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何呢“算了,这种小事你不必理会。”宁妃淡淡道,想来泓丽也不至于愚蠢到要置之高斌之女于死地。高斌虽是个包衣,但好歹已经官居封疆大吏,若他的女儿被害死在宫里,皇上于情于理总要彻查一下,以安臣子之心。弘旬低声道:“儿子远远瞧着,那高氏实在是挺可怜的。四姐姐这般败坏人家名声,未免太歹毒了。”其实这园子里,想做他们这些皇子侍妾的宫女多了去了,也不能算是无耻。宁妃脸色一沉,“旬儿,你心善,哪里知道这些宫女的鬼蜮心思这高氏的父亲高斌可是封疆大吏,这样的官位,大可上折子,让女儿免于小选但高斌却特特送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入宫,那分明就是冲着六阿哥的侧福晋之位去的你心疼人家,只怕人家还瞧不上你呢”弘旬的小脸突然有些不大好看。高氏样貌出众,又楚楚动人,弘旬的确是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的。宁妃连忙软语轻声道,“所以额娘连你的屋里人都要千挑万选,而且还要搁在身边端量了半年有余,才赐给了你。皇后娘娘赐给六阿哥的黄氏更是在碧桐书院呆了足足一年若没有天长日久,哪里能看清品性”弘旬低下头:“儿子明白了。”宁妃松了一口气,“额娘知道,你打小心善,整日与你亲近的八阿哥九阿哥也都是心思单纯的,与他们相处久了,你也心思愈发纯粹,不愿把人往坏处想。殊不知,这宫里想要一步登天的宫女多了去了若不是你汗阿玛这些年清心寡欲,不肯再纳新人,只怕那些个狐媚子还瞧不上你们这些皇子阿哥呢”菱香阁中,却是另外一番情形。那个“失手”将高氏退下风荷湖的宫女唤做红绡,是个颇为妍丽的宫女,年方十八,身段玲珑,很是妖娆。但自打高氏来到菱香阁,这个红绡就“失宠”了。之前红绡眼瞧着高氏是中宫娘娘赐的人,四公主又极为疼爱她,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高氏想爬六阿哥床失败了,定然遭了主子娘娘厌弃,回到菱香阁四公主也对她愈发冷淡。红绡便想着趁机给高氏点颜色瞧,正在这时候四公主又授意她如此而为,红绡自是巴不得。看着高氏湿漉漉的身段,虽然纤细,却十分干瘪,红绡心下不屑,却露出歉然的神色,“玉兰妹妹,刚才我真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性子直,你又非要顶我的嘴,我才一时不忿推了一把我瞧着你落水,便立刻喊人救你我若真有心害你性命,又怎么喊人来救呢”高氏不禁咬牙切齿,害我性命你一个下等包衣之女也敢这种胆色我父亲可是一省布政使官位比未来六福晋的阿玛都高红绡又道:“我叫人给你备了干净的水在偏殿,你快去洗洗吧,瞧你这一身脏的”说着,红绡嗔了高氏一眼,那妩媚的眼中分明满是嫌恶。高氏恨恨咬牙,方才她被太监拖上岸,湿漉漉的身上沾染了岸边的泥土草屑,早已是狼狈不堪的模样。旁边一个模样清丽的小宫女笑道:“红绡姐姐就少说两句吧。高姐姐,我来帮你洗澡吧。”高氏看了一眼这小宫女,脸色和气了不少:“素练,还是你心眼好,不像旁人,心思歹毒”高氏这话,分明是在说红绡。素练笑脸甜美,扶着高氏快步去了偏殿,那偏殿中的的确确预备好了干净的水,慢慢的一大浴桶,只是那水上分明浮着硕大的冰块还丝丝冒着冷气高氏小脸瞬间愕然。素练笑容依然甜美:“高姐姐,我来帮你宽衣”高氏脸色铁青,一把拍在了素练的小手上,她指着那冰水道:“这是什么意思”素练声音冷幽幽道:“这自然是四公主的意思”高氏的小脸唰地白了,自打回到菱香阁,四公主也只是待她冷淡而已,她原以为四公主是碍于皇后娘娘的威严,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没想到四公主竟生生等待她信期到来的日子,给她来了这么一手第五八九章、高氏的下场泓丽已然恨毒高氏,只恨不得要了这贱人的性命但泓丽还没有失去理智,高氏可是布政使的女儿若真死在她的手上,汗阿玛虽不至于让她给一个包衣宫女抵命,但也少不得要重惩她但泓丽实在不甘心,便忽然想到了前世嘉懿对待高氏的手段彼时她还曾厌恨嘉懿过于心狠手辣,竟害得高氏不能生育但如今想来,让这个贱人绝了育,哪怕她嫁了人,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也必定会为夫家所嫌弃高氏这一辈子便彻底毁了泓丽便生生按捺住,生生等到高氏月信到来的一日,让红绡去与高氏发生争执,然后“失手”将高氏推下水,然后弄脏了身子的高氏,自然需要好好洗一洗她那肮脏的身躯偏殿中,高氏发出了尖锐的惊呼:“不你们怎么敢对我这样”女子信期本就忌讳寒凉,遑论是浸泡在冰水中了万一导致宫寒,这辈子便不能生育了素练俏丽的小脸蛋一瞬间有些狰狞:“玉兰姐姐,这可由不得你”说着,又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一齐冲上前,生生剥了高氏的衣衫,将她整个丢进了那寒冷刺骨的冰水中身子一入水,高氏就狠狠打了个冷战,她立刻手脚并用想要从冰水中爬出来,但那两个嬷嬷又岂是吃素的上去便狠狠摁住高氏纤弱的身躯,狠狠往冰水里摁去生生将高氏的脑袋也都没入水中。高氏挣扎着、扑棱着,好不容易脑袋冒出水面,便大喊道:“我是皇后娘娘赐给四公主的宫女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四公主,你好狠毒”身在正殿的四公主泓丽听到着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容。泓丽幽幽道:“她不是素来一幅冰清玉洁的样子吗合该好好泡泡冰水。”高氏月信的几日,每日都被嬷嬷强行压去偏殿,浸泡足足半个时辰的冰浴,以清洗她肮脏的身躯。等到月事尽了,高氏也彻底病倒了。据说是得了风寒,四公主当然没有为她传召太医,但却着人给她取来了治风寒的上等丸药。这丸药或许可以治好高氏的风寒,但宫寒症怕是永远也治不好了。泓丽这些狠辣举动,固然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但是,只要泓丽没有明目张胆要了高氏性命,皇上就不会管这点小事儿。后宫嫔妃们虽然许多人都有些不爽四公主的所作所为,却也不会为一个包衣奴才打抱不平。更何况,皇后娘娘素来宠爱泓丽公主。而且此番遭难的高氏又是个狐媚子,没有哪个嫔妃会为一个狐媚宫女出头。姚佳欣听闻这个消息,也不禁觉得体寒,这个泓丽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付高氏,论狠毒,已经不逊色那些后宫妇孺了。看样子泓丽是愈发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宫斗玩得真溜啊这倒是个不错的进步。姚佳欣道:“既然高氏久病不愈,便没有让她一个宫女在宫里养病的道理。着人送回高家吧,另外再赐她黄金百两,以做妆奁。”这高氏离了宫,会嫁给什么人,日后的婚姻生活是否幸福,便与她无关了。雍正十八年七月初六,是固伦怀恪公主的寿辰,屈指一算这位大公主也年逾三十了,却依然深得皇上宠爱,她的生辰皇上永远不会忘记,年年都有贵重的赐礼。今年虽非整寿,皇族近支和世家大族们已然不敢怠慢,纷纷献上重礼。但是有资格去大公主留春园吃这顿宴席的人,却并不多。一般都是皇族近支的同辈或者晚辈,以及富察家亲眷,统共才摆了二十几桌宴席。人都道大公主勤俭,不喜铺张浪费。其实怀恪是怕麻烦,而且筹备着寿宴也是很辛苦很繁琐的,但是今年有了富察嘉懿从旁襄助,倒是叫她轻松了不少。怀恪看着这个年方十五的待嫁女子,满口称许。富察嘉懿笑着说:“公主谬赞了,不过是往日在家里,时常帮额娘料理一些庶务,略有些经验罢了。”怀恪心道,这可不是略有些经验,二十几桌宴席,不但菜肴安排得当,连席位座次也安排得井然有序,半点挑剔不出毛病。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可没用这般周全,怪不得汗阿玛和皇后娘娘都中意嘉懿,这等品性能耐,着实是国母之才。很快,宾客云集,大公主的留春园热闹了起来,昆曲也咿咿呀呀唱了起来。弘旭偷偷瞄了一眼坐在大姐姐身旁边的他的未婚妻子,心下甜蜜。下个月,他就能正式迎娶富察氏了。比起弘旭的欢喜,泓丽心中着实有些复杂。因为高氏的事情,她前世一度与嘉懿生疏,后来嘉懿年纪轻轻便消香玉陨,与她而言,着实是一大遗憾。但如今,嘉懿满脸幸福,分明是在期待着嫁给弘旭。这叫泓丽那叫一个难受。“哎哟”坐在六阿哥旁边的七阿哥弘旬肚子突然难受无比,他捂着肚子,身子都伛偻了。弘旭连忙问:“七弟,你怎么了”弘旬脸色赧赧:“大概凉茶喝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我去更衣”更衣就是如厕的文雅说法。弘旭尴尬地点了点头,这个七弟,也着实有些贪凉,“那你快去快回。”弘旬捂着肚子,偷偷溜了出去,便直奔茅房而去。伺候弘旬的太监小郭子在茅房外候着,“七爷,您感觉怎么样”弘旬本就是个脸皮薄的孩子,偏生被小郭子如此追问,立刻恼羞成怒:“爷上大号能怎么样你给我闭嘴”小郭子讪讪道:“您若不舒服,一定要跟奴才说呀”“知道了知道了”弘旬有些不耐烦,这个小郭子是额娘指派的太监,平日里对他虽然十分用心,但也实在有些啰嗦。弘旬坐在马桶上,那叫一个畅通无阻,腹中的不适也跟着一齐浩浩荡荡而出。弘旬小脸上露出舒爽的神色。片刻后,弘旬提上裤子,正要出去洗水熏香,却不料,一个中年妇人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出现在他面前。弘旬被吓了一跳,这可是男子专用的茅房怎么会有女人他吓得本能地要惊呼,那妇人却突然上前,一把捂住了弘旬的嘴巴。“唔唔”弘旬惊得瞪大眼珠子,这个妇人难道是刺客那妇人眼里闪烁着泪花,她压低声音道:“七阿哥,您不认得奴才了”第五九零章、忠仆绣帘弘旬一愣,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妇人,突然觉得莫名有点眼熟。妇人这才松开了手,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淌下,她哽咽低语:“七阿哥,奴才是绣帘啊质嫔娘娘的陪嫁宫女绣帘啊”弘旬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口中喃喃:“绣帘姑姑”绣帘飞快点头,她用袖子狠狠蹭着泪:“奴才总算是见到您了”弘旬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宁额娘说你病逝了。”听了这话,绣帘不由咬牙切齿,她低声道:“七阿哥,奴才的确是险些没命。但老天爷有言,没有遂了她的愿”弘旬一怔,“绣帘姑姑这话是何意”绣帘忙“嘘”了一声,“七阿哥,您小声些,外头那个太监应该是宁妃赐给您的吧”弘旬点了点头。绣帘眼圈赤红,“您可还记得,您的生母是怎么没的”弘旬道:“我额娘不是被敦嫔害死的吗这可是汗阿玛查出的结果。”绣帘含泪道:“当初皇上也只是对敦嫔的心腹宫女言行拷问,得出的口供,是屈打成招敦嫔与质嫔娘娘交情不深,娘娘她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不能食蟹的秘密告诉敦嫔呢这个秘密,娘娘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从潜邸到宫里,这么多年,除了奴才,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弘旬急忙问:“谁”绣帘几乎咬碎银牙:“宁妃”弘旬身躯一颤,险些摔倒在地。弘旬不住地摇头:“不这不可能”绣帘含泪道:“质嫔娘娘不能吃蟹,这个弱点,就只有宁妃知道当年在潜邸的时候,娘娘就是误食了螃蟹,浑身起了疹子,当初还是宁妃给娘娘寻了上好的药膏。所以,这个秘密,宫中嫔妃里,就只有宁妃知道”弘旬眼圈也跟着红了,“我不信宁额娘她她对我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害我的生母”绣帘恨恨道:“因为宁妃要杀母夺子啊质嫔娘娘若是不死,您又怎么可能回到她身边”弘旬整个人都呆住了。绣帘一把抓住了弘旬的手背,泪水涟涟道:“七阿哥,自打您生下来,宁妃娘娘就不许质嫔娘娘亲近您后来,质嫔娘娘为了跟您母子团聚,这才与敦嫔联手陷害宁妃谋害皇嗣,但质嫔娘娘只是想把您接回身边抚养,并不想伤害宁妃性命没想到,宁妃却反手置娘娘于死地,还嫁祸给敦嫔”这番话绣帘都是压着声音说出,那声音端的是低哑哽咽,说完这些话,绣帘已然软倒在地上,“七阿哥,您可千万不能认贼做母啊宁妃她是您的杀母仇人”弘旬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绣帘姑姑的这些话他不想去相信,但是她的生母死了之后,养母宁额娘的确是最大的得益者。只是这些年,宁额娘对他的确是真心的好,弘旬着实不愿相信自己的养母会是绣帘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