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怀恪点头,神色不由黯然,“原想着坐稳了胎,再向您报喜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齐嫔一瞬间泪涌出来,“好,太好了你怀了富察家的骨血,还是皇上的外孙,富察家定会更加重视你。”“额娘”额娘虽然有诸多不好的地方,但终究是真心疼爱她的。怀恪伏在齐嫔怀中,“额娘,汗阿玛还是疼爱女儿、三弟和四弟的。您呆在曲院风荷思过,过些时日,等汗阿玛气消了,女儿再想法求情,起码把您放出来。”齐嫔摇了摇头,“你不用帮我求情,我如今落得今日地步,哪里还有颜面见人还不如呆在曲院风荷,眼不见心为净。”怀恪叹了口气,额娘是何等在乎颜面,就算日后被解除禁足,只怕也不肯见人了。她低声道:“还是要求情的,起码要让汗阿玛允许女儿和三弟四弟时常向您请安。”听了这话,齐嫔不由心痛不已,“有我这个额娘,弘昀和弘时怕是要被人怠慢了。”怀恪忙道:“你放心,我会尽力周全的。再则,三弟和四弟毕竟是皇子,皇后如今境况也不妙得很,也无暇为难三弟四弟了。”提到皇后,齐嫔不禁恨恨,“皇上居然那么轻易放过了皇后”怀恪叹了口气,“皇后毕竟是先帝爷指婚给汗阿玛的发妻。”而额娘您毕竟只是汗阿玛的侍妾,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只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口。额娘如今已经够难过的了。第一八零章、宁嫔求见皇后回到镂月开云,便瘫软在了凤椅上,明明好端端的局势,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春氏这个贱人”皇后牙齿几欲咬碎,“竟敢攀诬本宫”蕙纕也跟自己的主子皇后一同愤懑不已,“若无娘娘提携,春氏还不知道被懋嫔磋磨成什么样子呢她居然临死反咬主子娘娘一口,真是该千刀万剐”皇后恨得双目赤红,一副择人而噬的可怖的模样,她何尝不想千刀万剐了春氏这贱婢这该死的贱婢,为了减轻罪责,不牵累家人,居然污蔑说是本宫指使该死愤到极处,皇后不由悲从中来,“皇上居然信了这贱婢的话本宫与皇上夫妻二十余载,皇上居然宁可信一个贱婢的话,也不信本宫”“娘娘”蕙纕不由泪湿眼眶,“咱们得想想办法呀”皇后悲愤欲绝,“本宫能有什么办法那贱婢被关押在粘杆处牢房,本宫就算想让她改口,也伸不进去手啊”蕙纕也露出了绝望的神色,“这一切分明都是春氏和齐嫔这两个贱人所为,主子娘娘却要平白受着等污蔑委屈,奴才实在心疼娘娘。”皇后不由落下了泪来,“连你都知道心疼本宫,皇上眼里却只有姚嫔这个狐媚子本宫堂堂中宫,要宠爱没宠爱,要尊重没尊重,甚至想要个儿子,皇上都不肯给”站在一旁一直不吭声的宫女兰茝急忙柔声道:“娘娘,皇上肯定是因为你往日里对姚嫔有所苛责,如今才会怀疑您。这个时候,是断断不能再对姚嫔如何了。否则,皇上的怒火,您可承受不起啊。”皇后满脸悲伤绝望,“这个本宫自然知道。姚嫔不日即将临盆,若是诞下的是阿哥”皇后露出悲苦的笑,“这后宫便是她姚佳氏的天下了”蕙纕忙宽慰:“怎么会呢您毕竟还是中宫,姚嫔再得宠,也只是嫔妃。此番就算皇上误会了娘娘,以后也总还有机会挽回,您可是先帝赐婚给皇上的原配发妻啊”“原配发妻又怎样”皇后满目怆然,“本宫年老色衰,又连个儿子都没有,皇上不信任本宫,本宫以后又该如何自处”皇后泪落两颊,“如果本宫有儿子,如果本宫的弘晖还活着本宫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想到大阿哥夭折,蕙纕忧愁地叹了口气。旋即,皇后露出恨极的目光,“若不是李氏这贱人,当年故意气本宫,害得本宫早产,弘晖或许根本就不会夭折”蕙纕不敢反驳主子娘娘的话,大阿哥是死于痢疾,这病成年人都未必熬得过,何况大阿哥当年才八岁或许大阿哥若是足月诞下,体质应会强壮一些,或许便能熬过那场痢疾也未可知。主子娘娘恨齐嫔也是理所应当的。“齐嫔如今失了宠,日后主子娘娘想法子料理了她便是。”蕙纕只得这般安慰。皇后恨得咬牙切齿,“满以为能借这次机会,要了李氏这老贱人的命,没想到不过就是降为齐嫔,还将本宫也牵扯其中”皇后满脸都是不甘与愤懑。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无眠,而姚佳欣却睡得格外酣甜,一觉睡到天明。晨起后,慵懒梳妆。宫女玉缀双手灵巧无比,素手上下翻飞,一个精致大方的两把头便梳好了,素雨捧着各色珍贵首饰,为她装点旗髻,一边道:“今早皇后传讯各宫,说暂免三日请安。”姚佳欣笑了笑,“看样子皇后受到很大的打击啊。”免六宫请安这种事情,从前可从未出过。正在这时候,浓云快步进来,一个利落的万福行礼,禀报道:“娘娘,宁嫔求见。”“哦”看样子宁嫔对现在的结果并不满意啊。姚佳欣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饱睡而颇有精神的小脸,徐徐道:“请她进来吧。”“是。”很快姚佳欣便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量纤细的妇人快步走到了她身旁,可不正是宁嫔武氏么。姚佳欣抬眼看了宁嫔一眼,一张脸上满是焦虑愤懑,宁嫔恨恨道:“李氏谋害姐姐,竟然只是被贬为齐嫔,皇上未免太”宁嫔生生把后头半句对皇上不敬的话给咽了回去,“姚姐姐,你该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齐嫔吧”姚佳欣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瞧你这一头热汗,先坐下喝口水,消消汗吧。”宁嫔哪里还有心思消汗喝茶,但也只得强行按捺住焦急,乖乖坐下,接了碧桐书院宫女奉上的香茗。姚佳欣见宁嫔用了茶,这才缓缓道:“昨日在九洲清宴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这倒是实话,姚佳欣的目的其实不过就是把春氏牵扯出来,然后取其小命而已,没想到春氏竟把皇后拉下了水。“也多亏了宁嫔提醒,此事果真是春氏给齐嫔出的主意。”姚佳欣忙露出感谢的神色。宁嫔忙道:“妹妹不过就是随口提醒罢了。”春答应被废黜了位份,押解在粘杆处大牢,看样子是活不得了,只不过春氏出身慈宁宫,皇上想来是打算了请示了太后,再赐死的。“可后来,春氏竟招供出,是皇后指使她。”姚佳欣幽幽道。“什么”宁嫔着实吃了一惊,“皇后指使春氏去挑唆齐嫔害你”宁嫔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皇后娘娘,应该是想要抱养姐姐的孩子吧应该不会如此吧”姚佳欣淡淡道:“春氏一直勤于侍奉中宫,未尝没有这个可能。”宁嫔沉默了,虽然她也不太相信这是皇后主使,但是皇后一直多有照拂春氏,姚嫔会有所怀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怪不得,皇后突然免了六宫请安,我还以为皇后是忙于照顾四公主呢。”宁嫔喃喃道。熹贵人的四公主,昨儿就被连夜送去了镂月开云。四爷陛下还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姚佳欣徐徐道:“我观皇上很是怜惜齐嫔所出子女,有宽纵之意,故而索性在皇上面前替齐嫔说了两句好话。”听了这话,宁嫔瞪大了眼睛:“姚姐姐为何要这样做就算姐姐不想痛打落水狗,也没必要给李氏求情啊”说着,宁嫔心中不由地有些愤慨。姚佳欣叹了口气,“齐嫔险些害了我的孩子,我如何愿意为仇人求情只是皇上的意思也只是褫夺其封号,降为贵人而已,这对我而言,跟降为齐嫔也没什么区别。故而,索性保留她嫔位,起码叫公主阿哥们不至于太难堪,皇上也很高兴我能这般宽宏大度。”姚佳欣如此坦然相告,也是唯恐皇后借机挑拨。听了这番解释,宁嫔心中的怨怪这才消了大半,宁嫔幽幽道:“有孩子就是好,不管犯了多大的过错,皇上都会原谅。”姚佳欣挑眉:“宽恕不代表原谅,皇上若真原谅了齐嫔,就不会将她幽禁曲院风荷了如今齐嫔想见儿女都难了”听了这话,宁嫔心中这才稍稍痛快了几分。第一八一章、香云纱珠帐“眼下曲院风荷被御前太监封锁,若有人借机挑唆你去灭口,你也可千万不要中计。”姚佳欣正色提醒宁嫔。宁嫔不傻,如何听不出姚嫔这是暗指皇后她笑了笑,“姐姐放心,我虽恨齐嫔,但还不想跟她同归于尽。”姚佳欣不由心安不少,宁嫔不是蠢人,稍微一提点就足够了。宁嫔又含笑道:“如今皇后抚养了四公主,姚姐姐这一胎生下来,便可亲自教养,真是恭喜姐姐了。”姚佳欣莞尔,“是啊,我终于可以安心待产了。”希望皇后不要再闹幺蛾子了。后宫异常偌大风波过后,不少人三三两两前来碧桐书院,送来慰问品。姚佳欣只接待了宁嫔、裕嫔、懋嫔以及怀恪公主。怀恪公主也真是不容易,都下嫁了,还得给她那个蠢娘擦屁股。怀恪公主此番特意携了重礼前来赔罪,礼单如下:白银一千两、黄金二百两、白玉如意一柄、赤金錾花鸳鸯一对、缂丝缎十匹、香云纱珠帐一幅、东珠十八子佛珠一串。亏得四爷陛下给怀恪的嫁妆丰厚,富察家也足够富裕,否则哪里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钱财帛这些东西还不只是值钱,其中那串十八子的东珠佛珠,虽不及南珠硕大圆润,但在本朝,东珠是只有特定身份的人才能享用,以姚佳欣如今嫔位的位份,也只能享用四等东珠而已。而这串东珠,分明比她之前享用的那一耳三钳的东珠耳环上的东珠大了好几圈搁在手里沉甸甸坠手,一颗颗光彩圆润,每一颗都足有拇指肚大。“这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姚佳欣将东珠佛珠放回了锦盒中。见状,许嬷嬷忙道:“娘娘,若奴才没有记错,这般大小的东珠,应是一等东珠无疑。”听了这话,姚佳欣暗自咋舌,一等东珠只逊色大东珠的存在,皇帝、皇后朝冠的冠顶镶嵌的便是大东珠,大东珠一般数量极其稀少,根本无法凑成手串。因此一等东珠的手串,便已经是最贵重的东珠手串了而一等东珠只有帝后、太后的朝冠上才可镶嵌,才可以制成耳环佩戴。许嬷嬷又道:“娘娘朝冠耳环上用的是四等东珠,但若只是佩在手上也没那么忌讳。”姚佳欣摇了摇头,“那也太招摇了,还是收在库房吧。”见娘娘坚持,许嬷嬷不敢再多嘴。素雨点头称是,忙东珠手串仔细装好,亲自送去了小库房。至于其他礼物,倒是都不犯忌讳,尤其是那幅香云纱珠帐,藕粉色香云纱上缀满了细小的米珠,宛若漫天星子,姚佳欣很喜欢,便叫直接换上用着了。这藕粉虽是粉色,却并不娇艳,稍微有点泛紫,有些似皮粉,看上去十分温柔,与她的年纪正合适。纱帐薄如蝉翼,轻若云烟,风一吹,纱帐婆娑发出轻微的沙沙之声,故得“香云纱”之名。此纱轻薄柔软,不宜起皱,垂坠性极好,用来做帐子正合适。且此纱制作工艺繁琐,因此价比黄金,十分难得。换上新帐子,姚佳欣躺在床上午睡,听着这沙沙之声,很快便睡得酣熟。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一双大手正抚摸着纱帐。“醒了”那是个温厚柔和的男低音。隔着半透明的纱帐,姚佳欣仍然一眼认出,四爷陛下是什么时候来了她急忙要爬起来,胤禛忙挑开纱帐,小心地将她扶了起来,嘴上责怪道:“身子重了,不要起得这么急,容易动了胎气。”姚佳欣讪笑,“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刚来一会儿。”胤禛淡淡道,也就才半个时辰而已。姚佳欣“哦”了一声,笑着指着这纱帐道:“这是怀恪公主送给嫔妾香云纱珠帐,嫔妾瞧着很合眼缘,便直接用上了。”胤禛长长吐出一口气,“朕认得,这珠帐正是去年怀恪下嫁,朕赏赐的嫁妆。”“啊”姚佳欣惊了一下,怀恪公主居然把嫁妆送给了她胤禛忙解释说:“当时还是冬日里,怀恪一直不曾用,这珠帐还是崭新的,恬儿放心用便是了。”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姚佳欣笑了笑,“皇上眼光极好,这帐子很是雅致呢。”这个颜色温柔而不扎眼、粉而不俗,大姑娘小媳妇都能用。胤禛眉角眼梢带了笑意,“恬儿喜欢就好。”于是叫人进来服侍洗漱更衣,姚佳欣又陪着四爷陛下一起用了奶茶饮子,四爷陛下才将驾临的意图说与了她听。胤禛正色道:“春氏的事,朕已经请示了太后,太后并无异议。”那是自然,在太后眼里,春氏早已是一枚弃子。胤禛顿了顿,继续道:“朕打算让王以诚带着鸩酒,去粘杆处大牢,赐死春氏。”姚佳欣明白四爷陛下的意思,四爷陛下这是要让她立威于后宫,姚佳欣点了点头:“王以诚本来就是皇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