词,也看史书、游记杂谈什么的。”曹皇后微微点头:“爱读书是件好事。”读书能明理,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曹皇后又嘱咐了几句让人退下去,又给刘琰灌了一大碗清心茶,成功把刘琰给灌跑了。接着英罗又进来回禀事情。二皇子似乎挺不忿四皇子定亲的事,曾经嚷嚷着前三个兄长都没他这么摆谱,娶个媳妇折腾得人仰马翻云云。因为是酒后说的,话很没分寸,连“他以为他是皇上选妃不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曹皇后一点都不意外。这个儿子就没有哪天是不喝酒的,恨不得从一早上就开始喝,身边跟着一群只会拍马逢迎的的帮闲儿,把他捧得以为天老大他老二,觉得自己天命在身,老大无能,老三更无能,他现在唯一敌视的就是自己的四弟,认为父母偏疼幼子。他还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皇上打算在四皇子成婚后给他们兄弟一起分封,那心里就更不平了。凭什么老大成亲的时候不分封呃,老大成亲的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呢。自己成亲的时候也不分封这个么,那时候他才被解了禁足,皇上见了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是捏着鼻子放他出来成的亲,分封那也不可能。至于老三,他也太不给皇上长脸,天天在惹祸,天天在打人,为了他成亲给他分封道理二皇子也能想明白,既然没有在长子成亲的时候办这事,老二老三又各有不足,索性攒在一起分封了。可他就是不平,就是气不忿。他觉得老四就是他最大的绊脚石,父皇母后就是偏心他。上次他坠马,又不是自己害的,自己哪能想到有人在马身上动手脚可是就为了他小子那条腿,自己足足关了好几个月,过的那叫什么日子那段时日吃的苦,二皇子一辈子都不会忘。结果呢他那条腿不也没事儿吗能走能跑还能骑马,有什么残疾分明就是偏心,就是偏心曹皇后对此一点儿也不奇怪,他要是不抱怨不记恨旁人,那反倒不是他了。皇上那儿只会知道的更清楚。二皇子太爱享受,手下的人有样学样,那没钱怎么办就想着办法勒索搜刮,还想叫旁人“主动孝敬”,甚至都不是暗示人家,而是明目张胆的跟人说,现在给二皇子孝敬了好处,将来必定能得着更大的好处。什么叫更大的好处傻子也明白,这不就是想说二皇子将来登上了皇位,会给这些人回报吗曹皇后已经不会为这些事生气了。以前生气那是还对这个儿子存有指望,所以才会焦急,气愤,动怒。现在对他没有任何指望,非要说有,那也指望他少惹祸,少给刘家丢点人。三皇子那边照旧,三皇子老些日子没回府了,回去也就在外院睡个觉。最近他打架倒是打得少了,酒也喝得少了,前些日子跑到山里住了些天,那儿他有一个很小的庄子,既跑不开马,也打不了猎,据人回报说,那庄子附近有人在修庙,他天天跑去看人修庙去,听说还上了人家搭的那脚手架子帮着上瓦他身边的人反正是没本事拦住他,还担心这位主儿要是想出家可怎么办呢“他出家不能够。”知子莫若母,三皇子是个最没有规矩的人,出家抛却尘世并不代表就不用守规矩了,正相反,出家之后俗世的许多规矩一样要守,还要守出家的规矩,他才不干呢,哪怕夫妻再不和美,他也不会出家的,一个不能吃肉就要了他的命了。以前曹皇后觉得地四个儿子里,老幺最省心,其次是老大,老二还过得去,就老三最让人头疼。现在看,老三其实还好些,老二和老大刘琰没忘记答应赵磊的事,特意寻了许多本花样子给赵磊送去。李尚宫还以为是送给三公主的呢送花样子本是件小事,但一次送这么多实在不多见。等知道不是给三公主是给赵驸马的,李尚宫也是一个愣神儿,后来就努力忍笑。赵驸马还真是与从不同呢。绣花样子这种东西和男人一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顶多知道有这么一样东西,绣好了之后还会被他们穿在身上,仅此而已。赵驸马要这个做什么难道想画仕女图,那上头的衣带衫裙需要做个参考总不会赵驸马想改行替她们画绣花样子吧。隔了一日赵磊也让人送了画来。一张是他以前就答应了给刘琰画的园子图,不是别的园子,就是三公主府上的花园,刘琰有一次去,发现那水边的芦苇生得茂密,尤其是芦花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泽的样子,风一吹,苇叶沙沙作响。赵磊答应了给她画下来,他可没食言,只是画得慢了些。还有一张就是在菊花会上看到的那张,王芝画的。第三百六十九章 探病莲子在一旁伺候,豆羹也在,画就是他捧进来的,所以也有些好奇这是什么张画。头一张他认了认,说:“这似乎是三公主家里那园子吧这亭子有些眼熟。”刘琰点头:“是。”豆羹就说:“那园子实际上没这么大,一到了画上显得大了。后面的院墙啊什么的都没画出来,看上去好象这湖没有边际似的。”“是啊。”明明是城里的庄园,看上去却有种山野间的阔朗。不得不说,这也是刘琰当时站在岸边看着那些芦苇的感觉,就象置身乡野一样,那些芦苇在风里摇摆,显得那么自在,那么安静。所以这就是赵磊与众不同的地方,连刘琰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喜欢水边那片地方,但赵磊明显把握住了。站在那儿心里可以放空了,什么也不想,湖边的风象是能把身体直接吹透,把一切思绪都带走。第二张画豆羹一开始没看出什么好处来,这好象和一般的画不一样,好象画画的人就信手那么一画,整张画透着一股随意,家常的意味。再看一看他也有点儿纳闷“公主,这画儿画的是什么地方啊”刘琰问他:“你觉得象哪儿”豆羹也说上来。如果说象安和宫的书房,可窗子样式明显不一样,他们的书案也没放在窗前的位置。至于外头的芭蕉芭蕉哪儿都有,好些人的书房外头都种芭蕉,天气好的时候,那大叶子把粉墙都映得绿油油的,这不能算。明明不一样,但还是觉得象。“象个书房。”豆羹觉得自己说的话象废话:“跟咱书房也有点儿象,就是我也说不上来哪儿象。”刘琰明白他的意思。其实这也是她自己的感觉。象书房,象她这间书房,明明窗子、书案什么的都不一样。就是觉得象。“这也是驸马画的”刘琰摇了摇头:“不是的。”桂圆在一旁问:“公主,这两张画收哪儿”“不收了,挂起来吧。”刘琰说:“把侧殿里的春夜图摘下来,把这张芦苇挂上,这张书房的就挂这儿吧。”莲子进来禀报了件事儿。王嫔病了。她身子一向不怎么好,这回病的格外重些,八月十五的时候她就没露面儿,一直拖到现在病也没见好。刘琰曾经派人送过东西去,但是这会儿莲子来报,说王嫔这病可能不好了。“公主要不要去看一看”算是尽尽心,哪怕走个过场呢。王嫔,还有陈美人,虽然在宫里跟隐形人一样,但是曹皇后对她们一向很照顾,客客气气的,从来不让人轻慢、磋磨她们。刘琰还记得以前才见着王嫔她们的时候,刘琰很不喜欢她们。她那时候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已经懂得妾是什么意思了,在她看来,妾都不是好东西,她们都是坏人。王嫔见她的时候是很客气的,还送了她一个亲手绣的香囊,刘琰当面儿就扔地上了。后来她也知道,做为皇帝,父皇就这么两个做摆设的妃子,已经是少之又少了,王嫔和陈美人也不是她听说的,想象中的那种“坏女人”。“病的那么重哪位太医给看的”“好象是一位闫太医吧,王嫔的病一直是他看的。”王嫔没有大病,就是早年身子亏了,底子不行了,再说,她的日子过得没有盼头儿,人要活得没劲,那多半就不想活了。刘琰过去的时候,外头太阳正好,地下的砖石年头久了,磨得格外光滑,被太阳一照亮得刺眼。但王嫔住的那殿阁里却很暗,人一进去就觉得眼前一黑,要过个片刻,才能慢慢看清屋里的大概。王嫔半靠在那儿,想起身行礼,刘琰忙上前拦着,然后看着宫人扶她躺下。王嫔很瘦,那脸色真是没法儿看了,而且她眼睛都有些发黄。屋子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