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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你的呼唤 分节阅读 60(1 / 1)

d,”沈逸明一字一顿的说,“平凡的平,格物致知的格。”那人想了想,恍然大悟,“我在市排名上看过他,市里前五呢。”“嗨,就运气好,”沈逸明近乎炫耀的谦虚。连燕听着他们夸沈平格,心里莫名的骄傲,好像市里前五也有他一份似的,他看不到沈逸明的神情,但能听到他在笑,连燕确定他们此刻战线一致,好像过往怨愤都消失了。下午五点,考试结束,考生蜂拥而出,前面的被拦下作报道,后面借机钻出,连燕踩在高处,使劲瞧着,才在人潮堆里看着了沈平格,沈平格穿着白色的短袖,套着黑色格子外套,实在是不抬起眼,但连燕站得高,沈平格看见了他,顿住了脚步,朝他挥挥手。不过他没有机会去迎接沈平格,沈逸明先他一步,接过了沈平格的书包,说:“辛苦了啊。”阳光刺眼,沈平格眯了眯眼,说:“连燕怎么来了”“带你们去吃顿饭啊,这不都考完试了,”沈逸明避过他的眼神,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喏,走吧。”少了沈逸明的阻隔,连燕看到了沈平格的眼睛,沈平格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很轻,说:“久等了啊,男朋友。”沈平格没有坐在副驾驶,而是和连燕一起坐在后排,沈逸明看了眼后视镜,嘴巴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车子开动,去哪儿吃饭不是连燕的考虑范围,他用眼神偷偷看了看沈平格,紧张的脸颊发烫,好像是刚开始恋爱那般。沈平格忽然用手语同他比划:他和你说什么了吗连燕愣了下,才回应他:没有,只是说一起来吃饭。沈平格“唔”了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们背着沈逸明,在背后用手语交流,这种感觉蛮奇妙的,连燕同他说自己的紧张,说怕他发挥不好,他如果会说话,估计像麻雀,叽叽喳喳个没完。奈何去的地方不远,最后结句只能潦草说一句:我好高兴见到哥哥。沈逸明带他们来的这家是西餐店,订好了二楼的包厢,走上楼梯时,路过一楼负责弹钢琴伴奏的白裙女人,连燕心情很好,因而觉得一切都美好,他没有和沈平格牵手,碍着沈逸明仍在这儿。包间里是落地窗,能看到外面尚绿的银杏树,强势的占据视野。点餐是沈逸明给点的,他了解他们的偏好,不过沈平格那一份稍显麻烦一点,不要洋葱,煎蛋要全熟等。好久没在一起吃饭,点完餐,服务员走出门,难免尴尬起来,谁也没说话,沈逸明清了清嗓子,问连燕:“要喝点冰饮吗”连燕受宠若惊般摇头,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纠结在一起。又沉默了会儿,沈逸明说:“好像上次和你们出来吃饭是平格十七岁生日,得过去一年多了吧,我的错,整天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忙什么的,没机会和你们多聊聊。”他偏头问:“高考成绩大概什么时候会出来”沈平格说:“二十多号。”“那还早啊,”沈逸明自言自语般,“当时让你去国外读书,你也不去,我人都联系好了,你就去面试一下,过了托福,也没那么难。我是个老古董了,思想比较封闭,老是觉得,国外的教育比国内好很多,含金量也高,等过几年回来,我也能早点退休,把公司给你算了。”“你不舍得吧,”恰逢上餐,沈平格起身帮服务员端,说,“自己拼了大半辈子的,要是毁在我手里,那多不值当。”牛排还在滋滋作响,西蓝花摆在一边,意面和牛排上都浇了褐色的酱汁,银色的叉子和刀具放置两边,连燕并不太懂叉子和刀子怎么拿,是左叉右刀,还是右刀左叉。沈平格之前在家里给他做过几次牛排,不过他们不用刀叉,筷子夹着吃就好,嘴边吃的都是酱,活像原始人那般。不过他至少看得见,偷看了眼沈逸明的拿法,模仿他也拿起刀叉,慢慢的吃,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好像有个天平,一边放着“原谅”,一边放着难以言明的“不安”,他不知道沈逸明这样是不是算接受了他们。“要是你管不好公司,那就倒闭算了,反正钱还在,够下辈子过活了,是不是”沈逸明在笑,连燕却觉得他的眼神在沉默,沈逸明把牛排切成块,潦草吃了块,低下头,说的很慢,“不过吧,我觉得当时为了你出国留学准备了那么多,要是浪费了不好,我就想着,既然你不去,那就把这个机会给小燕。我叫你们出来吃饭就说这个事儿,也不大,继续吃,看我做什么”连燕倏地抬起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睁大了眼睛,几乎是震惊的看着沈逸明,但沈逸明没有和他对视。他脑袋空白,没听清后面的话,只是看他嘴唇在动。“美国的面试有些难过,我在犹豫是澳大利亚、加拿大还是英国,不过无论哪个,教育肯定都比我们这个小城市要好得多,”沈逸明继续说,语速加快了些,“如果时间快,这个月份就能去,小燕的英语成绩我也看过了”连燕心跳快了起来,几乎让他难以呼吸,拿着刀叉的手都在抖,磕在瓷盘上,发出滑稽的声响,他有些茫然想,沈逸明隔了那么久,同他交流,就为了不要他吗“我不同意。”沈平格眼前的牛排一点都没动,连燕又迟钝的看向他,沈平格的黑色格子外套搭在椅背上,这让连燕发现他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稍浅的颜色,这本该柔软些,可他的眼神是柔软的悖论,看向沈逸明。“如果让连燕去国外,只是为了让我们分开,那大可不必,”沈平格一字一顿,语气决断而冷静,“他不会去。”“我要求你们分手了吗我只是为了给连燕更好一点的教育,既然你放弃了这个机会,凭什么不允许这个机会给别人”沈逸明被他的态度激怒,声音高起来,刀具摔在桌面上,声音沉闷却又尖锐,“还是你觉得,离得远了点就会分手,那不如趁早分手,省得糟践时间”每次都是这样,他们在吵架,但连燕一句话也不能说,比划手语也不会有人看他,理所当然的看戏,连燕想让沈平格抱着自己,但沈平格只是和沈逸明对峙,说:“他适合去国外吗他不会说话,怎么和别人交流,就算他成绩再好,他能有那种适应能力吗”“那就学着适应”沈逸明沉下声,“他要学着长大,总不能一直躲在你后面,那像什么样子,你就比他大七个月,你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沈平格几乎要气笑了,“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是你不够冷静,”沈逸明斥道,“沈平格,你不觉得你太脑子发热了吗,我给你说,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两个男的谈恋爱,你现在还为了这个和我吵架,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身上哪一件不是我买的,你扪心自问,你有什么立场和我在这儿吵”“你能不能别偏离主题,我们在吵什么,和我身上穿的衣服谁买的,半点关系都没有,”沈平格看向连燕,但仅仅是很短暂的一眼,确保连燕还在那儿,没有离开,“他不能出国。”沈逸明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几下,低声说:“那你们分开,我就不让他出国。”沈平格忽然意识到这个年纪的局限,十七岁的恋爱是赤裸而洁白的,做什么都要轰轰烈烈,为了爱人笑的眼角就要私奔,但财政能力的局限,独立能力的局限,都让他没法儿义正言辞的反抗,他也不想吵了,余光里,他有察觉连燕低着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刀叉了,手指没动,像隔离了他们。沈逸明没有听到回答,忽的感受到衣角的拽动,下意识看过去,对上了连燕的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燕很少对着他有愁眉苦脸的时候,何况是红着眼眶,沈逸明看到他泛红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一时无言,又慢慢说:“小燕啊。”连燕慢慢比划:我去。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燕理所应当成为舞台主角,目光都锁在他身上,沈平格看到了他的动作,但连燕不看他,继续比划。能给一年时间吗我准备一下。明年。他好像比划不下去了一样,攥了攥手,深呼吸了下,才继续比划。明年就走。沈逸明突然意识到连燕是十七岁了,刚过了生日,头发有些长了,不是当初那个剪头发都要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了,他说不出话来,想,他和连燕的生母大概没什么区别,徐梅扔掉连燕的时候,留下了一千零二十二块钱,十张红色的纸币,钢镚摔在地上,他把连燕送到国外,给他钱,剩下什么也不留给他。“小燕”沈逸明声音沙哑,“我没有要扔下你的意思。”连燕点点头,推开椅子站起来,他好像想要找个借口出门,但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无礼又莽撞的冲出了包间,与此同时,沈平格也推开了椅子,沈逸明看着沈平格追出去,却连阻拦的话都说不出,手肘撑在桌子上,深深低了头。作者有话说:标题是歌垃圾里的歌词,下一句是“长留恋于你家”。之后几天没意外的话都有更新。谢谢大家看。第102章连燕第一次觉得老天爷是开眼的,比如现在,他心情很差,冲出包厢的时候,外面的天气是灰暗的,这样的天空是尽布满云,还是没有云,看不出来。但是一楼的人不会懂他的心情,那个白裙子的女人还是在弹钢琴,甚至目光都没有抬起来,好像他仅仅是透明的雕像。该去哪儿别墅他不想回去,可除了那个像水晶冰冷的地方,他无处可去。这让他想起了被徐梅丢掉的那天,他站在路边,手机里躺着短信,沈逸明说,我来接你,你在那儿等着。于是他站在那儿等着,可很怕沈逸明不来,所以当车灯照亮他的时候,他再次觉得他是被需要的,甚至喜欢那天晚上一切车尾气。可现在沈逸明说,他不要自己了。连燕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怎么改掉啊。不知道该躲哪儿,但连燕还是义无反顾出了西餐店,他发誓自己跑的很快,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天气又放晴了,晒在身上发烫,连燕不想见到阳光,他跑到路边的巷子,险些被脚下的青苔滑倒,里面有臭脏的垃圾桶,空气中都是酸臭味儿,可连燕不排斥这种味道了,他缩在墙角,想被忽略。可沈平格还是找到了他,在大概十五分钟之后,他把他从垃圾里拉出来,连燕跌进他的怀里,听到了他的心跳声,他搂住了沈平格的腰,搂的很紧,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只是不想放开他,沈平格抚摸他的背脊,低声说:“别怕。”天气又阴了,周围天昏地暗,还有垃圾的臭味。连燕想要继续搂着他,脚后跟碰到了易拉罐,那点细微的动静惊到了他,他好像一下子受不了了,咬住沈平格的衣襟,使劲抽了抽鼻子,他觉得他疯了,他甚至想和沈平格在这儿做爱只要别让他们分开。连燕又和他说,和他比划:我是个很贪婪的人,我哪个都不想丢掉。也最后呢,沈逸明不想要他,他和沈平格似乎也难以长久。两个他无法都得到。连燕觉得自己好笑,又笑不出来,只是低着头,轻轻碰他的脚尖。“带你走,”沈平格这么和他说,在他耳边,如亲吻一般的耳语,“好不好”他第一次趴在沈平格的背上,那点新奇冲散了他的难过,沈平格没说去哪儿,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会跟着他,他们没有再路过那家西餐店,连燕不想看到英文,他搂着沈平格的脖颈,知道有人在打量他们,但他没有管。他看到了花店橱窗里,看到上面悬挂的木牌子,写着沉闷无趣的情诗。正如你所看,我对你是六月份。或许我可以找到你。连燕又要去买花,可他们没有钱,所以只是沾染了一身的花香味儿,这味道呛鼻,连燕揉的鼻子红,沈平格说:“下次我该带点硬币出来。”又问他:“想在这儿接吻吗”连燕说“想”,于是沈平格真的在这里吻他,尽管四周还有看花人。连燕害羞起来,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花店老板送了他们一支玫瑰花。“你们很勇敢,”老板笑着说,“祝你们长远。”玫瑰花不是新鲜的,毕竟都下午了,花瓣周边是枯黄的颜色,但里面鲜艳,他们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沈平格把花别在他的耳边,笑起来,连燕觉得自己完全不难过了,那支玫瑰又别在他的衣领上,低头就能闻到香气。“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沈平格看着黄昏,轻声说,他不需要连燕回答,只是和他攥着手,“我想一下子长大,这种理想在我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想买switch,我妈不同意,说耽误学习,我就想,要是我长大了,我要买三个switch,一个放在客厅,一个放在房间里。”连燕问他,那第三个呢。“放在卫生间,”沈平格低头笑起来,“上厕所玩。”连燕也跟着笑,笑意很快又败了。“如果我能更独立一些,或许你和我就不用做选择,我们可以选择继续这样,没人会阻拦我们,”沈平格偏头看他,“可我现在做不到。”“不过,不是还有一年嘛,”沈平格碰了碰他的玫瑰花,声音被风吹散,模糊的在耳边响起,“还有一年,相信我吗”连燕使劲点头,好像承诺的实现程度来自于他点头的力气。“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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