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到了,由于不是闹钟的铃声,他不怎么想理会。等冲完澡,谢潮声跨出浴室,慢条斯理地擦干身体再穿上衣服,他才拿起手机查阅未读信息。是一条彩信,只有一张图片。他的学生半躺在洁白的大床上,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纽扣系到了最上面一颗。下半身却不着寸缕,腿半张开,双手勾住大腿内侧。动作看上去极不情愿,脸上的表情却是含羞带怯。双手变成了助纣为虐的工具,努力把腿掰开,向镜头展示腿间的大好风光。谢潮声定定地看了照片几秒钟,再点击退出。注意到号码跟傍晚的相同,他将这个号码发送给在警局的朋友,拜托对方帮忙查一查。九点钟到了,关掉闹钟,谢潮声拨通梁屿的号码。梁屿喊了他一声“老师”,谢潮声问他:“还疼吗”梁屿嗫嚅道:“没有那么疼了,可不可以不要去医院。”谢潮声沉思片刻:“这次可以不去,但是以后不许在外面吃饭了。你的胃不好,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梁屿哼声道:“老师,你也知道食堂有多难吃。”“难吃也要吃,大家都是这么吃。”“可是,老师今天不是带饭了么”谢潮声叹了叹气:“明天我就不带了,继续吃食堂,再难吃也一起受着。”挂了电话,谢潮声大步走出卫生间,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肉和蔬菜时,额头突突的疼。晚上睡得早,谢潮声从梦里醒过来才十二点多。他做了一个不可描述的梦,梦里的情节颠三倒四,画面却旖旎缱绻,不是春梦胜似春梦。醒来后他无法复述梦境的十分之一,唯独能抓住的是梦里那一点残留的温存。黑暗中他的喘息声尤为清晰,谢潮声把手伸到下身某个蠢蠢欲动的部位,用力地挤压、摩擦。持续了好一会儿,手上硬邦邦的某物依旧得不到纾解。他觉得索然无味,在床头柜摸索着寻找纸巾盒,不小心碰到墙壁,啪的一声按亮了卧室的灯。他抽了几张纸打算擦手,眼神不经意扫过椅子上那一堆睡前收下来、还没有叠进衣柜的衣服。粉色睡衣在一堆暗色系的衣物中格外扎眼,目光像被那一抹粉色给黏住了,谢潮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后他伸长胳膊,从一堆衣服里抽出那件粉色上身睡衣。顾不得其他衣服掉到了地上,他用手里柔软的粉色睡衣,包裹住硬得发痛的下身,上下抚摸着、狠狠地抽拉着。最后一股浊液喷射出来,沾污了原本干干净净的睡衣。睡衣上粉白相间,谢潮声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将睡衣扔到地板,起身下了床。谢潮声进了书房,书桌上的窄门依旧摊开着,风吹乱了页码。时隔几天,他已经忘记上次阅读到的章节,只好从头再来。他其实早就知道故事的结尾,但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爱为什么要有分离,为什么还包含着舍弃和牺牲,难道陪着就不能算爱了吗庸俗如他,所渴望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伴,就不配称作爱吗。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政治,下课后梁屿走到讲台边上,晃了晃手里的饭盒,问:“老师一起吗”谢潮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我今天带饭了,就不跟你一块儿吃了。”梁屿哦了一声,神情低落地转过身,背对着谢潮声挥了挥手,自己一个人走了。谢潮声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莫名觉得是自己背弃了他的学生。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傍晚教师运动会集训。他先跟着大部队慢跑了几圈,再做了几组加速跑,最后是交接棒的训练。他是倒数第二棒,快要交棒时,他分心扫了眼操场中间的足球场,一眼就看到一个落单的身影。由于注意力被分散了,他没能与接棒的老师配合好,提前松了手,接力棒掉在了地上。失误的后果是再来一次,等他完成这次训练,足球场已经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回办公室前他又去课室转了一圈,梁屿的书包果然还在座位上,人却不知道去哪了。谢潮声给梁屿发信息问他在哪,梁屿回复得很快,不答反问:“老师可以帮我个忙吗”“什么忙”“可以帮我把书包带回家吗明天再给我。”谢潮声直觉不对劲:“你去哪了书包也不带走。”“去做一件事,带着书包不太方便。”发完这条短信,梁屿就把手机调成静音,塞进裤袋。他知道昨天谢潮声看过他的短信,前男友不厌其烦地给他发骚扰短信,时不时发几张他的裸照,他通常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看过就直接删除。然而昨天他并未清理前男友的垃圾短信,当晚翻阅时发现记录全没了,前男友又恰巧发来他看不懂的内容:“你的男朋友应该收到我的短信了,说不定已经对着射了好几发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叫上他,我们3,保证让你爽。”“那个老师是你的男朋友吧,真看不出来,他能让你爽吗如果我把你们的事捅到校长面前,你猜会怎么着”梁屿破天荒回复了短信,前男友约他今晚在某个地方见面,他现在就准备去那个地方。公交站等车的人很多,连续好几趟都满载,他双手揣着口袋,就这么站着等。他没有等来空车,反而等来了谢潮声。谢潮声提着他的书包,扳过他的肩膀,说话的语气有点冲:“给你打那么多个电话,怎么不听”梁屿从裤袋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他识趣地对谢潮声说了句“对不起”,谢潮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要去哪”梁屿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谢潮声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他慢慢组织着语言,想找到合适的措辞,既让自己容易开口,也能让梁屿明白他的意思。“梁屿,不管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跟老师说。老师会尽力提供帮助,不管涉及到哪方面,你都不需要有任何顾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梁屿眨了眨眼睛,公交车恰巧在两人面前停下来,是回家的那一趟。“不回家吗”梁屿上了车,回头看着谢潮声。谢潮声跟在他后面上了车,车厢里只有分散的空座,梁屿在后排左侧的座位坐下,谢潮声扔下一句:“今晚送你回家。”梁屿勾了勾嘴角,给谢潮声发了条短信:“如果老师担心的话,倒不如把我带回家,放在眼前看着,我绝对不会乱跑。”他用眼角余光留意谢潮声,谢潮声低着头,在看他发的短信。梁屿打开跟前男友的短信记录,点击右上角彻底删除。他记得昨晚自己回复前男友的内容是:他比你更能让我爽。第十四章 吃饭谢潮声要在下一个站下车,梁屿提前走到车门边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外面的街景。快到站时,谢潮声也起身离了座,扶着栏杆站着,侧身看了梁屿一眼。梁屿冲他笑了笑,歪头道:“老师今晚可以收留我吗”路况不好,公交车有些颠簸。梁屿什么也没扶靠,就这么站着,公交车晃动得剧烈,幸亏谢潮声眼疾手快地伸手揽住他的腰,他才避免摔倒。梁屿整个人都扑进谢潮声怀里,腰间被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脸埋在谢潮声肩上。衬衫是干爽的,梁屿嗅到衬衫底下的这具温热躯壳散发的淡淡汗味。他记得谢潮声刚才跑步穿的是运动t恤,来找他的时候只提了他的书包,没有拎他自己常用的公文包。所以那件换下来的t恤,现在会在哪里呢。梁屿鼻子蹭了蹭谢潮声的肩膀,这段路有点堵塞,他得以在谢潮声怀里多待一会儿。他的老师的汗味并不难闻,夹杂着残留的洗衣液清香。梁屿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谢潮声的气息将他紧紧包围,手和腿都脱力般渐渐发软。从前他不明白所谓的荷尔蒙味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现在他恍惚中反应过来,耳根倏地红透了。公交车终于到站,车门开了,谢潮声搂着梁屿下了车。瞥见梁屿通红的脸,谢潮声问:“怎么了,脸这么红”“老师这是决定带我回家吗”梁屿问。“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谢潮声说道。“我要求的老师都会答应吗”梁屿抬头看着谢潮声,他注意到谢潮声的手仍揽着他的腰,谢潮声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动声色地挪开手臂。“那不一定,要求合理我才答应。”梁屿低头看了看脚下,鞋尖磨蹭着地面,缓缓开口:“那么,老师可以让我去找一个人吗”“去找谁”谢潮声盯着他看。“前男友。”梁屿回答。他在赌,他知道谢潮声不会让他一个人去,他的老师根本放心不下。果然,谢潮声问:“需要我陪你去吗”最后梁屿是在谢潮声的陪同下,去到跟前男友约定的地点。那是一所私立学校后门的小巷子,谢潮声问他,为什么会约在那里。梁屿说那是他跟前男友第一次接吻的地方。谢潮声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被梁屿的话给噎住了。梁屿若无其事继续说道:“他踢足球很厉害,篮球也打得不错,我就是这样才被他吸引的。”他跟朋友去看足球比赛,一眼就看中了前男友。散场时他给前男友送去一瓶水,眼神交流间彼此都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他支开了朋友,被前男友拖到学校后门的小巷子里吻了个昏天暗地,关系就这么定下来了。后来回想前男友肯定是个拈花惹草的老手,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一个眼神就勾走了。哪像面前这根木头,不管他怎么暗示,使再多的小动作,他的老师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梁屿又有些泄气,他问谢潮声:“老师会踢足球吗”谢潮声摇摇头。梁屿又问:“那篮球呢,打得怎么样”“很烂。”谢潮声答道。两人沉默了下来,梁屿没想到是谢潮声先挑起话题的,他问:“为什么会分手,你跟你那位”“他劈腿了,”梁屿眯起眼睛,“大概是因为,我不肯让他上。”梁屿的用词直白大胆,话说完他瞄了眼谢潮声,谢潮声眼睛瞪着,仿佛也被他吓到了。梁屿抓起谢潮声的手,先是软着嗓音跟他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说道:“我以后保证不会这样了。”“不会这样是哪样”谢潮声睨他一眼。梁屿看着谢潮声的眼睛,心脏就像被人捏在手里肆意把玩一般,既有点酸又有点疼。接下来的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谢潮声只是重重地揉着他的脑袋,道:“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当然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就更好了。”约定时间快到了,谢潮声躲进巷子尽头的一个小卖部里。放学时间过去很久,巷子里没什么人走动,梁屿看向虚掩的学校后门,不一会儿,前男友从里面出来。“你居然来了,真是稀奇。”梁屿语气淡淡道:“我来是想问你,谁给你他的号码”“他他是谁,你的现任男朋友”梁屿“嗯”了一声。“谁知道你的他指的谁,”前男友阴阳怪气道,在某些字眼上加重了语气,“这什么恶趣味哟梁屿,你还脸红了。”“废话少说,谁给你号码的。”“不是你发过来的吗你这玩的哪一出。”梁屿转身要走,前男友扳住他的肩膀:“我说让你走了吗”“你想怎么样”梁屿问道。“你的那些照片,就不怕我散播出去只要你肯给我上,上一次我就删掉一张。”梁屿略微思考了片刻,点点头:“可以,但是我要问问他。”他拨通谢潮声的号码,对着手机说:“老师,这里有人要我陪他上床,上一次照片删掉一张,你愿意我去吗”梁屿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他挂了电话,只说了两个字:“等吧。”谢潮声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尽头,一同前来的还有另一个人。距离只剩几步之遥,梁屿快步走到谢潮声身边,谢潮声揽着他的肩,问他没出什么事吧。梁屿摇摇头,依偎在他的怀里。“没事了,不用担心。”谢潮声低声宽慰。一旁的前男友意识到不对劲,随谢潮声前来的另一个人已经拦住了他:“现在怀疑你涉嫌传播淫秽色情内容,跟我去警察局喝杯茶好好聊聊吧。”走出巷子,梁屿拉了拉谢潮声的衣袖:“老师,是你通知的警察”谢潮声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梁屿沉默,谢潮声神色变得严肃:“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受他威胁,甚至陪他上床”梁屿猛地抬头,被最后几个字刺激到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抖。谢潮声突然抱住了他,缓声道:“抱歉,我只是有点生气。”梁屿环抱住谢潮声,脸埋在他的胸膛里。谢潮声以为他在害怕,不停地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老师在这里。”“那照片呢”梁屿闷闷地开口。“警察会取回底片,然后销毁的。你别担心,不会有任何人看。”“那老师,”梁屿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