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昭王妃的婶子说,别是有人在背后行镇魇之术,结果真有人在安王妃屋子后头挖出了一只死猫,还是只黑猫。”曹皇后只问:“谁埋的”“安王府的人说,前些天纹郡主曾经派人出宫,回府去取些物件儿”曹皇后不怒反笑:“真有意思。”英罗轻声说:“还请娘娘示下。”“让太医给安王妃再开点安神静心的药,让她好好静静心吧。”英罗应道:“是。”“午膳之后让刘纹过来一趟。”“奴婢这就让人去传。”顿了一顿,英罗接着说:“瑞国公夫人怕是不成了,太医说,就这两天了。”听到这种消息总是让人快活不起来。“知道了。”“还有昌国公,听说这几个月都卧床不起。”“送些药材补品过去吧。”“奴婢拟了单子,待娘娘过目之后就送去。”把事情一一回禀清楚,英罗犹豫了一下。“还有什么事有事便说。”英罗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内宫监又给勤政殿那儿选了一批宫女。”曹皇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英罗没有再多说什么就退下了。宫里要放一批人出去,主要都是宫人。宜兰殿这儿也有好几个到了年纪的,勤政殿那里也不例外。不过内宫监这次选出来的宫人,多是年轻貌美,看起来温顺柔婉的。不能说内宫监的人做得不对,他们自然会说,难道要给皇上跟前安排些丑陋粗鄙的宫人伺候英罗也没把那些宫女放在心上,年轻漂亮的宫女就象韭菜一样一茬又一茬的源源不绝,年轻鲜辣。有不少人在这些宫女身上抱了大指望。就象从前被处置了的那个春然,还有前几天才去了的潘才人,她们年轻美貌,一入宫就和其他宫人的待遇不一样。有人会明里暗里关照她们,她们认字,学些能讨好人的玩意儿。比如那个春然,就很会唱曲。宫女入宫时年纪都不算大,这项本事显然不是她打小就会的,那她是从哪儿学来的之前死了的潘才人,英罗听说她捏脚捶腿很有一套。至于邓才人,长处好象是烹茶,据说还会下棋,好几样棋都会下。有人想要青云路,有人想要登天梯,一拍即合。不过照英罗看来,都不过是白费心机。皇上和娘娘这么多年的夫妻,哪怕没再有年轻人那么情意绵绵,可这么些年互相扶持,患难与共,生儿育女娘娘的地位是没人可以动摇的。皇上连皇孙都有了,难道还会为了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昏了头宜兰殿也要进新人,不过这些新人进来都先只能做粗使活计,不察看个一二年,英罗可不会提拔她们近身伺候娘娘。毕竟上次茶房投毒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呢。宫里各处都在汰旧换新,事情可着实不少。有人到了年纪,但是出了宫无处投奔,并不愿意出去。有的没到年纪,但是却托人使钱,想提前出宫。还有人瞄上了宫中放人出去之后腾出来的空缺,正在拼命钻营,宜兰殿就是个许多人都想来的地方。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英罗这些天忙得够呛。午膳并不多丰盛,虽然皇上、皇后和四公主都在,眼下宫里头最要紧的主子也就这三位了,但是因为皇后娘娘不喜铺张,皇上对吃从来不挑剔,所以这一桌午膳并没什么山珍海味的。刘琰看见了她喜欢藕夹,这道菜虽然算不名贵,但现在正是吃鲜藕的季节,吃当季的东西总是最美味的。皇后则从一口砂锅里舀了汤端与皇上。秋天好吃的东西特别得多,酸甜苦辣咸,让俗罢不能。且秋天也是个适宜进补的季节。“膳房说今天还有极好的螃蟹,晚膳可以让他们蒸一盘。”刘琰抬起头:“我想吃蟹肉包子。”皇上则说:“蟹黄豆腐也不错。”曹皇后能说什么呢那当然是一一吩咐下去。包子、豆腐、蒸蟹全都要,一样也不能少。皇上胃口不及平时,不过那个煎蘑菇饼用了大半盘,确实十分美味,蘑菇切了薄片,煎得不老不嫩,嚼起来口感脆嫩腴滑,香而不腻。再喝上几口热汤,这顿午膳皇上用得十分舒坦。这些天他都记不起来自己在勤政殿都吃了什么了,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也许是因为每次用膳的时候他都心不在焉,总有许多政事在他脑子里来回盘桓。那些时候,吃只是为了填饱肚子。今天这一顿才算是享受了美味佳肴。“母后,那我先回去了。”“唔,也好。”曹皇后点点头:“回去路上慢些,晚膳时过来,咱们一块儿吃螃蟹。”刘琰笑着应了。她在安和宫门口下辇轿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刘纹从映霞宫出来。看样子她也是要往宜兰殿去。这个时辰过去,又不是问安的时候。八成是有事。刘琰换衣裳打算歇中觉的时候,豆羹提着只篮子进来了。“这是什么”“回公主的话,在咱们安和宫后头小花园儿里捡到的一窝小野鸭子,不知道母鸭哪里去了,这些小的就没有人喂了。”刘琰探头一看,果然是三只小的野鸭,毛色黄里带灰,三只毛茸茸挤成一团窝在干草里,看来豆羹这是把鸭子连窝一起端来了。“这应该不是鸭子下崽抱窝的时候吧”桂圆摇摇头:“这都秋天了,天儿越来越冷,这会儿下了崽,也难找食吃啊。”第五百二十九章 陷害“在咱们宫里找个地方,把它们养起来吧。”刘琰说:“养过这个冬天,它们应该就能自己活命了吧到开春了,再把它们放到御园千波池那边去唔,当心别让什么野猫、黄鼠的给叼去吃了。”豆羹满口保证:“公主只管放心,我交给小贾他们,他们一定会用心照料。”提着那三只鸭雏从殿内出来,豆羹先去寻小贾,把这件活计交给他了。小贾难得轮上一桩好活计,连声应下来了,捧着三只小鸭雏跟着捧着三个小祖宗似的。“可这鸭子这么小,能吃什么东西”这倒是把豆羹也问倒了。他也没喂过鸭子,再说这还是野鸭子,不过豆羹办法多。“你去养花鸟的太监那儿问问,那小鸟跟小鸭子估计差不多。”小贾被他一提也想起来了。可不是么,宫中专有养这些的人,那些名贵的鸟儿、猫儿狗儿都养得好,这些小鸭子自然不在话下。小贾出去跑了一趟,都知道他是安和宫的太监,自然赶着巴结,还拍胸脯说让把野鸭子送去他们来养,一定给养得肥肥壮壮的。小贾他当然不能答应啊这是能讨公主高兴的好活儿,豆羹哥哥看得上他,把这活儿给他了。赶明儿公主想起来,问一问鸭子养得如何,那他可不就有回话讨好的机会了这种好事儿哪可能让给旁人。等小贾回来的时候,不但捧回来一大包鸟食,记了一肚子养鸟儿的诀窍,还带回来一只大笼子。银杏看见笼子很奇怪:“你要养鸭子,又不是养狗,你弄个笼子做什么”小贾赶紧解释:“银杏姐姐好,这个是为了给小鸭子住的,防着有蛇虫啊、猫儿鼠儿这些东西晚上过来咬它们。姐姐你瞧,这笼子的窟窿眼儿细密,老鼠也钻不进去。”银杏夸他一句:“你倒很细心,好好养着吧。”小贾得了一句夸,更高兴了。刘琰惦记着螃蟹,歇过午觉,起来读了一会儿书,又写了几张大字,就扔下笔不写了,要去宜兰殿。桂圆赶紧让人传轿辇。“不坐了,我走着过去,多活动活动等下还能多吃几口。”桂圆笑着说:“别的东西多吃几口不怕的,螃蟹性寒,公主还是少吃几口得好,免得回来肚子疼。”桂圆说得固然有理,但是一年里能吃螃蟹的日子也就这么一阵子了,旁的时候不是没有,就是没有现在的好吃。刘琰点名要的蟹肉包子是连着蒸笼一起端上桌的,侍膳太监掀起笼盖,香气热气一起涌出来,笼里面一只只白胖胖的包子看着就让人心里喜欢。“公主慢些吃,这包子里有汤汁,小心烫。”刘琰都顾不上说话了,咬开包子先小心翼翼的吸汤汁,然后就用了两口,一只包子就进了肚子。曹皇后笑她:“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馋嘴,可怎么得了。”皇上看着自家闺女的吃相却满心都欢喜:“能吃是好事,别学那些扭扭捏捏的作派,这不吃那不吃,饿得一天到晚没力气,要么坐着要么卧着,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能好。”曹皇后的体质不宜多吃螃蟹,拆出来的蟹肉吃了一点,用煮的冬瓜汤泡着饭吃了一碗。刘琰看出母后应该是心情不大好。等用过晚膳净手的时候,刘琰就悄悄问英罗:“今儿出了什么事我看母后不大高兴的样子。”今天不顺当的事儿多了,可不止一桩,英罗想说都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公主回来多陪娘娘说会儿话吧,今天事情不少,可没有一桩是好事。”刘琰挺心疼曹皇后的。别人羡慕做皇后的风光,可刘琰深知道曹皇后身上压着多少事。以前大姐姐在时可以帮得上母后忙,可自己就刘琰挺惭愧。她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娇生惯养的,顶多能做到不给母后添堵找事。心里抱愧的刘琰今天嘴格外甜,在曹皇后身边跟前跟后,一会儿给她端茶,一会儿又要给她捶肩。曹皇后硬是让她给逗笑了:“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母后今天午膳晚膳用的都不多,想来是累着了。我没有大姐姐那么能干,不能替母后分忧。”曹皇后鼻子一酸,眼眶跟着就红了。不过她掩饰得好,借着眨一下眼和扶鬓的短暂时间就恢复如常了。“谁说的,母后看见你,心里就高兴了。”“真的”刘琰拉过一张圆凳往曹皇后面前端端正正一坐:“那母后快多看我两眼,就多高兴一会儿。”连英罗都叫四公主给逗笑了。就说四公主是娘娘的心头肉嘛,这话一点儿都没错。一见着四公主,娘娘心情也能好些,胃口也能好些,就连身上有时有病痛都能减轻些。不过笑过之后,曹皇后略一思忖,就把安王妃“受了黑猫镇魇”这事跟女儿说了。刘琰连犹豫都没有就说:“这事儿不可能是纹儿做的。”曹皇后对女儿的果断很赞赏,但还是要问:“为什么说不是她呢纹儿这孩子,脾气有些象她娘。再说了,小朱氏如果生下孩子,那很可能动摇她亲弟弟的世子之位,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也是有可能的。”“不会的。”刘琰不能断定刘纹有没有对小朱氏心怀恶念,但即使她心存恶念,埋黑猫诅咒这种事情,她也肯定不会做。刘纹是个有主意的姑娘,她读过书,并不愚昧糊涂。埋黑猫可以咒人落胎这种事情,一听就很荒唐可笑,刘纹哪怕真想对继母下手,也不会用这种可笑的手段啊。哪怕小朱氏指摘刘纹顶撞她也好,甚至诬陷她下药什么的,都比这个靠谱。如果真的埋只猫就能咒人落胎,那这世上得有多少人遭到咒害啊那些想害父皇的坏人们为什么不用这种又省事又有效的办法呢“是啊,这一听就是假的。”但小朱氏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开始栽赃陷害刘纹,没准儿还有后招等着对付刘琪。这刘琰明白了。也难怪母后会这么心烦。第五百三十章 内患倘若身上长了疮,忍一时之痛割掉它,就能治好病。可这个疮要是长在身体里头怎么办呢就象现在,小朱氏有了身孕,就象揣了一面免死金牌一样。再者说,安王已经死过一回妻子,紧接着三哥那儿萧氏也“死了”,总不能再把小朱氏处置了,这接二连三的出事,太说不过去。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小朱氏的见识和心性也就是这样了,看着比前头的朱氏听话懂事,但实际上这朱氏姐妹只怕是半斤八两。家门以外的麻烦好解决,关上门之后的麻烦才要命。刘琰忽然想起小哥成亲后认亲那天,在宜兰殿小朱氏特意找她说话,但是却被打断了。刘琰现在也不知道小朱氏当时想找她说什么。诉苦挑拨拉拢都有可能。“母后别心烦,不值当的。”曹皇后一笑:“是啊,不值当的。”“再说,这事儿本不该母后心烦,这是大皇兄的家事,他的妻子儿女,他不管吗”曹皇后摸摸女儿的头发:“说的没错。”都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做父母的替儿女操心那是没有尽头的,除非哪天闭了眼一口气上不来时,才能彻底放下。刘琰也知道,大皇兄多半是不管。丧妻之后,他的儿女被接进宫来抚养,大皇兄好象就把这对亲生儿女给忘了似的,他们吃什么,穿什么,读什么书,每天做些什么,大皇兄从不过问。他现在的妻子是父皇指给他的,他娶了,但是他也不管小朱氏的事,上次刘琰记得听谁提了一句,好象大皇兄每个月固定去小朱氏那里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