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事出有急?不,不像。刚刚我只是觉着特别着急,不忍见到预想到的画面,更不忍她倒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张瑶很瘦,拥进怀里的感觉就像抱住一块冰,她喝了很多酒,她的身体是凉的就这样紧紧抱着她,带着几分表演出来的恳切,对她道着歉,让她跟我回家。区分不出表演,还是我本就希望如此。张瑶怔住了。她是恨我的,不然在刚刚她能表现出那种抗拒,哪怕她知道我是来替她解围的。如果说那个姓梁的男人最开始不信我认识张瑶,或者认为我是出来截胡的话,现在他应该没了那个想法。现在的我们像极了吵架的情侣。当我最开始看到她的时候,心里真的很复杂,一直在感慨北京为什么这样小,偏偏就让我遇见了她。我是不想再见到她的。因为她就像一面镜子,照射出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人性的另一面,它的名字叫贪婪,冰冷,无耻因为一年前的那桩案子,让我跟这个女人有了交集,也是因为那件案子,我丢了自己坚守很久的良知,也是因为那场案子,张瑶失去了很多东西。这点很好分析,她身为一家公司的老总,亲自出来陪生意上的伙伴喝酒,甚至不惜让人占去一些便宜,就是最好的佐证。张瑶笑了。小声对我道:“你认为我需要你帮助吗?”“目前看来,需要。”趁机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悄声道:“除非你想让他睡。”“你这人真够王八蛋的。”“喂我这是在帮你。”“你只是在赎罪。”张瑶冷冷的道。是了,我为什么会可怜她?又为什么会不忍心看到她被那个男人占便宜,忍不住站出来替她解围?不就是因为我觉得她变成今天这样,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吗?心底那点残存的良知告诉我,要阻拦这一切。赎罪,很好的解释。“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对。”这样被人戳破,终究是有点难堪,我试图为自己辩解,“可当时的那件案子,换任何一个律师,你都没有胜诉的可能。”“是啊,我出轨了”张瑶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嘴角轻轻一挑,揶揄道:“既然我是个不堪的女人,你又为什么帮我呢?”“”“怎么?”“学雷锋做好事儿不成吗?”“呵,满嘴的仁义道德,可你自己做过什么事儿,你自己心里清楚。”“至少我现在是在帮你。”“哦。”张瑶顿了顿:“请你放手。”“嗯?”“喏,他们已经走了。”张瑶对着门口处努了努嘴,原来,那几个男人已经离开。有些尴尬的松开手,挠头解释道:“刚刚着急,你别介意。”“怎么会呢,你是为我好。”张瑶走到原本的位置,端起酒杯,摇晃着,然后轻抿一口,“我得谢谢你帮我赶走了我的客户,以至于我可能丢了一张几百万的单子。”“他是在占你便宜。”“呵,只要不让他睡,占点便宜又怎样?”“你有这个底线吗?”我有理由这样说,刚刚的张瑶完全没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当做一回事,任凭那个男人搂住她,唯一能让人欣慰的,就是她还知道护住胸前的巍峨“你说什么?”张瑶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直直地盯着我。没有了刚刚的迷离,没有了那层醉眼朦胧,仿佛刚刚的那个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一般。“没什么。”我耸了耸肩,不敢直视她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将眼睛扫向别处。“啪”疼,火辣辣的疼。猝不及防就挨下了这一巴掌。“你他妈的疯了吗?”揉着脸,满是不解。“管好你自己的嘴。”“你自己能做出来,还不让人说了?”“呵呵。”张瑶笑了,露珍珠似的牙齿,明眸皓齿,大抵就是形容此时的她吧。她婀娜的向我走来,许是穿着高跟鞋的缘故,她竟与我差不多高,“你说,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离的很近,酒气甚至能喷在我脸上,有点痒能够加速血液流动的音乐,周围扭动腰身的男女,融入胃液里的酒精一股名叫暧昧的气氛,在我们中间蔓延。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去看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跟她接触的不多,但对她的印象却是很深刻的,只是让我评价,我却不知该怎样说出口。“怎么?说不出来?”“是不是觉着姐姐水性杨花?”“没有。”我下意识的反驳道。“没有么?”张瑶眯着眼睛:“那你当初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问你前夫去啊!”很反感她抓着那件事不放,“是他委托的我,我只是一个小律师更何况,当时你也没提出再次上诉不是吗?”“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张瑶转身要走,“不见到你,我还想不起来那些事儿,可是见到你了”多余的话她没说,或是说了却被酒吧里的音乐所掩盖“就这样走了吗?”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还是很不好的那种,以后不要再见才好。被这出事儿一闹,也没了寻个床伴的心思,索然无味中,我决定回到卡座等林佳一,然后一起离开。只是当我到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那里。“喂,你刚刚跑哪去了?等你半小时了都。”原来她早就下了台子,一直在等着我。“没什么,去厕所了。”“去了半小时”林佳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你是肾不行,还是胃不好?”“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耿直?”“很多人都这样说,怎么了?”“没什么,我只是想确认下,有多少人跟我眼光一样。”“别以为姑奶奶听不出你什么意思。”“”这个夜晚,真是够奇妙的,先是跟眼前这个雌虎结伴来了酒吧,又是遇见了除佟雪之外最不想见到的女人北京很大,大到可以容纳不计其数来这里漂泊的人,北京也很小,小到总是上演不期而遇。