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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1)

谁也不知道徐迟是什么时候摸到公爵身后,并在关键时候果断出手,捆人封口一气呵成的。兄弟好身手。周岐拍拍膝盖上的尘土直起腰。面对夸赞,徐迟不为所动。游戏规则是什么?他居高临下,脚跟重而缓地碾着公爵的手指,神情倨傲且冷漠。十指连心,公爵惨叫不已。那一秒,很多人都不敢直视他罗刹鬼般的俊秀面孔。让我来猜猜。徐迟俯身直视公爵的眼睛,但他并非在与公爵说话。他的对象是其背后的操作者。我们一步步找到真相。搞清楚了内穆尔的杀人方式,行凶动机,以及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可我们还在这里。我们试图取下宝石终止血契,但遭到埃米洛德的拒绝,被人形模特围剿追杀。接下来,唯一的途径只剩下处决公爵,只有公爵死了,才能平息埃米洛德的怒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周岐从旁插嘴。徐迟投以询问的眼神。周岐耸肩:当时我拿刀撬那两颗宝石,埃米洛德拿这句话警告我。这样啊徐迟沉吟,扯了扯嘴角,看来公爵先生,我们该给您换身衣服了。公爵疯狂摇头。众人七手八脚,给受制于人的内穆尔换上了埃米洛德的蓬裙。整个过程中,公爵像条案板上的胖头鱼般剧烈挣扎。接下来呢?周岐摊手,触发死亡得满足违背公爵意愿这一条件。问题、问题是,怎么能让公爵自己违背自己说的话?姜聿还在气喘吁吁地与任思缈搏斗,他以一个可笑的姿势骑在任思缈身上,膝盖按住那两条不听主人使唤的手臂。这很简单,自相矛盾就好。徐迟拔出公爵嘴里的布条,凑近了,以平铺直叙的语气提问时淡漠的眼珠子里没有光,内穆尔,还记得你的女儿珍妮吗?那一瞬间,公爵的挣扎停止了。看来记得啊。徐迟眯起眼睛,那么,你爱她吗?公爵几乎想也没想,直着眼睛嘲讽:上帝啊,谁来拯救这个愚蠢的傻子?哦,你是说你不爱她吗?徐迟轻声诱哄。当然不!我亲手把匕首捅进了她那颗聒噪的心脏,因为那个该死的小贱人胆敢一句话未尽,公爵倏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他那身黑纱蓬裙里,无数根细针齐齐发动,将那具衰老的身体瞬间戳成了筛子。鲜血疯狂地汩汩涌出,在他脚下汇聚成粘稠的血河。不不可能珍噗通一声,公爵维持着震惊的表情,倒在了血泊中。与此同时,埃米洛德眼睛里的宝石失去了神秘的光彩,颓败地跌落眼眶。无论是血契,还是诅咒,一刹那烟消云散。任思缈也安静下来,姜聿趴在她身上喘气,蓬裙里躲着的小女孩还在咯咯笑着。教堂外,重重迷雾消散不见,阳光透过彩色玫瑰窗倾泻下来,在阴暗的地面上投射出斑斓光影。死了?有人讷讷出声,结,结束了?没等人们从胜利的眩晕中缓过神来,一道强光闪过,耶稣受难像的正上方,赫然出现一把旋转着的巨剑。异象骤现,不知祸福,众人惊吓退散。一时间,方圆十米只剩下徐迟四人。达摩克利斯之剑?徐迟屏住呼吸,低声呢喃。什么剑?周岐捕捉到他微弱的声气。像是从梦中惊醒,徐迟猛地看向声源。他脸色微僵,很快回过神来,淡淡道:没什么,达摩克利斯之剑,著名的双刃剑,代表权力与代价并存。见过。周岐不动声色,很小的时候。徐迟没接话,垂下眼睑,收敛起所有情绪。周岐的目光则钉死在他脸上,探究意味浓烈,就像嗅到猎物踪迹的秃鹫,在低空盘旋着不肯轻易离去。他没看错。周岐确定,那把悬剑出现时,徐迟浓黑的眸子里,某种炽热滚烫的情绪冲破冷淡的囚笼猝然爆发,令人联想到平静火山下的岩浆,狂热的宗教信徒,或者恶魔铁骑背后的誓死追随者。这可不太妙。周岐缓而慢地落下眼睫,挪开逼视的目光。你是谁都可以,但如果跟那个传说中的兵团扯上关系。徐迟感到周围气温陡然下降,他扭头,周岐正转身往耶稣受难像走去。他想喊住人,但那一刻,他奇异地从那道板直如钢的背影里察觉出疏离与抗拒他总能敏感地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了的小细节,这不是天赋异禀,任何被长期疏远与戒备的人都能后天习得这种感知能力。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剑尖所指之处,一道畸形扭曲的裂缝被无形的双手撕扯开,无数旋转的风刃从里刮出,抽得皮肤生疼。我们得穿过这个?任思缈推开姜聿,揉着几乎脱臼的手臂,从地上龇牙咧嘴地扑腾起来,到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事情都无比玄幻,患有恋裙癖的公爵,吉普赛的血契,杀人的裙子,唯物主义价值观已经碎成渣了,现在,我们还要穿越这来历不明长得好像碎肉机的时空隧道?姐,有可能是次元壁。姜聿不一样,他充满了希望,说不定那一头,就是正常世界!是。任思缈神情郁郁,也说不定,又是另一个恐怖关卡。姐,你这样说,我就有点怕你先?周岐立在漆黑的裂缝前,旋风刮得他的衬衣猎猎作响,他侧过身,半张脸掩在黑暗中,断眉下的眼眸里掠过寒芒。徐迟略微蹙眉,颔首,走上前。他虽然瘦削异常,但脊梁骨往那儿直挺挺地一戳,周身嶙峋的骨骼与纤薄的肌肉便像有了主心骨与向心力,随时随地都能化零为整重新凝聚成一把长剑,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这样的人,若是敌非友,将来恐成大患。擦身而过时,周岐牙关轻启:你怎么知道的?什么?内穆尔爱女而不自知。他唯独没把她做成木乃伊。徐迟道,还纵容了她的许多恶作剧,这不是爱是什么。一句话的提醒,周岐瞬间联想到戏耍般消失的油画,走廊里故意让人看见的埃米洛德的游魂,以及那首藏着善意提醒的恐怖歌谣,恍然大悟:亏你能注意到。现在承认我比你聪明了吗?徐迟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步入风穴。周岐目送他的身影逐渐淡去,扯出微笑,优雅地骂了声娘。作者有话要说:周岐:承认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承认。后来,真香。第11章 睡眠舱徐迟体力不支昏死过去,三天高强度的应激控制训练强行调动起他所剩无几的精神力,令他事后虚弱得像只未满月的猫咪,一点颠簸都能致使疲惫的机体直接宕机,陷入深度昏迷。他在一个睡眠舱中醒来。静脉输液的导管正扎在他的手臂上,体感温度极低,导致正常温度的注射用液体涌入血管时竟带来异样的温热与痒意,就像在冰天雪地里跋涉已久的浪人将冻僵的双手猛地泡进温泉里。那滋味一点都不好受。他略一挣动,舱内的亮度随即由昏暗转向明亮,空气流动的速率加快,湿度温度随之调整。一连串欢快雀跃的电子音符后,甜美的女音响起:【编号a1019530,以下是您身体的各项指标。】话音刚落,面前的玻璃上投射出一大堆数字,宏观到身高体重体温心率血压,微观到红细胞平均血红蛋白浓度左心室舒张压嗜酸粒细胞占比等,比常规体检详细了不知多少个档次。徐迟在医学方面毫无建树,他只能从不断标红的上下箭头中读出:他的身体状况有点不尽人意。好吧,不是有点,这数据放到临死病人身上也不违和。他忽然有些烦躁,从玻璃小窗往外看,看到白色天花板以及红橙蓝的墙壁噩梦尚未结束,他又回到原先那个光影魔方出现的小房间。他伸手去按舱门的开启按钮。【友情提醒,您正在接受营养液供给,请勿乱动。】徐迟瞥了眼手臂上的导管,随时会挂掉的身体指标还在余光中疯狂跳动,他安静下来,躺好。当然不是求生意志作祟,他忽然对这个睡眠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睡眠舱上跳动着日期与时间:3102/06/06永川时间:22:17徐迟的目光死死粘附在那串数字上,缓慢吐气。3102年,距离他上次躺进睡眠舱被迫进入冷冻状态,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人用破冰之斧一下一下凿着他的大脑沟回。姓周的那小子说,他苦心维护为之披肝沥胆不惜粉身碎骨的天合政府早已垮台。一时间,几天来刻意屏蔽的一些画面呼啸着纷涌而来。你生来就是为了守护这片国土,和这片国土上的子民。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庄严的司令台后,他的面前,插着天合国旗和兵团军旗,旗帜后威严的嗓音充满了沧桑浑厚的力量感,你的将士是你的部下,更是你的兄弟。你是帝国的守门人,更是人民的瑰宝,救赎兵团在战火中孕育而生,也终将消亡于太平盛世,希望你铭记于心。是,元帅!好了,快去看看崇飞吧,这次行动折了他几员大将,这会儿估计又霸占着操场练兵撒气呢。他就这个脾气。脾气差点好,当兵的多少都有点匪气。我从来不担心他,我担心你。我?嗯,你小子啊老人从座位上起身,扣上纽扣与年轻人并肩往外走,背着手揶揄,把事儿闷在心里都闷出味儿来了,十米开外我都能被熏着。徐迟喉结微动,左手缓缓抚上心脏的位置,逐渐收拢,攥紧衣料。他脖子里的名牌紧贴皮肤。烫得宛如烧红了的烙铁。老人的音容相貌恍如隔世,思维却不肯停留,残忍地跳跃着向前。国王的后花园,不祥的铅云笼罩大片大片的金色鸢尾花。世上本不存在金色鸢尾,这种花是培育出的珍稀品种,是天合皇室的专供观赏类花卉。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就他妈是个废物!你他妈的就为了保护一个废物,拿枪指着兄弟的脑袋?徐上将,你还记得兵团的第一宗旨吗?!金色花海绚烂无比,刺得人睁不开眼。我们他妈的就是被造出来的战争武器你还不明白吗?那帮老头子是怎么对我们的?双刃剑!危难时候不得不用,用完了就丢掉,烧毁,监视!奶奶的,可我们是活生生的人啊!我们不是一把刀,一把枪,或者随便什么称手的兵器,我们是人!上将!你清醒一点!年轻的上将有自己坚持的信念,面对声声泣血的控诉无动于衷,冷冷道:曹崇飞,放下武器。上将!我说,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你扪心自问,到底值不值得中将!同一句话不要让我说第三遍!曹中将泛着红血丝的眼睛里现出绝望疯癫的神色,他苦笑两声,拨动手枪的保险栓,扣住扳机。然后他用口型无声讥讽:怂逼!周围机关枪的连发功能启动,发出一串短促的火药爆炸声,血雾弥漫,天降大雨。血水蜿蜒至黑色皮靴旁,在沾染上之前,皮革军靴一脚踩上去,血水迸溅至裤脚,留下难以抹去的痕迹。违军令者,格杀勿论。金色鸢尾沐浴着腥风血雨,盛放得越发高贵耀眼。徐迟闭上眼睛,断断续续的思绪在他的大脑神经元之间反弹。他听见自己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肺脏抵住肋骨内侧。呼身体的痛楚溢出喉咙,他抱着膝盖蜷缩起来。这时,友情提醒再次响起:【舱内配备了全息模拟交互系统,欢迎使用。】二十几年前的睡眠舱除了提供基础医疗和安眠服务,其他什么也没有。现在这玩意儿显然更新进化了,什么模拟系统?为了把自己从沼泽般黑深的负面情绪里拉出来,徐迟不得不强制性地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事情上。他点了那个推送上来的图标,屏幕上出现几个图形选项:画着刀叉的应该是餐饮,健身器材代表运动,此外还有电影游戏等休闲娱乐,至于最后一上一下两个交叠的人影?这诡异的姿势是特殊服务么?多么人性化的睡眠舱啊。徐迟嘴角抽搐,点了运动。情绪上来了就运动,这是徐迟常年养成的习惯,打拳跑圈举杠铃,直到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累得半身不遂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也就没闲心思琢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运动下又有许多分类,徐迟没认真看,随手选了一个。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他身穿厚重的击剑防护服,孤零零地站在十四米长的剑道上。护面下的徐迟:他要是常识还在的话,击剑得两个人吧?一个人怎么玩儿,跟手中剑交流感情?下一秒,耳边传来依旧甜美的女音:【现在为您匹配对手,请稍等。】嗯,这才正常。徐迟于是原地等了近一刻钟。击剑显然是个冷门运动,否则也不会匹配这么久。匹配到的玩家也是被困在魔方里的人吗?想想也是,幕后的人怎么也不会蠢到让魔方与外界取得联系。徐迟杵着剑低头发呆,远远看去,就像一位落寞的武士。没过一会儿,对面剑道上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透过护面的细网,徐迟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眼熟,尤其是走路的姿势,像只嚣张跋扈的大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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