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只见齐妃身上穿着阔别已久的妃位吉服,头上戴着吉冠,瞧着甚是端庄的样子。齐妃身旁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身穿皇子福晋吉服,面庞如雪,甚至秀丽,眉眼微垂,气度温婉。“臣妾李氏,携儿媳索绰罗氏参见贵妃娘娘。”齐妃如今在姚佳欣的面前已经十分有礼。姚佳欣端坐在上头的宝座上,抬手虚扶,“免礼,赐座”婆媳俩紧挨着坐在左侧的椅子上,齐妃满脸堆砌笑容,“原想着昨儿就带来给贵妃请安的,只是在皇后那里耽误了许久。”说到此处,齐妃有些怨念。姚佳欣笑了笑:“礼法如此,皇后是嫡母。”齐妃撇撇嘴,旋即又笑了,“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还真是爱替别人操心。昨儿还趁机给熹常在求情了呢,结果皇上拂袖而去”这些都是儿子儿媳回来之后告诉她的,听到这个消息,齐妃那叫一个高兴啊姚佳欣挑眉,皇后这是对她无计可施,所以便琢磨着想把钮祜禄氏放出来三福晋索绰罗氏虽是新妇,却也早就打听过宫中的形势,皇后缠绵病榻,不能理事,以恬贵妃姚佳氏最尊,自己的婆婆李氏因贵妃之故才好不容易恢复了妃位。她的夫君三阿哥弘昀体质有些弱,虽实为皇长子,但与大位是无缘了。也正因如如此,才会便宜她坐上三福晋的位子。因此索绰罗氏没什么旁的念想,只想着坐稳自己的位置,将来若能得个亲王福晋之位便心满意足了。昨日前去向嫡母皇后奉茶,让三福晋明白,皇后已经日薄西山,贵妃才是这宫中真正做主之人。因此三福晋的举止很是谦恭,轻易不敢言语。瞧着贵妃仪态亲和,三福晋暗暗松了一口气。姚佳欣打量着三福晋娴静的样子,笑着对齐妃打趣:“得了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儿媳妇,齐妃你可真有福气。”齐妃笑容灿烂,虽然这个儿媳妇家世让她不是十分满意,但怀恪既然交口称赞其端庄,想来德行是不差的,加之相貌也很养眼,因此齐妃还算勉强满意。齐妃笑呵呵道:“臣妾现在也不图什么,只盼着早日抱孙子。”三福晋瞬间红了脸。姚佳欣笑了,又顺口问起了怀恪公主的胎像。齐妃立刻唉声叹气,“萱儿正孕吐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圈儿呢”姚佳欣戚戚然道:“十月怀胎哪儿有不辛苦的。”齐妃心下一动,忽的道:“臣妾当年怀萱儿的时候,从未孕吐,反倒是怀着弘昐、弘时的时候,都吐得厉害呢如此看来,萱儿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儿呢”姚佳欣点头:“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可见是有些道理的。”先女后儿,齐妃当年正是如此。姚佳欣倒是真心希望怀恪公主这一回生个男孩儿。怀恪贵为公主,富察家当然不敢表现出“重男轻女”,但古人嘛,个个都是盼子的。絮叨了闲话,姚佳欣这才叫素雨端出见面礼一柄赤金錾刻葫芦纹的如意,如意头尾镶嵌珍珠与红宝石,看上去金灿灿华美。且葫芦有多子多福之意,送给新妇正合适。索绰罗氏赶忙端端正正跪下,双手接过如意,复磕了头,“多谢贵妃娘娘赏赐”第四二三章、太嫔们“不日十七贝勒也即将迎娶佟佳格格为福晋了,为此皇上还特意尊封了十七贝勒的生母陈太贵人为勤太嫔。”齐妃笑着说着眼下最热闹的事情。何止是封了勤太嫔,四爷陛下还一同尊封了十五爷十六爷之母王太贵人为密太嫔、二十阿哥允祎之母高太贵人为襄太嫔。姚佳欣少不得吩咐人把这三位太嫔的生辰记下,如今是正经的母嫔了,以后少不得每年送上生辰贺礼了。眼下虽已是正月下旬,但新春的喜庆尚在持续中。太后手无实权,但小儿子得了美差,倒也自得其乐,隔三差五便要去同乐园听戏,还每每邀上三位新晋太嫔。这一日,姚佳欣也受邀前去听戏。对于昆曲这种传统艺术,姚佳欣是欣赏不来的,她宁愿留在碧桐书院练书法、画国画。或者看看时下的新话本小说,也总比咿咿呀呀听不懂的戏曲来得有趣些。但太后邀请,姚佳欣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同乐园取阖宫同乐之意,每到四时节庆、万寿千秋、或者太后嫔妃的生日,都要在此唱上好几日的大戏。姚佳欣虽不喜欢听戏,但也晓得宫中消遣最佳的摸过听昆曲了,因此去年她生辰的时候,也摆了三日大戏,不过她本人推说身子乏累,每日只是来签个到就溜了。可今日是太后做东,姚佳欣当然是溜不得的。太后晓得眼角眉梢满是皱纹,她身穿绛红色福纹常服,像个寻常富贵人人家的和气老太太似的,“前些日子刚排了一出桃花扇,哀家听着觉得极好,所以今日也叫你来听听。”姚佳欣挤出个笑容,“臣妾不太懂戏,太后做主就好。”说着她指了指身后宫人手中所提的食盒,“臣妾带了些点心果子,请太后和几位太嫔尝尝鲜。”三位太嫔中最年长的是生了三子密太嫔王氏,密太嫔笑容亲和,语气温柔:“早听说碧桐书院小厨房的厨艺一绝,我今日是有口福了”密太嫔的儿子十六爷允禄之前刚刚成婚,福晋家世门第不高,只是个员外郎的女儿,而且还是下五旗小姓。对此,密太嫔没有表露出丝毫不满,见了便满口都是皇恩浩荡、太后仁厚云云。勤太嫔是个风韵犹存的年轻妇人,不过穿着打扮朴素而老气,身上唯一的亮色就是襟上佩着那串蜜蜡佛珠了。勤太嫔打量着那盘蝙蝠形状的小饼干,微微点头:“很是精致。”而襄太嫔高氏是最年轻的一位太嫔了,甚至比姚佳欣、宁妃都要年轻好几岁。现年不过二十五岁妙龄。今日听戏,宁妃武氏也在受邀之列,而且还带了自己宫里的汪贵人、海贵人和高常在。汪贵人扶着粗重的腰身跟在宁妃身后分别向太后、贵妃、太嫔们见了礼。太后打量了汪贵人的肚子一眼,问道:“几个月了”汪贵人乖顺地回答道:“回太后,已经七个月了。”宁妃忙笑着说:“太后请放心,收生姥姥都已经预备着了,只等着瓜熟蒂落的一日。”太后点了点头,“你办事谨慎,哀家很放心。”说着,便叫宁妃等人落座。高常在的位子被特意安排在了襄太嫔身旁,海贵人和汪贵人都坐在宁妃下手的椅子上。而姚佳欣的位置最好,紧挨着太后,处于观戏楼正中轴位置,视线良好。这么良好的位置给她有些可惜了。只见一个白须老道出现在了戏台上,一抖手中的浮尘,铙钹锣鼓其响,老道开腔唱道:“古董先生谁似我非玉非铜,满面包浆裹。剩魄残魂无伴伙,时人指笑何须躲日丽唐虞世,花开甲子年;山中无寇盗,地上总神仙”姚佳欣眼若蚊香圈,麻蛋,这玩意儿谁听得懂看着左右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姚佳欣不得不承认,自己跟古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于是默默吃着小点心,喝着奶茶,时不时偷偷下去小解反正她是孕妇,孕妇尿频很正常。没见汪贵人也经常溜下去么。不过汪贵人速度很快,别看肚子不小了,步履却十分稳健,不消半刻钟人就回来了。哪儿像恬贵妃姚佳氏,一去便是两刻钟,不晓得还以为贵妃拉肚子了呢。太后知道贵妃不喜听戏,也见怪不怪,信手捻了一枚精致小点心,放入口中尝了尝,嗯,很不错。不愧是皇帝赐的点心厨子,手艺比起哀家宫里的,一点也不逊色。姚佳欣站在茅房外,听戏楼的屋檐正滴答着雪水,百无聊赖的姚佳欣伸手接了一滴,冰凉凉落在手心,让昏昏欲睡的她立刻提了神。忽的见,汪贵人一手扶着腰,另一手被贴身宫女扶着,步履匆匆而来。“贵妃娘娘。”汪贵人忙屈膝行礼。姚佳欣见汪贵人面有急色,便忙指了指茅房,淡淡道:“去吧。”然后便兀自回到听戏楼中了。姚佳欣走得慢,因此与汪贵人是前脚后脚回到听戏楼中。太后幽幽道:“方才那段听得正精彩呢。”姚佳欣笑了笑,反正她又听不懂,精彩与否与她何干,倒是那汪贵人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咿咿呀呀的昆曲还在继续,姚佳欣偷偷打了个哈欠,泥煤球,到底什么时候能唱完啊正在这时候,宁妃宫里的首领太监方朝恩脸色惨白跑了过来,噗通跪在地上,“娘娘,不好了咱们清澜殿失火了”“什么”听戏听得津津有味的宁妃脸色巨变。方朝恩急忙道:“眼下火已经浇灭了,眼下天冷儿,烧得不重,只是后殿是没法住人了。”住在后殿的汪贵人与高常在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坐在主位上的太后眉心一皱,“这大正月里的,怎么会有这种晦气事儿”宁妃赶忙起身,屈膝道:“惊扰太后,是臣妾的不是。”姚佳欣忙从旁说好话:“这种事情也是意料之外,好在清澜殿的嫔妃都在此处,不曾受伤,已经是万幸了。”只是姚佳欣心下不免有些狐疑,虽说木质殿宇的确容易失火,但是眼下可是寒冷的正月里,这几日转暖雪融,火势应该不易烧起才对第四二四章、想撬墙角的皇后襄太嫔是高常在的亲姑母,听闻后殿已经烧得没法住人,娟秀的眉毛不由一簇,“那汪贵人和高答应的住处岂非”海贵人忙站起身来,“敦嫔娘娘搬去了云漪殿,前殿的东偏殿正空着呢。不如往汪贵人暂且搬过去,至于高妹妹便暂且委屈一下,去婢妾的西偏殿住些日子,等后殿修缮好了,再搬回去不迟。”说着,海贵人忙请示地看了主位宁妃一眼,“娘娘意下如何”宁妃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姚佳欣回到碧桐书院已经是暮色西斜时分,夕阳的余晖落在了西窗上,镀上了一片金红,宛若火烧映照。这场回禄之灾来得突兀,让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皇后闹的幺蛾子。但是清澜殿主位偏位都去听戏了,放这么一场火,根本伤不到任何嫔妃。这简直就是无用功嘛姚佳欣是越来越闹不懂皇后的脑回路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翌日,有是个晴好的天儿,姚佳欣足足睡了六个时辰才醒来,睡饱感觉实在太棒了。“娘娘,胡公公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说是皇后有事,请您去一趟镂月开云。”姚佳欣眼皮抬了抬,半个时前她瞄了一眼珐琅座钟上的时辰,这会子才七点半而已,也就是说胡忠良六点半就来了。从镂月开云到碧桐书院,一路疾走也得半个小时的路程。也就是说皇后今早六点钟就叫胡忠良来请她。姚佳欣:起得那么早是脑子有病吧翻了白眼的姚佳欣,只得赶忙起床洗漱更衣,享用了早点,便已经是八点了。梳妆加吃饭统共才用了半个小时,姚佳欣这速度已经是很快了。一路上乘坐着肩舆,花了半个小时才抵达了镂月开云。此刻的时间是八点半。走进殿中,只见皇后穿着一身端庄华贵的吉服,脸色却异常难看。旁边还站着一个宁妃,瞧着貌似站了有一会儿了。宁妃见到贵妃终于来了,露出了解脱的神色本宫都足足站了一个时辰了腿都麻了姚佳欣施施然上前屈膝见了一个常礼,“给皇后请安。”皇后冷冷道:“本宫特派了首领太监,贵妃还是这般姗姗来迟,可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姚佳欣淡淡道:“臣妾孕中惫懒,底下人怕扰了臣妾安睡,所以没敢叫醒臣妾。还是皇后娘娘精力足,身子不爽力还能起得这么早,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这绵里藏针的一席话,叫皇后脸色铁青,“姚佳氏”站在一旁的宁妃急忙先向姚佳欣见了个礼,又忙道:“皇后娘娘,贵妃姐姐先前动了胎气,太医叮嘱过,要好生歇息。臣妾等人前去碧桐书院拜访,也素来都是在辰时以后。”宁妃这一番解释并没有让皇后消气,皇后眼神冰冷扫了宁妃一眼,“怎么你们平日里常去碧桐书院请安吗”宁妃微微一笑:“贵妃姐姐待人温和,从不摆架子,臣妾自然是乐意多去碧桐书院亲近一二的。”已经足足“罚站”了一个时辰的宁妃,心中着实颇有怨念。说着,宁妃又提醒道:“皇后娘娘,贵妃姐姐怀有龙胎,可不像臣妾皮糙肉厚,多站一会儿不打紧。”站在地下的姚佳欣心里发笑,宁妃这话句句都戳着皇后肺管子呢。皇后果然脸色更加难看了,她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凤椅的扶手上,“本宫与贵妃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姚佳欣不想为“罚站”这点小事跟皇后斗嘴,忙道:“皇后突然传召臣妾,不知有何要事”皇后暂且压下怒火,“本宫知道你怀着身孕,身子骨娇贵得不得了,若非有要紧的事儿,本宫也不会传召你与宁妃”听着着满含讽刺的话,姚佳欣挑了挑眉:“皇后娘娘说得,莫非是清澜殿走水一事”皇后正色道:“此番走水,虽未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