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土匪手脚利索的将人推到了山涧里,整个过程凌霄没说一句话。“白芷,你这样做,会遭报应的!”凌霄说的很是平静,这样残忍的将人杀死,肯定有损阴德。就算那族长不化作恶鬼来索命,他死前的诅咒和恨意也会影响白芷的运势。可他又不觉得白芷哪里做的错,也许她只是做的太“过”了!白芷明白凌霄的意思,她努努嘴,随便他们好了。“这样的死对他们是好事儿,死之前还能赎罪,说不好看在他们死的惨烈的份上,能从十八层提到十七层上来呢!”白芷的心情好着呢,她和那大当家的达成协议,她马上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去南方找文娘了。凌霄跟在白芷后面往寨子里走去,这寨子也是穷的狠,除了人马基本也没别的了。瘦猴对白芷极为恭敬,甚至将自己的“主卧”都让给白芷来睡。白芷也不客气,拉着凌霄就住进了这寨子里最豪华的套房。“白芷,如今我们羊入虎口,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趁着四下无人,凌霄这才问出口。白芷将金满堂赠与她的那枚印信套在手指上甩着,转身翘着二郎腿坐在铺着羊皮的三条腿凳子上。“南下!”可他们一直在南下呀!“招兵买马南下!”白芷笑盈盈的坐稳,虽然这里的兵太穷了,可他们贵在出身高贵。山匪!谁又能想到白芷会在南下的山匪里呢?“你说,你要让他们护送我们去南边?”凌霄惊讶于白芷的异想天开,他初以为白芷只是想上来骗的几匹马走,毕竟这年头有马的人家可不多。除了镇里县里的大户,恐怕只有山匪和军队了。“对呀!剩下的事儿,你就交给我吧!马上,咱就有兵了。”白芷扶着腰站了起来,这三条腿的凳子可没有土炕舒服,她这手脚并用的就爬上了炕。拍了拍炕沿对凌霄说道:“先睡吧!”若是搁在一个月前,凌霄的脸能红上半夜。可这一个月来,两人在一起风餐露宿,性别观念早就模糊了。能活着就挺好,要是能更舒服的活着,他们肯定选择“舒服”!近来的长途跋涉和连夜的疲惫早就让白芷有些体力透支,凌霄守在她旁边打坐,看着她甜甜的睡着。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在山匪的寨子里都能睡得这般香甜,实在是让人羡慕。凌霄给她盖了盖毯子,看着白芷的侧脸不禁有些发呆。也得亏上天赐予她这样的性格,不然在这乱世中她整天哭哭啼啼,要么就是满心的复仇,岂还是他的白芷?“杜蘅”梦中的白芷呢喃出声,凌霄脸色一变。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熟睡的白芷,她笑容满满却是再不出声。就这一声,足以让凌霄满心的欢喜烟消云散。这个小妮子,做梦还在想着以前的男人。那个杜蘅,到底有哪里好?他恨恨的抽出被白芷枕在脸下的手掌,冷哼一声。白芷没了熟悉的依托,小手在黑暗中划拉着,摸到凌霄的衣襟算是安下心,继续睡着。不管怎么说,白芷还在他身边,依赖的人还是他。凌霄只得自己安慰自己,有一下无一下的拍着白芷,仿佛她就是个几岁的孩童。次日,山匪早早的外面候着。然而直到日上三竿,白芷小祖宗才睡醒。她抹了两把脸,拍了拍歪倒在一旁的凌霄,该上工了。sl首#发,?山寨的议事厅没有顶,就在外面摆了几个大石头,前头插了个被战火烧了好多窟窿的旗子就算是标志了。白芷虽没去过其他的山寨,可如这寨子这般寒酸的,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二当家的好!”“见过二当家的!”看着这群驴球马蛋的,白芷倒吸一口冷气。都是自己挑的兵,含着泪也得要。凌霄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来来回回的山匪,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若是哪句话不对付,说不定就会把他们两个扔下山涧。他不明白为何白芷非要与虎谋皮,这简直是在刀刃上行走。“见过大当家的!”白芷在下属面前,给足了瘦猴面子。别看晚上行动时瘦猴猥琐的样,在着幕天席地的议事场所,他颇有大将风范。“二当家的客气了,以后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别看咱寨子穷酸,但在这三省地界,提到我窜天猴的大名,方圆百里的弟兄们都得竖起大拇指给我几分薄面。我们靠的不是兵马,靠的就是这”说着,他敞开那满是肋条的胸膛,上面还挂着大大小小重叠的刀疤。“义薄云天!”白芷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凌霄也是满脸的不解,为何瘦猴每次说的话和做出的动作都是这么的匪夷所思。“窜哎不对猴当家的”白芷嗫嚅着,总觉得这称呼怪怪的。窜天猴也不见外,直接让白芷称她为猴哥好了。白芷拱了拱拳头算是做了回应,她拽着凌霄就坐在了给他们两个留下的大石头上。“弟兄们,昨晚有幸得大哥青睐许我入山门,和各位成为兄弟,白芷在这儿给大家见礼了!”这些刁民出身的山匪们哪见过这么文绉绉的“弟兄”,纷纷起来做出各式还礼的姿势。白芷也不笑,她板着一张脸极其严肃,在大当家的示意下,她清了清嗓子刚要继续说着,外面又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小老头。大当家的一看笑了,赶紧招呼来给介绍着,这是他们寨子里的师爷。“二当家的好,小可之前是在茶馆说书的。因才华被大当家的发掘,故而专门在这山上做些文书工作,闲暇时间给大家伙儿说书解闷。”凌霄和白芷这才明白窜天猴的嘴里为何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感情是和这说书先生学得。白芷点点头,算是认识了,继而她开始正式的话题。“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如今军阀混战,大大小小的司令、大帅都层出不穷。今日你方唱罢我登场,明日又不知是何人。这样的时势,人人皆可做英雄。”白芷慷慨激昂的说了前面,在高潮处陡然停住。之后,只听得到她压低声音说道:“那为何不能是我们在座的人呢?”为何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胜吴广尚能揭竿起义,他们手里有人有马,为啥非得在这儿暗抢不能化身为军队明夺?现在的军阀不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